1 参观生 |
猜你喜欢: У, 少女嫩洞, 嫩洞 “轻移双足,寂静无声。 你的双眼之中所满溢的是, 名为恐惧的感情。 因我们那若隐若现之形, 于你最为恐惧的‘死亡’所等同。 生命中最后一丝声音, 是淡色薄刃划过喉咙时的轻响。 三英寸,夺命足矣。” Night 8 *者(The Assassin) 中国南方夏日的天气酷热而又潮湿,在那样的天气里呆久了,浑身都好像被不断湿透又不断蒸干的一块毛巾一般。全身的水分被一点点压榨出来,渐渐的,意识也软化成了橡皮泥,被随意的捏成各种形状。 在这种天气下,冷气开得很足的房间,那就是天堂。 五指拈住杯口轻轻晃动,那厚底的杯中却并不是闪着琥珀般光泽的威士忌,而仅仅是甜的有些过分的果汁。 “你知道吗?在夜族的世界里,凌驾于顶峰的那些家族——左右我们的意志,甚至生死。” 略带凌乱的浅金色头发却有着与其发型所不符的柔软质感,冰蓝的眸子里透着精明的光泽时却无人能察觉眼底深处的淡淡沉重感。面孔线条分明,是典型的东方血统但却有着金发,而他本身的穿着就有种松松垮垮的感觉……这些便是这间酒吧的主人给我留下的最初印象。 “哈,那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滑稽的事情。”打趣同时啜饮一口,果汁甜腻圆润的质感顺着喉咙滑下。 “这么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所拥有的……是我们所梦寐以求的一切。族人们优秀的血统所带来的是强大的战斗力和几乎不死的生命。更何况,他们拥有我们竭尽全力也无法得到的神器。” 能力强大,并且身体的愈合能力比一般的夜族要强上很多。而这些家族基本上都靠着流传的古术和利器统治着这个世界。 “杀人只需三寸长的薄刃,使用凌厉的*术夺命于无形的红(Kurenai)家,以凌驾于一切的强大剑术压倒一切的千夜(Senya)家——通称东方家。世代家族成员都以收集神器为己任,并且已经取得了不小收获的Valentine,还有尽管开始默默无闻,但依旧靠着秘传的法术以及不断钻研出的全新力量而获得统治地位的黑塔(The Black Tower)一族——通称西方家。” 听他继续说着,我想他所知道的东西已经无愧于他的身份。这个名为琥珀的男人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情报贩子,他几乎已经将这个世界所有的最新动态掌握于股掌之中。 但是,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的话,他的生命就一定是在风口浪尖中竭力生存。 “东方和西方虽然表面上素无往来,然而在那看似平静的现实下则是涌动的暗流。虽然在神器的数量上红家和千夜家完全比不过Valentine,可是那两个家族所继承的血统含有纯正和强大的能力。这四大家族中除了千夜家之外,几乎都在觊觎着王者的地位。” 趋于顶峰,让其余势力统统臣服于自己脚下,然后整个夜族的世界,都将归为掌中之物。看似和谐相处着的四大家族,实际内部里也全是被欲望的污泥所填满的肮脏世界。 “所谓纷争,无论是前往约定之地的纷争也好,或是这些家族的纷争也罢,不付出点牺牲似乎实在说不过去。按照这样微妙的定律,牺牲者出现了。” 在这种黑暗的世界中却仍然闪耀着纯洁之光的人,即为牺牲者。 “牺牲者么……” “是的,即便是在我们的世界里,都不得不小心提起的事实。东方家和西方家为了这场纷争所付出的代价则是——‘消失的家族’。” 在我们的世界里绝口不提的那秘密,以及向着约定之地的无法回头的道路。 到达那里的中心,你会实现所有的愿望。倘若你退却,则会受到残酷的惩罚。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看出我和你的不同的?” 背对着我的金发男终于回了头,最后一丝太阳光从天空中隐退之时,男子透着半分冷冽的冰蓝色眸子隐隐现出了同样冰冷的幽光。 虽然那眼睛看起来有些诡异,不过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意。看得出来,他对我已经发生了兴趣。 “而且还是在夜晚没有降临的时刻。” 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我起身付给他应得的报酬。 “那很正常吧,因为我是个侦探哟。” 头也不回的离开酒吧,夏季南方暑热的气息几乎要将我身体里的每一丝水分都蒸干。拨开额前被汗水所湿透的一绺黑发时,左眼处却传来烧灼般的感觉。 滚烫的液体在眼球之中叫嚣着,仿佛要流出来的样子。 那是血,在体内叫嚣着的,不属于我的血。 不能出来。 捂住左眼的我,将指甲深深陷入那颗眼球当中,并不会有血流出来,因为我已经通过无数次试验来证明这情况并不会发生。 