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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61期的文，看过的请54
且听风吟，且待琴终——风子篇与琴美篇简记
我们太过依赖于习惯。
异地求学的游子，南方的受不了北方的寒冷，北方的受不了南方的潮湿。于是都安慰自己：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熬夜工作的上班族，赶着清晨第一班地铁回到家中，把*包随地一丢就倒在沙发上累得起不来。于是就安慰自己：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独居生活的年轻人，白天面对职场的阿谀奉承，晚上厌倦了应酬中的觥筹交错，人去楼空鸟去留巢，孤身走在凄清夜晚的街头，也会觉得冰冷和寂寞。于是就安慰自己：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我们太过于依赖习惯。
譬如烟瘾。譬如酒瘾。譬如毒瘾。那是一种剧烈的，无法遏制的习惯。
我们也会习惯早上起床喝一杯牛奶。习惯出门前先穿上左脚的鞋。习惯将饭菜里的胡萝卜都拨掉。
这是慢性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培养出来的习惯。
戒除剧烈的习惯很痛苦。戒除慢性的习惯更困难。就像附久的伤疤，一旦撕扯下来，鲜血便会汹涌地流出。触目惊心，伤感染怀。我们只会不断地给自己增加习惯，而从来都不会主动地抛弃习惯。比如站在阳台上等待风过。比如坐在星空下静候琴音。
一旦它们不来，我们便会坐立难安，比烟瘾更浓重，比酒瘾更强烈，比毒瘾更泛滥。
伊吹风子。一之濑琴美。你们都是我们，最美好的习惯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故事的全部。在后续的“AFTER STORY”到来之前，眼前所有流过的一切画面，不过是承接因果的过度而以。KEY在游戏里特意将高潮安排给了幻想世界里的种种，京都动画也同样如此作为：宛如丹青描绘，勾出浅浅的轮廓，染上饱满的墨汁，静静地等它晾干了，日后的韵味留给岁月去提炼。
可即便是浮光掠影，这摒弃了大起大阂的篇章还是柔美得叫人心折。因为它们太过真实，太过细腻，太过朴实，几乎像是未经雕琢的璞玉，就那么放着，已经足够莹润动人。发生在这个小镇里的故事，一如『AIR』的流畅写意，一如『KANON』的衔接自然，从这个少女身边，跳到那个少女面前，不突兀，不扎眼，娓娓道来，一气呵成。
在古河渚开启了序幕后，藤林姐妹似乎还酝酿着气氛，智代的脚法最多还只是作为串场的笑料，引来几声喝彩几声口哨，伊吹风子就那么轻轻巧巧地跳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
“啊诺，如果可以的话，请收下这个!”
小女生一脸紧张的样子，连目光都不曾抬起与我们对视。她紧绷着身体，手臂和双脚都竖直得几乎僵掉。在她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是举起来几乎比她的脸庞还要巨大的木制手工品。也许是习惯了在这个时代里，少女的定义总是会与“驾驶巨大机器人”、“魔法仗一挥就变身”、“改造后的最强武器”等稀奇古怪的设定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们从未对这个叫伊吹风子的少女表示过对身分上的丝毫怀疑。
“好像以前的那位公子老师，也是姓伊吹的呢!”
“大概是同姓吧。”
我们理所当然地自问自答，从来都不假思索地把每一次的邂逅，当成是日后人生难忘的记忆。
但我们却不曾意识到，与风子的相遇，何止难忘，几乎要霸占着我们的脑沟回，永久难以磨灭。
哟嗬，风子，今天也很元气呢!在人前，她总是朝着不认识的人奔去，忐忑地将木制手工品送到人家手里。当夕阳的余晖开始给树叶打上了一层金边的时候，人人都朝向这自己家的方向奔跑，只有她不见有家可回，落寞地走回学校的某个教室里，坐在课桌前，掏出了小刀，一刻就是一夜。
问到她，放学后你都在哪里?
