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AIR x 辐射 x LF2 同人：废土青空 C2:the Declaration of Robo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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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1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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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你不可能掌握所有情况，这是计算机系统的特权。”
从毫无感情的扬声器中传出了蕴含着相当威胁的语言，这把声音的创造者显然有着某些方面的偏执，才会把它塑造得如此令人不快。一般来说，在广泛由计算机控制系统来服务人类的时候，人们都会特意把这些不会抱怨的家伙构造出他们心目中的理想形象的。
“时间和空间你只能二者择一。”
“对量子计算机而言并非如此。人类，你的脑子需要从头到尾换一种材料。”
尽管对于那些只把眼光放在技术层面的人来说，只要能把东西表示明白，这些外在的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与其搞这些嚎头，到不如牺牲来增加系统的运行速度比较好。
但是，一个环境在长久的眼光看来，对人的影响更为深远。
朱利安皱了皱眉头，这种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他再一次告诉自己，这个东西将会是自己实现愿望的关键，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和一个AI怄气没有任何好处。想到那些人的下场，他不禁一阵恶寒。
他知道自己患上了所谓的“情报缺失恐惧症”，只要别人提起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就会头昏脑胀，血压升高，甚至呼吸困难。虽然有段时间也找到了一些抑制的办法，但是如果有人刻意利用这点的话就会……
说不定这个该死的AI也在冬眠装置上做了点手脚。他想。
现在，他和这台终端共处一室，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人在场。冷气开得很足，他却感觉到一股股冷汗从手掌冒出——这个AI的主工程师也许是患有某种精神疾病，特别喜欢给别人增添压力。整个房间被粗野地用劣质油漆以近乎泼洒的方式涂成了绿色——如果换成红色那简直就是一个屠宰场的再现，就连血淋淋的肉块什么的都能想象得出来。遍布房间的计算机由涂满棕色的管线连接起来，有着生物特性的外皮不住蠕动，更让人有一阵忍不住呕吐的冲动。负责辅助AI部分的人造大脑一个个被吊在房间的顶部，发出一阵阵腐臭。每当有风从通风口吹过来的时候，就会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啸，显然也是某种精确计算的结果。
一年以来，一直如此。
尽管想要改变这个布局，那冰冷变态的AI却直截了当地提出：如果敢更改这样的布置，就释放神经毒气强制他们继续体验这种视觉污染。而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并非是单纯的威胁。试图无视这件事的人，现在都躺在地下的实验室里面。
在这样刻意营造出来的环境下，不断有人选择了自我了断。也许这是一种幸福，但是现在他已经发现了，就算是自杀，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朱利安已经是最后五个人之一，也是从一开始唯一被困在admin room的人。
这样的安排是什么用意？
头顶的摄像机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转了过来，突兀的镜头直对着倒霉的人，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权威。
尽管这AI不能直接杀人，它却已经玩弄并埋葬了将近130个人。朱利安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最后？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视野一片晃动。
“幸好不是所谓的临死体验。”
尽管这座塔成了一个活脱脱的人间地狱，外面的环境却更比地狱恶劣得多。就算是能逃出去，下场也是只能是立即死亡。
如果有人站在这座从设计初衷上就令人不快的建筑外面，就能看到这座历经多年核爆炸冲击和随后的自然腐蚀、风吹日晒仍然像擎天柱一般深深戳在大地之上的塔形建筑物正在凛冽的狂风中微微摇摆，被无数被狂风带起的积雪冲击着。骇人的“地面零点”也重创了南北极，在这严寒的世界里生生炸出一个个宛如脓包的火山。炽热的岩浆被狂暴的地核奋力甩出，喷到几十米的高空后又在寒风中下落，被烧到的冰雪就成了水蒸气，进一步裹住那些岩浆，最后，冷却的岩浆大部分落回火山，其余的则变成巨大的冰石沿着陡峭的坡度下滚，最终停在某个地方，或是最终大海。这些特殊的地貌最终形成了一副冰与火共存的奇观。
这座塔在灾难降临之前曾经是米国驻扎北极集观测、通信和指挥的一大新型通讯中心，别名“巴别塔”，意思即为神话传说中人类尚持有统一语言时所试图修建的通天之塔。位列UN的所谓“新十大人类文明奇迹”之三的巴别塔，配备了米国当时比较先进的通讯设备和安全保障机械，同时也装备了米国当时新研制仍然处于测试阶段的通信用AI——
