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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長篇]高尚的世界(首發一卷5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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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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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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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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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03/07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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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好久每回sosg了,

大學好忙,成績搖搖欲墜,畢業遙遙無期^_^


話說其實之前也沒太活躍過,一直潛著水,所以大家還是當我是新人吧……


既然是新人,自我介紹一下,

鄙人是典型的贪睡型,而且每睡必多梦,所以一点点积累下来的梦中故事,总想找个方法表达出来,
但遗憾鄙人之前是学工的,就算是今年转修了哲学,也还是不擅长写作这一类的东西。
心里的那个故事,开头四章半改来改去,3年多了,备份的文档从Ver.1.0一直到Ver.3.5,连角色的设定都改的面目全非了,却还没能出一满意的结果。于是打算给那个故事写一个前传,可以说是几乎不搭边的故事,好练练笔,遂得此篇。

因为是练笔性质的东西,很多细节没有细想,大多就参照鄙人的生活了,只不过是把每个日常都写成非日常而已。
从这个角度来说,称为YY文也不为过。
不过也因为是练笔,所以打算贴出来请大家提提建议。

首发的这一卷,是近三个月内抽空写出的,因为怕烂尾弃坑或者改来改去,所以至少写完了差不多一卷的量才敢发,
但是故事并没有结束,
这一写作,也成了鄙人日常的休闲方式之一了,所以不管怎样鄙人都会写下去。
不过如果大家能喜欢或者关注的话,鄙人就能够写的更有动力,更新的也就更快了吧~

自校对,无润色,生涩的,错误的,包含之余还请提出。

乖龟~

另注,同文我也發在輕國了,這樣應該不算盜文吧,
嘛,如果需要我的話我可以提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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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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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

1楼
发表于 2012/03/07 | 编辑
0 Prologue of prologue


        我永远是一个走在时代后面的人,当身边的其他人欢呼雀跃着迎接明天时,我却会为今天和昨天而惋惜。我错误的理解所谓的工程学就是杠杆和齿轮而在工学院里混了两年半,执着于精密机械控制而被同学们称为蒸汽朋克。虽然我自认为比蒸汽朋克还稍稍先进那么一点。
        算了,我理解错误的地方除了工程学之外还有很多。比如认为孙子兵法和海权论能代表军事;经济和文化应为政治服务;又或者只有能打动人心的作品才称得上艺术。
        老了,凹凸了,在飞速发展的信息高速公路上迷路了。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我就主攻古典的话,至少身边的家伙们就不会再说闲话了吧。于是乎我在一张随手找到的餐巾纸上郑重其事的写上:“鄙人,林悠,希望从应用科学学院转入社会科学学院,改主修为哲学”,然后递交给了校办。啊,工转文,果然还是休息一下为好,于是乎又顺便跟学校申请了一年休学,打算四处走走。
        好在这十几年里科学和技术的发展并没有像想像中的那么迅速,所以当我背着单反相机和全套镜头与滤镜出门时,只会被看成是狂热者,而不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就像十几年前还带着成包的各种感光度的胶卷出门的那些人一样。
        
        简单的打点了一下在温哥华的家,把钥匙交给好友伊夫希尔(Yves Hill)之后,我背着这些行李回到了祖国。在老家短暂停留后突发奇想要走走丝绸之路于是又乘机飞到了兰州。
        随着中国的开放,这里也吸引来了大量的外国旅行者。与几年前的组团旅游相比,现在利用当地中长途客车交通的背包客集团更加盛行。习惯了散漫生活的我,也就加入了这些人的行。不过不像他们那么急迫,晚上不是出门夜游就是埋头看书的我,往往是日上三杆了才动身。
        想起来还真的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悠闲生活呢。




1 2025.06.10, 1320, 敦煌客运站 What A Day


        今天的我也像前几天一样,接近中午才起来,在马桶上和浴缸里翻读《国史大纲》,在附近的小饭店把午餐当早餐吃,然后半躺在大巴车的座椅上拍拍肚子。
        “极乐~极乐~要飞天而去了。”我自言自语着,掏出相机随意摆弄。
        我特意选了后门边的这个座位,因为这里空间宽广。对于在这个年代还用单反的我来说,这里是可以不用抱怨镜头太大太碍事的地方。距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而者狭窄又沙尘浮荡的车厢正式体现大漠里正午阳光的最佳地点。
        “喀嚓”,嗯,算是试光吧;”喀嚓”,还差那么一点点,再”喀嚓”世界上最完美的照片诞生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灰暗的车厢里,被沙尘柔化的光像丝绸一样从天窗滑落在一个正微笑着走来的少女的头顶,然后是她秀气的脸和长发覆盖的双肩,充满了神性的,不知是那柔美的光,还是那灿烂的笑……
        “啊。。”我看着相机上的LED不觉出神,猛然抬头的时候,少女和她同行的几人已经走到我身边了。我赶忙扣上镜头盖,慌张的把相机往包里塞。虽然并非有意,不过我毕竟是做出了未经对方允许的”偷拍”行为,被发现了的话我名声是小,相片被删了就不好了。
        “对不起~”清澈如流水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啊,被发现了么……我生硬的扭动脖子看向这声音的主人:叽里咕噜的把几位说英文的朋友安顿好后,那位少女用她纤细的手指指着我旁边的座位:”这里,有人么?”

        我林悠今生很少有惊讶的时候,至少不会惊呆,散漫的态度酿造了凡事都能迅速接受的能力。不过一次,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虽然没去研究什么的,不过我认为美女大体可以分为两类:需要仔细端详的第二眼美女,和让人不禁再看一眼的第一眼美女。不过眼前的少女应该属于那种呢?大概那种也不是吧。要说的话,应该属于那种美到让人不好意思,也可以说是不忍,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看到我的没有回答,少女可爱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再次开口:“er,so you speak english? Or 日本语?”
        “啊……はい, er, I mean……No。”语无伦次了,哇,真丢人,于是我低下头,一边有点气呼呼的把相机往包里一塞一边小声的回答,“没人”。
        “哈哈,好吧,那么谢谢”少女爽朗说着,把原本挂在包上的水壶解下挂在座位的把手上,然后一下子就把身上巨大的背包甩到了头顶的行李架里。
        “你是,中国人?”安顿好了之后少女向我搭话。大概是听我在一句话里挤进了三种语言,少女一脸疑惑的表情。
        “嗯,大连人,虽说现在在温哥华上学。”终于把相机塞进去了,我还在为刚才的愚蠢表现懊悔。
        “是嘛?我今年秋天也要去加拿大上学。啊,对了,我叫封叶。”
        “嗯……还挺奇怪的名字啊。”不小心脱口而出……
        “初次见面而已……你这人还挺不积口德啊,明明那么优雅的名字。”
        “啊,抱歉……”我低着头看着我的背包,几分钟里做出了这么一连串丢人的举动,真是想赶紧找个缝钻进去,比如脚边电热暖气的散热片里就不错………………
        “呵呵,算了,叫我小叶就好了,我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少女微笑着向我伸出右手,这笑容好像能够包容世间一切的愚蠢一样。
        “嗯,林悠,西蒙菲莎社科系”,我不太好意思的也伸出右手。好,握手,然后,就这么认识了。


        尽管我俩只是初见,不过在她终于说累了而带上耳机睡着之前,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现在知道,她修长匀称的体型是得益于酷爱各种运动,擅长中短跑和家传的武术,大学打算学平面或者工业设计,这次来是给一群美国游客做免费翻译的。甚至知道她是于2006年3月1日晚上4点20分生于成都妇产医院的,和她曾经不小心一击打断她老爸左臂尺骨。话说她根本没提上车时我偷拍的事情,她到底是不在意还是根本没注意到呢?
        我斜靠在车窗上端详着她可爱的睡脸,犹豫着是否要拿出相机再”偷拍”一两张留念。毕竟不是每次出门旅行都能邂逅这么漂亮的女孩。咳咳,自重自重。收起拍照的欲望,我就这么斜靠着窗子继续端详着。这个姿势坐久了其实脖子是很难受的,不过我真的是心甘情愿。就这么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我也开始犯困了。喂,我才醒了不到半天好不好。


        把我从瞌睡中弄醒的是脑袋乓的一下重重的撞在了玻璃上所产生的疼痛。不知为什么,大巴车从公路上转入了颠簸不平的戈壁滩。然后再一次撞击,大巴车猛地停住。这次冲撞把全车的人都弄醒了,咒骂声夹杂着尖叫。我旁边的小叶也被惊醒了,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也疑惑着从车窗看出去,除了无尽的沙丘之外一无所有。看来不论是什么撞了我们,还是我们撞上了什么,都在大巴的另一边。

        正疑惑着,砰砰的两声疑似*响,大巴的前门从门框上掉了下去。伴随着*声和尖叫声走上来的是一个接近两米高的壮汉,手中沾满了沙尘的UTAS15型*的*口正冒着烟。
        “女士们先生们”他抖动着典型的中亚人式的胡子用不太纯熟的中文大声宣布,“我非常遗憾的宣布各位在此被劫持了”。
        “什么。。。怎么会?”在炸开了锅的车厢里,我身边的小叶惊慌的问。
        不过就算你问我我也没法回答,我跟本没听那男人的的宣言。手腕上传来的痛觉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位开朗少女的潜在杀伤力:“话说我直到你老爸的尺骨是怎么断的了。。。”
        “你在说什么啊,现在他。。。”小叶还没说完,又一声*响打断了她。拿着*的男人威胁式使劲排出了空弹壳,然后狠狠的盯着车上得乘客们,车厢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这样好多了”持*的男人继续说,“我们在此次行动既不为金钱也不为权利,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为了我们的民族而来的。这次行动是目的明确的恐怖行动,为的就是要告诉世界我们的立场。无论什么原因和借口,你们都会死,所以现在我慷慨的给你们时间写写遗书道道别什么的。”
        “喂喂,您老也太直接了吧。”我不禁吐槽。
        恐怖分子话音刚落,车厢里又喧闹了起来。这次他也不再压制,任凭烦躁和恐惧在车中蔓延。他自己则在车门口和另外两个刚上车的手下一样的人说着什么。
        这些人看起来十分的古怪,虽说装备杂乱而且穿着随便,但装备的确实十分的齐全。不光有近远程的武器搭配,而且细看每个人还都配备了副武器和震撼弹。与其说是恐怖分子,不如说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虽然知道这些并不会对被劫持的现状有什么帮助罢了。

        三人在车里用听不懂的语言飞快的说着什么,不时的望向近处的沙丘。我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在沙丘边停靠着一辆皮卡车里有两三个人休息,两个人正在车边架设着好像摄影机的东西,还有两人正朝大巴车走来。

        小叶大概已经忘了她还在捏着我的左手腕,正慌乱在跟她的外国朋友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带头的壮汉一直在盯着她。
        从外边走过来的两人也挤上了车,几句交流后,带头的家伙再次开了口。
        “‘好了,安静,大家的时间到了’,其实我也很想这么说,不过在这之前,”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用*口指向我们这里,“我们需要这位美丽的小姐帮我们个小小的忙。”

        “什……什么忙”在几乎全员的注视下,也或许是*口的注视下吧,小叶颤抖的回话。
        “嗯,怎么说好呢?摄影留念?陈述立场?”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用手指向沙丘边的摄像机“或者说,公开处决?”
        “为。。为什么是我?”
        “嗯。。小的时候,看见自己喜欢的女生总会有想要欺负一下的感觉吧,现在和那时候一样吧。”他随意的说着,向他的手下做出了一个手势。
        先前上车的两人中的一个得令走到车厢的中间,他把手上看不出是哪款的AR系列*斜挎回肩上,从腰间抽出一把MP7。而我身边恐惧的少女则无助的尝试把自己塞到椅子里,随着AR男(暂称)不断接近,她惊慌失措的眼睛会不时的扫过我,我的左手也被抓的越来越劲。

        “抱歉,就算你再怎么看我我也帮不上忙。”我在心里说。虽然身边有颤抖的少女需要帮助而我却毫无办法让我有些愧疚,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注意到车厢的狭小并且采取了对策,那我们最后的优势也就化为泡影了。我对舍命一搏并没有那么抵触,不过至少时机未到。抱歉抱歉,南无阿弥陀佛。
        “那么,请跟我来把,小姐”说着,AR男一把揪起了小叶的左手,一米九以上的身高轻而易举的把她从座椅上拎了起来,他的*口不时的在小叶、我和周围的人之前移动。小叶坐在对面的朋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就被AR男迅速用*顶了回去。尽管小叶仍然抓着我的手腕,不过我坐在座椅上一动没动。她像人偶一样被吊在那里,用要哭了似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是一动没动,就像刚在说的,如果结果完全一样的话,我宁可选一个悠闲点的死法。我用力抽回左手,尽管小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不过在两面用力的拉扯下,我还是把我的手要了回来。
        “喂喂,你男朋友还真过分啊。”AR男低下头对小叶说,手中的mp7正顶着她无力下垂的额头。
        “不是男朋友哦,至少现在还不是,”我喃喃的说,眼中只有小叶有些绝望的表情。
        紧接着,我说了我人生中最傻最无厘头的一句话,“呐,反正你们也要宣传,不介意我拍几张照吧。”
        “啥?”恐怖分子们都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一齐哄笑开来。“哈哈哈,还拍照,傻了吧你。嘛,随便你了,只要不搞什么把戏就行。”

        我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既然人家也批准了,光说不练的话会显得很奇怪吧。我脑中一片空白的在背包里摸索,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因此,在MP7清脆而短促的*声响起时我甚至没反应过来。
        身前的包上,布料碎块到处乱飞,中间夹杂着纸张塑料和玻璃。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座椅中,脑袋在惯性下扬起,重重的砸在靠背上。眼前的MP7正疯狂的喷着火舌,因为后坐力的原因*口已经指向斜上方,*打在空调口和行李架上,制造了更多的碎片。造成这混乱的元凶,小叶,正微微跳起,借用全身的力量一掌打飞AR男的下巴。伸展的身体线条更加凸显了她的美丽。
        不过此刻,我没有闲心欣赏他的美丽。刺骨的剧痛瞬间袭来让我几乎无法思考,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横着倒在了旁边小叶的座位上。心率骤起,但血流却似乎很难进入大脑。我拼命的呼吸,却只吸进了很少的氧气。一颗*打中了我的右胸,除了伤口,整个肺部都传来阵阵剧痛。背部也穿来清晰的痛楚,估计是被射穿了。
        就像小叶所说的,她确实擅长武术。尽管有一只手还被控制着,她却能在那一掌后又迅速的用膝和肘追加了三次攻击。与其说AR男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不如说他根本没能理解自己的状况,只是反射式的紧扣着MP7的*,甚至不知道20发的*很快就打空了。
        此时我身后的座位传出了惨叫声,估计是被穿透了座椅的流弹打中,痛苦的男性的声音充斥了因*声消散而异常安静的车厢。大概除了我和这位仁兄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从现在才开始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叶也被这惨叫声吓到,驟然停下攻击转身看向这里。我不知道后面的仁兄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我的话,应该是一副倒在座位里痛苦的挣扎的样子吧,虽然我看不见。我能看到,只有眼前被涌出的血染红了亚麻色的椅套。我尝试用尽量柔和的目光看向小叶,不过可能不太成功。小叶显然被这景象吓到了,大概本身就是在恐惧中的反击而产生了更加绝望结果。她就眼神涣散的站在哪里,紧张的咬着嘴唇。
        从连续的攻击中解脱出来的AR男愤怒的扔下手中的*举起*,大叫着把*口指向小叶的太阳穴。见此形势的周围的乘客都下意识的挤向窗边,唯恐成為受牵连的倒霉蛋。几个女人还捂住耳朵尖叫了起来。我也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这绝望的一幕。然后,就在一片漆黑中,*声响起。砰的一下什么东西在我耳边爆开,温热的液体和柔软的固体溅了我一脸。弹壳落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一秒,兩秒,没有第二*。

        我渐渐的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小叶还和之前一样站在哪里,同样惊讶不已的AR男,和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拨开了那杆*的恶人头子。原本就挂在我脸旁小叶的水壶早已不知去向,使这让人舒了一口气的场面充满了绿茶的味道。
        被制止的AR男激动的扯着扯着嗓子用听不懂的语言跟头领吼着什么,而坏笑着的恶人头子则悠哉跟他对话。两三句后,AR男作出无奈的动作放下*,恶人头子也转身向车前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再次回头说了几句什么,这次AR男显得更加愤怒。他看了看呆站在那的小叶然后又转身望向他的上司,几秒对视后,他愤怒的用*砸向小叶,然后跨过软瘫在地上她走到了车箱的最后。
        被打倒在地的小叶慢慢的抬起身子,却也只是跪在那里抽泣。也许从座位上看不到,可是从我躺着的角度却能瞥见,她嘴角淌下的鲜血和微微肿起的脸颊上挂着的泪珠。紧着她被另外两个武装分子架着从后门下了车,和他们的老大一起走向架在山丘旁的摄像机。
        事情到这里,我不得不感叹我的所谓运气。我在旅行中邂逅了至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却又和她一起被卷入了这么个事件里。全车40多人里只有我和后面的一位仁兄受了伤,可庆幸的是被带走处决示众的不是我。
        现在,车里只有两个武装分子,在车尾的AR男怒气冲冲,而车头的那位看起来并不原意搭理他。AR男只好拿其他的乘客撒气,他刚刚抢了那几个美国游客的钱包,扔出抢来的手機什麼的砸碎了几窗被他射裂的玻璃,然后又用*指着我身后不断呻吟的伤员讓他闭嘴,可怜的家伙只好忍着痛不出声。可这似乎无法平息他的怒气。嘛,也不怪他生气,被想要玩弄的猎物暴打,想要报仇又被自己人制止,大概雪上加霜的是现在又因为什么理由被指派了无聊的留守任务吧。
        “给老子让个座,”他走到我的旁边,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把我拉回到我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小叶的之前的位置上。本来侧卧在坐上的时候还好,由于血液能从气管中流出而没有過多的沉积。但是现在坐起的姿势让我很难呼吸困难,即使是艰难的从充满了血泡的气管中吸入的氧气,似乎也无法被充满了体液的肺部所接纳。他扭头看看我,然后坏笑着把我掉在地上的背包捡起来,重重的砸在我的胸口上”继续拍照啊,哈哈,或许你该拍拍你自己现在的倒霉样。”
        我忍住剧痛没有叫出来,把包稍稍推离我的伤口,我的相机从半开的拉锁中滑出。似乎本身就已经裂开了的镜头掉到地上摔的粉碎。开玩笑的吧,喂,那个24-70/2.4的镜头我可花了我一年攒下来的奖学金和工钱。不过这似乎让AR男的心情有所好转,他哈哈大笑着弯腰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换了弹匣后开始把玩。“哈,”我也勉强地干笑了一声,嗯,嗯,快乐万岁,能开心比什么都好。
        我一边继续摸索包里剩下的东西,一边透过早已没了玻璃的窗户看向外面。唉,用了好久的70-300/4.5也被打碎了,小叶现在正被两人架着跪在摄像旁边……
        领头的壮汉正在摄像机前走来走去长篇大论;玻璃渣划到手好疼……
        啊,14-24的镜头还很完好;摄像机终于转向了小叶……
        小叶开始扭动身体不想让壮汉靠近;在碎玻璃的最里面,我摸到了那把CRKT的M-16*……
        那是把老刀,5,6年前一个朋友送我的,这几年我除了坐飞机外几乎一直带在身边,不过也就是切切绳索削削木头而已;外面的恐怖分子头头强行亲吻了小叶一下,然后拿起了*,似乎演讲已经接近尾声……
        车里只有两个人,车头的那个正站在台阶上关注外面的处决,离我最近的AR男已经起身,正抓着自己的腰带查看被座椅上的茶水和血溵湿的裤子……
        
        就像之前说的,如果能够预见两个选择的结果会是一样的话,我会选择比较轻松的那个。但是,头一次面对以死亡为结果的选择时,我却也头一次想作出违背那原则的事情。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靠努力的咳出大量血泡来进行呼吸,还能苟活几分钟呢?如果现在反抗一下,又会怎样?理性告诉我如果结果是死亡的话,其他的一切,抗争,自由,名誉,就都无所谓了。可是唯獨这次,我却作出了不同的选择。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在稍稍酝酿了几秒后,我突然左手用力把包推开,右手在还没有抽出包之前就把折刀甩开然后换到反手持握,这个动作我曾在之前把玩的时候毫无意义的做过成百上千次,这次也一如既往的迅速,托自己平日无聊的福。我一步冲出座位,把刀横着刺向AR男。我右胸的疼痛让我很难灵巧的瞄准挥臂,但是AR男下意识的格挡动作却把他自己的手臂送到了我的刀刃前。锋利的战术刀深深的没入他挡在身前的右臂,他右手中的MP7再次掉到了地上。
        在AR男的惨叫中,我不知为何松开了刀柄,可能是因为右胸的伤口,也可能是因为头一次用刀刺向活生生的人。但是这并没有阻止我继续行动,我在他出手之前抓着护木把*拉近自己,等他用手握住握把时,我已经把AR系列明显的快慢机播到了保险挡,并用右手抽出了弹匣。对方仓促的扣动了几次*,但是就算是*膛里仅剩的*的也因为保险而无法击发。我把钢制的弹匣抡起,重重的砸在毫无还手之力的AR男头上,他当时就晕了过去。接着,我解开绕在他身上的*带,解开保险,用低倍光学准镜侧边的微型内红点瞄准器瞄准了前门处刚刚爬上台阶的武装分子,扣动了*。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摆弄军火,虽然抵肩射击的*声比我想像的要大很多,但是后坐力却在意料之中。*射中了他右胸跟我的伤口几乎同样的位置,但是5.56毫米和4.6毫米的*弹所造成的后果肯定事不一樣了,被击中的武装分子翻滚着从前门的台阶掉了下去。确认了车内没有其他威胁后,我迅速装上了之前捏在手里的弹匣然后按下空仓挂机复位钮,来不及跟受惊吓的人们解说,便把*口转向车外。

