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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录][SOSG小说组][御影瑛路]虚空之盒与零之麻理亚04 [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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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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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录][SOSG小说组][御影瑛路]虚空之盒与零之麻理亚04 [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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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校:watashi101
扫图:watashi101
修图:Gsnoopy 苍姫ラピス まひる
排版:watashi101
作者:御影瑛路
插画:铁雄
译者:朱绍萱
首发于:SOSG论坛 http://www.sosg.net/
SOSG小说组官方微博:http://weibo.com/sosgnovell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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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我知道了,我──就由我来当国王吧!」
  密室游戏「罢免国王的国家」。扮演中世纪的职业,透过一次面谈进行的这个游戏,胜利条件是杀了其他玩家残存下来──也就是说这是个「互相残杀」的疯狂游戏。
  星野一辉至今仍无法从这个「互相欺骗」的游戏中挣脱,为了让情况有所突破,他终于展开了成为「国王」的行动。关键人物是诈欺师大岭醍哉。创造出这个空间的「拥有者」到底是谁?一辉终于即将揭晓真相,但‥‥‥
  「罢免国王的国家」完结篇登场!



御影瑛路
住在埼玉县,写稿时会嚼口香糖,但实在太笨了,有的时候会连舌头一起咬到。



插画:铁雄
每次思考要在这里写什么都烦恼得快死掉,如果有什么好提案请跟我连络。
但我也超不擅长打简讯,我的人生结束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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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唷唷唷·您·好吗?·我是大家所熟悉的·【罢免国王酌国家】的·吉祥物·诺伊丹·唷!」
  「咦?·你是问·诺伊丹大人·是谁吗?·唉呀·就让我来为·记忆力·和鸡一样·可怜的你们·来说明·【罢免国王的国家】·吧·诺伊丹对·你们这些就算被误认成笨蛋这个字的字源·也不奇怪的·愚民也·很温柔唷·因为我是·吉祥物嘛。」
  「那么·就赶快开始啰。」
  「简单·来说·【罢免国王的国家】是·互相残杀·互相欺骗的·游戏唷。」
  「六名玩家各有各的·【职务】·努力达成·各自的·胜利·现在就将·【职务】和·胜利条件·显示在屏幕上唷。」
  
  ☆【国王】
  胜利条件——【王子】、【革命家】死亡。
  
  ☆【王子】
  腾利条件——【王】、【替身】、【革命家】死亡。
  
  ☆【替身】
  胜利条件——【王子】、【革命家】死亡。
  
  ☆【魔法师】
  胜利条件——存活。
  
  ☆【骑士】
  胜利条件——【王】、【王子】死亡。
  
  ☆【革命家】
  胜利条件——【王】、【王子】、【替身】死亡。
  
  「在达成·所有人的胜利条件·的时候·游戏就结束了唷·换句话说·如果只有达成·自己的胜利条件·游戏·也不会结束·例如·如果是【国王】的话·就算【王子】和【革命家】死了·还有伺机夺自己性命的【骑士】在的话·游戏就·不会结束。」
  「所以·如果·谁都不杀谁的话·游戏就不会开始。」
  「咦?·杀害的方法?·每个人都有拿到小刀·用那个随意互相残杀不就好了?」
  「什么?·做不出那种事?·你们是笨蛋吗自杀吧你们人类可是就算不是为了食用也能依自己的欲望互相残杀的优秀生物呢。」
  「道德观?喔喔,你是指因环境不同而改变的暧昧的那个啊。因为那个而无法杀人?虽然很讨厌,可是的确有这种可能。安心吧为了让懦弱的你们能够确实互相残杀【罢免国王的国家】可是有所准备唷,准备好了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杀人的亲切系统。」
  「…………」
  「嗯?·我没有·生气唷!·嗯·包含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杀人的·能力·让我来说明·各个·【职务】的·能力吧。」
  
  【国王】的能力
  ·【谋杀】
  可以选择想要杀害的对象,委托【魔法师】或【骑士】执行,也可以不选。
  ·【交换】
  可以跟【替身】交换一天,从【*】对象中逃脱。如果在交换的那一天被选为【*】对象的话,【替身】会代替【国王】死亡。
  
  【王子】的能力
  ·【继承王位】
  当【国王】、【替身】死亡的时候,可以【谋杀】。
  ·【反魔法】
  不会被【魔法】的攻击杀掉。
  
  【替身】的能力
  ·【继承】
  当【国王】死亡的时候,或是执行【交换】的时候,可以【谋杀】。
  
  【魔法师】的能力
  ·【魔法】
  可以决定是否真的要杀被选为【谋杀】对象的角色。执行对象的角色会被烧死。
  
  【骑士】的能力
  ·【斩杀】
  可以决定是否要杀被选为【谋杀】对象的角色。只有在【魔法师】死亡的时候才能执行。执行对象的角色会遭斩首而死。
  
  【革命家】的能力
  ·【*】
  可以【*】指定的角色,也可以不选。执行对象的角色会被勒死。
  
  「基本上·能力愈强的·【职务】·风险愈高唷·所以没有·哪一个【职务】·绝对·有利。」
  「接着·让我来说明·在游戏中·意外重要的·时间表唷。」
  
  ~12  〈A〉
  ·休息、在自己的房间里待命。
  12~14 〈B〉
  ·在大房间集合。
  14~18 〈C〉
  ·在选出的角色房间里度过三十分钟(【密谈】)
  ·【国王】可以选择【谋杀】的对象。
  ·【魔法师】可以执行【魔法】(【骑士】是【斩杀】)。
  (【魔法】、【斩杀】的对象角色在17点55分死亡)
  18~20 〈D〉
  ·在大房间集合。
  20~22 〈E〉
  ·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
  (这个时候没有粮食的话就会变成木乃伊死亡)
  ·【革命家】可以执行【*】。
  (【*】对象在被选后立刻死亡)
  22~  〈F〉
  ·休息、就寝
  
  「依照这个·找出·做各种事的·时间点唷。」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们。」
  「其实啊·【罢免国王的国家】是,一个人一个人轮流·玩的游戏唷·当自己是玩家时·其他的玩家是NPC·就算在游戏中杀了他·现实中那些人·也不会死唷·太好了呢·可以安心杀人了呢·可以愉快地·玩游戏呢。」
  「嗯?·就算是NPC·也不可能愉快地玩·游戏?」
  「反正只是就算死了也不会登上雅虎新闻首页过着没什么好拿出来说嘴的人生又没有才能的废物说那什么话?就委身于照着自己欲望行动的瞬间快乐吧。那样比较适合和家畜猪难以分辨的你们喔。」
  「…………」
  「只是说说而已☆·吓到了吗?·诺伊丹可是·大家的吉祥物唷·所以才没有·那样想呢☆。」
  「那么·请尽情享受·【罢免国王的国家】吧!」
  我在除了在梦中之外都想不起来的地方。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喔。」
  我应该早就已经看惯在我面前的人了,但至今我仍旧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很讽刺地,竟然是应该是你敌人的大岭醍哉让事情演变至今的。不……或许应该说正因为他是你的敌人才会这样子吧。」
  不过,他(她?)即使说着那样的话,脸上仍旧浮现从容不迫的笑容。一如往常地令人作恶。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和你的目的很相似。」
  目的?
  我对这个字眼很不能接受,因为我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目的,我觉得他只是想要玩弄我而已。
  我不相信我和他很相似,反而应该刚好相反。至今我一直努力想要保护日常生活,但他却想要破坏日常生活不是吗?
  「那么,当你被附身的时候,怎么会觉得我会想要协助你破坏『盒子』呢?」
  那不只是因为想要观察我而已吗?
  「呵呵……那只是我的娱乐,不是目的喔。不,虽然也可以说娱乐就是我的目的啦。」
  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话虽如此,但那不是和你一样吗?你也含糊地说着想要保护日常生活之类的,那是容易理解的目的吗?」
  我不由得闭上嘴。
  「因为难以理解,所以难以维持那个目的。所以我觉得指出这一点的醍哉还真厉害啊。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你的本质没有变喔。」
  虽然感到烦躁,我向仍旧说着令人莫名其妙的话的他询问理由。
  「如果你是那么单纯的人的话,我不会发现你的存在。」
  他微笑着继续说:
  「醍哉这么跟你说过了吧。『你是践踏他人愿望的存在』,我觉得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喔。我对他的观察力很有兴趣,但是,那只是片面的见解,称不上是完全的回答。你不仅是践踏他人愿望的存在——」
  他得意洋洋地说:
  「也是实现某个人愿望的存在。」
  我闻到了稀释剂般剌激的气味。
  那是会使人产生幻觉、摧毁一个人的有害香味,但也是会让人上瘾的香味。
  这里不同于为了自己所作,如三温暖般舒适的空间,但却是个舒服的黑色空间。
  轻易地就能消费生命的空间。
  生命在我眼前逐渐消逝,就像是眼看着记录在存折上的余额逐渐接近0般地一目了然。
  啊啊……真痛快。
  因为消费很快乐。有购物依存症的人不是想要东西,而是藉由此耗金钱来感到安心、治愈心灵。即使知道就结果而言将会把自己逼到绝境,但仿旧无法从消费的快乐中脱身。
  这个「盒子」也是一样。
  虽然似是而非,但将自已的生命暴露于危险当中消费,会让我感到快乐及安心。
  这很愚蠢吗?
  一定很蠢吧,但那也无妨。不管度过怎样的人生,最终还是只有被送进老人院,看护一边不屑地咂舌,一边擦去附在我屁股上的粪便这种下场等着。既然只有这样的结果,那么比起承受着以为了达成什么而努力为名的痛苦人生,持续追求快乐的人生还比较好。对吧?
  就连这样的想法我也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我想起了给我这个「盒子」的那个怪人。
  「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马上就发现了那家伙异于常人,他是男是女我也想不太起来,嗯,反正那种事一点也不重要。但他的异常,已经足以引起对一切不感兴趣的我的好起心。
  对于他的问题,「我没有什么愿望,但觉得这个世界无聊得无可救药」,我应该是这样回答。他听了我的回答,露出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笑容,拿出了「盒子」。
  我马上就知道那是真的可以实现「愿望」的东西。
  我瞬间思考了自己到底想不想要「盒子」,但得不出结论。只是抱持着不拿白不拿的心态,收下了「盒子」。就像是收下上面有补习班宣传的面纸一样的心情。
  我应付地听着那家伙冗长又不知所以然的说明,思考着在书店看到这周FAMI通上介绍的新游戏似乎很有趣,预购看看好了之类无谓的事。
  然后,我想象了更有趣的游戏。
  所以,我想说就这样吧。
  然后这个只是为了玩【罢免国王的国家】这个游戏的「怠惰的游戏」诞生了。取代了发售前的游戏。
  然后然后然后。

  「醍哉,我会赢过你喔。
  星野一辉如此宣言。
  我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绝对不可能。
  我有把握,星野一辉绝对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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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 START
  
  新藤色叶 音无麻理亚 星野一辉
  
  大岭醒哉 神内昂大 柳悠
  

▼第一天〈A〉【星野一辉】的房
  ——噗叽。
  捏碎,透明的手穿过我的身体捏碎我的内脏,捏碎后切成小到不能再小的肉末,是要将我塞进这个游戏中改造我的身体,就像是和衣服一起被放到洗衣机里一般,全身旋转旋转感到晕眩。
  我承受着生理上令人厌恶的感觉,自己也和透明的手一样失去了颜色,就像是失去了切般失去重量的我,缓缓睁开了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
  我眼前看到的是水泥裸露的天花板和没有灯罩的灯泡。
  心跳加速。
  我又来到了这个监牢般的房间。
  ……不,不对,正确来说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接下来我将要展开真的一个错误也不能犯的战斗。
  我想起了在刚才的对话中和醍哉的约定:
  
  「只要八天里没有出现任何死者的话,就能活下去。」
  「然后——如果能那样结束的话,我就毁了这个『怠惰的游戏』,这就是你说的公平吧?」
  
  我的目的是摧毁这个「盒子」,拯救麻理亚回到现实世界。
  「拒绝的教室」和「泥沼中的一周」的时候,是找出「拥有者」,说服他交出「盒子」解决的。但是这次不一样,「忘惰的游戏」的「拥有者」醍哉,不是个会被我说服的人。
  所以不是说服,我必须和他比赛。
  我应该要做的事是,引导全员走向谁都不互相残杀的路,迎接没有任何人死亡的结局。
  我环视四周。看到的东西和记忆中相同。狭窄的房间里有着毫无遮蔽的厕所和洗手台、二十吋左右的屏幕、桌子,然后上面放着一个麻布袋。
  麻布袋里装的东西也一样,原子笔、便条纸、水蓝色的手表、固体食粮七个、携带型终端机,还有小刀。
  但是——
  「初次·见面你好。」
  恶心的绿熊——诺伊丹如此向我问好。
  ——初次见面……啊。
  虽然有异样感,但它说得对。虽然我觉得和诺伊丹见过了好几次面,但实际上这是第一次,至今和诺伊丹见面的都是我的复制NPC,我只不过是透过【追体验】看过罢了。
  「呵呵呵·初次·见面你好·一辉同学·那么那么那么·废话不多说·玩家·可以选择·【职务】唷。」
  「……?【职务】可以自己选吗?」
  「嗯·因为·【罢免国王的国家】·的设计是·玩家比·NPC·有利喔·不管是·其他人·是NPC·所造成的·心理上的优势·还是·可以看·NPC·数据的·【追体验】都·是。」
  「选择【职务】也是其一……」
  「没错。」
  诺伊丹的图像消失,画面上显示了【职务】。
  【国王】
  【王子】
  【替身】
  【魔法师】
  【骑士】
  【革命家】
  「……嗯?」
  我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国王】、【魔法师】、【革命家】的按钮是黑色的。
  「变黑·的是·不能选的·【职务】唷·其他玩家·已经·选过的【职务】·就·不能·再选了。」
  诺伊丹就像是在回答我的疑问般说明。
  那是已经被选过的【职务】啊。【革命家】是醍哉、【国王】是悠里同学、【魔法师】是……虽然我没有知道的机会,但大概就是色叶同学选的吧。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则呢?」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前半·轮到的·玩家·就太不利了啊·因为·藉由【追体验】·得到的知识。比较少·相对的·让他们·【职务】·的·选择·比较多·这样才·公平。」
  原来如此。……嗯,就算如此第一个玩家还是很不利……
  总之我可以选的有【王子】、【替身】、【骑士】……剩下来的尽是些感觉不适合操控局势的【职务】。
  「啊。」
  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只能从这三种【职务】中选择,换言之,【国王】、【魔法师】、【革命家】这些到别人手上很危险的【职务】,就一定会被分配到我以外的人身上。
  我回想悠里同学是玩家的第二场游戏,那时我是【革命家】,即使如此还是发生了悲剧……如果那时,例如【革命家】是神内昂大的话会怎样呢?
  一定会发生更惨绝人寰的悲剧吧?连麻理亚都无法得救吧?
  如果这次【革命家】是醍哉或神内昂大的话
  「————唔。」
  我全身发抖。如果那样的话,我不觉得可以什么都不发生地平静结束一切。
  ……不,不可以放弃,因为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引导大家在没有任何人死亡的情况下迎接第八天的〈E〉。
  「快·选啦。」
  受到诺伊丹的声音催促,我将注意力转回了屏幕上。
  【王子】、【替身】、【骑士】,这其中最容易引导出没有死者结局的是?关键果然还是要控制住【革命家】,那么——
  我把手伸向某个按钮。
  「那样·好吗?」
  明明刚刚催促了我,现在诺伊丹却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这个了。」
  这是个如果能顺利哄骗的话,就能和接近胜利条件的【革命家】成为伙伴的【职务】。也是有抑止力的【职务】,那就是——
  我按下了【骑士】的按钮。
  画面立刻切换,诺伊丹的图像出现在屏幕上。
  「好了·就在这个瞬间·一辉同学·成为了·【骑士】·如果能依照设定·隐藏住·对其他玩家的·复仇心·背叛他们·用剑·砍下他们的头就好了呢。」
  「……说什么复仇心啊。」
  我喃喃自语后,绿色的熊嘴像要裂开般大开,嘴角上扬。
  「因为你很怨恨吧?·很恨那些骗了自己残忍地杀了你的人·因为他们可是为了让自己存活下去而想要杀一辉同学唷·呵呵呵。」
  结巴的语气一变,它流畅地说出充满恶意的发言。对耶,这只丑陋的绿熊,这种内容就能说得很流畅啊。
  「……误解也要有个限度,我才没有恨任何人。」
  「装成伪善者也要有个限度你这个人渣,你在自己要被杀的时候还能哈哈大笑原谅杀你的人吗你是变态被虐狂吗?反正你一定也想着为什么自己要被杀该死的应该是这些家伙吧?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其他人实际上就是那样想着杀了你的啊。」
  「我怎么可能那样想——」
  但是,我突然说不下去。
  我当然没有恨任何人,也不想要报仇,我丝毫没有半点那种想法。
  然而——虽然是复制品,但和我同样的「我」的确被悠里同学他们杀了。
  不拼命就无法达成我的目的,所以我有赌上性命保护大家的觉悟。或许会发生要成为大家的盾为大家挡剑的状况也说不定。
  ——为了保护杀了我好几次的大家。
  我能够毫不犹豫、心情舒畅地实行吗?如此一问……我果然还是没有自信。那么,那些许在意的心情,会不会成为达成目的的障碍呢?
  我摇了摇头。
  别想了,思考这种事毫无意义。
  我只要制造没人会疑神疑鬼,彼此互信合作的状况就好了。如此一来,谁也不会杀人。
  「————不。」
  或许不对。……不对。
  光是这样,并不足够
  需要信赖关系并没有错,但是,光是那样并不足够。光是那样的话,神内昂大将会任意妄为地行动、不想死的悠里同学会背叛、意志坚强的色叶同学会坚持自己是正确的、醍哉本来就不会服从。
  那么,该怎么做?
  「所以你就依照自己的欲望残忍地杀了所有人就好了啊你这沉默的畜生。」
  「你闭嘴!」
  「你以为大家能够通力合作吗你也知道这里面有杀人狂吧,没用的唷你只能想办法把其他人当成仆人般统治才行。」
  「……吵死了,什么仆人啊!说什么统治——」
  ……不,是那样吗?只能那么做吗?
  不是只有互相残杀才能解决的意思,而是如果只是相信对方,什么也不作,放任自由的话就无法解决的意思。
  没错,也就是说为了取得胜利——
  ——必须让全部的人在我的统治之下。
  「…………哈哈。」
  什么嘛?为了突破这个游戏,只要像游戏名称【罢免国王的国家】一样,某个人像「国王」一样统治、君临其他人之上就可以了吗?
  
  也就是说只要我成为「国王」的话,就能取胜?
  
  我能够成为国王吗?这并不实际,我不可能做到。
  但是,我同时也知道了。
  为了制造出没有任何人互相残杀的状况,只有这个手段。
  那么——
  「我在这个【罢免国王的国家】中只是个无力的女生。」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舍命救你。」
  ——我只能那么做了,为了保护在这个「盒子」里无能为力的麻理亚公主别无他法。
  「好了·差不多到了·和·杀了·一辉同学·的大家·见面的·时间·啰。」
  诺伊丹说完后就消失,随后门打开。
  门的另一端如同赤裸裸的欲望是一片黑暗,蔓延着我必须面对的恶意。
  我握紧拳头。
  喔喔……我知道了。
  「我要——」
  成为「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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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第一天〈B〉大房间
  在像是刚建好的医院般的白色房间里,六个人已经齐聚。
  色叶同学一贯地拿刀威胁,醍哉似乎已经像第二场游戏时一样阻止了她,我的喉咙免于遭到小刀攻击。
  托此之福,情况没有无谓地变得更糟,以相较而言和第二场游戏较接近的方式进行。果然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依神内昂大的提案大家开始了自我介绍。
  一边听着大家的自我介绍,我一边想着该如何让大家归顺。
  「我是新藤色叶,兴趣是——」
  学生会长色叶同学,手表是橘色,超优秀,根据本人的说法,她超乎一般人的能力是来自于超凡的集中力。个性直率,几乎不会说谎。或许是上位的人的特征吧?包含自己在内,对人心的微妙之处较为迟钝。只要下定决心,可以完全抹杀自己的感情,甚至可以杀人。
  虽然喜欢悠里同学,但那可以看成是为了将自己因恋爱上的纠葛所产生的负面情感,好好处理并合理化的感情。
  也就是说她和悠里同学的关系中有颗不*。
  只要得到她的信任,基本上绝对不会遭到背叛,她有控制场面的能力,成为伙伴的话将很可靠。
  「我……我是柳悠里。」
  三年一班的第一名悠里同学,手表是米色。和色叶同学相反,悠里同学对他人的感情十分敏感,甚至会操控他人对自己的印象,还有,为了存活下去,甚至会利用他人对自己的好意,有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情绪是虚假的,很难以掌控。
  但是基本上很胆小、善良。如果可以不用犯罪的话,绝对不会做出坏事。
  感觉她不认为色叶同学只是感情好的朋友。
  也就是说她和色叶同学的关系中有颗不*。
  比起信任,要确实提出和我们合作的优点,让她安心很重要。
  「我是神内昂大,请多多指教。」
  一年级的神内昂大,手表是绿色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危险人物,甚至对这个情况乐在其中。行动基准是自己觉得「有不有趣」,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所以很难掌握他的行动。不知为何习惯暴力,当需要对决的时候,一对一的情况就连麻理亚和醍哉都难以抗衡。
  虽然对悠里同学有好感,但并不会为了她着想。
  他的信任毫无意义,我也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唯一绝对不会错的敌人。要攻下他,只能制造出他无法杀人的状况。
  「我是大岭醍哉。」
  手表是黑色的。
  虽然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但在【罢免国王的国家】里的立场现在还不明。
  攻略方法无从得知。
  「我是一年级的音无麻理亚。」
  手表是红色的,公主。
  「————嗯……啊!」
  我突然腿软跪在地上。可能是因为过于集中思考,到麻理亚为止的自我介绍结束,令我下意识地安心了。
  「……你在做什么啊,一辉?是想表现出你有多笨吗?」
  麻理亚不屑地看着我,然后悠里同学则小声地笑着。
  话说回来——虽然无可奈何,但就像是要攻略游戏般分析其他人,感觉不是件值得称赞的行为……嗯,虽然实际上来说,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之外都是NPC啦……
  但是,果然还是跟那无关。即使没有至今三场游戏的记忆,即使在这里的生死不影响现实中的大家,NPC的大家和现实中的大家都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轮到你了。」
  麻理亚突然这么说。
  「咦?什么?」
  「说什么什么的,轮到你自我介绍了。」
  「啊,对耶。」
  视线自然聚集到我身上。
  我张开了口——感到犹豫。
  ……对了,不能轻易地自我介绍,如果在这里配合大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之后就会被质疑为什么要隐瞒而遭到怀疑。
  即使如此,将所知的事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轻易地坦白也很危险。拿捏不好的话,还会被当成可疑人物吧。
  「……一辉,你干嘛什么都不说?」
  「啊,不——」
  但是在诺伊丹说明规则前,这是最能不受怀疑说明「怠惰的游戏」的机会,不能什么都不说。
  重要的是,该如何选择要公开的情报。
  我下定决心开口:
  「我是二年级的星野一辉,是醍哉的同班同学,和麻理亚因为一些事情在她入学前就认识了,然后——」
  我吞了一口口水,说道:
  「——我是【骑士】。」
  大家的脸上浮现了问号。
  「……星野同学,你所说的『ㄑˋㄧㄕˊ』是『knight』意思的『骑士』吗?」
  色叶同学问。
  「是的。」
  「啊啊,吓我一跳,我一瞬间还以为你是将棋或围棋的职业棋士呢。是说,『骑士』是什么暗喻吗?还是说——」
  那句话被打断。
  「唉呀唉呀唉呀·好像·有人·暴露了·什么·让我赶快·说明·这个·【罢免国王的国家】唷。」
  「那么·祝·各位·奋斗到底·请不要·出现·全体·木乃伊化这种无聊的·结局喔。」
  诺伊丹在说明完【罢免国王的国家】的规则后消失。
  「星野同学,你可以说明一下吗?」
  在诺伊丹说明的时候也频繁用诧异的眼光看我的色叶同学问。
  「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只有你知道【罢免国王的国家】的事呢?而且在这个谁都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职务】的时候,为什么只有你会知道呢?」
  没错,自白【职务】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我在这个时候,成为了拥有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情报的可疑人物。
  我是在每一次的游戏中,色叶同学甚至拿刀威胁想要找出来的可疑人物。
  「…………但是。」
  对色叶同学的疑问开口的不是我,而是悠里同学。
  「你那样公开自己的【职务】,绝对不是为了要让情况对自己有利吧?因为无论怎么想,保持沉默欺骗我们才有利于在这个游戏中胜出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啦。」
  「所以我觉得星野同学是为了不想让我们遭到设计这个游戏的幕后黑手摆布,才刻意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举动。」
  太好了,有人明白我为什么要刻意说出自己是【骑士】了。
  「……刻意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举动。……嗯,有可能呢。」
  色叶同学是因为认同了吗?严厉的表情稍微变得柔和。
  「问题是,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对吧?」
  色叶同学说完后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
  我对她的眼神老实地点点头开口:
  「因为我有希望你们相信我的事。」
  那就是另外一个胜利条件——
  「只要八天里没有出现任何死者的话,就能活下去。」
  醍哉的那句话。
  「即使不满足胜利条件,也有脱离【罢免国王的国家】的方法。」
  我知道大家听了这句话后都屏息等待。
  「并没有全体木乃伊化这样的结局,也就是说,只要在第八天〈E〉的时候,全部的人都生存下来的话,游戏就会强制结束。」
  那是我应该要达成的目标,同时也是大家所期望的解决方法。
  不可能有人希望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互相残杀,只是为了存活下去,或是为了保护其他人,而不得不选择杀人这个下下策。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是玩家的时候,会杀人也是因为判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解决方法。
  提出互相残杀之外的解决方法是抑止杀人最好的方法。所以必须要说出这一点。
  「话说回来……诺伊丹先生也说过了吧?希望不要出现全体木乃伊化这种无聊的结局。换个角度来看那句话的话……或许就是那么一回事呢。」
  悠里同学这样说。她会为了我找寻可信的证据,是因为接受了我的说法。
  容易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是理所当然的,像这样一点一点说出真实情况,最后把「盒子」的详情和「拥有者」是醍哉这件事也说出来就好了。
  嗯,感觉不错。
  只要大家能够有统一的目标一起行动的话,就不可能会有人杀人。
  没错——
  
  「我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接受呢。」
  ——只要没有人来捣乱的话。
  因为想要好好玩【罢免国王的国家】这个游戏,如果大家不互相残杀会很困扰的神内昂大在这里。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色叶同学一问,神内昂大用轻浮的表情搔着头回答:
  「不,我觉得星野学长确实和【罢免国王的国家】有关连,但是就因为这样轻易相信学长自己说出的解决方法好吗?」
  悠里同学的表情愈来愈不安,一眼就可以看出。
  「那个解决方法有可能是假的不是吗?或许因为对星野学长来说,让我们那样相信有好处,所以他才那样说不是吗?」
  「才不是…………那样呢。」
  「用嘴巴说很简单,证据呢?」
  我说不出话来。该如何说明呢?要怎么说明他才愿意相信呢?就算说出真相或许也不会相信我。
  「你为何无法说明呢?如果你是出于善意想要引导我们的话,不是应该没有任何隐瞒,说出一切吗?」
  对于无法反驳的我,他更进一步说:
  「无法说明……原来如此,我找到好理由啰。」
  「……咦?」
  「间谍。如果星野学长是为了让我们更加混乱的间谍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个字眼非常有力。
  是个让人对我的话大为改观、对我产生怀疑的字眼。
  悠里同学的眼神中有着警戒。
  色叶同学皱起眉头。
  在不知道过去游戏的情况下,到底该信任我,还是该信任神内昂大,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都无从判断。
  「…………唔。」
  糟糕,这样下去别说是当「国王」了,大家根本不会信任我,甚至还会把我当成敌人。
  对聚集在我身上的冷淡视线,我不由得低下头来。
  我想不出任何可以打破僵局的话语。
  已经束手无策了吗?
  