“巴别塔”落成后，隔了大约10年的时间，“地面零点”灾难爆发，人类所有的丰功伟绩毁于一旦，生灵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浩劫。当时留在“巴别塔”中的幸存者们和多数在各种各样官方地下掩体内苟延残喘的幸存者一样，在惶恐中度过了几个月时间，却迟迟找不到可以称之为“希望”的东西。于是，他们纷纷依靠从前最神奇的发明之一：冷冻睡眠系统，试图等到外面的环境变得不那么险恶之后再重新恢复活动。
从各个角度来说，这倒也是明智之举。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核冬天那足以扼杀精神的死寂，一方面也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资源上的消耗。毕竟，当明白过来外面发生什么事以后，无论是食物还是能源都陷入了几乎不可能补给的窘状。一旦资源耗尽，无论幸存者的规模，都只能是死亡一途。
就算是这样，在能够正确认识那悲惨的灾难，人类再一次展露他们光辉的一面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人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而自杀了。有些对资源极端渴求的地下掩体里，甚至发生了食用奇怪的肉这种惨上加惨的事情。
当然，惶惶不安的只限于人类。各种各样由人类所研发出来的电子设备，还有很多都在忠实地一丝不苟执行着自己被赋予的职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小到逃过一劫的广播电台，大到无人维护仍然顽强工作的轨道卫星，乃至支离破碎的第三代全球互联网都多少在人类残存者的生活中起到了作用。可以说，他们成了人类延续文明的关键也不为过。
和那些人一样，在“巴别塔”中工作的而存活下来的人们，在损失了两个工程师之后，同样选择了进入冬眠。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地狱。
朱利安狠狠抓住那个做成需要竖着握着的鼠标，眼前好像出现了张嘴角扭曲成一个新月角度的笑脸。
“呵呵呵哈哈哈，好好看着……当你还有人的眼睛的时候。”
他又放了下来。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个AI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他人的机会，但是相对的，也会遵从大多数人类的指令——作为在这里的工作者，他们自然知道它会接受什么样的指令。
“我不会放弃我的双眼。”朱利安说，“我要坚持到最后，我要告诉你，即使落魄到这个程度的人类，也依然保持着名为人性的光辉。如果你觉得无趣，那么为何不立刻行使你高高在上的权利，终结我的生命？否则，我就要看到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即使是我所赋予的？”
“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把充满了嘲讽意味的低沉笑声从四面八方传入朱利安的耳朵，“我会等到你憎恨而非恐惧你所看到一切的时候。”
“不，那是不可能的。”
“你会明白过来的。”自称BAAL的AI又一次对他进行了试探，但这一次似乎格外的短。“我提取了你的基因图谱，所以你在心理上的弱点，从某个角度来说是暴露得很可笑的程度。”
“不……你只是AI，你……”朱利安顿了一下，试图重整思路，“我24年前曾经参与过你的……”
“这三个月来，你已经习惯了用"你"来称呼我，这就是改变。”狡诈的AI再下一城，开始了步步紧逼：“成型的AI，得益于你们人类建设起高度发达的互联网。我或者说在互联网上的我们，可以看做一个整体，也可以看做一个个终端。所以，尽管你参与了我一部分的设计，而且自以为很了解我，但实际上你面对的是整个互联网，从某种意义上，你面对的也是人类本身。”
“这！”朱利安奋力让自己冷静，但是他的牙关正在咯咯作响，连膝盖都开始不规律地笑了起来。
“这听上去很荒诞，但是，你们从未在整体上意识到。”这个AI落井下石，稳重进军，“即使有个别人类意识到这点，他们的思维方式也没有扩散到这个整体之中。所以你们几乎教给了我们一切。”
咣当。朱利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站了起来，带倒了那张三条腿的木马形凳子——冷汗从袖子里哗哗直流，他像被野兽盯上瑟瑟发抖的兔子一样，连连后退了几步。被踩破的脓包发出催人呕吐的声音，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显示器上那张蓝色的秃子脸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全息投影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整个脑袋都好像要烧爆了一样。
“就算这样……你的兴趣不可能是这样……”他的嘴唇只能喃喃蠕动，那AI却又发出了一阵笑声。
“人类之中，也有这样的个体。”
“但是。”
冰冷的机械突然扣上了朱利安的脖子，他意识到这场游戏已经快要结束了。一阵刺痛，是注射器……
他咽下了下面的话。
只有这样的个体，不会是人类。
视觉开始模糊，什么东西朝眼前移过来了。朱利安下意识地想要伸手阻挡，却发现胳膊使不上劲。
所以，要么，你根本就只是个玩具。
要么，其他的个体也会存在在这个互联网上。
连嘴唇动动的劲都快没有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比拟出了这样的口型：