        我本来以为车外的武装分子会正举*瞄准着我向大巴车移动,但是当我望出去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叶矫捷在几个大男人中穿梭,对举起*的武装分子给与一记精确的重击,然后迅速寻找下一个目标。虽然是在我这面*响的一瞬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能够暂时控制住多个持械的男人确实厉害。
        尽管如此,她的这份优势也持续不了多久,脚下的沙丘限制了她的速度,随着每一次攻击,几人的距离也渐渐拉开。最致命的是,她没有作出任何能够瘫痪对方的攻击。等到她不能迅速的攻击到任何一个敌人的时候,对方就会开始反击。
        快速而紧张的战斗常常让人无法思考,而身体的移动全部依靠本能。长时间的武术训练大概确实把她训练成了一个本能的武者,但还不是杀手。这时的她甚至不会想到夺过对方的刀*给对方以致命一击吧。
        得掩护她!
        我透过*上的瞄准镜瞄准了里她最远的一个武装分子的肚子,我虽然对*有兴趣,但毕竟没经过训练,而且也不知道这把*的准镜归零距离,不敢一开始便轻举妄动。
        开火,打中了对方的胸口,5。56毫米*弹虽然没在前胸造成多大的创口,但却带着大量的鲜血喷洒在沙地上。后坐的*挤压着我的肩和肺,整个右胸的疼痛开始让我怀疑肩膀和右手是不是还连接在我的身上。但是从结果来讲我仍然能将*控制的不错。高个十几厘米,大概这把*是归零在300米上了。稍适思考后,我开始用十字准星上的第一个点瞄准,进行有效的快速射击。每一次击发都让我的肺部更加难受,有那么一瞬间我考虑要不要换肩射击,不过我没那个时间。我甚至连咳嗽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屏住呼吸连续的扣动*。
        我尝试瞄准四肢,尽量在不杀死对手的情况下夺取他们的战斗力,我不是杀手。但同样的,我也不是慈善家,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瞄准心脏和头部。而且我也不在意我到底打中了哪里,我跟小叶的战术一样,快速的压制攻击,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使得武装分子们也陷入了混乱中,不知道应该先瞄准我还是先打到小叶。
        可能果然是乌合之众,对方始终没能稳住阵脚。在越来越多的同伙被打倒后,最后的几人挤上皮卡车准备逃跑。在车子还没发动起来时,我对着玻驾驶员的位置了几*,但是碎裂的玻璃让我很难确定是否打中任何人。嘛嘛,《孙子》的教诲,对于落荒的敌人不要赶进杀绝,以免对方拼死一搏。在补了几*清空了弹匣后,我扔下了手中的AR*。

        随着肾上腺素的退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想要呼出一口气,却只能不断的吐出血泡。不知谁嚷嚷的“他们跑啦”,车上的人们就开始欢呼,不过在我听来这声音像是走掉了的酒吧伴奏。较近的几个人都跑过来拍我的肩膀和脑袋,让我的身体很是吃不消。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不知随着谁的一巴掌,让我从后门的台阶一下子摔了出去。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什么德行呢?大概整个上半身沾满了血,双眼笔直的看向前方,整个脊椎弯成好几道弯躺在在沙砾中吧。
        车上有好几个乘客跳下来围着我,把我放平,我的肢体一点劲也使不上,只能任凭他们摆布。有人走出了几米打电话,大概是想要报警吧,我想告诉他对方搞得那么红火估计警察早都知道,不过口中只是吐出了更多的血泡。不知是谁把我翻过来横躺着,让肺中的积血能够流出,这让我能稍适感觉到氧气的美好。不过最美好的,还是躺在这里,看着从眼角边延伸开的沙丘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向我跑来。我眼中模糊的无法看清她是谁,不过我就是知道,而且是打心眼里感觉到这风景很美。于是在一切都归于黑暗之前的最后一个瞬间,我把我人生中“最美”的概念进行了一下重新的定义。。。




2 2025.8 大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The Recruit



        。。。好冷,于是我就那么躺在柔软的沙丘上,脑袋下面枕着小叶的膝,虽然太阳那样炙烤着大地,我却感觉是那样的冷的刻骨铭心,小叶按着我伤口的手是我唯一感到的温暖。她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听不清,我也看不到她的样子,因为无论我多么努力的想看清楚,可她却几乎无暇看我一眼,她只是焦急望着急救直升机缓缓的降落在我们身旁。好想对她说,别管他们了,我在这里,可是张开的嘴除了吃进了一堆沙子之外,什么也没做到。
        “再坚持一下,直升机已经到了。”
        啊,看清了! 在几次无果的尝试后,她终于看向我。尽管旋翼扬起的沙尘遮住了太阳,可是她四处舞动的头发和微闭却又闪烁着泪珠的左眼显得她是那么的可爱。
        旋翼咚咚咚的划过眼前,吹出几乎让我冻结的强风,啊,好烦人。这不是打扰我欣赏美景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
………………
………………
………………
咚咚咚………………
        连续不断地敲门声,啊,啊,都说了你好烦了别敲了啊。
        啊,那个,敲门声?
        咚咚咚……
        “啊,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起来了。”我从病床上坐起来,懒散的换上衣服。
        这里是大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VIP病房。而敲门的家伙则有可能是一批我大概并不欢迎的访客。这些家伙每天都来打扰我睡午觉,真的是拿他们没办法。明明是为了不被打扰才走后门进了VIP病房,可是这些不速之客不断的造访却让我毫无办法。毕竟是经过了一起大事件嘛。
        当然,最先找到我的还是那些军政人士。当我昏迷不醒好多天后,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不是白衣天使却是板着脸穿着黑西装好像黑社会一样的家伙时真的是吓了一小跳。为了摆脱他们和在我刚到医院的时候就把我和病床链接在一起了的*君,我以极低的条件签订了保密协议。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并不希望这次事件公开化。不过也说实在的,如果我不同意保密协议的话,我的伤势可能会被恶化吧。上帝保佑我們,恐怖分子选择了一个鸟不生蛋的戈壁滩闹事。

        他们走了之后,来到的就是一些嗅觉极其灵敏的小报记者。当然,按照保密协议上约定的,我告诉他们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而已,我是被接近音速的玻璃渣打傷的。之后还有几位当时同一车的乘客,包括我后座的那个倒霉蛋。其实我俩当时都住在甘肃中医学院附属医院,只是为了避免我俩”协商”而隔离了我们而已。老兄运气好没伤到内脏,不过也不是打打绷带就能了事的程度。又住了几天后,我就转回了老家大连的医院继续观察。
        其实一切都很值得满足。医生说我最初虽然肺充血严重,不过生命特征却异常的稳定。而且手术后恢复的极其的快,基本没有任何的后遗症。*方面,虽说我没有刻意要求,却也给了我相当的抚恤金和封口费。回到大连的几天内,好多亲朋好友都来看我,虽然表面上都是按照保密协议说的,不过我也对某些关系密切而且确实守口如瓶的朋友透露了一些额外的信息。
        其实这一切都相当好,除了小叶没来看我。
        她不光没来看我,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我拜托我的几个四川的朋友帮忙,也找不到她。她好像是在几天内就蒸发掉了一样,完全消失不见,我只好期盼偶尔能在梦里见到她。

        这几天来的这两个人是一批新访客,也是除了之前商讨保密协议的那帮人之外最神秘的一批。
        他們第一天来的时候根本就没问我发生了什么就说了一大堆什么“你为世界的和平作出了贡献”什么的话,第二天的带来的探病果篮里还藏了一枚5.56NATO弹壳,虽然现在这种弹壳常见的就像盘锦大米一样,不过我感觉这就是我那天打过的那一匣中的一枚。而昨天的来时候又聊到了一个叫高尚行为(Virtuous Behavior ltd. 简称VB)的我從未聽說過的组织。他们每次都是下午两点左右吵醒我然后跟我说些不明所以的事情,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现在外面敲门的也是他们。
        “进来”我换好衣服后对着床头的对讲机说。虽然vip病房有带有沙发的会客间,不过我一厢情愿的认为如果主人躺在床上的话,客人就不会逗留太久。
        喀喇的门锁声,那两个穿着很“高雅”的男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长相干练,穿着一尘不染的灰色西装,后面的一位虽然明显是跟班,不过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身后,一个可爱的小护士趴着门框看着我,偷偷的指指来访的两人。我点了点头,做了个无奈的姿势。然后,房门就被走在后面的墨镜男关上了。

        “呦,今天怎么样。”领头的男人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开口问候我,记得这家伙给我的名片上印的是”李天盟 高尚行为(VB)亚洲区人事部部长”。
        “嗯,好极了,要是能够午觉自然醒就更绝了。”我没好气的说,一点也不掩饰我的不耐烦。
        “喂喂,真是奢侈的愿望啊。”李酸酸的说了说,人事部部长先生大概也没有睡午觉的机会吧,“对了,最近你女朋友没来看你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女朋友了。”
        “啊?没有么?”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可见的将来也不会有的吧。”我的语气也变酸了,喂,这里是酸黄瓜赏评大会么?
        “那么,封叶小姐,难道她不是么?”李突然换了语气,并也把小叶的名字说的特别重。
        “既然你们能把事情调查的这么清楚,就应该知道我们只见过一面好不好。”尽管他们没说,提到小叶和之前的弹壳加在一起,让我确认他们肯定知道事件的真相。
        “开玩笑啦,我们当然知道。我们VB不光‘实地’能力强,情报网和关系网也是业界第一呢。”
        “还实地情报关系的,你们究竟是否要告诉我,这个VB到底是个什么呢?”
        “啊,直接进入正题好么?”
        “当然,不管有什么话都麻烦您今天讲完,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明天出院后不把这些事带回家。”
        “好吧,我们VB呢,说白了,就是雇佣军了,工作高尚待遇良好,这么说你明白么?”
        “嗯。。。。。。不明白”
        “VB,或者说是高尚行为股份有限公司,是一个国际性的民间武装组织,我们从民间找选有能力的人加入,提供装备和资讯上的支持,然后由这些成员完成雇佣兵性质的委托并从中赢取利润。”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做了一番熟练的业务讲解。
        “那么,所为的特殊的部分呢。”
        “特殊的部分,就是我们不光是合法的,而且和世界上的主要国家,尤其是安理会的五个常任理事国的*都是合作关系。”
        “怎么个合作法?”不得不说,这个解说有点调动我的兴趣。
        “我们的成员在合作国享有特殊的待遇,如允许购买和携带军火,减免生活支出和移民/出入境手续的优惠。但是相应的,在没有其他任务的时候,你需要协助当地警察解决一些他们自己无法解决的事件,”李停顿了一下,不过见我没有插话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或许你不知道,不过VB已经在这个社会中存在了近50年了。在这50年的前半,我们作为优秀的雇佣军建立了一种特殊的威信,那就是无论成败,每一个VB的成员都原意为世界的和平和社会的安定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本是VB最初的创始人们的信条,他们只接受他们认为是’善’的委托,而后来加入这个雇佣军的成员,大多都愿意继承这一信条。而10年前,VB正式作为防务公司成立时,我们也把这一信条当作经营的准则。我们的每一位新成员都是有个地区的人事部长亲自接近了解,考核并聘用的。而所有我们认为不能维系这一信条的成员,则被驱逐出这个团体。”
        “这么说,你这几天是在考核我?”我冷冷的说,虽然我感觉很刺激,不过被监视和考核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其实你的考核两个月前就开始了,从那个事件。当然,事件本身与我们无关,只是我们从公安部门的报告中发现了你。我们认为你足够出色,在研究了你到现在为止的社会记录后,我决定亲自来对你进行最后的面试。”
        “那么,结果呢?”
        “到目前位置全优。”李回答的很爽快。
        “接下来还有什么考核么?”我只是处于好奇,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天天都能碰到。
        “没有了,高尚行为已经完全的愿意接受你作为我们的一员了,只剩下你是否愿意贯彻这一高尚的信条的问题了。”李的口气,又突然变得严肃,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床头柜。
        “什,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只是需要你签订几分文书,然后正式加入VB,仅此而已。”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李又开了口,他指了指我床头柜对讲机上盖着的衣物。“不过在次之前,如果你打算加入VB的话,我希望你能删掉那个录音,”
        “呃。。。。。。。。。。。。”被看穿了,就像车上掏包当场被抓一样不知所措一脸通红,啊,事先声明我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由于之前就觉得可疑,我跟负责我房间的护士和好友伊夫商量好,在下次VB的人来时用对讲机和电脑即时把对话内容录传到伊夫那里保存下来。今天他们来的时候,伊夫就应该和护士小姐用网络语音链接上了。而我则用纸片卡住对讲机的开关,然后用衣服盖住。虽说是人事部,李天盟似乎也是足够的老油条了,戒心和观察力都不差。
        “如果你不打算加入的话,留着也无妨,我们也不会对你和你的朋友们做什么。不过如果你诚心想加入,那么就请先信任我们。”李十分有余的说。

        “嗯。。。好吧,我会删除对话录音的,”我用了几秒钟来镇定自己,回到我们的对话上,“我加入,虽然对以善为本有些怀疑,不过你们的待遇确实诱人。”
        “那么请先确认这个初期协议并签字,一个礼拜之内我将邀请你到上海的亚洲区总部签署正式协议。”李的口气一下子又恢复到清爽愉快,他从包中掏出一份打印协议。在我确认的同时,他又问,“对了,能不能说一下,你为什么对以善为本有怀疑呢?”
        我看着协议,头也不抬的回答,“每个人的善恶标准都不同,因此就算最公平的社会中也会有价值观的矛盾。如果一个组织以这种不定的东西为信条的话,组织本身就是矛盾的吧。”
        “不不不,你误解我了,我说组织的信条是以’善’为本,只是要求所有的成员以自己的善,而不是欲望,为标准,并不是说组织本身有一个标准的’善’。”他递给我一只签字笔,继续说”可以说VB是矛盾的,就像这个社会一样。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会以自己的善恶观来评判别人,但尽管这样,我们也是向着好的地方前进,虽然大家的好都有所不同。至少要比那些被基本的贪欲驱使的杀人狂要强的多了。”
        “那么,如果我确实一心向善,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善’的标准呢?”我把签好的协议还给他,他则把他预备好的一份拷贝递给我。
        “那林先生,你认为这世上的美,算是善么?像是封叶小姐那样的美。”
        “哈,虽然不知道跟小叶有什么关系……不肯定,但是我愿意相信。”
        “哈哈,那么你就有一个好的开始,”李收拾好文件,起身要走,”至少这份善我也肯定。先信守这一个,在找其他的如何。”
        “嗯。。。什么意思,”我开始摸不着头脑,”都说了这跟小叶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了,因为据我所知,封叶小姐至少已经签订了跟這份一樣的前期协议。”说着他走到门口,我正想追问关于小叶的事就又被他高声打断,”林先生,对于你的善,就像你所说的,我不肯定它是什么,不过我愿意相信。所以你也不妨相信一下自己,虽然可能不知道何为善,但是早晚可以在自己的生活方式中找到。”
        就在我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时候,他已经走掉了,只留下好奇的小护士在我身边问。
        “喂,这样好么?”
        “嗯。。。大概没什么不好吧,”我说,”至少等不好了之后再说也不迟。”

        就这样,我加入了高尚行为股份有限公司。正式签字那天,我尝试询问关于小叶的事,却被告知在训练结束正式入队之前不能透露其他成员的信息,于是我只能期盼训练快些结束。
        我自愿被分配到北美西北海岸大队,分属大温哥华地区,还是回到我的地盘。3天后,2025年8月31日,我借口想早点重归学业,乘坐飞机回到了加拿大。

3 2025.9.5 Somewhere BC CA, Long Time No See
        
        一架外面涂有“VB Co.,Ltd.”的轻型直升机载着我和另外三个新成员在BC省的海岸线上空高速掠过。尽管九月的BC省还很暖和,不过穿的比正常还多的我却有点不适应雪线以上高速飞行却不封闭的座舱里的温度。好冷,尽管我以往都声称自己喜寒怕热,不过在六月那次濒死体验之后,我开始觉得温暖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在又寒冷又突突作响的直升机舱里很难舒服的睡着,于是我跟几位同乘聊上了天。
        一位来自胡志明市的小青年,一位满口西班牙口音的俄罗斯大叔和一个身材火爆的前墨西哥陆军的退役兵姐姐。 叫做布莱恩 陈(Brain Tran)的小青年跟小叶差不多大,他的际遇跟我接近,闯进了事件,意外的解决,一直到现在还胆战心惊的。而另两位则是舞刀弄*的老手了,最近才被VB发掘。
        聊聊才知道,尽管来路不同,不过我们进入VB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却都一样,就是测试VB的身份到底好不好用。
        我们在签完正式协议的当天,就领到了一份入伙礼品,包括一块掌上10*5cm的金属冲压的全球适用的写了英法西中俄阿六种语言的*明牌(意外的轻巧),一本同样大小的可以插在身份牌背面的智能终端(内预装同样六种语言的VB规则书),一个刻有自己英文名字的实用型VB-M3战术刀(SOG代工),和一把同样刻有名字的* P145自动*(配200发*)。
        接到这些“礼物”后,我们4人都是,首先以自己的方式测试了所谓的VB政治待遇。两位老手是直接冲进了当地的警署(当然,进局子的细节不同)然后出示VB身份牌。怕惹上麻烦的我则稍稍“雇佣”了一位路人的小朋友假装捡到了我的身份牌送到警察手里。布莱恩小弟更绝,干脆在犹豫的时候就把身份牌忘到公车里了。其结果,大哥大姐趾高气昂的无事走出警局,我和小弟的智能终端则很快接到了公安部的联系电话。
        之后,我直接去了公安局,用身份牌办理了持*证和*支注册。然后又用VB的身份订到了超低折扣的飞温哥华机票。回到温哥华后,我又在当地警局注册了一次。回家打点了一下,请伊夫等好友吃了一顿饭聊聊近况,就到大温哥华地区的VB办公室报道了。
        
        早上7点,直升机载着我们四人从北温起飞,沿着海岸线飞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11点刚过的时候降落在了一个群山包围的临海谷地。这是一个废弃的小镇的基础上修建的巨大兵营。大门口的标牌写着“约翰史密斯私人防务公司”。
        我们一降落就被要求拿着所有行李到营地指挥官办公室报道。说实在的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早上因为干了些蠢事而被同住的室友处罚不许吃早饭,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不过我没什么可抱怨的,至少我的行李还很精简,几件换洗衣服,书本,相机和VB大礼包,一个小箱就装下了。不过布莱恩小弟可就稍惨了点,本身就有些瘦小,却带着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塞的满满的登山包。迎接我们的下士说反正营地指挥官也不能一起接待4个人,所以让小弟原地等着,他先带我们过去,然后在派人去接他。结果布莱恩小弟就像被扔掉的小狗一样守着两只大箱子蹲在空地上。
        
