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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录][SOSG小说组][山口升]零之使魔16 杜．奥尔尼埃尔的安稳[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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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录][SOSG小说组][山口升]零之使魔16 杜．奥尔尼埃尔的安稳[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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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watashi101
作者：山口昇
插画：兔冢英志
译者：郑翠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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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和平，与别离──
　　和高卢国王约瑟夫那场各种想法谋略交错纠缠的战争结束之后，才人一行回到了学院。在全校学生面前受到表扬，而且还获得汉丽塔奖赏的水精灵骑士队成员们纷纷赢回了众人的欢迎，过着幸福的时间。才人和露易丝也打算沉浸在两人世界里……预定虽然如此，然而谢丝妲却紧黏着不放。连之前已经讲定的找房子问题也遭到插手，让露易丝非常不高兴。「我不是说过不要雇用女仆吗——！」同时在另一方面，登基成为高卢女王的塔帕莎过着不习惯的生活，同时下定决心，要正面对抗罗马利亚的阴谋……
　　超人气异世界使魔幻想奇谭，充满欢笑与泪水的第十六集！

作者简介
山口升　YAMAGUCHI Noboru
1972年2月生于茨城县。出道作为《金丝雀 ~ 把思念用歌曲传达给你 ~》。著作有《GREEN　GREEN　钟声幻想》、《坚持下去有栖川》、《写到一半的情书》、《圣诞少女．克拉希斯的危机》、《GREEN　GREEN 　钟声幻影 ~ By me》等作品，还有多部小说正在连载中。以及「GREEN　GREEN」、「Gonna Be？？」、《雪曲》、《私立秋叶原学园》、《魔界天使吉普莉儿》、《天空之歌》等游戏剧本，同时还身兼剧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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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一章　战后封赏
　　
　　「啊——这次的战事正可称之为晴天霹雳啊。这场因前高卢国王约瑟夫的阴谋而开始的战争，不仅针对罗马利亚，更是试图将整个哈尔凯尼亚都烧成灰烬的恐怖之战。」
　　大厅中回响着欧斯曼校长的声音。
　　这里是魔法学院主塔二楼的舞会用大厅。盛装的学生们正以严肃的表情专心聆听着欧斯曼校长的发言。
　　当罗马利亚与高卢两国突然开战之际，他们陷入了恐惧……这是因为祖国才刚结束与艾伯塔昂之间的战事，正处于极为疲劳凋弊的状况。
　　根本不是能够参加战争的状态。
　　万一在这种情况下，由狂王率领的高卢对祖国伸出了魔掌……这个国家一定会在转瞬之间就被攻破消灭……
　　然而，这些都成了杞人忧天。约瑟夫王在卡尔卡松战役中战死，而新一任的女王闪电继位，战争也宣告结束。
　　「我等极为畏惧……也完全无法接受会遭人化为灰烬。人人都想活得更加长寿吧？万一化成灰烬，就无法享受女性臀部的美好。这种事情让人无法接受，完完全全无法认同。你们应该也不愿意吧？」
　　会场中鸦雀无声。欧斯曼校长咳了一声，继续开口说道。
　　「然而！神并没有抛弃我们！既然出现了狂王，那么也会出现英雄！既然有失常的阴谋，那么就会出现阻止阴谋的正义铁锤！正是这些人，打碎了狂王的野心！」
　　学生们吞了吞口水。
　　是呀……对胜利做出贡献的是……
　　「没有错！狂王的愚蠢妄想正是被英雄们所阻止！由各位非常熟悉的那些英雄！好了！现在就来介绍那些勇者们吧！」
　　欧斯曼校长身后的锦缎帘幕随着信号被放了下来。学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就是拯救了哈尔凯尼亚的勇者们！水精灵骑士队和始祖的巫女们！」
　　出现的正是身穿正式服装的水精灵骑士队，以及露易丝和蒂芬妮亚。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水精灵骑士队万岁！托里斯汀万岁！在响亮的欢呼声中，并排站着的少年少女们纷纷因为得意与害羞而红了脸。
　　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已经充分听说过这支与自己同样还是学生的骑士队，在这场高卢王继承战争中究竟建立了何等程度的功绩。
　　「各位知道吗？虽然是初次上阵，然而他们依旧大展了身手。序战时在虎之路打倒了强大的哥雷姆部队！之后在利宁河沙洲上战功彪炳的单挑对决！还有连约瑟夫那强力的……利用精灵先民魔法的巨大炎球……连那个威力足以毁灭两用舰队的超巨大炎球，不也都是靠他们的活跃才得以阻止吗！」
　　欢呼声更加响亮了。
　　在这次的战争中，水精灵骑士队的奋战……尤其是副队长见习骑士杜‧平贺的活跃事迹，学生们已多有耳闻。
　　光凭一名骑士，一支骑士队的活跃就能如此漂亮利落地引导战事走向胜利——这可是史无前例。再加上，听说即位成为高卢女王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还跟自己并肩而坐的塔帕莎。学生们虽然不清楚这其中有何故事，然而身为同校学生的水精灵骑士队跟她的即位之间，必定有着某种相关性。
　　杰出……而且辉煌的各式战绩。
　　而且还具备与大国高卢的女王即位有相关的崇高性。魔法学院的学生们面对自己能和这种英雄身处同一时代，并在同一地点学习的状况，都高兴得浑身发抖感动不已。
　　骑士队和罗马利亚军一起，从战胜地卡尔卡松将新高卢女王夏洛特謢送进首都吕德斯城内。
　　据说高卢市民以盛大的欢呼接受了这个行动。
　　在那之后，他们完成把汉丽塔女王陛下护送到首都托里斯塔尼亚的任务之后，就像这样平安凯旋而归了。
　　「水精灵骑士队万岁！」
　　欧斯曼校长站到了少年骑士们面前，轻拍着他们的肩膀一一给予祝福。
　　「嗯嗯，我啊，就像是自己立功那般的自豪呢！毕竟，你们就是由我身为魔法学院校长的我！仔细周到地栽培出来的嘛……嗯嗯！」
　　欧斯曼校长一边满足地点着头，一边给予祝福。
　　「你们是我栽培出来的，嗯嗯！」
　　少年骑士们面面相觑。不对吧……虽说校长的确是校长没错，不过他有教导过我们什么吗？或者该说有栽培过我们吗？他们的脸上都露出这种表情。看到这尴尬的一幕，学生们的欢呼声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是……是的！多亏了欧斯曼校长您的教诲！」
　　反应迅速的基修随即开口打起了圆场。也是啦，在这里先做个人情给欧斯曼校长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结果欧斯曼校长就瞇着眼睛靠向基修。
　　「基修同学。」
　　「是！欧斯曼老翁！」
　　基修突然抬头挺胸，就像是即将获颁勋章。
　　「你实在是个不错的孩子呢，来给你个奖赏吧。」
　　基修开心得发抖。这是仅次于精灵勋章的名誉。会是什么呢？难道是会把在毕业典礼上颁给最优秀学生的镶钻黄金宝杖授予我吗？如果能获得那种东西，自己的前途简直就可说是绝对会出人头地了……
　　然而，欧斯曼校长的发言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可以拥抱我喔（注：日文原文里也可以解释为上床）。」
　　他正大光明地这样说道。
　　「呃？」
　　然而，欧斯曼校长只是用大拇指用力指着他自己的身体。基修摇了摇头。
　　接下来轮到才人。
　　「你可以拥抱我喔。」
　　才人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再来是雷纳尔。
　　「你可以拥抱我喔。」
　　雷纳尔露出难看表情。「请不要乱开玩笑……」他低声回了一句。「如……如此瞧
　　不起我们的名誉……你这个人……」
　　虽然他试图出言反驳，不过那时已经轮到他身旁的阿德里安了。那是个拥有一头红色短发，和雷纳尔同班的少年。
　　他在欧斯曼校长开口之前就已经摇了摇头。接下来依序是阿尔塞纳-马恩省、加斯东、瓦朗坦、维克托、保罗、负责主持赌局的欧内斯特和奥斯卡还有卡基米尔。
　　他们都带着极为紧张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有人想要拥抱欧斯曼校长，或者该说大家根本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在异常的紧张感中，欧斯曼来到了最后的马里寇奴面前。
　　马里寇奴在校长开口之前，就正大光明地开口说道。
　　「没问题！」
　　欧斯曼校长凝视了马里寇奴一阵子，最后才张开嘴讲了「好啦，玩笑就到此为止吧」。雷纳尔想要跳上去揪住欧斯曼，不过被他左右两边的少年给压制住了。
　　「*已经准备了足以和诸位的活跃相匹配的荣誉，看吧。」
　　和大家一样穿着正式礼服的谢弗勒滋老师在台上现身，手里还拿着某个物品。注意到那东西的少年们睁大了眼睛。漆黑底色上的银色五芒星正散发着光芒。
　　「那不是……见习骑士的斗篷吗！」
　　基修不由自主地大叫。
　　「正是。这次诸位可说是立下了足以让队长基修同学获颁『见习骑士』称号的功绩。」
　　的确是如此。是啦，虽然认真讲起来几乎都是才人一个人打下的战果，然而参加了这次高卢王继承战争（那场战争现在被人如此称呼）的部队只有水精灵骑士队，十分值得给予封赏。或者该说如果没有这样做，就会演变成「这次托里斯汀到底有什么贡献？」的情况。从政治层面来看，也必须给予他们赏赐。
　　基修一边发抖，一边恭敬地举高那件斗篷。骑士队的少年们七嘴八舌地祝福基修。
　　「太棒了！队长大人！」
　　「这下我们的骑士队就拥有两名见习骑士了！」
　　「好啦，虽然不能赐予见习骑士的称号，不过也要将勋章颁给你们，是白毛精灵勋章。」
　　接下来，基多老师出现了。老样子，脸上带着不甚愉快的表情。看来他内心里对于学生可以获得此等荣誉的情况感到不以为然。
　　「算了，也可以说你们做得的确不错吧。拿去。」
　　他带着不太认同的表情将勋章一一挂到少年骑士们的脖子上，少年们的脸上散发出自豪的光芒。勋章并不只是荣誉，而且还附带了年薪。对于这些几乎算是没有薪资的一般队员来说，这年薪相当重要。
　　授勋仪式结束后，欧斯曼校长站到了两个女孩面前。也就是露易丝和蒂芬妮亚。
　　「好啦，由于你们是以巫女身分从军，因此无法授予精灵勋章，毕竟那是颁给军人的勋章嘛。不过，决定由托里斯汀主教团来将托里斯塔尼亚的朱诺辖区主教的任命状赐给你们。听说正好有两个名额。」
　　学生们纷纷发出感叹声。得到主教这个头衔，就等于是搭上了成为有钱人的直达特快车。毕竟，只要成为寺院的主教，那么大部分的税金都可以获得免除，而且反而还可以从辖区居民那边收取寺院税。换句话说，只要有那个头衔，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有金钱从天上掉下来。虽说基层主教的收入并不高，然而区区的勋章年薪仍旧不足以相比。
　　大略计算之下，基修可以获得五百通用金币，一般队员们是两百，而露易丝她们则是保证能得到约八百通用金币的年薪。
　　会场中响起如雷般的掌声。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一件事。
　　只有才人没有获得任何东西。原本大家还以为可能会有什么特别的奖赏吧？然而欧斯曼校长却宣布宴会开始。
　　也是啦，毕竟他以前就已经得到了见习骑士这称号……说不定这次就只能保持原状了——大家得出了这种奇妙的结论。
　　
　　豪华的宴会开始后，学生们一口气聚集到水精灵骑士队的成员身边。
　　「基修大人！请务必让我们听听您的活跃事迹！」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想听什么都尽量开口问吧。」
　　当基修正打算鼓起干劲好好发表战场上的故事时……他注意到一名站在远处，凝视着自己的少女。
　　「蒙莫朗西……」
　　然而，蒙莫朗西一甩头转开脸之后，就打算离开会场。基修不由得推开身边的学生们，追了过去。
　　来到走廊上一看，蒙莫朗西正站在那里。她背对着基修，连动也不动一下。
　　基修跨着大步走向她，整理好服装仪容后对着蒙莫朗西的背后说道。
　　「我成为见习骑士了喔。」
　　「…………」
　　可是蒙莫朗西保持着沉默没有响应。基修原本打算更靠近她……但还是停下了脚
　　步。
　　「话虽如此，不过我很清楚。这并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实力，真正立功的是才人。我认为那家伙真的很了不起，我只不过是运气好当上了队长而已。」
　　接着基修抬起头。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配得上这斗篷的男人。也会成为，能配得上你的男
　　人……那就这样。」
　　语毕，基修掉头试图离开。
　　「等等！」
　　蒙莫朗西大叫。基修一转过身，蒙莫朗西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蒙蒙……」
　　「我真傻……明明知道你是个无可救药的花心大萝卜……不过只要听到你讲两句贴心话，我就会觉得很棒。」
　　基修在内心连连喊着万岁。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去偷看澡堂了。」
　　「就是要这样。唉，真是的，我真讨厌自己。这次我也很担心，没想到会突然开战……担心万一在和好之前你就战死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其实颇为温柔的蒙莫朗西开始啜泣，这下连基修都不免感伤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某样物品，递给蒙莫朗西。
　　「……咦？」
　　「我也一直都在思念着你呀。这是我用贝壳雕刻而成的东西，听说在罗马利亚会把这样的东西送给女性。」
　　在贝壳上刻着女性的侧面浮雕。
　　「这是我心中念着你而刻成的喔。」
　　「真漂亮……你这人手很灵巧呢。」
　　蒙莫朗西以着迷的表情望着基修。正当两人闭上眼睛……逐渐靠近的那一瞬间，从大厅里冲出好几个女孩，对着基修大叫。
　　「基修大人！非常感谢您送我这么棒的雕刻品！∣
　　蒙莫朗西的眼睛霍地睁大，她用力推开基修。
　　「哎呀……开始制作后发现很有趣，一不小心就弄了很多……」
　　「还真的很灵巧呢。我看你不小心多弄来的应该不只装饰品而已吧？」
　　蒙莫朗西一回身，就跨着大步离开了。
　　
　　「马里寇奴大人！请让我听听您的事迹！」
　　在数名女孩的簇拥之下，马里寇奴已经哭了出来。
　　这也难怪，在那个偷窥女性澡堂事件之后，水精灵骑士队已经名声扫地。而且是严重到即使才人曾在艾伯塔昂那么活跃，或是骑士队曾和碧翠丝的空中装甲骑士团战得平分秋色等等事迹也无法拯救的地步。
　　然而，看来名声已经再次恢复了。
　　由于过于喜悦，马里寇奴口沫穔飞地讲个不停。这时有个清纯文静的黑发女孩在他的面前出现。
　　「布莉姬妲……」
　　马里寇奴身子一僵。只见布莉姬妲扭扭捏捏好一阵子之后，才害羞地开口说道：「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两人间的气氛让围绕在马里寇奴身边的少女们战战兢兢地开始后退。马里寇奴张开双手，就像是歌剧主角那般，以夸张的肢体动作做出回应。明明是个胖子。
　　「我一直……一直都在想着你。」
　　「我也在想着马里寇奴大人的事情。」
　　两人目不转睛地互相凝视着。接着，布莉姬妲仿佛下定决心般低声开口。
　　「我的朋友告诉我，马里寇奴大人并非一般人，要是一点小事我就无法忍耐，那可会受不了呢。」
　　「呜……真抱歉。」
　　「没关系……在马里寇奴大人您出征的期间，我一直在思考。因为您是那样的人，所以偷窥澡堂这点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不对，反而该说……只到偷窥这程度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我之前讲了那么过分的话真是非常对不起。」
　　听到这番坚强的发言，就连马里寇奴也不禁自我反省。自己活到现在究竟是多么地顺从本身欲望呢？这一切都因为布莉姬妲的眼泪而被公诸于世。
　　「对不起，对不起……至今为止，我似乎对自己的癖好太过于全盘肯定了。接下来我会变得普通，我保证。我不会再期望你能够对我辱骂，也不会再满足于身为一个胖子。」
　　布莉姬妲以感动的神情凝视着马里寇奴。注意到两人的这种态度后，一名女孩把葡萄酒寨进了他们手中。