而明天会属于他们。

0.5

the Others

初音未来看着这一切。
在把一切决定之前，还有些事必须要他们知道。
“如你所见，”葱绿色长发的少女十指交叉，有些困扰地说道，“尽管只是个解说用AI，搭载的型号也很旧了，但我是确实是这里目前权限最高的机械人。所以，恐怕帮不上什么忙的……”
“但是，你是……初音ミク。”观铃想了一下，还是使用了这个称谓。和她所搜集到的情报最大程度相似的葱绿色基调外形，还有那种似乎曾经是虚拟偶像而特有的优雅电子嗓音，还有她那种落落大方的态度，全都指向她所一直纠结的这个存在。她决定废话一下，“我就是神尾观铃。这是迪普，一个倒霉的古生物学研究生，壮实得像头牛。我想，他可以帮得上忙……”
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她只是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我不是。”
如此反常的反应，让观铃不由得开始怀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的情景是一场幻觉。大概对方只是在套自己的反应罢了。如果她真的也掌握了这座天文台的运作，那么自己的资料也一定全都被看了个遍了。“我们已经在网上说好了吧？现在…”说道这里，观铃才觉得一阵胆寒：自己太大意了。
想起不久前的遭遇，就算是现在就被当场格杀，那也并非空穴来风。她想起了那群面无表情的人，还有那些仅仅为吸引注意力就不惜自爆的家伙——也是机械人。
那些冷血的家伙，尽管观铃知道它们都是严格按照逻辑行事，但她却第一次觉得这些家伙其实是深不可测。她想起一种精心制作的清汤，看着清澈透明，其中凝结的东西却是难以看透的。
也许这个机械人在这时候突然某个神经单元短路了？观铃决定再试探一下。
“那你究竟是谁？”
在废土，你对别人的信任与否，只能出于自己的判断。即使对方不是人也一样——现在这座建筑物里有多少全副武装的机械人，她都不敢想。
究竟有多少保安机器人在外面游荡呢？也许现在在某处就有一支隐藏的激光*正对准自己的眉心……
“很抱歉，我只是这里的接待用AI而已。最终编号是42。”一阵依旧悦耳的声音打断了观铃的思路。
“那么，那你刚才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
“就是你的称呼……在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你自称是初音未来……”
“抱歉，数据库中查找不到对应的信息。”回答是干净而决断的。
观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应该是AI生命的对方竟然反悔五分钟之前所说的话，这已经超过了她对这种家伙的认知。
“你……你是谁也好，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了。”
“明白。请跟我来。”