即便你染了头发改变了外貌,用着假名藏在这间小小的酒吧,可是无法改变的是你的身份,以及它将要把你引导上的那一条路。 林幻,你所竭力维持着的这种平衡差不多就要被打破了。 —— 嘶... 轻薄的刃口脱出刀鞘时的本应有的尖细金属音被淡化成了那仅有的轻响,少女的一举一动和常人无异,但是却几乎没有一丝声音。 步伐也是,呼吸也是,如果她在不发出声音的状态下停止眨眼的动作时,会不会就这样将她看做是一个造型逼真的傀儡娃娃。 “你……是红烈(Kurenai Hageshi)的女儿?” 脑海中的确对这个少女的名字有所印象,但这仅仅是琳所告诫他的作为家主的自觉而已。 唯一有些出乎千夜咎的意料的则是,面前这个年轻美丽的白衣少女居然就是掌控着红家未来的家主。 “是的,也是红家现在的家主。” 点头应答的少女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不仅仅是源自于她袖口中散发出的阵阵冻气,也源自于她本身散发着冷系美丽的五官。 宛若白瓷般的肌肤光滑无比,吹弹即破,而镶嵌于其上的精致五官组合则给人冰霜般纯洁的感觉。微微抬起的下颌让她的双眼无论何时都像是在高傲的俯视,而红流歌的双眸,似乎仅仅只会平视着前方。 眉眼间,这女孩居然和那个人分外神似。 微蹙在一起的柳眉让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严肃,眼梢略微吊起,长的浓密的睫毛则遮住了些许深红的虹膜。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所发出的是若隐若现的凛冽之光,即便是她无声的跟在自己背后,亦能够感到那锐利的目光略微刺痛自己。 “为什么战斗?” “因为你是纷争的一枚棋子……如你所见,我也是。” 只属于被选中夜族们的游戏,以约定之地为目的地而进发的纷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那个愿望。 “那又如何?” “我……必须打败你。” 如果我成为了纷争的棋子,那么我究竟是为什么而战斗呢? 守护家族吗?还是实现不知道是谁的愿望呢? 那个答案,一直都不清楚。 不自觉的握紧了胁指‘神乐’的刀柄,少女垂下头去复又抬起,那眼神在常人所见是无可置疑的坚定。 在自己的眼里,却并不是这样…… “停止吧,这样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是什么意思?!” 来自千夜咎那淡淡的语句刺痛了神经,情绪的波动也直接影响到能力,以少女为中心的一片圆形区域内顷刻间被覆盖上了棱角分明的冰锥和霜花。很显然的,她已经生气了。 “我的意思是,你赢不了我的。” 慢慢将太刀‘雫’抽出,千夜咎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试过怎么可能知道?!” 乒! 兵刃相撞的清脆声音闯入耳膜,红流歌在说出她的回答之后几乎是立刻加速冲刺到自己面前。 轻薄的小太刀让出手速度变得极快,感知到来自她身体上冷气的同时立刻举刀格挡,神乐薄得出奇的刀刃于雫的刀身经过大力碰撞居然没有任何卷刃或裂开的迹象,可想而知这把刀的锋利和坚固已经不属于普通武器的范围。 刀刃被挡下的少女并没有惊惶,她仅仅是以右手握刀便压制住了咎,左手却已经笔直的朝着喉咙刺来。 蓄力已久的瞬踢在手刀命中喉咙前的一瞬已经踢中了红流歌的腹部,力道不大但是足以让她暂时失去压制力。感觉到雫之上的力道松开的咎立刻起手挑飞少女手中的太刀,并在她失去平衡跌倒的时候用刀尖制住了她。 “放弃吧,你赢不了的。” 被击败的少女眼中有着的是不甘以及若隐若现的泪光,不知道是因为弄痛了手腕还是被刚才的瞬踢踢伤。 下一秒,深红虹膜中所有杂乱感情全部褪去,所留下的只有纯粹的绝望,以及决绝。 难道她要?! 没有反应时间,在红流歌要做出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飞身上前,捏开她的嘴巴时也用两只手指死死压住舌头。阻止她咬舌的同时也付出了手指被咬破的代价,从她的嘴角淌下的鲜红液体并不属于她而是自己。 把手指抽出以还回她说话的权利,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不再流血。 “为什么要自杀?” 半分的沉默,她咬住了嘴唇,和那近乎雪白的皮肤一样,她的嘴唇也是病态的白。 “因为……我输掉了。” “输掉了不一定要死,所以这并不是自杀的理由。” 被拆穿谎言,那深红色的瞳中光芒再度暗淡了下去,明白已经无法隐瞒真相,少女的语气中陡然多了一丝悲哀。 “父亲的安排,我不得不遵守……”落寞的垂下头颅。