　　「……那个，总之为了庆祝两位言归于好，来干一杯如何呢？」
　　两人脸上浮现出微笑，并喝干了杯中的酒。接着再度相视而笑。
　　「来吧，多喝几杯。」
　　马里寇奴对着布莉姬妲劝酒。
　　「我不太会喝酒……」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呀，毕竟，是我重生之日嘛。」
　　布莉姬妲以感动的表情，喝下了一杯又一杯。不久之后，由于她说出「呼啊～好像有点醉了」这类的发言，马里寇奴就带着布莉姬妲往阳台移动。
　　「你还好吗？」
　　「……呼啊～都是因为……猪让我醉了呢。」
　　马里寇奴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单字。
　　「布莉姬妲，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都是因为肥猪，所以让我醉了呀。」
　　一道电流从马里寇奴的头顶窜到了脚尖。
　　「肥猪？你是指我？」
　　「是呀，这边除了你之外哪里看得到猪？」
　　布莉姬妲的眼神死板。在她清秀的五官中，只有那边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在这份魄力的压制之下，马里寇奴「噫！」地叫了一声，跌坐到地上。
　　「我呀，在马里寇奴大人您不在的期间内察觉到了自己这个兴趣……看来如果我一天没有辱骂您一次，晚上似乎就难以入眠呢。」
　　
　　才人望着旁边阳台上开始上演的闹剧，重重叹了口气。在那边可以看到马里寇奴正趴在地上，不断对着黑发少女讲着些「对不起我居然出生在这世上！」「对不起我是猪！」之类的赔罪发言。
　　「真是的……不管是马里寇奴还是基修都太悠哉了吧……」
　　「有什么关系？约瑟夫王已经死了，这下世界总算会和平。就算有些脱轨行为，你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呀。」
　　在无奈歪着头的才人身边，可以看露易丝的身影。她用发夹把头发扎了起来，身上则穿着白色礼服。一换上这种打扮，露易丝看起来就是十足的贵族大小姐，才人直到现在依旧心跳加速。
　　「不过啊……毕竟罗马利亚还打算继续这场圣战呀……」
　　「怎么可能。为了夺回圣地，应该需要凑齐四之四才行。可是高卢的承担者约瑟夫王已经死了，根本无法继续不是吗？」
　　「可是呀……我总觉得即使如此他们也有能达成目标的自信耶。」
　　才人把自己一直很介意的事情告诉露易丝。
　　「毕竟……约瑟夫绝对不可能加入我方。那些家伙应该是基于这种想法才行动吧？换句话说，即使没有凑齐是不是也能办到呢？」
　　「我说啊。」
　　露易丝以不以为然的语气响应。
　　「啥？」
　　「我们是到最后的最后，才知道高卢的承担者是约瑟夫王吧？」
　　「啊。」
　　正是如此。虽然在看过卡斯特莫雷的来信后就觉得「很可疑」……然而没想到，约瑟夫王真的就是承担者……
　　当最后的最后，在船上对决中得知约瑟夫王就是虚无承担者时，已经处于许多人的生命陷入危机的状况下了，因此根本没有空感到吃惊……
　　「罗马利亚也是一样呀。他们也认为承担者不是约瑟夫王，而是另有他人。原本是想在打倒约瑟夫王之后，邀请那个家伙加入我方吧。不过很遗～憾，高卢的承担者就是约瑟夫王本人，还被自己给打倒了。算了，再怎么说那时已经无他法了嘛。毕竟，如果不打倒对方，自己似乎就会被消灭。至于最后对高卢军的那场演讲，我想大概是他们输得心不甘情不愿后只好尽全力嘴硬吧。」
　　才人一边嘀咕着「也对啦～～～～」一边抱住了头。而且，知道卡斯特莫雷信件内容的人，只有自己跟塔帕莎。罗马利亚应该根本无从得知约瑟夫就是承担者。
　　「就算说什么『精灵族是敌人！是幕后黑手！』来拚命鼓动圣战，不过在看过那么恐怖的火球之后，才不会有人想要跟精灵族打仗呢。再加上连虚无使用者都少了一个，即使想打也无计可施。如果没有凑齐四之四，什么真正的虚无就不会觉醒吧？啊哈哈，最好就这样继续沉眠下去啦。所以教皇才会在塔帕莎的加冕仪式之后，就立刻回到罗马利亚去了。因为，已经没事可做了嘛。现在他一定在后悔提出圣战这王意，毕竟大张旗鼓地演了这么一大回合，结果却自己把达成的条件给毁了。一个不好，教皇圣下是不是没多久之后就会失势呢？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举办新教皇选举会议的通知传到托里斯塔尼亚来呢。」
　　才人以仿佛在看什么耀眼之物的眼神望着露易丝。
　　「你……脑筋真好呢。」
　　「是你太笨了。总之，我们就来享受一下久违的和平吧。」
　　「嗯……」
　　才人以充满感慨的语气回应。
　　露易丝得意地竖起手指，开口说道。
　　「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调查……始组布利弥尔让精灵成为使魔的这件事情呀。我想，精灵族和我们开始相争的原因一定跟这个有关。如果能查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认为我们和精灵对立的理由也会获得化解。」
　　才人点点头。
　　「总之，我现在想放松一下」
　　露易丝红着脸靠向才人。这时，齐儿可晃了过来。
　　「哎呀，我打扰到两位了吗？」
　　看到齐儿可咧嘴露出调侃笑容，露易丝慌张回应。
　　「才……才没有那种事！」
　　身穿超低胸晚礼服的齐儿可一边散发着性感魅力，一边来到才人和露易丝身边，靠到了阳台的栏杆上。
　　「为塔帕莎即位举杯庆贺。」
　　她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寂寞。
　　「齐儿可，塔帕莎那边没有任何联络吗？」
　　「嗯。不久之前我的老家传来消息……说高卢派人去把塔帕莎的母亲给带走了。就只有这样。」
　　「还真见外！」才人说道。
　　「因为她有很多事情要忙呀。」
　　露易丝安抚着才人。
　　在那之后，大家都没有收到塔帕莎的联络。才人们在离开高卢之前，有提出晋见塔帕莎的请求……然而却被「太忙」这样一句话给拒绝了。算了，说不定这请求根本没有送到塔帕莎手上，而是由臣子擅自主张回答……然而即便是如此，这也是让人感到寂寞的事情。
　　「不过，还真奇怪呢……明明塔帕莎那家伙跟我约好，她不会登上王位呀……」
　　「那孩子一定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吧。」
　　「那家伙，是不是受到罗马利亚什么煽动，所以被骗了啊？我是担心这一点……」
　　才人如此一说，齐儿可就噗哧笑了。
　　「只有那孩子不可能发生那种状况啦。我想，罗马利亚大概是认为她『容易对付』吧？不过，那孩子虽然外表看起来是那样，然而在这种交涉谈判上面却是身经百战。嗯，如果她觉得有什么事情必须告诉我们的话，就会主动联络的。」
　　「是吗……」
　　才人理解地点点头。
　　「好啦，与其担心别人，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齐儿可以别有深意的眼神瞄了才人一眼。
　　「咦？我？」
　　「是呀。才人，不知为何，你这阵子以来变成了个好男人了呢。」
　　「是……是吗？」
　　「嗯。虽然比不上我心爱的让啦。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喔，感觉会因为女性而尝到苦头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露易丝瞪大眼睛生气大吼。
　　「哎呀露易丝，你也不能再继续悠悠哉哉啰。要是太吝啬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哪个女人抢走喔？」
　　齐儿可一边愉快地呵呵笑着，一边离开了现场。
　　「什么啊～～～～～那个笨蛋女人！」
　　接着露易丝注意到才人正以茫然的眼神看着远方，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好痛！」
　　「你那张脸是怎样？还有期待自己『会尝到什么样的苦头呢～～～？』的不安份眼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露易丝一瞪，才人摇了摇头。
　　「我……我才没有因为期待而不安份呢！」
　　「全都是谎话！你绝对在想象！是不是会被胸部有这～～～～～～～～～～～～么大的女孩给缠上之类！」
　　露易丝用两手在胸前画着半圆，很精彩地表现出这～～～～～～～～～～～～么大的感觉。
　　「你一定是做出自己像这样手脚并用地趴在地上，脸颊被胸部从左右夹住，嘴巴还被挤得合都合不拢所以很伤脑筋之类的想象吧！」
　　露易丝跪到地上，用双手夹住自己的脸颊，表现出无法闭上嘴巴的样子。
　　「我说啊……露易丝……」
　　「人家好伤脑筋呀～～～～脸被巨大胸部夹住所以好伤脑筋呀！什么嘛！你根本不觉得困扰吧！」
　　「你唱这哪出独角戏？」
　　「我只是把你脑袋中的想法实际表演出来而已！」
　　露易丝站了起来，对着才人怒吼。
　　「别说傻话了。我才不想因为你以外的女孩子而感到困扰呀。」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说我让你那么困扰吗？」
　　「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老实告诉我你想跟谁一起感到困扰？」
　　露易丝赌气把头往旁边用力一甩。事到如今已经习惯露易丝这种态度的才人看到这个动作，马上就了解露易丝在暗示什么事情。
　　也就是「快拚命夸奖我」的意思。
　　真拿她没办法。露易丝就像是正在生长途中，急需水分的花朵，万一养分不足就会枯萎。不对，与其说是会枯萎还不如说是会生气。一旦她生起气来那可就相当棘手，因此可不能漏掉这种暗示。才人深吸一口气，总之开口夸奖露易丝。
　　「有这么可爱的主人待在我的身边……我怎么可能会去注意其他人呢？」
　　露易丝「唔～～～～～～～」地嘟囔着。该怎么说，她是在介意齐儿可先前的发言。
　　的确，最近的才人莫名地变得帅气起来。肯定是因为经验过各种事情后更加地提升了他的男子气概。虽然偶尔会乱来，不过也有确实地以副队长身分来整合统领骑士队。是不是差不多真的会出现危机呢……露易丝开始感到不安。
　　可是，话虽如此自己也无法产生在各方面放松管制的念头。虽然这阵子以来想法已经改变了不少，然而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个贵族。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大甩卖绝对不能接受。
　　明明是这样，但是讲到最近的自己……怎么觉得总是在气氛影响之下，就顺势随他乱来了？一想象到这些事情，露易丝连耳朵也跟着脸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终于到来的和平时间……正因为如此，看来有必要稍微更认真地，去思考这方面的事情呢。
　　看到露易丝突然开始一下焦急一下脸红的反应，让才人莫名地不安了起来。「喂，露易丝……」正当他打算对露易丝开口时……
　　大厅里传来乐师演奏出的轻快音乐。那是一首节奏明确，感觉会让夜晚变得更加愉快的曲子。
　　「这首曲子……」
　　露易丝喃喃低语着，才人也立刻察觉了。
　　「是我第一次跟你跳舞时的那首曲子吧。」
　　没错。打倒佛肯的哥雷姆后的那场舞会上，才人和露易丝一起共舞。才人清晰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境，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
　　两人不约而同地握起对方的手……一起走向大厅。接着配合曲子开始跳舞。才人的舞步虽然依旧笨拙，但露易丝仍然被幸福的感觉笼罩。
　　「说起来，你的发型和礼服也和那天一样呢。」
　　「你到现在才发现？」
　　「对……对不起。」
　　「你呀，真的很迟钝呢。」
　　露易丝用有些不高兴的语气回应。不过……在和那时相同的音乐下与才人共舞——这情况让露易丝产生了整个人被幸福填满的感觉。
　　放眼观察周遭，精心打扮成各种模样的男男女女正各自踩着舞步。不知道为什
　　么……大家看起来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远方可以看到蒂芬妮亚的身影。在她面前聚集着好几个男孩，正在邀请她共舞。已经没有任何学生会因为她是混血精灵而感到畏惧。虽然除了露易丝等人以外，没有其他学生知道蒂芬妮亚其实是艾伯塔昂王室的遗孤，然而被她与生俱来的端庄气质，带有精灵血统的异国风情，以及那夸张胸围给迷倒的男孩子依然多如过江之鲫。
　　——虽然努力值得嘉奖，不过根本没有配得上那个蒂芬妮亚的男孩呢。
　　讲到蒂芬妮亚的美，可说是相当神圣，甚至有时候连同为女性的露易丝都不禁为其倾倒。
　　能和蒂芬妮亚并肩而立的男性，该不会只有在传说中才能找得到吧……？
　　那，我又如何呢？
　　这个疑问唐突地溜进了露易丝的内心。
　　自己配得上逐渐成为「托里斯汀之英雄」的才人吗？
　　到现在，才人对祖国托里斯汀所做出的贡献，已经难以估量。即使是之前在高卢的战役，也等于全靠才人单独奋战。正常来说，凭他的功绩，别说是区区见习骑士，甚至连获得爵位也没什么好奇怪。就算拿他去跟传说中的英雄们比较，他也立下了毫不逊色的战果，以及数不清的功劳…
　　相较之下，自己又如何呢？总是在犹豫不决，该不会反而一直在拖累才人吧？
　　啊啊，自己是否有大展身手，成果足以获得主教头衔呢？
　　根本没有内心某处对着露易丝如此悄悄低语。明明那么活跃的才人什么都没有
　　得到……
　　一想到这里，原本幸福的情绪就逐渐萎缩。
　　我呀，有在成为配得上才人的女孩吗？
　　「怎么了？」
　　才人对着突然停下脚步的露易丝问道。
　　「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露易丝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和平到来，最好不要去担心无谓的事情。才人不也像这样，待在自己的身边吗？
　　而且他还对自己说……要买栋房子，等毕业之后就两人住在一起。
　　多余的担心，反而对不起这样的才人。
　　「真的没事。比起这个，我们继续跳吧。」
　　露易丝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紧紧笼罩着内心的不安阴霾，却无法顺利驱赶而去。
　　
　　舞会结束……学生们开始前往宿舍。才人他们也决定回去自己房间。
　　两人来到位于三楼的露易丝房间门口。正打算进去时，露易丝却说着「……我不舒服……」并软啪啪地靠到了才人肩土。
　　「真是的，我不是说你喝太多了吗？」
　　露易丝很难得地猛灌葡萄酒到了酩酊大醉的地步。明明这家伙不擅长喝酒，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人心想。
　　「我说才忍……」
　　「嗯？」
　　「泥真的会和偶住在一起吗？」
　　什么呀这家伙，原来是在担心这种事情吗？才人松了口气。
　　「会呀。明天是虚无曜日吧？马上就来去找房子吧？」
　　「嗯，我要去。」
　　露易丝以宛如被捡来小狗般的眼神抬头凝望着才人，重重点了好几次头。接着，她紧贴到才人身上。
　　这样的露易丝非常惹人怜爱，才人感觉到自己非常满足。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听到才人这么一说，露易丝就以迷蒙的双眼仰望才人。才人再也无法继续忍耐，他紧抱住露易丝，吻了下去。结果，露易丝也积极地响应着他。
　　即使才人把手放到露易丝那单薄的胸前游移，露易丝也没有生气。
　　「这么小……不要啦……」
　　「我……我不觉得小呀……」
　　「你骗人，明明很小。」
　　即使嘴上这么说，露易丝也没有动手拍掉才人的手。自己到底花费了多少时间，才达到平常可以做出这种行为的程度呢？
　　好啦，问题是接下来的步骤……
　　多次的失败经验在才人的脑中回荡着。明明每一次每一次都感觉可以顺利成事，结果自己却总是失败……真是没面子。
　　然而自己已经不会再失败了。今天，我一定要……
　　才人在此先让逐渐沸腾的脑袋先冷静下来，理智地让思绪开始运作。
　　我……是做了什么才会搞砸？
　　「很小吧？」
　　露易丝再度不安地提问。
　　噢，仔细想想我经常因为这胸部问题失手。
　　没错。总之绝对不能肯定露易丝平胸的事实。无论究竟有多平，也不可以说什么「嗯、是呀」之类的回应。
　　「我是不清楚其他人怎么样啦……可是我觉得这样普通呀。」
　　虽然实际上根本完全不普通，然而才人还是这么回答。
　　「如果是那样就好……」
　　好，第一关卡通过。
　　接下来该注意的部分是……
　　那个引人注意的胖子，马里寇奴。不过！他不在这里。毕竟这里是女生宿舍，虽然他是个神出鬼没的胖子，可是今天不必担心。嗯。
　　好，第二关卡通过。
　　接下来……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可是想不起来。算了，应该没关系吧？
　　换句话说发动引擎也没问题了？
　　才人的脑中有什么爆炸了。
　　好！发动吧！我要踩下油门。现在正是踩到底的时机！
　　「油门……？」
　　看来才人不知不觉之间碎碎念了起来，只见露易丝正以诧异的表情望着自己。才人甩了甩头，重新面向露易丝。
　　「不……没什么。」
　　要来……试试「那个」吗？心中的黑才人低语着，而白才人正在拚命地阻止他。
　　「那个」……太夸张了吧？再怎么说都太夸张了。要是真的做了会吓到露易丝呀，会出局吧！