她会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就是呆在这里啊。
他越是笑得傻呵呵，就越是惹人心碎。尤其是当我们得知在月光下，只有她未曾入眠，寂寞地雕刻着手工的时候，那心碎的声音就更明显。仿佛是冰块在酒里消融的时候，碰撞着玻璃杯的，清脆无比，但又哀伤无比的，心碎的声音。
说到那个她执著着雕刻的东西。巨大的五角星。
我们看过许许多多的五角星：某个叫野原新之助的小屁孩，拽拽地望嘴里丢五角星，那是充满甜蜜和全无烦恼的饼干的味道；一只半人高的青蛙，戴在脑袋上的帽子上嵌着的五角星，那是企图侵略蓝星但始终滑稽的野望的模样；假扮她人模样，成为新人类偶像歌姬的少女戴在头发上的发饰，也是一枚五角星，却拖拽着尾巴，那是对歌唱和舞蹈充满憧憬的单纯的形象。
可风子手上的星星呢?粗糙的，没有平滑的表面；单调的，不平整的线条显示出笨拙的刀工。
她用贴满创可贴的手指，起劲地冲我们的背影挥舞，“请一定要祝福我姐姐的婚礼呵”，她大声地喊着。那星星，就是她对姐姐充满深情的馈赠，像是一张无言的请柬，希望得到所有人对姐姐婚姻的祈祷和赞叹。
“是海星!”她还会气鼓鼓地争辩道。然后就“海星、海星、海星、海星、海星大家族”地唱着跑开了。
为自己姐姐的婚礼而不懈努力着的少女。光是听着已经要博得我们几分赞许了，更何况真相的揭露，要比我们预期来的更早，也更让人毫无防备。
“不是听说公子老师的妹妹，很早之前就出了车祸，一直住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么?”
“听说”、“据说”，这一类的词语，总是在人群之间传递一个又一个伤人的真相与谎言，也总是一次又一次把责任推给别人而不是自己。我们目瞪口呆地看见了伤疤真的被揭开，木制海星尚未发完，那浸泡着海星的咸水，已经无法遏止地肆虐在眼前。
听说，泪水跟海水是一样咸的呢！
据说，海星就是海水的眼泪凝结成的产物呢！
又是“听说”，又是“据说”——我们这个喜欢从偏门途径获知消息，在别人的隐私上挖掘乐趣的习惯，还真是有点让人觉得可耻。尤其，这次挖的是一个小女生坚忍着的脆弱的小秘密，但是却牵连着我们的心脏，多米诺一触就溃不成军，而后资格秘密轻碰一下，便泛滥汪洋。
渐渐的，那些曾经确实地出现在身边的欢乐与幸福，都不见了。一起在午饭时间吃便当的日子，一起雕刻海星不眠不休的夜晚，一起为了戏剧部的吉祥物是团子还是海星的争吵，一起努力着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分发海星的时光……统统的，都不见了。
只因我们比谁都更深地走进了那个秘密。本来我们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还能勉强地任这份短暂的幸福，有一秒就多一秒地继续延续下去。然而我们最终踏过了[x]的警戒线，一辆列车呼啸而过，绝望的号叫凄厉而悲惨。
好奇心会杀死猫。好奇心也同样会将亲情和友爱，撕成碎片，吞噬殆尽，连渣都不舍得残留。
于是，那个名叫伊吹风子的女孩，倏地一下，就像她突然出现一样，突然地就不见了。
“悄悄的你走了，正如你悄悄的来。你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中学的课本上读到这句诗的时候，我们都曾嘲笑过那诗人的吁。可真到了自己也面对起相同的境遇，才如此沉重地感受到这句诗竟然如此悲伤。如此寂寥。
伊吹风子的本人，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站在朋也他们面前的女生，是伊吹风子，又不是伊吹风子。
是伊吹风子的思念没错，可又不是伊吹风子这个活生生的人类。她在昏迷不醒时，也不忘要为自己最爱的姐姐送上全天下最诚挚的祝福。即便她自己很清楚，这样每夜孤单着的日子，从来都不是通往美满结局的正路。尽管她很明了，一但这秘密被戳破，她将会彻底从所有接触过她的人的记忆里消失——不能爱上别人，也不能被别人爱上，这仿佛是一个残酷游戏的法则，牢牢地束缚着人类最原始的感情。无论这份爱，使亲情，是友情，还是爱情，结果都一样。谁也不能改。