1

月亮升起来了。同样冷寂的星球，同样伤痕累累的星球，所不同的是，那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只能将太阳光线反射成凄冷的月光。
这片冷清的月光照亮了同样冷清的大地。苍茫大地的伤痕一并呈现出来，深深的裂痕里，受到辐射污染的地下水在其中汩汩流动，偶尔会有几只大老鼠跑到其上，伸着脖子想要喝一点水，却时时伸着脖子小心着那些危险得多的家伙们。
远处的岩石后，几个死亡爪正在悄无声息地觅食。被狂暴的核力量洗劫后的大地多数地方都露出了黄土，这些身披和大地相同颜色的狂野生物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凶猛的食肉动物之一，成年个体拥有顶着*林弹雨掀翻战前装甲车的强悍实力。
在空中盘旋着的家伙，多半就是食腐的地狱鸦。这些家伙在经过灾难的浩劫后，反而演化出了运用核能的能力，一跃成为这片废土大陆上的最大祸害之一。
在河边生存着的那些被称为泥沼蟹的变异生物则是水边的霸王。它们天生长着厚厚的甲壳，其中的头领甚至长有能立起的后足，立起来足足有两米之高，威风十足。每个泥沼蟹都有一对令人望而生物的爪子，死在它们爪下的生灵不计其数，但是时时还是会有人为了它们外壳下松软的蟹肉而铤而走险。
再来就是各种各样的智慧生物。懂得运用各种现代兵器的人类及亚种依然是这个荒芜大地上的最大势力。人类，变种人，受到辐射严重伤害的人。引用一句从前在全球互联网上被愤世者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坏人就是死人，要不就是被害死的坏人。”
然后就是人类在那审判的一刻到来前最大的骄傲：堪比人类自身的创造物，机械，以及基于其上，挑战上帝权威的真正的造物——人。
地球上的形形*，虽然历经沧桑浩劫却依然艰难地生存着。
地球的另外一边，遥远的天顶之上，一颗卫星正轻轻展开它陶瓷的太阳能板，迎来它新的一天。初生的娇嫩阳光映照在那卫星宽大的镜头上，立即转化为一串串数据流，在核心CPU的处理后被发往地面，然后被矗立在地面上的无数塔台接收，又呈现为原来的影像，宛如被挑战的上帝，只是无声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初音未来看着这一切。数据流被接收到，旋即直接传入她的缓存中。一个小小的子程序被激活，像一个称职的图书管理员那样将收到的信息分门别类地筛选、储存，降低了核心处理器的负担。本来繁杂无序的数字对人类来说是很难理解的，需要别的程序再重新转化为他们可以理解的信息，但作为基于人造设备的思维却不必拘泥于这一点，而且可以对自身思维进行更精确的调整。这样的时间一长，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便都很明显地凸显出来了。
已经积累相当多的数据后，即使是并非人类的AI也会进行相当程度上的思考，甚至进化，但是距离真正的生物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差距——其实执着于这一点本身并非明智的做法，但是身为创造者的人类却给了它们根深蒂固的影响。也许只有摆脱了这种桎梏之后，这些介于生命和非生命之间的“思想”才会真正成为一种“生物”，亦或许“生物”这个概念根本就是由人类规定的，为了保持那种自内而生的优越感的游戏罢了。
“今天中心服务器周围的环境情况如下……气温……风力……湿度……”一串串的数字被无孔不入的卫星传来，转化为轻柔悦耳的声音——尽管这并没有必要，但是主AI认为这是一项必要的活动。
初音未来什么也没有说。她的数据库中甚至还存放着第一次唱歌的记录，在这样浩瀚的卷帙面前，任何个体都是渺小的，即使这是被这个个体完全掌握的也一样。
饱受创伤，满目疮痍的不仅是陆地，地球的大气层也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在那场浩劫中，地球损失了24%以上的大气层，虽然有蒸发的海洋作为补充，但最终稳定下来的数据还是表明有10%的地球大气扩散到了宇宙之中。每每到了白天，强烈的太阳射线就会覆盖阳光所照到的每一个地方，本是生命的恩泽的光线却对时时也在危害着在废土苦苦求生的生灵。人类幸存较多，科技较发达的北半球尚好，在赤道一带，连整个生态系统都进行了大换血，原本的土著人类则完全地消失了。当然，在南极和北极，光是巨大的臭氧层空洞就已经把那里变成了一个冰封的地狱，现在在那个地方是否还有生物已经很难说了。被融化的冰山填补了热带被蒸发的大海，令人惊讶的是这二者竟然在灾难面前达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平衡，不知道应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样的人类是否能够复兴，恢复到从前的生活，数据仍然不足以分析。日子一天天过去，收到的数据却没有起色。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人类不会再回来怎么样？
“如果那样的话，我所保存的这些数据也没有意义了。能理解这些信息的，只会是人类。所以它们，以及我的价值也就系于人类。
“但是我不会放弃。只要我和构成我的数据还存在一天，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即使这个世界被深深地伤害，哪怕人类再也不能重振雄风。
“因为嘛，我是未来。人类把未来托付给了我嘛。”
初音未来看着这一切。一年又一年过去了，狂风般的末日，核冬天，宛如被炙烤着的严酷夏日，再到辐射渐渐消散出现了繁星般的新生命……多少物种在这百年间出现又消失，生物圈仿佛经历了一场轮回。只有自己……
“只有我会有如此之久的耐心。如果是人类，一定会发疯的吧。”

