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SOSG小說組][三雲岳斗]Dantalian的书架第三話 Episode03:「睿智之书」(7.26全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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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由 [SOSG小说组]自翻
原名：ダンタリアンの書架 第三話 Episode03：「叡智の本」
翻译: 华-Joshua（折原ハナ）
协力：円夜琴葉
润色：@+葬+@
修图：zmg9174
作者: 三雲岳斗
插图:Gユウスケ
首发于：SOSG论坛http://www.sosg.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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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从二楼开始 一楼以后专门用来吐槽 嘿嘿
                                                               ————by 华(2010.7.7)
因为各种复杂原因导致发布落后了几天，请见谅
                                                               ————by 华(2010.7.26)


[ 此贴被黑百合空亞在2010-07-28 14:45重新编辑 ]

【Bibliotheca Mystica de Dantalian】

序

  午后的街道。在一个显得有些脏乱的小教室里，围坐着几个孩子。
  教室处在贵族住宅的后庭——原本应该是佣人们的房间吧。那是一栋古老朴素的木造建筑。因为石炭的烟雾而被熏黑的房间里，漂浮着粉笔灰的气味。
  孩子们围在一个表面上伤痕累累的书桌旁边，桌上放着一些陈旧的报纸和杂志。
  “这些都看过了么？”
  一边百无聊赖地翻开杂志，其中一位孩子开口了。
  他的年龄大约在十二、三岁。虽然脸上还显得有些稚气，但是那位少年的眼神却有着和面孔不相称的沉稳、清醒的感觉。而摊开的杂志上，印着的是一段难解的数式。
  坐在他对面的孩子们，轻轻地发出了略有些愉悦地声音。
  “斯塔克效应的那个诺贝尔得奖论文的话，已经读过了哦。”
  “索迪（弗雷德里克·索迪）的原子核崩坏理论和哈伯（弗里茨·哈伯）的氰化氢生成法也都看过了。”
  “挺简单的呢。”
  “嗯。相当简单。”
  孩子们窃窃地继续着笑声。他们中的另一个望着桌上的报纸开口了。
  “殖民地上貌似又发生暴动了呢。”
  “还不是因为委员会发布了那样的法律。”
  “税制和总督的人选也有不少问题呢。”
  “是呀。为什么大人们会想不明白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某个孩子用一种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另一个人边笑边回答了，
  “因为他们蠢呀。”
  “是呀。很蠢呢，大人们。”
  “嗯。好蠢。”
  “就这样把这个世界交给那么蠢的大人们……能行么？”
  教室里洋溢着的笑声戛然而止。
  孩子们无表情地相望。
  他们环绕在其中的书桌上，放着一本书。
  那是一本很奇妙的书。没有记载作者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由哪家出版社出版。唯一看得出来的，就是那本书古老得不可思议。
  革制的豪华书皮因为漫长的岁月而褪色，书名已经变得非常模糊，让人得颇费一番功夫才能读出来。
  睿智之书。那就是这本书的名字。