伊吹公子的婚礼终于到来了。所有那些曾经接触到风子送出去的海星的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这对新人的周围，微笑着、喜悦着、赞美着，将发自内心的祝福话语全部贡献了出来。
他们早已忘掉了风子这个人的存在——当风子的真身还躺在医院里的事实被揭露出来的那一刻，从她最不亲近的人开始，到她最亲近的人结束，谁都不在其的伊吹风子，谁都不在记得那个一看到星星立刻进陷入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的女孩。
至于用鼻孔和果汁，还喝到登峰造极——除了朋也和渚，没有别人看到，就更不会被人挤在心理。甚至连一向疼爱着风子有如亲生女儿的古河夫妇，也都强忍着懊悔与失落，明明忘了，还要挣扎着拽住最后一片记忆的的尾巴，死命地不让这个少女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挽留记忆。听起来何等的哀伤。我们败给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败给了命运的不可抗拒，败给了习惯的逆来顺受。原本以为有风子的日子，已经是一种习惯。知道习惯被无情地剥夺，才会痛惜着过去的毫不珍惜。
但是所有人，纵然忘却了，也都还是聚到了公子的身边。他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收到了木头海星，不记得自己给予过别人什么承诺——可至少，他们能确定，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曾经格外真实地坐在记忆的角落里，嗔着“简直糟糕透了”，信着别人告诉她的所有荒唐的谎言，吹着无声的口哨，然后便是一群人涌过来，把泪水夺走，带到了漫无边际的远方。
你曾在风轻云淡的晴空下，在世界的中心快乐地舞蹈着。
那么，当下一个起风的日子来临之际，你也必将再次回到我们的身边吧。
“假如……你们把我全忘掉了……”
没关系，那就再认识一遍好了。
我们就此约定。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变的是小狗!
“汪汪汪……”，无论再认识多少遍，我们永远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永远永远。
比海星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的时间还要漫长的永远哦!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三年级A班的一之濑琴美，爱好是读书，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能和你交朋友。”
那个娉婷的女孩，认真地弯下腰去，再起身时已经恍如隔年。
关于她的记忆，实在琐碎：写成三个假名的琴美，跪坐转身时用膝盖挪动身体的样子，看到书上喜欢的内容就要剪下来，风味绝佳的苹果派，一拉就要毁灭地球的小提琴音波……
就是这么的琐碎呵，碎得好像是瘫在电影剪辑室里的胶卷，一串一串地任凭处置：需要的就用夹子夹在钢丝上挂起来，不要的就全部丢到篓子里，再也不去理会。
更何况，我们不是导演，自己的记忆都没办法掌控，又哪里能谈的上要把关于这个少女的一切，串成完整的电影，留给人慢慢回味呢？
然而她的笑，她的好，已经一点一点地透过我们的眼和我们的耳，从肌肤里渗了进去，没到了骨髓里，再也分离不出来了。就好像是一天不听她的琴音就会觉得难受，可真的去听的话，也绝对谈不上舒服一样——一之濑琴美留给我们的习惯，总有些烫手，舍不得丢掉，可又老是惹出些小小的麻烦来。
可谁又会真的介意呢？
初次认识她，只知道她是学校里有名的天才美少女，不用规矩上课也能考出全校第一。
有着长门有希式的沉静和淡然，却又有着长门所没有的迷糊和笨拙。若是某个宅女跳出来，少不了又是一句熟悉的评价：“真是一个会走路的萌要素呢!”