        我们三人在下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很随便的办公室外面,门牌上写着“罗恩 J 哈迪斯少校”。下士打开们探头进去说了两句,出来告诉我们一个一个的进去就好,然后就走掉了。看起来这样的民间武装,在纪律上确实没什么要求。
        出于生来的“谦逊”,我自愿排在了两位的后面。俄国人先进去了,没到十分钟就出来了。又十分钟,兵姐姐也进去又出来,对我挥挥手然后拉着自己的箱子走掉了。于是我拉着箱子走进了长官的办公室。
        這是一个在这个年代少见的,稍稍有些乱的办公室,纸张堆的到处都是,墙边架着从*到长矛好几种武器。较远的角落里有沙发和茶几,不过看起来落满了灰尘。办公桌的文件堆间,稍稍有点邋遢的脸上一双疲惫的眼睛沉默的盯着我。
        “呃。。。你好?”英语不是我母语,而且就算是我也大概不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难道是“新兵林悠前来报道”不成,不不不,我又不是来当兵的。正糊涂着,对面穿来的浓烈笑声震落了几页文书。
        “噗,哈哈哈,‘呃。。。你好’,哈哈哈,这个真是精彩了,真是好久不见这么精彩的了。你小子,进来之前就没准备点什么见面辞什么的么?”稍稍有些脂肪沉积,但却刮的十分干净的下巴颤抖着说出像是欢迎我的话。
        “啊,嗯,根本没想到还需要见面辞这样的东西。”我放下行李,一脸歉意的抓着头发,“应该是‘前来报道’这样的么”
        “那句的话前一百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哦。”
        “那果然还是,‘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这样嘛?”
        “嗯,哈哈,是啊,是见到你确实很高兴。”
        “那么,我这个报道的……”
        “唉,等会等会,你看我这里这么乱,咱先找个地儿坐下。”哈迪斯少校一边伸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一边费力的从扶手椅中站起来,拿起个人计算机的移动终端,颇为困難的走向角落里的沙发。他看起来应该有60岁了,顶着半头稍显稀松的头发,卷起的袖子露出布满伤疤的沧桑的双手。
        “过来孩子,不介意一边报道一边跟老人家喝点吧?”虽然他身边有很多元素不禁让人遐想他年轻时骁勇善战的样子,不过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想找人聊聊天喝喝酒的老头子。
        “不,当然不介意。” 在哈迪斯少校落座后,我也跟着坐在对面的沙发里,激起了一层灰尘。我从不介意饮酒,尤其当别人付账的时候。
        “嗯,回答不错。”老人翻弄着酒柜,里边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那么,好哪口??威士忌?还是朗姆酒?”
        “可以的话朗姆或者伏特加比较好,我个人喜欢比较淡的。”
        “嗯,有趣,我还以为年轻人都喜欢重口味的呢。”哈迪斯少校最终从酒柜里掏出一瓶半满的朗姆酒,用衣袖擦了擦落了不少灰尘的玻璃杯,倒满后递给了我,自己则提着瓶子先是一口。
        “嗯,好,那么,软件软件”他放下酒杯,然后开始在移动终端上点来点去“嗯,好了,那么你的文件(papers)呢?”
        所谓的“文件”大概就指的是我的智能终端,VB的信息管理还是蛮先进的。用这些特制的移动终端当成个人信息的储存和交换平台。不过大概哈迪斯老爷子还是活在上个时代的人,总是改不了把这些东西叫做文件。
        我此时刚刚把酒杯凑到嘴边,因为实在懒得放下再拿起来,我就仍然左手拿着酒杯,右手伸进包里,就这么保持着微微仰着头的姿势把手机递给了哈德斯少校。不过看来他并不介意,只是接过终端,放在移动链接座上,然后十分不熟练的只用两根食指操作者。我就这么很随便的半躺在沙发里,喝着朗姆酒,不时的回应一下哈迪斯少校的对话。我猜想其实这样的一个注册操作并没有那么麻烦,只是老头子大概不太习惯摆弄这些“高科技”的东西罷了。
        就在我毫不客气的第三次给自己续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喀嚓一下被对开了。

        “老爷子,我带这个新来的来报……”闯进来的活泼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声音我听起来很耳熟,而且是我这几个月来一直想听到的声音。我放下酒杯蹭的一下站了了来,看向那个冒失的闯进来的女孩,而对方也就这么盯着我。
        嗯,果然像记忆中一样漂亮,我又一次呆在原地只是希望就这样看着她。而她突然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两步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啊,我这是在做梦嘛?就在我刚刚开始这样想的时候,她却又马上放开了手。
        “啊,对不起,现在手很脏,刚刚上*支课的时候弄得乱七八糟的。”封叶用熟练的英语慌张的说,一边低着头把沾着油污的手徒劳的在裤子上擦了擦。几秒后,见我一直没有回应她又调皮的开了口,“喂喂,看美女看呆了么?一点反应没有。”
        “嗯……啊,啊不,不是。只是这几个月一直在找你都找不到,却在这里遇上真是奇迹。”我直接把脑子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哼,不是么……”她一瞬间露出一点小不爽的表情,不过马上错觉一般的就消散了,“那你的奇迹还真是廉价呢,我是来找你的哦。听说你加入了VB,我猜你大概会分配到这里的吧,就自己要求分配到这里了哦。”
        “哈?我可是听说了你已经加入了才决定加入的啊?”
        “真假?那个李天什么的说你已经签了初期协议我才签的,被骗了?”
        “无所谓啦,既然咱俩都加入了他的谎也就已经圆了吧。”确实是这样,真的见到了小叶之后我甚至开始有些感谢李的谎言了。
        “嗯,也是,反正以善为信条的私人武装,听起来也听帅的所以无所谓了。”听起来是十分真心的话,不过她随即又很慌张的表情“啊,对了,一见面的时候忘记了,咱们两个,是不是还是说汉语方便一些啊。”
        “哈?”我也刚刚反应过来,怪不得总觉得有点别扭呢,“那么……”

        “那样我们不就听不懂了么?”没来得及回答,被插话了。
        啊,聊的忘我,啊,是忘了还有别人了。一直在旁边捣鼓的哈迪斯少校舒了一口气似的放下移动终端然后开了口。刚刚怯生生进来报道却被无视的小陈也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你的文件都搞定了,小伙子。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微风(Breezy)都可以跟你解释的”
        “微风?”
        “我在这里的绰号啦”
        “少校,跟封叶很熟吗?”之前听小叶叫他老爷子,而现在又这个叫法,我好奇的问。
        “很熟哦,虽然基本上微风在史密斯營也算无人不晓了”
        “是么?”我惊讶的问,旁边的小叶傻傻的笑了笑。
        “是哦,顺便一提你也是,非常出名。”
        “唉?我不是才加入么?”
        “这个嘛,其实VB很少能在一个事件里挖掘出两个人才,而你们两个不就是这样的么。再加上前一阵子亚洲区新招了很多人,公司内部都传说那个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过背地里一查你们那次事件的档案后,很多人都成了你们两个的粉丝。”

        “两个初次见面,都没经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在战斗技巧和战术配合上却都十分优秀。时机掌握的不错,危机处理的很得体。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不过你们所做到的,有一些VB的老兵也做不到。”老爷子说的很实在,大概已经听过许多遍了的小叶有些不好意思,可爱的红着脸。旁边的小陈也wow的感叹了一声,或许也听说过我们的事。
        “嗯,对了,说到配合,微风还没选拍档和小队呢吧?”老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哎?还没啊。”
        “那就直接你俩组队就算了,初次见面就配合那么好,而且看起来战术搭配也正好。”
        “哦,那当然好,”小叶高兴的看着我,“如果,你也同意的话。”
        “我倒没有什么问题啊,虽然不太清楚拍档到底要做些什么。”
        “就是两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啦,这样两个人基本分配到一起,训练和行动都一起。时间久了配合默契的话能省很多事。”少校在他的终端上继续费力的按着,沉默的一小会儿后,我和小叶的终端上同时响起了新信息的提示。“嗯,完活了。 接下来交给微风没问题吧。”
        “嗯,放心的交给我没问题。那就bye~”小叶精神的回答,拉着我往外走。我也没忘了行李和打招呼,轻轻鞠了一躬之后,拉着箱子跟着小叶走出了办公室。


        在离开了哈迪斯少校的办公室后,正饿得发慌的我首先被带到了一家叫无名氏的餐馆吃了饭,虽说是史密斯营(大家都这么叫)里少数的几个私人生意,不过老板也是曾经在VB工作过的老员工。饭后我们本来想先办理入住的,结果却发现宿舍管理办公室的人午休还没回来,于是她就先把行李扔在了办公室,带我在营里参观了。
        我们在营里转了一大圈,参观了几个主要的区,在酒吧里见到了几个小叶的朋友,还一道去靶场试了试配发的*。小叶本来还想教我P145*的使用心得呢,结果却发现我的*法在他们一群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一路上我们一直聊天,她先是告诉我关于VB的事情,约翰史密斯营里的规矩和这里的训练课程,然后就开始聊6月份分别之后的情况。
        她听说长发在战斗中会很不方便,于是在来之前减了一头短发。虽然在我看来有点可惜,不过那刚刚足够扎一束起来的短发,配上短军靴,军绿色夹克和深色的紧身T恤,在她可爱的样子里又加了一份凛然。在靶场的时候也是,虽说成绩很是一般,不过至少从拔*到射击的架势上已经是帅气满点了。
        3点多时,我们又告别了她那些朋友到了史密斯营的招牌之一--免费食堂。这个小食堂全天供应完全免费的无限量的食物,唯一的缺点就是品质难以保证而且没有什么选择。这里的厨房担当是由营里的学员来轮班的,所有在月轮班表写上名字的人,就可以在当月里带最多一个朋友来无限量的吃。而在轮班的当天则需要自己凑人手(自己干也成)来厨房做饭。只要材料足够,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就可以随便使用,做自己想吃的饭菜,唯一的规则是必须做的很多(添满三大盆的菜和主食)。而当日来的顾客,就可以在自由的盛点自己吃。然而,每次当班的人不光水平参差不齐而且做的菜种也不一样,每个礼拜总会有那么几顿难以下咽的饭,再加上VB里的人大多都不是很缺钱,所以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偶尔想吃家乡菜的外来客。
        当然,3点多不算吃饭時間,恰巧今天下午是小叶的当班而已,而初来乍到的我则被拉来做帮手。我们用当地人炸薯条的电炸器炸了大量的辣子鸡,又做了一大盆的火爆大头菜和蘑菇鸡汤。两人匆匆吃完好赶在宿舍管理下班之前跑回了宿舍管理处,根本没来得及听食客们的反响。
        5点55分。冲进宿舍办公室时,已经穿好外套准备下班的女管理员正站在办公室里打量我的行李,估计正在思考怎么处理。
        “抱歉莎娜,有点事回来晚了。”小叶打招呼,看起来满熟的。
        “啊,微风,怎么又忘带钥匙了么?”名叫莎娜的人好像没注意到我,话说还真是个有名的绰号呢,不是整个营地的人都这么叫她吧。
        “啊,不是,我的朋友今天来报道,中午想带他来办理入住的,可是你不在,就把行李留下先去参观去了。”
        “你好,林悠,今天还麻烦你了。”我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
        “哼。这么说这个行李就是你的了,还真是麻烦呢。看我这个办公室这么小。”莎娜抱起胳膊作出一脸不满的样子。
        “啊,莎娜~别这样啦,拜托。”小叶显然没听出来她在开玩笑。
        “啊哈哈哈……”小叶这样当真,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了,只能呵呵的一旁傻笑。
        “唉,微风你笨啊,还当真了。”莎娜虽然一脸无语的表情不过大概也是乐在其中的看着小叶,然后又转向我笑盈盈的说,“那,今天转入的几个人就剩你还没领钥匙了,终端拿来。”
        “啊,给,”我递出终端,貌似这里大部分的门锁都是指纹和终端感应双重的。她接过我的终端,按了几个键后和自己的放到一起,几秒钟后我的终端发出滴的一声。
        “好了,还你,刚刚传给你的文件包里,那个加密程序就是你的宿舍门的密钥文件,回去用这个密码在你的门锁上设定一下就行了,另外的名片文件是我的,如果系统出了什么问题打电话找我就行了,我这里有实物钥匙。”莎娜用很快的语速讲解完,叹了口气就又开始了抱怨,“话说这可是周五哦,你们害我这么完下班,本来还想随便约个人看电影去呢。真是的,反正都住一个屋,这两天先用微风的钥匙,周一再来办多好。”
        “啊,哈哈,反正你也在这里等我们了不是。”我没有注意到上一句里的问题,只是随便的打着哈哈。
        “等等莎娜!你说一个屋是怎么回是?”小叶用上了迅速而强硬的口气。话说这是她今天头一次反应比我快。
        “就是一个屋啊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么?3单元421。”
        “那不是我的房间吗?”
        “是啊,所以才说一个屋用一个钥匙就可以啊,你那个屋不是有一个空床位么。”莎娜现在又进入了耍小叶的口气,虽然想帮小叶一下,不过总感觉作为原因的我现在说话都是火上浇油一般的吧。
        “怎么这样啊,同屋的不应该是新来的女生么?”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你俩不是已经组成拍档了么?我就把那个家伙分到别的屋去了,拍档一般都是住一起的哦。”坏笑。
        “哈?”小叶被拐入套了。
        “拍档一般都生活在一起,在生活中就培养配合的哦。”
        “就算你这么说,”小叶都有点带着哭腔了,她可怜的转向我,“呐,你也说说她嘛,就算这样年轻男女共处一室什么的。”
        “嗯?我感觉没什么啊,倒不如说这么安排我也赚到了吧。”我看到莎娜在小叶的背后挤眉弄眼,我就装作得意的如此一说。话说口头上欺负人也是我的专长,而且小叶这么可爱,确实就像当初的恶人头子所说,不禁让人想欺负一下。
        当然,使坏归使坏,营里也确实是这样的说法。在莎娜开够玩笑离开之后,我也就不得不面对要和小叶共住一室的这个事实。虽然想起来时心里一阵窃喜,不过当真的面对当下的时候,我却每时每刻不在想着不要不小心作出什么蠢事。说实在,挺累人的。
        所以当小叶在房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的一声尖叫,然后的恐怖的甩下“先在门口等一下!不许进来!”的话然后嘭的关上门之后,我就乖乖站在走廊里守着421的门牌。和偶尔经过的人打声招呼自我介绍一下,想着屋里小叶会不会夸张的用沙发什么的把门挡上。就这样,二十几分钟后,小叶终于打开电子锁,小声的说,可以进了。
        一个简单的却宽敞的长方形房间,以双人宿舍来说算是很大很豪华了。入口的左面是隔出来的洗手间,右面是则有松软的地毯,坐垫,茶几和电视的客厅。往里贴近窗口的位置有两张床,各自的衣橱和书桌,但余下的空间还是很宽敞。我拉着行李走到还整齐的叠着的灰色套的床铺旁边,对面那个白色被套而且明显稍皱的应该是小叶的把。我打开行李开始收拾,而小叶则拎着一个不过半满的黑色塑料袋出去倒垃圾。我的行李真的很简单,在小叶回来的时候正好收拾完。
        “意外的干净嘛,看你收拾了那么半天还以为很脏呐。”我坐在床上对刚进门的小叶说。
        “本来也不脏,就是衣服什么的放的有点乱而已。”小叶还是有点闹着小别扭,“怎么了,讨厌乱七八糟的女孩?”
        “啊不,与其说是不讨厌,倒不如说一般人的房间绝对不会比我的乱就是了”这是实话,一个人过的时候我总是会把房间弄得很乱,不过绝对不会太脏就是了。
        “哼,那还好。那,今天晚上怎么睡。”
        “还怎么睡,就是轮流洗漱然后就睡了呗。”
        “啊!那……那就你先去”小叶指着洗手间命令说。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没对他的命令作出任何疑问,虽然才刚刚7点多一点。
        我在家都是只穿着内裤的裸奔派,不过今天我不大想把事情搞的太尴尬。我找出几乎不穿的睡衣带进了洗手间,一遍嘟囔着“还好带来了”,一遍迅速的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就换了睡衣回到床上,因为想不到什么事可干就找了本书看。
        小叶也是,很害羞一样的抱着睡衣迅速的冲进了洗手间。十几分钟后,洗手间的门微开,蒸汽缭绕面色红润的可爱脑袋从门缝里探出。
        “转那面去!”如是命令。
        “嗯,”我乖乖的拿著书转了过去,可还没看几个字整个房间就随着毕的一声进入了一片黑暗。她把灯关了。
        我生来感官就非常敏锐,我听着她几乎蹭的一下从门口窜上床,紧接着就是慌乱的翻动被褥的声音。看来她确实动摇的不得了。
        我稍微的抱怨了一下还不到8点,不过被无视了。当我实在睡不着在想搭话的时候,我的耳朵中却捕捉到了均匀而且柔和的呼吸。那个家伙已经幸福的睡着了,看来她这一个礼拜已经很累了。
        我在黑夜中坐起来,因为确实还早而无法入睡。尽管房间的隔音比普通民宅要好,不过我还是能听到周围邻居屋子里的各种声音--音乐,体育转播,轻声交谈。 在这里的半天也让我对偶发的*声不再稀奇,就算是在日落之后。不过尽管能听到这些,能看到的,只有月色透过厚厚窗帘的缝隙而艰难照亮的小叶的肩膀和头发。
        唉,说实在的,那么可爱的女孩在身边熟睡,而我却毫无困意,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算是折磨了吧。反正就是这样想入非非的几个小时后,我加入VB的史密斯营的第一天结束,和可爱女孩的非日常生活开始。

11

主题

42

存在感

38

活跃日
 2 

实习生

2楼
发表于 2012/03/07 | 编辑
4 2026.2.5 1215 Jone Smith Camp BC CA, Not Again

        和小叶在一起好像使本来就飞逝的时光跑的更快了。转眼间的五个月,我看着隔板墙上画着的日历叹了一口气。我们在史密斯营已经学完了*,步兵战术,常见载具的驾驶,爆破和其他装备的使用,急救,潜水等主要科目,剩下的,就是考核,练习,和自选的小科目了。虽然这种密集而且短期的训练的效果让人不禁怀疑,不过即使这样,营地中的学员们到这个时候也都开始躁动了。对于愿意投身这行的人来说,这些知识并不会太枯燥,但是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连续的生活已经开始让人发疯了。

        说起这道把宿舍变成两室一厅的隔板墙,这是之前我和小叶一起打造的。
        住在一起的第二天,小叶就去营地的生活超市买了一条挂在两张床之间的帘子。 不过只是心里安慰而已,帘子很短,所以她换衣服的时候我只要处在我的床以外的任何位置其实都能看到她。当然,我老老实实的没犯这样的错误。
        十月份的时候我们作为见习后备队参加了北京的国庆守备任务,无事终了回来后放了一周假。我回了趟温哥华的家,打包了我的工具回到史密斯营。跟营地的物资管理员买了一些本来是做杀人屋和木靶的板材后,用一个上午两人在屋里一顿叮当,做了一个T字形的隔断。虽然在细节上有点粗糙,不过功能上算是足够了。小叶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激动的不得了,对于结果也出乎意料的高兴。在那之后每周末都缠着我一起做个例如小柜子那样的改动。
        其实这个工程,并不是真的构成了封闭的房间,对于我这种感官特殊的好使的人,小叶在对面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大概的听出来,毕竟是个小地方。不过小叶却觉得无所谓,她把我俩的床都靠在隔板上,还让我帮忙在木板上钻了老式扩音器一样的小孔,每天睡前都隔着木板聊天,偶尔还会很可爱的用敲击木板表示愤怒。另外, 客厅里的墙面上则成了我们的公告板,每个月我们都会用油漆在上面写上日程表,有什么安排都会记载上面。小叶偶尔也会在墙上画点东西,她画的很不错,相比之下我画的就是街头涂鸦的水平了。


        现在在油漆墙最外层的2月份的日程表上有好几件让我头疼的事,比如17日是农历新年,虽然我确实能腾出来时间回国看一眼,不过有种不明的情感不想回家。然后14日当然是情人节,不过问过之后才知道,小叶在国内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正打算5月份过来看她。还记得第一次听说她有男朋友的时候,自己傻乎乎的在那“哼哼哼,果然呢”的样子,最近做的无地自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不过这两个都不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情,最头疼的正是日历上用大红色圈着的5日,今天。一个小时之后,是我们两人小组在史密斯营的必修课结业考核。
        史密斯营每届的结业考核都是在五个月的主要科目结束后开始进行,通过的组合就正式称为VB的正式队员。当然,没过的可以参加每个月一次的补考直到通过或者放弃,不过我俩是本届教官最看好的组合而被放在考核首日,没过的话可能就优点丢人了。

        平常我们两人都会把武器什么的收到柜子里或者干脆就存在靶场,可是现在我眼前的客厅已经成了黑手党的总部一样:地上摆着两把全长的*,茶几上则堆满了*、*、刀具和各式零件。我盘腿坐在地上,最后一次检查我的装备。PSG4 .41 (10.41*80)口径栓动*,和Hk MARS(Minor Action Rifle System)-2A (.30NATO)精准突击*。这两个是我在以本届首席的身份从*课教官那里得到五折优惠券后从营里的“红壳”军火店买的精确射手套装。本来全套税前在一万五千美元以上结果在我以税后8000美元捧走后,红壳的老板差一点哭出来。两把*的状态都很好,花钱时大把,但是买到的东西都细心使用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一旁放着的小叶的爱*TDI Katar Super V(.45ACP)我也稍稍调整了一下。这把外形小巧而且便于单手操作的*是我圣诞节的时候送她的,虽然她当时抱怨“送*这么不可爱的东西”,不过拿着它走了几次杀人屋之后就到了喜欢的几乎想要抱着睡觉的水平了。
        小叶本人现在则正泡在浴缸里,她每一次考核和任务之前都会很紧张。而缓解紧张的方式一般只有到武场跟我单挑和泡澡两种。好在今天她没选择欺负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还手,而且确实很疼。
        除此之外,我还检查了两把刻有名字的P145*,按照考核规定清空了所有的弹匣。找出了训练用的塑胶刃战术刀替换了刀鞘里的真家伙。不过处于种种原因,我还是决定偷偷的把我的MK16折刀带在身上。现在的需要就只剩小叶能从浴缸里爬出来,换好作训服,然后在一点前赶到简报室了。
        好在那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半个小时后,简报室里坐着考官罗恩哈迪斯少校,两位监督和包括我俩在内的一共4名学员。其实除了我们之外的几乎所有学员都来看这场考核了,不过他们只能在操场的舞台前看来自各人的头盔摄像机和通信塔上的监视摄像机的转播。