第三话 Episode:03
《睿智之书》
～Liber Sapientiae～

第一节

  那天，修伊是在黑暗中醒了过来。
  整个身体都横在床上的他，正在被某人猛烈地摇晃着。偶尔能听见金属之间相互碰撞而发出的声响。那是铠甲的声音。
  “——修伊，起床了。修伊。”
  少女的声音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不过喊着的确实是他的名字。那声音非常美妙清澄，可语气听起来却不知为何有种很自大的感觉。
  “呜……”
  修伊小声呻吟着睁开了眼。
  虽然修伊在抓瞎的状态下摸到了放在枕边的怀表，但终归还是没能读出表盘上的数字。现在他所唯一能感知的就是房间里一片黑暗。
  窗外的景色也像是在深海海底一般的漆黑。
  一名少女站在那黑暗中。那是一位有着长长黑发的小巧的少女。
  她身穿一席溶于黑暗的漆黑衣服。全身上下挂着好几重的蕾丝和褶边，还有不少的地方被装甲覆盖着。
  那是一套既不像长裙也并不全是铠甲的奇怪衣服。
  而她的胸前——一个被银色锁链束缚着的古老大锁正折射出富有钝感的光。
  “是出了什么事么，达利安……现在外面看起来还像是在夜里一样。”
  修伊的声音还有些不清醒。
  “放心吧。你的视力是正常的。”
  被他称呼作达利安的少女，用极度缺乏感情的语气回答道。
  修伊沉默地皱起了脸。
  “……现在，几点？”
  “天就快亮了。”
  “嗯。”
  修伊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但是窗外所能看见的也依旧只有浓密的黑暗，让人一点黎明的感觉都没有。
  东边的天空中一轮银白色的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在现在这个时间，连农家的鸡都还在打盹。
  当然，修伊自己本应也是正在熟睡的。
  可即便如此他现在也还是被那奇妙的黑衣少女硬是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那么……在这样的大半夜里还有什么事？”
  摇了摇睡眠不足的脑袋，修伊有气无力地问道。
  达利安面无表情地站在黑暗中。
  那是一位如同精巧的瓷娃娃一般，异常美丽的少女。看起来大概是马上就要外出到什么地方去了，她怀里抱着一件出门用的大衣。修伊在注意到那个之后，表情略微地紧绷了起来。
  她在这种时间把自己强拉起来，一定是因为出了什么紧急事态吧——他立刻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然而达利安随后却显得依旧平静地说：
  “去书店。”
  “……哎？”
  修伊当场就呆掉了，然后他用一种完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同时达利安也回望着修伊，显得稍有些着急地说道：
  “这个房子的书都读完了，好无聊。所以要去买书。”
  “……读完了？”
  修伊一脸困惑地看着达利安。
  今天的达利安，之所以和平时不同，居然没有随身抱着书四处走动——看来是因为已经看腻了房里所有的书了。
  达利安平时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的话，一般都只会在读书。除此之外的其他事基本上什么都不干。由此看来，她读完家里的所有书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于是乎，只是正好在今天的这个时间，这个瞬间达利安读完了它们。
  “所以说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点起来做准备，蛀虫。”
  低头蔑视着一脸呆傻相的修伊，达利安单方面地开骂了起来。
  “你在说谁是蛀虫啊？”
  修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换了换心情又抬起了头。
  “我说啊，达利安……书店这种东西一般天亮以前是不会开门的哦。”
  “那种事情笨蛋也知道。”
  达利安淡淡地回话。
  “那么你这个时候在那边拽拽地说什么去书店啊。难不成你就是个笨蛋吗？”
  修伊疲倦地耸了耸肩后，
  “好吧，那么……为什么这么早就…？”
  “因为如果乘首发的火车，就可以在正午前到达王都。”
  达利安倒是很干脆地回答了他的质问。
  修伊听了震惊地站了起来。
  “等、等一下。也就是说我们要专门为了买书而去王都吗？”
  达利安点头了。
  “yes。王都‘也’是要去的。先在王都买进几本好一点的书，然后再巡回各地买些其他的书来补货不是比较有效率的吗？这样说你听懂了没有？懂了的话就赶快起来去做准备。”
  黑衣少女留下这些话，就立即转身背对着修伊离开了房间。而修伊则呆呆地目送她离开，然后又一次拿出了怀表。
  “……饶了我吧。”
  窗外的黑暗似乎变得更浓了。


[ 此贴被折原ハナ在2010-07-20 16:09重新编辑 ]