  已经结束了吗?
  我果然还是无法英国「怠惰的游戏」吗?
  神内昂大嘴角上扬,相信自己获胜
  
  「够了,神内。」
  
  但是她的声音消去了那险恶的笑容。
  麻理亚。
  光是她出声为我说话,我就感到安心,我露出了微笑。
  没错,她一直都会帮我,所以没问题的,我已经得救——
  「————啊。」
  …………不行,我为什么会安心呢?
  这样依赖她,会招致最糟的结果。我在至今的游戏中应该已经非常清楚这件事了。
  但是……我明明知道我不应该被麻理亚帮助而是应该要帮助她,却又依赖了她。
  「不要再陷害一辉了。」
  神内昂大睁大眼睛夸张地展开双手。
  「等等,你不要说奇怪的话唷。想要陷害大家的,怎么想都是星野学长不是吗?
  「为什么你想让局面变得混乱呢?」
  「……什么意思?」
  「你不懂吗?那就证明了你的人格有问题。」
  「不不……为什么?」
  「那么让我告诉你,如果抱持一般人的想法的话,不管相不相信,都应该会想要尝试一辉的提案,如果想要提醒大家一辉的提案很可疑,应该会用更不一样的方式来提问。」
  「是吗?就是因为星野学长很可疑所以才问的不是吗?」
  「不会那样逼问。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一辉提出的是防止大家互相残杀的方案,就算不明白一辉的意图,也应该会想要避免那个提案被否定,但是你却强烈否定一辉,你强烈否定了提出防止互相残杀方案的人。」
  神内昂大闭上嘴巴。
  「你知道那是危险的行为吧?就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或许是导致互相残杀的行为,就算要提醒他人,也该谨慎行动……但如果你一开始就想促使游戏进行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一语不发的他露出了苦笑开始反驳:
  「……嗯,我或许的确有点太超过了,但是,那为什么星野学长无法说明呢?」
  「你至少能感觉得出这个空间很异常吧?」
  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柛内昂大嘟起嘴巴。
  「嗯,我知道……那又怎样?」
  「这个空间是天狼星人为了观察地球人生态而创造出的超空间。」
  「………………啥?」
  那大概是她预料中的反应吧,麻理亚的嘴角上扬。
  「你相信吗?」
  「……不,怎么可能相信呢?」
  「那么关于被卷入这个空间的原因,怎样你才相信?」
  对于麻理亚的质问,神内昂大皱起眉头。
  「不管是谎言还是创作怎样都好,这个空间的原因,请用我们可以相信的方式说明。」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不,没办法」。
  「那么就算一辉知道真相,然后那就像是我所说的天狼星人之类的荒唐无稽的东西的话,你觉得他现在有办法在这里说明吗?明明知道会让自己陷入不利还有办法说吗?」
  「…………」
  神内昂大被麻理亚这么一说,偷偷看了我一眼。
  他的嘴角一如往常微微上扬,但他的眼神中——
  「…………唔。」
  ——有隐藏不住的疯狂光芒。
  那直的只有一瞬间,注意到他疯狂的恐怕只有我。神内昂大马上恢复了毫无烦恼的微笑,刻意摊开双手。
  「好了好了我认输,我只想着把自己的质疑跟大家说,思虑不周很抱歉。」
  他那么说的同时浮现的笑容,让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稍微有些安心,一看就知道了。
  但是我知道,这个笑容很危险,那是他将自己的疯狂狡猾地隐藏住的笑容。因为过去的我就是被这个笑容所骗而失败的。
  但是,总之在这个时间点避免了敌对的最糟状况。
  不过——
  「别担心,一辉,我会保护你。」
  我握紧拳头。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这样轻易就被神内昂大给压过,这样无力的我,绝对会屈服于这个「盒子」。
  这样的话,麻理亚就会被「怠惰的游戏」给杀了。
  
▼第一天〈C〉【星野一辉】的房间
  「你的【职务】是【骑士】。」
  屏幕上显示着那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大家应该都看到了这个画面,我只能祈祷不要出现太糟的【职务】分配。
  「喂你多嘴什么啊伪善者要是事情的发展变得很无聊你要怎么负责啊钱还来。」
  诺伊丹现身说着刺耳的话,我当然没有回应。
  「快选【密谈】的对象吧人渣。」
  眼睛充血的诺伊丹消失,取而代之,屏幕上显示了六个人的大头照。
  【密谈】啊,对象早已决定。我几乎反射性向麻理亚的照片伸手然后停在半空中。
  这样好吗?
  选择麻理亚并没有错,为了帮助麻理亚,绝对需要麻理亚自己的协助。
  但是……我是反射性地伸出了手,几乎在思考之前。
  那是因为我在瞬间就判断了这是正确的选择吗?
  ……当然不是,即使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仍无意识地依赖麻理亚。
  所以,不管正不正确,我都决定不选她了。
  我要切断自己对麻理亚的依赖。
  「我要独自战斗。」
  所以我要选的是最先要打倒的对手。
  我伸出了停止的手,选择的是——
  「喔喔·你选了·意外的·人呢。」
  ——「新藤色叶」。
  我要成为「国王」。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必须先控制住色叶同学。
  
  【新藤色叶】→【柳悠里】    15:00~16:00
  【柳悠里】→【新藤色叶】    15:00~16:00
  【大岭醍哉】→【星野一辉】   15:00~15:30
  【星野一辉】→【新藤色叶】   16:20~16:50
  【神内昂大】→【大岭醍哉】   16:20~16:50
  【音无麻理亚】→【大岭醍哉】  15:40~16:10
  
▼第一天〈C〉和【大岭醒哉】密谈,在【星野一辉】的房间
  虽然我兴致勃勃地要和色叶同学【密谈】,但顺序上和醍哉的【密谈】先,也就是说醍哉比我选色叶同学还快就选了我。
  因为我完全抱着要和色叶同学讲话的心情而有些沮丧,但马上就提高了警觉。
  那是不能松懈的对手。
  时间一到,醍哉马上就来到了我的房间,他坐到桌上前就瞪着我。
  「……你真的是星野一辉吗?」
  「咦?」
  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
  反倒是其他人才是不能说是本人的复制,但醍哉不知道。
  不,但是会那样问,也就代表醍哉不知道自己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醍哉的NPC和其他的NPC是以同样的条件战斗。
  ……等等,也就是说——
  「…………醍哉,你对这个『盒子』有什么看法?」
  「无视于我的问题对我提问,你还真有胆啊。……算了,我就回答你吧。」
  醍哉明显不开心地说:
  「真是个垃圾般的『盒子』。」
  果然。
  「只是让人互相残杀,毫无生产率的『盒子』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个醍哉和第二场游戏时的醍哉拥有同样的想法。
  现在他说的这句话,和第二场游戏时听到的几乎相同。仔细想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醍哉的NPC没有继承记忆,如果信息量没有改变的话,当然会采取相同的行动。
  然后第二次的醍哉确实——
  「这种令人不愉快的【罢免国王的国家】的游戏,谁会想玩啊。」
  ——想要阻止【罢免国王的国家】。
  总之,我和在这里的NPC醍哉,想要阻止【罢免国王的国家】这个目的是一致的。可以说是「伙伴」。
  不,我的「伙伴」不只有醍哉,除了神内昂大之外,其他的NPC都没有积极地想要互相残杀。实际上,为了存活下来而行动的,只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存活下去的方法,知道其他人是NPC的玩家。
  ……或许有一点点胜算也说不定。
  「醒哉,我有话想请你挺我说,可以吗?」
  「什么?」
  「醍哉是最危险的。」
  醍哉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的确,别人应该会觉得我是危险人物,有必要的话我也有可能会杀人……然后呢?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因为我很危险所以想说服我吗?」
  「……不,我的意思不是说醍哉是威胁,而是醍哉面临最危险的状况,也就是说被杀的可能性很高的意思。」
  「你说那什么蠢话——」
  但是他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不,你说的或许没错……啊。是不是最危险的不知道,但是我的个性的确容易被盯上,这点我认同,那也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危险啊。」
  「不光是那样。」
  醍哉无言地盯着我。
  「因为醍哉是『拥有者』。」
  「啥?开什么玩笑,我的确是『拥有者』,但是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是这种『盒子』的『拥有者』。」
  这么说来,他在第二场游戏也说了这个「盒子」没有生产率,把它贬得一文不值啊。明明自己为了解闷而使用了「盒子」还真敢说……
  还是说他说解闷也是谎言?实际上是有真正的目的,但不方便让我知道?然后连NPC的醍哉也不知道现实的醍哉的意图?
  ……虽然我搞不太清楚,但现在还是不要把事情弄复杂。
  「……无论事实是怎样,麻理亚认为醍哉是设计【罢免国王的国家】的人,这如果传开来的话,其他人可能会误会只要破坏醍哉的『盒子』——只要杀了醍哉就能解决一切,我觉得这机率很高。」
  实际上第二场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醍哉最先被杀了。
  「……嗯,有可能。话说回来,没想到你竟然不是要跟我说『别杀人』,而是提醒我『小心被杀』啊。」
  醍哉说完瞪着我。
  「你果然还是不太对劲,天真乐观的星野一辉不可能想得到这么多,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自信满满地说。你那是什么态度?那个好像什么都知道——」
  然后他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我懂了。你对新藤他们的态度让人觉得异常的理由也是这个啊,你——不是第一次进行【罢免国王的国家】吧?
  不愧是醍哉。
  光是这一点说明,在可以想到许多可能的状况下,却能立刻抓到真相的能力只能赞叹。
  「……从你的表情看来,我想的应该没错吧?嗯,真相对我来说怎样都好,只要知道你想要藉由让我说出这样的答案,来帮助你做些什么就好,所以,好了,你说说看吧。」
  醍哉桀敖不驯不逊地说:
  「要有被利用的觉悟喔。
  对他的说法,我不由得闭口不言。
  我想要藉由这次的【密谈】看出醍哉打算如何行动,换句话说,我并没有决定具体上希望醍哉怎么行动。
  但是,我知道我和NPC的醍哉目的一致了。
  或许这就是和醍哉合作的最大机会不是吗?
  因为,不可能有醍哉更愿意听我的话的情况。只要他相信我的话,就有办法应付醍哉容易被杀的状况,然后更重要的是,可以借用他的智慧,达成目的的机率就高出许多。
  当然有风险,只要醍哉想那么做的话,就像他所说的,我很容易就会被他利用,我这么想并不是因为自己变得懦弱,而是在第一场游戏的【追体验】中,我实际感受到的单纯事实。
  但是——
  「我很了解这个『怠惰的游戏』的系统。」
  果然还是已经不能有所隐瞒了。我想——在我说出自己是【骑士】的时候就注定了事情会演变至此。
  「我有很多想跟你说的话,首先先让我说到目前为止总共三场的【罢免国王的国家】是如何发展的,首先第一场游戏——」
  然后我就这样开始说明。
  醍哉几乎不插话地听着我说。
  剩下的时间没办法说完全部,约好在下一次的【密谈】继续说后,这次的【密谈】就结束了。
  
▼第一天〈C〉和【新藤色叶】【密谈】,在【新藤色叶】的房间
  我不知道和醍哉的交谈会演变成怎样,但总之先转换一下心情。
  下一个要【密谈】的对象是应该第一个攻下——控制的对手,新藤色叶。为了达到目的该说些什么,我几乎都已经决定好了。
  我想要第一个控制住色叶同学的理由就是,比起醒哉或其他任何人,他最拥有让局势瞬间转变的力量。
  所以,在事情变成对我不利的情况之前,我必须先有所行动。
  至少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并没有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所以没问题的。
  我这样对自己说后,前往色叶同学的房间。
  「…………」
  可是为什么呢?色叶同学就像是在等待敌人的到来一般,面无表情、双手环抱胸前张开双腿站着。
  「我可以问吗?为什么你会选我为【密谈】的对象呢?」
  那是在大房间时应该没有的警戒心。
  我感到不安的同时回答:
  「因为我想最先让色叶同学成为我的伙伴。」
  我没有说谎。
  「……色叶同学?
  色叶同学一脸怀疑地眯细眼睛。
  「嗯,怎么了吗?」
  「……因为初次见面的人大多都会叫我『会长』,突然被叫名字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似乎是难以亲近的类型。」
  这么说来,我在她要求之前,也是叫她「会长」……
  「好了,先不管这个……为什么你会想最先让我成为你的伙伴呢?……嗯,你还是不用回答没关系。反正你也一定看穿了我想要控制局面吧?」
  「…………咦?」
  我对她理解的迅速感到不知所措。
  「你担心如果我任意行动,会对你不利,所以想尽早让我成为你的伙伴吧?」
  「是那样没错……」
  这是怎样?感觉就像是预料到了我会这样讲不是吗?
  「我觉得啊,假设对某个人猛点头顺从,结果因此得以迎接好的结果好了。但就算是运气好进展顺利,我也不会钦佩那种人。因为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别人,停止了思考一样。吶,星野同学觉得呢?」
  「…………呃——」
  「那果然还是跟我的个性不合啊。听从他人的指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一点也不有趣……嗯,所以呢?星野同学想要以伙伴的名义控制我吗?
  果然。
  果然我的意图已经被看穿了。
  「所以,虽然很抱歉,但我不会依星野同学的主导行动,『我们』会自己思考行动。」
  「……我们?」
  那是指谁?色叶同学没有回答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
  在这个时间点会和色叶同学连手的人只有一个。
  柳悠里。
  只有过去想用【魔法】杀了色叶同学的她。
  ……那不可能是个好现象。
  「老实说,我啊,对于星野同学在大房间的发言基本上是想要相信的唷。」
  「……咦?」
  「但是啊,在刚才的【密谈】时,悠里跟我说了,她说感觉星野同学似乎单方面很了解我们,不……我和悠里在学校都稍微有些名气,所以或许听过一些传闻也说不定,但感觉不是那种程度,而是很详细的了解。」
  「那是——」
  但是色叶同学不让我说下去。
  「了解我们就算了,因为我们知道星野同学就像是知道自己是【骑士】一样,立场特殊,问题在于隐瞒这一点这件事,没有立刻表明自己在游戏中握有有利情报这一点。」
  「我……我没有那种打算……!不,只是因为那种事没办法立刻说才没有说而已!」
  「嗯,或许是那样没错呢,但是无法保证。我们不知道星野同学是这个游戏的设计者、支持者,还是反对者。虽然我很想相信是最后一个可能,但如果不是的话,我们的命就没了,在这种情况下茫然地跟从你的话,不是太危险了吗?」
  所以不会跟从我。
  啊啊,可恶……这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放心吧,我不会充耳不闻星野同学的意见,我会好好听唷,但是那是否正确将由『我们』来判断,因为事关性命,不盲目地信从谁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不会成为星野同学的『伙伴』,抱歉。」
  我认为那是妥当的判断,对色叶同学她们来说是最正确的选择。
  对我来说,也还不到绝境。
  但光是这么觉得——就已经做不到了。
  「…………色叶同学。」
  「什么?即使如此你还是想要说明?好啊,我当然会听唷。」
  「…………」
  老实说和我跟醍哉说的一样,如果对象是色叶同学,就算几乎把所有的事都跟她说也没关系,因为她可以进行冷静的判断,应该会相对友善地接受我说的话。至少对于「在没有人死亡的情况下结束」这个目的,应该多少会提供协助。
  但是——
  「……还是算了。」
  ——已经不是那样的状况了。
  「嗯。」
  因为色叶同学会把听到的话跟悠里同学说,然后混杂了悠里同学的意见的话,状况一定会有所变化。
  因为悠里同学和连自己的事都可以不在意的色叶同学不同,不会相信对自己不利的事实,例如现在在这里的自己是NPC的事,还有真正的自己背负了杀人的罪,我不认为她会相信。
  悠里同学听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话会怎么做呢?
  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
  她会否认。
  会把我当成敌人。
  然后扯上色叶同学,以在【罢免国王的国家】取胜为目标。
  然后——开始杀人
  所以这个状况已经走入了死胡同。
  「————」
  还有时间。
  但是我已经找不出可以在这个【密谈】中说的话了。
  
▼第一天〈D〉大房间
  然后束手无策的结果马上就以最糟的形式反映。
  「或许需要分组呢。」
  看准全员坐下来的时间,色叶同学这么说。
  我没能立刻理解她的意图。因为色叶同学和悠里同学已经合伙了,有什么必要特地向大家宣告呢?
  但是我看着嘴角上扬看着我的她就明白了。
  这是牵制。
  这是对我还有色叶同学认为存在的「知道【罢免国王的国家】的事情的人」的牵制。
  色叶同学将在刚才的时间里什么也没做到的我视为敌人。
  「看来需要说明呢,首先来确认我们的自的,那当然就是在不互相残杀的情况下脱离这里,到此为止没有问题吧?」
  没有人提出异议。
  「然后,星野同学提出了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一个方法,只要全员存活下来就能自动脱离,那是相当有魅力的方法唷,但是,在不清楚星野同学真实身分的情况下,盲目地相信所有他所说的话,照他的期望行动不是太危险了吗?」
  她确认了大家都认真地听着后继续说:
  「但是啊,仔细一想,结果想不出比那还要好的解决方法。不仅如此,甚至无法判断那是真是假,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杀人呢,因为在那么有魅力的解决方法有可能是真的的情况下,不会有人积极地为了取胜而杀人。」
  「嗯,是啊。」
  听到神内昂大表示同意后,我虽然不禁想要大喊「只有你不是」,却拼命忍了下来。
  「总之结果还是会自动遵从星野同学的目的,就算没有完全相信星野同学,还是会在毫无行动的情况下迎接第八天。」
  「有可能呢,但是,结果可能就因此得救,比起在游戏中互相残杀不是好太多了吗?」
  对麻理亚的话,色叶同学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虽然我也那么认为,但也有人并不那么认为吧?」
  「谁?」
  然后色叶同学表情不变地说:
  「设计这个游戏的人。」
  她认为是敌人的人。
  她没有搞错敌人是谁,但是要打倒他,打倒不在这里不是NPC的他是不可能的。
  所以色叶同学偏离了正确的战斗方法。
  「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但这个游戏的设计者毫无疑问地想要看我们丑陋地相互攻击。就算不是那样,也一定会希望出现什么戏剧性的情况。因为像这种没有意义的游戏中,没有其他的目的对吧?」
  没有任何人反驳,因为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内容也充分让人可以接受。
  而我知道那的确是正确的。醒哉为了解闷创造出这个「盒子」,确实不希望在什么也没发限的情况下结束。
  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个对象并不在这里。
  「所以某个人——某个和设计者合作的人,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个游戏中出现死者。」
  色叶同学明显地看着我说。
  偏离轨道的她,弄错了战斗对象。
  「……你想说一辉会那么做吗?」
  「不,我没有那么说,我想说的是,在我们之中或许会有那样的人存在,然后如果发生那样的事会很危险,所以才要分『组』。」
  
  「分成『我们』和『设计者们』两组。」
  
  原来如此,色叶同学的误会,不光是只有以为有「设计者们」而已啊。
  「说的对,不错嘛?」
  「我也……觉得必须那么做。」
  只要没有「设计者们」的话,就没有促使游戏进行的存在,这么想是最大的错误。
  但那也不是不能理解,NPC的我也没想到会有像神内昂大这样对杀人游戏大大欢迎的人存在,没看出来悠里同学有可以杀人的行动力,这些都是如果没有在第二场游戏中体验过就绝不可能知道的事。
  对于没有至今游戏记忆的色叶同学来说,不会注意到。
  但是不会知道这些的色叶同学继续说明:
  「就现状而言,我们应该要戒慎警戒的是游戏设计者的陷阱,但是只要不盲从于设计者的意图,就能推翻陷阱,甚至可以摸清楚他的意图,将计就计引导出谁也不互相残杀的结果就好。」
  麻理亚皱着眉头问:
  「所以才要分『组』?」
  「没错,我认为如果大家行动分散的话,就会有人中设计者的计。更何况我们无论如何彼此之间都有利害关系。如果陷入疑神疑鬼状态的话,懦弱的人就会动手杀人,那是我所预想的最糟的蓝图。
  但是如果我们的意志一致的话昵?如果有绝对不会动摇的意志的话呢?『设计者们』的陷阱就像个屁吧。所以我才说要做意志统一的『组』,当然不会让会骗我们的『设计者们』加入。」
  「哼。」对色叶同学的说明,醒哉嗤之以鼻,「我懂你的理由,但那要怎么就行呢?最根本的问题,要怎么看出谁是设计者那一边的人呢?」
  「当然有分辨的方法啰!」
  色叶同学理所当然地说。
  「有吗?那你说——」
  「所以说——只要夺去大家的自由就好。
  在醍哉问之前,色叶同学就说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想说只要不顺从自己的人就杀掉这样威胁的话吗?」
  「正好相反唷。」
  醍哉皱起眉头。
  「相反?」
  「嗯,相反,不是要夺去不顺从的人的自由,而是夺去赞同我的人的自由。
  对她的这句话,不仅仅是醍哉,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只要加入我的『组』,就不允许一切违背我的行为,必须要发誓对我绝对服从,有任何反抗就马上处死。」
  「处……处死…………」
  新藤色叶直视着不由得喃喃自语的我说明:
  「做法是,首先请赞同者把食粮交给我,如果那个恶心的熊说的是真话,〈E〉的时间里不吃食粮的话就会变成木乃伊死亡对吧?所以只要对我有任何一点反抗的行为,我就把全体份的食粮全部用马桶冲掉,如果乖乖听我的话的话,在〈D〉的时间带里我就会发下一天份的食粮。首先藉由粮食管理就能达到实际上和【革命家】的【*】相同的效果。」
  「等等等等等等。」
  醍哉中断了色叶同学的说明。
  「为什么知道会被那样对待,还会有人想要加入你的『组』呢?」
  对于这个疑问色叶同学脸上浮现了冷笑。
  「属于我的『组』的人要对我绝对服从,那当然就什么都没办法做,也无法有促使杀人游戏的行为,所以我就会判断属于我的『组』的人是被卷入这个游戏中的被害者,或是放弃和我战斗的丧家犬,反之,不属于我的『组』的人,就是有战斗意志的敌人。」
  色叶同学一度停下来,吐了一口气。
  然后嘴角稍微上扬说:
  
  「如果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敌人的话,就来对我阿谀奉承吧。」
  对于她过于粗鲁的话语,大家——就连醒哉都说不出话来了。
  也就是说色叶同学的意思是,要不要加入她的「组」不是自由而是强制,如果不那样做,就会被自己排除。
  色叶同学看着陷入沉默的大家,仍旧脸色不变地继续说:
  「我发现了这个游戏的攻略法,那就是某个拥有正确意图的人领导大家,没错,也可以说是暂时成为『国王』。」
  成为「国王」。
  那和我的结论相同。
  「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自私,我的判断当然也有错误的可能,结果可能会导致某人死掉也说不定,我承认有那样的可能唷。但是比起大家各自行动引起混乱导致疑神疑鬼的状态好太多了,你们应该懂吧?」
  「有执行的人是你的必然性吗?」
  「没有呢。」
  对于醍哉的质疑,她坦白地回答。
  「但是我不觉得有任何人比我更适合。」
  充满自信的语气。对这样的她醍哉搔着头继续说:
  「问题不是这个,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你也有可能是『设计者那一边』的人,要我们服从你,必须让我们相信你是值得信赖的人。」
  「原来如此,关于这一点因为我不是『设计者们』所以一时忽略了……我这样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吧?那也没办法了,也就只能证明给你们看了。」
  她这么说后掀起了衬衫。
  「就让你们看看要成为『国王』的人的觉悟吧。」
  衬衫下是一把小刀。
  「你……你要做什么——」
  她无视我的话,将从裙下取出的小刀插在桌子上,发出的巨响让悠里同学全身僵硬。
  「给我看好,这就是所谓的觉悟。」
  色叶同学把自已的裙子割成细布条,然后绑紧在自己的左小指上到要瘀血的程度。
  她到底想要——
  我的理解跟不上色叶同学行为的速度,但那不重要,她用右手握住了插在眼前的小刀。
  过于锐利、直接的眼神。嘴角上扬、呼吸紊乱、额头冒汗。
  「色……色叶?」
  她用眼神的魄力逼退了打算接近她的悠里同学,然后——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
  把小指——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切断了。
  「啊……啊啊——」
  不顾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的悠里同学,色叶同学持续大笑。
  「你……做那什么蠢事——」
  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无所适从的麻理亚奔向色叶同学,撕开自己的衬衫开始为她止血。色叶同学虽然不阻止她,但也完全无视她,嘴角歪着露出奇怪的笑容大口喘着气。
  然后用看起来很疯狂的坚定眼神看着我。
  我当然很害怕那种眼神。
  「如何啊?你觉得对这种无聊的游戏有兴趣的人能有这样的觉悟吗?光靠决心就可以切断自己手指的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下三滥吗?」
  「唔……唔唔」
  「不可能吧!我啊!是绝对!不可能想玩这种游戏,也不会屈服的强者喔……是应该要引领大家的存在喔!你们懂吗!」
  输给了她的气魄。
  看到这样的她,觉得自己只能听她的话。
  对啊。
  这就是——新藤色叶。
  这就是——新藤色叶要成为「国王」的觉悟。
  「交给我吧,把你们的命、魂魄在这个游戏的时问里交给我吧!我会承担一切,所有的责任在我被击垮之前都由我来背负!」
  她丢出自己的小指。
  就像是说着自己对那种东西已毫无眷恋一样。
  「跟我来吧,愚民们!然后觉悟吧,我的敌人们!谁会听你们的话啊笨蛋!我会控制一切,没错,我要——」
  她连珠炮般地说:
  
  「我要成为『国王』。」

  她的魄力。
  无论如何都会令人感到畏缩。只有一个人可以成为「国王」,一山不容二虎,也就是说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和她这个无庸置疑的超人战斗。
  那太乱来了,毫无胜算。
  我由于太过恐惧而突然这么想:
  ……干脆把「国王」宝座让给她不就好了吗?
  「国王」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有人可以控制整个局面,最终让谁也不互相残杀的话,我要保护麻理亚的目的就达成了,所以把一切都交给她不就好了吗?
  「——」
  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没有办法和她的敌人战斗,她是NPC,真正的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环视四周。
  胆怯的悠里同学眼神变得空洞。
  一副沉着的神内昂大,眼里浮现了藏不住的愉悦。
  但是新藤色叶没有发现,正因为她过于突出,所以无法察觉到他人心境的细微变化。
  即使她成为了「国王」,也会像是【罢免国王的国家】剧本中的【国王】一样,遭到背叛、被杀掉。
  没错,所以我没有退路了。
  不能仰赖色叶同学,也不能依赖麻理亚,在这个第四场的【罢免国王的国家】中,我不能依靠任何人。
  因为在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因为现实中和在那个空间的醍哉战斗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看了看色叶同学投出的小指。
  色叶同学,你的觉悟我了解了。
  我也明白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但是,即使如此——仍旧不够格。
  色叶同学无法成为「国王」,明明只是个配角NPC,却想要成为「国王」穿新衣的国王请退开吧。
  成为「国王」的权力——只有站在一旁的我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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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第一天<F>【星野一辉】的房间
  在那之后,悠里同学和神内昂大决定加入色叶同学的一组。悠里同学不用说,但我对神内昂大会轻易赞同感到很意外。虽然我觉得他十之八九什么也没有想。
  麻理亚、醍哉姑且暂不决定,因为觉得绝对服从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决定的。色叶同学似乎愿意等到第三天——也就是实际上全员的第三天的<D>为止。
  但不用等到第三天,对色叶同学方面的人来说,我们已经被怀疑是「设计者」方的人。
  不仅是色叶同学,虽然没出面,但悠里同学一定也在警戒我。我们已经是敌对的了,然后不可能相信敌对的「组」的人所说的话。
  但是,理所当然我必须行动,我必须让她知道她是不可能成为「国王」的。
  说到头,「分组」制度本来就不可能制止这个游戏。神内昂大的凶残不可能被那种东西抑制,我也不觉得色叶同学可以控制悠里同学的行动。他们虽然加入了她的「组」,但实际上并没有服从,关于这一点,没有过去游戏信息的色叶同学无从得知。
  所以我必须摧毁「分组」制度。
  但是我并不觉得攻击下定决心的她可以达到什么效果。她的目标就是要成为「国王」。
  集中于自己目标的她不会动摇,从刚才她切断自己小指和第三场游戏就可得知。
  如此一来,我只能对其他人下手。
  「…………也就是说……」
  我自己决定了目标。
  柳悠里。
  她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但是除了利用悠里同学破坏「组」之外别无他法。
  嗯,没错,明天就来对付悠里同学。
  
  我想到这里后躺在床上。
  状况并不好,我的力量完全不够,我必须有更大的觉悟,好好掌控才行。但总之——
  第一天,没有出现死者。
  

▼第二天<B>大房间
  「好了,交出来。」
  悠里同学和神内昂大依色叶同学的指示,把食粮、小刀,还有不知道为何连手表也一起放到桌上。
  色叶同学点点头收下那些东西,然后把米色和绿色的手表戴在没有小指的左手臂上。那大概是想要做为白己支配着两人的表征之类的。
  ……话说回来,明明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很痛,但她却像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小指一般。表情毫无变化……明明应该还很痛的。
  「啊,跟他们两个人说话没用唷!因为我也限制了他们的发言。」
  这么说来这两人除了打招呼之外没有说半句话。
  看这个样子,这两个人毫无疑问表明了自己的【职务】吧,我这么想。
  「嗯,因为『我们』没有什么新的话要说,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请便吧。」
  麻理亚虽然瞄了我一眼,但还是无法开口。麻理亚知道这是「盒子」造成的,她也知道只要好好传达这件事的话,就能离解决更近。
  但是说不出口。
  在色叶同学分好「组」的现在,不管真相如何,她是否能接受,影响着局面。而如果她无法接受的话,事情将难以挽回。
  至少在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怠惰的游戏」之前,麻理亚大概不会采取行动吧。
  所以必然的,在此只会由像是没有发生过切断手指一事般安然的色叶同学出声。她为了了解我们,开朗地间着我们的兴趣是什么?假日都做些什么之类无谓的问题。但我们知道那一字一句都有可能产生误解,使现在的关系崩解。就像是在法庭上检察官和被告联谊一样。
  此时,我一边戒慎提防一边同答色叶同学的问题,同时注视着悠里同学。
  她在谈话中几乎一直低着头。
  如果她展开行动的话——
  我回想第二场游戏,她和公开行动的色叶同学不同,悠里同学会秘密行动。当她的行动——暗中活动浮上台面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
  悠里同学会采取行动吗?难以说是好还是坏,患得患失的她,如果判断依色叶同学的计策是生存的最佳方法的话,应该是不会任意采取行动才是……
  突然,悠里同学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抬起头来。
  她对自己受到注视感到有些困惑,但仍旧露出了像是「事情变得真麻烦啊」般接近苦笑的微笑。那个不放心的微笑具有小动物般的魅力,果然还是很可爱啊。
  可爱?
  她想让我觉得她可爱吗?
  在和我敌对的状况下,不是警戒我,而是想讨好我?
  「…………」
  我想太多了,就算是她也没有想那么多而摆出表情。这一点我知道。
  我虽然知道……但我不小心发现了。
  悠里同学会采取行动吗?
  我怎么会还在想这个呢?已经不是那个阶段的事了。
  在第二场游戏中的她——当然那跟她是玩家也有关——来到这里后马上就采取了行动,她的行动一向很迅速,所以这次也一样已经开始了。
  柳悠里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二天<C>和【柳悠里】密谈,在【柳悠里】的房间
  
  【新藤色叶】→【音无麻理亚】   15:00~16:30
  【柳悠里】→【新藤色叶】     15:40~16:10
  【大岭醍哉】→【神内昂大】    15:00~15:30
  【星野一辉】→【柳悠里】     15:00~15:30
  【神内昂大】→【新藤色叶】    16:20~16:50
  【音无麻理亚】→【星野一辉】   15:40~16:10
  
  情况突然变得需要和悠里同学【密谈】。
  所以虽然跟醍哉约定了要选他但却没能守约,这我只能说没办法。
  我进入了悠里同学的房间。
  悠里同学确认了是我之后,从床上站起来马上一直向我点头道歉。
  「对不起,星野同学,就算在【密谈】中我们也不被允许讲话,所以就算星野同学想和我说话我或许也无法响应……」
  这个态度。
  悠里同学绝对把我当成「设计者」方的人,应该对我有所警戒才对,那没有错。
  但她却不表现出那种态度,想让我觉得她只是一味听着色叶同学的指示,而非讨厌我。
  为了留下一旦需要的时候可以和我合伙的余地。
  ……但是,就算她那么狡猾,也必须拆穿她。
  「……色叶同学不在这里唷,即使如此,你也要听她的话吗?」
  「那个……我们必须把携带型终端机给色叶检查。」
  色叶同学做事果然一点也不疏忽,但是我预料到了这种可能。
  所以已经想好了对策。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悠里同学觉得这样下去好吗?」
  「那……那个……就是说……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只要挺从色叶同学的计划,你觉得事情就可以解决吗?」
  「那……那个——」
  困扰的悠里同学将眼神停在桌上。
  因为她注意到了我在桌上的便条纸上写着什么。
  
  「用笔谈的话就不会被发现了。」
  
  写在便条纸上的东西不会留在携带型终端机里,这是在第二场游戏的时候,神内昂大传纸条给我时发现的事。
  她大概理解了我的意思吧,悠里同学瞪大眼睛直盯着我。
  我把原子笔交给她,但是她似乎一时无法判断该怎么办。她只是一直看着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动也不动。
  「……我知道了,你什么也不能说是吧?嗯,那我也什么也不说。啊啊,原来如此,【密谈】变得没有意义了啊……」
  为了瞒过色叶同学,我说出了一点也不真心的谎言,动了手。
  「你真正的想法是?想要就这样听色叶同学的话吗?」
  我写完又把原子笔拿给悠里同学。
  但是她就像是说着「不行」般摇着头。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我这样写了后,悠里同学果然还是摇了摇头。
  ……嗯,要说理所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可能轻易听警戒着的人的话。
  所以我要设法让她听话。
  我要设法让悠里同学无法保持冷静。
  我写下了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话。
  「你明明不喜欢那个人。」
  对于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话语,悠里同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但是我没有停下,我要给予悠里同学冲击,让她产生动摇,让她不得不写下回应。
  我继续写。
  