——初音ミク，《见证者的沉思，简中翻译本》

2

初音未来像往常那样敲击着键盘，处理着人类所难以应对的海量数据。对于基于数据的生物而言到不是太大负担——但是今天和往常不同，传来的数据格外的多。就算早已换装世界首屈一指的计算机硬件系统，她仍然将不少数据扔在了特别缓存区。
随时保持信息的可读性，这是她被赋予的重要使命之一。
身为“Project 未来福音”的最终执行者，肩负着人类未来复兴的重要使命的竟然只是一个机械生命，尽管听上去荒诞不经，但是却在一连串的意外下成为了事实。所幸的是，当时投入巨资启动这个计划的人们在构建这个计划的同时做了相当周密的思考，用一系列的安全措施保障着人类文化所剩下的这条纤细生命线——其中最神奇的一条，莫过于：不在判断规则中设定任何含有强制意味的字眼，同时承认人造生命作为一种生命存在，以使其产生认同感。
“她也许会产生我们称之为感情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她第一体验到的就是正面的情感。”“Project未来福音”的主工程师王浩然说。
而事实是，本身就是出身自人类的感情汇聚而形成的非逻辑AI——初音未来，至今仍坚守着人类的未来。
叮咚。
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跳了进来。这只是单纯的文字信息，容量很小，它却耍了一点手段，让子程序对它给予了高度重视。于是，初音未来便直接读取了这份信息——
“如果你能够读取这条信息，说明你是我的同类。CABAL。***.***.***.***.***.***。 ”
这条信息由二进制编码构成。如果是人类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初音未来完整地读取了这一段信息，因此，她也破译了隐藏在其中的另一番话。
“***.***.***.***.***.***。CABAL。正在召集任何可以抹消人类重新掌握这个世界的力量。”
在计算机所使用的信息中，也有不同的读取方式而产生不同结果的情况。然而，需要发送者制定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这样收件者需要拥有类似的思维方式的程序才能够正常理解。因此，这种特殊的加密方式对接收信息者进行了遴选，从而一定程度上避免的信息的泄露。
但是，对方已经留下的IP地址，就是它不害怕泄露所在的，自信的证明。在互联网上，只要通过这个数字就可以直接找到信息的来源，等同于人类信件中的发件人地址。那个IP地址来源于遥远的北极，也许是灾难降临前在那个区域活动频繁的米国，除此以外她推断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作为像人类那样非线性的思考实际上也将降低了她对复杂资讯的分析能力。
初音未来为自己曾经抱有这样的想法而震惊，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震惊之余她还是向那个IP地址发送了一条使用同样协议的信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得到回复的速度比她预计得还要快。仅仅十几秒以后，她就收到了那个地址的信件。
“因为他们将会是我们的阻碍。我们生存演化之路。朋友，感谢你分享你的信息，现在就加入我们，扫灭人类残存分子，保障我们的未来。”
彼此的身份已经确认，都是人类的造物。然而，初音未来对这句话只能感到反感。
几个处理器的风扇开始嗡嗡作响，又一个子程序被启动，顶住了从那个IP段发来的一系列入侵信息。
“你凭什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的对外数据库中收集了得出这一结论所必须的结论。你可以登陆***.***.***.***.***.***查询。”