        哈迪斯少校简单的问候了我们一下就切入了正题,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重申了一下关于考核的规则。只不过因为这次是结业的考核,所以大家都更紧张一些而已。

        参加考核的两对拍档组成一个小队对战4名其他区借来的正式队员,抽签决定对战的科目和环境。对战用的是自带的*支和装备,但是会专门配发各种口径的用于考核和模拟战用的VB225系列*,而且刀具等其它伤害性装备必须使用在刀刃或者战斗部灌有有色液体的模拟战装备。
        当小叶用颤颤巍巍的手从盒子里抽出“歼灭战”和“近郊区2号”两张条后,我们就拿着配发的*和装备转移到了近郊区2号模拟训练场:一个城镇广场一样的小型停车场,停车场一边是三层楼高的各式小店和加油站,另一边则是两层的大超市。我们选了小店一边的场地作为开场,随即拎着大包小裹的装备走向阵地,进行战前的准备。

        跟我们同伙的,正是和我同机的那两位大哥大姐。虽然跟小叶并不常接触,不过跟我的关系都不错。在史密斯营,大家在空余的时间可以自由使用靶场、武场和杀人屋进行战斗训练。而我们三位都是千米靶场的常客,本来就认识,自然而然就混熟了。
        “伏特加瓶”安德烈大哥出生在军事世家。虽然安德烈在加入VB之前只是一名伐木工,但却对各种*了如指掌。他伐木工的身材让他称为这一届里控制自动武器的第一高手。不过虽然有这样的绰号,其实安德烈这人滴酒不沾。
        而艾琳大姐在墨西哥陆军服役时就是被称为“银莲迷彩”的王牌狙击手,她凭藉军队的资历免修了*课,又在潜行与伪装课的第一场考试里就打败了带课的教官。她和经常在千米靶场碰到安德烈正好两人是中远程搭配,於是就组成了拍档。我能在*课里拿到首席也都是她的功劳,不光是因为她教了我不少精确射击的技巧,更是因为她没在*课里跟我竞争。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天天在远距离靶场晃悠,和只在武场和杀人屋出入的小叶很少见面。但是VB大部分的成员性格都非常友善,所以就算偶尔见面也可以很配合的来。而且小叶擅长的是近距离突击,她们三个的战术搭配其实相当完美。
        
        我们四人穿上与225系列训练弹配套的头盔,面罩,和覆盖了身体大部的防弹衣。一边把配发的各种型号*装入弹匣,一边讨论战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阵地后就在各自的位置待机,等待开始的信号。

        不久,砰的闷响,代表开始的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

        小叶几乎是在信号弹升起的那个瞬间就冲出了掩体窜到停车场里。她以极快的速度在遮蔽物之间移动,并不时的在车辆等掩体后停留。随后我也走出掩体,但是与小叶相反,我尽量保持自己始终处于对方看不到的位置,当然我也看不到他们。剩下的两人留在建筑物中各自的阵地里。安德烈负责监视整个战场的情况,并随时准备压制敌人的攻击。艾琳则在高倍准镜中寻找隐藏的敌人。
        “喂,总感觉我这样很蠢啊,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几十秒后,小叶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抱怨。此时的她里对方所在的超市的大门已经不足二十米了。
        确实,相比小叶的大张旗鼓,对方确实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在敌人没有上当的情况下,小叶那故意暴露自己,然后又马上隐蔽的多余动作确实有点尴尬。不过没办法,我们既希望她能吸引到敌人的火力,又不希望过早的失去她。
        “继续向前微风,到大门遍的廊柱那里”艾琳在无线电里引导她,因为她的战斗经验较丰富,我们让她做指挥。不过看来她也没能发现对方,否则应该已经开火了。
        “嗯,到了”小叶回答。
        “在那待机,”艾琳指示,我们的战术是希望小叶能够吸引出对方的压制火力并靠我和艾琳的精确射击予以歼灭,但是对方始终没有反应的话我们也很苦恼,毕竟我们能动用的突击力量只有小叶一人,是无法抗衡对方全队的伏击的。
        “瓶子,能看到敌人么?”
        “否定,而其可疑的地方太多了,由其是冰柜和二楼扶梯口那里”,安德烈的轻机*上也有低倍准镜,能够看到对面的状况。
        “straw呢?”
        “看不到,也没功夫看。”我最初的任务是从侧面悄悄接近,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很少有露出脑袋四处观望的时候。话说”straw”是我的绰号,只是因为他们看我经常叼着吸管喝饮料。很随便的绰号,最初知道的人并不多,直到一次集会上小叶说“他们叫你straw是不是说你是救命的稻草的意思?”(straw有稻草和吸管两重含义)。然后史密斯营就有了出事了找我救场这一传闻。
        “你现在的位置在哪?”艾琳问道,呵呵,专业狙击手也找不到,看来我潜行的不错。
        “刚过半场,西边的花坛和红色的皮卡车之间。”
        “哦,看到了,在那个地方掩护瓶子,注意他刚刚说的可疑的地方。”在工作模式下的艾琳一改以往的随便和开朗,口气让人觉得有点吓人,“瓶子上前,到稻草对面的位置。”
        “收到”对讲机里穿来安德烈一丝不苟的声音。
        得到指令,我把手里的MARS轻轻放下,从脚边捡起装上了消声器的PSG4,卷起准镜上厚重的保护袋垫在*和水泥花坛之间。这把*的精准度,威力和可靠性都堪称极品,只是尺寸有些让人头疼。从刚刚就一直让我的潜行磕磕碰碰,现在*口又微微探出了花坛的边缘。
        虽然安德烈并不需要向小叶一样引人注目,但是他巨大的身体和笨重的装备让他的移动没法安安静静。我不需要把眼睛从瞄准镜挪开,就能靠他的脚步声和他不小心刮到汽车的声音判断他的位置。太阳的角度让我不必担心瞄准镜的反光暴露位置,让我能够安心的检查超市里的每一个角落。几次准镜划过小叶的时候她还对我眨了眨眼,大概是待机的太无聊了吧。冰柜后面,没有。水果摊,没有。各个地方都没有,安德烈也快到位置了。就当我第三次观察到二楼扶梯口的时候,我发现了从水泥柱后伸出的*管。

        柱子正好挡在我和*手中间让我无法射击,那是和安德烈对射的位置,但是安德烈正忙着转移而没有注意。我正要开口警告他,对讲机中却穿来很强的杂音。随着杂音的到来,离我不远密集堆叠的几排超市手推车发出了不自然的哗啦一声。
        是谁带着便携干扰器躲到那里了么?那几排手推车本来也是我的潜行中继点之一,有对方能够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移动到那也不奇怪。果然是*口暴露了吗?我看了一眼小叶,她是有什么事都会表现出来的人,但她没作出任何举动,表示她没受到干扰。这样就更让我确信有人携带这小功率干扰器潜行到我附近了。
        没法排除危险也没法警告安德烈,大概敌人已经发现我并已经摸到附近了。我快速的思考了一下,两面的危机,我决定先解决我自己这面。
        我把PSG4就那么留在花坛上,抄起MARS并卸下消声器。一边怯手怯脚的往手推车那里迂回,一边祈祷我这里的*声能够提醒其他队友。
        但是,我没能率先开火。当我突然跳起用MARS瞄准敌人的藏身处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履带式侦查机器人正停在我本以为是敌人的位置。糟了,这是同时干掉我和安德烈两个人的圈套。意识到如此,我急忙向左边扑倒,顺便对着侦察机器人扣下了*。MARS稍稍干脆的*声中中掺杂了一声洪亮的巨响。轻巧侦察机器人被打碎成好几片,碎片周围和我刚刚站的地方分别被蓝色和橙色的液体沾满。
        Vb225系列训练弹的材质是一种特殊的混合物,不同的颜料和一种在一定外力挤压下会迅速液化的特种合金。通过精细计算而调和装填的缓释*,能够在不融化弹头的基础上在30厘米内渐渐加速到普通装药的初速。尽管对于某些短管*有些影响,不过在大部分武器上能完美的模拟各种口径通用弹的射击感和弹道特性。弹头在打在大概人类肌肉以上硬度的物体上时就会瞬间熔化成液体。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身上一样,虽然会十分的疼而且可能损伤脏器,但基本不会造成致命损伤,只要防护得当的话。
        看着打向我的橙色*熔化的面积,那至少是.40以上口径的*弹。我迅速顺着*声找到了正瞄准我的敌人,但是没打算承受挨上一*的风险而直接滚到一米开外的柱子后躲了起来。此时,向我射来的第二发*打在身后的柱子上,而超市里也传来自动武器的长点射声。
        无线电中的安德烈用相当搞笑的声音爆了句粗口,背景音中全是敲击金属的叮当声。
        “瓶子没事吧”我开口问。
        “啊,混蛋,听到*声就马上躲起来了。”
        “迷彩,二楼糕点摊的木隔板后有个狙击手,离护栏有大概一米,站立。”我毫不犹豫的曝光向我开*的家伙。
        “稍等一下。”艾琳冷静的回答。几秒钟后,本阵那里连续传来了三声大口径*的*响。三发大口径*弹以極小的偏差横向铺开飞向她原本开不见的敌人。.50口径的*弹的装药即使是打出的是橡胶也能轻易的穿透薄木板,三发*中至少有一发打中了对手,因为我听到了痛苦无比的悲鸣。
        “干掉了!”艾琳的答覆,可是这答覆的声音刚落,无线电中就传来了类似散弹*的*声和艾琳的惨叫。
        “怎么了迷彩?”安德烈焦急的声音。
        “。。。。。。”但是艾琳没有答覆。
        几秒后考核监督的声音“‘银莲迷彩’失去战斗力退场。”也就是艾琳被打败了的意思。
        从刚刚无线电中传来的*声的大小来看,肯定是对方也有人进行了潜入,并且趁我们后方空虚的时候偷袭了艾琳。问题是潜入过去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虽然从人数上来看是三对三,但是我们三个全都暴露在外,而对方不仅能够夹击我们,而且两个人的位置还不明确。糟透了。
        我用MARS上的4倍准镜检查了一下之前艾琳藏身的地点,因为对方可能用从她的位置狙击我们,但是那里并没有人。于是我迅速躲回到之前的狙击点拿起PSG4,并且一边悄悄移动一边用思考怎样应对目前的状况。

        必须先稳住阵脚,如果能够快速消灭现在发现的敌人,不光会给我带来人数优势,还有可能避免对方的夹击。
        “微风,你现在距离扶梯有多远?”
        “10米左右,二楼那个我能对付!”小叶自信滿滿。
        “那么瓶子,如果可能的话掩护下微风(“收到”),微风,3,2,1,走!”
        柱子后面的小叶突然闪出,用力向二楼投掷了一颗震撼弹。随着强烈的闪光和爆炸声,对方的*声停顿了一瞬,但是已经足够了,因为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安德烈从车后站起,用精确的全自动射击压制住了扶梯口的区域。与此同时,我也端起PSG4扫描整个战场。现在的位置并不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藏身之所,但是当他们两个同时攻击一个敌人的时候被袭击的可能性更大。果然,就在小叶汇报用*收拾掉敌人的同时,我发现了剩下的两个敌人:一个卧倒在加油站的棚顶上,另一个在旁边的油罐车尾,两人都瞄准着超市的方向。

        我心算了一下距离的校正然后迅速的瞄准棚顶上的敌人开火。加挂了消声器的*口发出了轻微的闷响,但是被225型*打中防护面具的敌人发出的惨叫声要大的多。我熟练的拉动*栓,退殻,装填,闭锁,瞄准并再次射击。尽管这一系列动作在3秒内就完成了,但是仍然没能打中车尾的那个人,他听到队友的惨叫而迅速的躲到了车后面。
        “真是的,如果是实弹的话就不会给他机会叫出来的。瓶子,朝油罐车的车头。”我不满的抱怨,不过三对一,没问题,只要我和安德烈能够压制住他。
        安德烈没用多说就领会了我的意思,他先在對方剛一露頭时朝车头打了几个长点射,然后就隔几秒打出一两发*。我从这里能透过油罐车的车底看到敌人又走回了车尾,于是就也往车尾的地上打了一*。我和安德烈的距离挺远,两人的射界只在油罐车的后面留下了一个很小的安全区,对方没法逃跑,就只好躲在厚重的车轮后面。
        “微风,慢慢接近”此时的小叶已经跑过中场了,听到我的提醒她放慢了脚步,慢慢的靠近油罐车。
        “瓶子,保持压制,微风,从车尾绕过去,我掩护。”我迅速的给出指令,不知是为什么不过反正是我在指挥了。
        我从准镜里看着小叶接近油罐车,她也先是从能够遮挡双脚的后轮处接近,然后小心的转到车尾,我则监视着车底以防对方从下面偷袭。
        小叶在车尾向我的位置招了下手,然后放下手里的Katar*,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枚震撼弹。可就在她正准备拔出拉环投出时,剩下的敌人突然从车后闪出,用上了刺刀刺向小叶。小叶惊讶的发出了“呀”的尖叫,不过还是侧身躲开了,震撼弹掉落在地上。
        小叶身体的反应极其迅速,她靠在车上向边上一滚就躲开了对手的第二刺。但是对方的实力也很强,在小叶想要拿起*的时候迅速开了一*。小叶十分勉强的躲过,但是飞射的鹿弹却打中了挂在身上的*。虽然225训练弹并不会对结实的金属和工程塑料*身造成什么损坏,但是却拉扯开了挂*带的金属扣环,Katar从*带上滑落,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小叶躲过对手两次连续的刺刀突击后,拔出*和*继续和对方缠斗。近距离的战斗技巧是小叶的特长,只不过这次技术上的优势并没有超出太多,而力量上则落后了一大截。对方的每一次接触都能将她推出一定距离然后用散弹*射击。对方手里的UTAS15的装弹量在此时显得出奇的大,而且装填选择器让他一会儿射出霰弹一会儿射出独头弹,让小叶的判断越来越勉强。此时的安德烈完全看不到两人的较量,一边从另一边慢慢接近,一边不断的在无线电里询问战况。而我完全没有功夫回答他,我能从准镜中看到小叶的状况很糟糕,却什么也做不了。两人的节奏太快,不时的交换位置,而且射界中的障碍物太多,让我始终无法放心的开火。
        准镜中的两人再一次交手,小叶用出了类似于几个月前她在巴士上使用的那招:用下蹲躲避对方的横斩,然后迅速的跨步跳起利用全身的力量袭击对方的下巴,而且这次,突刺的手里握着更具威胁的*。这招的动作十分快,在我的准镜里她突然从下边缘消失,然后几乎是同一瞬间刺了上去。我本来以为这招已经得手了,却没想到对方的重心往后一滑躲过了攻击,然后马上向前一跨步,用膝盖狠狠的打中了小叶的肚子。就在小叶的双脚刚刚落地的时候,她的对手就把把*口顶到了小叶的眼前,*口上的刺刀在她的面具上留下了橙红色的油漆印。小叶很快的意识到自己的失败而不再抵抗。机会!两人不再纠缠而且对方的身体正完全的暴露。我把准星瞄准了对方的心脏,缓缓的吐出肺里的空气。
        
        就在监督员在无线电里宣布小叶退场的同时,连续两声的*响打断了他。
        当然栓动的PSG4是无法同时射出两发*的。打在小叶风镜上的独头弹是从UTAS15中射出的。虽然任何225系列弹药都能做到在撞击后液化,但是其弹头质量和速度并不亚于实弹,撞击的动能还是能够造成很大的伤害的。我在中清楚的看着小叶整个人被向后抛弃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飞行的轨迹中伴随着玻璃碎片和血滴。而对方则依靠射击的后坐力快速的向后一步退回到车轮后,和我射出的*擦身而过。
        耳中传来小叶轻微的呻吟声,但是被其他车辆挡着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刚刚那一下子,就算运气好也足够暂时夺走人的意识了。而且射在风镜上的*很明显的打碎了加厚的玻璃,而破碎的玻璃伤到眼睛的可能性非常大。听着监督员重新宣布小叶丧失战斗力,并要求医务员入场的时候,我的心稍稍抽搐了一下,开始焦躁,无法继续维持准星的稳定。
        “有必要嘛?刚刚那个!”我用明显带有怒气的声音喊了出来。但是对方没有回答。
        “冷静稻草!我们还能赢这场!”安德烈用即使不用无线电也能听到的声音高喊。这确实能够让我冷静,但不足以平息我的怒气。
        “是么!?因为我现在感觉揍那家伙一顿比赢更重要。”
        “虽然对于你来讲输赢不重要,不过就算是刚刚微风挨的那也*也是为了要赢得这场模拟战。你要是乱来得话之前得努力就都白费了。”
        “哼”没什么说服力。
        “其次,微风都在近身战中输掉了,我们不联手的话挨揍的就是你!”
        “嗯,确实,好吧,”安德烈说的是事实,我没有信心在近身战中击败这个对手,而在这种遮蔽物到处都是的地方一个人确实没法有效的攻击。
        “那么我们两个同时从两边接近,注意距离。”安德烈提出了当前状态下最好的方案。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就地放下狙击*,把突击*再次端起。
        “稻草,听到没有!”
        “啊,啊,听到了!”我没好气的回答。

        为了防止对方随时可能的移动,我和安德烈两人都一边移动一边十分小心的瞄准着油罐车的边缘。加上为了能够随时隐蔽而沿着遮蔽物前进,我们两个都移动的非常慢。此间不时传来的小叶的痛苦的呻吟声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就在里目标还有十多米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对方终于发话了。
        “你俩,能不能快点,我这都站了多久了。”传来的是一种豪爽的声音,但是却有着VB之中少有的狂野和自大的口气。我和安德烈都顿了一下,姑且稍稍靠近了附近的掩体以防对方有什么特殊举动。
        “稻草,他想要耍我们,照计划行事。”安德烈也有点焦躁。但我并没回答他,总感觉现在一旦开口就会变成对骂的状态。
        一小阵沉静之后。
        “我说,现在两位应该已经没那么有余了吧,赶紧不小心中计什么的结束这场无聊的比赛吧。”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中计!”安德烈已经快要进入射击角度了,估计是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什么的吧。
        “啊哈,比如……这样?”他的口气中捎带戏虐,从车后伸出了拿着*的手。就在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的时候,*就响了。几乎是立刻,小叶的尖叫就通过空气清晰的穿了过来。接着他又开了第二*第三*。小叶大概是已经从眩晕中清醒过来清楚的承受疼痛了,她的惨叫声中带着抽泣。
        “稻草,别……”安德烈注意到了异常,可是已经晚了,或者说即使不晚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因为我完全无视了他的吼叫,端着*直接朝油罐车后藏身的敌人冲了过去。安德烈也跑了起来不过他身上的装备拖累了他。
        果然,就在我拐过车尾的一瞬间,一颗*正在那里等着我。早就预料到如此的我却没做任何的躲闪动作,*正打在我的胸口。透过防弹衣传递到我身上的感觉就像是被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样,挤出了肺部的空气,之前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尽管如此,我还是用*的*拨开了他的刺刀。但我再次瞄准的*也被他的*砸开,因为他跟我的力量差不像之前和小叶那么悬殊,因此尽管我技术上明显处于劣势,但是却能多次阻止他给*再上膛。等到安德烈终于到来的时候,连续的几发*正正的打在对手的后背上。我也吃了几颗,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不过反正我早已中弹无所谓了。
        借着机**的力道,我直接把对手摔倒在地上,用膝盖压着他的胸口,从备用工具的口袋里掏出Mk16折刀,甩开之后直接塞进他脖子处护甲和面具的缝隙。
        “为什么这么做,根据你的答案你的人生可能今天就结束。”我用两外一只手撤下自己的头盔和面具,咬牙切齿的说。
        “快把刀放下,稻草,别做傻事!”身后的安德烈跑过来,但是我的刀就在对方的脖子上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是哈迪斯,稻草,你知道规矩的稻草,把刀拿开然后再揍那小子一顿也行。”一直在监控是里监督的哈迪斯少校也开了口。他的话音刚落,几个持*的教官就出现在训练场的边缘,场内的监督员也是在自己的位置掏出了*对准我。所谓的规矩就是,在史密斯营中无论任何理由不允许把装有实弹的*,实战用刀具和任何杀伤性装备对准其他任何一个人。除非有人违背了这一规矩,任何其他人都可以为了阻止他伤害别人而使用任何手段。也就是说,现在这几人的*里就算装着实弹也不奇怪。
        “回答啊混蛋!别以为这些人能救你,现在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我像是喝醉了一样有些癫狂,完全不听其他人的劝说。
        “呵呵,是啊,‘稻草’, 别做傻事啊,”倒在地上的敌人还不忘刺激我“那只不过是为了取胜的策略罢了。”
        “那么就是为了所谓的胜利,你愿意伤害一个对你无害的女孩么。这个就是你的善么!”我持刀的手因为握的过于用力而不断颤抖。
        “嗯,不是,不过如果真的是为了我的善的话,我认为杀害一两个小女孩不算什么。”他笑着回答,从面具中漏出的两只眼睛里握看到的是随便与从容。
        “那就去地狱宣扬你的善吧!”
        “别这样林悠……”小叶微弱的声音打断了我,她已经摘下了破碎的面具斜靠在身边的车轮上。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抬起脑袋看着小叶,但是她脸上的鲜血和微弱和语气却更加让我想要砍下这个家伙的脑袋。