  「你和色叶同学喜欢的人交往过对吧?」
  「————!」
  
  效果超群。
  悠里同学肩膀直发抖,脸色苍白到让人觉得可怜。
  我表现出一副泰然,再度把原子笔交给她。悠里同学来回看了好几次我和原子笔,然后或许觉得无法再继续拒绝下去了,终于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接下了原子笔。
  但她似乎还想要蒙混过去,用发抖的手写下「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她发现我毫无反应后,马上就撕掉那张便条纸揉成一团。
  悠里同学流下了一道眼泪同时写下:
  「为什么 你会知道昵?」
  「你不应该 会知道的。」
  「因为 就连色叶 应该都没发现。」
  写到这里,她把便条纸和原子笔还给了我,拭去泪水,由下往上注视着我的脸。
  …………我怎么会因为她那样的表情而动摇呢?
  「悠里同学自己说的。」
  虽然正确来说我是从色叶同学口中听到的,但因为说明太麻烦了所以不写。
  悠里同学畏缩地摇着头。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种事我 才没有跟星野同学说 你到底 在说什么?」
  悠里同学至今的反应和我想的一样。像这样引出她的「为什么?」就是我的目标。
  托她的福我终于可以写了。
  「我不是第一次进行【罢免国王的国家】。」
  光是这样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吧?悠里同学只是不安地看着我而已。
  但是这样写的话,头脑好的人应该一定会懂。
  「同样的成员,我进行了好几次这个游戏,这次是第四次。」
  悠里同学目瞪口呆,然后她的眼神中逐渐出现了理解,同时似乎害怕地发起抖来。
  「所以我很了解悠里同学。」
  悠里同学表示出她不能接受,用力地摇头。然后自己主动要求要原了笔。
  「你骗人!我不可能跟任何人说前男友的事!」
  「如果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或许是那样没错,但是在这个极限状态中,你有绝对不说的自信吗?」
  「————!」
  「我在三场游戏中观察了悠里同学,所以我自认为很了解悠里同学。」
  「所以我才发现了。」
  为什么色叶同学在昨天的【密淡】时态度会突然强硬呢?
  当我看了她在我之前【密谈】的人就知道了。
  
  「是你说服了色叶同学,叫她进行分组吧?」
  
  「什——」
  不由得叫出声的悠里同学立刻用左手遮住嘴巴。她遮着嘴巴焦急地在便条纸上写了一大串文字: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说我教唆她这么做的吗?全部吗?那怎么可能呢?」
  「我所知道的悠里同学就可以做到。」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像切断小指之类的就不可能预测。
  但是很了解色叶同学个性的她,应该至少掌握了这件事。
  「至少,你应该知道色叶同学想要控制所有人这件事。」
  悠里同学低着头闭口不言。
  「我所知道的悠里同学会为了活下去而利用他人。」
  「利用色叶同学。」
  她为了活下去必须那么做。
  因为悠里同学无法成为像色叶同学一样的「国王」,以她的个性,无法控制整个场面,统一所有人的意志。
  但是她可以控制成为「国王」的人。
  所以她设法让色叶同学成为「国王」,然后间接掌控局面,想藉此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她保持沉默不抬头。
  她就那样不动了一阵子,但是应该纷乱的呼吸不知何时稳定了下来。
  「…………」
  她缓缓地动手,保持沉默地闻始在便条纸上写字。
  「星野同学想的没错。」
  她以固定的速度,持续写着圆润女生风格而整齐漂亮的字。
  「就当星野同学 真的实际上 进行过三次游戏 然后 很了解 我的事情。」
  她静静地撕下便条纸,在新的一张纸上继续写:
  
  「所以那又怎样?」
  
  她抬起头。
  「————唔。」
  我一动也不动。
  因为她的眼神是我曾看过的空洞眼神。
  「如果我哭着道歉说『我会照星野同学所说的去做』星野同学就满足了吗?那种事要我做多少我就做多少唷。」
  然后她的眼里真的开始浮出泪水。一脸真的很难过的她,写下这样的话:
  「反正我可以 简单做到。」
  「————」
  啊啊,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失败了。
  「听我说,我没有那样的打算。」
  悠里同学已经不再看我所写的字,她保持沉默,露出无心的笑容,躺在床上。
  「唔……」
  我原本想要让悠里同学屈服,不,不用做到那样,只是想让她把握现状成为我的伙伴,然后以她为开端,下一个攻略色叶同学。
  但是做法明显错了。
  确实,如果我普通地说出事实,她应该也不会相信吧?但是不用这样对她也可以吧?为什么我偏偏选了个会攻击到胆小的她的方法呢?
  「因为你很怨恨吧?很恨那些骗了自己残忍地杀了你的人,因为他们可是为了让自己存活下去而想要杀一辉同学唷,呵呵呵。」
  我想起了诺伊丹的话。
  说不定真的是那样呢?无意识中不是把大家当成想耍拯救的对象,而是想要打倒的对象,所以才会攻击他们吧?
  那么……或许我已经在无意识间陷入了这个最烂的「怠惰的游戏」的陷阱里也说不定。
  
▼第二天<C>和【音无麻理亚】【对谈】,在【星野一辉】的房间
  麻理亚看起来很不开心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来到我的房间。
  「……终于,终于可以好好和一辉说话了。真是的……不管你在想什么,你都应该最先和我讨论吧。但却——」
  麻理亚停了下来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果然还是被看出来啊。
  我因为刚才的失败受打击,坐在床上,几乎没有抬头。
  「被甩了……啊?……有点类似吧。」
  当然是开玩笑的她对我的回答一瞬间感到惊讶,然后大大叹了一口气后一脸愕然。
  「你动作还真快……不愧是天生会玩弄女人的人啊。你因为柳一副对自已没自信的样子,就觉得有可能成功吗?误会也要有个限度,那种看起来一副会答应的女生,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像你这样有女装癖的男生怎么可能成功呢?」
  ……不,女装可是被你逼的喔。
  但是我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话说回来你喜欢上昨天才刚认识的女生是怎样,如果是茂木就算了……」
  「咦……?」
  我听到她小声说的话不由得抬起头来,麻理亚搔了搔鼻子瞪着我,无意义地有气势地坐在我旁边。
  然后无言地搥了我的肩膀。
  「一辉,请我吃草莓塔。」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个时候被逼请客。
  「…………」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是要陪你这个被甩的男生呢。那样的女生其实仔细想想也没那么好,老实说也没那么可爱之类的,这种被甩的男生常说的娘娘腔丑陋不服输的话就让我来听吧。想到我要承受那丢脸的精神性代价,草莓塔算很便宜了吧?」
  「……不,那个——」
  「我不知道柳怎样,但是我现在说我要陪你。」
  麻理亚冷静地说出那种话。
  因为她说得很粗鲁,而且一副好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样,所以我一时没有察觉她的温柔。但是我立刻对她的贴心露出微笑。
  是啊,现在不是失落的时候。我的确失败了,但是应该还来得及挽救,所以接下来能做的事,千万不能再犯任何错误。
  为了保护麻理亚。
  「抱歉麻理亚,那个,我不是告白被拒绝。」
  「……我知道,你不可能有那种胆量,那是为了鼓励低落的你的玩笑。」
  虽然她看起来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那么,你和柳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要说服悠里同学,可是失败了。」
  麻理亚诧异地皱眉。
  「说服柳?而不是新藤?」
  我点头。对于我的回答,麻理亚用手撑着下巴思考。
  「那是怎么回事?你所掌握的情报,让你判断可以那么做吗?……喔喔对了,我本来就想问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啊,嗯……」
  「说。」
  从麻理亚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相信我什么都会跟她说,丝毫都不怀疑。
  那并没有错,和我在一起有一辈子时间的她什么都看穿了。
  但是——
  「……抱歉,我决定不说喔。」
  在这里的我是因为「怠惰的游戏」而体验了数个她不知道的悲剧的我。
  是知道我必须保护麻理亚的我。
  「…………你在……说什么?不说?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不能一直都依赖麻理亚。」
  「……你说那什么奇怪的话?这并不是什么依赖不依赖的问题吧?比起一个人,两个人一起解决不是一定比较好吗!」
  正是如此,以我的智慧,或许会重复刚才那样的失败,连我都认为白己的能力不可靠。
  但是,因此和麻理亚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话会怎样呢?例如让她知道自己是NPC这个事实的话——她恐怕会认为自己是可以取代的,是死了也没关系的人。一定会更加轻蔑自己的身体。
  我不能忍受她那么做,因为我必须让所有人都活下去。
  麻埋亚为了保护他人而奋不顾身的行动,是达成目标的——绊脚石。
  所以,我果然还是不能说。
  最好的方式是尽可能不要让麻理亚行动。
  「————」
  不知道是如何解读我的沉默,麻理亚用沉痛的表情开口:
  「……难道说,是我一直帮助你而伤害了你的自尊吗?你觉得我看不起你吗?如果我让你有那种感觉的话,我向你道歉。」
  「我并没有那么想喔。」
  「那么!」
  她大概并没有打算要那么大声吧。麻理亚难为情地撇开眼神,压低音量继续说:
  「……那么……就依赖我吧。」
  「…………麻理亚。」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或许会觉得她的这句话很可靠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的我不那么想,甚至反而觉得正好相反。
  因为我知道。
  麻理亚自己也知道那是她的任性。
  所以这句话一定是——
  「我会救你。」
  ——哀嚎。
  但是,就算那样感觉,我该做的事仍旧不变。
  「……麻理亚,你可以暂时不要提到有关『盒子』的事吗?我觉得跟色叶同学讲的话很危险。」
  「……你不打算跟我说吗?」
  「…………嗯。」
  我回答后,麻理亚垂下视线双手环抱胸前。
  「……这样啊,没办法,你也有你的想法。」
  她隐藏住自己的感情,像是理解了我的做法一般。
  但是她的表情藏不住她那无法接受的感情。
  装做面无表情的麻理亚直盯着我,我们的关系没有浅到发现不了她眼神里暗藏的悲伤。
  然后她这么说:
  
  「你是……一辉吧?」
  
  一直以来,就像是可以窥探般能看穿我心底在想什么的她被卷入「泥沼中的一周」时,说光是靠表情肌肉的使用方法就可以认出我的她,说出这样的话。
  「…………咦?」
  所以我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她认不出我来,而在原地发愣。
  麻理亚从我身上移开视线。
  转开头无力地说:
  「……没什么,忘掉刚刚那句话吧。」
  

▼第二天<F>【星野一辉】的房间
  在那之后麻理亚的态度跟至今为止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一定是因为那句话有点失言吧。证据就是她没有跟色叶同学他们讲「盒子」的事。
  大概是因为没有任何人捣乱,事情陷入了僵局。
  但是没有变化只会到今天吧。
  色叶同学会在第三天逼我们决定要不要加入「组」中。
  但是,总之今天结束了。
  我倒在床上。
  第二天也……没有出现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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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第三天<C>和【大岭醍哉】【密谈】,在【星野一辉】的房间
  
  【新藤色叶】→【大岭醍哉】    15:30~16:10
  【柳悠里】→【新藤色叶】     16:20~16:50
  【大岭醍哉】→【星野一辉】    15:00~15:30
  【星野一辉】→【柳悠里】     15:40~16:10
  【神内昂大】→【新藤色叶】    15:10~15:30
  【音无麻理亚】【大岭醍哉】    16:20~16:50
  
  「…………我真的那样说了吗?说到第八天的<E>为止没有任何人死的话就要毁了自己的『盒子』?」
  「嗯。」
  我点点头,醍哉陷入沉思。
  在这次的【密谈】中,终于把所有关于「怠惰的游戏」的事都和醍哉说了。虽然我原本打算还是不要跟醒哉讲现在在这里的他是NPC比较好,但他立刻就擦觉到我隐瞒着什么,使我不得不全盘托出。
  但醒哉不怎么在意,反而看起来比较在意自己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这件事。
  「…………吶,阿一,我把你送到这个游戏时,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想知道?」
  「不要问东问西给我回答人渣阿一。」
  这么顺口的骂人是怎么回事?
  「……嗯,我说我会赢过醍哉后,你说了『绝对不可能』喔,那应该就是我和醍哉最后的对话。」
  「一点也没错,你要赢过我就像是地球的自转加快十倍一样不可能。」
  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太没礼貌了吧?
  「也就是说,那个『真正的我』认为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不可能没有任何人死。」
  「……大概吧。」
  大概是还无法完全接受吧,醍哉皱着眉头双手环抱胸前。因为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我的话,我战战兢兢地问:
  「……你相信我吗?」
  醍哉抬起头来,保持严肃的表情回答:
  「如果你真的是星野一辉的话,也只有相信了吧。我所认识的星野一辉,编不出这么漂亮的谎话,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说谎。」
  ……总之就是相信我了?
  「……但是,如果你是星野一辉的话……你变了呢。」
  意想不到的话。
  「变了?我?」
  「嗯嗯,虽然身为反抗其他人『愿望』的存在没有改变,但感觉你反抗的理由有点改变了。我说过吧?你看起来飘浮着。现在感觉起来不太一样了。」
  「那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大概在这个之『盒子』中,发生了什么改变你意识的事吧?」
  「在『盒子』中……?」
  听他这么一说,我最先想到的是柳奈奈的事。
  即使持续转移目光,自认为已经忘记了,但仍旧束缚着我、把我困住的初恋。
  并不是得到了解放,我还是想要忘记她,得到救赎。
  但是的确,我觉悟到我是逃不了的,只有这一点得到了觉悟。
  这一点点的变化,就让旁人眼中的我变得不同吗?
  「我觉得你看起来有目的——不,变得有欲望了,这样的话,或许你自己已经无法充分使用『盒子』——」
  醍哉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怎么了,醍哉?」
  但是醍哉就像是听不见我说的话一样,目瞪口呆。
  「…………充分使用『盒子』……?原来如此……这样啊……」
  「醍哉……?」
  但是醍哉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撑着下巴,一个劲地思考着。当我放弃得到回答等他后,喃喃自语的醍哉嘴角上扬了起来。
  「呵……呵呵……」
  我不懂他那笑容的意义。
  「阿一,谢谢你。」
  「咦?」
  「因为是我自己的想法,所以很好懂嘛。托你的福,我知道『真正的我』在想什么了。」
  醍哉这么说后,露出了大胆的笑容。
  对他的那个笑容我不由得感到不安。
  ……什么?醍哉有什么企图?
  但是NPC的醍哉和我的目的应该一致。应该会相信「只要八天内没有人死的话就胜利」。
  但是,为什么呢?
  我已经不觉得醍哉会是我的伙伴了。
  
▼第三天<C>和【柳悠里】【密谈】,在【柳悠里】的房间
  玩家是孤独的。
  独自拥有对游戏进行有利的情报,但是无法和其他的NPC分享。结果情报就只能当成用来欺骗其他NPC的材料。
  所以或许一个人战斗是理所当然的也说不定。
  在被罪恶感击溃的同时,为了生存而杀死NPC。那一定是这个游戏的正确玩法。
  但是,我却想打破它,否则就救不了麻理亚,而且感觉就会屈服于这种「盒了」。
  然而——这真的有办法实现吗?
  在这个得不到任何人支持的【罢免国王的国家】中。
  我以暗淡的心情进入了柳悠里的房间,她连都不看我一眼,我虽然知道没有用但仍在便条纸上写下给她的讯息。
  「…………」
  柳悠里不看我写的内容,把便条纸撕碎揉成一团丢出去。
  她似乎已经没有要理我的意思了。
  我束手无策地咬着下唇。
  连自己的意思都无法传达,我该如何控制她呢?
  如果现在开始跟她说我无论如何都想要救她,她会听我的话行动吗?……不可能,就连我自己都开始产生怀疑了,不可能传达给她。
  「————」
  我握紧拳头低下头来。悠里同学注意到了沮丧的我,但是仍旧不看我一眼。
  已经无计可施了吗?
  已经失败了吗?
  在接下来的<D>的时间里,色叶同学会强迫大家加入她的「组」,如果事情依她的预定进展的话,我不会成为「国王」。
  我突然注意到了桌上的便条纸,一定是悠里同学的便条纸上这样写着:
  「【革命家】是色叶。」
  
  那个意思。
  我马上就理解了。
  总之悠里同学的意思是:
  ——你如果做什么多余的事,就杀了你。
  那是事实吧。色叶同学能够说出要支配大家,是因为自己没有被杀的疑虑——也就是因为她是【革命家】。再加上悠里同学是【国王】或【魔法师】。当知道这个【职务】分配时,色叶同学就判断自己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没有被杀的疑虑。
  然后,连自己的手指都能切断的她,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杀了我。
  我确认自己的现状:我和所有人为敌,不仅是悠里同学、色叶同学、神内昂大也是敌人,醍哉一如往常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而我不能依赖应该是我唯一伙伴的麻理亚。
  在这个状态下不管做什么都适得其反。
  那么,我已经无法成为「国王」了吗?
  「…………唔。」
  就算我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但脑力却浮现任何扭转情势的方法。」
  太过于绝望了。
  我终究会屈膝认轮。
  果然还是无法挽回了。「国王」就交给色叶同学吧。虽然我不觉得一切会顺利,但总比我行动来得好。期待神内昂大和醍哉的捉摸不定,把命运交给天,听从色叶同学的指示吧。
  我就像是路边的石头一样,什么也不做只是存在着。
  我——已经输了。
  我抬起头打算请求原谅。
  然后我看到了。悠里同学面无表情俯视我的眼睛。
  
  ——看到了她空洞的眼神。
  
  「————啊。」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
  「因为你很怨恨吧?很恨那些骗了自己残忍地杀了你的人,因为他们可是为了让自己存活下去而想要杀一辉同学唷,呵呵呵。」
  我突然想到了我对这句话的回应。
  
  ——不对,才没有怨恨,但是……我会毫不顾虑地击垮他们使他们屈服。
  
  昨天让悠里同学感到痛苦的时候,我以为那种打倒她也没关系的心情是因为屈服于「盒子」。
  但是并不是。
  我没有被迷惑,我必须要做的事,不是对眼前只不过是NPC的大家施予无谓的温柔。
  而是要拯救现实中的大家。
  「请杀了我。」
  在第二场游戏中,「真正的悠里同学」这样跟我说,她被「怠惰的游戏」逼得必须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让她那么痛苦的只有「怠惰的游戏」吗?
  不对,她把本来就很痛苦的要素从现实世界中带了进来。而现在的我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我在令人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帮助的这个「盒子」里学到了。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杀了色叶同学等人的悠里同学已经无法得救。
  但是把她从现实世界中带进来的要素分析,解体,不就可以取出来了吗?
  那么不就可以多少减轻一些她的痛苦吗?
  为此我必须取得胜利。
  不惜击溃身为NPC的他们。
  那就可以成为我一直注视着现实、日常生活的证明。就可以成为我没有屈服于「怠惰的游戏」的证明。
  也就是说——
  「————呵呵。」
  我还没有输。
  重新振作。
  这个游戏的玩家的确孤独,但是不管孤独或什么都无所谓。
  不管状况有多绝望,能够打破「怠惰的游戏」的只有我。除了我,其他谁也救不了谁。
  那么……就让我来拯救大家。
  我首先要让悠里同学屈服,然后拯救大家。
  「…………你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悠里同学仍旧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谢谢,我就是因为那个眼神才发现的,我从悠里同学压抑真心话的习惯,发现了她有痛苦的原因,而能确认想要为那个原因做些什么。
  我带着笑容,故意粗鲁地抽起那张写着「革命家是色叶」的便条纸,在她面前发出声音撕碎。
  悠里同学空洞的眼神出现了惊讶。
  喔喔,没错,这样很好。
  我不会再让她有那样空洞的眼神了。
  「柳悠里。」
  听到我突然不加敬称叫她,她瞪大双眼注视着我。
  「就让你成为现实中悠里同学的粮食吧。」
  很了解她的我,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啊。」
  嗯嗯,正如我所料,胆小的她脸色苍白。
  这样子,她就已经无法忽视我了吧?
  「为此,我要破坏色叶同学说的『分组』,首先要让你退出,我现在就开始执行。」
  几秒钟的时间里她说不出话来,但是仍想尽办法反驳: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不会退出,也做不到不是吗?」
  「我说我会让你退出。」
  「你那样宣言……会……会被色叶杀了喔……?色叶真的有可能会下手……不,她是真的会下手的人喔?」
  悠里同学已经没有余地思考这段对话被色叶同学听到的后果了。
  「我知道喔。」
  「那么,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那样说!那可是自杀行为唷!」
  「因为我会打倒色叶同学,那么我就不会被杀。」
  悠里同学听到我的这句话目瞪口呆。
  然后用力摇头。
  「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我……我对那有多了解……」
  没错——
  就是这个。
  黏附在悠里同学身上的那个脓包就是她痛苦的原因,我十分清楚。
  「那么,如果我打倒了色叶同学…………」
  让她出现空洞眼神的原因,就是——
  
  「如果我打倒了色叶同学,你就能克服对色叶同学的嫉妒吗?」
  
  ——对色叶同学的自卑感。
  
  那是在醍哉和麻理亚身边的我很容易可以理解的感觉,身边持续不断有自知比不过的存在,让人产生自己的存在微不足道的错觉的恐怖。
  再加上,跟我不同,她是第二名。愈觉得可以追上,伤害一定就愈大。
  她和新藤色叶间那些微的距离,好像碰得到却一直碰不到。
  体会到这一点,是多么的痛苦啊?
  「果然像我一样的笨蛋,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呢……抱歉让大家混乱了。」
  在第一场游戏中,她骂自己是笨蛋。从旁人看来相当优秀,头脑很好的她,一直都没什么自信的样子。
  那是因为在她的心中有一个一直无法匹敌的比较对象。
  「————啊。」
  她果然是有自觉的啊。
  悠里同学不安到让人觉得可怜的地步,全身发抖着。
  「不管什么都好,你想要赢过色叶同学对吗?」
  听到我的话,悠里的肩膀大大地颤抖了一下。
  「悠里同学想赢过色叶同学,一直以来都很想赢过她,所以在这次的游戏中也是如此,如果能让色叶同学照自己的想法行动,或许就能说是赢了吧?你这么想着并附诸实行。」
  在她是玩家的时候,做出欺骗色叶同学的行为,故意把前男友的事和她说让她感到痛苦,也一定是因为她想要胜利的真实感。
  「不……不要说得你好像都知道——」
  一边动摇一边否定的她表情一目了然,完全看不到她一如往常的狡猾演技。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照悠里同学所想的进行,我不觉得那就算嬴了。」
  「————!」
  「因为你被她折服了。因为你深刻地感觉到,和她那就连自已的手指都能切断的觉悟间的差距,自己微不足道的策略,完全无法和她匹敌。」
  「…………不要说了。」
  「然后在知道她的厉害的同时,只想到可以依赖她生存下去,感受到了没出息的自己的渺小。」
  「不要说了。」
  「你本来就有自觉无论如何都嬴不了她,因为,你知道就连抢走她喜欢的人也无法消除的那种自卑,不可能因为那种程度的事就抹去。」
  「我说了不要再说了吧!」
  和那哀嚎般的叫声同时,我感到脸颊一阵灼热。
  ……我被打了一巴掌?
  我一瞬间无法相信,因为她可是悠里同学喔!是自我控制比谁都还强的悠里同学喔!
  不是别人,对那行为最为惊讶的就是悠里同学自己,她瞪大眼睛一直看着打我的手心开阖。
  「——啊。」
  然后她全身发抖。
  「对……对不——」
  在她说完前,她的眼睛就落下了一滴滴的泪水。
  「……对……不起。但是,求求你……请不要再说了……请不要再说那种残酷的话了……不要践踏我的心……求求你……拜托了。」
  很痛苦吧?
  直视那种丑陋的感情很痛苦吧?
  那可是连在第二场游戏中暴露了自己的欺瞒时也说不出口的事。
  但是——
  「不行。」
  那有什么关系?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介入。
  「呜……啊啊啊……」
  听到我冷漠的响应,悠里同学放声大哭跪坐在地,遮住自己的脸。
  「如果在这里放你一马,那我就不能替现实中的悠里同学做任何事了,所以你把脸遮住没关系,不要摀住耳朵唷。」
  「呜…呜呜…………」
  看她那么痛苦,我的心当然也很痛,但是,我的感情也不重要。
  「这是第二场游戏,悠里同学是我现在的立场时发生的事。」
  我要给悠里同学致命的一击。
  「悠里同学杀了色叶同学唷。」
  她停止了啜泣,抬头用全红的眼睛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刻意什么都不回答。
  「……我……杀……了她……怎么可能!我……的确是卑鄙的人……但是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杀她!」
  那毫无疑问是她的真心话,一定是那样没错吧。她能做到,是因为只有自己是玩家,包含色叶同学的其他人都是NPC的缘故。
  但是,就算那样,事实上就是杀了。
  色叶同学认为悠里同学是欺骗自己杀害自己的最烂的女生。
  这个事实已经不会改变。
  擅长看出别人在想什么的她,看了我的表情,大概就知道自已杀了色叶同学是事实吧。她已经什么都不再说,只是精神恍惚地流着泪水。
  我对那样的她继续说:
  「悠里同学,详情我之后再告诉你,但在自己是玩家时胜利的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已经可以活下去了唷。」
  悠里同学听到我的话有些微的反应,看来她听懂我在说什么,于是我继续: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知道悠里同学杀了自己的色叶同学不会原谅你,而悠里同学也不能原谅做了那种事的自己。虽然活下去了,但我觉得不会幸福,所以,虽然听起来很像说谎,但我想要为你们做些什么。」
  然后我这样说:
  「为此,我想了方法喔。」
  悠里同学虽然流着泪,但似乎已经恢复意识,看着我。
  「只要制造结果就好,只要制造在这次的【罢免国王的国家】中,两个人彼此把心底的话全部说出,然后仍旧互相扶持、互相信类的结果就好。只要在这个游戏中彼此能够相互信赖,那么接下来也应该没问题,色叶同学应该会原谅悠里同学。」
  我慢慢地说:
  「所以请你全部都说出来,把对色叶同学的想法全部都说出来。」
  我等待悠里同学的回答。
  一直保持沉默的她终于开了口:
  「…………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气说:
  「什么我和色叶已经存活下来了、我们只要互相信赖就可以得到救赎之类的,我完全听不懂。」
  「……这样啊。」
  也是,几乎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她,光凭这样的内容是不可能理解的。
  「但是——」
  听到她的转接词,我抬起头。
  悠里同学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就算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无法再继续为了生存而尽想一些残酷的手段……所以算了。」
  她这么说了后突然抱住了我。
  「所以……我可以依赖你吗?」
  她抱住我的手臂力量,似乎无法控制力道,好痛。
  那个无法控制的强烈力道,无法依赖。
  我对此感到吃惊。
  她无论有多痛苦,都用自己的方式战斗。虽然一直感到不安,仍旧锲而不舍持续战斗的少女。她自己是玩家的时候,也是骗过了NPC,把他们逼到绝境、杀了他们。虽然充满了罪恶感,但最后还是恢复了战斗意志取胜。
  柳悠里就是那么坚强的少女。
  「救救……我。」
  但她现在却只能依靠我。
  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紧抓着眼前些微的希望不妨。
  她那个样子有一点像。
  和「柳奈奈」有一点像。
  「嗯,我会救你喔。」
  但是,我已经不会把「悠里同学」和「柳同学」弄混了。
  我为了帮助「悠里同学」,抱紧她说:
  「大家绝对都会得救喔。」
  
▼第三天<D>大房间
  虽然现在的我看不出来,但到国中为止我对自己都很有自信,成绩一直是第一名,也很擅长弹钢琴,参加比赛还得过奖喔。在管乐社担任社长,也当过学生会长。我的周围一直都理所当然地聚集着仰慕我的人。
  或许就因为如此,我在无意识间认为自已是特别的。
  上了高中,我也从不怀疑会有任何改变,但是我的那个「特别」座,在高中生活中并不存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从开学典礼上由她发表新生致词时开始,就是新藤色叶。
  但是我也没有立刻放弃,我相信自己可以夺回那个位子,反而因为出现了竞争对手而感到开心。
  我相信自己马上就可以超越色叶成为第一,比国中的时候还努力。总之先增加了念书和坐在书桌前的时间。当然不只是单纯地长时间念昼,也不断尝试、学习保持效率和集中力的方式。
  但是我赢不了她。
  我感到焦急,希望至少成绩要嬴过她。我放弃了从国小开始练的钢琴、退出了文艺社、不看喜欢的国外连续剧,也减少和朋友出去玩的时间、减少睡眠时间,抱着被说是书呆子的觉悟,连休息时间也在念书。
  然而色叶一直都在我上面。
  色叶明明参加了社团,也一直在学生会里,上课时间打瞌睡,看起来明明没有像我一样努力……但还是赢不了她。
  但那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连模拟考的结果,在这么努力的我之上,也一页都有近百人存在;也有很多人钢琴弹得比我好:一打开电视,不断出现我无从比较的美人。我鸁不了的不只有色叶,所以这个结果并不奇怪。
  我只是感觉到了而已,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并不特别。
  托色叶的福我察觉到了这一点,从可耻的自大中毕业了。就算没有色叶,我想我迟早也会发现。
  但是我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为什么特别的不是我呢?
  都是因为这么晚才发现,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朋友离开了我,兴趣和专长也都没了,变成了一个只是稍微会念点书的无聊女人。
  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色叶有喜欢的人,虽然色叶想要隐瞒,但我一看就知道了。然后在我察觉色叶的心情时,突然觉得那个人看起来很有魅力,因为那个色叶喜欢的人一定很棒吧,我不禁这么想。
  如果我和色叶都向他示爱,那个人会和谁交往呢……?
  在我想着这件事的时候,[x]的想法在我心中翻腾。
  
  如果那个人选了我——
  那么,是不是就代表我比色叶有魅力呢?
  我知道自已要做的事有多恶劣,但是我仍旧无法阻止自己。
  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看看。
  我想看看羡慕我的色叶、嫉妒我的色叶,我想看看我觉得自己绝对赢不了的色叶变成丧家犬的样子。
  然后变成丧家之犬的她如果能发现就好了。
  发现有人因为赢不过自己,一直感到很不甘心就好了。
  