第二节

  在排列着餐厅和商店的热闹的大学街，书店就位于街道深处的巷子里。
  整整两层的建筑里堆满了高大的书架。无数的书籍正整齐地排列在上面，仅仅是向外露出了书背。达利安两眼放光地环视着店内的一切，就好像是好奇心旺盛的小狗一样。然后立即冲向自己看上了的书架。
  “嗯，好东西还真不少啊。”
  抬头一边看着印着各种各样不同标题的书本，达利安欢快地笑着。
  “这条街道可是处在本国最大的大学城里哦，所以如果要找学术书籍的话与其去王都还不如来这儿。”
  修伊在回应她的同时也一边打着哈欠。紧接着他擦了擦眼角处残留下的眼泪，微微地摇了摇脑袋，想把浓浓睡意给打发走。
  达利安却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回答他，如此之好的情绪可以说是迄今为止还从未见到过的。
  她在店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不时地拿起一本看了看之后又放回去，如此反复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停在了书店深处的一个书架前。接着她张口喊起了店员，那口气听起来依旧是相当的拽：
  “那边的那个店员。给我把从这个架子开始，一直到那边那个架子的书全部搬走。”
  被叫到的店员沉默着，一脸不耐烦地扭过头来看着她。
  这个身着奇怪黑衣的少女，随随便便地走进店里，还在说着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店员对以上的这种种怪行则是相当露骨地摆出一副讨厌的神情——不过看起来应该也还不至于要开口责备少女。
  然而达利安却因为店员的态度而鼓起了嘴。
  “你听不见吗，胖中年！我说我要买从这里到那里的所有的书！”
  “喂，达利安……”
  修伊赶紧冲到达利安身边，堵住了她那还在大吵大闹的嘴，硬是把她从已经显得哑然的店员面前拉走了。
  “喂，你在搞什么啊，修伊！”
  少女开始手脚乱蹬激动地乱动，盯着正挑起眉毛的修伊，
  “快放开我！你这无礼的家伙！加龄臭（中、老年男性特有的体臭的俗称）！”
  于是修伊也很听话地松开了手。而达利安则因此一下子就被牵引力扯到了地上，脸朝下地摔在了地面上。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铠甲也十分应景地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噪音。
  看着这一切的修伊口中发出了“哎呀呀”的叹息。
  “达利安，你啊，那样买书的方法很奇怪吧？”
  “……奇怪的是你的脑袋才对吧。我在书店买书能有什么问题啊？”
  达利安眼中含泪，憋红着脸死死盯着修伊，明显地散发出十足的恨意。
  “我说啊，一般的人在书店可都不会以架子为单位买书的啦——这又不是在买沙丁鱼罐头。”
  “但是卫斯一直都是那样买的。”
  达利安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修伊。后者因此皱了皱脸。而所谓卫斯，那是在半年前就去世的修伊祖父的昵称。
  祖父在一部分人眼里的确算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收书狂，而现在在修伊所继承下来的卫斯的房子里，也依旧沉睡着他生前所收集的数万册藏书。其中亦不乏花大价钱买来的奇书、禁书。更有传言说里面还混有被诅咒的书。据说他还曾经为了入手一本书而把自己一半的领地卖了出去。
  “别把我和我那个爷爷混为一谈。再说你买那么多书最后要怎么运回去啊？更重要的是我身上也没带那么多买书的钱。”
  “嗯……那么，该怎么做才好？”
  达利安困惑地皱着眉头。修伊毫不客气地耸了耸肩。
  “挑几本特别想读的书吧。如果只是五、六本的话就买给你。”
  “五、六本？”
  达利安睁大了眼。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她轻轻地晃了晃脑袋。
  “在这么多的书里只买下五、六本？那是什么种类的拷问啊！？你做那样的恶事欺负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干那种买下整个书架之类的事情的，所以你就趁现在挑几本必要的吧。”
  修伊说完后就无视了少女的谩骂，回到了店里。
  书店并是不只有学术书的地方，同时也会有卖戏曲和流行小说的架子。
  修伊取下一本被平放着的新刊——那是一本人气作家的侦探小说。
  一开始他只是随手胡乱地翻翻，但是此后很快就被书中一个不可思议的事件场景所吸引，开始认真地读了起来。一旁的达利安则是理所当然地依旧用憎恨的眼神盯着那样的修伊不放。
  “是送邮件的。”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修伊背后，在他耳边低语道。
  “哎？”
  “那个事件的犯人是装扮成送邮件的人。他把尸体藏在送邮件用的袋子里，这样才瞒过了门卫。”
  “呃……”
  修伊因为自己在还没来得及细读下去，就已经被迫得知了犯人的正体，所以有些生气地把书放回了原位。接着从书架上又抽出了另一本书。
  看着他一连串动作的达利安立刻眯起了眼：
  “那本里面的犯人是负责讲述的医生。你可以仔细看看发现尸体时候的描写。”
  “为什么你要说出来啊？”
  修伊气愤地盯着她说道。达利安则一脸无辜。
  “是你先欺负我的——”
  “那只是说了说一般常识而已吧。”
  修伊的声调微微升高了起来。而达利安听了却只是顽固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这个时候从那两人的背后，突然响起了某个人出来搭话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个略带笑意的女声——
  “哎呀哎呀，可不要在这种地方吵架啦，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哦。”
  闻声转过身来的修伊见到的，是一位似乎正抱着书在阅读的年轻女生。
  年龄看起来和修伊差不多，大约是十几岁接近二十岁的样子。虽然身材是属于小巧型的，不过即使如此也仍然要比达利安高出一个头来。
  虽然那女生有着被称为美人也毫不为过的容貌，不过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的笑容。
  这是一位拥有如孩子一般的纯真笑容的女性。
  “如果是想买书但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哦，不过利息会有点高哦。”
  女性盯着修伊，半开玩笑地说道。
  修伊非常惊讶地回看着她：
  “……卡米拉？”
  “Yeah~~！好久不见了，修伊。回国了也不打声招呼呢。”
  被叫做卡米拉的女生，高兴地点了点头。
  而达利安从刚才起就一直都躲在修伊的背后。
  她似乎是在警戒卡米拉一般，害怕地只露出半张脸来。这态度就如同怯生的小动物般——甚至她还夸张地把一本非常厚的书整个架在面前当做盾牌。
  达利安紧紧捏着修伊的大衣衣角，小声地询问道：
  “这是谁？这个除了脸蛋以外一无是处的金发厚脸皮是谁？”
  “啊……要说是谁的话……”
  修伊边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地磨了磨牙。
  看到他俩这样的态度，卡米拉“呼”地把脸突然伸到了达利安面前。
  “这个孩子是谁？要说是你的女儿的话，似乎大了点儿呢，修伊？”
  “……女儿！？”
  全身黑衣的少女满脸通红地只憋出了这两个字。大概是因为被当作孩子而感受到了屈辱，她的肩膀愤怒地颤抖着。
  但是卡米拉却自然地笑着：
  “耍你的啦，开个玩笑而已。我已经听说了——被修伊接管了的，爷爷的养女是吧？”
  ——并且语气还很愉快。
  “养女……么。啊，算是吧……”
  修伊暧昧地点了点头。卡米拉有些讶异地看着修伊的反应。
  “好久不见了，我们去哪儿聊聊吧。有时间跟我喝个茶吗？”
  “时间倒是有呢。”
  修伊这么说着，转过身把目光移向了一直躲在他背后的黑衣少女。而达利安则鼓着脸，仍是一脸不高兴地盯着卡米拉。
  卡米拉似乎沉浸在思考一般，把指尖放在了唇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从那被缎带绑着的包装纸来看，这是那条街上一间有名的点心店的东西。果然，在揭开缎带后，热点心的甜香味立刻就随着周围的空气喷薄而出。
  卡米拉刚一打开包装，达利安的脑袋就“啪”地一下从后面窜了出来。
  而卡米拉一把包装合上，达利安就又急急忙忙地躲回修伊的背后了。
  然后卡米拉再次散开包装，达利安再度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头。
  “——我们一起来喝茶吧？我还有新鲜出炉的烤圆饼哦。wow~~”
  卡米拉笑嘻嘻地问道。
  达利安听了，沉默地纠结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了——那语气听起来异常地认真：
  “……烤圆饼上，会涂凝脂奶油吗？”
  “嗯，当然。红茶里也会给你放果酱的啦。”
  卡米拉似乎很乐在其中地笑着点头了。达利安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脚步慢慢地挪向了卡米拉。然后她回过头来，用既纠结又傲娇的眼神看着修伊说：
  “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快点走吧，修伊。”