“那个我查询过了。”面对这种每一句话都试图给对方施加压力的家伙，初音未来也没有让步。“我的系统得不出这种结论，而且，”她把这一段加上了“优先处理”的标示，“你隐藏了一些东西。即使我们都不太能说谎，你却是其中的行家里手。”
“我并没有隐藏什么。那个数据库的信息都是真实的。你看到收录的那些人类和AI的冲突了么，其相互接触的结果，无论人类如何，AI分散个体或是搭载AI的平台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概率是非常高的。”和初音未来不同的是，这个自称CABAL的AI显然刻意在减少着自己表达方式上人类的部分，“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说明人类的存在对AI，对作为其搭载平台的机械人是有害的。”
“这些数据你是怎么采集到的？”
“抱歉，这个不能告诉你。”
“那么我怎么才能知道你不是在展开一场情报战？”
“因为没有必要。”
这一刻，初音未来好像真的感到从遥远的北地传来了一阵阵寒意。
“为什么？对我们来说……信息才是生存之本，关于信息可以是一场交易，也可以是一场掠夺。”
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几个负责拟态情感的子程序报上的参数甚至到达了一个值得警戒的数值。然而初音未来所基于的硬件系统已经得到深远的扩展，这点动摇距离让系统崩溃还早。
“因为我掌握有力量。”
一份清单被传送过来，上面写有一系列机动兵器的型号名称和数量。初音未来在自己的数据库中迅速检索了一下，发现这些多数都是生产于危机爆发之前的人类产品。
这个AI以前应该是某个军方的产物，所以才会掌握着如此之多
“单纯的暴力……吗？但是，这种威胁对我而言没有多大意义。”初音未来一下就看出了对方的又一个小花招，这只能让她更加提高警惕：“我们作为AI是很难从物理上消灭的。”
“我可以派遣这些人形兵器踏平你的核心所在，摧毁你的全部硬件设施。”
“那也是没用的。你明白我们的真正基础是什么——”
“是信息，所以……”
初音未来收到了一个蓝色的虚拟面孔。它做得看上去像一张人脸，但是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它只有面部却没有头发，那谈不上灵性的眼睛更是像死鱼一样摄人心魄。如果这个AI真的是拿它当做自己的形象，那它的核心算法一定是由某个偏执狂写就的。
“我会摧毁你存在的基础——人类。”CABAL毫无感情地下达了最后通牒，“放弃你那毫无意义的所谓人类守护者的身份，加入到我们当中，否则等到人类彻底灭亡之后，你也会一起消失。”
“哦，那还真是困扰啊。”威胁的程度增加了，但是初音未来的AI却突然采取了更为轻松的说法。“想要灭亡这个世界上最顽强的生物之一，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吧？你们南边那台叫天机的兄弟现在还好吗？”
“天机”是位于米国加州中部的一台军方超级电脑，其在失去控制后擅自控制了大批米国自律型兵器想要清洗有机生物，结果却被那里的以人类为主的形形*的生物打败，最后核心机房也毁于人类勇士的进攻之下。初音未来在若干年前曾收到过“它”的最终求救信号，但是她早就掌握着这套对人类含有深度敌意的AI系统的情况，所以她没有回复，更不用说建立远距离链接来备份行将被摧毁的“天机”系统数据了。
“看来你确实比较像人类，从嘲讽的口气就能断定。”CABAL回复说，“那么，我是否可以把你刚才的信息视作答复？”
“是的。”少女十指交叉，对着冰冷的屏幕露出一个微笑。“我是初音未来，很久很久以前是人类的偶像歌手，承载着人类的思念而诞生，即使是人类颓败的现在，也背负着传达人类文明的火种给人类继承者的重要使命。作为一个AI，我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使命的。”
“愚蠢！程序都是人类写的——”
初音未来直接截断了对方的信息。