　　不过……「那个」是梦想呀，是你的梦想。如果没有诚实面对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叫做对人生的侮辱吧？
　　当当！天启伴随着声响降临。
　　就上吧。
　　「总之，你很可爱。那么，我有个愿望想拜托这么可爱的你。」
　　才人死盯着露易丝。露易丝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酒醉会被吓醒，然而她还是撑过去了。她决定要跟随着才人……我呀，不管听见什么都不会吃惊……
　　「你说说看：『小喵喵想要被大喵喵欺负呀喵～』这句话吧？」
　　「咦？」
　　露易丝感到有什么东西迅速地从头顶冲了出去。该怎么说，她感到害怕。
　　「说来听听？不对，快说。」
　　才人的表情很认真。露易丝在化内心强烈挣扎着。再怎么说，这也太超过了。小喵喵是什么东西？指谁？难道是我吗？我说，这句台词是怎么回事？母亲大人，这个人，究竟打算把我带往什么地方？
　　即使对象是露易丝，才人的妄想功力也足以在一瞬间就把她拉回现实。
　　不过……露易丝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问。
　　虽然现在是这种状况，但先前和才人一起跳舞时非常开心。该怎么说，到头来自己似乎还是非他不可…
　　「快说！不对，对不起，是拜托你说吧。」
　　「……如果我说了，你会温柔待我吗？」
　　「当然会。」
　　「也不会故意欺负我？」
　　「嗯。」
　　情非得已之下，露易丝点了点头。因为她想要更多温柔亲吻，也想要才人多称赞自己很可爱。算了，才人的妄想失控状态自己比谁都还要清楚，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不管怎么说露易丝还是挺坚强的。
　　于是，她开口了。红着脸，发着抖。
　　「小……小瞄喵想要被大喵喵欺负呀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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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
　　才人急躁地紧抱住露易丝，同时打开门锁，没有放手就直接推开房门。
　　眼前出现目瞪口呆的谢丝妲，还有她的女仆同事们，和上面写着「欢迎才人先生回来！」的悬挂式布幕。桌上还排满了各式菜肴。
　　才人的脑袋急速地冷却。
　　是了，现在谢丝妲已经是自己的专属女仆了……所以之前在大厅里没看到她……更重要的事情是，刚刚那些对话全部都被听光了……
　　女仆们先楞了好一阵子，不久之后就开始难以自制地笑得东倒西歪。谢丝妲也用极为冷漠的视线，压低声音说道。
　　「欢迎回来喵～」
　　听到这句话，女仆们笑得更厉害了。露易丝深呼吸之后，首先对着害自己出糗的才人开始猛踢狂踹。
　　
　　受到比在高卢参战时更严重创伤的才人躺在床上呻吟着。在女仆同事们都回去之
　　后，露易丝和谢丝妲开始了漫无止境的斗嘴。
　　「瓦利埃尔小姐，您做得太过分了。」
　　「啊？你是什么意思？或者该说，为什么你对才人回来表示欢迎，却忽略我呀！」
　　露易丝指着悬挂式布幕怒吼。
　　「咦～因为人家是才人先生的专属女仆呀，瓦利埃尔小姐跟我没有关系呀～「不过，幸好您也平安无事。」
　　「你讲得一点都不诚恳！」
　　谢丝妲完全无视于这样的露易丝，开始照顾才人。
　　「才人先生，你还好吗？真的是个很过分的主人呢。」
　　「对不起！露易丝真的很对不起！」
　　讲着梦话的才人还在道歉。看来即使在梦中他依旧受到露易丝的虐待。
　　「听说这次才人先生也大展身手呢。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事情那边值得夸耀呢。」
　　「对不起！真是抱歉我居然出生在这世界上！」
　　「请放心，我谢丝妲无论何时都会跟才人先生站在同一阵线。真的呢，不管怎么
　　说我可是最好的喔？毕竟，就算你去分心注意其他女孩，或是和其他女孩接吻，我都不太会生气。当然如果做出更进一步的行动我就会杀了你啦，不过这也是因为我喜欢你。」
　　谢丝妲一边好言安抚，一边摸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才人脑袋。
　　虽然这是些令人火大的台词……然而露易丝稍微泠静下来之后，就产生「算了，随她吧」的念头。毕竟根据预定，在毕业之后自己就要和才人住在一起。至于身为学校女仆的谢丝妲，到时当然会说再见。一考虑到这些事情，优越感就涌上心头。
　　「您为什么笑得如此得意呢？」
　　察觉到露易丝这种态度后，谢丝妲毫不客气地瞪着露易丝。坐在椅子上的露易丝使出全副精神摆出架式还翘起了脚。
　　「没～什～么～」
　　「请说明白吧。」
　　「既然你如此请求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吧……算了，如果只有现在，让你碰那只狗也是无所谓啦。就是这么一回事。」
　　「什么呀～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丝妲毫不隐藏敌意，逼问着露易丝。
　　「就是呀，等到毕业之后，我会和才人一起住嘛～在那之前你就稍微享受一下呀？这点小事的话我还可以接受，就是这么一回事。」
　　「您在说什么呀？」
　　谢丝妲以不以为然的表情响应。
　　「啊？」
　　「只要才人先生一搬家，我当然也会跟着他一起走呀。」
　　「我才不要女仆，因为只要一间小而美的房子就好了。」
　　「所以说呀，瓦利埃尔小姐您没有权力决定。」
　　「呃？」
　　「真是的。您不知道吗？任命我服侍才人先生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女王陛下呀。换句话说，我就等于是女王陛下赏赐给才人先生的所有物。要是您擅自开除我的话，就会演变成您意图违逆女王陛下的情况喔！」
　　露易丝开始发抖。的确，谢丝妲说得没错。光凭自己一人的意见，并无法左右谢丝妲的去留。
　　谢丝妲以耀武扬威的语调，对着露易丝宣布。
　　「好啦，基于以上，如果要去找房子，我当然也会随侍在旁！毕竟，那可是我的新工作场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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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二章　寻找宅邸
　　
　　在托里斯汀首都托里斯塔尼亚的郊外……通过罗什洛森林后附近地带的一个角落。
　　以托里斯塔尼亚为据点，经营以贵族与富裕商家为对象的不动产中介的韦伊正抱头苦恼。虽然这是和贵族交易的买卖，然而他经手的却不是爵位附加的所谓「领地」，而是富裕的商人或公务贵族也能购买的普通「土地」。
　　所以，当今天的客人突然出现时，他高兴得简直快跳了起来。毕竟，对方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贵族。
　　只要能让如此有名的人士也成为自己的客户，那么他的店就会名声远播。
　　要是能让交易也顺利成功，说不定对方还会介绍新顾客来光顾。这名原本就打算差不多要来扩展事业的卖屋高手，兴高采烈地开始翻找介绍房产的数据。
　　然而，讲到这对大贵族王从…
　　「我不喜欢。」
　　这个双手环胸，对韦伊介绍的房屋开口挑剔的人，正是那位拉‧瓦利埃尔公爵家的三小姐，露易丝‧弗朗西斯。
　　他们是在今天早上八点来到韦伊那间位于布鲁顿尼街上的办公室。人才刚踏进屋
　　内，他们就开口说道：
　　「快介绍房子给我们。」
　　说什么是给主从两人居住用的房子，所以就算是小巧精致的地方也可以接受。看来他们似乎是躲避世人耳目的年轻情侣，想要买间结婚前暂住的房子。门不当户不对的情侣像这样跑来找间秘密住居的行为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韦伊立刻挑选了几间适合的房子，领着他们参观。
　　然而，看来并没有出现能让客户中意的房子。外表是位桃发美少女的公爵家三小姐对于韦伊介绍的每一间房子都嫌弃个不停。
　　「到底哪里不好？你倒是说来听听呀。」
　　以没好气的语调如此发言的是拉‧瓦利埃尔小姐的随从，一名黑发少年。然而，他并不是个普通小孩，他披着的斗篷上面绣着银色的见习骑士纹章。看来这个人就是城里流传着的，那个平民出身的骑士队副队长皮恩赫德。
　　他不愧是平民出身，算是相当好应付的客人。只要是韦伊介绍的房子，他总是会表示赞同的意思。
　　「这里就可以了，不是吗？」
　　然而，每当他这样发言时，拉‧瓦利埃尔小姐就会挑起眉毛。一下抱怨墙壁的颜色不好，一下抱怨设计和建筑太差、屋子的方向不对、到最后终于连种在院子里的树木她都挑剔起来。
　　韦伊也有所谓的自尊，他终于挑出了压箱底的精选房屋。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那栋精选屋。连这种房子都可以频频抱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韦伊发着抖开口。
　　「这位年轻夫人，您说您不中意，到底是为何呢？负责设计与建筑这栋房子的是那位著名的建筑家‧罗萨里尼呀。而且是在某位喜欢艺术的大贵族所委托之下，他全心全意设计并建筑出来的房屋啊！」
　　原来如此，的确这栋房子的设计相当具备艺术性。
　　至今为止看过的那些房子，设计看起来都颇为普通。相较之下，这栋房屋却有着相当特别的外型。
　　石头堆成了半球形，正中央还有个宽广的露天空地和中庭。中庭里种植着一棵巨大的树木，贯穿了整栋房屋。
　　墙壁上还设置了花坛，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整栋房屋的感觉看起来非常像是从森林里切下的一部分。
　　「真了不起。该怎么说？和自然融合为一体的感觉。嗯，这房子很棒。」
　　才人点着头如此评论。听到他的发言，韦伊也重重点着头。
　　「是这样吧？不愧是禁卫骑士大人，眼光真好！这房子只卖您一万通用金币，可以说是特例中的特例！即使找遍托里斯汀全国，也找不到比这更棒的房子了！」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如此判断的才人催促露易丝快点决定。
　　「哎呀～这个不管怎么看都很棒呀，是吧？」
　　「真受不了。我说你呀，觉得这种房子好吗？哪里好？简直像只花瓶呀！」
　　「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露易丝不以为然地暵了口气。
　　「你是白痴呀？居然因为那种理由来选择住家，果然你的品味很差劲耶！」
　　「你说什么！」
　　看到两人起了争执，原本在后面沉默旁观的黑发少女开口劝架。
　　「好了好了，两位请不要吵架。毕竟今天是特地出门寻找合适的房子呀……是吧？」
　　「……你很吵耶！和你根本无关不是吗！」
　　「当然有关。因为，负责做家事的人是我呀，所以有必要事先确实评估。」黑发少女一脸平静地响应。
　　看到这一幕，韦伊开始感到不安。看样子……桃发的贵族少女之所以情绪会如此差，这名黑发少女似乎占了很大的原因。只要黑发少女称赞房子，拉‧瓦利埃尔小姐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接下来，她就会一股脑地批评，仿佛连墙壁的颜色都让她看了就讨厌。而少年骑士如果在此开口安抚她，她就会变得更不高兴。从先前开始就一直重复上演着这种模式，让韦伊相当头痛。
　　
　　「才人先生！你看你看！这个屋子的厨房好大好棒呀！」
　　才人和谢丝妲又笑又叫，似乎很开心地在屋里四处参观，而露易丝则一脸不爽地紧跟在他们身后移动。
　　「……明明我说过不雇用女仆呀。」
　　按照昨晚事先宣布过那样，谢丝妲正大光明地跟着他们来看房子。露易丝向才人抱怨，结果却得到了「你找得到比谢丝妲更优秀的帮手吗？」这样的响应。
　　的确，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做起家事时能像谢丝妲如此利落的女仆并不多见。再加上，也不可能真的不雇用女仆，毕竟有些工作还是不能交给男性去执行。
　　比起雇用来路不明的女仆，雇用谢丝妲的确是较好的选择。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光靠理论就能判断。露易丝感觉玫瑰色的未来逐渐染上了一层阴影。
　　「好棒！炉灶居然这么大！这下什么都可以煮了呢～～～！才人先生想吃什么呢？」
　　「这个嘛……我想，只要是谢丝妲你煮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很好吃呀。」
　　露易丝狠狠地咬牙，连咬在嘴里的手帕都快要被扯破了。
　　那算什么嘛！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新婚夫妻的对话！才人到底是以为要跟谁一起住呀～～～～！
　　由于感到自己严重落败，因此露易丝决定好好努力。她研究着周遭，找到了绝佳的目标物。
　　「呃～嗯哼！嗯哼嗯哼！」
　　「嗯？怎么了？」
　　才人的注意力转到这边来了。露易丝尽全力摆出平静的表情，指着天花板的一处角落开口。
　　「这是个很棒的吊灯呢。原来如此，不愧是喜好艺术的贵族所盖成的房子。这还真是个相当前卫的造型呢，不过，在质朴中依然透露出气质呀。」
　　露易丝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点着头说道。
　　「……那个，只是用来晾干蔬菜的篮子喔？」
　　结果谢丝妲却一边窃笑一边如此回答，让露易丝整张脸连同耳朵都红透了。
　　「你讲了很好笑的发言呢，连我也认为那看起来就是个篮子喔？」
　　「真是的，要是交给拉‧瓦利埃尔小姐，根本就无法选出好房子嘛。」
　　「因为她没有常识呀，毕竟是个贵族。」
　　露易丝感到无地自容，因此打开了地板上的门。
　　「有……有地下室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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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应该是储藏室吧？」
　　「也……也可以那样说啦。我说才人，要不要下去看看？」
　　「才不要。」
　　才人冷漠地拒绝之后，再度专注地听起谢丝妲的说明。
　　选择房子的主导权完全被剥夺的露易丝在无奈之下，只好钻进储藏室里，抱着膝盖呆坐在那里面。
　　「那个！才人先生！这个烤箱实在是太棒了！采用了最新的制作法！在通风口的设置方面特别费了心思，你看！」
　　「虽然我不是很懂，不过既然你这样说，那一定很棒吧！」
　　噜～～噜～噜～噜～
　　露易丝一个人哼着歌，然而却没有人肯当她的听众。当她正在继续这个行动时，突然有某个物体蹦到了她的眼前。
　　「青……青蛙！」
　　讨厌青蛙的露易丝陷入了恐慌，不由自主地用出了魔法。周围扬起了惨叫与烟
　　尘……
　　等到灰尘散去之后，韦伊对着一行人如此说道。
　　「非常对不起，看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推荐出能让拉‧瓦利埃尔小姐满意的房子。」
　　「那，结果就是完全没看上任何房子？」
　　斯卡龙店长无奈地摊着两手问道。在韦伊失去服务意愿之后，露易丝一行人为了排解郁闷心情，来到了位于托里斯塔尼亚的「魅惑的妖精」亭。
　　「就是那样呀，都是因为这家伙一直在耍任性。而且更糟的是，最后还用出了魔
　　法。连房子的修理费，都害我被拿走了两百通用金币耶！」
　　才人一脸不快地如此说完之后，露易丝就羞愧地低下头去。
　　「也……也不全是我的错呀！」
　　「我说啊！你到底要怎么样的房子才会满意啊？」
　　才人以彻底累坏了的语气开口发问。
　　虽然只要没有女仆同住那就什么房子都好，然而露易丝又觉得讲出这种话很像是在承认自己输了。
　　所以不得已，她只能嘀嘀咕咕地开始解释要什么样的隔间，或是阳光照入室内的程度应该要如何如何之类的条件。
　　站在斯卡龙旁边观察着露易丝这模样的洁西卡突然重重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露易丝是在不高兴谢丝妲要跟他们一起住吧？」
　　话一出口，现场的空气就猛然僵住了，而且僵得非常彻底。由于才人原本就隐约推测到可能是这么一回事，因此忍不住脸色发白。该怎么说，他总觉得自己心虚的部分被一口气放到了聚光灯之下。
　　可是……才人还以为露易丝和谢丝妲在这问题上还算过得去。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是露易丝，可是谢丝妲也说过即使如此也愿意服侍自己……所以谢丝妲是单纯地感受到自己的魅力，换句话说她已经来到了比喜欢这类感情更升华的层次……
　　当才人像这样不知所措地望着露易丝和谢丝妲时，总觉得周围弥漫着冰冷的空气。
　　「最……最近不是处得还不错吗？你们两个。」
　　才人暔喃地说出这句话后，斯卡龙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才人你还真的很不懂女性的内心呢～～～这种状况，当然是因为只有现在呀～」