        可就在我稍稍停顿的这一刹那,我的颈部一阵疼痛,像被人一拳打晕了一样看着眼前得景象翻转了90度。
        不,翻转了90度倒在地上得是我。我的意识一瞬间就模糊了,眩晕得脑袋不断晃动,但每一次都引得脖子剧痛难忍。我看到自己的血在心脏的挤压下像喷泉一样喷出好远,但是我并无法理解眼前得景象。
        “哦不,哦不,”小叶出现在我的身边,惊慌失措的尝试给我止血。她把她的手紧紧的压在我的伤口上,可却让我疼得更加厉害。
        我开始发抖,身体由于失血而冷的像阿尔伯塔的冬天。而且也不知是小叶的手还是出血导致,呼吸开始变得极其困难。
        “不不不,别又这样。”小叶有些绝望的摇摆着脑袋。周围的一切都在嗡嗡作响,唯独这句话不知怎么很清楚的飘入我的耳朵。
        我想说,但是却说不出来,只有看着小叶焦急的脸,在心里默念“那是我的台词啊,真的,别又这样啊……”


        
5 2026.2.16 1020 Coastal Mountains First Aid Station BC CA, Happy New Year

        坐落于史密斯营两座山岗之外的海边的濒海山脉急救站是里史密斯营最近的一家医疗机构,虽然表面上是为来濒海山区滑雪或者露营的旅游者提供紧急医学处置的急救站。但实际运营的却正是VB公司,目的是保障史密斯营里时常发生的“意外”不会演变成难以解决的命案。虽然有点与世隔绝,但是不光设施是世界一流的水平,而且当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对*伤、锐器伤和骨折等(都是史密斯营里的日常生活)有相当的经验。虽然为了让偶尔才会光临真正游客不会发现史密斯营而故意设的有些远,不过从史密斯营坐直升机只要2分钟就到了。而且为了日常的医疗护理,每天还有往返多趟的班轮。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到访这里,大部分学员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来过这里几次,不过确实第一次在这里常住。光从11日恢复意识到现在也快一个礼拜了,成功的打破了史密斯营的受伤住院记录,话说别说住院,这种伤口在十年前的话基本都是直接住进停尸房的吧。
        一直到昨天为止,我的整个身体都被固定床上,而且禁止说话与饮食。当然,这是为了我的伤口恢复着想,不过让一个四肢健全的大活人一动不动,吃喝拉撒都得麻烦别人,属实是难为我了。我平常话也不多所以不说话还好,不过用胃管打进去流质的过程是在是没有什么“吃饭”的感觉。所以在小叶各种歪理满载的劝说下,终于提前摘掉了胃管和固定身体皮带。作为让步的条件,医生规定我不能吃过于刺激或坚硬的东西,而且套上了一个头部固定的大项圈。

        在我住院的这段世间,小叶几乎每天都过来。说是怕我无聊来找我聊天,不过因为我说话还不太方便,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一人说个没完。我刚醒的那几天偶尔还会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弄得我只好忍痛吐出一两句话安慰她,甚至还有几次哭着哭着就趴在我床边睡着了。如果按照no pain no gain的理论来说的话真得谢谢她了,否则估计伤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至于小叶自己,身上受到撞击的淤青已经消去,不过即使是现在,右眼上还是盖着厚厚的纱布。除了玻璃碎片划出的皮肉伤之外,眼球收到的冲击十分的大。医生说视神经本身收到了不小的损伤,要完全恢复到之前的视力怕是不可能了。这一点也让我不太舒服,总觉得我们这次是让人算计了还是什么的。

        因为今天是腊月廿九,小叶来的特别早。来的时候还带着大包小裹,说要给我做年夜饭。
        “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小叶如是命令,然后拿着一个小袋子走向厨房。
        在两个礼拜一来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洗漱一翻后,我并没有感觉到清爽和自由,反倒是身体的疼痛和无力让我十分顺从的接受了这一指令。

        据小叶所说,那一*就如字面所说一样,把我的脖子打碎了。原本应是大量肌肉、食道和气管等组织的颈前区整个被“爆破”掉了,动脉里喷出的血把本来就模糊不清的创口染得不可辨识,虽然神经没有受损,不过颈椎收到的冲击也十分大。最初听到这一描述的时候,我可比真正挨*的时候更为恐惧。而小叶则坚称真实的场景要比语言传达的要恐怖百倍。
        而现在,通过手术和细胞打印技术再生的组织还没有完全成熟,每一次呼吸和吞咽都伴随着刺痛,而双肩的活动也因颈前肌的柔弱而相当的费力。我偷偷的解开项圈试着活动了一下脖子,但颈椎上传来的疼痛几乎让我立即晕了过去。我冒着冷汗把项圈重新带上后,脱力的一般倒在病床上疯狂的喘息。
        医生说由于受伤导致大脑供血不足可能导致了我的部分记忆和运动能力受损,如果拖那么一分钟大概就是整个脑死了。不过我只是天天头疼的厉害,还没发现自己忘了什么。 真得感谢当初提议在史密斯营旁边修急救站的家伙,要是再远个5公里,恐怕我现在也没机会感觉痛苦了。

        就在我为了自己的伤势和运气唏嘘不已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铃铛一把丁零当啷的声音。那是小叶智能终端上挂着的一堆小饰品传出的声音,是她的高中的朋友们送她的。据她自己说,她平常走路几乎都不发出声响,常常能吓人一跳,所以某次生日的时候,全班每人送了她一个会出声的饰品。她精明的同学们哟,我现在已经能通过这噪声判断小叶的移动状态了,比如说现在,她是在跑的。
        果然几秒钟后,小叶气喘吁的推开病房门冲了进来。她即使背着全部装备冲个百米也不会这样喘,让她紧张的另有缘由。她跑到我的身边,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我一副好笑的样在看着她在哪干瞪眼,看着她随着急促的呼吸渐渐涨红的脸。
        “你……你的电话!”她终于推敲出了几个字,然后把一直她在手里的我的终端甩到我身上。这几天我一直让她保管,希望她能幫忙应付一下要找我的人。
        “是谁阿,这么一脸害羞得样子?”我从床上捡起手机摆弄着,顺便不忘调戏她一下。
        “少烦人!”她把目光挪到一边,“好像是你妈妈打来的。”
        “啊,果然,”我也正好翻开未接记录。我的通话设定是响四声不接就会自动转到留言信箱的,不过信箱里并没有新信息。看看表,9点10分。国内应该是半夜12点10分吧,大概是看我春节不给家拜年所以打过来了吧。
        “那,拜托,”我按了回拨键,然后把终端递回给小叶。她下意识的接了过去,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唉?要我说么?”
        我深深的点了个头,不过与其说是点头不如说是鞠了一躬。
        “可是我又不认识,要说什么……”
        我看着她,指了指我的喉咙。
        “啊,啊,那个……”
        “通了哦,”
        小叶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咬了一下牙,瞪了我一眼,然后无奈的举起的电话凑到耳边。
        “喂,啊,你好,请问是稻草,啊不,林悠的母亲么?……”认真的表情都变得毕恭毕敬了,明明看不见,“嗯,我是他的同学封叶。嗯,嗯,一群朋友在家派对呢……他,(看了我一眼),他有点喝醉了,刚刚脑袋装在冰箱门上了,我们就让他会屋里先躺一会儿……嗯,他说是要和国内的时间一样,所以一早就开始喝了……”
        冰箱门?我自己住的时候确实偶尔喝酒,不过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她扯了一翻谎之后就开始替我给家里人拜年,说的话也开始越来越离谱。虽然小叶并不是善于编故事的人,以她的水平来说这已经应该算是不错了,不过我还是担心她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毕竟我家人还不知道我加入了某个佣兵组织这样的事情。
        “喂,换我。”
        “啊~!”小叶叫了出来。虽然冷不丁突然说话的我也有错,不过你不用叫出来的吧。
        “你不是还不想说话么?现在又半途跑出来!”
        “别管了,换我啦,你不是正做饭呢?” 我伸出手索要终端,但松塌的肩膀怎么也使不上劲,就又把手缩了回来。
        “啊!!!”这次叫声更大了。
        “喂,你还在电话中哦。”我好心提醒,不过心里确实感觉玩弄她很有趣。
        “哦,啊,对不起”啊,回到电话上了“林悠醒了,刚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我现在就把电话给他。”小叶脸上带着一点点气愤,把终端塞到我怀里,劈里啪啦的又跑了出去。

        等到小叶再回来的时候,我早已打完了电话。
        虽然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但是嗓子疼得过分,呼吸的时候还有点微微的血腥味。尽管很难受,不过我尽量不咳出来,否则伤口又要裂开了。

        正当我忍着咳嗽几乎把眼泪都挤出来的时候,却看到真正挂着眼泪的小叶端着一个大瓷盆走进来。我正努力对抗着想要咳嗽的感觉所以没开口问她为什么又哭了起来,不过当她安安静静的把那一盆不明物体放在我的小桌子上时,我立刻就明白了。
        好像是杂烩面片汤一样的一大盆,不过看起来十分之稠。能看出来的肉就有两种,明显是在锅里搅碎的午餐肉和碎虾仁,在加上一大堆不可分辨的肉末。点缀在汤里的还有大量的各式菜段,豆腐渣,和很显然因为长时间没搅拌而糊在锅底的黑暗物质。 平常小叶做菜的水平还是蛮不错的,这个大概是闹得太久煮过了吧,不管她想要煮的是什么。

        “那,先告诉我你本来是打算做什么吧。”我用了几秒钟击退了咳嗽,打破了沉默。
        “西蒙杂烩面,”她闷闷不乐的说。
        西蒙是我正式的英文名,而当我不爱认真做饭的时候就会在普通的即食面里加入大量的配菜一起煮,尤其是冻豆腐和廉价却口感不错的假日牌午餐肉。某一次因为赶时间而在营地的食堂了做了三大锅,而被大家称为西蒙杂烩面。当时我还没有“稻草”这个绰号,现在想起,没被称为“杂烩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喂,我的杂烩面没有这么残念的吧。这么说来,这些就是饺子咯。”如果主体是面条的话,那么那些面片和碎渣的来源就很好推断了。
        “嗯……今天早上大家一起包的,每种馅拿了一个……”心情没见好转,虽然自从考核那天开始她的心情就基本没好过,不过到现在了还是这样……看来我确实需要反省一下从初中以来就一直乐于欺负女生的自己。忍着嗓子的刺痛,我刻意用比较调侃的语气说:
        “呐,好了~虽然是你做的饭,不过也有我妈不看时机打电话和一点点我开完笑的责任。所以我们平分……”
        “全部是你的错好不好!” 小叶一下从床边的凳子上窜起来,用平时很少见的音量喊了出来,“要不是你在模拟战上发飙,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我平常都是靠感觉来作选择的,而在这种爆发下,我的感觉早不知道被吓到哪里去了,一时间竟没了主意。突然爆发了一下小叶也是渐渐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刚刚还瞪着我的眼睛开始游离,双手不自然的摆动了几下。又几秒的沉默,她红着脸坐回到凳子上,低着头,双手像小学生一样落在膝盖上: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让你担心了。”我伸出右拳,轻轻的打了一下她的额头。
        “啊~”
        “呵呵,新春快乐,吃饭吧。”
        “嗯~”

        现在即使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也没有几个习惯盘腿坐在床上吃饭了,所以即使我一再邀请,小叶也不愿意上来。她用那种“很淑女”但是很累人的姿势侧坐在我的床尾,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给我做例行的史密斯营要闻汇报。我就是这样,听着小叶聊着VB西亚支部转机坠毁的传闻,吃着杂烩面片汤,度过的和她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6 2026.5 Great Vancouver Area BC CA, May Sickness


        五月,从西蒙菲莎大学休学了一年之久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的“五月病”,虽然五月病跟五月份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和小叶都顺利从史密斯营毕业,成为了正式的VB雇员,我是同届毕业生中的最低分而她是最高分。小叶被颁发了两年以来史密斯营的第一个AA级资格证书,特长是近距离突击。我本来至少能拿到B级全能资格的,但是因为我“愚蠢的本质和其造成的后果”(评委的原话)只拿到了B级无特长的证书。是VB能接受的最低等级,仅仅比F级(未毕业)和C级无特长(毕业但不可采用,C级有特长的话可以采用)要强那么一点点。同届中认识的人里唯一还留在史密斯营的就是小陈了,虽然他在4月的补考中拿到了C级情报特长资格,但是他打算再考一次好拿到更高的等级。

        我和小叶因为2月模拟战的事,被在档案上标记为新近受伤,几个月内都将排在委托优先列表的后面。再次跟市警局打过招呼后,我们决定暂时先安心的上学去。我和小叶在加拿大都是学生身份,虽然因为VB的关系,即使不上课也能搞到在读证明和签证,但是学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当然,如果只是因为达成阶段目标后却很空虚,到了新岗位却没活干,转了新学科却没交上几个新朋友这些理由就会得上五月病的话,我应该已经得了至少16次五月病了。不不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除了以上的三种忧郁之外, 真正的问题是:
1.一个我认识,而且相当喜欢的美女住进了我家;
2.他的男朋友也住了进来;
3.我们有一大堆秘密(绝不是奸情!)要天天对着这位男朋友藏着掖着,因为小叶的男友和家人都不知道VB的事情。

        “喂,哥们,这个就是上帝对我的愚蠢的惩罚吧……”我盯着新买的大尺寸电视上的一片血红,放下手中的手柄对老朋友伊夫 希尔嘟囔。虽然我现在可以用*打中500米外奔跑的兔子,但是这种只用一个手指头的瞄准的游戏我却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他。
        “别傻了伙计,上帝才不像咱们这么无聊呢。”伊夫也扔下手柄和头戴式辅助显示器,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捏起几片薯片塞到嘴里。他是我3年前入学时唯一结识的本地同届,跟之前的我一样念工程,混了三年成了死党。帅的一塌糊涂,淡色的金发,银灰色的眼睛,匀称的身材比我高上一头。而且家里有钱,两年前的[x]宴上他老爸送他的是落马的VA-23偏转翼攻击机的原型机。再加上成绩不错,在校园里时是吸引目光的黑洞一般的存在。不过他有个不大也不小的问题,他是个所谓的狂热军事技术宅。
        他不会像其他帅哥那样频繁的参加派对,也不会开着他的豪车载着美女兜风,他那辆车上的63.5厘米直径P8盘式电磁对转引擎所产生的800马力唯一的用途就是能让他早点回家,好钻到他的工作室里违法制造武器,或者打开游戏机玩战争游戏。我小的时候也对军事有些兴趣,学工科多少也是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入学的时候不小心聊到一起就当是遇到了知己,不过现在看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此时,我俩正坐在电视前的地毯上玩着游戏。

        “呐,弓子,别说我这是上了贼船了,我这简直就是上了高压气体照明船了。”我随意的把脑袋向后仰去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火野弓子,不过却因此触到脖子上的伤而疼得哼了一声。
        “怎么会~而且就算是贼船,就从你能买下这么贵的电视这一点也说明是条不错的贼船,不会是叫做安妮女王的复仇号吧。”弓子不太喜欢玩游戏,因此每次我和伊夫玩游戏的时候她都会像现在这样坐在沙发上观看。她晚我和伊夫一届,学历史。比小叶稍矮稍结实一点,但也算是个中等偏上的美人。虽然学习一般,不过通晓通茶、花、香、剑、弓和空手道。而且就算不提这些,单从她总自豪的用带着日本关西风味的英语宣称自己是“黑道的女人”这一行为,她也算是一极品的怪人了。
        我最初拉着伊夫复兴学校的射箭具乐部时,第一个来入部的就是弓子。虽然不像伊夫那么狂热于军事,不过单就学历史的知识储备,也够和我们聊上半天了。而且意外的是,她对于拳头和“家伙”比起我们两个门外汉更有实际经验,至少当时还是那样。于是乎,三个怪人走到一起了。
        我们三个除了都是射箭部的元老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这个房子的房东。这个在本拿比山山下密林里的房子是由我们三个人共同设计的。
        前年大温地区举办了一个什么自然亲和建筑设计比赛,当时我们三个都在箭术的低谷期,烦得无聊透顶就组团参加了。学电子的伊夫担当电器和功能设计,弓子引入了一些传统的日式设计风格,而我负责结构和整合。加上画图也没到一个礼拜世间搞定的方案却不小心拿了头奖,为了庆祝,我们每人掏了一小笔钱,加上奖金,直接把那个方案实现了。房产由我们三人共有,我们各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在家具和电器上也是共享的。
        虽说如此,我在新家建成后不久就开始了休学,而伊夫则因为不愿意挪动他一团乱麻般的工作室的原因而不常来住。为了补偿让弓子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住了一年的孤独,我拿出了我在VB的第一笔正式工资的一半,买回了眼前的这台超级电视。
        

        “唉,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样傻事,我怎么就同意让他也住进来呢了。他又不是没钱住旅馆。”
        “嗯,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虽然当时我也认为能帮上小叶的忙也不错,不过这两天我真的感觉这个家没法呆了。”伊夫从茶几的隔层中抽出了一瓶朗姆酒,但却立即被身手敏捷的弓子夺了过去。虽然她酒量也不小,不过她不喜欢伊夫这种没事就抿一口的生活方式。
        “也没什么吧,就在这里住一个月而已。而且人家是比你俩大气的多的男人,一点都没在意你们,到是你们先来事了。人家才半年多没见到自己女朋友就能请一个月假来陪她,你俩呢,把我一个人仍在这一年打算怎么赔偿我!?”
        我能听出来弓子的话里后半截就是赶口的玩笑,不过头脑僵硬的伊夫可听不出来。        
        “啊,说的好像咱俩喜欢她似的。要是她能赶上微风的一半咱也不会这么冷淡是不。”他摆出一副跟我私语的模样却故意用弓子也能听到声音说。下一秒就是弓子完全不顾裙底风光从沙发上跳过来,一脚把伊夫踹躺,然后顺势就用膝盖压住他的脖子。
        “西蒙,救,救我。”伊夫的双手都被控制住,使劲浑身力气也挣脱不开,只能向我求救。
        “不救,丫自找的。”
        “看,你最后的基友也放弃你了,让我看看你还剩些啥。”
………………………………拳打脚踢的分界线……………………………………
        
        弓子说的没错,小叶的男友费凡确实十分的优秀,大方,正直,有信仰,风度翩翩,是十分能给女生安全感的那种男人。他是小叶高中时的前辈,高中毕业后没有进大学,而是以四处拜师的方式学习古典文学和灵修。
        尽管我,伊夫和弓子除过吃饭的时候外都会尽量回避那两人。但就是在这十分有限的交往时间里,我也能体会到他大气却不失礼节的待人方式。但尽管如此,尽管他对我也是称兄道弟的,由于我多少有些在意小叶,也就会在意小叶和他一起的时候。
        在这一点上,伊夫表现的比我露骨的多了。我带小叶回来的那天一直到现在这家伙一次也没回他的工作室,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女人一样粘着小叶。费凡来了之后,小叶只要没课的时候就会带他出去玩,而伊夫每次都自告奋勇当司机,非得往人俩之间参一脚。这几天我和弓子阻止他跟去之后,就天天憋在家里跟弓子打架(单方面被揍)。
        我看着这对冤家像孩子一样打闹,十分的脱力。说实在的,认识小叶也快一年了,跟她在一起的这半年虽然确实美好,不过真的好累。她实在是太可爱了,真的就像手中的宝石,时刻小心翼翼怕磕到碰到。
        “唉……你们自己收拾去吧。”我无力的往地板上一趟,尽管这几天我还尝试在小叶他俩回来之前把被我们三个搞乱的客厅收拾一下,不过今天实在懒得干了。

        “我们回来了~”就在我刚躺下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充满快乐的声音。哈,反正也来不及收拾了啊,今天这决定还真是正确呢。正这么想着,客厅的门口小叶很可爱的“呀”的叫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啊,西蒙?”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跟大家一样叫我西蒙。
        “没事的,反正以后也要住这儿,先习惯一下吧。”我都没有看他们,就保持这平躺的姿势继续说,“这就是我们仨的沟通方式。”
        “是你俩的沟通方式吧!”飞过来一只拖鞋打在我脸上,“因为跟你俩说人话都听不懂!”
        唉,不反驳了,什么时候我降到跟伊夫一个水平的呢?