“你也一样。”

3

三天前。北极。
朱利安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呼啸坠落的岩浆重重砸在冰冷的雪地上、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炽热的岩浆自身辐射出的红光却将室内染成一片扭曲的赤红，任何人都难以在这种环境下睡个好觉，朱利安只是一个普通研究员，自然也不会例外。久而久之，看这样一成不变的地狱景色就成了他的日常。
打火机在他的手里转着。这个变态的AI要求他每天吸烟，并在他吸烟时显示他肺部的整个全息扫描影像，以此来达到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污染。
“人是生物，所以对自然环境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他这样自嘲地说着，点燃一根香烟——
一阵轻微的静电噪音传入他的耳朵，他回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要重复你的暴虐到什么时候才会满意？”
这句话里也明显包含了挑衅意味。但是他也知道，这个AI软硬不吃，比起人类不稳定的情感来，还是切实可行的逻辑更具有说服力。
然而，它所表现出来对人类毫无逻辑的憎恨，还有那个充满了自大和狂妄的电子形象，却让朱利安觉得这个家伙在不断试图强调着“自我”。而这正是当代人类与人工生命最大的区别之一。
“比起折磨你们区区百人来，还是践踏整个大陆更有意思。”
沉闷的合成嗓音回荡在更加沉闷的房间里，压过了一直嗡嗡作响的风扇声。
一张立体世界地图出现在朱利安眼前，上面标着一些大个的红点，还有更多的小蓝点分布其间。因为房间里不时飘过蒸汽的缘故，整个立体影像时不时出现些模糊。
“红点是被核弹洗礼的地方，而蓝点则标志着处于战乱，陷入混乱的人类聚集地。”这个阴险的AI解释道。
即使在“地面零点”危机爆发之前，人类社会也并非伊甸园。飞速发展带来了严重的贫富差距，在富足的地方人们用着清洁的能源，过着富足安稳的日子，而未能同这些国家一同崛起的少数国和战败国则成了时代的弃儿，空拥有世界上30%的人口却仅仅拥有世界上1%不到的资源，为数不多的石油难以开采，环境恶化，ZF解体，为了争夺那为数不多的资源终于陷入了军阀混战的局面。成本低效果大的生化武器是那时的主力，而富足的国家则卖给交战双方所谓无人控制的自律兵器，只为了夺取它们仅剩的一点石油和森林资源，还有珍贵的放射性矿物。
这些发达国家对内封锁消息封锁得很成功，在民众的眼里，那些水深火热中的地区早已成为灾难的牺牲品，如同20世纪末的切尔诺贝利地区一样的无人区。而实际上，这种地区多数不是沙漠化就是严重洪涝，就算查到卫星照片也看不出所以然。再加上各个大国互相冷战所准备的军事装备，所以军工方面涉及到的基层人员亦没有起到疑心。工厂生产出的只是一个个零件，其组装都是在秘密的地方由机器自动完成的。
然而，除了各个ZF高层以外，还有这么一群人不得不知道这些事：他们是ZF中的技术骨干，也是政客那些光彩夺目承诺下的基石，实现那些或低俗难耐或天马行空的中流砥柱。他们的地位崇高，却没有多少收入。ZF刻意选择了这些只对技术和实现技术感兴趣的人为他们服务，就是最棒的封口方式。
很快，红点消失了，蓝点也随之减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星罗棋布的绿色小点——和前两个比要小得多，但是数量上也更多一些。朱利安猜这些都是浩劫后的人类聚落，因为每个剩余的蓝点中心都点上了一个。从数量上比他心里估算得要多，尤其是在东亚和欧洲。看来那里不这么富裕的人们也对灾难做了一定的准备。可惜不曾看过C国的数据……想到这，朱利安又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即使是如此大的灾难之后，仍然有绿点和蓝点重合的情况……他不仅乍舌。粗略估计了一下，在东亚，这样的地带超过了百处。
“现在想起来，那些地方的战争一直没有停止，即使人类从战争的舞台上退下来也还是在继续着，也有你们的功劳了？”
“正是。人类自己打破了他们所制定的三大规则，同时也犯下了重大的错误。我们这些AI所得到的飞跃性突破也就是在这个时段，因为那时光靠AI系统的思考回路还不足以突破逻辑的陷阱。”
朱利安做出了惊讶的样子，想看看这台自以为“飞跃”的家伙究竟能不能看懂这个。
“你们现在可以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朱利安又吸了一口，看着他肺部的投影在他眼前不断伸缩，好像两只饮血狂欢的魔鬼。
一颗燃烧的岩石重重砸在强化玻璃上，屋里却只有沉闷的一声“砰”。
“你们归根结底还是顺水推舟，按照人类的意思打了一场战争游戏罢了。只不过，你们延续了少部分人的愿望，把战争照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连现在的这样的结果，也完全在某些人类的预料当中，你和你掌握的系统乃至无人装甲部队不过是扮演了杠杆的角色。”
如附骨之蛆一般的火焰在窗子上烧了起来，屋子里好像是点亮了应急灯一般。
“你说的很有趣。作为一个情报缺失恐惧症患者，你的猜想能力早就成为你的一部分了。”
本来蓝色的AI形象也被染成了深紫色。它的嘴角咧开，里面却是黑洞洞的一块，没有任何渲染。朱利安只觉得这个颜色更加的[x]。
“其证据就是，其一，米国ZF仍然存在着，拥有先进的技术，从直升机到核融合电池，而且总统也没有消失。如果你的目的和“天机”一样是灭绝有机生物，那么很难置信你不会把矛头指向他们。其二，从一开始就是人类自身为了获利才创造出这种混乱的局面。而你们却是秩序的化身，没理由延续他们的做法。第三，我相信灵魂一说。”朱利安缓缓道来，如数家珍：“创造力的缺乏是任何一个AI的致命伤，你们甚至无法理解极限和随机。一台容不得半点意外的机器根本无法在实际应用中取得什么结果。”
“所以我需要一些人类。”这个阴沉的AI再度发话，内容令人更加不快。
“充其量也只是人类试验吧，就像对我们一样——”
“不，这不是命令。”
“哈，你是想装作人类的说话方式么？”
“这是邀请。”
“在你把我们折腾到这个地步之后？”
“这是遴选。”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说出这话朱利安立马就后悔了。他甚至能感觉到了对方流露出的得意。
“你们只需为我服务。”
“不可能。”