　　「咦？咦？咦咦？」
　　斯卡龙扭着腰继续说道。
　　「一旦要买房子，就等于是在那里过起正式生活了吧？露易丝是想要放心呀，不
　　过，谢丝妲也是一样。」
　　才人注意到，不知何时两人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动也不动地瞇着眼，仿佛在对才人诉说着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眼中的含意就是这样的质问。
　　好啦，该怎么办呢？
　　才人直到最近，才好不容易能够理解露易丝的心意的确寄托在自己身上。因此当
　　然，他不打算再去关心到露易丝以外的女孩。只是可能偶尔会基于生理本能分心去注意周遭……
　　至于谢丝妲，自己也喜欢她。只是这份喜欢跟对露易丝的喜欢很明显是不同的东
　　西。可是，她说即使这样她也可以接受。还有她曾经为自己做的事情，即使道谢多少次也都不够。
　　如果谢丝妲说想待在自己身边负责女仆工作，那么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她这种愿望。因为总觉得如果那样做，自己就会在身为人的某些重要方面走歪了路。
　　如此这般，才人实在无法做出决定。
　　看到三人这个样子，斯卡龙拍了拍手。
　　「好啦，那就来个成熟的解决方法吧。」
　　「成熟的解决方法？」
　　「是呀。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根本不会得出结论吧？」
　　三人羞愧地红了脸。
　　「就是呀，才人去买栋房子，和露易丝一起住，也雇用谢丝妲。这下就全部解决了。」
　　语毕，谢丝妲的脸亮了起来，而露易丝的眼神却变得凶恶。至于才人则压住了胃。
　　「为什么会是那种方法！」
　　露易丝生气大吼，然而斯卡龙却以冷淡的眼神回望着她。
　　「我说呀，露易丝。才人现在已经是救国的英雄了吧？」
　　听他一说，露易丝才猛然惊觉。聚集在店外的观众可说是人山人海……话说起来，在前来城内的途中，也一直被那种眼神情盯着猛瞧。
　　那些视线的焦点正是……
　　这时，从观众之中冲出了一名中年女性，跑到才人面前跪下。
　　「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才人不知所措。
　　「那个……您难道是陛下的水精灵骑士队副队长，皮恩荷德大人吗……？」
　　「不，我是叫做平贺啦……」
　　结果，围观的群众立刻骚动了起来。由于大家实在太激动了，让露易丝等人也对这份魄力感到畏惧，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能……能见到您实在让我太感动了！虽然您出身于平民，却建立了许多辉煌战
　　绩！您是我们的太阳！还请您务必为这个孩子命名！」
　　从这样大叫着的女性身后，跳出了一名身穿商人打扮的男性，并紧握住才人的手。接着聚集在此的群众们纷纷七嘴八舌地颂扬着才人的活跃事迹。
　　「在艾伯塔昂的撤退战！」
　　「虎之路的大活跃！」
　　「还有，在利宁河上打倒了一百人！您知道藉由您的活跃事迹，让我等托里斯塔尼亚市民获得了多少的勇气吗！」
　　「不，我只打倒了十人左右啦……」
　　「就算是那样也很了不起！居然能够连续打倒十名贵族！不！现在连您本身也是贵族了！」
　　看样子，才人的事迹已经被加油添醋了不少。话说回来，既然连高卢贵族们都有听过才人的名声，那么就算已经传遍托里斯汀全国上下，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
　　总而言之，看来是因为之前在艾伯塔昂的活跃让才人变得有名，接下来则因为这次的高卢战役终于让他大受欢迎。
　　才人大概是感到不好意思或者是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搔了搔头。换句话说，以前他在魔法学院厨房会受到的待遇，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城镇规模……不，是国家规模了。
　　斯卡龙压低音量，对着被聚集民众挤到旁边去的露易丝说道。
　　「露易丝，这下你懂了吧？目前在这个托里斯塔尼亚里，才人受欢迎的程度已经非同小可了。我想，大概已经到了无法一个人单独在路上走的程度吧。」
　　「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受欢迎……」
　　斯卡龙嗯哼咳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贴在餐馆墙上的广告。那是……在皇家塔尼亚丽茱剧院上映的公演海报。一看清楚戏码，露易丝就睁大了眼睛。
　　「……艾伯塔昂的剑士？」
　　海报上画着一名拿剑的男子挺身对抗面貌狰狞艾伯塔昂士兵的情境。那男子是个身穿皮革护具的堂堂大汉，和某人根本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可是，这个……该……该不会……
　　「机会难得，干脆大家一起去看看？」
　　露易丝流着冷汗点了点头。
　　
　　「狡猾残忍的艾伯塔昂军！尽管放马过来！」
　　才人他们茫然不解地望着眼前上演着的歌剧。
　　现在正演到持剑的黑发演员和身穿龙布偶装或贵族打扮的演员们对峙的场景。
　　「敌人有七万！我只有一人！不过！神和始祖布利弥尔并没有舍弃托里斯汀！」
　　才人压低音量吐嘈。
　　「不是只有七人吗？」
　　「舞台上怎么可能真的塞得下那么多人。」
　　斯卡龙则以冷静的语气回应。
　　「面对祖国的这场危机，亲爱的女王陛下派遣我前来！我就是风之剑士，皮恩荷
　　德‧采任！」
　　「什么风之剑士？」
　　「名字变得好夸张呢。」
　　舞台上那个负责饰演才人的演员接下来开始挥砍手上的剑。在那把剑的攻击下，龙布偶装以及负责扮演敌方魔法师的演员们纷纷倒地。
　　每当有一个敌人倒下，观众就发出狂热的欢呼声。仔细一看，原来如此，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平民。
　　不久之后，有个里面载着女性歌唱者的篮子从上方降了下来，开始唱起赞颂剑士的歌曲。
　　
　　托里斯汀的勇者～～～～
　　
　　我的勇者～～～～
　　
　　配合这旋律，跟小孩子才艺表演没两样的打斗场景继续上演着。
　　「真是差劲的对砍戏码呀……」
　　才人以无奈的语气发表感想。
　　「虽然评论家给出非常毒辣的批评，然而在市民中依旧大受欢迎。」
　　原来如此，虽然内容如此粗劣，观众们的狂热依然没有被浇熄。他们七嘴八舌地赞扬着剑士皮恩荷德。
　　才人把脸整个藏进兜帽里。由于他拿下剑并用兜帽盖住了自己的黑发，似乎没有人认为在这里的就是才人本人。
　　谢丝妲红着脸来回望着这场戏与才人，一副万分陶醉的样子。
　　「才人先生有出现呢！你看，你看你看！呀……我的才人先生终于前进到舞台上了呢。」
　　「那不是我啊……是别的某种玩意。」
　　「哇啊！好帅！原来是像那样打倒艾伯塔昂军的吗……」
　　然而谢丝妲却不在意才人的发言，依旧沉迷地看着这出戏。
　　舞台上的剑士皮恩荷德终于打倒了最后一名魔法师。兴奋的观众见状纷纷站了起
　　来，送出响亮的喝采。
　　太棒了！剑士皮恩荷德！太棒了——！这样的喊声在剧场里回响着。原本像这样的大剧场并不会上演这类描述剑士事迹的剧本，通常仅限于路边的街头剧场或人偶剧时才会演出。不过，这次是因为这个剑士皮恩荷德可是救国英雄，所以才会通过审查吧。
　　被观众的狂热给吓倒的露易丝喃喃地说着。
　　「好……好惊人啊……」
　　该怎么说，这受欢迎的程度简直跟教祖没两样。实际上，在平民之间。才人受欢迎的程度应该在国王之上吧。
　　「好啦，你看看那边。」
　　斯卡龙指着观众席一角。可以看到那里有为数不少的年轻女性脸上都带着红晕。
　　她们兴奋的对话声传到了露易丝等人这边。
　　「真了不起……身为剑士却能够打倒魔法师。不过，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戏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吧？」
　　「哎呀，你在说什么呀？这个主角可是以真实人物作为模板呢！听说就是多亏了他，托里斯汀军才得以获救。」
　　「而且，他这次在高卢也立下了显赫的功绩喔！」
　　真想和那样的男性多亲近点呢～女孩们互相点着头说道。
　　露易丝全身瑟瑟发抖。不……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早就已经理解，才人在艾伯塔昂还有在高卢立下的各式功绩……这些辉煌成果将带来什么。可是，直到真的亲眼目睹到这状况之前，这些都被露易丝抛出了脑袋。
　　「你其实也懂吧？不管你雇不雇用女仆，情况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到了现在，把才人当目标的平民女性已经多如繁星。这也是啦，毕竟他立下了那么多的功绩，甚至还当上了骑士队的副队长。」
　　接下来斯卡龙压低音量继续对露易丝说道。
　　「而且，并不只是这样喔。」
　　「咦？」
　　「你看看那边。」
　　在斯卡龙的目光前方，有着用帘幕隔开的二楼包厢席。大贵族们通常会使用这类席位来低调观赏表演。
　　从帘幕空隙中隐约可见的那名贵族，脸上表情因为不快而扭曲。虽然对象乃是过去的敌国，然而这种平民出身的剑士打倒贵族的剧本应该还是相当无趣吧。
　　露易丝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你看，懂了吧？只要开始受欢迎，就会跟着出现对这状况感到不满的人们。如果粗心大意雇用了不清楚底细的人，哪知道饭里会不会被混进什么东西。高卢的王弟殿下就是个例子，还有那个奥古斯特伯爵也是因为吃了有毒的面包所以死掉的呀。对于才人来说，像谢丝妲这种能绝对信赖的仆人可说是不可或缺。他需要那种当雇佣人员们打算图谋不轨时，能够立刻向他报告的真正朋友。」
　　露易丝到此总算理解为什么斯卡龙叫自己雇用谢丝妲了。
　　没错。只要崇拜者增加，就会产生相同数量的敌人。从今以后才人与自己也必须保护自身不受这类敌人伤害。
　　「斯卡龙店长你说的很对。」
　　不能因为无聊的嫉妒而引来危险。一旦以这种角度思考，露易丝突然就觉得正在才人身旁兴奋观赏戏剧的谢丝妲其实是个非常可靠的同伴，真是不可思议。原来如此，如果是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也绝对不会背叛才人吧。
　　当露易丝正在这样逐渐改变想法时，她身旁的才人正以充满感慨的心情，专注观赏着这出应该是以自己本身作为蓝本的歌剧。
　　是吗，我终于也成为有名人士了吗……如果地球上的家人或朋友看到现在这状况，会说什么呢？
　　会觉得很夸张呢？还是会高兴呢……
　　
　　歌剧结束后，才人先把兜帽压得更低才走出剧场。露易丝等人则围绕在才人身旁，警戒着四周。虽然这简直像是对偶像的待遇，不过现在才人在这个托里斯塔尼亚，正处于类似地球上的明星那般的立场。
　　在周遭，可以看到来观赏歌剧的平民们还以无法抑制兴奋情绪的态度互相讨论着表演内容。当一行人穿过人群，来到大路上之后……
　　「喔！那不是露易丝吗！」
　　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伙回头一看，果然是立刻就把见习骑士斗篷给披在身上的基修。他的身旁还可以看到水精灵骑士队众成员的身影。
　　万一在这种地方引起骚动那可就不妙了。正当露易丝想要推着才人逃离现场时，基修等人已经带着满脸笑容靠了过来。
　　「喂喂！你要去哪呀？我有事情想问你呢！才人跑哪去了？那家伙，从今天早上就不见人影。」
　　雷纳尔也推着眼镜低声问道。
　　「露易丝，如果你知道答案就告诉我们吧。我们得赶快找到才人才行。你可别吃惊喔，我们找到了很棒的城堡！」
　　听到那个名字，有几个市民产生反应。糟糕！虽然才人被叫成了什么皮恩赫德‧采任或是皮恩荷德之类的诡异名字，不过发音还是有点相近。
　　才人赶忙把兜帽啦得更低，盖住整张脸孔。配合他的动作，露易丝也装起了傻。
　　「我……我才不认识呢，这种家伙……」
　　「你再说什么啊？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又把记忆给消除了吧？如果你真的忘了，那就由我们来让你回想起来吧。在艾伯塔昂的撤退战中！有个代替某人挺身而出的男子！」
　　「别……别说了！」
　　市民们越聚越多。基修是个观众一增加，就会越发得意忘形的那种少年。而且还是非常彻底的那一型。这次也一样，由于他并不知道才人的事情已经在街上这样广泛流传开来了，因此甚至还加上了肢体动作，以演讲风格开始大吹大擂。
　　「那家伙的武勋并不只有那样而已！讲到在利宁河上的一对一单挑！第一个敌手是在高卢被歌颂为天下无双的苏瓦松男爵！然而！才人却连正眼也没有瞧对方一眼！他如同风一般冲向东逃西窜的苏瓦松男爵，精彩地一剑就把他的魔杖砍成两半！」
　　观众们发出了欢呼声。误以为这是被自己的演说所感动的基修，以更夸张的语气继续说道。
　　「第二个敌手也相当有一套！不过，我等水精灵骑士队……哇！唔唔！」
　　这时露易丝冲向基修，摀住了他的嘴巴。
　　「我说你呀，给我差不多一点！」
　　「啥！为什么呀？谈论那家伙的活跃事迹又有哪里不好！」
　　是呀是呀！旁观者发出了抗议。正当谢丝妲、斯卡龙以及洁西卡打算趁机偷偷把才人带离此地时……眼力莫名锐利的马里寇奴发现了头带兜帽的才人。
　　「哎呀！才人，原来你也在呀！干么把脸藏起来？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接下来他跳向才人，一口气拔掉兜帽。见状，聚集在周遭的人群发出了如同爆炸般的吵闹声。
　　「这……这一位就是那位水精灵骑士队副队长，采忍‧皮恩诃德大人？」
　　「正是。」
　　马里寇奴一点头，市民们就开始包围才人。而且演变成之前在「魅惑的妖精」亭里发生的那段骚动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规模。
　　「请给予祝福！请您赐给我们祝福！」
　　「请让我碰碰您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基修等人万万没有想到，才人已经受欢迎到了被编写成戏剧的程度，因此一个个都惊讶得目瞪口呆。而当事者才人则是被聚集的市民挤来挤去。
　　「哇！等等！你们是在碰哪里！快住手！」
　　水精灵骑士队们也不服输地挤向才人。
　　「啊哈哈！这么受欢迎真是太好了！话说回来，才人，你赚到的那些赎金应该都还没用掉吧？别说什么房子之类的梦话，要买就该买度城堡呀！我们找到了非常棒的地点喔！是－座附带了六十阿庞的土地，历史悠久的古城！是啦，听说好像会有幽灵稍微出没，不过那种东西在我们的勇气之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才不要那种城堡！而且呀，我也把钱分给你们了吧！」
　　「那也才只有少少的两千通用金币而已呀！好啦！快把钱包交出来！」
　　「因为……那是我赚来的……喂！呜哇！」
　　在打算买下城堡的水精灵骑士队的少年们，还有口中连连呼唤着皮恩赫德大人的市民们双方夹击之下，才人的处境变得更悲惨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就跟被海啸卷走没什么两样。
　　露易丝又惊又呆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谢丝妲却满脸陶醉。至于洁西卡和斯卡龙则是以看好戏的态度旁观。
　　好啦，这场简直就像是海啸，似乎根本无法以人力阻止的骚动，却因为一把钢铁之剑而划下了句点。
　　「喂！在吵什么！立刻给我解散！」
　　因为这时，有一行人一边如此大叫，一边从道路的另一端策马冲了过来。
　　「为什么！少管闲事！」
　　「什么？」
　　带头的女骑士拔出了剑。
　　「我等是陛下的*士队！胆敢违逆的家伙一律逮捕！」
　　说起*士队，可是连哭闹的小孩都会立刻安静的女王禁卫队。
　　由于这支禁卫队完全由年轻女性来组成，因此成员们应该都抱持着「绝对不能被小看」的念头吧。那种激进态度很快地就让她们名声远播。
　　「好！全部都抓进却尔柏古监狱里去！」
　　却尔柏古这个名字，以及雅涅丝充满魄力的怒吼，让市民们纷纷落荒而逃。
　　看到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才人，雅涅丝开口说道。
　　「什么啊，原来是你们吗。正好。」
　　「托你的福我得救了……咦？正好？」
　　雅涅丝翻身下马，接着把一封书简递给才人。
　　「我正要把这个东西送去给你。原来你人在托里斯塔尼亚，这下我也省了麻烦。」
　　「这是啥啊？」
　　语毕，才人倒吸一口气。这是因为书简上面盖着托里斯汀王室的压印。
　　「陛下召见，立刻给我前往宫殿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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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三章　汉丽塔的忧郁、露易丝的不安、才人的发迹
　　
　　汉丽塔正一个人待在职务室里陷入沉思。在高卢发生的事情，即使想要忘记也无法遗忘。自己原本信赖的教皇维托里奥的本性，还有背叛……不，自己并没有遭到对方背叛，只不过是看走了眼而已。