“我想,那大概也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 “原因的话,只是因为当家烈大人说有要事相谈而已。” “是么……那么,千夜的家主大人,请随我来。” 的确不知道自己被唤到红家来的理由,前来给信的使者单方面给出的理由也只是上面所陈述的那些而已。而当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的却是自称家主的这个女孩的挑战。 略微偏侧过身子为他带路,在如同迷宫般的大宅之中左拐右转,直到最后在一间里面微亮着烛火的房间前停下,随后俯身,将纸门拉开。 “这件事对于家族里的中低层人以及外人都是保密的……事实上,父亲,已经无法再作为家主管理家事了。” 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摆设,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地上燃着的星星点点的烛火。房间正中铺着一席薄被,卧于其上的,则是一位白发的中年人。 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双颊也明显的消瘦下去,但即便如此,千夜咎还是认出这个人便是红家先前的家主——红烈。 那面前自称红流歌的女孩,果真就是红烈的女儿了。 “……原来烈大人让你继任了他的位子啊。” “……是的,父亲已经彻底失去了和外界交流的意识和本身的能力,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已经陷入了无法苏醒的梦境,连我们也都无能为力的沉睡。唯有我的感知能力还能够听见他在沉睡之中所要告诉我的一切。这一定……是西方家的暗算。” 即便自己常年将感情掩盖,但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免不住吃了一惊。 上一次和红烈对坐相谈的时候正是三个月前,然而这一次见到的,却只能是面前这个紧阖着双眼的青年。 因为悲痛而微合双眸,复又张开成为更为复杂的眼神,少女开始陈述她所知道的一切。 “红家原本世代都是母系家族,所以家主都是由女性担任。我的父亲则是在母亲去世后接替她成为代理家主的职位,为了扩张家族势力,红家每一次都是通过和邻近名门联姻以繁衍下一代。因为是关系到家族的重要的事情,所以承担起这份责任的也只能是红家的家主了。如今我们家族的势力已经趋于下风,在父亲大人还有意识时,他已经做主,要将我嫁入千夜家了。” 微微颔首的女孩已经全无刚才的杀意,反倒多了一份含蓄,那个白衣的冰冷杀手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面前略带羞涩的大家闺秀。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下属于家主的那份高傲。 虽然很抱歉,但是她父亲的请求,自己已经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了。 “这个联姻……我恐怕无法完成,很抱歉。因为我已经有妻子了。回去好好履行你的职责吧。” “即便是家主,自己父亲的话也不能不遵从呢。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而且……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改变想法的,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我嫁出去。” 退出房间,将纸门轻轻阖上,那女孩的眸子里满是藏不住的悲伤。她仍旧对自己做了领路的手势,随即慢慢沿着亘长的走廊尽头而去。 一看就知道,红烈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如果真的如她所言是来自西方家的暗算的话,那么他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绝望的阴影再度覆上了那深红的双眸,即将失去仅剩下的至亲,又要被别人的意志所左右的她,一定非常痛苦和不甘吧。 “但是……你恐怕无法明白的,千夜的家主大人。” 似乎想要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这……可不是普通的联姻啊。” 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全部乱套了。 “什么不是普通的联姻?” “事实上,我的家族似乎已经被西方家盯上了。