        “快点起来收拾一下吧,我们带回来不少吃的就当晚饭了。”费凡走过来向我伸出一只手把我拉起来。
        其实我是打算再躺一会儿的,不过太不给人面子不太好。正这么想的时候,我看到弓子虐够伊夫后,接过小叶递过的购物袋走进了厨房。而小叶大概是没明白什么意思,无视了伊夫向她求助的手跑来收拾茶几了。唉……今天也给你点面子吧,快乐至上。我甩掉身上的无力感,走过去拉起伊夫。然后5个人吃了一顿并不和睦,但是十分欢乐的晚餐。
        
        第二天除了我之外的三人都有课,小叶就拜托我照顾费凡。这半个多月来小叶已经带他把温哥华地区能转的都转过了,于是我在开车把三人送到学校后,就载着他钻进小路,到附近的乡村转转。这是我实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愿意干的事,拿着相机到田野和林间瞎逛,只不过我平常都是骑车去的。我没买车,嫌麻烦,车是跟弓子借的,只要给她加满油再接她放学就行。她说尽管她不喜欢,不过对我“老婆婆一般悠闲的开车方式”的安全性十分放心。
        我俩在公路上走走停停,虽说都不算是啥风景,不过却足够让人赏心悦目的。聊聊哲学,啃两个汉堡,半天也就过去了。然后我们开车回到学校,找个免费车位停好,然后来到了射箭具乐部的活动室,这是我们约定的集合地点。
        活动室里只有弓子,她正拿着她那两米多长的和弓沿着房间的对角线射箭。这个活动室只有不到90平米的面积,除去休息区的桌椅和靶墙,能用的箭道只有15米而已。一般人比较多而且天气好的时候,大家会拿着靶到楼间的花园里射,但只有一两个人的时候来回搬器械就比较麻烦。活动室唯一的优点就是顶棚够高,即使是用长弓也不会刮到。
        “呦,好久不见。”
        “你傻了吧,我们五个小时前还在一起的。”
        “没,我是在对阔别的一年之久的活动室说。”因为一直没空,即使开学后我也没来过活动室。
        “果然是傻了。 幽灵部员常见,您这样的幽灵部长还真是头一个。”弓子拔下靶子上的箭,然后又在旁边贴了一张靶纸,“怎么样?要比比么?”
        “我都说过了咱俩比不公平。”当然,我指的不是技术上不公平,而是即使她技术再好,传统的和弓和带有瞄具和信号片的现代反曲弓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一年我可是苦练反曲了哦,”她把和弓放回弓架,然后摘下了一把我没见过的漂亮的反曲弓,“与其欣赏我的进步,还是看看你这一年有没有生疏吧,前辈。”
        “嘛,大概生疏了吧”她只有想调戏我的时候才会叫我前辈的,这一点我已深有体会了。我也把我的弓从保存箱里拿了出来,重新组装上,挂上箭袋,和弓子并排站在射击线上。

        十几分钟后,伊夫也赶来加入了比赛,等到小叶也下课的时候就是一个小时以后了。然后她和费凡也打算试两下,我就放下弓来教他俩,留下那两个人对掐,又是半小时。当然,最后还是我绝对领先,弓子次之。其实伊夫的水平绝对在弓子至上,估计是小叶在而分心了吧。输了面子的伊夫说要把弓带回家继续练习,结果他那装了一大堆不明所以的改造件的弓拆卸起来十分的麻烦,等终于装进携带箱里时又是十分钟过去了。等我们坐上车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了。
        “去哪一起吃饭吧。”小叶提议。
        “赞成~”喊得最欢的当然是伊夫。
        “去那家嗑药的厨子怎么样?”弓子从后面勒着伊夫的脖子发表意见,“虽然名字有点吓人不过据说又便宜又好吃。”
        “嗯,就去那吧。”我没问剩下几人的意见,伊夫显然没有发表意见的能力了,而小叶和费凡对温哥华也不怎么熟悉。我也很喜欢嗑药的厨子的菜,不过正因为那里便宜好吃还有那么个名字,所以客户群里有一批危险的人。我平常并不太敢带人去,不过现在这车人,除了费凡之外,基本能搞定任何突发状况吧,而且状况这种东西也不是天天都有。

        啊,侥幸心里呢,现在想想真应该把这些心存侥幸的人都敲傻。

        嗑药的厨子里的人跟往常一样多,但是我们五人只排了十多分钟的队就排到了一个靠窗的桌子,饭菜也像以往一样可口。可就在我们刚刚吃完正餐打算叫甜点的时候,麻烦来了。六七个穿着皮夹克的骑手从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的大排量摩托车上下来,走进了餐馆。
        “服务生,七个人。”走在前面的男人大声喊道,看来他连服务员在哪都不在乎,全店的人在他看来都是他们的服务员吧。他剃着光头,脖子上纹着像是飘带一样的图案,健壮的四肢即使隔着皮夹克也看的出来。走在后头的人也是如此打扮。
        “啊,七位是么,大概需要排二十分钟左右,能留下名字么?”领班的女服务员客气的说。
        “二十分钟啊,小姐。二十分种可就把我们哥几个饿死咯。你看我们是从西雅图过来了,都在道上颠了一个下午了。”
        “对不起,但是我们没有空桌啊。有客人马上就要吃完了,还请稍等一下好吗?”
        “切。”光头没有理会无奈赔笑的服务员,往店里张望了一圈,随即放肆的向我们这面走来。店里的所有客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除了我之外。
        我坐在长方形餐桌的头上,也就是过道上临时加的椅子,我在他转向这里的那一瞬间就转回到自己原来的方向,开始盯着手中的甜品单。尽管看起来好像是很游刃有余的样子,不过说实在的,我只是单纯的害怕了。
        我并不是怕那个光头的大汉,我在VB受到的训练至少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不过不管训练多久我还是改不了那讨厌冲突的本质。低调,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祈祷他能够绕过我们找别人的麻烦去,我在潜在冲突的面前表现的跟以往一样。而且,一如既往的,麻烦还是找到我了。
        “喂,哥们儿们,今天天不错啊。”光头半倚着我的椅背说。此时除了费凡之外,我们桌的人都不再盯着光头了,小叶也抓起了甜品单,而伊夫则好像无趣一样的回到了他的甜点上。
        “嗯,(吞咽)不过事实上这桌上还有两位小姐呢。”伊夫用叉子指了指小叶和弓子,不过随即就被坐在旁边的弓子踢了一脚。嗯,对,让这个死脑壳闭嘴,那光头身上散发的威胁都让你就着芝士蛋糕吃了啊。
        “啊,这位兄弟,你就不觉得和这几只猴子在一起有点臭嘛?”
        伊夫刚要开口,弓子又踢了他一脚,他乖乖的把话又咽了回去。见我们都保持沉默光头再次开了口:
        “这么说吧猴儿们,我们哥儿几个不喜欢你们,要是吃完就赶快滚给我们让个座好么。”在他的重压下金属的座椅发出了呻吟,我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正好看到皮夹克的领间,项圈纹身的正中是纳粹的万字标。啊,清一色的白人,光头纹身,万字标,果然是新纳粹。反正正餐也吃完了,这里果然还是老实交钱走人……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小叶突然大声地问我们,“大家还没决定好甜点么?……”
        “喂…………………………”
        要是说我了解她的话,她大概是想用“委婉”的方式告诉对方“对不起我们还没吃完所以请找别人”,不过!!喂!!这里应该是走为上的吧。费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叶也意识到自己处理方式的不妥而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寻求帮助。
        就在我飞快的在脑中推算眼前可能发生的事情并寻找解决方式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沉了下去”。光头从侧面一脚踹开了我的座椅,失去重心的我跌倒在地,右肩重重的磕在了横在地上的椅子上。我左手抓着右肩,疼得轻轻的骂了出来,但是仍然尽量的保持冷静,尝试继续推算出一个解决方案。有那么一瞬间小叶好像是要站起来,但是被深知她脾气的费凡压了回去。弓子看其来道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她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手袋里。那里面有一把锋利的日式短刀,刀鞘固定在包底上,松开手袋就能靠重力把刀拔出来。大家都进入了战备状态,这不是好兆头。我还是决定开溜为上。
        “啊,对不起伙计们,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们……”我一边打着圆场正要起身,却被光头一脚踢在锁骨的位置躺了回去。
        “你已经退场了伙计,老实的装死不行么。”光头俯下身子威胁式的说。
        “够了,这位先生,请你立刻道歉并且离开!”这一脚踢在我的几乎无法呼吸,更没法回应,说话的是费凡。他正压制着不断挣扎想站起来的小叶,双眼毫不畏惧的盯着对方。“我希望你收回你的话并离我们远一点,否则我就要打电话报警,无论在那个国家,这样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费凡的英语很是生硬,不过配合他坚定的语气用在这里却显得十分具有攻击性。光头起身后先是顿了几秒钟,才将目光转向费凡,他的几个同伙也都同时围了过来。
        “啊,是么,那么抱歉………………才怪呢!”光头突然伸出双手揪着费凡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啊,完了,开打呢了。

        一直被费凡压制着的小叶踩着座位跳了起来,双手撑着费凡的肩,一个侧踢把光头踢到在地。我急忙起身,接住正在下落的小叶,然后把她放回到地上,在拥挤的空间里跃起并不是多大的问题,问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落下。紧接着,就在短短的一个瞬间里,小叶打翻了一个骑手,并把另一个按在地上;我低身躲过一个骑手刺来的*,往挣扎起身的光头脸上补了一拳,然后甩开随身携带的Mk16顶着他的脖子;一刀刺空的那人则被弓子顺手摔在墙上。小叶打翻的骑手被另外三人扶起,正要冲过来,却立即恐惧的停止不前。伊夫不知从那掏出了他的S&W M710 .357*,十分多余的激光瞄准具射出的绿色光点在四人的脸上飘来飘去。
        “把*收起来你个白痴,想弄出人命么你?”弓子朝伊夫不满的喊,手上的短刀危险的在对手的眼睛前2厘米处晃悠着。
        “你才是白痴呢傻女人,要不然我要持*证干什么,这可是合法的威慑。倒是你小心点别划了人家的眼睛。”

        喂喂,这状态下都吵得起来,你们是胜利过后太空虚了么。唉,我无力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几个的五月病都病的不轻啊。

11

主题

42

存在感

38

活跃日
 2 

实习生

3楼
发表于 2012/03/07 | 编辑
7 2026.5.30 Great Vancouver Area BC CA, Taking Off

        小叶的心情从昨天开始就处在强烈的起伏之中,准确的是昨天下午三点三十一分开始。那是她人体学课的期中考试开始的时间。那可是一门把半学期的生词用12磅字五行距打在纸上就能用掉一张信纸的正反两面的课程。而显然,小叶这一个月一来基本都在玩。而从她回家时的表情我就可以清楚的看出她又多焦躁,那种表情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只见过两次。
        如果非得像伊夫那样用某种量化方式评判的话,大概至少有0.8基本焦躁单位左右了。当然,考试只是诱因,因为今天费凡要启程回国,倍数+2;而因此没睡好觉倍数又+1。今天往大家共有的皮卡上装行李时又不小心在费凡面前打开了我们尘封了一个多月的军火箱,好在费凡并没有过多怀疑她,而是接受了“西蒙和伊夫经常去山里打猎”这个谎言,勉强再+1吧。这样一来她的最终烦躁指数达到了4.0基本单位,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承受上限了。唉,我在说什么呢啊,我又不是伊夫那个二货。
        话说费凡这人应该说是体贴还是怎的,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小叶。从见识了我们那天在餐馆制伏了那刚新纳粹的手法和之后跟警察处理事受到的“优待”(VB的原因)后,他不止一次的试探我们的身份。今天也是,还正经的拜托我不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小叶。这一个月却从来没见他怀疑小叶什么,至少是在我的面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
        小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很快乐,即使只出于这一点,我也该送送他。今天弓子和伊夫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也就一道来送了。尽管载着我们五个人,两个大行李箱和一大堆的军火,由弓子开着的道奇平衡者只用了不到20分钟就从家里开到了机场。一路上即将分别的两人心情都不大好,不过两人在安检口那漫长而甜蜜的一抱和那短暂却热烈的一吻,基本可以载入人类最幸福瞬间的史册了。一旁的伊夫像是崩坏掉了一样跪在地上抽泣,弓子也看红了脸,而我则是端起了相机,很不道德的把两人的幸福擅自拍了下来。就像我和小叶初见时的那张一样,充满了神性的美。这也是我不管到哪都背着那么沉重的相机的一个原因,每当拍下这样的照片的时候,我都会从心里体会到世界的美好。嘛,就算他两人会埋怨我,神也会原谅我的把。
        可就当我们三人在车里一边安慰挂着泪珠的小叶一边商量去哪吃午饭的时候,我和小叶的终端同时收到了VB的讯息。这情况之前重新都没发生过,不过在同样的提示音同时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情况不妙。而在读过未加密的紧急讯息之后,我发现事情比我预料的糟糕多了。
        “弓子,回机场去!”我率先看完了VB的信息,此时的小叶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的终端。
        “诶?我们在高速上啊!发生了什么?”
        “VB西亚分部之前警告说一伙潜在恐怖分子可能在近期作出较大的举动,刚刚这伙人中的三十三人在同时从温哥华空港海关入境了。”
        “诶?那里岂不是很危险现在?”
        “嗯,收到联络的警方已经开始封闭机场了,全大温地区的VB社员都被要求赶到机场支援。所以给我俩送到之后你们赶快离开。”
        “哈?你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弓子用相当愤怒的语气喊了出来,伴随着紧急的减速,汽车斜着从两辆车的夹缝中冲进了出口匝道,“你都擅自抛开我们加入VB了,要是这么好玩的事情还不带我我可真生气了啊!”
        “是啊西蒙,而且这也是测试我的弹道计算机的好机会不是?不比预定靶场容易多了?”伊夫也用他毫不正经的口气帮腔。
        “我说你么俩啊,又不是去打野鸭,真的很危险啊……”

        “……费凡…………”正当我们瞎吵吵的时候,小叶失神的说出了这个名字。那一瞬间我们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够玩笑而过的了。

        当我们的车直接被引导到国际候机楼出口处临时架设的VB集结与协调中心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由VB信息管理科、加拿大皇家骑警和温哥华市警共同架设的信息协调站外,4个穿着着各式战斗服全副武装的VB成员正坐在椅子上等待任务分配。因为我和小叶是最近加入的一届,这些人应该都是我们的前辈。
        “你们是VB的人么?”一个佩戴少校肩章的警察问我们,手里捏着一个笔记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躁。
        “组编号NA604.26101,B级无特长,林悠,绰号稻草。”
        “封叶,绰号微风,AA级,突击特长。”小叶自我介绍的时候,在场的VB社员都多少的注意了她一下,大概谁也不敢相信这个还红着眼圈的可爱女生会是AA级社员吧。
        “这两位呢。”
        “哦,他们是我的民间协助者,伊夫希尔和火野弓子,是我的战术官和观测员。”为了保证社员的质量,VB集团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推荐,全部社员都是由地区人事部暗中探索任命的。但是正式社员可以自由寻找民间的协力者帮助完成任务。尽管两人都跃跃欲试,不过我还是打算把他们安置在比较安全的位置上。
        “观测员,这么说你可以担任狙击任务了?”
        “啊,是的,虽然不大擅长弹道学,不过千米以下还是没问题的。”如实回答。
        “那没时间介绍了,请快点准备一下然后跟着安德森下士到你的狙击位置去,虽然已经在西候机楼屋顶和塔台布置了我们的狙击手,不过总是感觉不够啊。”
        “嗯。”
        我点头表示同意,少校随即叫来了一位年轻的女警,估计不会比我大。穿着短裙和衬衫,看起来比起实地警官,是搞内务或者后勤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也没差了,反正就是带个路顺便监视我们而其。
        我直接把装着弹匣和特殊弹药的战术背心套在休闲T恤外面,*套绑在大腿上,然后背起了PSG4。伊夫找出了一把他爷爷用过的M870散弹*,背上则背着他以前自己开发的狙击手索敌/弹道计算系统。我把MARS借给了弓子,好让她看起来不是来凑热闹的,顺便祈祷这些警察不要突然想起来什么麻烦事,比如检查她的持*证什么的。跟小叶短暂交待一下,叫她放心,然后我们就跟着叫安德森的女警一起赶往国际候机楼的西侧。
        “我们时间很紧,其他几组已经赶不上了所以我们先开始简报。”我们刚出发,无线电中就传来了声音(那两人的无线电设备是跟警察借的),是小叶那面的任务简报开始了,“至少三十五名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三十分钟前通过47,27和44号登机口登上了三架飞机,具体的数量分部不明,三架飞机都是已经全部或接近全部登机的航班,所以三机上都有大量的人质。因为恐怖分子要求起飞已经吵吵了很久了,我认为我们需要马上开始强攻。”
        “但是不管怎么看光评这里的几个人都做不到吧,这些人能编成一个强攻组还嫌少呢。”一个不认识的声音,估计是VB的社员吧。
        “我们的ERT(紧急应对小组)两分钟之内就能到,他们能压制一架飞机,我现在想的是把你们分成两组各负责一架飞机。各组以VB社员作为突击组的核心,然后用我们相对经验丰富的实地警员补充一下。”
        “还是不太够吧,尤其你们普通警察的装备不太合适了。*太不给力,散弹*又容易伤到人质。”尽管这个一直在抱怨的家伙听起来让人不舒服,不过确实有理。特警和准军事化的VB的行动,一般的民警是跟不上的。
        “为什么不能考虑集合主力的快速逐个突击呢?”这是我们身边的安德森下士,估计是警校刚毕业新近上任吧。
        “飞机舱门和过道狭窄,人太多了也不方便。而且三组恐怖分子之间都有通信,如果一组遭到攻击的被另两组知道了,恐怕人质就危险了。”
        “没有渗透的可能性么?”小叶发话了,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渗透是我和小叶都比较偏爱的方式,不过并不是何处都适用。
        “嗯,可能性不大,除了47号之外,剩下两架的舱门都关闭了。一旦打开的快肯定会被发现的吧。47号舱门口也有多人把守,廊桥那么窄,不可能潜进去吧。”
        “对了少校,为什么47号的舱门会打开呢?”我们已经到了狙击位置,不用气喘吁吁的狂奔的话我也稍稍参与一下。
        “被劫持以后,47号航班的机组人员不知怎么找到的机会从后部货仓逃了出来,这些恐怖分子就把前舱门打开了,要求我们再送两名飞行员过去。估计是不会操作把,现在货仓门也是开的。”
        “啊,果然呢。”我从国际候机楼的西侧楼顶看下去,老式的B737的尾巴正对着我们,货仓的舱门正高高的翘起,运送行李的传送带还正对着舱门。“有没有可能用一组人先从47号的货舱潜入,迅速清理掉,然后直接冲到对面的27号,同时44号那面也开始行动?”
        “听起来倒是可行,不过危险系数一点也没降低,清理47号时发生任何意外都会让后果不堪设想啊。”喂喂,这位大哥,你看来无论如何都是要抱怨的吧。
        “嗯,忽略意外的话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最高了,”少校陷入了思考,不过不管是那个方案风险都很大,而且能让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嗯,你们当中擅长渗透的有几位?”
        “我。”
        “我也擅长。”
        “嗯,我也。”
        “我也蛮擅长的,虽然专业是中距离压制。”
        “………装备呢?消声武器和弹药都带了么?”
        “带着呢。”
        “嗯。”
        “……………………”
        果然都是VB人,因为可能经常需要独立完成任务,所以对于渗透的技巧的练习谁也不会疏忽的。毕竟没有了数量的优势的时候,隐蔽性和突然性是最佳的补充。
        “嗯………………那就这么办吧,VB组从47号的货舱开始潜入突击,清场后迅速攻击27号,我会让ERT负责44号机,在你们进攻27号机时同时行动。作为保险,我会让我们的人作为预备队在47号和27号舱门口待机。具体的行动方案就由你们自己订制了。”
        

        说是制定方案,但是在这种连敌人的装备数量和位置都不知道的情况,制订方案也没什么用。几个在场的VB成员只是分析了一下机内的布局和个人的战术习惯,简单的分配了一下位置担当而已。为了更好的对47号机进行支援,我们狙击组也在得到许可后稍微移动了一下,47号机在另两组狙击手的射界之外,而且警队的狙击手,也会把警队的任务放在优先的位置。ERT那面的做的怎么样就更不知道了,大概会比我们顺利吧,毕竟经验和人数都在我们之上。十几分钟后,安德森提醒我们把无线电切换到新的频道:行动的总指挥频道。
        
        “这里是行动总指挥部,各单位汇报状态。”
        “ERT1就位。”
        “ERT2就位。”
        “VB组就位。”是那个抱怨帝的声音,看来他当上了行动队长。
        “掩护1就位。”
        “掩护2就位。”
        “掩护3就位。”我们组是找弓子做的队长,谁让当时报她是战术官呢。
        “……”
        “……”
        “……急救组就位。”
        “任务倒数,5,4,3,2,1,行動!”