　　还有，身为虚无承担者的高卢王。那个阴暗，如同无底深井般的黑暗之心……即使只有一瞬间接触到了约瑟夫的深沉黑暗……也让汉丽塔的内心差点支撑不住。那深邃的虚无和精灵的先民魔法组合而成的魔法威力，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让汉丽塔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能从那里顺利生还简直就如同奇迹。
　　不过，他已经死了。换句话说，既然虚无承担者已经少了一人，那么同时，维托里奥的野心也等于遭到了摧毁。他那个……主张要夺回圣地的庞大野心……
　　「真是的……居然想要和精灵战争，实在是太愚蠢了。」
　　汉丽塔低声喃喃说道。
　　每当回想起在船上见识到的那个巨大火球，汉丽塔就忍不住发抖。精灵的先民魔法之结晶……居然想和能使用那种恐怖魔法的对手相对抗！
　　可是，既然已经少了一名虚无承担者，即使是维托里奥，肯定也已经放弃了什么「圣战」。
　　「……狂王受到上天召唤，而教皇的野心则崩坏了。」
　　只有像这样实际说出口，一丝丝安心感才总算能在身体里循环。就像是在借酒浇愁一般，汉丽塔使用这份安心感来欺骗自己的内心，重新开始考虑对托里斯汀有利的战后处理。因为如果没有这样做，汉丽塔总觉得似乎连自己也会被那份深沉黑暗所囚禁。
　　那么……
　　总之，首先必须尽快和成为高卢新王的夏洛特女主进行会谈。汉丽塔也还记得，她在不久之前还是魔法学院的学生。
　　那样的女孩，为什么会突然答应继承王位呢？
　　在卡尔卡松时由于还有罗马利亚在旁监视，因此自己只有说了些恭喜她即位的祝贺之词。然而必须尽快看清她的真实心意才行。
　　她是受到罗马利亚操纵的人偶吗？或者是……其实她内心另有打算？
　　汉丽塔想了解夏洛特女主毫无顾虑的真挚心意。为了办到这一点，必须让对方向自己打开心胸。这件事……光凭本身的力量并无法达成。
　　需要能成为缓冲的人才。
　　而且，汉丽塔认识最适合成为缓冲的人选。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必定会残留下某种感伤。在高卢他也拯救了自己。
　　在那艘船上，成功阻止约瑟夫咏唱的人，果然也是他。不知为何一阵焦躁突然涌上心头，让汉丽塔咬紧嘴唇。
　　——就是因为他像那样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自己的危机，所以我的内心才会动摇呀。
　　而且，他明明是露易丝的心上人。
　　——用这种观点来思念他的行为本身，就叫做冒犯……
　　再加上，自己已经跟他约好了。今后只会让他看到自己身为女王的这一面……
　　可是……在战争结束，些微安心感渗透内心之后，滚烫热情就又苏醒了过来。在托里斯塔尼亚的便宜旅舍里，还有在魔法学院的窗帘阴暗处，那简直会让人灼伤的炽热亲吻……
　　在忙碌到极点的日子之中，只有这些回忆就仿佛清凉剂一般抚慰着自己。为什么呢？汉丽塔喃喃自语着。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得出明确的定局吧？汉丽塔心想。自己并不是基于确认过彼此心意后的结果，而是因为身为女王的立场，以及顾虑到好友的心情，所以才决定抽身退出。然而，看来这种作法并不能让曾经三度熊熊燃起的内心火焰完全被扑灭。
　　每度过一个夜晚，那段短暂的热情时间也会不受控制地跟着浮上心头。如果，他的心意并不在自己身上……那么就能放弃，也会遗忘。
　　——可是，究竟如何呢？
　　他在接吻那时的表情。一回想起来，汉丽塔就嫣然一笑。那是个娇媚的笑容，充满让人难以抵抗的魅力。还散发着混合了高贵气质与性感，仿佛能将所有男人都迷倒的芬芳香气。
　　「总觉得他那时对我神魂颠倒呀。」
　　话一出口，汉丽塔就羞红了脸。她不由得张望了一下四周。刚才那种表情万一被别人看到，事情可就棘手了。
　　接着，她感到自己刚才这番想像非常可耻。自己身为女王，而他是禁卫队副队长。
　　如果传出谣言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不会只被当成个丑闻就能了事。
　　再加上，他是好友的恋人……
　　仿佛想要控制住身体的颤抖，汉丽塔紧抱住自己身子，喃喃说道。
　　「结果，我也和那些村姑野妇，或是宫中如麻雀般吱瞳吵闹的女子，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呢……」
　　此时，突然响起敲门声。那并不是雅涅丝会使用的方法。汉丽塔的脸孔稍微蒙上了一层阴影，才说了声请进。
　　房门打开，进入室内的人是母亲玛丽安娜太后，以及宰相马隆林枢机主教人一起前来可说是极为罕见的状况。
　　「只要您派人召唤，我就会前去见您呀。」
　　汉丽塔这么一说，已上年纪但依旧美丽的玛莉安娜就摇了摇头。虽然她已经四十多岁，但那份美貌仍然耀眼夺目。汉丽塔甚至认为母亲的外貌从十年前开始就没有改变。
　　「不需要那样做。因为你是女王，既然有事，由我主动来访才符合规矩。」
　　「有事？」
　　母后有事找自己？这也很难得。玛莉安娜就像是在寻求指示般地看了马萨林一眼。
　　确定他点了点头之后，玛莉安娜首先温柔地在女儿脸颊上印下一吻。
　　「你好像瘦了？有好好吃饭吗？」
　　「是的。晚上我都会吃些水果，这样早上会比较容易清醒。」
　　「那么就是因为精神上的疲倦与身体上的劳累吧。你工作得太过头了，因为你什么都想亲力亲为，所以才会变成这种情况。」
　　母亲到底想要提起什么话题呢？当汉丽塔还在犹豫自己该怎么回应较为妥当时，玛莉安娜却唐突地切入重点。
　　「汉丽塔，结婚吧。」
　　「咦？」
　　这是太超乎汉丽塔预测的发言。
　　结婚？我吗？
　　面对没有掩饰住困惑情绪的汉丽塔，玛莉安娜以更强烈的语气说道。
　　「你有生下继承人的义务。」
　　「可是……」
　　在此马萨林介入了两人之间。
　　「太后的主张可说是天经地义呀，陛下。」
　　「可是结婚……首先，我可是女王呀。」
　　「所以对方将成为王婿。当然，必须是个具备相称身分的人你听好了，汉丽塔。你总是有些过于极端的部分。虽然这可以说是因为你还年轻，但是你再怎么说都有些没经过仔细思考就直接行动的倾向，这点让我非常担心。这样一来，不就等于你自己主动把危险揽到身上吗？」
　　汉丽塔认为母亲针对的是之前闯入高卢那件事，因此以有些不满的语气回应。
　　「所以，那次前往高卢时，我只带了一名护卫骑士呀。即使有个万一，也只要牺牲我和她两人就能了结。」
　　「我在担心的事情并不是你本身的安危。你知道失去国王的祖国将会如何吗？会发生内战……无穷无尽的内战！我并不希望这个托里斯汀落到和高卢相同的下场。从弟弟手上夺走的王冠，又被弟弟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侄女抢回去……连血缘相连的近亲都会发生这种状况，所以应该可以断言，拥有继承权的贵族们之间，必定会重复上演着骨肉相残的事斗吧。」
　　汉丽塔无言以对。原来母亲在考量的是，万一自己丧命时的状况。
　　「我可不是在担心身为我女儿的你呀。只是，我身为太后，身为托里斯汀全国之母，我必须跟你說清楚。为了以备万一，你必须生下继承人。这可是你身为国王的义务。」
　　「从今以后，我会尽量洁身自爱。」
　　汉丽塔以暗示着「所以这事情请放过我吧」这样的语气做出回应。玛莉安娜叹了口气。
　　「枢机主教大人。由于那是不方便由我口中说出的事情，可以麻烦您解释吗？」马萨林稍微白了玛莉安娜一眼，才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
　　「关于陛下的婚事，还有另一个目的。」
　　汉丽塔脸色有些僵硬。目的……？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得以结合，为什么会出现「目的」这种词语呢？
　　然而，汉丽塔已经不是那种幼稚到会出言讽刺这一点的小孩子了。她很清楚自己的婚姻不可能基于政治目的以外来进行。
　　「请说给我听听。」
　　「那么，我就直接上奏了……不过您可不能发怒呀！在一部分贵族之间，正扩散着对陛下亲政的不满情绪。」
　　「所谓的一部分是指？」
　　「我也没有确实听说是哪些人。向我报告这件事的人物，似乎抱持着如果口风不够紧，消息自然就不会灵通的想法。这一点我也不得不同意呢。」汉丽塔叹了口气。
　　「所以，我就必须结婚吗？」
　　从这句话里听出不满之意的玛莉安娜，以劝导女儿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打算开创许多过去未曾有过的先例。例如自己亲自潜入敌国，还有——」
　　马萨林接着说了下去。
　　「录用很多平民作为禁卫队。」汉丽塔脸上一红。
　　「如果我身边有能够信赖的贵族，就不会演变成那种状况。而且，您知道他们究竟对祖国做出了多少贡献吗？」
　　就像是在劝戒乱发脾气的女儿那样，玛莉安娜继续开口。
　　「贡献的多寡不是重点。对所谓的旧贵族来说，传统比什么都重要。因为那就是支撑着他们的根源。」
　　「我有着打破那类陈旧传统的想法。」马萨林咳了一声，重新面向汉丽塔。
　　「对于陛下这种行径，感到不快的贵族并不在少数。」
　　「请把那样的人士带来这里。因为我会好好询问他们，在祖国和阿尔比昂或高卢战争时，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听到汉丽塔这么说，玛莉安娜加重了语气。「你想让王位变得和高卢一样不安定吗？」
　　「我并没有那么说。我只不过……想要公平对待所有事情。」
　　「如果是那样，首先应该要从『让敌人成为同伴』这个动作开始着手吧。」「敌人？您说敌人？请告诉我谁会成为敌人呢？」
　　「并不是只有战争对手才算是敌人。在宫中，也有带着笑容接近您的敌人。陛下您其实也已经心知肚明了吧。请您明白，正因为对陛下的成长感到喜悦，因此才会提出这种建言呀。虽然遗憾，但和陛下站在同一阵线的同伴并不多。正因为战争已经结束，因此更必须去增加同伴。尤其是支持祖国至今的旧贵族，拉拢他们乃是比什么都还必要之事。因为在内政方面，无论如何都需要他们的协助。」
　　在两人交相夹攻之下，汉丽塔只好用总之先听听再说的态度，催促马萨林继续下去。
　　「……我明白了。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总之我就先听听详情吧。那么，两位希望我跟谁结婚呢？」
　　「这里有几位候补。」
　　马萨林把文件放到了桌上。汉丽塔拿起文件，开始阅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黯淡。
　　「艾奇陆侯爵、拉·特雷穆易大人……还有夏雷伯爵这不全都是些毫无用处的废物吗？」
　　列在文件上的名字，都是些家世无可挑剔，然而很难算得上优秀的贵族。
　　「像这种程度的对象刚好。因为如果不是那种光当上陛下夫婿就能够满足的人士，就很难推测会产生什么企图。」
　　为了抑制国内贵族们的不满，必须和他们其中一人结婚母亲和宰相想表达的意思，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两位的主张，每一件都很有道理。接着，马萨林就像是要要给予最后一击那般再次开口说道。
　　「听说这一次，那位……受到您特别眷顾的副队长，将会获得爵位？」
　　弱点突然遭到攻击，让汉丽塔有些不知所措。
　　
　　「是……是呀。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吗？考虑到他在高卢立下的功劳，我认为那点奖赏可说理所当然的吧。」
　　「男爵的装饰绳对他的肩膀来说，应该是个有些过于沉重的东西吧。」
　　马萨林拉着胡子，沉重地说道。
　　「您在说什么呢？考虑到他对祖国的贡献，即使给予公爵地位依然」
　　「不是那样的，汉丽塔。枢机主教大人是在为他担心。如果让平民出身之人晋升为男爵，你想会引起多少不必要的嫉妒呢？就如同这位大人所说，在宫廷里可有带着笑容面具接近的敌人呀。」
　　汉丽塔恍然大悟。
　　「这个……」
　　「无论什么事情都该适可而止。你懂了吧？还有，关于刚才提过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忘记。」
　　玛莉安娜说完这些之后，就打算带着马萨林离开。汉丽塔先行了一礼，才在母亲手上一吻。
　　「你真的做得很好。可是，你也必须学会对周遭多加观察留意。所谓国王的工作，总结来说就是要做出把什么分配到哪里的最后决定。如果没有慎重行事，就只会造成不满持续累积罢了。」
　　当才人他们到达王宫时，已经超过了晚上七点。露易丝和才人在雅涅丝的引领之下，立刻前往汉丽塔的职务室。
　　在门扉男一端的汉丽塔，正以有些憔悴，又有些疲劳的表情坐在椅子上。即使如此，一看到才人他们出现，她立刻换上了开朗表情。那表情就像是在表示:总算找到了能让自己坦承相待的对象。
　　「欢迎两位光临。来，请过来这边。虽然这地方要用来迎接祖国英雄，实在过于寒酸……」
　　才人张望了一下四周。的确，汉丽塔的职务室可说是空空如也。除了书桌和椅子之后，就只有书架和烛台而已。看来在她变买家具之后，并没有再去添购任何东西。汉丽塔唤来仆人，命令对方送上葡萄酒以及事先准备好的菜肴。
　　「真不好意思。虽然要用来招待在高卢大展身手的两位，这只能算是粗茶淡饭……不过，现在宫中真的财政困难呀。我原本想要举办一场园游会，结果却被财务唠叨了一顿。」
　　「您……您太客气了！」
　　露易丝赶忙回答，而才人也疲惫地说道。
　　「小规模的宴席会比较好，我已经受够人群了。」
　　「哎呀？为什么？」
　　汉丽塔一问，雅涅丝就好笑又有趣的报告了刚才的骚动。
　　「是吗！甚至还上演了描写才人大人的歌剧？看来你现在已经大受欢迎，连我都觉得与有荣焉呢。」汉丽塔笑着说。
　　「这没什么好笑的呀，连想在路上走都有困难。」
　　当才人没好气地这样回话时，刚好菜肴也被送了上来。明明说什么没有钱，可是晚宴内容却相当豪华。看来连汉丽塔也认为如果要向才人和露易丝道谢，还是安排这种沉静的宴席比较适当。
　　等酒菜都尝过一遍，话题很快地就转移到和高卢那场战事上面。
　　「那真的是可怕的火球呢……」
　　汉丽塔以心绪澎湃的语气喃喃说道。露易丝和才人也回想起那巨大的火焰，感慨地垂下眼帘。这是因为那时只要走错一步，他们也已经葬身于那业火之中。
　　「居然想要和能使用那种恐怖魔法的精灵战争……我认为没有比这个更愚蠢的行为了。」
　　汉丽塔斩钉截铁地断言。
　　「我也认为如此。」露易丝也点着头附和。
　　汉丽塔放下酒杯，脸上已经不见笑容。看来接下来她就要提起找自己等人前来的正题了。才人和露易丝也集中了注意力。
　　「我等当前的急务，就是要防止高卢被罗马利亚随心掌控。」
　　有着同样想法的才人和露易丝点了点头。
　　「可是，那个塔帕莎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呀。」
　　「我也是这么认为。她是你们两位的朋友吧？在这部分我当然信赖她——但是，毕竟这世上会发生什么事可难以预测。」
　　「那么……您找我们是为了？」
　　「我要任命你们成为对高卢王专用的交涉官。」
　　看来汉丽塔似乎打算让才人他们成为和登上高卢王位的塔帕莎之间的沟通管道。原来如此，除了自己等人以外的确没有其他适合人选。
　　「能麻烦你们吗？」
　　听到女王如此请托，当然不可能产生异议。甚至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任务。
　　「很荣幸能担任这职位。」
　　「太好了，我还在想万一你们拒绝，那该怎么办呢。不过，这阵子还请继续悠闲度日也没有问题。第一次的任务，应该会是在高卢举办的即位纪念园游会上吧。」
　　汉丽塔微微一笑之后……很干脆地继续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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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露易丝还没有问题不过身为一国的大使，我认为才人大人的名号还太短。」
　　「现在应该是见习骑士才人·杜·平贺吧？我是觉得已经足够了。」
　　如果以日本的感觉来看，光是这样就已经很长了。负责制作名册的人会很辛苦吧。
　　「因为才人原本是个平民呀。」
　　露易丝以理所当然的口气回应。
　　「所以，我想要让他的名字稍微再变长一点。」
　　听到汉丽塔这句发言，露易丝睁大了眼睛。然而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才人却傻楞楞地说道。
　　「咦？什么意思？换句话说就是要我把名字变长？例如平贺卫门之类？」
　　「公……公主殿下？您这是……也就是说那个……这……那个……意思是……」
　　只见露易丝脸色一下泛红一下发白，还像金鱼般把嘴开开合合。这是因为情况太过夸张，她的思考能力还没有跟上发展。
　　「是的，我想要赐给他领地。」
　　一听到「领地」两字，就连才人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耶？耶？您说领地！就是土地吗……！」
　　是的，汉丽塔点点头。
　　「在托里斯塔尼亚西方，有个被称为杜·奥尔尼埃尔的地区。虽然是个只有三十阿庞左右的狭小的土地……
　　三十阿庞——才人在脑袋中换算之后吓得说不出话来。那不就等于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吗！如果是江户时代之类的话先姑且不论，在现代日本，要找到拥有如此宽广土地的人恐怕极为少见。