[ 此贴被折原ハナ在2010-07-12 22:31重新编辑 ]

第三节

  卡米拉把修伊他们带去了她在市内的别墅。
  是一栋配有小巧美丽的花园的舒服的房子。房子附近有一条宽阔的河流经过，站在茶室的玻璃阳台上，就可以眺望阳光下那晶莹剔透的水面。
  “我和修伊是青梅竹马。”
  卡米拉充满兴趣地看着还保持着警戒的达利安。
  “因为我父亲是贸易商，所以和德斯沃德家很久以前就有了交往。特别是卫斯爷爷，是我们的老主顾了，以前我们也常去他家呢——最早遇到修伊也是在那个时候。”
  “……………”
  达利安默默地听着，偷偷地瞄了修伊一眼——大概是在向他寻求对卡米拉证言的确认——而修伊则很不起劲地叹了口气：
  “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之后就坐船去新大陆了。”
  “新大陆？”
  达利安微微地皱眉。
  “Yeah~~”
  卡米拉竖起大拇指，相当开朗地大大点了一下头。而这边的达利安则是慌慌张张地缩起了脑袋。似乎是被卡米拉那独特的新大陆气场压倒了。
  “那都是因为父亲的工作啦，我是战争一结束的时候就回来的。”
  “所以你才会穿着那么奇怪的衣服吗？”
  达利安上下打量着卡米拉的服装，似乎终于想明白了。
  “啊……果然有点奇怪吧——不过在那边这也还算是普通的衣服呢。”
  卡米拉捏着自己的裙摆，似乎在辩解。