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抢夺红家的神器。以我们的力量已经无力阻止事态的蔓延,如果我的预感没错,西方家也出现了相当强力的棋子。” 没有转身离去而是耐心的听完她的话,千夜咎沉默着,少女的身上同样背负着和自己一样的责任,但是那责任对于她柔弱的双肩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 “父亲大人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遭到他们的暗算……似乎西方家的两个家族已经开始联手寻找神器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也好,被家族们保管着的也好,全部都是他们的搜集目标。也许西方家的棋子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不择手段赢得这场纷争,我们也不知道哪一天也会成为他们狙击的目标。所以,父亲大人提出联姻的目的大概是……因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想寻求千夜家的保护,对红家所保管的神器。” “那把刀么……” “是的。”点头默认他未曾说出口的回答。“妖刀……村正。”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陌生的气息,深红色的虹膜淡化了一瞬,红流歌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度紧张起来。 “怎么了?” 还未等少女开口回答,那碎裂的声音已经掩盖了一切她要说的话。 由少女脚下的地面急速蔓延开来的裂缝里是瞬时四散的强劲烈风,吹得二人无法睁眼视物之时,那个身背巨剑的黑影也撞破纸窗而入。 “Atlas” 低声唤醒沉睡之器,双手压住剑柄,细微的震动由剑尖而发,逐渐成为了咆哮般的轰鸣。 —— 缓缓将手伸出,在即将触到那漆黑的武器时,还是收回了手。 “切。” 有些懊恼的叹息,我不知道第几次把头颅埋入枕头里面去。 自从那一晚过去,不知道为何,我对这把武器居然产生了恐惧感。 刺棍是克洛诺斯先生给我用来防身的武器,对于它的存在,我仅仅是将它当做是克洛诺斯先生在业余时间偶然开发出的一个怪物一般的东西。 通过力道打击能让人眩晕,尖端可以变化为利刃当做突刺的*,甚至有些时候能够填装*变成近距离的小型火炮。这种本来是用于防身的东西,其实看上去更像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事实上,它的确是的。 黑十字大举入侵学园的那一晚,目睹了Havoc死亡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和意识仿佛就完全不属于自己。 梦境吗,现实吗?明明看到了自己都在干什么,可是无法控制身体。 意识也是,叫嚣着杀戮和嗜血。血液沸腾几乎要烫伤血管。 身体自主向Reaper发出攻击的一刹那,我终于发现,那根作为防身武器的刺棍已经变形成为了一把形状可怖的镰刀。漆黑的刀刃,以及缠绕于上面的血红电光,还有徐徐由刀刃中渗出的白色雾气,不,更准确的来说,大概是被那刀刃屠杀的人们的灵魂。 我……居然拿着这么可怕的武器。 仿佛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识一般,那镰刀径直挥下时缠绕的白色雾气脱离刀刃充当了攻击Reaper的武器之时,我的脑海中也充满了它们所发出的尖啸。 好痛苦,但却没有办法放下武器掩住耳朵。 “把意识放弃吧,那样的话会好受许多。” 谁在脑袋里对我说话,那蛊惑的语气诱惑着我交出思想的主控权。 “不……我不想做。” “恨那个孩子吧,恨那个杀了你朋友的孩子吧,那么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杀了他,以你现在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那把镰刀在对我说话,它试图夺取我的意识。 话说回来,明明是武器的主人,到最后却被它所控制。这种事情说出来还真的不怎么好听啊。 为什么会害怕它,是因为害怕被再度夺取意识去杀人吧。虽然,那一次差点被杀掉的是Reaper。 一定要取回主动权,这么想着的我再度伸出了手试图去抓住它。 “痛!” 即将碰触到刺棍的一瞬间,由碰触点绽放出鲜红色的电光直接灼伤了手指,之后,每每如此。 