  然后我成功和那个人开始交往了。
  我用若无其事的表情,装作一副完全没注意到色叶对那个人的好意般,假装天真地开心地向色叶报告那件事,期待看到色叶咬牙悔恨的样子,内心暗自窃笑。我想起那时的自己真的觉得很恶心。
  吶,色叶,不廿心吧,嫉妒我吧,恨我吧。
  什么都好,只要用负面情绪和我冲撞什么都好。但色叶的反应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恭喜你。」
  她用温柔的笑脸说着,还用手弄乱我的头发。
  色叶——偏偏打从心底祝福了我的恋爱。
  祝福了我。
  祝福了这样的我。
  祝福了一直只想着要打败色叶的我。
  我不能相信,我不想相信,我又开始算计,我假装没发现自己的恋爱心情是场误会,还继续利用。但是,不管我跟她谈什么,跟她说我们分手了,色叶都只是一味地鼓励我。
  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被迫面对。
  我装作没看见的丑陋、扭曲、凄惨,因色叶的光芒而清楚、被强调,摆到了我眼前。
  啊啊,我心知肚明,好痛苦、好痛苦,虽然我那么痛苦——但是我并不是应该受到保护的被害者,而是应该被谩骂的加害者。
  但是我停不下来。
  我回不去了。
  因为我不想承认犯了这样罪过的自己连普通人都称不上,而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我并不认为只要赢过色叶,只要嬴过「特别」的她,自己就不是笨蛋,就能获得原谅。
  但是,我只能这么做了。我没有回头路。
  没错吧?
  对不起。
  对不起。
  因为我的罪并没有轻到这样就可以获得原谅。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原谅你吗?」
  在全员聚集的大房间里,色叶同学冷淡地讥笑。
  她大概在那之后的【密谈】里听了悠里同学保存在携带型终端机里的自白吧。
  「你以为说出自己的凄惨,我就会原谅你的欺瞒吗?」
  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麻理亚、醍哉、神内昂大,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我才不会原谅你,你这个贱人。」
  她这么说了后,对穿着白色内衣跪在地上的悠里同学吐了一口口水。
  对色叶同学残暴的行为,悠里同学只是颤抖着,不做任何反驳低着头。她可能在色叶同学的房间里被打过,左脸颊肿了起来。
  但是若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和色叶对抗。
  「————喂,新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麻理亚忍不住开了口。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发誓要服从我加入我的『组』里,却违背命令做了多余的事,下场就是这样。」
  「但是这样有点太过分……」
  就像是要反抗麻理亚的忠告一样,色叶同学踩着跪着的悠里同学的头。
  悠里同学不由得发出「唔……」的声音后,色叶同学咂舌,无声地踩得更用力了。用力让她的额头碰触到地板上。
  悠里同学的姿势就像是在磕头一般。
  「是谁允许你说话的?你只要像装饰品一样低着头就好了,还是说不像这样踩着你,你连那种事也做不到?」
  「住……住手,新藤!」
  「不……先不管这个,没忘记吧?时间到了,在这个时间里要让你们全部都服从我。不管这个贱人有什么想法,那是我所想的最佳方法,所以没有必要故变。」
  色叶同学踩在悠里同学的头上说:
  「然后这个游戏,就让我成为『国王』来结束它。」
  没错,色叶同学是那样的人。
  像这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利用到刚才为止都还是知己的人。
  当然她并不无情,她应该也受了伤,应该也有罪恶感,但是她会封印那种感情。色叶同学为了达成目的,就连自己的感情也能暂时操控。
  当她在第一天就杀了全员得胜的第三场游戏中,我知道了这件事。
  没错,所以我预料到了。
  预料到了她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所以我——
  「不可能喔。」
  ——我要把色叶同学从虚伪的王位上拉下来。
  色叶同学缓缓把脚从悠里同学的头上放下来,直盯着我。她那充满热意的视线里,毫无疑问地含有杀意。
  「……你的意思是那个吧?你宣告了没有要加入我的『组』的意思呢!真遗憾,星野同学会死唷。」
  「不,我只是单纯阐述事实而已,因为,这么天真的色叶同学怎么可以统治大家呢?」
  「天真?你是指什么?」
  她瞪着我的眼神真的很恐怖,但是我用尽全力装什从容不迫地说:
  「我是说你对悠里同学的做法太天真了,脱去她的衣服、打她、吐她口水、把脚踩在她头上,就这样吗?哈哈,太天真了。」
  色叶同学也露出了和我一样从容的笑容。
  「那要怎么做你才满意呢?」
  为了消去她的笑容我这么说:
  「杀了她吧。」
  正如同我所料,笑容从色叶同学脸上消失,她目瞪口呆。
  「你一开始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有人做出任何反抗的话,就把所有人的粮食都冲到马桶里,但是你没那么做吧?脱去她的衣服让她只穿内衣裤,你故意做出这样的表演给我们看,就代表你没那么做吧?」
  色叶同学嘴角上扬。
  「……哈哈,因为我实际上没有把粮食冲掉杀了她所以表演?还真是扭曲的想法啊。我说要冲掉粮食只是夸张的表现,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就算实际上没有那么做的打算,在那个时候也必须那样说,你不懂吗?」
  「就算是那样的话,你让我们看了你对实际上反抗的悠里同学的处理如此天真,不也就等于告诉我们『分组』根本就没有约束力吗?」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叫我杀了悠里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告诉你而已。」
  我冷淡地说:
  「告诉你『分组』的制度打从一开始就有破绽。」
  「…………」
  色叶同学闭口不言,双手环抱胸前。这样下去会被我打倒,聪明的她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没有逆转的方法喔。
  因为我的发言是绝对正确的。
  「…………你说说看有什么破绽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稍微无力了一些。
  「『组』是建立在对悠里同学的信赖上,但是你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信赖关系,色叶同学以不存在的信赖为前提设计了这个作战,所以有破绽,不是吗?」
  「…………」
  只要再一击。
  只要再一击,就可以把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杀了全部人,以及只是为了让他人接受而切断自己小指的新藤色叶,从虚伪的王座上拉下来。
  我确实把她逼到了绝境。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色叶同学依旧嘴角上扬,就像是要让我觉得她很从容一样。
  「嗯,或许『分组』制度的确很难维持,我承认。但那又怎样?如果『分组』很难的话,那就赶快放弃这个作战,制定新的计划就好了,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
  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反击。
  即使被逼到这个地步,色叶同学仍旧不放弃。
  「不管怎样,我没有任何要向你屈服的理由。」
  是啊。
  这种程度新藤色叶是不会向我屈服的。因为色叶同学是第一个该打倒的对手,也是——最强的敌人。
  如果连这个最强的敌人都能对付的话,我就达成目的了。我既应该和醍哉目的一致,而只要有色叶同学和悠里同学的话,也用不着杀了神内昂大,就能控制他的的捉摸不定。
  不管是什么事,最困难的都是上轨道,只要能上轨道的话,之后就没有那么难了。
  为了上轨道的第一步,攻略色叶同学。
  如果办得到的话,就能达成目的。
  所以我绝不会让步,如果我毫无疑问已经把色叶同学逼到尽头了的话,我绝不自让步。
  我思考着最后一击。
  「…………」
  我望向悠里同学,望向头贴在地上仍旧发着抖的悠里同学。
  ——喔喔,什么嘛。
  不管色叶同学多么难缠,不都没有关系吗?
  「……那么,你舍弃了悠里同学对吧?为了帮助自己和其他人。」
  
  因为色叶同学已经察觉到自己输了的事实。
  
  色叶同学对我的疑问毫不犹豫地说:
  「是啊。」
  说了意料中的肯定答复。
  说了明显的谎言。
  说了希望我看透的谎言。
  「我不会被骗唷。」
  所以这样就已经结束了。
  「我刚才说过了吧?那你就杀了悠里同学啊。」
  「————」
  「如果你要舍弃悠里同学的话,就在这里表现给我们看吧。就像是切断指头一样杀了悠里同学,让我们看你的决心,让所有人臣服于你的魄力之下。」
  色叶同学。
  色叶同学一定觉得自己比谁都还适合当「国王」,因为她那么认为所以挺身而出,因为她觉得那是最有可能达成自己目的的方法所以那么做。
  但是,如果她觉得有其他人更适合当「国王」呢?
  一定会把「国王」宝座让给那个人吧。
  所以色叶同学在测试我。
  测试我适不适合「国王」宝座,看看我能不能看穿这种程度的谎言。
  「……………………哈哈。」
  色叶同学发出了笑声。
  「……是啊,我做不到,所以我已经没办法成为『国王』了。」
  
  然后——
  色叶同学把「国王」宝座让给了我。
  
  嘟着嘴的色叶同学一个人在椅了上坐下,像是故意般「呼……」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苦笑。
  「……色叶输了…………?」
  抬起头的悠里同学,看着坐在椅了上放弃的色叶同学目瞪口呆。只穿着内衣裤的她站起来走到她旁边,低头看着坐着的色叶同学。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了我呢?这点程度难不倒你吧……?只要是为了白己的目的,这点程度的事色叶做得到吧?」
  色叶同学听到她的话苦笑。
  「悠里,我的目的是什么?」
  色叶同学用手撑着下吧,视线撇向另一边问。
  「咦?成为『国王』……对吧?」
  「怎么可能,那只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
  「原……原来如此,那么——」
  对无脸困惑的悠里同学,色叶同学就像是耐心教导怎么都学不会乘法的小孩一样,面带温柔的笑容说:
  
  「我的目的是保护悠里唷。」
  
  悠里同学感到更加困惑了。
  因为对她来说,那是完全无法置信的一句话。
  但是我早就知道了。
  在第一场游戏中,她在死前这么说了,「不能救你很抱歉」。明明自己的生命即将消逝,她却对我这么说。
  那句话就显示了色叶同学的目的是要保护悠里同学。
  当然她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命还有其他所有人的命。但是以这种方式生活的色叶同学,比起自已更重视他人,然后比起刚认识的不太认识的人们,更想要救悠里同学的命。
  所以就算无法维护「分组」的系统,她也不可能杀悠里同学。
  悠里同学无法相信色叶同学的话摇着头。
  「骗……骗人,我……我可是背叛了色叶唷?所以你才会生气地做出这种事、打我,不是吗……」
  「悠里,你瞧不起我吗?」
  「咦?」
  「你觉得我会感情用事改变目的吗?我是那样的小人物吗?我只是因为悠里帮助了星野同学,为了保护『分组』,形式上必须对你有所制裁。脱去你的衣服,这是个用看的也很好懂的表演吧?」
  「…………」
  「嗯,这也是狗急跳墙。我啊,从来不怀疑悠里会背叛我,没想过会这样输给星野同学,所以事到如今,我已经输了唷。」
  悠里同学一百注视着这样说的色叶同学然后好像还是不能接受,又摇了摇头。
  「……我不懂婀,保护我的命是目的?就算刚开始是那样好了,色叶知道我一直都想要陷害你的事实,不可能想要救我,不可能救这么可恶的我。」
  「悠里啊,你是笨蛋吧?」
  色叶同学叹了一口气。
  「唔……咦……?」
  「那种事根本不用想吧?」
  看到悠里同学仍然怅然若失,色叶同学猛搔着头。
  「……啊啊可恶!那么,悠里你有站在我的立场思考过吗?」
  「色叶的立场……?」
  「没错,悠里你说你之前成绩一直都是第一,我也一样啊,我也是一直都是第一啊。」
  悠里同学还不了解她话中的意思,仍旧一脸困惑。
  「我也跟你一样想要一直留在那个座位上,但是因为有人在后面猛烈追赶,所以我不也就只能努力了吗?我也不想输啊,我在背后是多么努力才能保有那个座位的,你知道吗?」
  悠里同学的脸上写着惊讶。
  「你即使努力了却还是嬴不了,那是因为我很特别吗?那有什么关系啊?如果让我来说的话,是因为你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你有办法立刻回答自己想要变成怎样?是为了什么而念书的吗?没办法回答吧?因为你只想着要赢过我而已。」
  「那是…………」
  「志向那么低是不可能赢过我的。你努力了?你用哪张嘴说啊?完全不够喔,真正努力过的人,不会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之类狗屎般的话喔。」
  「…………那么,如果我更努力的话,就能变得跟色叶一样吗?」
  「啊啊,可恶!你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你当然不可能变得跟我一样啊,我是我,悠里是悠里,不管有多么羡慕,因为适合的事和能力之类的绝对不一样,所以不可能变得和别人一样。不管你有多么羡慕都不可能变成我!」
  「是啊,我才不可能变得跟色叶——」
  色叶同学听到她这句话竖起眉毛站起来,用凶狠的表情抓住悠里同学吓得发抖的肩膀。
  「好……好痛。」
  「没错,不管多么羡慕——」
  然后大吼:
  
  「我都不可能变成悠里!」
  
  悠里同学脸上惊讶的表情取代了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瞪大双眼看着色叶同学。
  「听到悠里交了男朋友,我一副不在乎?看起来像是单纯地祝福?如果你那么觉得的话,我就成功了呢。因为好朋友感情发展顺利,我不能失态不祝福啊。」
  「色……色叶……?」
  色叶同学刚毅的表情已经化解了,就连「分组」出现破绽她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眼中却真的充满怒火。
  「喜欢的人被抢走,会有人不会不甘心吗?我当然也很不甘心啊。当然很嫉妒啊。但那也没办法啊,因为那家伙选了悠里啊!听到你们在一起了,不禁想着『也是啊』的我的心情你懂吗?那种马上就接受他不要我选了悠里的心情你懂吗?你觉得我不会不甘心自已竟然那样想吗?但是因为我不是悠里,不也只能够放弃吗!
  什么嘛,悠里!明明很擅长看穿别人在想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个不懂呢?你希望我嫉妒你吗?你是笨蛋吗!我…………我啊!从入学的那天第一眼看到悠里的时候就——」
  她抓住悠里肩膀的力气愈来愈大,大吼:
  
  「一直嫉妒着悠里啊!」
  
  悠里同学还不能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只是茫然地注视着色叶同学。
  从悠里同学的立场来看很难相信吧。没办法立刻相信超人、深信自己绝对不可能嬴过的对象,竟然打从一开始就嫉妒着自己吧。
  ——抱歉,悠里同学,我早就知道了。
  「但是,那样的我第一次尊敬、羡慕……大概还有嫉妒的就是悠里。」
  从第一场游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喔。
  所以我早就知道彼此错过的心情,正摧毁着这两个人。
  「我也想要向人撒娇啊!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每当我那么想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浮现悠里的脸喔。」
  她这么说了后,放开了悠里同学的肩膀。
  茫然地看着色叶同学的悠里同学脸上有着惊讶。
  「色叶……为什么你在哭?」
  「哈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哭——」
  色叶同学以陪她开玩笑的态度用手摸摸脸颊。
  然后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察觉了自己在哭的事实。
  「不会吧……?我在哭……?从我有意识以来就没有哭过的记忆,更别说是在他人面前哭了,怎么可能……」
  但是她流着泪。
  她正流着泪。
  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色叶同学在哭泣。
  色叶同学的表情松懈了。
  「呜…………」
  一直紧绷着的脸就像是小孩般松懈了。
  「呜哇……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嚎啕大哭。
  那个色叶同学。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切断手指的色叶同学。
  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像个小孩般哭泣。
  「色……色叶……?」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悠里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我明明那么相信你!我……明明像个笨蛋一样相信只有悠里绝对不会背叛我!」
  她流出了大量的泪水和鼻水。
  「可是现在是怎样啦谁是超人啊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请好好看着我!我也不想成为『国王』啊!杀人游戏很恐怖啊!切断手指很痛啊!我也希望有人可以保护我啊!但是就算我不想做也不得不做不是吗!因为我觉得我最适合当『国王』,所以也只能负起责任做了不是吗!我才不要如果因为我依赖谁而有人、而悠里死掉所以我只能做了不是吗!」
  从像小孩子般大哭的她身上已经看不到半点过去超然的样子。
  悠里仍旧惊讶地问:
  「色叶……你为什么会想要保护我……?」
  对这倜有点偏题的问题,色叶同学用全红的眼睛瞪着悠里同学。
  「那还需要问吗!」
  
  我突然想起。
  在第一场游戏中色叶同学说的那句话:
  「你觉得——我真的喜欢悠里吗?
  这个问题的解答,我到刚刚的刚刚都还不知追。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甚至把不利于自己的情绪消云的色叶同学的真心,没有三次游戏的经验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我终于知道了。
  看到她赤裸裸的感情,我终于知道了。
  色叶同学——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要保护你啊!」
  ——最喜欢悠里同学了。
  「如果保护不了你让你死去的话,不说服自己根本不喜欢你就无法忍受,因为我就是这么喜欢你,这还需要问吗!」
  「啊……」
  悠里同学一直茫然若失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感情。
  「啊啊…………」
  一瞬间她的眼睛里浮现了泪水,流了下来。那个泪水马上就跟色叶同学一样,大量流出,满脸都是。
  两个人。
  相互憧憬到相互嫉妒的程度。
  那虽然在这个「盒子」里产生了错误,但会有那样强烈的感情,当然是因为彼此都非常在意对方。
  「色叶……色叶…………」
  她们拥抱。
  泣不成声的两人相拥。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抱歉喔,什么『对不起』的,我可不想听。那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有更想听的话喔。」
  虽然一瞬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脸上充满泪水跟鼻水的悠里同学马上就理解了,她以连客套话都说不出她可爱的拼命,露出了不加修饰的笨拙笑容,温柔地细语:
  「我也喜欢色叶……」
  哇喔。
  听了她这句话我终于理解了。
  理解了第二场游戏中,悠里同学戴着色叶同学手表的意义,还有向色叶同学自白夺走她喜欢的人的罪,把她逼到尽头的意义。
  「——请杀了我。」
  为了让色叶同学能够更容易杀了自己。
  当然她还是有想要赢过色叶同学的心情吧。但是即使知道在那之后色叶同学会成为玩家仍刻意说出那种事,是为了让她更容易杀了身为NPC的自己。不惜被讨厌,也想要救色叶同学的命。
  那种事没办法轻易坐到,那种事——
  「我一直……都很喜欢色叶唷。」
  如果不是因为那么喜欢色叶同学,是做不到的。
  什么嘛。
  不管原不原谅都无妨,因为只要互相喜欢的话,那种事无论怎样都没关系。
  当然,现实中她们的关系不会因此而改善,这两个人是NPC,而不是现在在现实中绝望的两人。
  但是我相信。
  这两个人马上就会合好,然后可以摆脱她们所怀抱的绝望。
  那已经可以轻易地相信了。
  
  然后我发现了。
  为了打倒最强的敌人,不让任何人互相残杀,踏出确实的一步的我有了把握。
  已经没问题了。毫无差错踏上轨道的我,能够达成目的。在我的脑中,已经只有成功的景象。
  没错——
  我赢了醍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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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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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SE
  
  新藤色叶 音无麻理亚 星野一辉
  
  大岭醒哉 神内昂大 柳悠


  「醍哉,我会赢过你喔。」
  星野一辉这样放话。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绝对不可能。」
  我有把握,星野一辉绝对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他相信自己赢了的话,那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因为,星野一辉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可以观看一切的房间——能待在这个可以说是主控室的我,当然知道那个错误。
  「…………呵。」
  即使如此——
  「无聊——为了击溃这个怪物,光是为了这个,人们甚至会用*打穿自己的脑门。」
  我很中意迼句话。
  无聊的确是个怪物。否则,我就不会用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盒子」解闷了。
  「那么,我走了。」
  星野一辉这么说后看着屏幕。看起来很廉价的机身发出银白色的光线照亮了他的脸。
  有数只透明的手伸向直盯着屏幕的星野一辉。他虽然感到厌恶,但扔被涌出的手狼吞虎咽般抓住。就像是被那些手剥掉一般,他逐渐失去颜色,变得透明而消失。
  悲壮的决心,辛苦了。
  但是,那本来就没有意义。就算能够达成没有任何人互相残杀的状况也没有意义。
  因为,「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不是大岭醍哉。
  「本质就是那样的东西,无论什么事都会被本质牵引、变形。你觉得很有趣的事,对拥有无聊本质的人来说只不过是无聊的事。」
  「被无聊所吞噬的那种家伙,即使使用了『盒子』也顶多只能解解闷。所以这只是单纯的游戏,瞎忙的游戏。」
  
   而是我——神内昂大。
  
  谢谢你对我的解说,大岭学长。
  而星野一辉误解了。可怜的星野学长完全被大岭醍哉混淆的说法欺骗☆
  没错——所以蠃不了。
  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弄错了敌人是不可能赢的。
  「大岭学长。」
  我出声后,大岭醍哉无言地看向我。
  「学长想要对星野学长怎么样?」
  「为什么要问这个?」
  大岭醍哉不耐烦地回答。
  「不,因为我听了你们的对话后变得搞不懂。因为学长说了吧?『只要八天里没有出现任何死者的话,就能活下去』。」
  「我有说过啊。」
  「那是骗人的吧?」
  大岭醍哉没有回答﹒
  「因为不可能有那种设定啊,你觉得我的个性会做出那种没有意义的退路吗?」
  强制结束游戏,因为那个说明很有说服力,就连我都差点相信了。但是仔细想想,连「拥有者」都不是的大岭醍哉不可能知道那种秘技。
  也就是胡说八道。
  大岭醒哉露出愉悦的表情。
  真是的,还猜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是这个啊。
  我不由得也露出了苦笑,这个人对星野一辉随便说了大话,骗了他,在笑着哦。
  所以才能轻松地在第一场游戏中破关啊。
  「真相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星野一辉相不相信。」
  「嗯,他深信不移呢,这真可怜。所以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大岭醍哉一边搔着头一边回答:
  「如果我说想要看阿一无谓的挣扎,你能接受吗?」
  「……嗯?你用这种方式说,就代表那是谎言吧?」
  「是真的。」
  虽然我不知道真相,但总感觉好像是事实,我笑了出来。
  「学长,你还真坏啊,从很多方面来看星野学长都没有胜算呢。」
  「嗯。」
  他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回答。
  话虽如此,但理由不只那样吧?我知道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就算是事实,也不过是他想做的事之一。
  「话说回来,学长是为了什么做这种事呢?为什么会想要做【罢免国王的国家】的向导之类的呢?」
  这个「盒子」可以强制把玩家带到这个空间,在实际轮到【罢免国王的国家】之前使之静止不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其他玩家不同,没办法让他静止。
  问了本人理由,大岭醍哉说因为自已也是「拥有者」,所以可以介入其他人的「愿望」之类的,老实说我的感想是「那是什么鬼」。
  我也问了那么为什么好像也同样是「拥有者」的音无麻理亚就不能和他一样呢?似乎不是做不到,只是单纯因为还没轮到她进行游戏而还静止着,所以无法感应到「盒子」的存在之类的理由。
  也就是说大岭醍哉能够像现在这样保持活动状态,是因为他进行了第一场游戏,一度让他从「静止」状态中解放的缘故。
  总之,大岭醍哉利用了自己可以活动的状况,像这样对星野一辉说明【罢免国王的国家】,欺骗他。
  「理由就是因为我想看阿一无谓的挣扎啊。」
  「应该不只有那样吧?」
  「那么就让我告诉你,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喔喔,你竟然对放任你自由的『拥有者』说出这种狂妄的话,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嗯,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啦,我也没那么有兴趣。」
  只要有趣怎样都好。实际上看到星野一辉被骗,拼了命的样子很有趣。
  是对我干脆的放弃感到讶异吗?大岭醍哉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我还没问过你啊,为什么玩家是我们呢?」
  「不,既然要玩的话,就会想要和强敌战斗不是吗?比起简单模式,困难模式比较好玩吧?所以我才选了据说在我们学校里成绩优秀的人们喔。」
  「那阿一呢?那家伙称不上成绩优秀吧?」
  「喔喔,是啊,老实说我原本想选别人的,就是二年级一个叫『宫崎龙』的人,但是因为他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所以就放弃了。既然可以自己选择的话,就会想让敌人的角色有一致性呢。」
  「取代宫崎的是阿一啊,还真是小材大用啊。」
  「你又说那种话了,我知道大岭学长对星野学长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唷。而且也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确实,星野学长单独一人的话就像个小喽啰,但是和小麻理连手的话就相当难对付。」
  大岭醍哉不愉快地皱起眉头。
  「……嗯,但你在这个游戏开始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嗯,因为『0』那样说了。」
  对这句话,大岭醍哉一瞬间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苦笑。
  「你那表情是怎样?」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果然啊。」
  他这么说完后转头面向屏幕。屏幕里是和诺伊丹对话的星野一辉,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那么认真的样子,就像是为了取悦我的小丑一样,果然还是很好笑。
  大岭醍哉目不转睛地直盯着星野一辉那滑稽的样子。
  什么嘛,你不是想要笑吗?为什么表情那么认真?
  「…………」
  随便啦。
  「喂。」
  大岭醍哉看着屏幕说。
  「……怎样?」
  「……让我确认一下,你的NPC也不知道『怠惰的游戏』的详情,还有自已是『拥有者』的事吗?」
  「不然的话就会不公平,就不好玩了。」
  「哼,明明不知道,NPC却能摆出那种态度吗?反正不管是这个『怠惰的游戏』,或是在【罢免国王的国家】进行的互相残杀,你都觉得没有意义吧?」
  「啥?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学长不觉得吗?」
  大岭醍哉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回答:
  「……我没意见,但阿一是这么想的吧。」
  「……?」
  大岭醍哉抬起头来看着我。
  然后说:
  
  「他想把『怠惰的游戏』变得有意义。」
  
  大岭醍哉用一副开心的脸说着。
  「…………」
  ——真让人不爽的表情。
  就像是信赖着应该玩弄在股掌间的星野一辉的表情。
  他们互相敌对,明明不可能存在着信赖。
  但是,如果他们合谋想要陷害我呢……?……啊啊,不,不可能,我看到了刚才他们的互动,游戏里面的互动也几乎都透过这个机台看到了,如果他们合谋的话,我一定可以感觉得到。
  ……嗯,就算他们真的合谋了,那也果然还是——
  随便啦。


  
▼第四天〈D〉大房间
  我逐渐成为了「国王」。
  在攻下色叶同学和悠里同学后,情势有了巨大的变化,色叶同学的存在感果然还是很大,我终于可以说明「怠惰的游戏」的事了。
  三场游戏中发生的事暂时没公开,但那之外几乎全都说了。所有的人是NPC的事、醍哉是「拥有者」,从外而看着这个游戏的事、还有那个醍哉约定说只要全员在第八天都还存活下来的话,就会摧毁「盒子」,全都说了。
  神内昂大虽然对我说的话抱持怀疑的态度,但在色叶同学和悠里同学无条件顺从我的状态下,似乎无法公开反驳。
  总之我能够明确跟大家说明了。
  「所有人存活到第八天〈E〉的时间。」
  能够把这个目标明确向大家说明。
  失去计策的色叶同学和已经没有演戏意思的悠里同学,都决定听从我的话。剩下的问题就只有神内昂大的捉摸不定和醍哉的欺暪而已了。
  我为了让那两个人失去力量,首先先让所有的人公开自己的【职务】。
  各自的【职务】是——
  新藤色叶,【革命家】。
  柳悠里,【魔法师】。
  神内昂大,【替身】。
  麻理亚是【王子】。
  醍哉虽然自已没有说出,但因为我是【骑士】,所以用消去法他就是【国王】。
  大家交给色叶同学的小刀和粮食,直接转交给了我保管。总之这样就夺去了神内昂大大部分的力量。他是只要【国王】不行动就几乎没有杀其他玩家力量的【替身】,如果要行动,必须有相当的决心和花费相当的辛劳吧。以他的个性来说,懒得改变事情的进展,就算不再从这个游戏中寻找乐趣也不奇怪。
  【罢免国王的国家】已经几乎没有机能了。
  
  但是,也不代表我掉以轻心。
  
  我到了大房间,看到色叶同学、悠里同学、神内昂大坐在地上谈笑。
  「星野学长,你知道吗!小悠里好像是处女喔!」
  「神……神内同学……别……别这样。」
  那有点——不,或许相当意外。
  「真的吗,悠里同学?」
  悠里同学满脸通红无法回答。
  「星……星野同学也对悠里性骚扰啊,胆子还真大呢。」
  「啊,抱……抱歉……」
  虽然我道了歉,但悠里同学还是满脸通红闹别扭般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仔细想想,她埋头于书堆中,连朋友都疏远了,经验的确不可能那么丰富。
  那么,她明明没什么经验,在至今的游戏中却能有那样的表现啊……这样能够吸引人的才能,色叶同学当然会嫉妒啰……
  这样的话,我突然有了在意的地方。
  「……悠里同学,你有向人告白过吗?」
  「为……为什么要问这个?你嘴巴说抱歉,但却一点也没有反省吧?」
  「抱……抱歉,但是有点在意。」
  「…………没有啦。」
  对她的回答我有点窃喜,那么,被告白过的只有我啰,有一点骄傲。
  「咦?等等悠里,那么你是怎么和那家伙交往的?」
  「只要对男生笑,再握住他的手的的话,男生很容易就可以到手唷~」
  「等……等等神内同学!我才没有那么想呢!」
  「小悠里是骗子,你绝对是那么想吧?那么,实际上你是怎么让对方告白的呢?」
  「那……那是…………」
  「反正一定是用类似的方法,让他不得不告白吧?唷,你这个小恶魔!魔女!」
  「呜呜……」
  悠里同学因神内同学的捉弄而意志消沉,一旁的色叶同学也一脸不开心地皱着眉头。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悠里呢?我也长得很漂亮啊。」
  「啊,这句话有点可爱喔,会长。」
  「咦?哪里可爱了?我不过只是抱怨而已啊。」
  「说出自已的真心话很可爱喔。该怎么说呢,自己做出结论的女生一点也不可爱喔,因为如果是自己解决自己问题的人,就会觉得没必要待在她身边了不是吗?」
  「……哦,很有趣的看法呢,也就是说,就是因为悠里平常只要发生什么事马上就说『我果然是笨蛋』这种自贬的个性,才会让我觉得『我想保护你』啊,悠里真是恶魔啊。」
  「呜呜……色叶也好过分唷~」
  色叶同学不由自主抱住了闹别扭的悠里同学。
  「唉呀好可爱。」
  悠里同学虽然有点惊讶,但也微笑地被抱着。
  色叶同学给人的感觉从那时开始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让大家看到了她那孩子般哭泣的脸,多少解开了心中的疙瘩也说不定。
  那一定是件好事。
  「…………色叶同学。」
  「星野同学,怎么了?」
  「没问题的,色叶同学接下来也会变得很受欢迎的。」
  色叶同学听了我的话后露出微笑。
  然后带着那个温柔的微笑说:
  「谢谢你那充满优越感的意见,我超不爽的。」
  ……果然可能还是不行。
  「你那样一辈子都会是处女幄,会长☆」
  「吵死了。」
  「是说没有小指太恐怖了。会长,你看起来已经只像是脱离黑社会的女高中生了。」
  「啊哈哈,去死吧神内。」
  