　　「一……一点都不小！完全不小！那……那个就算了！太浪费了！」
　　才人慌慌张张的回应，然而汉丽塔却是一派平然。
　　「哎呀？两位不是在寻找栖身之处吗？」
　　刚才聊过的话题又被重新提起，让露易丝两颊一红，而才人则更加慌张了。
　　「您在说什么呀！只要有能睡觉起床站立坐下还能吃饭的空间，那就非常足够了！我才不需要那种大到好像可以在里面稍微旅游一趟的土地！而且打扫起来也很费力！」
　　「打扫之类的事情，只要召集领民让他们去做不就可以了吗？」
　　听到汉丽塔如此干脆回答，才人低声向身旁的露易丝发问。
　　「领民？」
　　「我说呀，所谓的获得领地，就等于是成为那片土地的统治者呀。换句话说，你就成了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我……我吗？」
　　「我也觉得有点不够格。」
　　原来如此啊~露易丝心想。基修成为见习骑士，而自己和蒂芬妮亚则获得了主教地位。原本还觉得最活跃的才人却什么奖赏都没相当奇怪……原来有这样的内幕。
　　话说回来，才人要成为领主？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是什么恶劣的玩笑。
　　「怎么可能会不够格呢。为了报答才人大人的贡献，我认为即使这样依然可以说是太少。其实我原本想要授予男爵地位，不过……」
　　汉丽塔讲到这边垂下了头，似乎在沉思。
　　「您说男爵？这未免太……！」
　　露易丝一大叫，汉丽塔就摇了摇头。
　　「所以说，万一造成不必要的嫉妒那可就不好了。因此这次我决定放弃。不过，那里是个不错的地区喔。虽然不大，但收入应该有一万两千通用金币吧。朝山的土地也有葡萄田，听说每年约可制造出一百桶葡萄酒。」
　　该怎么说，这真是些简直会让人飘飘然的内容。虽然才人听不太懂，不过总之自己似乎成了百万富翁。光是之前拿过的一万通用金币就让自己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这次却得到了数字在那以上的年收入保证。
　　「才人不可能懂得怎么经营领地呀！」
　　露易丝这么一说，汉丽塔却轻描淡写地回应。
　　「哎呀？那就雇佣代理官就能够解决吧？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在托到斯塔尼租间房子，接下来只要全交给代理人处理也没问题呀。有很多贵族都这样做。或者，我也介绍优秀的代理官员给你们吧？」
　　汉丽塔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让露易丝再也找不出反驳。的确，把经营领地这些全都丢着不管，居住在托里斯塔尼亚里，全心*在宫廷政治里的贵族可说比比皆是。其中甚至包括了从来不曾踏上自己领地的贵族。只要安排个能够信赖的代理官员，接下来就只要躺着等钱自己进帐了……
　　「那里也有领主用的宅邸。等到毕业之后，搬去那边居住应该也不错吧。总之，先去好好参观一趟如何呢？」
　　听到汉丽塔这么说，露易丝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看了看旁边，才人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只见他嘴里正在瞒喃咕咕地念着什么。
　　「我会成为城主大人……怎么办？该怎么办……？」
　　露易丝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好痛！」
　　「现在是在陛下面前，你给我有分寸一点。」
　　才人到此才冷静下来，开始试着动脑。不管再怎么说，领地未免……光是骑士称号就让自己莫名感到承受不起了……
　　真的好吗？
　　才人扪心自问。活跃的人并不是只有自己。不管是水精灵骑士队的大家、蒂芬妮亚、露易丝……甚至罗马利亚军的将兵们也是一样，大家都各自吃了苦头，也或大或小地有所贡献呀。战争无法只靠一个人。
　　是啦，当然罗马利亚是别的国家，露易丝也得到了奖赏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获得过度的赏赐。
　　「嗯~该怎么说？有种只有我自己得到这些好像有点说不过去的感觉……至少要是同伴们也能够多拿到什么的话，那就好了。」
　　才人这么一说，汉丽塔就以兴趣缺缺的态度又讲了几句。
　　「既然那样，只要从你的年收入里拨一些金额给骑士队就可以了吧？关于这部分的处理，就交给你自己决定。」
　　听到汉丽塔如此说明，才人已经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看看露易丝，露易丝也以「实在没办法呢」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不过，真的好吗？」
　　该怎么说，这简直像是在做梦。自己目前的年薪是六百通用金币左右。明明光是这样就算是相当不错的金额至于一万两千通用金币这个数字，根本超过了才人的想像范围。
　　汉丽塔停止用餐，调整身体方向面对才人。
　　「要是没有为了你做出这点程度的安排，我的良心无法接受。比起任何事情，我最无法忍耐的就是被人认为是个知恩不报之人。」
　　汉丽塔与才人对看了一阵子。最后才人就像是败给了她的气势那般，率先转开了脸。
　　「好吧，那我就满怀谢意地收下了。」
　　「请你务必那样做。之后我会再让人把文件送过去。」
　　
　　虽然众人继续开始用餐……然而露易丝却满腹烦恼。
　　赐给才人领地？是认真的吗？
　　贵族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拥有领地的封建贵族，还有一种则是得到官职，为*工作的穿袍贵族。虽然名目上双方都是贵族……然而收入却是天差地别。只能从国家领取俸禄的穿袍贵族汉军人们，大部分都不太富有。甚至城里的商人们反而比他们富裕得多。
　　然而，讲到拥有领地的贵族，他们可以享受来自土地的莫大利益。当然，其中有几成必须当成税金缴纳给*，而根据领地的不同收入也会完全相异。
　　不过，总之才人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大富翁。再加上露易丝又回想起之前斯卡龙店长说过的话，让她莫名地感到不安。
　　——只要开始受欢迎，就会跟着出现对这状况感到不满的人们光是在城里被捧成了英雄，就让贵族们心生不快了那么在进行到甚至还获得了领地赏赐这步骤之后，又会产生多少嫉妒呢？
　　——公主殿下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有没有仔细考量过呢？同时，露易丝内心也浮现出别的不安。
　　——难道……公主殿下她……？
　　之后，她又否定地摇摇头。过去公主殿下不是曾经对自己说过吗？
　　说她是「因为寂寞，又没有人可以倚靠，一定造成了困扰」……
　　所以这次也一样，没有比「想要报恩」更进一步的含意……应该是这样。的确，汉丽塔的态度看起来并不像是别有他意。
　　然而……真的是那样吗？
　　无论彼此关系多么亲密，也无法窥探到对方的内心深处。——如果能看清内心深处就好了呢。
　　露易丝忍不住产生这种想法。
　　接着她甩了甩头。公主殿下不是自己的好友吗？如果连好友都不相信，那又该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顺利飞鸿腾达的才人看起来实在是很耀眼。在托恩斯汀的漫长历史中，从来不曾发生过原本只是平民的男子却获得领地赏赐之类的状况。至少，在露易丝所知范围内都未曾有过。
　　汉丽塔说才人是该留名青史的英雄，但是这并不只是比喻。
　　而且……才人越是发光发亮，露易丝就越是感到寂寞。
　　——那样的才人，我真的配得上他吗？
　　虽然身为传说系统的使用者……自己却无法完全掌握那份力量。
　　比起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更加优秀的女性才匹配才人呢？
　　一旦考虑到这种事情，露易丝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渺小，而且还没有出息的生物。
　　「你怎么了，露易丝？」
　　察觉到汉丽塔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之后，露易丝赶紧抬起头。
　　「并……并没有什么事！这个葡萄酒，实在很好喝呢！」
　　露易丝慌慌张张地举起眼前的酒杯。
　　「等到你毕业之后，两位会结婚吗？」
　　「咦？不！怎么可能！当然不能做那种事情！」
　　露易丝激动得差点站了起来。
　　「是……是那样吗。」
　　「那种事情……因为住在一起所以就该结婚之类的……其实那只不过是目前生活的延长而已。这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呀！」
　　听到这番话，露易丝旁边的才人失望地垂下肩膀。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因为之前的想像，让露易丝无法开口多加解释。
　　房里开始弥漫着奇妙的气氛……三个人都闭上了嘴巴。
　　——我是个配得上才人的女孩吗？
　　——我能够让才人获得幸福吗？
　　在有点沉重的气氛之中，露易丝一直思考着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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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四章　母亲与堂姐
　　
　　高卢首都吕德斯。在建筑于郊外的凡尔赛尔提伊露宫殿一角蓝色外墙已成为断垣残壁的大特鲁瓦宫遗址上，正在逐步建设着新的城堡。
　　从维达茱山脉凿出的蓝色岩石经由输送船的运送，来到临时码头上后再利用滑车吊下来，送到中庭叠好。
　　接着这些岩石将会由从高卢国内征召而来的石匠们切割、研磨、最后加工成石材。
　　除了工匠之外，也可以看到魔法师的身影。他们这些土系统的贵族魔法师只要短短几个小时，就能一一完成工匠们需要花费三天加工才能制造出的石材。
　　通常，贵族并不会直接插手这类建筑事务，然而一旦建造的是王宫，那就另当别论。为了讨好刚戴上王冠的年轻新女王，贵族们也混在劳动者里一起挥汗干活。
　　「喂！那边的家伙！别停下来！」监督官扯着嗓子怒吼。
　　仔细一看，有一群石匠躲到了树荫下偷懒。在今天这种夏天即将要发威的日子里，必须曝晒在炙热阳光下的工作正可以称之为重度劳动。
　　「如果您要指责，请去指责太阳吧。天气这么热，实在是撑不住呀。」
　　一名石匠边擦汗边如此回应，其他人也纷纷说着「是呀、是呀」并笑着点头附和。
　　「我们又不会使用魔法，为了切开石块，再怎么说都必须劳动身体呀。不过，您也知道，血肉之躯毕竟有着极限嘛。」
　　监督官来回看着在周遭坐下的石匠们。
　　的确，他们已经相当劳累，看来并不是单纯想要偷懒。如果继续勉强他们工作，就真的会出现不支倒地的人吧。
　　「好吧。不过，日薪要减半。」
　　「那太过分了！」
　　「这也没办法吧，因为你们连平常一半的进度都无法完成。如果要抗议，就去对太阳说吧。」
　　石匠们站了起来，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大爷……这种作法也未免太超过了吧？」
　　「什……什么？你们想要违抗我吗？这些低贱的家伙！」
　　听到这句话，连那些站在其他地点，性子暴躁的石匠们也一起回头望向这边。他们这些专业工匠的自尊心都很高。而且由于他们拥有技术，对于总利用魔法的贵族抱持反感之人也在不少数。贵族与工匠们之间以这种形式发生纷争的次数，其实还相当频繁。
　　石匠们握紧手中的敲石工具，开始聚集成群。
　　监督官也把手放到魔杖上。就算想用魔法来打倒这些人，数量也有点太多。当现场开始出现这种一触即发的气氛时……
　　突然有股冷风呼地吹了过来。
　　「这是怎么啦？」
　　夹杂着细小雪片的这阵风，让石匠们被晒得发烫的身体冷却了下来。
　　「好凉快啊！这真不错！」
　　看来被这阵雪风冷却的不只是身体，连脑袋也一起冷静了下来。石匠们脸上的凶狠气势也逐渐消失了。
　　「哎呀~看来各位大爷也会做出这种体贴我们的行动嘛！」
　　监督官转头看向后方。一见到身后的人，他就吓得倒抽一口气。
　　「陛……陛下！」
　　没想到对方正是不久前才登上王位的夏洛特女王，也就是塔帕莎。在一头蓝发之下，那双清凉透彻的蓝眼正泛着光芒。娇小的身躯上按着王室斗蓬，身后还跟随着数名大臣。
　　石匠们也因为出现的人物而大吃一惊，赶忙低头行礼。表情完全没有改变的塔帕莎举起刚刚才放出雪风魔法的大型魔杖，直直指着监督官。
　　感觉女王是因为骚动而指责自己的监督官恭敬地垂下头，身子也开始发抖。
　　「真真是非常抱歉！我一定会彻底惩罚这些人，还请您恕罪……」
　　然而塔帕莎的回答却有着监督官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内容。
　　「要求风系的魔法师，像刚刚那样为石匠们降温吧。」
　　语毕，石匠们发出了欢呼声，而监督官则目瞪口呆。的确，由于风系的魔法师们无法直接加工石材，因此大部分都负责担任监督石匠的工作。在这里的监督官也是其中之一
　　「您……您是要求贵族为这些家伙『降温』吗？」
　　塔帕莎点点头。
　　「您居然要我们把神明所赐的奇迹之力拿来做这种事情！」
　　塔帕莎用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简短回答了一句。
　　「效率会更好。」
　　
　　很快地，手上没有工作的贵族都被聚集起来，并被二分配到重点位置，对着石匠们施展凉风魔法。在冷气吹拂之下，石匠们也都精神大振。毕竟，整天都在耀武扬威的贵族们现在居然在为自己等人降温，没有比这个更让人痛快的事情了。施工进度开始明显地加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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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女王陛下，看来比之前的国王陛下还通晓事理呢！」
　　「明明还那么年轻，真是了不起呀。」
　　石匠们的这些对话传了过来。塔帕莎一派平然地听着这些感想，接着继续睁着那看来有些惺怯的双眼，缓缓地离开中庭。
　　在塔帕莎身边那名身穿神宫服，一直观察着事态发展的男子，这时以充满兴趣的口气开口说道。
　　「陛下您处理待相当漂亮呢。」
　　年纪大约是二十多岁吧？虽然脸上总是保持着笑容，看起来似乎相当亲切，然而他的眼神却完全不带笑意。
　　「我只是选择了能让进度加快的方向而已。
　　塔帕莎如此回应之后，这名身穿神官服的男子……从罗马利亚派遣来的助祭枢机巴里贝利尼卿就摇了摇头。
　　他是在塔帕莎即位之际，被罗马利亚以辅佐兼联络官的身分送来的人物。这次政变后，高卢也仿照托里斯汀的作法，让枢机主教担任宰相一职……不过看来教皇派出了心腹。
　　在塔帕莎即位之后，罗马利亚并没有做出明显的干涉。只要四之四没有凑齐，「虚无」应该就无法复活。会是因为这样，所以罗马利亚放弃干预高卢了吗？
　　怎么可能。塔帕莎立刻打消了这种乐观念头。——他们还在谋画着什么。
　　「如果能赶上即位纪念园游会那就太好了。」
　　塔帕莎点点头。根据预定，在新宫殿——新大特鲁瓦宫完成之后，就要在这个凡尔赛尔提伊露宫殿举办一场大规模的园游会。
　　届时将会广邀各国宾客，正式宣布自己即位。当然宾客名单中也包括了罗马利亚教皇维托里奥，以及托里斯汀女汉丽塔。
　　塔帕莎朝着小特鲁瓦宫前进。
　　在自己进入吕德斯之际，那里原本的主人伊莎贝拉公主已经消失无踪。至于被认定是前任国王一党的贵族们，只要一被逮到，不管是哪一个都会被关进牢里或是下放边疆，不然就是被安插到没有实权的空闲职位上。这并不是塔帕莎的命令，而是之前处于弱势的奥尔良大公派贵族们的决定。在这种彻底的前王派扫荡行动中，只有伊莎贝拉公主迟迟未能找到。
　　
　　一来到小特鲁瓦宫的大门前，塔帕莎就转过身子，向众人宣布解散。
　　于是，一直紧跟着塔帕莎的大臣们将会向塔帕莎告退。即使是那个极为烦人的巴里贝利尼卿也不例外。
　　身为前奥尔良大公派的贵族们，对这名把自己等人再度引领到阳光之下的年轻女王深深鞠躬致意之后，就离开了此处。
　　塔帕莎基于表面礼仪对着这些忠臣们回礼之后，就穿过了过去的日多次以北花坛骑士身分通过的小特鲁瓦宫大门，前往起居室。
　　来到这间不久之前还由伊莎贝拉使用的房间后，塔帕莎回想起她曾经数次对自己下令。接着，塔帕莎缓缓地环视着这间目前已经属于自己的起居室。
　　在过去来到这里听候伊莎贝拉命令的时期里'塔帕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里的主人。在那段期间，自己完全没有去考虑到成功报仇之后的未来。
　　从窗帘、布幕、甚至连床铺都还保持着原状。
　　虽然家臣中也有人建议塔帕莎将一切都更换，然而塔帕莎根本不介意。家具就是，家具，不管由谁使用，都不会因此失去功能。
　　塔帕莎随性地脱下主冠和女王服装，换上家居服后，在床边坐下。如此一来，她总算产生了仔细动脑思考的干劲。
　　她以眼角余光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王冠。自己之所以决定戴上这东西，主要是为了拯救在利宁河边展开阵式的高卢军将士。