  虽然没有怪到达利安的那个地步，不过卡米拉的外表也确实够奇怪的。
  纯白的衬衫上系着男性常用的领带，头上戴着一个男用礼帽。微卷的华丽金发在肩部附近被干净地剪断。脚下是一双鞋带一直系到小腿的长筒皮靴。如同僧侣装一样无装饰的裙子上，绑着一条挂着*的皮带。与其说她是王都的资产家的女儿，给人感觉更像是新大陆的开拓者。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书店啊，卡米拉？”
  修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而问道。卡米拉的父母是经营着好几家公司的大资产家。她这种地位的人，照理来说应该不用自己出来买东西，使唤自家的佣人或者把店主叫到家里来就好了。
  但是卡米拉摇了摇头。
  “如果是普通的书的话那样做倒是无所谓，但既然是孩子的教科书，那么果然还是得亲自挑才能放得下心呢。”
  达利安歪过头来。
  “教科书？”
  “我作为志愿者开办了一家私塾呢。很多因为贫穷而请不起家庭教师的家庭里，也有希望获得高等教育的孩子吧？虽然说只要能进大学的话就有办法获得奖学金，但是在那之前的学习只能靠自己呀——所以现在我就在这方面帮助他们。”
  卡米拉稍微有点得意地说着。
  达利安用一种看不可思议的生物的眼神望着她。
  “……真是奇怪的女人。”
  修伊听到了达利安的感想，不禁失笑，点头道：
  “过去她就很奇怪了。”
  “这样说真是失礼呢”
  卡米拉有些生气地叉着腰。
  “而且要说奇怪的话，修伊不也一样吗——说起来啊，那个东西你找到了没？”
  “那个东西？”
  “——Dantalian（但他林）的书架。”
  卡米拉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就是那个以手持书本的掌管知识的恶魔之名命名的个人图书馆。那个收藏了不应存在于世上的九十万六百六十六册幻书的禁忌图书馆——你不是一直在找吗？”
  “谁知道呢？”
  修伊一边装傻，一边对着斜眼盯着修伊的达利安耸了耸肩：
  “我有说过那种话？”
  卡米拉脸上的表情认真了起来，同时逼近了修伊的脸：
  “你可别说你忘记了哦。我倒觉得如果是卫斯爷爷的话应该会有那样的东西的，所以我可是一直很期待的呢。”
  修伊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嘬了一口女仆送上的红茶。
  卡米拉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便又抬起了头：
  “对了对了，说到书，我有事想要问修伊。那个，有没有那种会让人变聪明的书？”
  “……让人变聪明的书？”
  “是呀。只要读一读就能变聪明的书。”
  “那样的话，嗯，读书的话，确实是能收获些什么的。譬如知识和想象力之类的。”
  修伊平淡地回答了她。但是卡米拉却表情异常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的事情。是那种只要读了它，人就会仿佛重生了一遍，一下子就变得聪明的书。就像是原本应该不懂的事情会自然而然就理解，很难的计算也能迅速地解出来之类的。”
  “让人智力增加的书……的意思吗？”
  “嗯，没错。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卡米拉思考着点了点头。
  “——其实这是关于米尔德里德的事情啦。”
  “米尔德里德是……杜瓦家的？”
  修伊的视线投向了远方，那个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好不容易想起了原本早已忘记的女性的脸。望着这样的他，卡米拉苦笑道：
  “嗯。你还记得吗？那个性格超差的女人。她也是，开起了一家私塾。虽然那可能只是因为燃起了对我的竞争意识而已——不过她说了哦：得到了可以让学生变聪明的幻书。”
  “……幻书？”
  修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这么说了么？”
  “是啊。当时她的表情还特别拽呢！”
  卡米拉歪着嘴说着。之后又露出了少许担心的表情。
  “但是呢，那之后，她开始整天躲在家里了……说是学生变得实在是太聪明，她已经不能承受了——似乎还在害怕什么。”
  “变得太聪明……？”
  修伊眉头紧锁，转向了黑衣少女。
  “你怎么看这事，达利安？”
  “记载着学习术的书本，也不是很少见。”
  达利安不高兴地看着卡米拉。
  “记忆术的话，二千五百年前的古希腊就已经有使用记录留传下来，里面记载了许多古代文明为了暗算出复杂的数式而创作的速算术。”
  “西莫尼狄斯（Simonides of Ceos 古希腊记忆术创始人）的记忆宫殿，或者吠陀数学（印度数法）之类的东西。”
  卡米拉很流畅地说出了这些话。达利安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Yes。你也稍微有点知识呢……跟外表看起来的不同。”
  “啊……和外表看起来的不同是什么意思啊……？”
  卡米拉垂下肩膀有些低落地说着。
  “但是呢，米尔德里德的那个和这些都不同哦。虽然我也只是听说，他们不止是变聪明了，甚至在几天里连思考方式和性格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几天里？”
  修伊有些讶异地抬起了眉毛。只是读了本书就能猛地聪明到连老师都害怕的程度，这是绝不可能的——如果那真的只是一本普通的书的话。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那就说明他们读的那本书，不普通。
  “原来如此……”
  达利安紧锁着端正的脸庞，叹息道。
  “我想到了。那可能真的是一本幻书。无名的拉丁青年写下的《睿智之书》——说起来那种东西还有残留么。”
  这么轻声说完之后，少女就有些怄气地沉默了下来。看样子是对那本幻书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吧。
  “能够无限提高智力的幻书么……看来有必要抓紧时间回收呢。”
  修伊叹着气站了起来。
  但是达利安没有动，
  “NO……不用去管它。”
  达利安一边把砂糖倒进红茶里，一边这么说着。修伊有些奇怪地说：
  “那不是真正的幻书吗？要是没有资格的人都了它，越过了境界怎么办？”
  “睿智之书……会给予读了它的人完美的睿智。只要是读了它的人所希望的，不管是支配人类还是毁灭世界都能做得到。”
  听到达利安所说的可怕的事情，修伊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紧张：
  “那么，更应该……”
  “不用去管它。”
  达利安淡淡地说道。
  “睿智之书的初版已经被书架收藏了。同样的书不需要两本。不过如果你跪着求我，我倒也还是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看。”
  “我并没有那么想看啦。”
  修伊急忙摇了摇头。
  卡米拉用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两人的对话。
  “哎，你们俩，从刚才开始都在说些什么啊？又是幻书又是书架的……就好像Dantalian的书架真的……”
  对着理所当然提出疑问的卡米拉，达利安投去了非常认真的表情。对着因为这无形的压力而停止动作的卡米拉，达利安“唰”地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Yeah。”
  “Yeah？”
  卡米拉下意识地跟着她，也抬起了大拇指，然后略有些困惑地歪起了嘴唇。