  ——神内昂大很危险。
  其实我已经把这件事跟那两个人讲了。
  虽然没有讲得很详细,但过去的游戏中曾用刀子直接杀人,而且乐在其中的事都跟她们讲了。
  但是她们却这样和他快乐地谈天说地。
  因为我这么要求。
  如果表现出戒心,让他感觉到对立意识的话,神内昂大一定会觉得不有趣。
  然后他就会抵抗,让场面再次变得混乱,开始【罢免国王的国家】。但是如果能让他觉得开心的话,或许就会觉得麻烦而什么都不做。
  不……这种程度的计策不能安心,我一直警戒着,一直不松懈地观察,看他会不会因为一些细微的契机而使用暴力。
  所以,只不过是——
  
  「不,该死的是会长喔。」
  ——神内昂大的行动远远超出我的预料而已。
  噗滋。
  声音传来的同时,惨剧再度发生。
  
  色叶同学抱住悠里同学的手垂下,身体缓缓往下沉。悠里同学还没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茫然地看着色叶回学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
  悠里同学看了向己的手心。
  上面附着红色的液体。
  「————」
  悠里同学对这个惨状连叫都叫不出来。
  神内昂大拔出插进色叶同学背后的小刀,抓住她的头发,甩在地上。再跨坐在她仰倒在地的身体上,用小刀拼命刺她。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他有节奏地猛刺她的身体,过了一阵子后神内昂大站起来,带着笑容说:
  「这样她一辈子都是处女了呢,真可怜。」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抱住自己的肩膀保持着每当听到喀嚓声就像要失去的理性,然后思考。
  小刀应该确实保管在我房间,我、色叶同学、悠里同学、神内昂大的四把小刀确实在。
  但是神内昂大为什么会有刀呢?
  …………不会吧?
  我这么想。
  为什么神内昂大会超出我的预料呢?我明明应该很了解他善变的个性,为什么没有想出更好的对策呢?
  我觉得自己尽了全力了,所以一定有什么我忽略的要素。
  那个要素就是——
  「…………醍哉。」
  就算叫他的名字,醍哉也不看我一眼。
  只是摸着右耳的耳环。
  我无法理解。
  为什么有这么做的必要?
  我突然想到,拿出了携带型终端机查询。
  啊啊……果然醍哉在第一天、第二天,还有今天,跟神内昂大总共【密谈】了三次。
  醍哉一定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所警戒,然后看到我昨天的做法,马上就下了对策。
  「是说,我吓了一跳喔。」
  我看向神内昂大。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真的像大岭学长所说的一样。会长和小悠里跟星野学长结伙,然后告诉我们只要八天内能存活下去就没问题,让我们失去参加游戏的斗志,为此对我们很亲切,我想既然到这里都对了,那么接下来也会照大岭学长所说的一样吧。」
  「…………醍哉说了什么……?」
  「结伙的星野学长二人,会杀了剩下的三人,他这么说。」
  怎么可以编出那样的谎话……!
  「仔细想想,那样你们三个人的确就胜利了呢,星野学长真是的,果真人不可貌相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学长会知道自己的【职务】,但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对吧?瞄准了拥有杀人能力的三个【职务】可以共存这一点合伙,提出别的生存条件,让剩下的三个人不想进行杀人游戏,我差点就要被骗了喔。」
  那样的解释方法……为什么会这样呢?
  但是,那就是【罢免国王的国家】吧,让人疑神疑鬼、相互欺骗、互相残杀的游戏。
  我突然往下看,悠里同学让色叶同学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断叫着「色叶……色叶……」,试图把她掉出来的内脏塞回去。
  神内昂大看着那样的她,就像看着短剧一样发出奇怪的笑声。
  「接下来只要杀了小麻理和星野学长就结束了……就再玩一下再动手吧。反正你们也没有抵抗的手段。啊哈哈,这个现实世界中没办法体会到的刺激就是【罢免国王的国家】的醍醐味啊!」
  结果,神内昂大杀了人。
  我失败了。
  不,不对……我被迫失败了。
  「绝对不可能。」
  藉由大岭醍哉的手,我被迫失败了。
  「因为是我自己的想法,所以很好懂嘛。托你的福,我知道『真正的我』在想什么了。」
  「————啊。」
  原来如此。
  醍哉会做出这样的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把一切都跟醍哉说了。我把「真正的大岭醍哉」想做什么告诉了「大岭醍哉的NPC」,然后「大岭醍哉的NPC」理解了「真正的大岭醍哉」的意图。
  既然理解了,当然就会采取「本人」期望的行动。
  那个「真正的醍哉」和我是敌对的。
  所以眼前的醍哉当然也会采取和我敌对的行动,阻止我的目的「让全员存活下去」。
  然后实际上这么做阻止了我的胜利。
  ……什么嘛。
  在我想要让醍哉成为伙伴的时间点,我就已经输了。
  「——呵呵。」
  醍哉含糊不清地笑着。
  「你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为『国王』喔,你不是那块料。」
  我听到他的话领悟了。
  我之前在心中揶揄色叶同学是穿新衣的国王,我那是什么愚蠢的想法啊?
  该被说是穿新衣的国王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
  「…………哈哈。」
  从一开始能够成为「国王」的就只有一个人。
  就只有大岭醍哉而已。
  
  然后我从虚伪的王座上,漂亮地被拉了下来。

              【新藤色叶】遭【神内昂大】刺了背后等共十七处,死亡。

  
▼第五天〈B〉大房间
  悠里同学死了。
  因为时间到了没有来到大房间而遭到处刑。
  昨天她陷入茫然自失的状态,看到她不打算从大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我就开始担心,没想到她真的执行了。
  悠里同学消极地自杀了。
  「唔哇……真的太糟糕了!我最重要的奖品得手前竟然就没了!小悠里的初夜啊!」
  和他所说的话相反,神内昂大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姿势上抱着头。我对这样的神内昂大打从心底感到厌恶。
  但他是个烂人这件事,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
  因为我已经失去目的了。
  我剩下的只有对色叶同学、悠里同学的罪恶感而已。只剩下因为我自以为能够成为「国王」,而让那两人死去的不安而已。
  我也和悠里同学一样自杀就好了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这么想。但是除了对剩下不到几天的性命感到头痛之外,我什么也想不到。
  所以只是一味地在心中向两人道歉。
  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当然,死去的她们是NPC,我只要存活下去的话,就能在现实世界中与她们重逢。但是这份罪恶感并不虚假,啊啊……我现在终于了解悠里同学身为玩家时不得不杀NPC的心情了。
  真的,并不会因为对方是NPC,心情就可以得到救赎。
  我趴在桌上。
  桌上有一个麻布袋,里而有已经不能使用的携带型终端机,还有色叶回学在那之后也戴着的橘色、米色、绿色的手表。
  醍哉把那些手表戴在自己手上。
  看到他那么做,我把自己的水蓝色手表也丢给醍哉。醍哉虽然瞄了我一眼,但什么也没说,把我的手表也戴在自己手上。
  「手表不重要,你有好好把约好的东西带来吧?」
  听到醍哉的话,我不做任何响应,将粮食由从自己的房间里带来的麻布袋中取出,摊在桌上。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变得随便,而是因为可以想象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就会被杀。
  虽然因为有留下自己的份所以不会立刻死,但如此一来,我就丧失了等同【革命家】的能力。
  【罢免国王的国家】已经恢复到残酷的原形。除了各自以胜利为目标之外,没有其余生存之道。当然醍哉和神内昂大想要杀我吧?
  那如果我也努力取胜呢?
  …………不可能。因为我是【骑士】,麻理亚是【王子】,不可能一起存活。如果我打算获胜的话,就等于希望麻理亚死,就算是NPC,我也绝对不希望麻理亚死。
  这样的心情是不可能赢过醍哉他们的。
  所以我一定会死。
  「…………」
  ……我会死?
  对吧,就是那样。
  那么——为什么呢?
  我抬起头。
  看着麻理亚。
  对于我会被杀这件事,在场的四个人大家都知道,麻理亚也当然知道。
  但是麻理亚却什么也没做。
  那个麻理亚。那个为了他人可以轻易舍弃自己性命的她?而且不是现在才开始,从昨天起,麻理亚不但一直没有行动,几乎连话都没有说。
  那种事是不可能的。
  「麻理亚。」
  我呼唤了她的名宇。她明明一定有听到,却不看过来。
  麻理亚只是低着头咬紧下唇。
  
            【柳悠里】,由于12:10前未到大房间而遭到处刑,斩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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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第五天〈C〉和【音无麻理亚】【密谈】,在【音无麻理亚】的房间

  【新藤色叶】    死亡
  【柳悠里】      死亡
  【大岭醍哉】    →    【星野一辉】      16:10~16:40
  【星野一辉】    →    【音无麻理亚】    15:00~16:00
  【神内昂大】    →    【大岭醍哉】      15:00~15:30
  【音无麻理亚】  →    【星野一辉】      15:00~16:00

  为什么麻理亚什么也不做呢?
  答案只有一个。
  因为她和我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状态呢?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的死给了我严重的打击,有其他给麻理亚严重打击的事吗?
  我来到她的房间,麻理亚果然还是有些不愉快的样子,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麻理亚?」
  「…………」
  ……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如果是本来的我们,根本不用问,因为没有任何抗拒,两人会坐在彼此身边。
  但是坐在床上的麻理亚听到我的话后皱紧了眉头。
  「不行,不要坐在我旁边。」
  然后说了让人无法置信的回答。
  「……为什么?」
  麻理拒闭口不言,她是无法回答吗?她不看我一眼。
  但是我不能让她闪躲问题。
  「……回答我啦。」
  麻理亚仍旧不开口,但是我一直持续沉默地看着她后,她终于不甘愿地开了口:
  「我一直追着你的行动。」
  麻理亚没有看向我继续说“
  「在这个游戏中,我一直等待你依赖我,注视着东奔西走的你。你独自一人把新藤她们逼到了尽头,制造出可以说明『盒子』的条件,一度几乎要抓住了胜利,虽然结果因为神内的行为而功亏一篑,但我觉得你的行动本身很棒,然后看着那样的你,我得出了结论。」
  麻理亚这么说:
  
  「你不是星野一辉。」
  
  那就是她态度暧昧不明的理由……?
  「你是……一辉吧?」
  确实在第二天【密谈】的时候,她就说过这样的话了。
  但是我没有太在意,因为麻理亚就连在「泥沼中的一周」里也能认出我来,所以她一定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那一定是开玩笑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麻理亚?」
  但是麻理亚不像往常一样,没有回答「只是开个玩笑」。不管我怎么等,她都不那样跟我说。
  「一辉。」
  取而代之,她这么说:
  「我们就【职务】来说是敌人吧?」
  「……你在说什么?就算【职务】是敌人……咦?」
  难道麻理亚想说的是?
  「你想说我会杀了你吗……?」
  那样玩笑般的问题,不知为何麻理亚却不摇头否定。
  「别……别这样……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一辉。」
  麻理亚打断我的话。
  「我以为我可以预测你的行动,因为我们可是一起度过了一辈子长的时间,但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你的行动不断地打破我的预测,所以我已经不知道了,接下来的行动不一定会在我的意料之中。」
  「…………」
  「你所说的胜利条件一定是真的吧?但是,那以失败做结。那么,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这个……我还没……」
  「我是NPC对吧?就算杀了我,现实的音无麻理亚也不会死对吧?」
  「你在说什么……?所以我说……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吗? 」
  「我没有那么想,我无法想象你杀我。」
  「那么……」
  「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那只不过是我已经不准的猜想而已。我已经不懂你离开我手中的想法了。」
  「怎么会……」
  我打算要解开她的误会而接近麻理亚。
  「不要过来。」
  麻理亚用手心对着我,表示拒绝的意思。
  比起她的那句话、她的态度,我因她困惑的表情而停下动作。
  
  「我对戴着星野一辉面具的你——感到恐惧。」
  
  我在这个游戏里没有依赖麻理亚。
  因为我知道,如果依赖在这个游戏中可以说是最弱存在的麻理亚,就等同落败。我压抑住自己想要依赖她的欲望,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舍弃向她撒娇就无法获胜。
  那是至今为止的游戏经验谈。
  这是没有情报的累积就做不到的行动,所以对麻理亚来说,这确实并不像是我会做出的行动。
  但是我觉得那也没关系。
  因为她可是麻理亚喔!她可是比谁都还了解我的麻理亚喔!麻理亚不可能会看错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会接受,我这么认为。
  那是我的心灵支柱。
  互相信赖及被信赖曾经是我的心灵支柱。
  但是却——
  「…………为什么?」
  眼前却是麻理亚困惑的脸。
  那是我所招致的结果。
  ——原来如此。
  我懂麻理亚什么都不做的理由了。
  因为我早就失去了她的信赖。
  麻理亚没有帮助不知道是谁的人的必要。
  所以麻理亚已经不会帮我了。
  ……………………………………………………………………………………………………………………………………………………………………………………………………………………………………………………………………………………真的吗?
  因为她可是麻理亚喔。
  在我眼前的是不管对方是谁,都会牺牲自己帮助他人的麻理亚喔。
  那样的麻理亚会抛弃我吗……?
  
  只是因为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星野一辉?
  
  「这样好吗?」
  我问。
  「……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死喔?」
  麻理亚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困惑、很恐惧。
  但是她到底在犹豫什么呢?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就算我是敌人,麻理亚也不会做出这种反应,假设她把我当成敌人的话,一定会更加毅然地面对我。
  那么,麻理亚在想些什么?
  「…………现在的你,应该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吧?」
  麻理亚低着头这样回答。
  「不能,不管是杀了麻理亚还是麻理亚被杀,我都不能接受,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不可能赢过醍哉」
  等等。
  我绝对不可能杀了麻理亚,只要麻理亚在这里,我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就没有胜算,那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也就是说反过来说是这样:
  只要麻理亚不在的话,我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麻理亚。」
  我对抬起头的麻理亚说:
  
  「你打算自杀吗?」
  
  麻理亚听了这句话什么也不说地注视着我。
  「你想要像悠里同学一样自杀吗?想要借由那么做,让我多少留下存活的机会吗?」
  我对沉默不语的她继续说:
  「因为现在的我,有可能可以杀了NPC醍哉……?」
  一直看着我的麻理亚表情松懈了下来。
  「我有想过,因为我是死了也没差的NPC啊,但是那个方法只不过是想过而已。」
  「别那样……!我完全没有要在这个游戏中获胜的意思喔。」
  「那是因为有我在吧?只要我不在的话,你应该多少会想要活下去。」
  「那是——」
  麻理亚看着说不出话来的我,叹了一小口气。
  「……呐,一辉,因为已经无法隐瞒了,所以我就直说了,我不觉得你的变化是好的,因为这样我就无法预测你的行动了。」
  「……预测了又能怎样?」
  「如果可以预测的话,我就能推测例如我死了,你会采取怎样的行动,然后能否生存下去。因为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做。」
  「…………你在说什么?」
  例如麻理亚死了——这是哪门子假设啊?
  但是麻理亚不顾我的反应继续:
  「你这次没有依赖我。原来如此,我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的确无能为力派不上用场。我接受,但那没有关系。」
  麻理亚偏偏笑着说:
  
  「即使如此,我还是会保护你喔。」
  
  她的意思是,为了保护我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吗……?
  她明明知道我不希望她那么做。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舍命救你。」
  她确实说过。
  在第二场游戏中,她的确这么说过。
  「保护没有『盒了』的你是我的任务。」
  所以——
  「我不会让你那么做。」
  我绝对不允许麻理亚为了保护我而死。
  「我说过了那是我的任务吧!我才不会让你那么做呢!」
  麻理亚目瞪口呆。
  喔喔,对了,麻理亚不记得第二场游戏中说的话,突然听到我这么说,也只会哑然。
  没关系,只要能传达我的意思就好了。
  「不是麻理亚保护我,而是我来保护麻理亚——」
  「等等。」
  但是我被她打断。
  她瞪大的眼睛已经瞇细,变得锐利瞪着我。
  「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啊?」
  「你想保护的是日常生活吧?你想保护的不是我,而是茂木和桐野她们所在的日常生活吧?为此你有强烈的信念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却会闹脾气不听话呢?不要让我失望。」
  我对她的话感到愕然。
  因为那毫无疑问是她的真心话。
  「…………原来如此。」
  我现在才注意到。
  麻理亚对我的评价太高。
  麻理亚看了我一辈子对日常生活执着不改变信念,那对她来说或许觉得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我只不过是在停滞的反复中没有改变而已,但她或许把我看成了超人也说不定。
  麻理亚认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改变的我,一直都不会改变。
  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普通人,我一直那么说着。就连那个「0」都说了我总有一天会改变。
  然后一定没有什么超人。不管是新藤色叶或柳悠里或神内昂大就连太岭醍哉也一样,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不一定能存活,不知道谁是最优秀的,我认为那就是没有超人的证明。虽然很讽刺,但在这个为了解闷而做出来的「盒子」中我领悟了这一点。
  所以我当然也不是超人——
  然后——麻理亚也不是超人。
  但是麻理亚却误会了。
  「……为什么那个日常生活中没有麻理亚呢?」
  「那是当然的啊。」
  所以才想成为特别的存在,才觉得白己能成为特别的存在。
  「因为我是『盒子』。」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
  然后我亳无脉络亳无根据地这么想。
  还没有结束。
  我还没有输。
  因为,麻理亚还活着。
  
▼第五天〈C〉和【大岭醍哉】【密谈】,在【星野一辉】的房间。
  「你要用【斩杀】把【神内昂大】砍碎吗?」
  这样的讯息显示在我房间的屏幕上。
  为了不让其他玩家知道,在【密谈】中这个讯息会消失,所以醍哉来到我房间的现在,那个讯息已经消失了。
  但是,现在那样的设计没有意义。
  因为选择【谋杀】对象的就是身为【国王】的醍哉。
  「……你想做什么?醍哉不是在帮助神内昂大吗?」
  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的醍哉,脸上浮现大胆的微笑回答:
  「喂喂,你那是什么有趣的玩笑啊,我怎么可能会帮助那种家伙呢?只是因为把他当成傀儡很方便就利用了一下而已。」
  「……但是,你们两个的【职务】,【国土】和【替身】可以共存。」
  「你觉得我的目的是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获胜吗?」
  「————」
  我一瞬间失去了言语,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不是在游戏中获胜。
  醍哉到底想做什么……?
  「……那为什么要杀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呢?有那么做的必要吗?l
  「……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啊。话说回来,柳是自杀吧,那对我来说是预料之外唷。」
  「…………你没有要杀悠里同学的打算吗?」
  但是醍哉的嘴角讽剌地上扬。
  「不,只是打算让她再活一阵子利用她而已,我想让你看她在眼前被神内蹂躏、痛苦的样子,为了激起你的危机感。」
  我不懂。
  醍哉在想什么,我完全不懂。
  只是,不管有什么理由,那个行为都是最烂的行为。
  「我为什么需要危机感啊……?」
  不管是性命或性欲处理上,神内在柳的下一个目标当然是音无对吧?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什么也不做的话,接下来音无会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
  我不由得大吼。
  但是我知道,姑且不论做法,醍哉不会没有理由就做这种残酷的事,只有这点不会错,我如此相信着。
  「…………」
  没错,醍哉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所以他让情况演变至今一定有他的理由,选择神内昂大为【谋杀】对象、像这样和我【密谈】,都一定有理由。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这个「盒子」是什么啊?为了解闷的「盒子」是什么啊?那也太不像醍哉的作风了。
  「只是让人互相残杀的『盒子』?呵呵……生产率也太低了吧?没有存在的意义呢。」
  实际上醍哉在第二场游戏中这么说过。我不认为不知道「怠惰的游戏」的NPC醍哉在那个时候想要欺骗我。
  「被无聊所吞噬的人们,即使使用了『盒子』也顶多只能解解闷。所以这只是单纯的游戏,瞎忙的游戏。」
  相互矛盾,醍哉的发言不一致,醍哉明明没有解闷这样的「愿望」,然而「怠惰的游戏」的「愿望」无庸置疑就是解闷而已。那怎么想都很矛盾——
  「————」
  不对。
  没有矛盾。
  「音无可以感觉到『盒子』、介入、知道『0』的事是因为她是『拥有者』吧?我也已经是『拥有者』了,所以有同样的力量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大岭醍哉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着某个人的「盒子」。
  那么「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是谁呢?
  我只想得到一个人,被无聊吞噬的人,完全符合印象的人,我只知道一个人。
  「神内昂大。」
  我抬起头对醍哉说:
  「神内昂大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
  没错,不是醍哉。
  啊啊,醍哉一直都在给我提示,醍哉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醍哉的NPC还认真地否定自己是「拥有者」,醍哉说过的谎,只有在第一场游戏中隐瞒自己是【革命家】的事实而已。
  能察觉到的提示十分充足,醍哉为了和我公平战斗,将公平性调整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但是我却只因为感觉有一点奇怪,而没能看穿「拥有者」不是醍哉。
  醍哉大胆地单边脸颊上扬说:
  「看来我没有必要给你提示了啊,你发现得还挺快的嘛。」
  「快?……已经太迟了。」
  我已经让色叶同学和悠里同学牺牲了,所以绝对称不上快。
  托他的福我就像是醍哉操控的人偶般行动,完全失败了。
  「————」
  但是这个。
  想想,这难道不是希望吗?
  我输给了醍哉,但是我输的对象是醍哉,而不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
  没错——我还没有输给「怠惰的游戏」。
  所以,或许还有从「怠惰的游戏」中脱身的可能。
  「呐,阿一,你知道为什么你没办法赢过我吗?」
  醍哉这么说。
  「因为你的目的暧昧不明。」
  「……咦?我的目的是回到日常生活中,应该……很明确才对……」
  这需要没有任何人被杀的结果,因为就算是NPC,在我杀了某个人的时间点,我就再也回不到日常生活了。
  因此我为了完成醍哉所提出的「八天内全员存活」的条件,想要成为「国王」。
  「呐,阿一,你哪是当『国王』的料啊?」
  他昨天也说过。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能够成为『国王』的,只有完全不顾自已的利益、丰福,拥有觉悟为了自己以外的幸福而奋不顾身的人。」
  ……是这样吗?
  如果只有那种人可以成为「国王」的话,那的确不符合我得个性,我不想变成那样,能够变成那种人的——只有麻理亚而已。
  「不觉得那是幸福的你,不可能成为『国王』,也没有成为『国王』的必要,你顶多只能成为——」
  醍哉就像是苦笑般说:
  
  「只保护某个人的『骑士』吧?」
  
  「骑士」。
  我开始想象。
  想象单膝跪着把手伸向公主的白已。
  我知道那个景象。
  背景有些模糊,我不知道那里是城堡?阳台?小巷?还是教室,背景一定被日常生活抹消了吧。
  但是公主的身影很鲜明。
  那位公王,如果我不把她带走的话,她一定会成为「国王」吧,然后就不会再考虑有关自己的幸福,就算她曾经想过希望被我牵着逃走。
  所以我下定了决心,要背叛一切,与所有人为敌来保护她。
  为了她。
  ……啊啊,原来如此。
  在遇到她之前,我对日常生活的执着是因为我的扭曲,是为了要忘记「柳奈奈」事件的心灵保护措施。
  那在遇到她之后开始产生变化。
  我想把她拉到我身边。在我的生活里、在我的目常生活中,我希望有她的存在。
  我把有她在身边这件事,称之为「目常生活」。
  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中我得目的——
  
  我的目的变成了拯救麻理亚。
  
  所以醍哉那么对我说。
  说我「绝对不可能」赢。
  因为他看穿了我没有确实了解自己的目的,因为他有自信不可能会输给那样的我。
  完全……如他所说。
  「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就做你该做的事吧。」
  「……我该做的事是?」
  醍哉毫不在乎地说:
  「喔喔,你该做的事,就是杀了神内昂大。」
  「…………杀他……?」
  在这里的神内昂大是NPC,就算杀了他,「怠惰的游戏」也不会结束。
  「但是……不,原来如此。」
  我不那么做的话这里的麻理亚就会被杀,不仅如此,还会成为他的玩物。
  身为「骑士」的我不可能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我必须杀了「拥有者」神内昂大。
  「…………可是。」
  我做得到吗?
  神内昂大是无可救药的人,我也觉得要是别人杀掉他的NPC,或许也是无可奈何。
  然而,实际上下手的人是自己的话又不一样了。只要选择了「杀人」,我就一定已经回不去了,改变的我,必须向心音、阳明和茂木同学伪装真正的自己活下去。
  但是,醍哉说即使如此也要做。
  对自己而言重要的是什么?如果了解的话就下手,他这么说。
  但是,就算杀了他,然后从「怠惰的游戏」中脱身,动手的我还能说自己回到了「日常生活」吗?
  「阿一,你试着用手碰触一下屏幕。」
  我照醍哉说的碰触了屏幕,虽然没有立刻产生变化,但碰了五秒左右,消失的屏幕亮起,出现了「要显示画面吗?」的讯息。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会出现使用【斩杀】指令的画面,现在马上就能下定决心杀了神内昂大。」
  「…………是喔。」
  我披了显示的「Yes」按钮,然后就出现了「你要用【斩杀】把【神内昂大】砍碎吗?」的讯息。
  只要按下这个我就可以杀人。
  在至今的游戏中,我从来没有下过手。但是我已经不能躲避了吧?
  但是如果那样可以保护麻理亚的话,我…………
  我把手伸向按钮,然后——
  「…………」
  我的手停住了。
  等等。
  这样好吗?照着醍哉所说的去做好吗?
  我觉得只要听从醍哉的话,就能保护麻理亚吗?
  「……怎么了?你感到害怕而按不下去吗?」
  「醍哉。」
  醍哉用讶异的表情看着皱着眉叫他的我。
  「在这里的醍哉是NPC吧?」
  「……你问那什么理所当然的问题?」
  「那么也就是说你不知道『现实中的醍哉』所有的意图吧?」
  醍哉用愈来愈讶异的表情看着我。
  「回答我。」
  我凝视着醍哉说:
  「约定会变得如何?」
  醍哉知道了我的话中之意,沉默不语。
  「我没办法完成『到第八天让全员生存』,所以在那里的醍哉不用破坏『怠惰的游戏』。」
  「…………」
  「只要『怠惰的游戏』没有被破坏,我就没办法保护麻埋亚,不仅如此,在这个游戏中没办法杀【王子】麻理亚的我,毫无疑问会死,麻理亚在自己是玩家的游戏中绝对赢不了,所以那和没保护成麻理亚是一样的。」
  醍哉仍旧保持沉默。所以我继续说下去:
  「难不成醍哉连『现实中的醍哉』打算怎么解决,都已经了解了吗?」
  「…………」
  醍哉没有回答。
  那就等于他不知道答案。
  「……那么我没办法就这样听醍哉的话,我必须自己找出帮助麻理亚的方法。」
  「必须杀了神内昂大,这无庸置疑。」
  「嗯,因为这样下去麻理亚会被杀,所以我也觉得必须使用【斩杀】,但是…………」
  ……咦?
  不,等等,醍哉现在说了什么?
  因为他的表情很尴尬,我就擅自认为他在模糊问题的焦点,但真的是那样吗?
  如果醍哉说的,就是对「现实中的醍哉」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回答呢?
  「必须杀了神内昂大,这无庸置疑。」
  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最容易破坏「盒子」的方法。
  那么,醍哉的意思是这样吗?
  