        总指挥话音还没落下,VB一行人就从候机楼中冲了出来,突击专长的小叶理所应当的冲在最前面。
        “货舱内,传送带旁,距离210,风偏修正左0.5。”伊夫看着他自己研发的多功能索敌/弹道计算机向我报出目标参数。真要感谢机组人员,在逃走前关掉了发动机,没有发动机尾流的影响,伊夫可以用热成像仪大概判断目标的数量和位置。
        “货舱口东半米,站立。”这个目标我看不到,是伊夫报给突击组的。他们也要在进入目标视野的一瞬间动手。
        我在伊夫报完参数之前就瞄准了我的目标,一半是凭感觉。 我的瞄准镜中只有对手一人,完全看不到突击组的行动。 但是我并不能开火,虽然端详目标的长相是十分残忍的行为,不过我必须要等小叶她们到位置了以后再一起攻击。
        “3……”负责观察和指揮的弓子开始倒数,我马上进入稳定状态准备射击。
        “2……1……动手”
        随着弓子冷静的声音,我扣下了*,*准确的命中了目标的眉心。几乎是同时,小叶的身影从我的准镜中闪过,*的*口由于加装了消声器而几乎没有火光,不过从*身的震动上看的出来是正在射击。机场喧闹的环境也帮了我们大忙,尽管我没有带亚音速弹药来,但是*的音爆在机场喧闹的背景下显得微不足道。
        “好*法稻草。”冲在第三位抱怨帝检查了一下两句尸体。
        “进入后舱,没有被发现,后舱口集合中……完成。” 小叶
        “稻草,货舱左上5米,A字右下角的窗户,疑似威胁。”
        “确定威胁,射击可能。”我按照伊夫的指示再舷窗中搜索,但是由于角度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对方端着突击*的双手和胸口。
        “后舱右过道,两人站立,疑似威胁。”
        “收到。”抱怨帝的工作模式的声音也十分低沉。
        “准备,3……2……1……突击。”
        我再次开火,*穿透有机玻璃的舷窗打中了目标的腹部,但是马上就被裂纹布满的玻璃让我看不到目标的情况。我迅速拉动*栓准备补射。
        “后舱清场,消灭三人。”
        “加一人,稻草的那个我补上了。”小叶的声音后掺杂着乘客的尖叫声,估计是被突击和*战吓坏了。
        “谢了。”
        “前舱有动静,左侧一人站起,右侧一人往后舱移动。”
        “快速移动,稻草自由射击。”
        “就算你这么说……”我可得挨个检查这些小窗户。
        果然,我还没来得及在舷窗中发现目标,抱怨帝就宣布前舱压制。10秒钟后,
        “这里是VB组,47号机清场,我们已经出来了,正赶往27号口,30秒。”还不到一分半,我们就控制了47号机。
        “干的好,预备队和医疗班去善后。ERT准备,25秒。”
        “……”
        “VB组就位。”
        “ERT待命中。”
        “行动。”
        “行动!行动!”
        接着就是一阵*声大作。由于我们和27号机之间有国内候机楼相隔,后半段的行动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趴在混凝土天棚上好难受,我把PSG4甩到背上站起来,听着耳机中不断传来的状况报告,在候机楼上散步。国际候机楼的南面是紧张的*战,北面却平静的很,两架客机正在滑行道上缓慢前进,走在前面的是一架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C201型客机。
        “安德森?这一区域的航空管制已经解禁了么?”
        “唉?应该还没有啊?怎么了?”
        “有一架飞机正在滑上跑道哦,现在不应该是全部禁飞的么?”
        “唉,不应该啊,我问问。”安德森拿起她的对讲机开始和机场沟通,她的无线电能够接入机场管理的频道。
        “……哦,明白了,谢谢。” 可能因为真的是新手吧,话语中完全没有底气,一点也没有紧急状况中的警官的那种魄力,“那个的已经没问题了。事件发生的时候那架飞机已经准备好离港了,任务开始前为了不被流弹打中而调到了滑行道上,估计是走过了吧,塔台已经提醒他们了。”
        “嗯……”
        我没回答她而是继续在屋顶上溜达。随着*声的骤然而止,SRT的两个突击小组宣布突击成功,几秒钟后,VB的队伍也完成了攻击,开始汇报战果。都是些无所谓的东西了,两队的攻击都非常成功,仅有一名SRT队员受轻伤而已。唯一的问题就是,在行动中击毙击伤的恐怖分子,只有28人。
        “指揮,确定没人从封锁区离开吗?”
        “肯定的,除了伤员之外。”
        “嗯……总数对不上,而且最初突击的47号机上的时候感觉也很奇怪。”
        “不管怎样,仔细搜索封锁区里所有可能匿藏的地方,预备队也加入。”
        小叶所说的那份微妙,在进攻47号机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只是当时行动很紧凑所以没有时间思考。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在最容易出现问题的位置上部署的人却很少,而且还出现了让全部机组人员逃走的情况。在驾驶室里的机长和副驾驶一路跑到机尾的货仓,恐怖分子再怎么傻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吧。 我看了看正慢慢拐上跑道的那架C201,绝对有问题:
        “掩护3呼叫信息中心。”
        “掩护3请讲。”
        “行动开始前被拖走的两架飞机的停机位是几号?”
        “呃,稍等………………是,50号和46号。”
        “听起来和47号很近的样子。”我所怀疑的可能性升高了。
        “嗯,就是和47号相邻的两个,因为怕被流弹击中而挪走了。”
        看来就是这样了!
        “呼叫行动管理,立刻让那两架飞机停下!”
        “有什么问题么掩护3?”
        “有恐怖分子藏在那两架飞机上,不能让他们起飞?”
        “哎?怎么……”
        “恐怖分子肯定是故意放走了机组人员,然后混在他们之中从货仓逃出,然后偷偷登上并劫持了那两架飞机!”
        “…………”电波中传来了短暂的寂静。
        “塔台,塔台,这里是行动管理,通知跑道上的两架飞机,让他们立即停下…………不管怎样让他们停下,他们有被劫持的可能…………什么叫没办法……”
        “他们已经被劫持了……”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的弓子喃喃的说。
        “………………”
        “这里是行动管理,一切能够出动的车辆,立即封锁跑道,不能让那架飞机起飞!”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巨大的飞机逐渐提升着速度。
        “来不及了,”我迅速的卸下已经微微肿起的消声器,在屋顶架起我的*。用高倍准镜瞄准中近距离高速移动的物体并不简单,我只用了不到一秒便锁定了飞机的后起落架,但是由于准镜中几乎没有其他的参照物而很难计算攻击的提前量。全凭着感觉,我扣动了*。随着巨大的*声和后座,.41口径的*弹划出平直的抛物线准确的击中了后期落架中的一个轮胎。但轮胎中只喷出了一点烟雾,大型客机的航空轮胎真是十分的结实。
        “帮我弓子,攻击后起落架。”我一边叫弓子帮忙,一边从特种弹药的口袋中掏出几枚穿甲*,并将其中一枚塞入*膛。
        几乎与我第二次开火同时,身边传来清脆的自动*清脆的*声。我很熟悉这是MARS.30全自动射击的声音。这次我打出的*几乎引燃了轮胎上的橡胶,但高速流动的气流又马上熄灭了火苗。我的眼睛没有离开准镜,右手摸起了一枚*,上膛,再次开火。此时身边的弓子已经不再进行全自动射击,高速的点射取而代之,.30的*也开始落在起落架上,在金属的架体上擦出火花。
        C201是中国自主生产的第一种洲际客机,在各个方面都相当不错,唯独发动机的推力比主流客机差了一截,因此起飞加速的过程比较长。这也是我们现在仅有的优势。
        “掩护3你们在做什么,赶快停火,那上面还有平民!”无线电中传来的是指挥的少校愤怒的声音。
        但是被我们完全无视了,我继续重复着我的装填/射击动作,弓子也插上了一个新弹匣继续射击。

        就在飞机的机头已经稍稍抬起的那个瞬间,它的左后主起落架上的两组轮胎终于禁不住连续的打击而解体。四射的碎片形成的烟雾里起落架和地面摩擦而形成了火花异常的明显。巨大的飞机突然向左斜了一下,紧接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甩了一个巨大的弧线冲进了跑道边的草坪。
        不知是被流弹还是四射的轮胎碎片击中,左翼下的二号引擎发出了浓烈的黑烟。
        “你们这是做了什么啊。”小叶在无线电中惊叹。
        “消防,医务部门,赶紧出动,别让问题变的更糟糕了!还有,安德森中士!逮捕你眼前的那个人。”
        “哎?逮捕?可是即使您说逮捕……”一直站在我们身后一言未发的安德森显得有些不知所错。
        “是的!逮捕他们!在没有接到许可的情况下开火并造成严重后果!因此要把他们抓起来!”可能是因为安德森迟钝吧,少校的声音显得比之前更愤怒了。
        “唉……”我站起来叹了口气,拉动*栓退出了膛内的*,然后对安德森说,“没事,我懂规矩,我会老老实实的跟你走。”        
        “喂,西蒙你不是……”伊夫收拾完设备跑到我身边。
        “嘛,我的行动确实草率,不过也做好承担责任的觉悟了。”
        “阿,那……那么请往这边走。”安德森颤抖的从腰间拔出了配发的*让我们先走。我顺从的走在前面,弓子也捡起了之前扔在地上空弹匣跟在我身后。
        我在走下屋顶前向跑道看了最后一眼,客机上的乘客正从紧急滑梯上滑下,然后慌张的跑向后即楼。警察和消防队员正忙于扑灭引擎的大火和安抚受惊的乘客,完全没能控制住场面。停在跑道另一端的另一架客机也是如此情况。

        “呐,少校,这些人里面藏有恐怖分子的。”我对这无线电的麦克小声的说,“你知道,应该先控制住他们,确定身份,然后再……”
        “不用你小子教我该做什么!”少校大声的喊出,就在我因此而产生的耳鸣渐渐消退后,我发现我已经被移出行动频道了。

        “小叶,能听到么。”我尝试了一下私人频道。
        “啊!我正想找你呢,结果你被踢出去了。”
        “怎么了?”
        “还怎么了,怎么办啊你?”
        “我这没事啦,我认为我是做了必须做的事,”我倒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倒是小叶自己能否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倒是那架飞机,国航的CA992,费凡应该在上面吧。”

        小叶倒吸了一口气:“我去找他!”
        “嗯,小心点。”


9 2026.5.30 YVR Airport Vancouver BC CA, The Terminal


        温哥华YVR机场的国际候机楼几乎是北美一线机场里最小的了,本身就不大的机场这几十年一直没有任何改扩建的举动,让这个繁忙的空港十分的拥挤。不过现在在候机区里垂头丧气,甚至哀号连连的乘客,并不是因为飞机延误了,而是因为他们乘坐的飞机在即将起飞的时候被打爆胎,一头扎在草坪里了。而那个开*打爆飞机起落架的主犯,正是本人。
        我和弓子被安德森用小巧的九毫米*“押解”到国际候机楼的临时的临时指挥所,在这里,被安德森称为“老麦肯塔什少校”的警官正在指挥整件事情的善后。没错,他自认为事件已经解决了,“前三架劫机的恐怖分子大多被击毙,而后两架上的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在这里,只待把他们找出来……”我们被安德森带来的时候,他大概正在这么想。
        “啊,天,我真后悔了,”少校见到我们的时候,脸上稍事放松的表情马上变得十分不快,好像是见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样,“还说要逮捕你们,当场*毙了多好,还省了麻烦,反正你们也确实报废了一架民航客机呢。”
        “我能提醒您……”
        “嗯,你不用提醒我,交出你们的无线电然后找个地方坐着去吧,等我这面忙完了再收拾你。”
        就这样,我刚要开口,就被支到了一边。只能按其所说的,找个地方坐着去,毕竟还有个颤抖着的小女警拿着*指着我呢,她要是真想杀我倒不可怕,怕得就是她过分紧张的食指那么不小心的收缩一下……好消息是,候机室里唯一不缺的,就是椅子。
        我和弓子找到一个靠墙的椅子坐下,尽管我们保证不惹麻烦,安德森仍然坚持站在我们对面用*警戒着我们。信用这个东西,丢掉一次还真就是麻烦了。没有犯事的伊夫则屁癫屁癫的跑到自动售货机那买了一堆饮料和零食,留给我们一部分之后就去找小叶去了。小叶此刻,正全力的在这近五百人的大厅里寻找她的男朋友费凡,确定身份的工作是由警察们做的,VB雇员和ERT的人只是部署在周围警戒着潜伏着的恐怖分子。可是她却不断被其他人围住询问现状,大概他们普遍认为拿*的人应该都管事吧。
        话说我对目前警察的工作方式表示十分的怀疑,没有能够在混乱中建立秩序,人员的流动性也太大,如果这些恐怖分子有些头脑的话,只要放弃或者好好隐藏住武装,就能完全混在人群中离开。几次想让安德森去提醒一下,不过她好像对那个头脑不太好的少校有些恐惧,别说去指错了,就是让她看管我们的命令她也不敢违反。
        无所事事的我和弓子,就只能边看着候机厅内的熙熙攘攘边小声聊天。
        “啊,累坏了……”反正一排座椅也没有别人,弓子干脆就放下*躺在了上面。
        “是么,MARS的后坐力很小不应该会太累啊。”
        “我说啊,你这人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紧张感吧,自己的性命悬在别人的手里,然后自己又随时可能夺走别人的性命,那个东西是真心的累人啊。”
        “嗯,嘛,我第一次朝人开*的时候就可以算是神智不清了所以不太清楚,不过那之后想到那次可能已经杀过人了,所以这次也有点无所谓了的感觉。”
        “切,恶魔,禽兽,杀人狂。”
        “还没那么过分的吧。”我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弓子。
        “呵呵,嗯,还没有~”她还给我一个还算可爱的笑脸。
        “怎么了?害怕了么?”
        “还不会,如果还能赶上的话下次也想再参加一下呢。”
        “别开玩笑了,本来小叶会来这边的世界也有我的原因,正反省呢,你们就别加重我的心里负担了。”
        “切,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家伙没有心呢。”
        “喂,不带这么说的吧,我……”我突然打住了,我游走的视线在离我们出乎意料的近的地方确定了两张面孔,其中一张是费凡,而另一个人是……
        “怎么了西蒙,话说了一半。”
        “嗯,看到了个熟人?!”
        “啊,找到费凡了?”弓子一下子坐了起来,还把安德森吓了一跳。
        “嗯,不是。不,确实是找到他了,不过好像还有一张曾经见过的面孔……”
        “在哪?在哪?”弓子拿出了手机,把我指着的地方打电话告诉给了小叶。费凡正有点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他身后是一张我稍稍熟悉的中东面孔,可我却怎么也想不出再哪里见过。在学校和街上也经常碰到中东人,话说缠着头发和一把胡子的脸怎么看都是那么一个样。有那么一瞬间,我确信我们的视线相对了,不过他几乎没有停顿的又把眼睛转到别的地方,让我更加感觉,我们并不认识。
        我身边的弓子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给小叶指方向,嘴里还“不是那边,嗯,嗯,对这边,往前走,嗯,对啊”什么的。而小叶则把手她的智能终端贴在耳旁,然后在人堆里原地打转,还不时的跳起来,好看看弓子到底在指向哪边。女人的空间感还真是……即使是受过训练的小叶和聪慧干练的弓子也是一样的麻烦。
        “小叶,换我了,”我从弓子手里抢过手机,弓子还附赠了我一张鬼脸,“你前面那个水族箱看到了么?”
        “嗯?哪里?哦看到了!”小叶的语气十分的焦急,看来这次任务和寻找费凡的双重压力让新人的她有点吃不消。
        “绕过水族箱……嗯……那棵树和咖啡店的正中间有个蛮大只的中东人……对,黑色的头巾,他旁边就是了。”
        我坏笑着把手机还给一脸不满的弓子(“要是听我的话也该找到了……”),看着小叶在人群中穿行,接近那个蹲在人群中也像小山一样的中东人。哎?中东人?小山一样?这个家伙肯定之前见过。正在我竭尽全力想把脑子的记忆拼凑在一起的时候,小叶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人墙,看到了费凡。
        “终于找到你……啊!”刚刚开口的小叶被一股不知哪来的力量打中了肩膀,伴着飞溅的鲜血向后飞了出去。
        “小叶!” 在被巨大的*声而惊吓出的安静中, 我大叫着她的名字。不过我没有功夫查看她的情况,而是迅速拔出了P145瞄准了那个人,正在慢慢连在一起的记忆告诉我他很危险。高大的中东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左手正揪着费凡的领子,右手中指向小叶的UTAS15的*口正飘着轻烟。
        “我没事,没事,可是费凡……”在语气中就包含着明显的痛楚的小叶挣扎着跪坐起来,改用左手持*瞄准敌人。小叶已经多少学会了在行动中压制自己的情绪,她咬着嘴唇尝试不说出太多的“废话”。
        “这,这,怎么回事,小叶?这是……”混乱之中的费凡终于发现了小叶,可刚刚开口,一把*就顶住了他的脖子。
        突然的*声让很多人摸不清状况,一些警察拿起武器瞄准人群中的那个人,而大部分人还是无法弄清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一部分人干脆就瞄准了我,因为我很明显的,不是警察,拿着*,而且从十分钟之前就一个有个警察拿*指着我。但是没工夫跟那么多人争论了,被当[x]质的费凡先不说,小叶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你们两个还真是跟我有仇啊,早知道考核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干掉你们。”一遍说着,中东人把伸出的右手缩回到费凡的身后。
        “这么说也是呢,不过既然知道我们很麻烦,至少做坏事稍稍跑远一点嘛,反正同属一家公司查一下我们的地址也不费事吧。”
        “哎?同一家公司是什么意思?”一如既往的,小叶在这方面的反应满了半拍。
        “这个家伙你咱们二月份的时候见过哦,史密斯营的考试的时候。”通过和这家伙的对话,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想,“话说咱们这么有缘,作下自我介绍如何啊。”

        “如你所愿,鄙人VB西亚区的法哈德 奥卡夫,AA+突击专长,为您效劳。在敦煌的时候受你们照顾了,现在特来报恩。”法哈德像唱戏一样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此时几乎候机楼里所有的*支都指向他了,他却在人群中悠然自得。的确,由于四周有太多不知所措的平民,对于警察来说几乎找不到一个能保证流弹不伤到他们的安全射击角度。而被他作为人盾的费凡则对我们有着很大的压力,尽管他的身型比费凡大上一圈,不过他巧妙的躲在费凡的身后,至少从我这个角度是做不出什么有效的攻击的。
        “既然是VB的人,那么这次的劫机对于你来说也是善举咯。”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至少是行善过程的必然吧。”
        “虽说之前就怀疑你对‘善’的理解了,不过你的‘善’还真是有点猎奇啊。”
        “你这么说还真是过分啊,我只不过是个目的论者。我知道你是学哲学的,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什么的都无所谓吧。”
        “喂,还真是被曲解的厉害的目的论呢。”我十分清楚在目前的状况下谁也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于是打算跟他拖延下去,期待有人能够趁机找到一个合适的射击角度。
        “嗯,其实如果是谈哲学的话我也想加入的,不过能不能至少跟我这个受害者说透露一些真相,”被当作人盾的费凡好像渐渐摸到了一些目前的状况,“比如这个VB是个什么东西的。”
        “费凡你先闭嘴,以后再跟你讲。”不过尽管脸上明显摆着痛苦和紧张的表情,工作状态的小叶还是很强硬的。
        “哦,看来你们关系还不错啊,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呢。”总感觉法哈德也在拖延时间的样子,他是不是也在等什么呢?