[ 此贴被折原ハナ在2010-07-26 18:09重新编辑 ]

第四节

  米尔德里德·杜瓦的宅邸就在卡米拉家别墅那里的河对岸不远处。
  虽然一开始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不见任何人，不过在修伊他们说出自己是卡米拉介绍来的之后，她才终于勉强决定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出现在会客室的米尔德里德，是一位年纪稍长于修伊的女性。
  她衣着整洁秀丽，浅黑色头发卷着一根质朴的发簪。一看就是那种性格认真、品德优良的典型。从这点看来，她和卡米拉性格不合的理由也是显而易见呢。她的面容看起来似乎是有洁癖，但也还是似乎很久没有好好收拾过了。
  “修·安东尼·德斯沃德卿？”
  盯着做完自我介绍的修伊，米尔德里德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还是记得的。你是卡米拉·索尔·卡恩斯的朋友吧。有什么事？是来嘲笑我的么？”
  听出她的语言里那表现得很露骨的敌意，修伊只得苦笑。
  “我并没有那个打算啦。只是想打听一下您的那本幻书的事情。”
  “……我不想说。”
  米尔德里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如果是关于幻书的事，你不如直接问问我的学生吧。如果是他们的话，问什么都能得到答案哦，因为他们可都是怪物。”
  “怪物？”
  修伊脸上的神情紧绷了起来。
  “真过分啊。他们不是你的学生么？”
  米尔德里德放声而笑。那笑容就好像是在胸前开了个大洞的雕像一般，听起来异常黯淡。
  “那些孩子是超越人类的存在。怪物一般的计算力和完美无缺的理解力，还拥有广泛渊博的知识……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就好像是猴子一样的下等生物。”
  修伊的表情渐渐地都消失了——与其说他在害怕，不如说他从心底里埋怨自己插手这件麻烦事。
  “在几天内智力迅猛成长的孩子们，他……他们如果真的变成了远远超越于人类的怪物的话，会如何使用那些力量呢？”
  “不知道。”
  米尔德里德很随意地摇了摇头。
  明明还是白天，但是她身上却飘散出阵阵酒味。
  “不管他们做什么，我反正也是没办法阻止的。如果他们有那个意思，就算是想要支配现在的人类，或者是想使人类灭亡，这些都做得到呢。”
  “……是幻书把他们变成那样了吗？”
  “对啊。全都是那本奇怪的书搞出的麻烦事。”
  “那些孩子们，现在在哪儿？”
  面对修伊的质问，米尔德里德沉默地指向了后院的房子。
  那里有一栋质朴的木造建筑。原本是园丁一家的住所，之后被改造，现在就用作私塾的教室。教室里还能看到几个孩子的身影。
  就算作为教师的米尔德里德不在，他们也并没有吵吵闹闹——只是围在一起热烈地议论着什么。虽然在大学教室里这种光景并不少见，但是一群孩子面无表情地认真交谈的场景，总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违和感。
  “要是不入手那样的书就好了。想让卡米拉好看的我现在看来还真是蠢……原本那都是些即使不算很聪明，但却也相当可爱的孩子们啊……”
  缓缓地将身体沉入椅子，米尔德里德自言自语道。从她的样子看来，这件事让她精神负担相当沉重。已经没有办法将交谈进行下去了。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待客室的时候，达利安却突然转向了正在一边独自陷入抑郁之中的米尔德里德，静静地开口道：
  “就算人类比猴子更勤勉，也不一定就会幸福。”
  米尔德里德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只能呆呆地注视着达利安离开的背影了。