KEY的作品里从来都是不会出现真正天真无邪的少女，越是看似无害，就越是有着无法诀别的过去。
尤其是在经历了风子篇的浓墨哀愁之后，对于琴美的试探就更加显得小心谨慎。生怕下一脚踏过去，就会被流沙吞没，片甲不留。
照例是从陌生到熟悉，以为一切都是惯例的邂逅，可有几个人从琴美第一眼看到朋也时流露出的眼神里，品味出了丝毫牵动日后波折的端倪呢？
朋也忘记了。这一次，不是记忆强制地被抽离，而是他选择了自我封闭。
这个许多许多年前就认识的小女生，只因为他的一个疏忽，就彻底遗忘了过去的种种：“小琴美”、下午茶的蛋糕、生日聚会、火海、痛彻心扉的哭泣……
倘若他能早一点将这些片断拼接起来，也许我们就能尽量避免绕过少女心中的伤疤。可惜朋也走着走着，被脚下的窨井盖子绊倒了，于是浓稠的黑暗泼了出来，仅存的微笑，被玷污得再也还原不了真实的色彩。
“这个世界是由无数用肉眼无法捕捉的竖琴组成，每一把都有自己的音色。不同的音色相互调和，成为了一组复杂的旋律，所以这世界才如此的美丽。”
听起来简直有如儿时睡前妈妈给念的童话故事，只不过如今的这个故事虽然一样梦幻，却也暗含着许多直到日后才被揭晓的真理。琴美就那么乖巧地听了，然后嫣然一笑，甜甜睡去——这个美梦，倘若能不用醒来，多好？
再美的琴声，也有终场的时候。可惜我们连那个余韵悠长的尾音都没来得及听到，琴弦骤断，梦醒时眼前是让人窒息的殷红，平白吓出人一身冷汗来。
琴美的父母，他们乘坐着的飞机，从高高的空中坠落。不似烟花般灿烂，不如流星般闪耀，最后的一丝呼喊都没能逸出喉咙，就带着一绺黑烟，掉入了冰冷的海水里。夕阳的光芒，凄凄地打在海面上，残缺得一如鲜血。
年幼的琴美，孤单地坐在客厅里，在她生日这一天，父母消失了，接着，唯一的朋友，朋也，以及朋也说要带来的更多更多的朋友，都消失了。
从此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心跳，以及，一个人的呼吸。
每次我们在谈论到孤儿的身世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用一句“好可怜啊”作为收尾。然后就将这个话题远远地抛开，把某个明星的未婚生子谁家孩子的不成大器作为下一个话题，津津乐道地聊下去——因为，事不关己。
琴美也是孤儿，可是她坚强地绝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谈资。打火机燃烧的微弱火焰，烧掉了自己认为害死了父母的罪魁祸首。从此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有关父母的消息，就剪下来，，横直方圆，凌乱得像被顽皮的孩子一把拍散的拼图。
她始终把自己关在小小的空间里，从卧房，到花园，不过区区几十平米，对她而言，一个人的生活已经足够。更多的人想进来，都被她淡淡地把门关上，她说，没必要。
朋也并未放弃关于这个少女的一切闭塞：他用铲子去铲心房上覆盖着的坚冰。铲不动，没关系，还有渚的微笑和杏的拳头，再加上椋的温柔，他不信黑暗的房间里摸不到吊灯的开关。于是智代穿着毛茸茸的小熊服装走出来，琴美欢呼一声，扑进了她的怀里。
是熊呀。他微笑地说。是熊呀!她兴奋地尖叫。
在琴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曾向父母渴求过一件生日礼物。一只大大的，毛茸茸的小熊娃娃。
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如此小女生的玩具，只是她从书上读到了，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应该喜欢小熊娃娃，于是她决定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一点，不让父母过多为她担忧。
“我们一定会送你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可爱的小熊娃娃。”父母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走出门去，为了能够在世界性的大会上阐述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而不得不将小琴美独自留在家中。
于是所有我们尚未能够联系起来的画面，真正地在这一刹那被紧密地关联起来。就像是两只紧紧相握的手，彼此的指缝间连一丝光阴都溜不过，可这个我们还没来得及了解就已经远去的女孩子，便独自在光阴的罅隙中苟延残喘，一觉梦醒春已至，谁又曾看到樱花飘落前的熊熊火光吞噬希望？
朋也闯进了琴美的房间。黑暗中凝固着旷日持久的哀伤。散落了一地的剪报上，记载的全是琴美父母生前的消息。这里不是霍格沃茨，哈里波特的父母还能在相框里生动地舞蹈着，可琴美的父母，终究化作了一滩墨，在极低的分辨率照片上陌生地笑着。昔日会爱着自己的父母哟，在午后的阳光里一起在花园里喝茶的父母哦，晚饭时大家一起要把家庭的温暖当成佐料吃进肚子里的父母哦，两个那么真实的人，37度的体温，每分钟80次的心跳，他喜欢红茶她喜欢蛋糕，回忆起把玄关的拖鞋摆放整齐——如今却成了一滩墨迹，黑黑的，抹点眼泪上去就弄脏了手，沉淀在记忆里最冰冷的海域，泛着琉璃瓦的屋檐所会折射出的，清蓝冷幽的光。
如何不悲伤？
琴美终究还是从窗帘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带着那么一丁点的不安，以及，大块大快的孤单。
她已经不再孤单了：多年前那个小男孩，现在已经笑盈盈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新认识的朋友们，全都把温暖的情怀，堆成了乐高积木一样的城堡——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伤病没有硝烟，城堡里谁也不会寂寞，公主们彼此行者礼，王子右手一扬，接着就要跳整夜整夜快乐的华尔兹。
更何况，在她生日这天，迟了近十年的礼物，终于摆在了她的面前。
那时一口斑驳的手提箱。打开了，一只小熊娃娃疲倦地笑了笑，随后便有一张字条飘了出来：
“If you find this suitcase,please take it to our daughter.”