  要把「怠惰的游戏」连同「拥有者」一起破坏。
  「现实中的醍哉」要用杀了「现实中的神内昂大」来解决。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刚才醍哉不回答呢?
  因为这是下下策?……不,醍哉可以毫不在乎地说出那种话。
  醍哉瞪着我,他用眼神告诉我,不要把我理解到的事说出来。
  那是什么反应?明明是【密谈】,明明应该没有任何人会听到,为什么警戒着呢?
  要说神内昂大可以藉由携带型终端机听到这段对话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那样的话,在这之前就不会说「杀了神内昂大」。
  那么,还有其他人会听到这段对话吗?有其他不能让他听到的对象吗?
  其他还有——
  「…………」
  我不由自主望向天花板。
  水泥裸漏的天花板;就算凝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天花板。
  「现实中的醍哉」似乎知道我至今所进行的游戏,虽然无法断定,但现在一定也从那个机台看着我的战斗。
  没错,就是说——「现实中的醍哉」和「现实中的神内昂大」可以听到这段对话。
  不能让「现实中的神内昂大」知道「现实中的醍哉」有杀他的意思,如果正面交锋的话,对醍哉很不利,如果在那个空问里没有小刀之类的武器的话,就更是那样了。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醍哉要怎么杀了神内昂大呢?
  我反复思考醍哉至今说过的话,「本质就是那样的东西,无论什么事都会被本质牵引、变形」、「那很重要吗,我已经得知了『盒子』这个『希望』,既然知道了,就绝对不允许被夺走」、「你应该知道,我得到『盒子』后,一阵子没有行动,也就是我呈现只是拥有『盒子』而没自使用的状态」、「只要八天里没有出现任何死者的话,就能活下去。」、「我有说过谎吗?」、「所以我是——你的敌人」。
  「…………」
  原来如此。
  是这么一回事啊。
  「醍哉。」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醍哉详细听了那一周发生的事吧?」
  对我的问题,醍哉无法回答。
  然后我确定了。
  「…………呵呵。」
  我完全理解了醍哉的意图。
  「醍哉,你这个骗子。」
  所以我不由得痛骂他。
  「你不是根本没有赢过我吗?」
  因为我只要在这里暴露醍哉的阴谋,那个计划就失败了。
  还真亏他说得出自己赢了呢。
  「……不要得意忘形,阿一,没办法杀音无的你又能怎样呢?」
  的确如此。
  我虽然知道神内昂大是「拥有者」,但若要和他对峙,必须先从这次【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胜出才行。没办法动手杀麻理亚的我,与胜利无关。
  但是醍哉想要执行的策略和这些都没关系,因为在那之前他就会破坏「怠惰的游戏」。
  但是——
  「所以你想叫我依赖你就好?」
  那是很奇怪的事。
  「你想叫我依赖身为敌人的你?就算不是如此,明知那是个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计划?那么我会试着想更好的方法喔。」
  「…………」
  醍哉闭口不言。
  醍哉的计策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有利,其实我已经理解了,而醍哉也知道我理解了吧。
  所以醍哉只要稍微低头拜托我,我就会听从。
  但是,醍哉不会那么做。
  他绝对不会向我低头。
  醍哉绝对不会向人屈服,理由不仅是为了维护自尊。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醍哉的目的,但是他一定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不能低头。
  就像……麻理亚绝对不屈服一样。
  所以醍哉没有向我低头,只是抱持着敌意不停地瞪着我。
  像是祈祷般一心一意。
  「醍哉。」
  所以我退让喔。
  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醍哉或许会被杀。我果然还是不想看到那种事发生,因为醍哉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我有个请求,你愿意听吗?」
  那其实不是请求,而是醍哉必须听的事,不管说什么都必须做的事。
  「一天就好,不要伤害麻理亚希望你这么说服神内昂大。」
  因为如果神内昂大不受控制,麻埋亚因此而死的话,那我就不会再顾虑什么了。
  样的话,我就会杀了醍哉。
  然后醍哉赢不了我,因为在醍哉所描绘的作战上,没办法杀了我。

  「…………」
  醍哉虽然皱着眉头什么也不说,但那就是了解的意思。
  
  ▼第六天〈C〉和【音无麻理亚】【密谈】,在【星野一辉】的房间
  【新藤色叶】 死亡
  【柳悠里】 死亡
  【大岭醍哉】→【音无麻理亚】16:20~16:50
  【星野一辉】→【音无麻理亚】15:00~16:00
  【神内昂大】→【星野一辉】16:20~16:50
  【音无麻理亚】→【星野一辉】15:00~16:00
  
  大概是因为醍哉顺利说服他了吧,结果神内昂大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做。
  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也顶多听话到今天为止。他那心中无法隐藏对暴力的渴望,散发到四周。
  黑暗又充满欲望的那个空气,我在某个主控室中接触过。
  
  醍哉还有遗漏的观点。
  那就是麻理亚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醍哉的计谋需要时间。直到粮食吃完,快要变成木乃伊之前,「现实中的醍哉」都不会行动,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是麻理亚当然不知道醍哉的计谋,只要时间逼近,她就会觉得我会死掉。
  当然,她就会为了让我能够存活,而想办法让我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获胜,同时她也知道只要她不死,我的胜利条件就不会被满足。
  也就是说——
  去的话,麻理亚会为了我的胜利而死亡。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必须说服麻理亚,但是我深深知道,麻理亚不会轻易屈服。
  所以我拜托醍哉说服神内昂大。
  我必须在那个地方杀了他。因为我为了说服麻理亚,无论如何都想让她看到——
  内昂大的样子。
  
  然后我和来到我房间的麻理亚相持不下。
  
  为什么呢?
  目的变得明确的我,从麻理亚身上感觉到很强烈的异样感。
  就像是焦点模糊一般,麻理亚的轮廓变得不清晰。
  「一辉。」
  麻理亚果然还是不坐在我身边。
  麻理亚还没认同我是「星野一辉」吧,这样下去,她不会认同目的变得明确的我。
   「我似乎还是有死的必要。」
  所以这样下去,我就无法阻止她那愚蠢的行为。
  「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成为一辉的绊脚石,也无法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获胜,值得庆幸的是,我是NPC,所以你不需要在意。」
  她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果然要阻止麻理亚难如登天。
  「麻理亚,关于这一点你可以不必担心。」
  「为什么?」
  「因为我会杀了神内昂大。」
  「————」
  麻理亚虽然哑口无言,但惊讶的表情马上就从她脸上消失。
  「我果然已经猜不透你了。」
  麻理亚蹙眉。
  「那代表你和大岭合谋了吗?那是最安全也是最糟的选择。」
  「我已经决定了。」
  「……这样啊。」麻理亚撇过头去。「我觉得杀人连方法都称不上,用那个行为来解决,不管多么有效都只不过是残酷的蛮横行为。之前我曾经在『拒绝的教室』里说过类似的话……嗯,你已经不记得了呢。」
  如果我说对麻理亚拒绝的话语没有任何感觉的话,那一定是骗人的,我确实很受伤,但是我不会退缩。
  「我觉得自杀更为扭曲。」
  「如果是人的话。但我是『盒子』。」
  「请不要找借口!你明明知道我不希望你那么做!」
  麻理亚听到我的大吼瞪大眼睛。
  「…………你又说那种话,为什么要说那么天真的话呢?如果是你,应该做得到。你不应该为我,而应该是以『日常生活』为优先。」
  又说那种话?
  那是我的台词。
  我在一脸讶异的她面前走向了屏幕。我触碰了屏幕,屏幕上出现了讯息:
  
  「你要用【斩杀】把【神内昂大】砍碎吗?」
  
  那么,你就看着吧。
  我要让麻理亚知道我已经变了,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决定晚一天杀他。
  然后要让她相信已经改变的我。
  要让麻理亚了解她没有死的必要。
  为此我把手伸向神内昂大眼睛上的「KILL? 」字样
  「住……住手!」
  麻理亚瞪大眼睛跑了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为什么?」
  老实说,我没想到她会那么惊慌失措。
  「……什么?」
  麻理亚稍微撇开视线回问我。
  「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改变呢?我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件好事,但是有必要那么拼命地阻止我吗?我和麻理亚都有可能因此而得救喔?」
  我想起昨天和麻埋亚的【密谈】。
  「我对戴着星野一辉面具的你感到恐惧。」
  「为什么你那么害怕我改变呢?」
  「…………」
  麻理亚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先说好,就算你现在阻止我按下按钮也没有用,就算你扣住我的双手,当麻埋亚回到自己房间时,我还是会按下按钮。」
  「……我很清楚。」
  但是和她所说的相反,她抓住我手臂的力量变大了。
  「所以,我这样阻止你完全只是因为受到感情摆布。好了我承认,我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一辉改变。」
  「……但是,那已经不可能啰。」
  麻理亚凝视着这么说的我。
  「……看来的确如此呢。」
  然后她放开了手。
  「我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你了呢。」
  我完全不能理解麻理亚为什么要为这种事叹息,只是一直注视着她。她就像是回答我的视线般开了口:
  「吶,一辉,我的目的是什么?」
  麻理亚用听起来有些悲壮的声音问。
  「为了得到『盒子』,对吧?」
  「没错,我想要得到『盒子』,我为了让自己的『愿望』变得完美,而渴望得到『盒子』,我会和一辉在一起,是因为『0』对你有兴趣。就是这样的正当名目。」
  「…………嗯。」
  「但是我是『盒子』,是个不被允许在日常生活中出现的存在,所以我本来就不应该待在谁的身边,因为会破坏那个人日常生活的我,不能和任何人有深入的关系。我能和你在一起,也只不过是因为有那样的正当名目而已。」
  「…………」
  『你开始改变,我已经无法光从你的表情中得知你在想什么了。一点点、一点点,我们之间某种特别的东西正在消失……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从茂木的思绪中诞生的附属品罢了,或许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要那么说——」
  麻理亚遮住了我的嘴巴,阻止了我不由自主毫无根据脱口而出的话语。
  「我不需要温柔的谎言,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变得不再特别。」
  「…………唔。」
  「你打算要杀了神内昂大,就算他是NPC,但只要杀了人,就无法保有原本的价值观了,这一点我很清楚。然后你就会有更大的改变,对日常生活可说是异常般的执着会减少,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无法充分使用『盒子』,然后会怎样呢?」
  麻理亚这么说:
  「『0』就会对你失去兴趣。」
  虽然麻理亚的手已经离开了我的嘴巴,但我还是说不出话来。
  「对你来说,『0』的离开是再欢迎也不过的事了,我也应该要为之开心。但是,我无法打从心底为你开心,那不是因为代表我失去了得到『盒子』的线索,而是若『0』对你失去了兴趣——」
  
  「我就失去了和一辉在一起也没关系的正当名目。」
  
  麻理亚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如果『0』不缠着你,我就必须从你身边离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就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喔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从昨天开始,不,从很久以前开始,麻理亚一直以来恐惧的东西。
  那就是——
  
  那就是——离别。
  
  「一辉,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麻理亚的头离开了我的肩膀。
  「其实我不应该阻止你的,我没有那样的权利,也没有那么做的必要。虽然我自以为我很清楚」
  麻理亚带着看破一切的温柔微笑这么说:
  「能够和你在一起,只是个飘缈的梦而已。」
  「————」
  我不忍继续看她的脸,转头面向屏幕。
  在「你要用【斩杀】把【神内昂大】砍碎吗?」这段讯息的下方,我擅自在脑中加上了这段文字:「你接受和【音无麻理亚】分离吗?」
  「…………那种事——」
  怎么可能接受呢?
  这是怎样?为什么我要保护麻理亚的话就必须和她分离呢?明明知道如果和麻理亚分离后,她会一个人哭个不停,为什么我还是得这么做呢?
  
  「我不能接受你死掉,很痛苦、很讨厌、很难受,我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束手无策呢?
  明明知道音无麻理亚对我的心意,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一定有什么方法。我是「骑士」,只要把某个人斩碎的话,应该就可以救出被囚禁的麻理亚。
  像这样要让麻理亚变成一个人的是哪个家伙的错啊?
  我思考着,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
  「————啊。」
  原来如此。
  「——啊啊!」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我的敌人是谁了!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呢,不就一直在我身边吗?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不是一直都把那个人当成敌人吗!
  不再迟疑的我,再度把手伸向屏幕。我读了「你要用【斩杀】把【神内昂大】砍碎吗?」这段文字,干脆地做出决定。
  没错我要杀了他。
  我按下了写着「KILL?」的神内昂大的照片。
  「————啊啊。」
  麻理亚叹了一口气。
  「梦醒了啊。」
  「不是喔。」
  这么一来
  我想保护的「日常生活」的认知改变了。
  「0」会因此而离开我,麻理亚发现后,也会离我而去吧。
  但是——
  「我现在眼前的是没有『不完全的幸福』的麻理亚。」
  如果能够依照预定解决的话,麻理亚就能不经历【追体验】而从这个「怠惰的游戏」中脱身。
  她不会记得现在的对话。
  也不会知道我在这个「盒子」里的变化。
  「没有『不完全的幸福』的麻理亚不是『盒子』。」
  麻理亚似乎难以理解我的话中真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在第二场游戏中说过,『保护没有「盒子」的你是我的任务』,我要继续维持那份决心,保护麻理亚不受魔手伤害。」
  「……魔手?你是指例如神内或大岭吗?」
  「当然他们也算在内,但最大的敌人不是他们。」
  我的目的变成了拯救麻理亚。
  那么,在这个「怠惰的游戏」中,不,一直以来最打扰我完成这个目的的是谁呢?
  让麻理亚认为必须牺牲自己性命的可恶敌人是谁呢?
  要怎么做,麻理亚才能免于一死呢?
  本来为了让麻理亚活下去,应该不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有像麻理亚一样的才能,在身为玩家的时候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获胜,应该不是件难事。
  但是麻理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对无法杀人。她就是那么地轻蔑自己的生命。
  所以绝对无法在「怠惰的游戏」中获胜。
  那要怎么做,麻理亚才能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胜利呢?
  身为「骑士」的我过去曾经这么说过。
  我说为了救出麻理亚,我不惜背叛一切、与所有人为敌。
  然后麻理亚这么回答。
  只能等待的自己,会一直等到我去接她为止。
  麻理亚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她已经有了自觉,自觉受到囚禁,然后独自一人无能为力。
  麻理亚被谁囚禁呢?是谁想要让她成为「国王」呢?我斩杀谁就能救出她呢?
  我终于知道了。
  
  「是『音无彩矢』。」
  
  那就是我敌人的名字。
  那就是我的敌人,过去敌对了一辈子长的时间,接下来也会继续敌对下去。
  「我要打倒『音无彩矢』,我要让她知道没有日常生活无法解决的绝望,我要让她知道没有使用『盒子』的必要,我要打倒她。」
  这么一来,离别就不会造访。
  真是的……不要把「音无麻理亚」卷进来啦。「音无彩矢」,不能和我在一起的,只有你喔。
  「————你在说什么?」
  麻理亚目瞪口呆。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吧?麻理亚期望着,在那个反复的日子里终于创造出了理想的自己「音无彩矢」,而我现在却说要破坏她。
  「那是——对我的宣战吗?」
  我微笑着回答:
  「不是喔。」
  如果我是对现实世界中的麻理亚说的话,或许会变成宣战也说不定,然后知道我想法的麻理亚,或许会离开我也说不定。
  但这里是【罢免国王的国家】,麻理亚不会留下记忆。
  「我认识第一次『转学』的麻理亚。」
  麻理亚不知道我突然提起一这个的意图,仍旧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个时候的记忆几乎已经消失了喔,但是我知道还没有完全成为『音无彩矢』的麻理亚的存在,然后我记得她曾这么说。」
  我说了。
  我说了当时麻理亚站在讲台上说的那句话:
  
  「我希望有人在我身边。」
  
  麻理亚瞠目结舌地一直凝视着我。
  「麻理亚,麻理亚现在不是『盒子』,所以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不是以『音无彩矢』的立场,我想听的是『音无麻理亚』的真心话。」
  「…………一辉。」
  她只有一瞬间嘴角温柔地松懈下来,然后马上又再度变得严肃,闭紧嘴巴转过身去。
  「我知道你希望我说出什么话,但是我不可能说,不管你怎么说现在的我不是『音无彩矢』,我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我。我想过要成为『盒子』,那想法现在也没有改变,如果我说出了你希望听到的话,那就等同否定自己的意志。所以——」
  她握紧拳头。
  「所以我不可能说得出口。」
  麻理亚说:
  
  「我不可能说什么希望你救孤单一人的『音无麻理亚』之类的。」
  
  喔喔。
  这样就够了。
  麻理亚的心情充分传达给我了。
  那么我就能下定决心,毫无顾虑地打倒「音无彩矢」。
  「我不会让麻理亚孤单一人的喔。」
  我突然想着。
  我知道第一次「转学」时的麻理亚,但是就连那个时候的麻理亚也一样,虽然还没完全成为「音无彩矢」,但已经是「拥有者」了,已经是拥有强韧意志的麻理亚了。
  但是,那是本来的「音无麻理亚」吗?
  我想并不是,本来的她应该是个更普通的少女。
  所以我不认识曾经只小我一岁的音无麻理亚。
  我不认识还没有「转学」过,第零次的麻理亚。
  那个女孩子,现在一定在麻理亚的体内哭泣,她正在麻理亚胸口的那片海底里哭泣。
  独自一人哭泣着。
  所以我要去见她。
  
  「我要去见第零次的麻理亚。」
  
  我要去见她,把她带出来,抱紧她,然后一直在她身边。
  我相信那就是对麻理亚而言的幸福而要付诸实行。
  不知何时麻理亚放松了紧握的拳头。她垂下视线略带忧愁的表情中,读不到感情。
  有意识地消去自己表情的麻理亚,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然后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我要成为『盒子』,我要为了别人而活……所以你绝对不可以那么做,不可以保护我。」
  她用我没听过的细小声音说着那样的玩笑话。
  所以我这样回答:
  「我懂了,我一定会去见你喔。」
  「……你一点……一点也不懂嘛,我不想让你痛苦,我不想要你和我有深入的接触而变得不幸,所以你应该立刻离开我。」
  「别担心,我会在你身边喔。」
  「离开我……拜托你离开我…………」
  我不可能听她的话。
  因为那可是敌人的话喔!
  所以我反抗她的话,把手伸到了麻理亚背后。
  她纤细的身体完全跟强壮扯不上边,虽然我已经抱过她好几次了,但还是对她柔弱的身体感到惊讶。
  但是下一次已经不会再吃惊了。
  因为这个触感一定是正确的。因为「音无麻理亚」只是个年纪比我小的少女,这个柔弱的触感才是正确答案。
  「麻理亚。」
  即使我呼唤,麻理亚也不再响应。她只是把头埋在我的胸口,绝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麻理亚在我的胸口一定摆出了现实中绝对不会做出的表情。她现在的表情是当她发誓不再依赖他人时,警惕自己绝对不可以有的表情。
  麻理亚能够摆出那种表情,是因为现在的麻理亚没有『盒子」吧?正因为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她才能稍微让我看到一点现实中的她丝毫不肯透露的真心。
  现在的话或许可以把话传达给「音无麻理亚」。
  或许可以不被「音无彩矢」拒绝,直接传达给她也说不定。
  正当我打算开口时——
  「一辉。」
  被她抢先了。把手伸到我背后,用颤抖的手臂抱着我的她这么说:
  「但这只是一场梦。」
  我知道。
  所以我要改变这个命运。
  
  ▼第六天〈C〉和【神内昂大】【密议】,在【星野一辉】的房间
  即使如此,麻理亚」在这个游戏已经不会成为「音无彩矢」了,所以她不会自杀。
  我该做的事都结束了。
  所以这次的【密谈】只是单纯的消遣。
  「已经‧决定的‧【斩杀】‧即使【骑士】死亡‧也会执行唷。」
  依照规定,【斩杀】的执行是在〈C〉结束的五分钟前,所以神内昂大姑且还活着。
  但是他已经没有继续存活的方法了。
  跟诺伊丹确认过这件事后,神内昂大露出苦笑把小刀丢在桌上。
  「就算杀了星野学长也于事无补啊。唔啊……看来我真的万事休矣了呢。」
  在要杀自己的人面前,神内昂大连一句怨言也没有,也没有变得情绪化,他恐怕只觉得自己听从醍哉的话而失败了吧?
  明明马上就要死了。
  他看着丢在桌上的小刀。
  这是个只能解闷的「怠惰的游戏」啊。
  我到现在为止,还无法理解他每一个剎那的思维,现在也一样。但自从得知他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之后,因为知道那个空气是神内昂大造成的,也稍微有些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神内昂大没有在现实世界中活着的真实感。
  就算是发生在自己周遭的事,他也只当成像是游戏中发生的事一样,不觉得像发生在自己身上。对这样的他来说,进行【罢免国王的国家】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所以这个「盒子」虽然如此非现实,但仍能成为相信「愿望」的「外侧形式」。
  因为他是那样的人,所以对自己将要被杀也没有危机感。因为杀了人也没有真实感,所以没有罪恶感。因此我能埋解他为何会捉摸不定,且抱持着快乐主义。
  就算这么极端很稀奇,但也不是件特别的事,就连我也一样,即使知道在这个游戏中输了就会死,如果问我对这件事真的有真实感吗?我无法充满自信地点头。
  我想到这里,但是放弃继续思考下去。
  因为,坪解他没有意义。
  我拿起桌上的小刀。
  「喔?你想做什么?啊,该不会因为你不爽我杀了会长,想要亲手杀了我吧?」
  我摇摇头。
  「不是喔,我并不想和你讲话,要和你对话的看来不是我呢。」
  神内昂大吃惊地瞪大眼睛。
  「诺伊丹。」
  「干‧嘛?」
  显示在画面上的绿熊响应。
  「我觉得诺伊丹是『怠惰的游戏』中象征性的存在,只对解闷有兴趣的人的本质如果变成吉祥物的话,或许就会变成诺伊丹吧,我这么想。」
  「哼?」
  「所以,我一直很想讲。」
  然后我对准映照出诺伊丹的屏幕用力一挥,将小刀插在屏幕上。
  小刀插在绿熊上。
  「你好恶心。」
  诺伊丹的脑门出现了裂痕。
  「————啊?」
  恶心的绿熊,在屏幕中分散,一瞬间就像是未完成的拼图般,变成了数百个绿色的碎片。诺伊丹虽然痛骂「你在做什么混账」,但它那一向瞪大的眼睛已经不再显示在坏掉的屏幕上。屏幕上只有它张开嘴里的红色和充血的眼睛的红色闪烁着。
  看起来就像是在流血一样。
  但诺伊丹感觉不到疼痡,无视那副惨状继续谩骂着。仿佛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一样。
  那还真可怜啊。
  没有发现还真可怜啊。
  变成数百个绿色和红色闪烁的诺伊丹,连那个样子都无法保持,逐渐不再闪烁,失去光芒,渐渐消失。
  「……你那样做有意义吗?只不过是破坏了屏幕而已吧?」
  神内昂大用冷淡的语气说。
  「那么,对你来说,什么样的行为才有意义?」
  「啥……?」
  神内昂大傻傻地张口。
  「啊,或许本来就没有那种东西呢。就像人不管是谁最后都难逃一死。」
  他说出了我预料之中的答案。
  「神内昂大,或许有除了解闷之外找不到其他意义的人呢!」
  「你说什么啊,干嘛突然讲些听不懂的话?而且你若无其事地去掉了敬称呢,现在。」
  我无视他继续说:
  「你觉得该怎么做才能赢过那个人?」
  「什么啦——你到底在讲什么?是说,你举例的人是我吧?那点事我还晔得唷,但是,这样的话不就不能能赢过那个人吗?」
  「为什么?」
  「所谓的打败啊,该怎么说呢,没有进到同一个战场就做不到吧?因为就算是攻击场外的观众,也只是单纯的暴力而已。」
  原来如此,这个说法我的确可以接受。
  「这样啊。」
  我这么说:
  「那么,只要让他想起他身在战场里就好了吧?」
  神内昂大听到我说的话,嘴巴大张。
  即使如此他仍旧还没发现,我们不管是谁,无时无刻都站在战场上。
  然后即将要死的他,毫无疑问已经输了。
  「因为我没有要比的意思所以不算输」这样赖皮的借口不适用于这个结果。
  但是,要让他接受这件事太麻烦了,我只是把脑里想的事说出来而已。
  「你刚才说这世界上没有有意义的东西吧?」
  「……嗯。」
  「我不知道做什么有意义没意义的,所以我这么想,那么,就把这件事变得有意义吧。就算只是某个人用来解闷的游戏,也让它变得有意义。」
  我确定了「怠惰的游戏」中自己的目的。
  那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我把这个「盒子」,把这个应该没有意义的「怠惰的游戏」变成了有意义的东西。
  这个行为可以这样说吗?
  
  ——我否定了「怠惰的游戏」。
  
  但是,无法做到的他,由于一直逃避现实而只能持续失败,接下来也会继续失败,最后像诺伊丹一样粉碎。
  但是要让他知道这个事实的,我说了好几次,并不是我。
  要打倒神内昂大的是大岭醍哉。
  但是——
  
  【神内昂大】,因【斩杀】死亡
  
  
  ▼第十天〈D〉大房间
  但是我这么想。
  「如果是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悠里同学他们的食粮也吃完了,剩下的食粮总共有两个,我交给了麻理亚和醍哉,已经没有我自己的份了。
  终于到了「现实中的醍哉」下手的时间了。
  我突然这么想。
  醍哉能够这样暗中活跃,是因为比较早轮到玩家的缘故,如果我先的话,和神内昂大对峙的就是我了。
  那样的话就不会陷入这样的苦战。
  顺利的话,甚至不需要进行【罢免国王的国家】也说不定。
  至少不会让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这么痛苦,也一定没有杀神内昂大的必要。
  我看着醍哉还我的水蓝色手表想。
  不过醍哉一定盼望着这个最糟的结果吧,所以醍哉对我来说果然还是敌人。
  但如果要说真心话的话,醍哉应该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就算没有自觉,他应该也希望能看到所有人都能笑着的结局。
  「因为你把『盒子』当成希望,就会变成那样喔。」
  醍哉没有对我的话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右耳的耳环。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喔,醍哉。
  永别了。
  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
  因为,如果还有下次见面的话,就代表醍哉正在使用「盒子」,使用着反正一定没办法彻底使用的「盒子」。
  我会设法破坏那个「盒子」吧。
  然后我们就会变成真正的敌人了。
  所以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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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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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喵~离线 无限制招收苦力中

未验证团员

7楼
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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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ROOM
  
  我国中的时候,和一个不值一提的女生交往过。
  就国中生来说她的确长得很俏丽,从她制服短裙中伸出的双腿细而丰满很有魅力,足以掀起我的欲望。
  但是她毫无智慧和品格到抵销了她的魅力还有余的地步。对话中充满了对他人的批评,而且她连把那些话说得奇怪又有趣的幽默都没有。好无聊、不愉快,所以我学会了反射性「嗯嗯」响应的技术,在脑中则是解着联立方程式之类的。
  因为不可能是我去追她的,所以大概是她和我告白吧,但明明还有很多其他人爱慕我,为什么我偏偏会答应她呢?性欲?
  是说相较而言,我比较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孩,这么说来,有一位完全符合那种形象,让我很憧憬的学姐。那个人看起来一直都没什么自信低着头,留着像日本娃娃一样的长发,戴着度数很深的眼镜,就像是典型的阴暗女孩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她那隐藏在长发下的脸蛋,长得+分标致,很清秀。我产生了错觉,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她的魅力,出现了奇妙的独占欲。
  ……喔喔,对了,我因为那个女生有男朋友这件事受到很大的打击,而那个不值一提的女的正好那个时候来告白,我就跟「莉诺」开始交往了。
  但是,她虽然对我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女生,但似乎还是有点人气。
  和那家伙刚开始交往不久,我就被叫到体育馆后面,那是老师们对他已经死心的金发同年级学生。
  「你这家伙,想跟我吵架吗?」
  我平常就几乎没和他讲过什么话,就算想吵架也吵不起来,他却说出了那样的话。然后,在对谈的时候我才察觉到,那没有意义的找碴,是因为和她交往所引起的。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快跟莉诺分手。」
  明明是他一开始是否因什么奇怪的自尊而没有说清楚,却对我无法理解一事感到不耐烦。金发的同年级学生,最后揪住了我的领口威胁我。
  我明明不怎么在意,如果我说「啊啊,是的,我知道了」打混过去就好了,该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我也还是个小孩,对他那不合理的要求感到很生气。结果脱口而出:「为什么我必须听你的命令呢?」或许还加上了「不要因为你不受欢迎就嫉妒我,真逊」之类超正确的补充。
  于是,就开始了我每天挨揍的日子。
  如果没有那个金发学生的话,我或许早就跟她分手了,但是因为这件事惹恼了我,我就和那不值一提的女生继续交往。金发同学,还真是适得其反啊。
  话说回来换个话题。我很喜欢我的母亲,她又年轻又漂亮,最重要的是她独自一人拉拔了我长大。我的父亲似乎是知道当时才十七岁的母亲怀孕,为了把肚子里的我打掉,而对我母亲拳脚相向的大烂人。因为母亲经历过那些事,所以就像是口头禅一样,不断对我说「千万不可以使用暴力」、「暴力不能解决任何事」。
  或许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我现在还认为那是对的。小时候常听到的话,在我脑海里根深柢固。
  所以即使被金发同学打我也完全不回击,只是一味地挨揍。
  但就算只是单方面挨打,也会留下痕迹。由于我身上不断的新伤,母亲怀疑我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也就是怀疑我是不是对别人施加了暴力。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伤痕呢?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这样不就愈来愈像我最讨厌的那个人了吗?
  我明明有遵守嘱咐,却仍旧让最喜欢的母亲失望,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我必须结束这个状况。
  所以没办法,一次就好,为了解决事情,使用一下暴力也没关系吧?
  我把金发同学叫到了礼育馆后面。我本来訧不可能会输给这种像是金毛猴的劣种。我打他、踹他,才几下金毛猴就站不起来了。因为绝对不可以让他散播我施加暴力的事实,我威胁他封了他的口。金毛猴同学相较而言还算强,我在他失去意识前不停止暴力,在他失去意识前拔他的头发、扯去他的指甲、在他身上小便、逼他吃蜈蚣,最后把全裸的他放在还有女生在进行社团活动的体育馆。现在回想起来,我会做到那个地步,大概是因为意外地积压了不少郁愤吧。
  金毛猴在失去意识前这么说:「你根本就不喜欢莉诺,只是把她当成取代性幻想的对象而已,所以我没办法原谅你。」我想或许这只猴子意外地是真心喜欢那个不值一提的女人也说不定。
  吃屎吧干我屁事。
  猴子没有人权。
  不仅如此,我因为这个人类废物抹布制作事件,对那家伙感到不耐烦。那家伙果然是个喽啰,这样的喽啰竟然让我受苦,而且还让我打破了不使用暴力的禁忌?对一只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和我匹敌的猴子。
  开什么玩笑,托他的福我不就不小心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使用暴力支配的快乐。
  在那之前,我不顾他们远远不及我,和光只是因为有打架的胆量而像国王似的垃圾虫们相安无事地共处。因为他们的标准是打架强不强。读书、运动等,其他各种能力都不重要,只靠打架强不强来决定优劣。我不能接受那种价值观,依赖什么都不能解决的暴力是废物,是劣种。和在我出生前想要杀了我的父亲一样,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但是,我还是用暴力让那些人屈服了。
  那么做没有意义,让劣种的猴子屈服没有意义。顶多只是感到快乐而已,但是暴力的意义那样就足够了。
  暴力只要能够快乐就好。
  对我来说那是正确的道德观。
  我又把金发叫了出来。在那之后害怕我、不断躲我的金发,因为我威胁他如果不来的话就要在宾馆给莉诺好看,总算不甘不愿地出现。我和几名同学、金发原本的伙伴、和莉诺跟她的朋友,把金发带到学校附近的水沟河。那是常漂着狗尸等不卫生、水深及腰的河。
  「喂猴子,你之前是游泳社的对吧?」我对金发说。「我意外地很不会游泳喔!」我看着莉诺,故意让金发看莉诺笑呵呵的样子说道:
  「你可以在这里示范给我看吗?」
  我不让他有拒绝的余地。「喂,你要穿着衣服游啊?还真没常识耶。」这么一说,他就自己脱到只剩一条内裤,当然那种程度我是不会接受的,叫他连内裤也脱了。莉渃和她的朋友们用肤浅的声音叫着「讨厌」。
  金发开始游,脸上是拚了命装出来的面无表情。我命令他游蝶式,金发就在水深很浅的水沟河里游起华丽的蝶式。那景象实在是太有趣了,我踹着金发爆笑,看到吞进脏泥水的金发,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于心不忍,但莉诺却拍着手大笑。
  我让金发猴听到我和莉诺的对谱。「吶,莉诺,接下来去宾馆吧?」「咦?不……不要在大家面前讲啦,阿昂,很害羞耶」「不喜欢吗?」「才……才没有呢,当然」「那么就去吧」「……嗯」「你要做很色的事喔,就像之前一样」「好啊……就说了不要在大家面前讲啦!真是的」。
  金发在水沟河里吐了。
  我在那之后依照约定,带莉诺上宾馆了。宾馆里有好几个男人在等,我把莉诺丢在那里,从不认识的男人们那里拿了钱后就回家。
  当然我也把这个事实告诉了金发。
  金发从此之后没有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唉呀,暴力真的什么也无法解决啊,只会孳生新的怨恨而已。就是因为不懂这一点随意地使用暴力,他才会落得这副下场喔!
  但是我也付出了使用暴力的代价。
  水沟河事件变成了一件大事,结果被我母亲知道了。知道详情的母亲对我产生了恐惧,待我就像是不熟的人一样。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交谈,明明我还是很喜欢母亲的。
  但是我持续背叛了母亲,持续使用暴力,变得若不定期使用暴力得到快乐,就受不了。
  我想暴力果然还是无法解决任何事,但可以破坏所有的事物,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得到怎样的名声、有多少钱,在暴力面前一切都会毁灭。当我意识着要破坏对方的人生使用暴力时,脑海中就会闪过白光,它在我全身穿梭,刺激我的心脏就像是要溶解般。那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快感,让我停不下来。
  这样的我,总有一天也会被谁给破坏吧。
  我想象自己沉入硫酸湖中,逐渐溶解的样子。光是想象不知为何就让我感到安心,光是妄想变得破破烂烂不成形的自己,我就感到非常平静而满足。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想思考。
  不过,我会这么想,这个变成液状的我,或许才是我该有的样子吧?在出生前就遭受暴力的我,或许应该要破破烂烂不[x]形,不要出来比较好吧?
  