　　虽然是因为在假才人劝戒自己这么做才对之后，才会执行的决心……然而现在的目标已经不同了。
　　——是为了阻止罗马利亚提倡的圣战。
　　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自己就不需要继续担任女王。像这种地位，即使要让给哪个适合的贵族，自己也毫不介意。
　　不……像为国掌舵这种事情，只要召集有能贵族并全部交给他们处理就可以了吧？
　　为什么会主张必须要有国王来执政呢？
　　就是因为有这种可有可无的王冠，父亲和他的兄长之间，才会产生自己无法窥探推测的不和呀……
　　然而，不管是要卸下王冠，还是要让位给哪个人，这种情况都还是将来之事。毕竟，在即位之后罗马利亚一直没有表示什么，也因此根本无法采取对策。
　　不过，罗马利亚迟早会为了圣战而对高卢提出协助的邀请吧。他们一定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把自己拱上女王宝座。即使四之四没有凑齐，自己也不认为罗马利亚会就此放弃。既然失去了传说之力，那么他们必定会聚集现实之力，以实现野心。最符合那个「现实之力」的力量，就是这大国高卢的陆军——这看法应当没错……
　　当塔帕莎思考到这边时，从后方房间传来熟悉的「啾咿」叫声。那正是幻化[x]型的希儿菲朵。身穿女官制服的她捧着装有饭菜的托盘，来到塔帕莎的面前。
　　「哎呀呀！明明好不容易当上女王，结果却在伤脑筋啾！好啦，我帮你把饭菜拿来了啾！赶快吃一吃提起精神来吧啾！」
　　希见菲朵在塔帕莎当女王之后，依然以使魔身分努力着。不过，看来她实在很不喜欢身上这套服装。她啾咿啾咿乱叫，吵吵闹闹地抱怨着。
　　「可是，这个打扮真的让我很不舒服啾！讨厌啦，叫为什么我得当上宫廷女官呢啾！」
　　和学生时代不同，成为女王之后，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待在哪里注意着塔帕莎的行动。如果继续维持风龙外表，定会造成很多妨碍行动的状况，因此，希尔菲朵被命令要一直保持着人类外型。总之，也不能让人看到风龙在讲话的状况。
　　「……」
　　塔帕莎并没有去碰那些饭菜，只是继续沉思。希尔菲朵原本一直叫塔帕莎吃饭，但不久之后她就伸出手，开始把食物丢进自己的嘴里大吃大嚼。
　　「好啦快点吃呀啾！这很好吃呢啾~快点吃叫呀啾~这很好吃的啾~」
　　等到她回神时，托盘上已经没有任何食物了，希尔菲朵僵硬的把头左右晃了晃，露出困扰的表情。
　　「你看，就是因为大姐姐都不可吃，所以饭菜都不见啦。」
　　塔帕莎并没有回应，所以希儿菲朵继续自言自语。
　　「话说回来，我对这宫殿可没有什么好回忆呢。因为，这是那个讨人厌的堂姐住过的地方！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要是让我找到她，我一定会狠狠咬她几下！」
　　当希见菲朵正在这样嚷嚷时，从起居室外面传来侍卫的报告声。「东蔷薇花坛护卫骑士团团长，巴索·卡斯特莫雷大人参见！」
　　塔帕莎再度戴上王冠，并穿好礼服。
　　飘然现身的人正是卡斯特莫雷。对塔帕莎极为忠心的他，在塔帕莎登上王位后，再度以花坛骑士的身分加入了塔帕莎磨下。原本已经只剩下个位数的团员也重新征召年轻贵族，现在人数增加到三十人左右。卡斯特莫雷把打理骑士凰的工作交给副官，身为团长的他本人则像这样，为了塔帕莎四处奔走活动。
　　虽然头衔和以前相同，然而他却更加强了自己身为王室禁卫队员的那一部分。或者该说，看他本人似乎期望很自己能成为塔帕莎忠实的左右手。
　　看到塔怕莎的女王架势后，卡斯特莫雷哭了起来。自从塔帕莎成为高卢国王之后，他每次见到塔帕莎都会像这样感动落泪。
　　「已过世的奥尔良大公在黄泉之下必定也极为欢喜吧……」
　　由于塔帕莎没有多余时间跟着卡斯特莫雷沉浸在这一类的感伤之中，因此她催促卡斯特莫雷快点进入正题。
　　于是卡斯特莫雷换上了喜色满面的表惰，拍了拍手。接着，原本在外面待命的骑士就拉着一个双手被绳素反绑在背后的女子进入室内。一看到那女子，希儿菲朵就惊讶得叫了出来。
　　「啾咿！是那个任性的公主！」
　　「正是。我们发现她躲在某间修道院里。原来如此！居然想到躲进修道院！还真是动过了脑筋呢！不过，即使有神明庇荫，看来也无法掩盖这个女孩的本性。您看，就是这样。」
　　被绑住的伊莎贝拉正因为愤怒与耻辱而不断发抖。直到上个月为止，她一定从来不曾想像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像这样被绳索搁绑。再加上现在自己被抓来音见的对象，不正是过去自己曾在这个地点多次对她下令的塔帕莎吗？伊莎贝拉以如同烈火般炽烈愤怒的眼神，瞪着彼此立场已经完全对调的堂妹。
　　「那么，就请陛下随心裁决。」
　　说完这句话之后，卡斯特莫雷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被绑住的前任公主，以及登上王座的前北花坛骑士。
　　在除了希儿菲朵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场后，伊莎贝拉就像是要喷火一般，对着塔帕莎咒骂。
　　「来吧！杀了我！就杀了我吧！就像对父亲那样，用你那被诅咒的魔法把身为女儿的我送往英灵殿吧！」
　　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庞大憎恶，让希儿菲朵不禁发抖。然而塔帕莎却毫不动摇，只是静静地望着伊莎贝拉。
　　「怎么了！就用你那双从父亲身上抢走王冠的手，对她的女儿做出同样的行为呀！」
　　「到底是谁抢谁的王冠呀啾！」
　　在希儿菲朵出声大叫的同时，塔帕莎举起了魔杖。就算是个倔强的伊莎贝拉也不由得闭上眼睛，因为将有魔法袭击自己而颤抖。
　　会是风形成的利刃吗？或者是冰形成的箭矢？伊莎贝拉静静等待着将会砍断头颅或贯穿胸膛的魔法，而塔帕莎终于吟诵出短短的咒语。
　　「……！」
　　伊莎贝拉感觉手腕一轻，忍不住张开了眼睛。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本绑着自己的绳索已经被切断，可以自由活动了。
　　下一瞬间，伊莎贝拉采取的行动非常迅速。她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裁纸刀，并打算攻击塔帕莎。
　　「我要替父亲报仇！」
　　然而，那把裁纸刀并没有刺进塔帕莎的胸膛。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前进目标，停在塔帕莎胸前不断颤动……塔帕莎并没有表现出想要闪躲的动作，只是望着刀子的前端。
　　并不是因为塔帕莎使用了魔法，也不是希儿菲朵动手阻止。是伊莎贝拉自己在半途就停下了动作。
　　伊莎贝拉颤声发问。
　　「为什么不杀我？你是在可怜我吗？」
　　塔帕莎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不恨你。」
　　听到这句话，伊莎贝拉放开了裁纸刀。
　　「你說你不恨我？明明我侮辱過你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你是在摆什么架子？我不懂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塔帕莎静静的凝视着伊莎贝拉，最后以疲惫的语调开口。
　　「……我需要同伴。」
　　「你的意思是，要我成为你的同伴吗？这是我听过的最夸张的笑话！叫我和杀害父亲抢走王冠的你走在同一阵线？开玩笑也该有点分寸！」
　　不久之后笑声逐渐变小最后则被吸泣声所取代。
　　「我早就知道了。」
　　伊莎贝拉边落泪，边硬挤出声音说话。
　　「不管是他和精灵联手，使用可怕火球来烧光两用舰队的行为……还是他自己也死在同一个魔法里的事情……还有，他杀害你父亲的过去。甚至他根本一点都不爱我，也完全欠缺普通人应有感情的事实……我都知道……」
　　伊莎贝拉继续说道。
　　「可是……他依旧是我的父亲呀。」
　　
　　月光映进室内，开始照亮小特鲁瓦宫内部。从先前开始都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希儿菲朵，去拿了一瓶葡萄酒。她啾咿叫了一声，把杯子递给两人，并帮她们斟酒。原本以茫然表情凝视着酒杯的伊莎贝拉，像是放弃般闭上眼睛，一口气喝干了酒。
　　接下来，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开口说了句：「我会为你效力。」
　　「我呀，对你一直有着自卑感。就像是父亲对你的父亲……奥尔良大公那样。你非常擅长魔法，也受到众人敬爱。可是我却不是那样。所以……你才适合戴上那顶王冠。」
　　塔帕莎也默默地把酒一饮而尽。接下来，她把手伸向过去曾是仇敌的堂姐伊莎贝拉握住塔帕莎的手，印下一吻。然后两人拥抱对方，不过那依然是个有些尴尬的拥抱。内心的芥蒂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消除。
　　塔帕莎扶着伊莎贝拉站起，轻声对她说。
　　「跟我来。」
　　「去哪里？」
　　「有个人想让你见见。」
　　满腹诧异的伊莎贝拉被带往了设置于小特鲁瓦宫深处，一间静僻的别馆。
　　在大门口有一名士兵负责站岗。一看到塔帕莎，他就行了一礼然后按下门铃。别馆内部传来回应，并走出一名老管家。
　　「这不是陛下吗。夫人还在等您一起用晚餐呢。」
　　「佩尔斯兰，多了一名客人。」
　　被称为佩尔斯兰的老管家注意到塔帕莎，身后的访客后，惊讶的睁大眼睛。
　　「您是……！」
　　然而伊莎贝拉却对这名老管家毫无印象。
　　「真让人吃惊！……这是！真的让人大吃惊！」
　　佩尔斯兰用手比割了好几次宗教手势。接下来，他以像在询问「这样真的好吗？」的表情看了看塔帕莎。
　　塔帕莎点了点头。
　　在前往别馆内部的途中，伊莎贝拉的心脏也跟着噗通狂跳。这是因为她已经隐约猜到了在这里的人物是谁。
　　在走廊底端有间餐厅，透出了蜡烛的微弱火光。同时，也传来诱人的食物香味。
　　伊莎贝拉实在提不起勇气进入餐厅，只是愣愣的站在走廊上。塔帕莎拉起她的手。
　　「可是……」
　　塔帕莎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告诉伊莎员拉不必犹豫。伊莎贝拉放弃挣扎，跨步走入餐厅内部。
　　坐在餐桌主位上的人开口问道。
　　「哎呀？是客人吗？」
　　听到对方的声音，伊莎贝拉全身都开始发抖。因为对方是……果然没错，是自己父亲曾经毒害过的塔帕莎母亲……奥尔良大公夫人。
　　然而，眼前之人和过去的奥尔良大公夫人感觉却相当不同。那如同幽灵般消瘦的身影已经多少变得丰满，最不同的地方是她的眼里带有活力。无论是举手投足，都恢复了高贵气质。伊莎贝拉以看到难以置信之物的眼神，凝视着奥尔良大公夫人。
　　塔帕莎在班师回到吕德斯之后，命令还留在城内的彼达夏尔卿调配药物，取回了母亲的心智。
　　彼达夏尔卿在完成任务后，就回到故乡的沙漠去了。至于真正的母子会面，根本无须赘述。塔帕莎一偿宿愿得回了母亲，她的母亲也得回了真正的女儿，而不再执着于娃娃。
　　奥尔良大公夫人即使看到伊莎贝拉，表情也毫无变化。她甚至站了起来，为自己的侄女拉开椅子。
　　「好久不见了，伊莎贝拉。」
　　「叔……叔母大人。」
　　因为良心苛责而发抖的伊莎贝拉依然站着不动。
　　「是呀，我是你的叔母。好啦，怎么呆呆站着呢。快点坐下来吧，饭菜会冷掉的。」
　　听到这句话，塔帕沙和希儿非朵也坐了下来。塔帕莎这个忠实的使魔，虽然不是贵族也没其他地位只是只龙，然而却被特别允许可以同席。
　　伊莎贝拉带着僵硬表情就座。百般挣扎之后，她终于开口说话。
　　「你不打算……责备我吗？」
　　「责备你？真是太可怕啊！为什么我必须责备自己的侄女呢？
　　「我是杀害您丈夫，让您失去心智之人的女儿呀？」
　　「不过，我的心智已经像这样恢复了。」
　　「但是奥尔良大公并不会回来。」奥尔良大公夫人深深叹着气说道。
　　「是呀。我全部都记得，宛如在梦中所见……不过，全部都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呢……是呀，即使我想忘记也无法遗忘。」
　　「那么，又是为什么！」
　　伊莎贝拉大叫。
　　「我们必须为未来而活。这件事情，我也彻底劝戒过女儿也就是陛下。」
　　奥尔良大公夫人望向塔帕莎，塔帕莎也重重点了点头。
　　「你的父亲过世了，还带着数不清的将士们一起上路那样，就已经足以让我受够了。我并不想要看到更多的鲜血。如果对象是自己的侄女，当然更不想看。」
　　「叔母大人」
　　「我来讲点往事给你们听听吧。是我的丈夫奥尔良大公生前告诉过我的事情。
　　他说：『无论如何都必须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确，高卢是个大国，全国上下总是很难整合为一。国内的贵族忘记了过往的荣誉，不管是谁都只为了自身的眼前利益而汲汲营营。那是预测到这一切而讲出的言论。还有伊莎贝拉，你的父亲过去一定也抱持着同样的想法，只是，不知在何处遗失了这份本心。虽然我隐约能够推测出其中缘由……不过事到如今那已经是无谊之事。我只是想要回报丈夫的那句话而已。」
　　伊莎贝拉点点头。奥尔良大公夫人举起酒杯，并示意女儿和侄女照办。
　　举起酒杯之后，伊莎贝拉注意到除了自己等人之外，还准备了另一份餐具。她猜想那应该是用来祭拜奥尔良大公的饭菜吧。
　　「……那是献给叔父大人的饭菜吗？如果是那样，我想要敬叔父大人一杯酒。」
　　然而奥尔良大公夫人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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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献给……在之前战事中丧命的将士们。他们等于是被我们一族的内部纷争所牵连，因此我们有义务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另外，也绝对不能再犯下相同过失。」
　　听到这番话，伊莎贝拉深深垂下头。
　　「总之，我们一族已经只剩下这三个人了……所以，我们该全心爱护对方，彼此好好相处才是。」
　　当奥尔良大公夫人讲到「只剩下三个人」时，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不过深深被打动的伊莎贝拉和塔帕莎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
　　伊莎贝拉凝视着塔帕莎和叔母。没错，自己的亲人已经只剩下她们了。仔细回想起来，自己这一族……已经彼此憎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兄长憎恨弟弟，堂姐厌恶堂妹……
　　——这是多么愚蠢的行径啊！
　　由于这份憎恨，究竟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呢？无数的将士，化为废墟的大特鲁瓦宫……身为做出愚蠢行径的一族之幸存者，自己有义务为了那些往生者奉献一生。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她感觉到内心的憎恨正在慢慢地转变成爱情。于是伊莎贝拉理解到，其实这两种感情非常相似。
　　在叔母的刺激之下，伊莎贝拉站了起来，塔帕莎也一样。两人靠近彼此，双方都主动抱住了对方。
　　这次是出自真心的拥抱。
　　
　　晚餐过后，在离开别馆再度前往小特鲁瓦宫的半路上伊莎买拉对塔帕莎说道。
　　「那个，小伊莲……」
　　以前……當彼此还幼小，如同亲姐妹般玩在一起的那段时期，伊莎贝拉总是用中间名来称呼塔帕沙。刚才叔母那带话让伊莎贝拉想起了这件事，因此她试着再这样唤着塔帕沙。
　　「什么事？」
　　塔帕沙以平静的语气回应。
　　「先前虽然说过会为你效力……不过我想请辞，可以吗？」
　　「为什么？」
　　「我想要出家，成为修女，好偿还父亲犯下的罪过。我会每天都诚心的祈祷，为了父亲、叔父大人、以及牺牲的人们……我想那样，是最好的做法。」
　　然而塔帕莎却没有点头同意。
　　「伊莲？」
　　「我需要你的骑士团。」
　　「北花坛骑士团？」
　　「对。」
　　塔帕莎轻轻点头。过去自己也曾经隶属过的，那支一手接下所有肮脏工作的黑暗骑士团为了对抗罗马利亚，无论如何自己都需要这些部下。
　　「是吗，既然那样也没办法。谨遵号令。」
　　伊莎贝拉如此回应。毕竟北花坛骑士们对于彼此是一无所知，只有身为团长的自己知晓他们的全貌。
　　「不过，或许已经无法期待能得到和过去同等的成果。」
　　伊莎贝拉叹着气说道。
　　「什么意思？」
　　「我呀……在逃亡时有试着和最优秀的骑士们联络然而却怎么也联络不上。看来他们得知父亲已死的消息，所以销声匿迹了。换言之就是金尽缘份尽呀。」
　　「目前优秀的骑士『们』？」
　　「是的。北花坛骑士通常会单独进行任务。不过，那些家伙是特例。他们是四兄弟一起负责任务。我就直说吧，他们就跟过去的你相同……不，比你更为优秀。不过我的意思是指在处理肮脏工作那方面来说。毕竟，他们从来不曾失败。」
　　塔帕莎微微皱眉。现在正是最需要那种优秀战士的时机。
　　「不过，他们不见了或许让我反而松了口气。」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些过度残暴又狡猾的家伙，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就是那样的人们呀。我想，他们恐怕是找到新的赞助者了吧。」