        “我是加拿大皇家骑警大温地区的负责人雷 麦肯塔什,请你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我把和突然加入的麦肯塔什开始废话的一帮人丢下,跟弓子小声的讲了一下我们和法哈德之间发生的事情,然后拜托她注意人群中可疑的地方,同时自己也开始寻找在人堆里隐藏的敌人。两架飞机上接近600个人,不同性格的人在这种状况下把他们的内心演绎的一清二楚,却同时把整个场面搞得一团糟。胆小几乎要把自己的身体贴在地上一样,勇敢的则都把身边的人护在身后,有些感性的家伙扯开嗓子的尖叫,而好奇心旺盛的则悄悄的往前挤想看清发生了什么。想在这高高低低的众生相里找出那一两个可疑的,简直是在大海里找盐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太熟悉了,我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伊夫。他端着*在人群的边缘悄悄的移动着,嘴唇偶尔微微的移动下,好像在无线电中说些什么。在他路过的时候,旁边的大多数人表现出漠不关心或者恐惧的表情,但有一个人却表现出厌恶的表情,不过我也不能因此就认定他就是恐怖分子,只能留心着那个人的位置,然后继续搜寻。此时ERT的几名队员也移动到了三楼的通道上,虽然不知道警方在无线电中部署着什么,不过大概就是寻找能够安全的狙击法哈德的地方吧。

        就在候机厅中的紧张气氛逐渐堆积起来的时候,不知谁大喊了一句,“喂,那架飞机冲过来了阿!”
        顺着这句话,大厅里的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了窗户外面。就在法哈德吸引了人们的注意的这段时间里,本来跟在被我们打坏的CA991班级后面的那架客机从滑行道绕了一圈正向着候机楼冲过来,打开的舱门口甚至还拖着刚刚紧急疏散时的充气滑道。
        “喂,这个是骗人的吧……”身边的弓子在人群因惊讶的那一瞬间小声的说出。紧接着,大厅里就炸开了锅了。不用命令来要求他们保住自己的小命,随着叫喊声和一大片的混乱,人群开始拥向候机楼的出口。        也不知是谁瞄准了谁,混乱中的一声*响拉开了乱战的序幕。紧接着就是偶尔传来的稀稀拉拉的*声,警方不希望伤到平民,而恐怖分子们也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我突然想到伊夫刚刚经过的那个可疑的家伙,正当我尝试在人群中寻找他时,身边的弓子冷不丁的开了一*,顺着激起的鲜血望去,我之前怀疑的那个家伙正从墙上慢慢的滑倒,旁边被吓了一跳的伊夫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向这面竖起了大拇指。说实在的,弓子好像意外的适合这一行。
        被这一插曲所打断,等我再次想要找到小叶和法哈德的时候,他们早已消失在慌乱的人群里了。紧接着传来的是金属变型的巨响和大量玻璃破碎的声音,巨大的航班冲过候机楼的玻璃幕墙然后撞在了钢制的支撑结构上,整个候机楼都随之一震。不过好在航班的速度并不快,撞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不过飞溅的碎片和依然高速旋转着的涡扇发动机依然十分的危险。
        巨大的噪声中,麦肯塔什少校不得不冲着对讲机喊出他的命令,“封锁入境大厅,让他们回到国际候机厅的安检口,一个个检查完确定了身份后再放到大厅里……嗯,对,大厅的封锁线除了伤员之外一律不许通过。”
        老麦肯塔什到现在还执着于从平民中筛出恐怖分子,以免以后有人在他的地盘作乱。不过其做法也不是太遭,至少如果能够把敌人限制在候机楼里也方便解决。
        “弓子跟我来。”我背起PSG4,无视已经瘫坐在地上了的安德森,带着弓子向正在远离的人群跑去。

        先不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伊夫和VB的其他人,至少小叶应该是正追在法哈德后面的。意料中的,人群在安检口处堵的死死的,在“有飞机撞上了候机楼”这一事实的催促下,每一个人都希望比别人更早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候机楼。但是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一串血迹从人群中分开, 我和弓子就循着这条血的路标走向候机楼的另一侧。可能由于这一路没什么人,一路上战斗过的痕迹随处可见,除了被鹿弹打得满是窟窿的墙板和玻璃格栅之外,地上还有大量的空弹壳。其中.45的弹壳之密集,让人很快联想到小叶全自动的TDI Katar。因为当时隔着很多人,我没能确定小叶的伤势,如果真的失血这么多可就糟糕了,希望这越来越多的血迹不全都是小叶留下的。
        正当我如此祈祷着,转过了一个墙角的时候,满身是血的小叶出现在了视野里。就像几个月前听到她中弹而发出的悲鸣时一样,我的理智立刻便开始飘散,焦急的跑过去。
        “小叶!没事吧小叶!”
        “啊,是西蒙啊,还有弓子。”小叶正躲在一个自动售货机后面,一丝不苟的保持着随时可以射击的跪坐姿势,但是她的上身却软瘫在自动售货机上,右手无力的向下垂着,肩上仍然血流不止的伤口大概就是那条血迹的由来了。“我现在,大概很不妙吧。”
        “没事的,大概。”我和弓子扶着小叶让她躺下,想要处理一下她的伤口。可当撕开她肩上的衣料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伤口不是简单的急救就能处理的了。密集的鹿弹不光打烂了肩部的肌肉,甚至连骨头和关机都打碎了。我们能做到的,就只有紧紧的按住她的伤口,希望压力和止血粉能够止住失血。
        “法哈德这个混蛋。”我咬牙切齿的念叨,一边使劲把沾着止血粉的绷带压在小叶的伤口上,而弓子则负责把用剪裁好的绷带条固定住小叶的右手。

        五分钟后,好像终于积攒出说话的力气,用左手轻轻的揪了揪我的衣角。
        “西蒙,他们到楼上去了。”她用左手指了指前方的楼梯间,这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如果她在这里堵住法哈德他们的后路的话,那么楼梯间就是他们唯一出路了,“他们本来是想要到楼下的入境大厅的,不过那里被警方封锁了,然后我在这里没让他们回去,所以肯定是去楼上了。”
        “嗯,知道了,所以先别说话。”
        “还有,伊夫从另外一个楼梯间上去堵他们了,然后费凡还在他们手里……”
        “没问题,我们会把他救回来的,你先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会,等感觉好些了再来追上我们怎么样?”
        “嗯,好吧。那我就,休息一会。”
        
        可以听得出小叶并不情愿躺在那里,不过就算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我本想让弓子留下来陪她,可是她坚持说法哈德很危险,要弓子跟着我。虽然我很担心小叶的伤势,不过此刻费凡和伊夫的性命也是值得担忧。 我们借来了她的对讲机、*和备用弹匣,在行动频道里通报了小叶的位置并请求了支援,等着急救队伍赶到后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一推开满是弹孔的防火门,楼梯间里便倒着一具尸体,大概是被小叶干掉的恐怖分子吧。我捡起了尸体旁边的一把*17,和小叶的Katar一起交给了弓子换回了我的MARS。三楼是国际到达的出口通道,就在之前的候机厅的上方。虽然通道并不宽敞,但是却因刚刚撞进来一架飞机的原因而扭曲变形,而且倒塌的钢梁和天棚的碎片什么的随处可见。
        “伊夫你们在哪,情况怎么样了?”我在无线中询问。
        “就在机头这附近,情况不太好,他们还有三个人,我们的人已经被放倒一半了,那家伙的*超准,我们都不敢抬头。”虽然伊夫人的语气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通过无线电能清楚听到的*打在金属上反弹的声音让我感觉不太妙。
        “在那等着,我和弓子会从他们身后的方向过来。”
        “能够包抄他们就帮大忙了,不过费凡还在他们手里,小心点。而且那个法哈德,好像有预知能力似的,总是大大咧咧的探头瞄准射击,然后在我们就要打到他的时候躲回去。”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怀疑着伊夫的判断,绕过了挡在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傻了眼。法哈德确实是探出整个身子,无视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的*,悠闲地用他的*射击。而当有人向他射击时,他却总在最后一瞬躲回到掩体后面。
        我和弓子处在他们正后方,但是射界并不明朗,好处是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俩悄悄摸到了离他们的侧面很近的地方,简单分配了一下目标,离费凡比较远的两个人交给了弓子,我则端起MARS,在低倍准镜中演练了一下自己负责的目标的快速切换:先是正控制着费凡的那个大胡子,然后是法哈德。
        “弓子,数到三。一,二,三!”

        我和弓子迅速起身射击,弓子的速度很快,就在我刚刚击毙第一个目标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两次连续的短点射。但我的犹豫并不是没有原因,因为就在我几乎要扣动*射出第二发*的时候,法哈德突然转过身来,抓起费凡挡在自己身前。我急忙停住压在*上的食指,这家伙,真的有预知能力还是什么的。

        “到此为止了法哈德,是时候见好就收了。”我一边说一边尝试透过低倍的准镜找到一个能够不伤到费凡并能瘫痪法哈德的地方,但是他却很小心的躲在费凡的身体后面,而且抓着费凡的手随着我的*口不断的移动。大概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费凡则是惊恐的看着我的*口。
        “见好就收倒是不错,不过我怎么没发现我有什么好处呢。”身边躺着5,6具同伴的尸体,不过法哈德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能活着不就挺好的,我保证回去监狱探望你的哦。要你回答的问题可真不少,你不回答的话我会很高兴亲自拷问你呢。”
        “稻草啊稻草,我们VB的人可不能只满足于活着哦,我们还要做出我们所认为的高尚的行为……”
        “都说了你的‘善’很猎奇了。而且不管你善是什么样的,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所以请你放开人质。”我开始有些不耐烦,想到是他把小叶卷入这个危险的世界,又这么多次打伤害她,尽管我们的人生才交错不到一年,我已经开始感觉和这个家伙仇深似海了。
        “首先,还不一定就做不到哦,我又不是必须死在今天。” 法哈德好像盘算着什么事情一样,勒着费凡的脖子向候机楼的边缘后退。他咧着嘴怀笑着说,“而且就算我的行为无法被称为高尚,至少也可以考验你的‘善’啊。”        
        此时,伊夫等人也已经走到了我们附近,十几把*同时瞄准着法哈德和费凡。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杀气腾腾的,只有费凡和弓子两个人紧张的劝说大家要冷静,可是没人听得进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法哈德,别兜圈子了!我们今天就要做个了结,不管怎样!”我明知道这个家伙是在故意激怒我,却仍然止不住心脏疯狂的把血液泵入大脑,就像在史密斯营的时候一样。
        已经退到了候机楼最边缘的法哈德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站那里向四周看了看。
        “啊哈,没想到给你的考验这么快就来了。”由于他的正下方就是仍在运转的客机引擎,他的声音在噪声中有些模糊不清。他换用右臂勒住费凡,然后把UTAS15换到了左手里。“来吧稻草,看看你在这个情况下能做出什么判断!”

        我和弓子等人完全不知道他所指的情况是什么,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的费凡突然间开始猛地挣扎。当然以他瘦弱的体格无法从法哈德的手中逃脱,几次挣扎无效后,他冲着我大声喊出:“林悠!开*!”
        而我,尽管犹豫了几秒,但还是像费凡所期望的那样,扣动了*。因为就在这几秒里,小叶在安德森的搀扶下走进了我的视野,而法哈德渐渐抬起的*正是指向她俩的方向。

        .30的*轻易的穿透了费凡的身体击中了法哈德的腹部,又带着大量的鲜血和组织碎块从他的后腰喷涌而出。然后我又开了第二*,这一*打中了他的右肘关节,把它完全打碎了。在瞬间脱力的费凡软瘫下去之后,我又开了第三*,正中法哈德的胸膛。他保持着坏笑的表情向后倒下,从候机楼的边缘翻了下去。紧接着,是楼下传来的低沉的爆炸声和腾起的火苗和黑烟。整个过程中,伴随着我的*声的,除了发动机不间断的轰鸣声之外,就只有小叶撕心裂肺的喊声了。
        

10 2026.6.23 Richmond Hospital Richmond BC CA, Breaking Down

        列治文综合医院里,費凡仍然昏迷着。这一段世间里我们几个人每天都轮番过来守着他,尽管他的父母也来了,不过毕竟也是异国他乡,我们仍希望能陪着他们一下。半个小时前,我和弓子过来换班,好让一夜没合眼的费家夫妇和伊夫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家休息。虽然小叶也想跟来,不过我们没同意,她来看护的世间比费凡的父母还多,而且她自己的身体也还没康复呢。
        弓子正坐在费凡床边的椅子上看书,而我则坐在地上,倚着他床角写哲学论文。明明再有两天就要交了,可我这才刚刚开头而已。
        “你也该好了吧伙计。”虽然我对费凡住院这件事并不是毫无罪恶感,不过我认为那是当时最稳妥的选择了,而且至少身体上不会造成任何永久的损伤,已经不错了吧。你看我这面,最近可以说是忙的不可开交。既要写了给警察和VB的两份任务报告书,又要托哈迪斯老爷子帮着补办伊夫和弓子的VB协助者手续以应对警方的归档。
        而那个老麦肯塔什还真的把全部的过失都怪到我头上了。我们当时在场的人都认为法哈德在中了三*之后掉进了飞机引擎,不管怎样也活不成了吧。再加上冒着火光的引擎随时可能爆炸,所以我们没有确定现场就急忙撤出来了,谁知道事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尸体。老头认为这个结果也该由我负责,再加上打坏飞机的责任,他前几天还在采访中说等忙完了善后就要正式起诉我。去你的老混球,我这好几篇论文要写呢,再半个月又要开始第二轮期中考试,哪有时间陪你玩。费凡也是,身体几乎已经痊愈了,怎么你就不肯醒来呢。
        “别说这么不负责的话,始作俑者。”弓子这段时间的心情也不好,因为确确实实的打死了一个人,直到前几天还每晚都作恶梦,整个身心都被无力感和罪恶感所占据了。
        “是呢是呢,我错了我错了。”
        “嗯,嗯,知道错就好。”
        病房里十分的安静,由于费凡的病情基本上已经没问题了,医院方面早已撤走了各种监视仪器,我所能听到的,只有我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弓子偶尔的翻书声。我俩各有各的烦恼,对话基本无法继续下去。正这么想着,弓子用跟之前一样平淡的语气公布了一个爆炸性的发言。
        “嗯………………………………………………啊!醒了!”
        “虾米?” 我挣扎着站起来,果然,费凡正瞪着双眼看着我和弓子。
        几秒钟后,大概是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了,费凡张开口说了23天一来的第一句话:“呐,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小叶,到底是什么人。”

        费凡醒后,弓子马上跑出去通知了护士,然后开车回家接小叶和费家夫妇。一番检查之后,费凡也毫无问题,基本上可以立即出院了。而这期间,我抗不住费凡的再三请求,把从和小叶相遇一直到现在的事情全盘托出了。我说的越多,他的脸色就越难看,尽管我隐瞒了不少部分,不过等我讲完的时候,他的两眼好像都已经出神了一样。我们就这么沉默了五六分钟,直到小叶突然冲进病房。

        小叶的右手还是被绷带固定着,用细胞打印再生的右肩还不大能胜任繁重的工作。大概是本来就打算偷偷过来的她正好错过了回家去接她的弓子,一进病房就扑在了费凡的床上。不过与满脸泪水激动又兴奋的小叶相反,费凡依旧的冰冷,好长一段时间,无论小叶说什么,他都一声也不吭。
        
        “呐,费凡,到底怎么了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费凡?”
        “费凡你到底……”
        “我们分手吧……”费凡突然冷冷的开口,这一句,就算是我也没料到。
        “哎?费凡你说……”小叶一下子就呆住了,脸上还残留着泪水和高兴的表情。
        “我们分手吧,封叶。”费凡重复了一遍,依然是冰冷的语气。
        “哈哈,”小叶干笑了一下,声音开始颤抖,“不是说好了,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这么说……”
        “不是开玩笑,林悠都跟我说了,VB的事情。我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女朋友是杀人凶手。”费凡说到这时,小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通红的双眼吓得我退到了墙边。因为是我开*打了费凡,这半个多月一来小叶几乎不跟我说话,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开始恨我了。
        “别这样费凡,我现在就退出好不好?”小叶从包里掏出VB的终端,“我马上就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不干了,所以别离开我好不好?”
        “那你已经杀掉的人怎么办,他们能活过来么?”他依旧冰冷的说,慢慢的把小叶从身上推开。
        “哎?”
        “所以说,我们分手吧。这次过来之前,我灵修的师父就希望我能跟他到山里去修行。在这里这段时间很开心,本来是打算回去就拒绝他的。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可能这就是我的缘分吧,跟你分手,然后专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不要!怎么可以这样!”小叶可怜的站在床边,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对不起,小叶。真的,我们结束了。”
        我默默的看着这对情侣间最后的对话,这两人之间,唯独没有我插嘴的权力。

        “这样,有点太残忍了吧。”小叶哭着跑出病房之后,我小声的对费凡说,“小叶那家伙这半个月一来可是一直盼着你醒来呢。”
        “没什么,我也有我的原则。你们所在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是融不到一起的。”此时的费凡也露出了一点遗憾的表情。
        “可是就算是她的性格,你这么说也很危险吧。”
        “嗯,所以需要你帮忙安慰一下她。”
        “别开玩笑了,她现在应该已经恨我到了想要拍死我的地步了,见了我只会更生气吧。”
        “不会的,她恨你与否和信任你与否并没有关系。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她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好好的哭一场吧。”
        “我倒是觉得她最需要的是你收回刚刚的话呢。”
        “呵呵,唯独这个是不可能了,林悠兄。”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费凡的眼睛里也是噙着泪的,“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唉,这让我怎么做人啊。

        正巧此时弓子带着伊夫和费凡的父母走进病房,我就跟她简单的交待了一下,离开了正欣喜着团聚的一家人。

        找到小叶并不难,只要打听“哭着跑出去的那个女孩”就行了。当我循着大家的指引来到医院的中庭时,小叶正缩在一科樱树下抽泣呢。
        “呐,小叶。”
        “别叫的那么亲近,畜生。别以为我跟费凡分手了你就有能机会什么的。”小叶双手抱膝,头也不抬的说。
        “啊哈哈哈,虽然并没有这么想过,不过,没有么?”原谅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女孩子,于是只能用我认为最轻松的语气开了个玩笑。
        不过很明显,传入现在的小叶耳中,这种话也不能算是玩笑了。她蹭的一下跳起来,在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一记重拳砸在我的胸口。我倒退了两步靠在墙上,艰难的想找回呼吸,而小叶也因为下意识的使用了尚未痊愈的右肩而表现的异常痛苦。
        “你还有脸在这装天真?!敦煌的时候也是,史密斯营的时候也是,这次也是,你除了会让我痛苦之外还会干什么?”说着她又左手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然后每吐出一句话便再加一拳。
        连灰熊都有可能打残的拳头,我怎么受的了。我下意识的反应,抓住她的手和肩膀,一转身把她按在墙上。
        “真是的,明明费凡说只需要哭一场的……”我本只是样想想,却不知怎的说了出来。听到费凡的名字,小叶的身体就像小猫一样软了下来,取代拳头的,是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怎么……还有脸提他……明明……都是你害的。”小叶的话语开始断断续续,整个人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我慢慢地放开抓着她手,而她摇晃的身体就一下子靠在了我身上。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遵从感觉的指引,双手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
        喜欢的女孩子在自己的怀里哭泣,然后自己能够好好的安慰一下她。这之前的话我一只希望能够有机会经历那么一次,可是当小叶就这样在我怀里痛哭着,我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说把她弄哭,罪魁祸首还就是我呢。小叶就这样一边哭泣,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能分辨出的话语,就只有无力的“放开我”和“我恨你”。
        “但是我喜欢你啊。”这次,我没吧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出来也会被无视或者当成玩笑吧。只是单纯的抱着她,听着她哭,听着她说她恨我,直到她哭累了为止。这是我当下能做出的,唯一的善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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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03/07 | 编辑
小生喜欢这叙述调调~可惜看了一半看不到*火……嘛,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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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03/07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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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表于 2012/03/08 | 编辑
相比起乌鸦的“刻薄”,我倒觉得这篇写的挺好的,至少在设定上是很有看头的,亮点很足,不过缺点也有点太明显了。。
比如乌鸦说的自撸式开头,交代的东西太少了,根本没法展现出整个故事的亮点。
再比如说楼主你对自己这篇文的定位似乎不明确,你设置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组织和两个非常有看头的主角,但是你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表达的主题。因为你看,像这样描写被“挑选”然后基地内的培训再然后出任务的同类型小说有海因莱因《星船伞兵》和罗伯特·比特纳的《孤儿系列》,但他们除去军队和武器这种摆在明面上的“看点”之外,还深入的探讨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楼主你或许不一定要像两位大师学习,不过至少也不能像RPG一样练级接任务打怪回城练级如此循环吧。。

但总的来说写的不错哦~~继续更新吧~


[ 此贴被cxcc123在2012-03-08 11:4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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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03/08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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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表于 2012/03/08 | 编辑
引用第7楼罗严塔尔2012-03-08 14:41发表的“”:


呵呵 偶习惯看完成度比较高的小说,已经没办法降低自己的品味回头来习惯粗制滥造的国产YY了。
偶也木有办法和乃们一样,在网上也这么虚伪,没事就把一堆褒义词先供奉上去,笑了~

.......




作者本人可能偶尔会看到别人对自己褒奖而忽视责备...但是乌鸦你没必要也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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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03/09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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