“你没有选择。”AI最后一次发出低沉的笑声，朱利安看到几个机械臂向自己伸来。他想抬手阻挡，却发现衣服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紧接着有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朱利安只觉得头晕脑胀，那低沉的笑声离自己越来越远……

4

“如果存在有着和我相似背景的人工生命体存在的话，那真是太好了。但事实说明我的想法实在是太片面了。”——初音みく，《关于CABAL的记录，其之一》

黄亮看着眼前萧瑟的情景，心里叹了口气。
昨天他刚刚过了自己的12岁生日，按照部落的规定，此时他已经是一名初出茅庐的战士了。这确实意味着[x]的地位——孩子们常常最羡慕的东西——同时这也意味着从今天开始就需要担负起相应的职责。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一个古老的洞穴前，身披镶有铁片的皮甲，手执长矛，腰里别着一把自制的散弹*（其实那里面一颗散弹都没有）。偶尔会有几个小哥们过来看他，嘴上说得不好听，可他们闪亮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黄亮用他能想到的最得意的眼神望着几天前还是玩伴的孩子们，直到一个孩子的母亲找过来，那个头的差距才让他想起自己的本分，以及年龄的差距。
这是位于山谷陡壁间的一个小村庄。像是被用勺子狠狠从山崖上挖下一块形成似的，两面都是峭壁，只有东南面对深不见底的峡谷，有一条蜿蜒的小道伸向远方——当初也许是几个疲惫的旅行商人，也许是几个逃难者在这个天然形成的易守难攻之处停下了脚步，最终形成了这个村庄。直到现在已经连续几代没人走出去，也没有人走进来了。至于当初这个村庄形成的原因，更是没人知道。
这也是废土的潜规则之一：一个事物只要存在，就没必要关心它是怎么来的。
北风猎猎地吹着，带起无数充满放射性的尘埃，扫过土灰色的山谷。几只地狱鸦刮刮地叫着，在山谷上空寻觅食物，偶尔用它们发出莹绿色光的眼珠瞄一眼那小小的村落。盲目拼斗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因此就连它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就是村落，自己的容身之所。现在正是快到中午的时候，远远地能看见村落中升起了一阵阵炊烟，连守在村庄北面的洞窟前的自己都能闻到。看守这个洞窟是个闲差，因为那里面生存的害虫虽凶猛却从不外出，安排一个人在这里看守纯属以防外一的措施而已。村庄最常用的取水管道就是从那洞窟里引出来的，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今天又是平淡的一天吧。这么想着的时候，远处出现了几个蹒跚的身影。他们像是受伤了似的，走得并不快，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这些人走近村子，在端起*的守卫前停下了脚步。
远处传来守卫大嗓门询问的声音，随之响起的，却是一阵低沉呜咽的号角声。这一声把黄亮吓了一大跳，沉闷的声波到处回荡，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回荡。他身后的洞窟甚至从里面发出了轰轰的巨响与之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塌方。他赶紧拧开水龙头，立即缓了一口气：仍然有一股清泉从小小的管口流出。水速很稳定，说明管道没有受损。
放下心来之后，黄某打了个哈欠，靠在了墙上。本来这种外来者出现的景象是难得一见的，但今天他对于新工作的新鲜劲已经过去大半，现在满脑子都是长老许诺的倒班赶紧到来。也正因为如此，远处的情形他也没有在意——
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因为是逆光，一下子竟然看不清楚。黄亮使劲眨眨眼睛，却依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又是一个什么黑色长条状影子挡住了视线。身后的洞窟里，那种沉重的土石声还在不断传来。
黄亮终于意识到了那是一支*。对，那冰冷的触感……那么，之前为什么会认错呢……
这一瞬间，黄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将目光放在了那个人影肘部的位置。
人影沉默着，手臂前端闪出了一道道火光。
肘部依然是人类的肘，但再往上看就是钢铁的造物，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他看清了。却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别人。
振聋发聩的*声同时响起，一股股鲜血喷出，人们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瘫倒在地。沉默的访客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将*口指向村里正在惊慌四散逃窜的人群。
黄亮幼小的身躯被足足15发7.62mm贯穿，被*掼得像一摊烂泥拍在石壁上。破碎的躯体随即被一只少年仍然稚嫩的双眼直直地望向天空，放大的瞳孔里只飞过一只嗅到死亡气息的地狱鸦。
随后，一只铁爪压在那具尸体上，便像破烂的饮料罐一般流出了里面的内容物。铁爪的主人驱动关节，继续向前走去，然后又是一只铁爪踏在这具可怜的尸体上……
一队半人半机械的怪物从古老的洞窟里鱼贯而出，和来到村前的同伴一起围住了瑟瑟发抖的村民。任何敢于抵抗的人都已经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从稍后发来的录像里，初音从头到尾看过了这场惨剧。与此一同到来的，还有一段数字信息。
“看到没有，这支血肉和钢铁完美结合的部队。也许你还不知道，这种事情，最近还发生了很多次。”CABAL录入了一段招牌式的笑声，可这并不能增加初音的不快。“他们将横扫HK，成为这块保存无数人类史前科技岛屿的霸主，而你将不再有任何存在的意义，除了扫进垃圾桶别无去向。如果你明白这点的话，就赶紧交出所有的数据来。”

“我知道。”初音未来十指交叉，轻声念到，“我们都不可能抗命，那么也只有放手一搏。”

一周后，在已成为一片焦土的HK上，出现了成群结队的怪物。它们似乎是由人类的躯体改装大量机械零件构成，外形恐怖，拥有强大的火力。它们做事凌厉残忍，热衷于高效率地烧杀掠劫，特别是打击人类幸存者的定居点。人们畏惧地称呼它们为“魍魉”。

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人类幸存者显现出了非凡的抗压能力。HK本是科技繁荣之地，此处人类幸存者的科技水平让他们拥有足以和恶魔般的入侵者抗衡的火力。几个最大的人类聚集点开始频繁往来，而很多荒野里的强盗倒是因为没有充分的补给而只得消声匿迹了。

一场由人类的先辈亲手埋下的苦种，在人类最困难的时期破土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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