字迹潦草的一段英文，连意思也是片断的，不像是在请求，倒像是在祈祷。祈祷有人发现这个箱子，起到有人会传递着这个箱子，起到那个期待着小熊娃娃作为生日礼物谁在枕头边的小女孩，会顺利地拿到这个箱子。
那时琴美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最后的信息。他们将足以改变人类科学的论文毫不在意地抛掉，用飞机坠毁前仅有的几分钟，写下了对女儿满满的爱意。
也许当时机舱里四处是惊恐的尖叫，也许大多数的人都在拼命地企求神名的保佑，也许绝望的人早已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琴美的父母却沉静着，一笔一划都在跟死亡争夺时间，一字一词都在向女儿传递感情。
这是我们所见过的，这个星球上用最简单的词语，也是最美丽的词语，所构筑起来的信件。虽是绝笔，却带有无穷绵延的生机。
正是这份爱，载托着箱子，流过了海洋，穿过了高山，越过了平原，经过了极地，最后停留在漫开樱花的岛国之上，静静地睡在琴美眼前。
圣诞节的时候，我们会上网搜索出七种语言来对别人说“圣诞快乐”；情人节的时候，我们会翻遍词典，找出十三种语言在请书里写上“我爱你”。可琴美父母的这一口箱子，早就超越了语言所能表达的意义，它代表了所有国度的人们，对于这浓得化也化不开的亲情所能表达的，至高无上的敬意。语言不足以言爱。一千句“我爱你”，不过只是荷尔蒙分泌过剩时的片刻误解。
唯有将爱更重于生命，从血液到灵魂的羁绊才会纤毫毕致地流露出来。
琴美将父母地爱一把抱在怀中，伙伴们围过来。沉默、呼吸、心跳、哭泣，然后，少女的孤单不再孤单，寂寞不再寂寞，一切的一切都被泪滴具现化了人类的思念，晶莹剔透 ，美不胜收。
她与她，曾在我们所不知道的某个街角，欢快地跳跃着。我们当然看不到她们的小猫，当然听不见她们的音容。可我们竟然能够真实地感受得到她们所有的喜怒哀乐，即便是半夜时分的失眠，疲倦的滋味也照样体会得到。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因为那份亲情我们也伴在身边？因为友情时时刻刻将我们包围？因为世界的美丽里总是掺杂有些须哀伤，一根根一绺绺全都挑出来，反倒更惹人惆怅？
清水况且无鱼，世界又怎能纯净无瑕，单调统一？
还在总有一份脉脉的情意，会挣脱了言语的束缚，甩掉了去壳的藩篱，荡涤了时空的污垢，自由地在心灵与心灵间游弋飞翔。从一个人的心理，到另一个人的心理。从你的心理，到我的心里。
且听风吟，且待琴终。风过之处必留痕迹；琴曲终了总有情意。
痕迹是关爱不舍，情意是亲情难割。
前天是小兔子，昨天是小鹿，今天是你。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么……
文/不泪奔会死☆狼
打了近4个小时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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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若字,莫若颦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