  狭小的私塾教室中，到处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推开嘎吱作响的门，里面就是一间小小的教室。里面闲置着还残留有粉笔印的黑板和几张课桌。有六个孩子正围坐在一个伤痕累累的木质书桌周围。
  目测看来，这些孩子们的年龄大概都顶多只是小学刚毕业的样子，然而他们的表情却缺乏变化，与此同时看着他们的脸，也给人留下一种看起来眼神相当锐利的印象。
  应该是注意到了走进教室的修伊一行，那些孩子们默默地回过头来。
  似乎和修伊原本所认为的“对待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想法不同，他们观察着修伊一行的一举一动的同时，神情却显得相当乐在其中——就像是在观察迷途的野猫一般，孩子们在一旁静静等待着修伊一行的反应。
  “你们就是米尔德里德的学生吗？”
  修伊发问后，孩子中的几位同时开口：
  “没错。”
  “你们俩，莫非就是黑之读姬和她的钥匙守护者？”
  “Dantalian（但他林）的书架的管理人么……嗯，真的存在呢。”
  “是来取睿智之书的吗？”
  听着他们的话，修伊稍微有一些动摇。
  “……你们知道我们的事情？”
  管理被称作Dantalian（但他林）的书架的幻之图书馆的“读姬”，以及她的随从。知道他们的存在的人，只有一小部分精通魔术等黑暗知识的人而已。
  不管智力多么的高，单纯普通的孩子们也不可能知道那个名字。但是那些孩子们却平静地看着满脸惊讶的修伊，自然地说道：
  “世上有一个叫做六度分离的概念哦。”
  “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通过类似这样的六个人际关系链，就可以间接认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哦。”
  “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情报，只要有心想要获取，基本上都有办法获得哦——即使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孩子。”
  “不过不管我们做几次说明，反正老师就是没办法理解呢……”
  安静地教室中，回响着孩子们纯洁地笑声。
  修伊扭头看了一眼屋里的米尔德里德，静静地叹了口气。
  “能把幻书给我吗？”
  本来还以为他们会抵抗，然而那些孩子却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好啊。这本书对我们来说已经没用了呢。”
  修伊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伸手取走桌上那本古书。
  整本书里一个类似文字的东西都没有。只有那些看起来是模仿古代遗迹的壁画一般，类似迷宫的奇妙图形，塞满了每一页。
  “那本书是能够引发孩子大脑的潜在能力的。”
  “你听说过智障或者自闭症的人群中会有一小部分人拥有超过一般人的计算能力和记忆力吧？”
  “不过实际上人类的大脑原本就是拥有那种程度的潜在能力的哦。”
  “而那本幻书上记载的，就是能将那些潜能后天引出的神经接续网络，而且这个功能也只对大脑还相对比较柔软的孩童才有效呢。”
  “……原来如此呢。”
  修伊表情严肃地合上了书。略有些眩晕地伸手撑住墙壁，晃了晃头。
  “……记忆术和计算术，原本是神官等古代当权者的技术。”
  达利安用认真的声音对修伊说着：
  “为了让无知的民众们见识到当权者的权威，就需要可以计算天体运行法则的计算术和用来暗记难解的教典的记忆术。”
  对于达利安的说明，孩子们明显表示认同地点着头。
  “在当时，计算术和记忆术这类知识——为了保护神官们的特权和威信，而作为秘不外传的奥义被隐藏。”
  “而以占卜或者数学的形式被流传到现在的，也就只是那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古代神官们那些真正的技术，则早已随着他们文明的毁灭而消逝了。”
  “这本书里，记载的正是那些消逝了的技术——也就是他们在培育新的巫女或神官时所使用的技术。”
  被年幼的孩子们单方面地教育，这让修伊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接着，他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你们打算用那种技术做什么？”
  修伊一边提出疑问，同时悄悄地把右手伸入了外衣内。手指触碰到的，是一个小型的黑色金属块。那是装有六发*的*。
  孩子们流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没什么打算。”
  “哎？”
  修伊一脸不可思议地发问了。但是，孩子们并没有给人一种他们在合伙撒谎的感觉——与此相反的是，接下来他们竟然很愉快地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想代替愚蠢的大人们来支配人类？”
  “不过如果我们真的想做，那倒也不是做不到呢。”
  “首先是经济吧。只要在投资基金借贷，然后投入期货交易，应该就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相当数目的利润哦。”
  “用那笔资金来介入政治也不坏呢。趁着国家政局动荡时期，在直系的部队里煽风点火，引发战争。那样一来物价就会飞涨，只靠汇率变动我们也能赚一大笔。”
  “那些人心惶惶的百姓也更容易蛊惑呢。这种时候宗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可以找些看起来很像经济学或者科学的语句塞进教义里试试呢。”
  “但是，我们是不会那么做的。”
  “嗯，不会干呢。”
  修伊显得有些哑口无言地歪着头。
  “……为什么？”
  孩子们有些无聊地叹了口气：
  “那么你说，支配人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么？”
  “而且就算那么做了，最终也只是让我们变得忙碌而已——没有任何回报啊。而且就算辛辛苦苦了一番，成为了支配者，也难免被部下*的风险。”
  “所以说，像我们这样有能力的人为什么还非得要去引导那些只会被牵着鼻子走的愚蠢大众呢？”
  修伊一脸茫然地来回看着幻书和孩子们的脸。
  “那么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孩子们了然无趣地撑着下巴：
  “所以说我们没什么想干的。”
  “以后就这么慢悠悠地混日子呗。”
  “如果父母还在就继续让他们养着，或者利用类似这里的老师那样的虚荣心强的大人，让他们一直养着也无所谓。”
  “放心吧，类似犯罪这样的成功率很低的事情我们是不会插手的。”
  孩子们用浑浊的眼神相视而笑。
  修伊用有些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
  “不过，像你们这样聪明的人，如果作为研究者发表新理论或者……”
  “仔细考虑一下的话，我们发现那种东西的成功率也很低。”
  用那种近乎蔑视的眼神，孩子们抬起头来看着修伊。
  “即使进入名牌大学，这个世界也依旧是没有钱和关系就没办法出头的。退一步说，就算我们最终在社会上出头了，也依旧还有愚蠢的上司这种存在——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好好为我们所用啊。”
  “说起来还有啊，就算成功地变为了有钱人，那又能怎样呢？从此就不干活了，安逸地生活下去么？”
  “既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干活过安逸的日子。”
  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的修伊一副脑袋剧痛的样子，受不了地伸手按住了额头。
  他一副已经完全脱力的神情，靠在了墙上。
  “啊……抱歉。我已经有一点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了……”
  就像是在为修伊着想一样，孩子们中又有一人开口了：
  “总之，先拿着这本书回去吧。”
  修伊无力地点了点头：
  “嗯，好的。”