它……难道已经无法认定我这个主人了吗? —— 破窗而入的陌生人用双臂护住头部以防止受伤,这种姿势同时也减低了被对手看到面部的风险。劲风吹得衣角翻飞,漆黑的布料宛若恶魔不规则的翅膀。 漆黑的长风衣之下是同色的西服,虽然采用了破窗的暴力姿势,那闯入者的身上却异常干净。 西服衬衫和领带的搭配在简洁干练中仍旧有着一丝优雅的气质,稳住脚步终于立起身来,男子的脸也缓缓从手臂中抬起。 “西方家的人?!” 简练的西服领带打扮是隶属西方家的夜族们专属的特征,眼前这个男性夜族明显也是他们的一员。他的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剑,剑柄上缠满了血迹斑斑的绷带,而那剑身上也刻画了宛若奇怪文字一样的符号。 在看到那男子时,千夜咎便确定了他所感到的那若有若无的锐利视线来自于何处。 看到红流歌的时候,咎便确定那锐利的视线并不属于她。少女的眼神虽说凛冽但却并没有那种如同刀刃刺着背脊般的感觉,也就是说,红流歌的意识中有的仅仅是和自己的对抗之意,而他所感觉到的那视线之中则满含了纯粹的杀意。 ——由手臂中抬起的不速之客的双眼,是纯粹如同刀刃般锐利的银色,满含着杀意的银色。 “村正在哪里?“ 毫无起伏可言的语句由男子喉中发出,下一秒坚硬的鞋掌早已摩擦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红流歌! 方才她手中的胁指‘神乐’已经在决斗中被咎挑飞,现在的少女手无寸铁,如何能应付来势汹汹的对手? 然而银眼男人仅仅是伸手去抓她的衣领,在红流歌失去了她的剑的时候,这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却是相当的公平。 “退下!” 条件反射的出手格挡,本应抓住胸口衣料的手却只是拂过了宽大的水袖,不知为何那柔软的长袖仿佛被灌入了什么特殊的力道,看似软绵绵的拂过了男子的手腕,却真的将冲来的男人逼停! 银眼男子脚步虽停,但表情依然镇定,看上去他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不利的影响。 不过作为半个旁观者的咎却将男子身体上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 漫不经心的活动着方才被红流歌水袖拂过的手腕,闪耀的碎屑顺着手腕的动作簌簌洒下。虽然隔着很远,但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寒气还是诠释了那碎屑的真面目。 是冰晶。 红流歌一定是利用水袖的掩护借机将银眼男人的手腕冰冻,暂时让他失去了知觉。 镇定的挪动着脚步,随后伸手抓住了‘神乐’的刀柄。千夜咎用力将那柄锋利的小太刀从地面拔出,抛给对面的少女。 “你忘记的东西。” 伸手接回爱刀并向咎略微点头致谢,红流歌则再度平举刀刃面对西方家的闯入者。 作为家主,守护家族的秘密是职责。对于所有图谋不轨的闯入者,没有任何的怜悯可言。 “村正在哪儿?” 那银眼夜族的双眸依旧发着幽光,苍白双唇间吐出的言语没有感情可言,就如同处理的过分精细的机械人声。虽然高度仿真,但是毫无生命的特征。 即便如此,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令人不快的气息也为少女所察觉了。 “你……是‘棋子’?” “这已经不是你需要知道的问题了。” 冰冷的回复,银眼男人迅速出手,眼前寒光一现时急忙后退,但惯性而掀起的水袖依然被波及到了攻击范围之内。 刺啦!布料被割开的刺耳声音瞬时响起,红流歌的雪白水袖已经被银眼男人从袖口中快速抽出的袖里剑割开了一条长长的裂口。男子控制剑刃的力道十分独特,连收招的动作都没有,剑尖在半空中刹住,随即笔直刺向少女面门。 锵! 勉强用‘神乐’轻薄的刀身挡住袖里剑的攻击,男子于刀尖上施加的力道之大,让她的手臂都会为之而微微发抖。 即便‘神乐’比一般轻薄的胁指更加坚固,它毕竟也只是*用刀。承受如此之大的力道,不一会儿就会断掉。这点没有谁比身为它主人的红流歌更为清楚。 越是急于脱身越是无法达成,银眼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压制于剑尖上的力道更是加强了许多。 “再问一遍,村正在哪里?” 这一次已经不是询问,而是命令。男子的眼神已经在暗示,不回答的话,他的剑便会削断‘神乐’,然后刺穿她的面门。 踏,踏…… 镇定坚实的脚步声在背后不断接近。 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扣于刀柄之上,随即水色刀刃缓缓出鞘。 “是么……就算是千夜家的家主,也搞偷袭这一套?” 察觉气氛有异的银眼男人即刻停下了对红流歌的压制,但他的嘴角却止不住的露出笑意。