  「你有什么愿望吗?」
  
  所以就算有人这么问我,我也感到很困扰。
  总有一天会被摧毁的我,会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
  反正我——不,不光是我,不管是谁最后都会失去一切。那么还会有有意义的事吗?如果有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当知道没有意义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无聊了。「无聊」就像大岭醍哉所说的一样,是怪物的本身,打算吞噬掉我。
  所以只要能够解闷就够了。
  于是我创造了「怠惰的游戏」,开始了【罢免国王的国家】。
  
  ❈
  
  【罢免国王的国家】第一次。
  一切都很新鲜,总之我玩得很快乐,不管是互相残杀还是互相欺骗,都如同我的想象。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游戏,我为此而感动。
  嗯,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因为【革命家】大岭醍哉太强了而缺乏一些兴奋感吧,那个人是【革命家】实在是如虎添翼。
  
  【罢免国王的国家】第二次。
  太棒了,也有很多养眼的镜头,对观赏来说实在是太棒了。小悠里诱惑我之后马上去求星野一辉杀我的时候,我整个人大爆笑。
  话说回来,小悠里实在太恐怖了呢,最后要杀我的NPC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流着泪,演出精神上已承受不住的角色让我疏忽,然后*了要安慰她的我喔!还真是残酷,就像恶魔一样。我已经完全无法信任女性了。
  
  【罢免国王的国家】第三次。
  因为结束得太快让我不禁笑了出来。一开始杀了小悠里时,会长的脸太恐怖了,不过来一次这种进展方式也不错啊。
  
  然后,【罢免国王的国家】第四次。
  我差不多也腻了,再加上星野一辉想要让大家不要互相残杀,所以缺少了有趣的场景。那家伙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再多互相残杀一点嘛!互相欺骗嘛!友情复活的和解之类的就可以不必了,我完全不想看那种番石榴剧。
  于是在观赏第四次【罢免国王的国家】时我无法集中精神。没有谁死了之类有趣的事情发生的场景我都没有认真看。所以,大岭醍哉和星野一辉【密谈】的场景我也没有看得很认真。
  「你不是根本没有赢过我吗?」
  直到听到星野一辉这傲慢的发言。
  认错「拥有者」的这个笨蛋在说什么?虽然我不禁苦笑,但看了那之后的对话和表情,我突然感觉到。
  这家伙该不会察觉到我是「拥有者」了吧?
  因为我刚才没有集中精神看,所以情报不足无法判断。但是,看来是如此。嗯,就算真的是那样,我觉得星野一辉也不能做些什么。
  然后我看了那之后的大岭醍哉和星野一辉,又感觉到了曾经一度怀疑的事。
  这两个人果然还是偷偷合伙了吧?
  大岭醍哉有某种企图是合理的,或许该说,觉得他正企图做些什么的想法才比较自然。
  但我不觉得星野一辉知道他谋略的详情,看起来大岭醍哉也没有直接告诉他,而且在这个状况下有可能合作吗?
  还是说与其说是合作,星野一辉理解了什么,然后默认了大岭醍哉的计策呢?
  我试着窥视机台。快要变成木乃伊的星野一辉正悄悄对游戏中的大岭醍哉说些什么。
  机台里的星野一辉这么说道:
  「如果是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他到底在讲什么?
  我突然发现,看起来就像是在祈祷般认真看着画面的大岭醍哉,抬起头看着我。
  这么说来我以前妤像在哪里看过这个人的脸……大岭学长是同一个国中的学生吗?不过我不记得无视校规戴耳环的学长中有这样的帅哥。
  「你国中的时候有女朋友吧?」
  大岭醍哉突然问那奇怪的问题。
  「交过几个,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不过……你是说莉诺吗?」
  「……没错,就是她。」
  「你认识她吗?」
  话说回来,莉诺的名字是什么啊?我记得莉诺是从姓氏而来的昵称。
  「我和那家伙从小就认识了,所以我知道你对那家伙做了些什么。」
  大岭学长平淡地说。
  他的表情是很普通的面无表情,但是总觉得有点诡异,所以我不禁这样想:
  「难道你想向我报仇吗?」
  但大岭醍哉的表情没有变化。
  「因为不能原谅我把学长认识的莉诺丢在宾馆里,所以打算现在开始向我报仇吗?所以才担任【罢免国王的国家】向导般的角色——是说,我不懂有必要特地做那种事吗?」
  我搔着头说。
  「报仇?不是啊,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动罢了,我会做像是【罢免国王的国家】向导的举动,也是因为我注意到可以利用观察这个游戏,当作我达成目的的步骤。」
  「目的啊……咦?学长是『拥有者』吧?只要使用『盒子』的话,不就能轻易达成目的吗?」
  「嗯嗯,没错。」
  我看见点头肯定的大岭醍哉,皱起了眉头。
  「那么就赶快开始用不就好了吗?你在装模作样吗?」
  「哼,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不要以为大家都能轻易相信『愿望』可以实现,我可是现实主义者喔。」
  话说回来「盒子」是否会连「那种事是不可能实现的」这种「放弃」也实现呢?
  「关于我没办法充分使用『盒子』一事,在我听了『0』的详细说明后马上就懂了,所以我就算得到了『盒子』,也没有马上使用,而是在寻找。」
  大岭醍哉的嘴角微微上扬说:
  「寻找我可以充分使用『盒子』的方法。」
  说着那种事的他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明明讲话的语气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总觉得说出来的话很沉重、尖锐。
  「……要怎么寻找充分使用的方法呢?」
  「那的确不是可以寻找的东西啊。但是,我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幸运,因为我在和『0』的对话中知道,提示就握在星野一辉手上,而且我又偶然被卷入这个『盒子』里,而能遇到除了阿一以外充分使用『盒子』的人。」
  「……是指我吗?」
  「是啊。」
  我终于知道大岭醍哉所说的达成目的的「步骤」是什么了。
  大岭醍哉为了达成目的,必须充分使用「盒子」,因此不打算从这个「盒子」中脱身。
  没错——
  「为了观察你们,找出充分使用『盒子』的方法。」
  那就是步骤。
  为了找出充分使用『盒子』的方法,为了观察,大岭醍哉利用了「怠隋的游戏」。
  「……但是,就你观察的结果,那是可以解决的问题吗?我们可以充分使用『盒子』,是因为我们是可以充分使用的人吧?我觉得不可能模仿他人的人格。」
  「没错,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本质,例如你讨厌无聊的人格,我没办法模仿。但是你能够充分使用『盒子』,比起你的人格,更重要的原因是你的『愿望』符合你的能力。我在这一点上得到了充分使用『盒子』的答案。」
  「……?符合自已能力的『愿望』吗?」
  「本来你嵌入『盒子』里的『愿望』就不是字面上那种了不起的东西对吧?」
  「嗯……是啊。因为我只是想解闷而已啊。」
  「没错,没有人会觉得解闷不会达成。你也觉得【罢免国王的国家】本身发生的事,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吧?但是,对你来说游戏的详细情况怎样都好。只要【罢免国王的国家】对你来说是有趣的游戏訧好了。所以游戏的系统不在相不相信的范畴内。」
  「……虽然我听不太懂……的确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是『不管死几次都可以重来』之类的『愿望』的话,就连我也不会相信。」
  「就是那么一回事,你看起来能够充分使用,不单纯只跟人格有关,间接地和你打算实现『愿望』的方法也有关系。」
  大岭学长露出满足的笑容继续说:
  「托你的福,我理解了充分使用自己『盒子』的方法。假设我想要破坏这个世界。」
  「还真吓人啊。」
  「但就算把想要破坏世界的『愿望』嵌入『盒子』里,我内心深处果然还是会觉得那不可能。但是如果用已经存在于地球上的东西就可以破坏世界,例如核子武器之类的。我当然相信核子武器的存在,然后我已经可以想象拿到核子武器的情况。」
  「为什么?」
  「因为处于『怠惰的游戏』中,让我体会到了『盒子』的奇迹。因为我实际体验了这样的力量,所以可以相信『盒子』什么都做得到。」
  「……喔喔,在你观察的意图中,观察『盒子』的力量也是目的之一呢。」
  「没错。」
  真是的,这个人到底想了多少事情啊……
  「如果『愿望』的内容只是得到破坏世界的『道具』这种程度的话,就连现实主义者的我也已径可以实现了喔。」
  虽然我对他说的理由似懂非懂,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大岭醍哉已緟可以使用「盒子」了。
  「————」
  在我理解的瞬间,感到背脊一股寒冷。
  这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受这个预感驱使,我终于问了出口。
  明明假设大岭醍哉真的想破坏世界我也应该没兴趣的,但顺着对话的进展我问了出口:
  
  「那么,学长的『愿望』是什么呢?」
  
  然后,顿时一变。
  大岭醍哉散发出的空气瞬间改变。
  我应该已经察觉到学长有哪里不对劲,却还是推了他最后一把。
  「我啊,有种人无法原谅。」
  大岭醍哉面无表情地摸着自己右耳的耳环。
  「那就是不尝试自己去思考、停止思考的人。那些人装做自己有在想,但只是听从别人的意见、被操控,仿佛没有自我一样。我无法原谅那些没有存在价值,只会抄袭他人的思考,没有目的,自甘堕落,只吃眼前的饵,像是吱吱叫的家畜般肤浅的人渣们。光是吸进那些人吐出的空气就让我不舒服。」
  「…………你为什么变得那么情绪化呢?」
  大岭醍哉用冷酷的眼神瞪着这么说的我。
  「因为他们会吃。」
  「吃什么——」
  「因为他们有的时候连善良的人都会吃。」
  我就像是被他那冷酷的眼神抓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的『愿望』以及目的,你已经可以想象了吧?」
  他浮出只有右脸颊上扬的奇妙笑容说:
  「我的『愿望』是——把那些人渣们全部驱逐。」
  大岭醍哉已经不再隐藏自己的敌意。他用那就像是经年累月涂黑一般,虽然乍看之下很安稳,但确实存在着疯狂光芒的眼睛看着我。
  「吶,你有在听吗,神内昂大?不,或许这么说比较好。」
  然后他向我宣告:
  「被无聊吞噬,停止思考的混账家畜。」
  他与我为敌,打算驱逐我。
  「————哈哈。」
  我发出了干笑声。
  他要驱逐我?
  还真好笑,正是如此。如果大岭醍哉有什么武器的话还另当别论,但是赤手空拳的他不可能赢过已经习惯暴力世界的我,这是无庸置疑的。
  但这是怎样?
  这股令人无所适从的寒意是?从我心底涌出的恐惧是?
  「吶,神内,你觉得星野一辉接下来会怎样呢?」
  他突然转换话题。
  「…………他会变成木乃伊死掉吧?」
  大岭醍哉「呵呵……」地笑。
  「什么嘛?你瞧不起那家伙吗?那你觉得阿一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什么也不做吗?」
  「……那是因为已经无能为力了啊。」
  「还真像是停止思考的混账家畜会说的台词啊,不要把他和你相提并论,那家伙只是了解我要做什么而已,他也还真是有自信啊。」
  大岭醍哉苦笑般地说:
  「星野一辉不会死,因为在那之前我就会破坏『怠惰的游戏』这个腐烂的『盒子』,而星野一辉了解这一点。」
  他像是看着折断的自动铅笔笔芯一样不带感情地看着我。
  「我的方法应该已经不用多说了吧?」
  然后他说:
  「我要杀了神内昂大,破坏『怠惰的游戏』。」
  他就像是宣告死亡的死神一样。
  「…………唔。」
  果然我还是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待。我觉得他的话好像是真实的而冒出冷汗。
  这个感觉到底是什么?大岭醍哉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虽然是NPC,但我和会长都杀死过他,应该不是那么恐怖的存在。
  然而,这家伙为何那么有自信呢?
  而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被逼到了绝境呢?
  「…………你觉得自己可以用暴力赢过我吗?」
  我想尽办法挤出这句话来。
  大岭醍哉的嘴角扭曲,用从容不迫的态度说:
  「不可能吧。」
  「啥?」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那么那个态度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惊讶什么?如果使用暴力的话我不可能赢过你,虽然我看起来一副叛逆的样子,但姑且不论运动,我可是几乎没有打过架的优等生喔,也没有学过格斗技。如果有硬碰硬的觉悟的话……嗯……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那么你那自信是什么?」
  「因为我知道。」大岭醍哉这么说。「因为已经结束了。」
  「啥?」
  当我再次发出愚蠢的声音时,我的身体被抓住了。
  「!」
  不是被大岭醍哉,他还在我的眼前,别说要抓住我的肩膀了,他的双手还环抱在胸前。
  伙伴……?笨蛋,那不可能存在。这里可是「怠惰的游戏」所创造出的空间。
  可是我确实被抓住了,从背后抓住我的那家伙用头撞了撞我。
  我回头,只看得到他头部以上的部分。
  长头发……的女生?
  身高比我矮很多,看起来并不强壮。
  「————唔!」
  但却不知道她耍什么把戏,我竟然甩不掉她的手。
  穿着睡衣的长发女子,抬起埋在我背上的脸。
  我看了她的脸——
  
  「你不是根本没有赢过我吗?」
  不知为何脑里浮现了星野一辉的那句话。
  大岭醍哉一直以来的自信来源是,知道她会这样出现、抓住我帮助自己啊。
  然后星野一辉也一定在那次【密谈】中了解到这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想到这个,但总之我理解了。
  然后,大岭醍哉不让机台前的我发现他要杀我的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如果我发现这个事实的话,就不会放任大岭醍哉自由,搞不好还会杀了他。
  等等?为什么这个女的没有马上出来帮助大岭醍哉呢?难道说是因为满足了某些条件,别无他法才来帮助大岭醍哉的吗?
  那么,那些条件是什么呢?
  这个女的为什么必须帮助大岭醍哉呢?如果大岭醍哉死了会对她不利?
  假设大岭醍哉在这个状况下死了的话会怎么样呢?大岭醍哉会功亏一篑,就无法破获「怠惰的游戏」。它能免国王的国家】会继续,然后——
  ——星野一辉会变成木乃伊死亡。
  「…………」
  「只要八天里没有出现任何死者的话,就能活下去。」
  大岭醍哉撒了那样的谎,但是我感到不对劲,在重要的地方都没有说谎的大岭醍哉,为什么要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谎言呢?
  ……让我来试着提出假设。
  如果全部的人都活着的话,在第八天粮食就会吃完,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木乃伊死去。当然星野一辉也会变成木乃伊而死,和现在迎接的状况相同。
  「醍哉详细听了那一周发生的事吧。」
  我不知道那一周是指什么,无从得知。
  所以恐怕他在那一周得到了这个情报吧。
  然后他们——
  
  知道如果星野一辉快要死了,这个女的就会现身阻止,所以结果他们知道——八天里没有——不,只要出现星野一辉不得不变成木乃伊的局面时,就能活下去
  
  「——呵呵。」
  看了她的脸也完全没有印象的初次见面的女性,嘴角上扬露出笑容。
  「…………你是谁啊?」
  那女的这样回笨口:
  「柳奈奈。」
  「…………柳奈奈?」
  「嗯嗯,或许这么说比较好吧。」
  女子用不可思议的笑容说:
  
  「我是『0』唷。」
  
  大岭醍哉露出讽刺的微笑。
  「哼,还在想你变成了谁,原来是阿一的初恋对象啊。你变成柳奈奈的外貌想干嘛?」
  「因为我想用这个样子和星野一辉见面是最有趣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唷。话说回来,托你的福,我似乎没有让他看的机会呢。」
  「阿一姑且在刚来的时候有看到吧?」
  「是啊,虽然他很过分地踩到了我,而且似乎不知道我是谁呢。真是的,至少应该一眼就认出初恋对象的样子啊。」
  「话说回来,柳奈奈长这个样子啊。我还以为外貌协会的阿一喜欢的对象又会是个美人,没想到长得很平凡嘛。」
  「这对她很失礼唷。」
  听着他们那令人不知所以然的对话,我这么想:
  「0」?
  她是「0」?
  啊啊的确没错,能够露出这么不可思议笑容的只有「0」了,能够无视「盒子」的法则闯入的家伙只有「0」了,所以我接受。
  但是,为什么这个非人的存在,这个可以说是神的存在的「0」,会做出帮助大岭醍哉的行为呢?为什么有必要救星野一辉的命呢?
  为什么「0」的这个行动,那两人会知道呢?
  大岭醍哉嘲笑想着这些问题而变得狼狈的我。
  「你脸上写着不知道为什么『0』会帮助我们啊,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然后他这么说:
  「因为『0』最喜欢星野一辉了,你不知道吗?」
  「那算不上是说明呢。」
  「你还真是个迟钝的废物,在最喜欢的人要死掉的时候,当然会去救他吧?」
  「你是指你们预测到这一点吗?」
  「不是预测,而是知道。因为我详细听了『泥沼中的一周』里发生过的事。」
  凭他那不亲切的说明我不可能懂。是说「泥沼中的一周」到底是什么?……但是嗯,大概是在我所不知道的那一周里,「0」救了星野一辉……或是有想要救他的事实吧。所以他们知道「0」会来。
  因为知道所以利用。在他理解了「盒子」的使用方法后,为了处理使用完毕的我和「怠惰的游戏」,利用了「0」。
  他利用了这个可以说是神的存在。
  「————」
  那是哪门子想法?
  连这个存在都要利用的想法,我绝对做不到。
  能够有那种想法的人一定——
  
  ——不是人。
  
  喔喔,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感到这么恐惧了。
  到头来,我没有看过比自己有才华的人,至少我没有过那种感觉,不管看到什么样的人,都觉得自己才是强者。
  所以我察觉到了,和这个男人比较的话——
  ——我是压倒性的劣种。
  
  「————啊。」
  我的身体开始摇晃。
  虽然我想站稳,但那种感觉停不下来,在飘着稀释剂般臭味的这个黑色空间中,我的双脚渐渐下沉……不,没有发生那种事,只是我那么感觉而已。
  有什么……有什么正在发生?
  有某个人在嘲笑着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地轻蔑着我。那么做的不是大岭醍哉也不是「0」,黑色的影子踢我、抢夺我,准备要附上我的身体。
  ——谁?你是谁?
  我觉得那是我连照片都没看过的父亲。像是诉说着我有多想痛骂他一样,我瞪着浮起来的那个影子,但在我一凝视他后,父亲就散开变成了别人。
  喔喔,我至少知道那家伙的真面目。
  ——就是我。
  
  「真是的……还真是完全如同我预料到好笑的地步。」
  
  大岭醍哉这么说。
  喔喔,这样啊。
  我接下来也会照他的预定被摧毁,就像是我一直以来对别人做的一样。
  那么,我或许就可以到我一直想去的地方了,那或许变成了我追求的目标也说不定。
  「0」放开我。
  我就这样全身无力地趴在地上。
  我的手心碰触到了这个空间的底部,感觉到碰到腐肉的触感,湿黏而温暖,却很粗糙,在我的手中崩解。
  我终于感觉到了。
  感觉到这个空间很恶心。
  
  「嗯,如同预料啊。」
  「0」反刍着大岭醍哉的话。
  「嗯,不过对星野一辉来说,的确是如同预料啦。」
  「……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喔。话说回来,大岭醍哉,我也有想问你的事,可以吗?」
  「0」已经好像不把我放在眼里一样,看着大岭醍哉。
  「是对你矛盾行为的问题唷,我不懂为什么像你这种人,竟然也会做出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呢?」
  「……你指什么?」
  「呵呵,你可以不必隐瞒唷,你的作战是利用我对星野一辉的执着,如果我没有赶来的话就不会成立,明明如此——」
  「不可能不成立。」
  大岭醍哉打断「0」的话这么说明:
  「因为我本来就已经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胜利,存活了下来,所以不一定要摧毁『盒子』也没关系,然后虽然我有自信你一定会来到这里,但却没有把握。我会这么做,是对虽然输给我,但努力奋斗过的星野一辉的怜悯救济措施。如果他赢了我的话,因为是约定,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做些什么喔。因此我才有跟神内昂大硬碰硬的觉悟。」
  「怜悯啊……你应该有所自觉受到怜悯的是哪一方吧?是说我没有听过那种说明唷。」
  「0」平静地奚落大岭醍哉的话:
  「我希望你不要闪躲我的问题啊,我再重新说一遍,明明我不赶来的谱你会很伤脑筋,但你却——」
  然后「0」说:
  「让星野一辉改变,想让我对他失去兴趣。」
  「————」
  「一辉如果继续那样下去的话,应该可以达成到第八天全员都存活下来的目标,可是你却为了改变他,刻意煽动神内昂大的NPC,让他杀了新藤色叶,让他不可能那样胜利。你明明只要我赶来就好,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呢?」
  大岭醍哉瞪着「0」。
  「温柔的你,应该想救自己的朋友一辉吧?想让他从我手上解脱吧?当然,这种程度的变化还不至于让我对一辉失去兴趣啦。」
  「0」微笑着继续:
  「但是,减低我来这里的可能却是真的,让自己的胜算下降,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呢。」
  「……我的行动的确会被那样解读,但是那样做的是我的NPC,只是NPC擅自以为那是我的期望而失去控制而已。事实上,我的NPC欠缺了若你不赶来的话,星野一辉就会那样变成木乃伊而死的观点,我也会有那种程度的失误。」
  「就算是NPC的误解,如果你没有想要改变一辉的心情,分身NPC就不可能有那种行动吧?而且,那果然还是谎言,你刚才应该说过了一切都如同你的预料唷。」
  「那只是修辞。」
  「不对,一切都如同你的预料呢,然后就算我不赶过来,你也绝对不会让星野一辉就那样死掉吧?所以才有硬碰硬的觉悟,要投掉神内昂大吧?」
  「你说那什么蠢话,我为什么要为阿一做到那种程度呢?」
  「因为你被他怜悯了。」
  大岭醍哉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怜悯自己、默认自己计策的对手,你会让他因为那个计策的失败而死吗?你的自尊心应该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这么想的不是我,而是星野一辉。」
  「什么?」
  「虽然很难过,但一辉并不信赖我的捉摸不定唷,所以他也不认为你的计策一定会成功,但是他却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你,理由是什么,我说了这么多,聪明的你应该懂了吧?」
  大岭醍哉瞪大眼睛然后咬紧下唇。
  「因为他相信就算失败了,大岭醍哉也一定会救自己。
  「0」对不知道为什么很不甘心的他说:
  「真的,对一辉来说是照他的预料呢。」
  「那家伙到底有多瞧不起我啊。」
  「呵呵,他并没有瞧不起你,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吵死了……好了我知道了。好吧,我承认,我想把你和阿一分开,因为对你来说那是不利的事,所以才怪我吧?」
  「也有关系。」
  「放心吧,我不会再那么做了。如果下一次我的目的前有他阻碍的话,我会利用他也会与他为敌,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是啊。」
  「但是我的确觉得那家伙比较适合傻笑,我希望他不要和『盒子』扯上关连,那家伙比较适合活在日常生活中。」
  「喔?那么你为什么要让一辉的目的变成保护音无麻理亚呢?跟她有关系,不就等于是远离日常生活的行为吗?」
  大岭醍哉咬紧下唇:
  「…………除了那个之外,我的NPC想不到其余不要和『0』扯上关系的手段吧。」
  「或许的确是那样没错,但是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只是那样呢。」
  说完,「0」故意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手。
  「原来如此,让我来告诉你一件可以促进你自觉的好事吧,或许跟星野一辉和音无麻理亚说也好呢。」
  「0」对皱着眉头的大岭醍哉开心地说:
  「这个少女——柳奈奈还活着唷,对了,顺便一提她过去的恋人生岛统司也活着。」
  大岭醍哉的眉头愈皱愈紧,他问: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现在在哪里?」
  「0」对他的反应满足地点点头说:
  「在音无麻理亚的『盒子』里唷。
  大岭醍哉目瞪口呆。
  「你懂了吗?音无麻理亚是让星野一辉远离日常生活的存在,所以如果你想达成目的的话,就应该无视感情的牵制,照你的预定缠住他就好唷。」
  「……你在说什么?」
  「你想要缠住星野一辉对吧?」
  然后「0」这么说:
  「把桐野心音和星野一辉缠在一起。」
  说出——那个令人怀念的名字
  「你一直都觉得一辉很适合桐野心音,考虑到她的幸福,你觉得如果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了恋爱情愫的话是最好的。因为如果是一辉不管知道什么都不会拒绝吧?但是因占据一辉身体的浅海莉子真的差点实现这件事时,你却揍了一辉。这次也是,让他的目的变成保护音无麻理亚。看来你的行动和目的并不一致呢。」
  「…………闭嘴。」
  「为了达成目的,你应该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吧?但是你现在却远远不及音无麻理亚和新藤色叶,在你对桐野心音还有所执着的时候都一样。」
  「我说了叫你闭嘴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握紧拳头大吼的大岭醍哉。
  为什么那个名字会从「0」口中说出呢……?
  为什么大岭醍哉听到那个名字会是这种表情呢?
  为什么他会因为我所憧憬的,那个沉稳的学姐的名字而痛苦呢
  「————啊啊。」
  然后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过去的大岭醍哉。
  「你真的觉得自己达成目的了吗?『不管做什么、去哪里都无法逃脱本质』,这不是别人,正是你对一辉说过的话。就算戴上耳环表示自己的决心,就算你切断了对她的感情,你身为人的温柔、胆小还有愚蠢都不会改变。」
  大岭醍哉以好像可以射杀人般,带着强烈敌意的视线瞪着「0」。
  我没想起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实在是改变太大了。国中时期的他没有戴耳环,头发也不是银白色。国中生的大岭醍哉,因那高尚的风度和爽朗的氛围,被女孩子们称为「王子」,受到爱慕。是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学长。
  是很适合我所憧憬的沉稳少女的——男朋友。
  所以我马上就放弃了。虽然我对大岭醍哉认识并不多,但我觉得桐野学姐跟他交往,绝对比和我在一起要幸福。我知道了不是只有我发现她的魅力,然后也知道了不是我引发出了她的魅力。我擅自认为她对我来说是特别的的幻想,就那样崩坏。
  原来如此。
  大岭醍哉就是制造出让我和「莉诺」「Karino Miyuki」交往契机的人啊。(注:莉
  诺的绰号是从其中的rino而来。〕
  「…………哼。」
  大岭醍哉不再继续瞪着「0」,放松自己的拳头,嘴角扭曲露出笑容。
  他那恢复冷静的笑脸上,看不到丝毫过去的柔和,剩下的只有无畏。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但是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啊,明明你毫无疑问地感到很痛苦?」
  「喔喔,不管我自己有多么痛苦,都要达成目的。就算那份感情会阻碍我的行动,那种程度我还可以压抑。」
  「0」兴致勃勃地问:
  「为什么呢?」
  大岭醍哉冷淡地回答:
  「因为有比痛苦更强烈的感情支配着我,那就是我的本质,我就是那么的憎恨。」
  他有力地说: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很憎恨日常生活。
  
  那个时候是指什么时候,我毫无头绪。
  「我很开心唷。」
  但是「0」听到大岭醍哉的话后满足地笑了。
  「因为如此一来,你訧会让我听到心被挤压的声音了,就像是用手弹就会响的乐器一样容易,因为你会让我听那个声音,所以我很开心。」
  「因为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把『盒子』交给我的啊,我不会有任何限制,所以你想听多少就让你听多少喔。不管心如何被挤压,我都只是要达成目的,所以我对你只有感谢喔。」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唷,我明明清楚地说明了一切,又无偿地提供可以实现『愿望』的『盒子』,却有很多人不合理地怨恨我,我正觉得遗憾呢。」
  说完,「0」把我扶起来,再度控制住我的行动。
  「那么,一辉变成木乃伊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不快点动手就来不及了。」
  「不用你说。」
  语毕,大岭醍哉逼近了我。
  「神内昂大。」
  他带着冷酷的笑容。
  「你是我所知当中最高等的人渣,被无聊支配、伤害他人、度过没有意义人生的人渣中的人渣。我完全不期待你会改变,也不觉得你会交出『盒子』。」
  他把手伸向我的脖子。
  「像星野一辉改变一样,我也会改变。为此我必须消去我的软弱,为此我要利用你。」
  他用力掐住我的脖子。
  「我要杀了你断了退路。」
  然后,过去被称为「王子」的他这么说:
  「然后我要成为『国王』。」
  但是,不要特地对我说那种事啦,那就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喔喔,难道说真的是那样吗?
  大岭醍哉没有破坏「怠惰的游戏」使之进展至此的理由、没有马上杀了我的理由,有数个理由。为了理解「盒子」的使用方法、为了等待「0」的行动、为了让星野一辉改变。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把那些理由重迭,是不是就能让他延后杀我的时间呢?
  当然那只是我的妄想,但是,我觉得他想要把我当成是杀了也没关系的人,这一点没有错。因为他是个还没成为「国王」的「王子」啊。
  我眨了眨眼。
  我会这样死去。
  原来如此,我输给了大岭醍哉啊……不,我一定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输,不仅输给了大岭醍哉,输给了一切。不知何时开始逃避的我,因为不战而败累积许多黑色的星星。
  在像是欲望结块的这个空间里,我的脚被吞噬。如果继续这样被吞噬下去的话,我大概就会溶解逐渐消失吧。
  我无意识地想,那就是对我来说的桃花源。
  我是笨蛋吗?
  也太没有想象力了吧?那是因为没有真正面对死亡才会那么想。忘记了自己的愿望,用这种方式结束很抱歉。
  但是我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所以请让我做最后的反击。
  「啊…………唔……呃。」
  就算我想说最后一句语,但被勒紧的声带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但是那也没关系,不用正确,只要能传达就好。
  就算一切都像大岭醍哉预料的一样,我也要做出让他讨厌的事。
  我凝视着大岭醍哉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些许犹豫。
  喔喔,看来似乎多少传达到了呢。
  「救救我。」
  我最后的讯息。
  当然,那已经不会改变结果了。
  不过,只有这一点我知道。认识当初被称为「王子」时的他,认识站在桐野学姐旁边微笑的他的我知道。
  接下来要持续输下去的是你唷——大岭醍哉。
  因为——你哪是当国王的料啊?
  我感觉到身体完全被黑暗吞噬,视野已经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了。我的脑中如残响般,听得到大岭醍哉的声音。
  「…………阿一,如果是你的话,真的会做得比我好吗?」
  他或许认为我已经失去意识了吧,用颤抖的声音说:
  「就算我没有要利用神内的死,我大概也只有这种办法可以破坏『怠惰的游戏』了吧。但如果是你的语,结果会不一样吗?」
  当然我已经看不到大岭醍哉说出这些话时的表情了。
  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我脸上,是什么呢?从我的鼻孔闻得到酸臭味。
  啊啊什么嘛……是大岭醍哉的呕吐物啊。
  你看,太勉强了吧?大岭醍哉。
  嗯,我也没资格说别人。我在把莉诺丢在宾馆后回家的路上也吐得到处都是。我无法说明自己做出那种行为的理由,只是毫无疑问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感受得到痛苦。
  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暴力变成快乐的呢?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就等于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我坠入了黑暗之中。
  但是,那和我至今所待的空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身处于这种黑暗之中的呢?在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当然会无聊到难以承受啰。我东奔西走、发出声音、伸出手,但仍找不到任何人,陷入恐慌。
  但是,再多找一下的语,我应该可以接触到谁吧?
  ——呵呵。
  不会的。
  因为,连母亲都不在我身边。
  
  ❈
  
  最后浮现的,不知道为什么是星野一辉的脸。
  我向他问道:
  
  吶,如果是你在这里的话——
  ——你会告诉我我真正的「愿望」吗?