  离开米尔德里德宅邸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黄昏时分了。杏仁酱颜色的夕阳浮在地平线附近，河面反射上来的光把两人的面颊都映红了。
  “你早就知道了么，达利安……得到书的人会，变成那样……”
  一边迈着疲倦的步子，修伊问道。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不用管它了。”
  达利安用听起来很无趣地口吻说道。接着她略有些悲哀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真正的聪明人，会在挑战某些事物之前就预见到失败的可能性更大。而如果不希望失败的话，他们只要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原来如此啊。”修伊感叹道。
  “这么说来的话，貌似那些在历史上留名的家伙们，与其说他们是天才，更多的都只是不会放弃的固执的人呢。”
  达利安嘻嘻地坏笑着望向修伊：
  “看来你还有希望。不错呢。”
  “……总感觉高兴不起来啊。”
  修伊那么说着绷紧了脸。
  沿着河边又走了一会儿，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公共马车站了。这时达利安突然挡到修伊的前面，转过身来：
  “快，没事了的话，现在就去那个剩女家吧。”
  “‘剩女’——是在说卡米拉么？”
  这措辞真是过分啊，修伊苦笑。
  达利安则重重地点头：
  “Yes。她答应我的圆饼还没给我吃呢。”
  “哎？就为了那种东西……？”
  达利安用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表现出有些惊奇的修伊，然后用异常认真的口气说：
  “什么叫那种东西！？你可别小看了凝脂奶油！还有，吃完了还要去书店哦！”
  “啊，是啊……你还记得啊。”
  修伊抬头看着昏黄的天空叹了口气。
  达利安似乎想起了什么，
  “话说回来，那本幻书你打算怎么办？我并不需要它——和它相关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事。”
  修伊把已经有些褪色的古书举到眼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大家都说笨一点的孩子更加可爱呢。”
  接着修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粗犷的军用打火机，点燃了革制的封面。
  那本书渐渐地就已燃尽，最后全部化作白色的烟尘，消散在了风中。

to be continued...


[ 此贴被折原ハナ在2010-07-26 18:10重新编辑 ]

更新备用

没更新完呢。。。。加油哦！支持~~~~~~顶~~~~

這一話加入新的人物了~
所謂的新大陸是指美國吧?
期待第四章.

地理大发现年代的新大陆应该是泛指整个美洲大陆，通常是指加勒比群岛和墨西哥。

果然书读得太多人就会变得无聊呢……

期待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