而此时,‘雫’的刀刃已经紧贴上了他的颈部。 那明显的笑意尽数被红流歌看在眼里,既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而是满足的笑。 那笑容仿佛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般,但千夜咎显然也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作为一个剑士,不觉偷袭是大忌吗?” 淡然的用话锋逼下银眼男人那同样带刺的话语,银眼男子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令咎所感到的则是直觉中被挑起的敌意。尽管面前的男子对自己并没有任何战意,但看到他那双如同刀锋般的眼睛时,还是会不禁被挑起心底深处深深的敌意。 “另外,我不觉得用暴力抢夺原本不属于你的物件,并且欺负一个女子是剑士该有的行为。” ‘雫’悄然撤离他的颈部,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 “千夜家的家主,你依然在用东方剑士的信条约束自己吗?” 回头过来的男子挑了挑一双细眉,他的黑发仅仅挨至肩头,肤色白皙,下巴则瘦削且尖。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嘴唇,以及狭长的银眼让那张脸孔显得分外清秀。 “不过请让在下提醒您一句,过分的教条在这场纷争里,会对你很不利的。” 从银眼男子口中说出的话带着淡漠诙谐的北欧口音,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对自己的挑衅。 “而我,则期待着和您的一战……” 将手掌平放于胸口,略微俯身行礼。黑发垂至颊边,他抬起头来,嘴角仍旧是掩不住的笑意。 “让我再告诉您一件事吧,这位美丽少女的宿命并不是嫁给你,而是作为我们西方家用于制作强力兵器的工具而已。千夜家的家主大人,虽然很遗憾,但在下却不得不说,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止红家变成‘消失的家族’中一员了呢……” “你……?!唔……” 西方家夜族战士的话已经彻底激怒了身为家主的红流歌,那冲口而出的反驳还未说出一个字,男子的另一只手却嗖的腾出,捂住了她的嘴。 “红家大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行,而且这里并不是您能够开口的场合。”用力捏着她的脸让她无法发声,银眼男人依旧对千夜咎保持着他行礼的动作。 礼毕起身,那男人修长的手指却是一翻,缝在西装胸前暗袋的一枚硬币大小的物体被两指拽下,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那漆黑的物体便于瞬间直击千夜咎的面门。毫不犹疑挥动‘雫’将其打落,刀身碰触到不明物体时却传来了轻微的破裂声。 目睹破裂处迸射出的一点火花时顿时了然,条件反射的抬袖挡眼,下一秒,千夜咎已经知道刺目的白光充斥了他整个视野。 错了,完全错了……从一开始就落入阴谋之中了。 他们的目的的确是村正,但是……抢夺的时机却并不是现在。 “再见。” 即便是紧闭双眼也被*的光芒灼痛了眼睛,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面前已经空无一人。那银眼男人带着红流歌一起消失了,留下的,仅仅是他带着诙谐口音的道别而已。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感觉到他的气息还未完全消失。不过,那气息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试图逃离这个区域。 快步奔到被银眼男人撞破的窗前,尽管很小,但那个于大屋之上全速奔跑的身背巨剑的黑影还是无法逃过自己的视线。 烈正是料到了自己终会遭到西方家的暗算,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希望得到自己的帮助。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是我,不能接受。” 自己的事情,同为东方家同盟一员的红烈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要订下这份婚约——对于双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一件事。 