637

主题

177

存在感

36

活跃日
喵~离线 无限制招收苦力中

未验证团员

8楼
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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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CED TERMINATION
  
  前一天的雨水令空气中的湿度变高,在这不愉快指数很高的日子里,举行了神内昂大的葬礼。
  出席者因为酷暑而无法保持庄重的表情,皱着眉头,看起来就像是忘记吊唁死者般。
  但是在出席者中还是有许多人哭泣,从偶尔传入耳里的对话中得知,他似乎很受欢迎,虽然听在知道他另外一面的我耳里有些异样感,但考虑到他那容易与人亲近的个性,或许是很自然的也说不定。
  然后,大概是她的母亲吧,年轻而美丽的女性。像是要从她纤细身体深处的深处,挤出所有水分般地大哭。
  我对这个事实感到揪心。
  我在心里某处想要抛弃他变得轻松,想要觉得因为他是无可救药的人所以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无可奈何。
  但就算是他,也有人喜欢他。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醍哉所招致的这个结果果然还是最糟的。然后我当然对这个结果也有责任。
  当然。
  因为我也跟醍哉一样杀了神内昂大。
  神内同学的母亲当然不是掐死他的犯人,但却不断喃喃自语说着「都是我的错」。就我看起来,她那拼命的样子就像是在诅咒自己、要让自己陷入不幸一样。
  我看了遗照中的神内同学,他瞇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那明明一定是笑容,但我却怎么都看不出来他在笑。
  身旁的麻理亚大概对我的表情感到不对劲,问我:「……你认识他吗?」我理所当然地摇头回答说「完全不认识」。麻理亚对几乎没有谈过话的他的死真的很难过,话变少,在那之后去咖啡厅吃的草莓塔也剩了一些下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麻理亚不记得「怠惰的游戏」是件好事,如果她记得的话,一定又会对没能救他这件事感到自责。
  ——「怠惰的游戏」啊。
  神内同学看起来就像是充分使用了「盒子」,但其实并没有。就像是茂木同学和浅海同学一样,觉得「愿望」不可能实现而放弃,使得「愿望」没有完全实现。神内同学也没能完全充分使用「盒子」,甚至或许可以说是最没有充分使用的人。
  因为「怠惰的游戏」的「愿望」里只有放弃而已。
  那么他真正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不管我怎么想……都还是不知道。
  我没有对他深入了解的机会,所以我不知道。
  但是看着他的遗照我只这么想:
  神内同学大概——
  很寂寞吧。
  
  ❈
  
  失踪的醍哉仍旧没有出现。到了放暑假前的最后一天。
  学校整体由于再度发生的杀人案而显得有些骚动,但大概暑假结束后就会回复了吧。
  当然在我的胸中这个疙瘩会一直存在,但是没关系,因为我决定了没关系,招致了这个结果。
  即使如此,明天开始就是暑假了。
  「…………好了。」
  让我一扫忧郁的心情吧。
  我无视衬衫因汗水而贴在身上的触感,做出笑脸走进教室。
  「…………嗯?」
  心音不知道为什么蜷缩在教室的角落,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膝盖蠕动着。
  …………她在干嘛?
  「唷,阿星!」
  「早安,阳明。……吶,心音怎么了?」
  「喔喔,可以不用管小桐一贯想要被关心的病啦。悄悄待在房间角落但是又很烦,就跟传说中的那个黑色生物一模一样呢。接下来就让我们叫她蟑桐野心音吧!」
  「你说谁是小强啊!」
  啊,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转头瞪着我们的心音,今天用发圈绑起头发,可以看到后颈,然后——
  「啊……眼镜。」
  她戴着水蓝色镜框的眼镜。
  心音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字感到动摇,缩成一团。
  「我平常都是用抛弃式隐形眼镜,但是……忘记买了。唉……因为我不适合眼镜所以超郁卒。」
  「……所以你才躲在教室角落?」
  「没错,因为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的脸,可恶。」
  虽然我觉得不管怎么想,她这样都更引人注目。
  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抗拒让大家看到她戴眼镜的样子。虽然我觉得偶尔戴一下也不错,但女孩子的心就是那样吧?
  「没问题的,很适合唷。」
  「才不适合呢!你眼睛烂掉了吗!如果视力不好的话阿一你才现在马上就戴上眼镜!还是说因为对我的爱让你变得盲目吗!真是的你这个害羞鬼!」
  「……不,完全没有……」
  「不要说完全没有,对我产生兴趣吧你这个女装癖!」
  自己装傻,好过分……
  「好了,阿星跟她说吧,『不仅是我,全世界都对你没兴趣』,把你现在的心情跟她说吧。」
  阳明又多嘴了。
  「唔……阿阳你说什么!」
  「我说阿星还有其他所有人都对小桐没兴趣。」
  「什么嘛绕一圈告白吗?」
  「你是怎么听才能听出那种意思的啊?」
  「因为你有那样的愿望吧?『大受欢迎的心音大人,一定受到世界上每个人的注目吧……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对心音有兴趣就好了』这种傲娇告白。真没办法,看在你的爱的份上,我就赐给你用过的吸油面纸吧,请当成传家之宝。」
  「我收到之后马上就用打火机烧掉,一定很好烧!真是的……怎么会那么自恋啊?对小桐来说,就连拉纸门的声音听起来都像告白吧?」
  「嗯,我无法完全否认呢,因为我被世界中的一切所爱戴,所以就算说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是对我的爱也不夸张啊啊,但是戴眼镜的我不会被世界所爱……顶多只是被全日本爱吧……」
  已经够了喔。
  「唔唔……明明今天可以在学校见到小霞……没想到竟然要让她看到我戴眼镜的样子。」
  「咦?」
  她似乎说了什么我无法忽略的事……
  「小霞……?也就是说茂木同学要来学校吗?」
  对于我的询问,心音露骨地露出「糟了」的表情,闭口不言。她看着远方,浮现苦笑。
  「……啊哈哈,小霞跟我说『这是惊喜所以不要跟大家讲喔心心』,我怎么可能会说溜嘴呢!那个……我说的小霞是……对……对了!薄霞——也就是指仙人!」
  我第一次听到那种词汇……
  「心音的语汇还真丰富啊……话说回来,仙人是怎样的仙人呢?」
  「咦……那个……手拿双节棍打鹌鹑蛋的仙人。」
  那是哪门子微妙但感觉有可能存在在现实中的仙人啊?
  ……总之我似乎必须做好准备假装很惊讶。
  不……能在学校跟茂木同学见面很开心喔。
  
  ❈
  
  结业式结东后,茂木同学还没有出现的意思。
  她是要在放学后来,然后一起去玩吗?
  我无视因连络簿的结果及明天起的预定等闹哄哄的同学们,思考着那种事,然后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一辉同学。」
  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悠里同学在走廊窥探着。
  她和我四目相交后,开心地绽放笑颜。大概是因为她在班会时间结束后就急忙赶来的缘故,她的脸颊有些泛红。
  ……她有什么事呢?
  正当我要站起来的时候,有人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嗯?阳明,怎么了?那个,悠里同学在叫我,所以我要过去……」
  听到我的话,阳明笑着点点头。
  「哼哼,原来如此,称呼是『悠里同学』啊。」
  「……嗯?」
  「不……我知道你们偶尔会讲话啦,但该怎么说呢,你知道有临界点这种东西吗?」
  「啊啊……那个啊,悠里同学是——」
  「请让我代表全班男生发言。」
  阳明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力量变强了。
  「去死吧!」
  他用剩下的左手用力捏我跨下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
  要……要爆了!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我知道这么一来,同学对我冷淡的视线变得柔和了。
  ……虽然心情很复杂但或许帮上忙了也说不定。会这样说是因为,受到之前心音告白事件的影响,对我来说这方面的话题就像是*般危险,因为麻理亚被认为是别的次元的人所以没关系,但是悠里同学……果然还是要注意。
  难道阳明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那么做的吗?……不,不可能,他可是阳明呢。是说他也不懂控制力量,真的很痛,好过分。
  我压着胯下扭扭扭地走到走廊。
  「没……没事吧?」
  悠里同学一脸担心地来回看着我的脸和跨下。
  「大……大概……恐怕……一定……没事的……那个……可以不用担心我的跨下,有什么事吗?」
  悠里同学满脸通红。
  「担……担心跨下……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我没有说奇怪的话啊!
  「那……那个……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嗯……可以啦,不过这里不方便说吗?」
  「嗯。」
  是严肃的话题啊……
  「我知道了,走吧。」
  「谢谢,那就请你跟我来。」
  她说完就开始走,疼痛还没完全消除的我,扭扭扭地跟在她后面,悠里同学马上就注意到我奇妙的动作停了下来。
  「真……真的没事吗?」
  悠里同学说完稍微蹲了下来看着我的下面,不……就算你这样看也什么都不能做啊……
  然后我发现了。
  「咦!」
  麻理亚在旁边。
  麻理亚大概在班会结束后马上就来到二年三班的教室了吧。
  麻理亚直盯着看着我跨下的悠里同学。
  然后不屑地看着我。
  ……咦?这个,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不……你误会了麻理亚,悠里同学只是单纯担心我而已……」
  「你干嘛要找借口?我很了解你,反正应该是看到她来教室找你,嫉妒的臼井就攻击你了吧?」
  因为她说得就像是目击到了般完全正确,我连忙点头。
  「那么让我在了解的情况下补充一句。」
  麻理亚这么说:
  「去死吧。」
  为什么!
  
  逃离了麻理亚冷淡的视线,我们来到了三楼和屋顶间的某间练舞室。
  确认了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后,悠里同学低下了头。
  「真的很谢谢你。」
  「咦……?」
  她是为什么而道谢呢?
  悠里同学似乎马上就感觉到了我的困惑,立刻补充说明:
  「谢谢你为我和色叶做了很多努力。」
  喔喔……那个啊。嗯是啊。
  
  ❈
  
  【罢免国王的国家】就像大象踩过纸气球一样,啪一下唐突地结束了。当我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我马上确认了日期,明明花了那么多时间进行游戏,实际上经过的只有数小时而已。
  感慨了一下,我马上连络了麻理亚,因为我想要赶快确认她到底有没有「怠惰的游戏」里的记忆。
  光是听到她用比平常低的声音问我「有什么事?」我就知道麻理亚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安心得什么都说不出来。麻理亚因为我一大早就打去令人摸不着头绪的无言电话而生气,因为那反应一如往常,我不由得开心地笑了出来,然后麻理亚又生气地说「惹我生气有什么好笑的」。
  确认了她没有「怠惰的游戏」的记忆后,我接下来想起的是悠里同学和色叶同学。
  我没有睡觉前往学校,找寻她们的身影,但是没有找到,因为她们都请假了。
  她们或许会这样就一直不来学校。
  担心的我,硬是跟老师要了她们的住址,拜访了两人的家。
  她们的状况都很糟糕。
  悠里同学因为一点小事就无缘无故地大哭,色叶同学用拳头把墙壁开了一个洞,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
  但我还是用了点办法确认了她们的状况。
  虽然她们忘记了「盒子」的存在,但明确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而我是玩家的最后一场游戏,因为没有进行【追体验】所以不记得,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和解的记忆,悠里同学只记得到欺骗大家的第二场游戏,色叶同学只记得到杀了大家的第三场游戏而已。
  两人见到了我陷入更不安的状态,因为只要看到我,无论如何都会想起那个游戏的事,所以或许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也想过,或许我干脆地远离她们,等待她们自然复原比较好。
  但是,那果然还是不行。
  因为她们可以谈服个导件的对象只有我而已。的确,只要给她们一点时间,状态就会变得比现在好吧。但是没办法真正地恢复了。
  我必须让她们了解那是不得已的。在那个游戏中她们确实展露了丑陋的一面,我也懂她们无法原谅自己的心情。
  但至少我会原谅她们,也不会讨厌她们。
  只有这个是真的。
  然后我连续一个星期造访她们的家,虽然我差点被色叶同学的家人赶走,但为我解困的不是别人就是色叶同学。悠里同学的母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很欢迎我。
  虽然几乎只是单方面,但我跟她们说了好多话。特别是针对我是玩家的最后一场游戏,我说了好几次。
  我隐约觉得。
  当两人的关系修复时,也就是对她们来说突破「怠惰的游戏」的时候,也就代表她们两个人没有输给那个「盒子」。
  所以我绝对希望她们两个人可以回到在最后的游戏中我看到的那份友情。
  
  连续一个星期造访她们家后,两个人是否有朝好的方向恢复我不知道,但是她们开始来上学了。
  虽然色叶同学在学校除了打招呼之外几乎不跟我说话,但我和悠里同学则变得常在休息时间聊天。
  她们到现在还不相信白己在最后的游戏中和解了。
  这也不难理解,和最后一场游戏的状况不同,她们的关系曾经一度完全崩解,要从那里开始修复很困难。
  但是我仍旧相信。
  她们能够再次相互信赖。
  因为我知道,她们互相喜欢。
  
  ❈
  
  「……和色叶同学说过话了吗?」
  悠里同学缓缓地摇了摇头,简洁地回答「还没」。
  「……也是,没看那么简单呢。」
  悠里同学听了我的话只是微笑。
  「我好羡慕音无同学。」
  「……因为她没有游戏的记忆吧。」
  「不光是这个唷。」
  悠里同学微笑着说:
  「因为一辉同学最重视她了,所以我很羡慕。」
  然后悠里同学突然开始流下大颗大颗的泪水,那个眼泪真的很突然,连悠里同学自己都没有自觉似地感到困惑。游戏结束后,悠唱同学就像是水龙头坏掉一样,会突然毫无意义地流泪。她曾是个可以调节,想流泪的时候就流的专家,现在则完全无法控制。
  我已经完全习惯她自动流下的泪水,不会再感到动摇。
  悠里同学带着微笑对我说:
  「嘿嘿嘿,我又哭了……」
  但是她的表情里没有阴暗的部分。
  「我好羡慕,音无同学能够没有游戏的记忆,也是因为一辉同学很在乎她的缘故。因为一辉同学拼了命保护音无同学,所以她才能不成为玩家就脱身,也没有受伤。」
  「或许吧。」
  所以说努力是有代价的吧。
  「真好。」
  悠里同学喃喃白语,一边用手帕擦着泪水露出笑容。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安心,我也露出了微笑。
  「啊,你在笑。」
  「嗯?……嗯。」
  「因为你看到了我的泪吗?那个,你想要舔我的泪也可以喔!」
  ……咦?为什么她开始说奇怪的话?
  「你是泪控对吧?」
  「…………我有说过那种话吗?」
  「有喔,你说舔眼泪就会感到性兴奋之类的。」
  我绝对没有说过那种话!是说这个人怎么会说出什么性兴奋啊!她放弃清纯形象了吗!
  「泪控这种癖好,很变态呢♥」
  「为……为什么连悠里同学都开始嘲弄我呢!」
  「咦?因为一辉同学喜欢玩弄自己的女性吧?像音无同学一样的。」
  「那是严重的误会!我很困扰唷!」
  「如果不是被自己不期望的态度对待的话就兴奋不起来……是天生……」
  「你……你在说什么啊!悠里同学的个性不是那样吧!」
  「哼,我也知道啊!我也是很努力才有办法嘲弄你的啊!」
  为什么她恼羞成怒了!
  「但是欺负一辉同学……好有趣……」
  那是什么坏倾向!
  「啊哈哈,啊,我要说叫你出来的事啰。」
  「咦?不是为了跟我道谢吗?」
  悠里同学可爱地摇着头。
  「我是来拜托你的。」
  「拜托?」
  「嗯,我的情绪还不安定,还完全无法重新站起来,所以如果你暂时不来我家找我的话我会很困扰,因为怕你暑假就不来了,所以想说事前先来拜托你……」
  「……喔喔……嗯,我会去唷。」
  「当然因为要说那个游戏的事,所以请你一个人来唷,你不会带音无同学来吧?」
  「嗯?」
  总觉得风向有点奇怪。
  「啊,对了,昨天被妈妈问了有关一辉同学的事,她问『常来的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你怎么回答?」
  「我害羞地『嘿嘿嘿』笑。」
  「那一定会被误会吧!」
  「我知道啊!」
  「咦咦咦咦咦咦!你那是什么像是在说『请不要说理所当然的事』般的回答!」
  她的形象也改变太大……还是说,因为我知道她在那个游戏里的样了,所以才变得毫无顾忌呢……
  「…………悠里同学很豪放呢。」
  「嘿嘿嘿,你现在才发现吗?所以我不会立刻放弃唷!就算一辉同学喜欢的是音无同学也一样。」
  「……那个啊,我可是被悠里同学骗了很多次喔!我已经不会轻易地被你骗了。」
  「啊哈哈,这就是自作自受啊。但是啊,如果你知道我会算计的部分的话,我也有我的对策唷。总之,我的全部行动,看起来都像是拼命要吸引你的样子吧?」
  悠里同学轻轻地碰触我的手。
  女孩子的手的触感,让我瞬间心跳加速。
  「就算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是会心跳加速吧?」
  虽然我很不甘心,但她说的没错。
  「我会像这样努力让你注意我。」
  然后她接近我的耳边,呢喃着:
  「我要让你觉得我很努力很可爱。」
  然后我就中了悠里同学的计,满脸通红。唔唔……为什么我这么单纯?
  但是我苦笑着想。
  看这样子悠里同学已经没问题了。
  悠里同学离开了我,害羞地一个人下楼。
  「话说回来,色叶最近跟那个人好像感情很好呢,就是色叶一直很喜欢的那个人。」
  她下楼梯的同时这么说。
  「……咦?色叶同学没有那种心情吧,为什么?」
  「正是因为如此啊,你想想,因为很脆弱,所以出现了至今为止没有的漏洞,那点很可爱唷。」
  话说神内同学也说过会自己把一切都打理好的女生不可爱。
  悠里同学下完楼梯转过身来。
  「那个,虽然我说得很像开玩笑的样子,但请你真的要来我房间唷,我等你。」
  「嗯,老实说有一点恐怖,但是我会去唷。因为我是真的担心你。」
  「嘿嘿嘿……啊,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连络我我就会把时间空出来,但是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不行,对不起。」
  「嗯,什么事?」
  悠里同学微笑着转过身背对着我。
  「刚才我说还没跟色叶讲过话对吧?」
  「嗯。」
  「那是真的,但是我们有传过简讯,在和一辉同学见面之前。」
  我感到惊讶。
  也就是说
  悠里同学转过身说:
  「今天,我接下来跟很重要的人约好了要一起出门。」
  她用不加修饰的笑容说出我期待的话语。
  啊啊……确实还没讲过话是真的呢。
  
  ❈
  
  我用手遮住带着笑意的嘴巴,进到教室后看到大家聚在一起。
  虽然大家的眼睛闪闪发亮,或是有些湿润,但是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在干嘛?我只有一瞬间这么想。
  ——啊,对了。
  我马上就知道被大家围绕着的人是谁。
  ……真是的,要是心音没有多嘴,我真的会很感动……
  我在心中骂了她一顿后,进入了人群中。看到了没看过的金属框和橡胶车轮,然后——
  「————」
  我收回刚刚的话。
  有先听说真是太好了。
  因为如果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她的话,我或许会哭。
  「茂木同学……」
  穿着制服的茂木同学在教室里。
  因为平常都是在医院见面,所以光是这样就让我的语气带有颤抖。
  「星野同学。」
  茂木同学注意到我,对我笑。
  「你巳经出院了吗?」
  「怎么可能?只是得到了外出许可而已,我还不能一个人生活啊。我跟学校连络,得到了放学后来的许可,请母亲带我来教室的,因为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呢。」
  她试图不让话语听起来很自虐,带着笑容说:
  「但是,就算造成别人困扰,我也想在学校见面。」
  听到这句话的心音笑嘻嘻地问:「想见谁啊~?」茂木同学慌张地出声说:「大……大家!」
  光是这样周遭的人就发出了笑声。
  「什么嘛~好久不见大家却这样嘲笑我。……啊,星野同学你再近一点讲话吧。」
  「小霞一边抱怨大家嘲笑你,但却完全没有要打算遮掩自己的心意呢。」
  「吵……吵死了心心!」
  我听她的话接近她,想着必须说些什么,于是开口:
  「……好帅喔。」
  「咦?」
  「轮椅。」
  「这个时候竟然发表对轮椅的感想啊!外表应该有更该说的地方吧!」
  我被茂木同学吐槽了……
  外表啊……她这么一说,我仔细看了茂木同学,她因此而似乎有些难为情,脸颊泛红。
  话说回来她长肉了,看起来已经恢复许多了呢。
  「你变胖了呢。」
  「…………我知道你想讲什么,但是女孩子听到那种话不会开心唷,星野同学。」
  周遭又传来笑声。
  「咦……唉,那该说什么……」
  「那怎么会间我呢……没关系啦……嗯,例如说说看有关我穿的衣服如何?」
  「啊,嗯,我有注意到唷。」
  「不是那样,我在间你很久没看过后的感想……」
  她似乎买了新制服,看起来是全新的,感觉裙子比以前长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坐在轮椅上,如果裙了很短的话……那个……就会被看到吧。
  但是我该怎么说呢?请小心不要被看到内裤唷!之类的又不能说。
  对了,就用最安全的方式吧。
  「很可爱幄。」
  「……咦?」
  茂木同学瞪大眼睛。……咦?虽然反应跟我的预料相反,但姑且再说一次看看。
  「你穿制服很可爱喔。」
  茂木同学耳朵也变得通红。
  不仅如此,好像无法直视我一样,低着头用手搥我。
  咦……?麻理亚的话大概会说「那又怎样?」跳过这个话题,心音会说「那是当然的!」然后挺(E罩杯的)胸,姐姐小流则是明明是自己问的,却又不听人回答,茂木同学的这个反应是什么?是新的模式。
  阳明突然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手段啊。」
  「咦?」
  「听到了吗,太太!毫不害羞地说出这种话,就是这个男人的手段唷!以麻理亚大小姐为首的各位女性,都是被这个天然的花心大萝卜用这种手段得手的唷!」
  那是什么语气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男同学们对阳明的演说频频点头,含着杀意用冷淡的眼神看我。是怎样很恐怖耶!
  「对采花贼星野一辉需要施以极刑!好,那就判你把小桐连续穿了三天的袜子塞进嘴里!还真的是极刑。」
  「哪里是极刑了啊!」心音反驳:「倒不如该说是奖励吧!」
  「我听说有出现过死者唷。也有学说指出,心音连续穿三天的袜子,会产生名为三心音乙烯的毒性物质。」
  「不……不可能,用我的袜子做了可以拯救非洲小孩的疫苗后,可是接到了NPO的合作请求呢。」
  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我不由得露出微笑。
  茂木同学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和她在教室的时候几乎没变,茂木同学仍旧很受欢迎,心音和阳明则是笨蛋。
  就像是回到以前一样。
  「…………」
  ——像是回到以前一样
  我不禁环视教室。
  回到以前?为什么那种事有可能会发生呢?
  明明是不可能的。
  大岭醍哉不在的这间教室,明明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心音,心音快乐地笑着。
  我发现了。
  对了。
  这里——麻理亚不在这里。
  「……嗯?怎么了吗,星野同学?」
  ……这胸口的焦躁感是什么?
  姑且不论醍哉,麻理亚只是不在这里而已,或许是因为大家在怀念过往无法加入所以先回教室了,也有可能先回家了。
  只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可是我明明知道,却无法消除焦躁感。不仅如此还愈来愈恶化,就像是心脏被直接握住一般,胸口感到压迫。
  「茂木同学。」
  「嗯?」
  「抱歉,我先离开一下。」
  「咦?」
  茂木同学瞪大双眼。
  「什么嘛,阿星,大便吗?」
  「不是,无论如何麻理亚她——」
  ——我觉得自己必须去见麻理亚。
  但是我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完。
  因为我看了茂木同学一眼。
  因为我看到了茂木同学一直很开心的表情,变成了不同的东西。
  「……茂木同学,抱歉。」
  「…………咦?为什么要道歉?那个……你不会要离开吧?」
  「抱歉。」
  「…………咦……那个,我马上就要回医院了,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喔!在我回去之前都在一起吧?吶?」
  「……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会赶回来。」
  听到我说出她不想听到的话,茂木同学眼眶泛泪。
  「为什么?」
  她用颤抖的声音诉说:
  「和我们在一起嘛!音无同学随时都可以见得到吧?我特地这样来见你,你却不愿意为我送行吗?」
  面对茂木同学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和表情,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差劲。
  麻理亚只是不在这里而已,我只要压抑住冲往麻理亚身边的冲动即可。没有必要残忍地伤害茂木同学。
  所以我留在这里陪她不就好了吗?
  「——」
  但是我决定了。
  比起任何东西、比起任何人,我都要最优先保护麻理亚。
  所以——
  「抱歉。」
  我从教室飞奔出去。
  不因叫唤我的声音而回头。
  
  ❈
  
  麻理亚的手机打不通。
  麻理亚无视校规骑机车上学,一直都将车停在学校附近,但是在她平常停的那个地方已经看不到她的机车了。
  明明一般没有特别的事的话,她都会等我一起回家的。
  确认机车已经不在的我,跑到车站搭上*。
  在无法更快的焦躁感中,我了解了自己为何会感到不安。
  因为我骗了麻理亚,我没有跟她说「怠惰的游戏」的事,还说我不认识神内昂大。
  然后,没有跟她说「0」可能已经对我失去了兴趣。
  所以就算我没有意识,也一直担心着:
  
  麻理亚是不是现在立刻就会消失在我面前。
  
  那份不安变得无法压抑,大概是因为看到茂木同学穿着制服的模样吧。
  当茂木同学在教室的时候,麻理亚不在,她不在我的日常生活中。不仅如此,就像我把神内昂大的「盒子」变成我的食粮一般,麻理亚把茂木霞的「盒子」变成了食粮。
  茂木同学和麻埋亚是不可切割的存在。
  所以虽然毫无根据,我还是会不禁这么想:
  常茂木同学回刲教室的时候,麻理亚是否就己经不在了呢
  「…………」
  然后,我想到醍哉和心音的事。
  醍哉不见了,但心音却不怎么在意醍哉的事。明明对心音而言醍哉的存在应该并不小,但她对他擅自消失只是生气,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在意。
  为什么呢?
  例如这样假设看看:
  ——心音或许已经有了预感,有一天醍哉会消失,不是吗?
  当然她应该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消失吧,她应该也不知道「盒子」的事。
  但是,她早就知道了醍哉会离开自己不是吗?
  她早就知道了醍哉的目的不是吗?
  所以,她才放弃了期待他马上回来。
  因为她已经做好了醍哉会从白己眼前消失的心理准备。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当醍哉消失的时候,觉得看起来接受这件事的心音很冷淡是错的。
  但是,我和心音不同。即使我知道麻理亚的目的,即使知道总有一天她会从我眼前消失,我也不会放弃。
  我绝对不允许麻理亚离开我。
  
  我来到麻理亚的公寓前。
  当我想要进去的时候马上就想起来,这是个屋主不在的话连大门都打不开的公寓。这样下去我连电梯都进不了。
  我该怎么办?
  我焦急地走来走去,想办法用还残存着的理性思考,我又取出了手机。
  输入背起来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传来了嘟嘟声,每响一声我就祈祷一次「接我电话」。
  然后——
  「怎么了?」
  传来麻埋亚的声音。
  「————」
  啊啊——
  明明是刚才才听过的声音,明明是一如往常若无其事的口气,我却无法响应。
  「喂?怎么了?显示了电话号码却不出声啊?」
  「不是……喔。」
  我终于开了口。
  「我现在在麻理亚的公寓前,可以帮我开门吗?」
  「什么?是可以啦……为什么不事先连络——啊啊,你有打来啊,抱歉,我骑车没注意到。」
  「没关系,总之我要上去了,帮我开门。」
  「嗯嗯。」
  电话挂断,门打开了。
  前往电梯的路上,我的脚擅自小跑步起来,在等电梯及搭电梯的时候,我的心都静不下来。
  一到了四楼,明明距离不远,我却冲到了「403」号室前。
  我按了电铃,听到开锁的声音。
  麻理亚从门缝窥视的脸。
  光是这样我就觉得一切都没问题了。
  在门完全打开前,我就像是扑向麻理亚一样进入她的房间。
  「……你怎么了,一辉?」
  麻理亚看到我的奇怪行径瞪大眼睛问。
  「麻理亚……你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就先走了呢?」
  「……因为我不太擅长和茂木接触,所以就先回来了,这还需要问吗?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奇怪?你才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了呢?不用继续跟茂木讲话吗?」
  「嗯,没关系唷。」
  我这么说:
  「因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麻理亚。」
  麻埋亚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但是她马上瞇细了眼睛。
  「这样啊。」
  然后,她温柔地摸着我的头。
  「真是的……你从不久前开始就怪怪的喔。」
  麻理亚稍微注意到了我的变化。
  「你多心了。」
  所以我蒙混过去。
  回应着摸着我的头的麻理亚,我也用手指摸她的长发。
  她那害羞的微笑中,还是有些许寂寞,这果然让我感到很不甘心。

637

主题

177

存在感

36

活跃日
喵~离线 无限制招收苦力中

未验证团员

9楼
发表于 2011/12/01 | 编辑
后记(因为有提到书籍内容,还没看的人请留意)
  
  大家好,我是御影瑛路。
  这就是《空盒麻理!》(我还挺喜欢的)第四集,「怠惰的游戏」的解决篇。
  虽然是同一个「盒子」的故事,但却不是以「三上」、「三下」来表记,我擅自觉得大家看了应该就大概可以了解原因吧,如何啊?
  喔对了,我要谢罪,在第三集的后记中我写了「春天应该会出」之类的,却到六月才发行,真的很抱歉……我会再精进的。
  
  那么,接下来想要稍微提提这次的内容。
  在写第四集的时候,身为作者有一件稍微惊讶的事。
  那就是最后一场游戏的【职务】跟各个角色的印象最为符合。
  其实那并不是刻意的,因为【职务】是配合剧情而分配,跟人物特性合不合则是其次。
  但实际上就变成服样了。
  我想那应该不是偶然。由于埋头持续思考故事,成果在构想阶段看不到的地方,变得看得到了。
  写出了超越表面理解的故事,感觉很好。
  
  接着是谢词。
  插画铁雄老师,这次也感谢您,每次都这么说或许看起来像是客套话一样,但能够画出符合我的作品又有魅力的插画,我觉得真的很厉害。
  新的三木责任编辑,包含锐利的指教,感谢您的帮助。我是个写故事的方式有特殊癖好、很难沟通的作家,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么,关于今后发行的预定,第五集可能会空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虽然不能完全说是取而代之,但我夏天会参与某个企画,如果可以的话请支持看看。因为一些缘故不是用「御影瑛路」这个名字,我想看了这个系列的读者们应该看到书就知道了。
  那么再见!
  
  御影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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