即便琳现在远在他方,或者即便她还在千夜家,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太在意,但是对于那未谙世事的红家少女而言,这个私自做出的决定毫无疑问的将会把她的一生全部扭转,偏离它原本的轨道。 谁都没有权利左右别人的生活,更何况是幸福。 “烈,如果这真的是你所愿,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恕难从命。” 本来已经决定要转身离去,红烈的叹息却再度拉住他的脚步。 “千夜,这并不是我的愿望,但我也不得不这样做。请你无论如何答应我的请求,就算此身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那理由是什么?” “理由……在这里。” 被递入手中的是已经明显因为岁月变迁而发黄的古旧信封,其上的蜡封显现出被拆开后又被小心还原的样子。而不知道为什么,上面还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黑色痕迹。 “请看吧,我想,您终究会明白的。” 从来都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红烈的眼神如此恳切,随后自己的手缓慢的拆开了信封。 现在,稍微有些明白究竟红烈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拜托他这件事情了。 因为仅仅通过和红流歌这短暂的会面中,千夜咎已经清楚了她的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以及,她成长的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看到的东西。 “我明白了……烈。” 如果这就是你所愿的话。 踏上阳台,夜风吹乱满头青丝,紧握与右手中的水色太刀‘雫’,张开双臂,凌烈气流掀起衣角。 “我会……实行的。” 低声许下承诺给不知在黑暗中徘徊痛苦多久的红烈,脚下略微发力跃出窗口,瞬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 慢慢翻动着手中漆黑之书的书页,白衣的年轻巫师略微勾起一根食指,那书页上所书写的层层文字得了号令般的脱离书页,追随着他的指尖飘飘荡荡。 愚者之书,由死者堆积而成的历史。书页是尸体变幻,文字为血墨书写。被这本书夺走性命的人都会成为它的一部分,成为死之历史的一部分。历史便是由数多的战争构成,而战争带来的,则是数不清的尸体。 书之历史,便为死之历史。 手掌拂过书页,逐渐明亮起来的表面投射出一副不断移动的影像。 捧着书本,年轻的白衣巫师将身体埋入柔软的扶手椅之中。黑色的长裤恰到好处包裹着他修长的腿,随意将脚抬起,搁置于面前的一张漆亮矮桌上。 夜族世界中的八神器,哪怕仅仅是获取了一件,都会在这场纷争中成为扭转局势的可靠力量。 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自己手中已经有了两件。但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只不过是两件神器而已,那只是证明自己还有六件神器没有到手的事实。 听闻红家的那位当家如今已经和废人无异,而新当家只不过是个小姑娘,虽说她也是这纷争的一枚棋子,但仍旧不足挂齿。即便原家主已经向相对而言棘手的千夜家寻求了帮助,可惜在这个时间也早已经是杯水车薪了。如此一来,将红家守护的神器收入囊中,并且得到他们重要的血脉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如此想着的巫师不由得捏紧了书本的封皮,而满篇书页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情感波动,纷纷挣脱书本的束缚,如同翩翩纸蝴蝶般充满了偌大的房间。 从漫天纸页之中站起身来,年轻人冷漠的双眼扫过四周。他的锐利目光穿过飘飞的纸张,整间呈圆形的房间里摆满了高达屋顶的巨大书架,而每个书架上都塞满了厚厚的书本。 安静注视着这一切的巫师转头拾起木桌上的茶杯略微品了一口,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刻。 “呵呵,你们拥有的也仅仅是那件神器罢了,但我却掌控着全部‘愚者’的图书馆。”[ 此贴被千夜アザミ在2011-08-10 22:13重新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