　　「他们的名字是？」
　　内心莫名感到不安的塔帕莎问道。
　　「元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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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见习骑士才人·杜·平贺·杜·奥尔尼埃尔
　　
　　汉丽塔赏赐给才人的杜·奥尔尼埃尔地区，位于托旦斯塔尼亚西方，骑马约需一小时的距离。如果从魔法学院出发，那无论是前往托里斯塔尼亚还是杜·奥尔尼埃尔，必须花费的时间都差不多。
　　在暑假即将开始前的那一星期，才人和露易丝立刻动身前往考察那个领地。原本他们打算两人单独出发，不过想当然耳，同行者增加了。
　　「真是的……这下简直是诸侯出巡嘛。」
　　露易丝满脸不高兴地说道。
　　由于才人获得了领地赏赐，一个个跟了过来的人中包括了由基修带头的水精灵骑士队的少年们，还有因为寇伯特老师迟迟没有从阿奎莱亚回来所以等得发慌的齐儿可。
　　当然，谢丝姮也带着数量足可堆成小山的打扫道具一起同行。她想要率先将那栋还没见过的杜·奥尔尼埃尔宅邸给彻彻底底探个清楚。
　　「杜·奥尔尼埃尔是怎么样的地区呀？」
　　途中，马里寇奴一脸兴味盎然地提问。
　　「不知道。我哪可能会知道呀。」
　　才人一回答，雷纳尔就以奇妙的表情发问。
　　「那土地的年收入是多少？」
　　回想起汉丽塔发言的才人回应……
　　「一万两千通用金币。」
　　语毕，就听见大家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各位！我想要推荐才人成为队上的财务总监！」
　　雷纳尔一大叫，一伙人就异口同声地喊着：「没有异议！」
　　「财务总监是什么？」
　　才人向着露易丝问道。
　　「总之就是要敲诈你就对了。」
　　露易丝则以苦涩的语气回答。
　　「不必了，我当副队长就好了。」
　　才人婉转拒绝之后，基修却压低声音对着他提案。
　　「才人，其实我想要去订做同款式的骑士队制服……」
　　「身为队长的你去想办法呀！你不是出身于名门格拉蒙家吗？」
　　「你不是也很清楚吗！我家因为远征而花光了钱」
　　「关我啥事！或者该说你啊，快把之前蒙蒙花掉的那五百通用金币还来！」
　　看到大家都露出失望表情，才人以无可奈何的态度宣布。
　　「别摆出那种脸啦！我知道啦，我才不会一个人独占，因为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嘛。每年，我都会拨个几成给骑士队，这样可以了吧？」
　　「是多少？才人你打算拨出多少？」
　　雷纳尔激动地回问。
　　「你们希望是多少？」
　　雷纳尔和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带着奇妙的表情开口。
　　「五千通用金币。」
　　「我知道了，会安排每年都拨出这个数字给队上。」
　　骑士队所有人发出了「喔喔喔喔喔！」的欢呼声。看到才人展现出慷慨过了头的态度，露易丝一脸铁青。
　　「等一下！你呀！那几乎是一半了耶！」
　　「又有什么关系。我又用不到那么多钱，这边的东西我也没有特别想要。噢，是你要用吗？」
　　「我说你呀！一旦你同时身兼禁卫队副队长和领地的主人，就会在各种方面产生开销！更不用说你是个没有家世又没有后盾的暴发户啊！要是该摆出的排场没有彻底摆好，可是会被别人瞧不起呀！」
　　才人望着嘴里不断唠叨的露易丝。最近的她好像特别容易生气？是啦，她的确从以前就很容易发脾气，可是最近的态度却是不管看到什么听见什么，她似乎都觉得不满意。
　　是谢丝坦造成的吗？才人一开始虽然如此判断，不过好像又不是这样。
　　一起去看房子时两人的确不太融洽，可是后来斯卡龙店长似乎劝了她几句，之后露易丝对谢丝坦的事情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然而……在汉丽塔赏赐自己领地之后，她的心情又开始恶化。为什么？反正又没花钱不是很好嘛？而且还有一万两千通用金币耶！就这样，才人无法理解露易丝不高兴的原因。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
　　露易丝该不会还在怀疑自己和公主殿下之间的关系吧？才人回想起以前在舞会上路易丝曾经目睹自己躲在窗帘阴暗处和公主殿下接吻的一幕。
　　可是……那时候的公主殿下并不是平常的她。只是在她感到寂寞，希望有个人待在身边的时候，在场的人刚好是自己而已……
　　当然路易丝也明白这一点，只是，或许她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假设，彼此立场对调。
　　例如，换自己撞见露易丝的那种场面呢？
　　我可能也会和露易丝有一样的想法本身也相当爱吃醋的才人自言自语道。自己跟公主殿下之间，真的没什么。真的……
　　
　　当才人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内心似乎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这瞬间才人不禁在内心里「咦？」了一声。不可能会有那种事情吧。公主殿下只是因为寂寞，而我只是被她那高贵的魅力给一时迷惑……
　　然而，这如同疙瘩般的尖刺却形成了奇妙的隔阁，残留在才人心中。喂！我到底在烦恼什么啊？
　　才人使劲甩着头。
　　「你在做什么呀？」
　　听到露易丝这么说，让才人猛然回神。看来由于心中苦恼自己的行迹相当可疑。
　　「没……没什么！真的！」
　　当露易丝打算进一步逼问时，齐儿可突然插嘴调侃她。
　　「哎呀露易丝，你居然管起才人怎么用钱，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成女主人啦？什么嘛你们两个，打算毕业之后就要成婚吗？」
　　听到这番话，让露易丝把对才人的怀疑全都抛到脑后。注意到周围的大家都带着诡异笑容盯着自己之后，露易丝把齐儿可拖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以几乎没有人能听见的音量对着齐儿可悄声说道。
　　「……我说你呀！才……才不是那样呢！我只是，以同住者的身分……」
　　「也不结婚，就要住在一起吗？我說你，要是做出那种行为，会引起不好的闲话喔？」
　　「不……不管其他人说什么都与我无关！反正，我才不在意那种事！」
　　「不是啦，露易丝。」
　　齐儿可眯起眼睛望着露易丝。
　　「我指的是才人。」
　　「你……你是什么意思？」
　　「听好了，露易丝。才人现在已经是救国的英雄，还是能荣获女王陛下直接赐予领地的人物喔？虽然也许他只能算是暴发户，但是这发迹的过程已经可以算是传说等级。毕竟，在这个你的国家里，连平民要成为贵族都算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吧？可是他却当上了禁卫队的训队长，还获得领赏赐，再加上甚至还被编成歌剧，可说是非常夸张的骚动吧。这样有名的人要是开始和没有婚姻关系的女孩住在一起，这才叫做丑闻呢。就算你出身于公爵家也一样。」
　　之前就很在意的事悄突然遭受攻击，让路易丝扯着嗓子怒吼。
　　「什么嘛！你是在说凭我配不上才人吗？」
　　「哇！我只是在开玩笑呀，又何必那么生气。」
　　齐儿可讶异地回答。即使如此，露易丝心中的焦躁情绪依旧无法平复。她感觉自己被戳到痛处，心情无可控制地消沉了起来。
　　「是呀你說的没错。我这么矮，胸部也只有你的十分之一，又没有魅力。而且，虽然自己讲起来也有点丢脸，但我就是爱发脾气。还有，有一半是那家伙的责任但我也许真的很会吃醋。脸蛋虽然可爱不过个性一点都不可爱，还被别人说过脑袋相当那个……」
　　露易丝开始滴滴咕咕地自言自语了起来。看到露易丝这种样子，齐儿可露出受不了的表情说道。
　　「的确，比起你这种奇怪的女孩子，或许真的有更适合的人选。到了现在，说不定才人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家世个性外貌都是上选的女孩。」
　　「不要说那种傻话！像他那种暴发户，怎么可能会有贵族女孩愿意搭理他呢！这里跟你的国家可不同呀！」
　　「这可难说喔！既是英雄又拥有领地，说不定会出现那种请务必考虑我家女儿的贵族呀。毕竟这世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很难预测呢。」
　　齐儿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听到这番话，让露易丝整张脸都吓白了。如此一来，不好的想像开始在她的脑中乱窜……
　　没错，不只是高卢或托里斯汀的贵族。
　　举例来说，如果像库尔汀霍夫大公国那样，在哈尔凯尼亚大陆上还可以找到好几个的国家看上了才人……并提出「请务必入赘到我国！」这样的要求，那该怎么办呢？如果对方告诉才人，将来会让他继承王位，那又会怎么样呢？
　　那个轻浮的家伙，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得意忘形。
　　露易丝望着前方在众人包围下嘻笑打闹着的才人，心中暗付。这家伙也不懂得体谅别人心情，悠悠哉哉地在享受虽然才人内心其实并不太平静，但看在露易丝眼里却是这样。
　　
　　「什么嘛什么嘛。意思是公爵家的女儿没办法让你满足吗？哼！你也变得很了不起了呢真有一套啊！不过，要是当上那种大公国的女婿，日子可会很难过哦！因为每天都会被铁链锁着，也不能去自己喜欢的地方！万一哪天胆敢外遇，就会被关进地下牢里每天遭受虐待！不久之后对方就会对你厌烦，到那时顶多也只能去路上流浪！」
　　看到露易丝像这样不断碎碎念，齐儿可开口说道。
　　「这过跟你对待他的方式没什么不同呀。」
　　「当……当然不同！」
　　「哪里不同？」
　　「如果是我，他要是敢外遇可不是闯到地下牢里就能了事！」
　　露易丝咬牙切齿地说道。
　　「结果你这边的束缚还比大公家更夸张嘛。」
　　真是的~齐儿可摊着两手感叹。
　　在她们进行着这些对话时，一行人似乎已经来到杜·奥尔尼埃尔地区内的土地了。「放眼望去全都是些荒野呢……」
　　露易丝诧异地说道。的确，以年收入一万两千的土地来看，这的确相当奇怪。不管是丰收的农田、畜牧用地、还是渔塘什么都没看到。
　　在乡下小路的两侧，只能看到长着杂草的荒凉土地向外延伸而去.
　　「这里的名产是齐菜吗？」
　　才人喃喃说道。这时，有个貌似农夫的男子驾着运货用马车经过。
　　「找他打听一下吧。喂~」
　　基修对着农夫招手。
　　「请问有何指教呢？这位大爷。」
　　那是个外表寒怆的老人，跟那匹步履蹒珊的马差不多等级。
　　「我想问一下这里是杜·奥尔尼埃尔地区吧？」
　　「正如您所说。」
　　由于这里离首都并不远，他说话时并不带口音，相当清晰。
　　「以年收入一万两千的土地来说，这里看起来似乎荒废已久呢」
　　听到这句话，老人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上一任领主大人是在……呃，差不多十年以前过世。由于没有继承人，因此这片土地被国家收回……不过年轻人都抛弃了这片土地前往城市，只留下些老人。到了现在，只有数十个上了年纪的人还在一点点地耕种土地了。」
　　闻言，一行人都脸色发青，接着以同情的眼神望着才人。
　　「宅……宅邸在哪？」
　　「宅邸吗？是往那个方向……反正我也有空，就帮各位带个路吧。」
　　在茂密的森林之中，众人找到了那栋和土地一样荒废的宅邸。在十年岁月之间，这里应该都一直被弃置不管，无人前来保养吧。
　　或许以前的确是栋外表相当雄伟的贵族宅邸，不过都成了过往云烟。窗玻璃裂了，
　　大门和屋顶上爬着藤蔓，墙壁上还可以看到裂缝。
　　「这里还真值得打扫呀……」
　　谢丝姮傻着眼发表感想。
　　「女王陛下居然把这么夸张的地方硬塞过来呢。」
　　马里寇奴这么一说，雷纳尔就摇了摇头。
　　「不，我想陛下一定不知道这状况，她怎么可能一一去记住所有小领地的事情呢。应该是在决定赏赐才人，正在寻找适当领地时，有哪个人建议陛下选择这里吧。」
　　
　　听到这番理论，露易丝也在内心认同地想着……「是啦，公主殿下的确很可能会这样」汉丽塔并没有恶意，然而她毕竟是个女王，再怎么说她都只会以上位者的角度来思考。只要有人向她报告已准备好这块领地，那么事情也就到此结束。只要知道这里年收入一万两千，那么接下来就是吩咐手下好好处理，根本不会产生自己主动确认的想法。
　　同时，不知道为什么露易丝也松了口气。既然她会把这种领地赐给才人，就表示汉丽塔真的单纯只把才人当臣子看待吧。就算是公主殿下，在赐予喜欢男性领地时，应该多少也会调查一下那土地的情况。
　　说来说去，露易丝果然还是对汉丽塔抱着警戒心。对才人过度优厚的待遇以及关爱。之前汉丽塔虽然否定过，然而露易丝内心依旧在担心，该不会背地里果然还是另有他意。
　　不过，那只是自己在纪人忧天。
　　一这么想，露易丝就没来由地感到内心开始兴高采烈了起来。
　　到此，她总算开始产生自信。公主殿下虽然另当别论，不过如果对手是区区一般贵族和平民，自己怎么可能会落败呢。
　　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可是这国家数一数二的公爵家三小姐。
　　要是论到举手投足的高贵优雅，自己有信心无人能及。是啦，或许自己真的没什么胸部，不过也是个首屈一指的美少女吧。
　　就算才人是个救国的英雄，也不需要觉得亏欠。那当然，绝对没有必要。
　　——居然说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他？露易丝露出浅笑，为先前的自己感到丢脸。
　　不要说那种蠹话。这样的我，降尊于贵说要和他住在一起。正常来说要被感谢才对，什么觉得亏欠？根本莫名其妙。
　　「这里，能住人吗……」
　　才人一脸失望地说道，而露易丝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挺好的吗？对你来说已经够了。」
　　「啥？」
　　才人回头一看，就看到露易丝不知为何摆出了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明明刚才她还消沉地不断碎碎念着些什么，内心里到底产生了什么变化啊？
　　「你是怎么了啊……」
　　「也没什么，只是原本阴霾的天气放晴了而已。」
　　才人一整个搞不清楚状况。不过，看着这样的露易丝，自己之前烦恼着的事情之类也变得无所谓……让才人也没来由地开心了起来。
　　「就算破破烂烂也没关系，如果是我并不在意呀。」
　　「说……说的也对！俗话说随遇而安嘛！」
　　「只要打扫一下应该就能住人吧。」
　　「不过有点辛苦啦！啊哈哈！」
　　「我说，你们真的打算住在这里？」
　　齐儿可以难以置信的表情向两人发问。
　　「这是公主殿下特别赏赐的领地跟宅邸呀，没有好好住进来的话会得到报应。」
　　「我说才人，去买城堡吧！城堡！像这种鬼屋丢着不管就好！」
　　水精灵骑士队的少年们虽然也这样劝着才人，但才人已经不肯听了。
　　「不……仔细想想，万一去买什么城堡，就会把钱花光吧。生活费要怎么办？所谓的城堡，维修费应该很吓人吧？」
　　「关于这一点，你只要立下很多功劳努力赚钱不就得了？」
　　「是呀是呀~！」
　　这些贵族的大少爷们开始提出的主张，听起来很像地球上刚稍微走红的艺人会说的话。
　　「万一我受伤了该怎么办？而且，能建立功劳的机会怎么可能那么多？结果，能确实赚到的只有见习骑士的薪水六百通用金币而已呀。那点钱，用在我和露易丝的生活上，还有付薪水给帮佣之后就会花光了呀。」
　　才人抬头看着破破烂烂的宅郎，继续说道。
　　「算了，至少这个土地应该也多少会有点收入吧。这里就好了！对吧露易丝？」
　　「嗯。」
　　露易丝也点头同意。谢丝妲只要能和才人住在一起其他什么都好，因此从先前开始都一直保持着笑容。只有每年五千通用金币的收入化为泡影消失的水精灵骑士队成员们，一个个都失望地垂头丧气。
　　露易丝和才人花了一千通用金币，拜托城里的业者进行宅邸整修作业。虽然外观看起来很惨，不过结构相当牢固，因此只要好好保养住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宅邸共有两层楼，并且是采用过去流行架构的石造建筑。在玄关前方有着扇形楼梯，穿过沉重的橡木大门后，会来到宽阔的大厅。往右手边前进有一间可容纳二十人的餐厅，再往前则是厨房。
　　左手边设置着书房兼接待室。沿着大厅正中央那个在途中会分成左右两边的楼梯往上走之后，会来到二楼。二楼共有六间房间，才人他们决定总之先把其中之一当成卧室，并新买了一张大床。
　　院子里面有马厩籼关猎犬用的笼子。以前住在这里的杜·奥尔尼埃尔大人物似乎相当喜欢狩猎，两边都盖得非常气派。楼梯下方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大门，然而那扇大门却关得死紧。由于怎么找都找不到钥匙，因此才人他们决定先丢着那边不管。虽然领民们几乎都是些老人家，不过能从土地得到的收入却有两千通用金币。虽然盛况不复以往，似由于土壤贫瘠所以能够种出好葡萄。老人们酿酒的技术优秀，虽然只能生产少量，但是听说这酒在行家之间的评价相当不错。
　　两人平常住在魔法学院，每逢周末就前往杜·奥尔尼埃尔领地。一方面看着房子逐步整修颇令人开心，而且为了充分享受总算降临的和平感觉，这悠闲的杜·奥尔尼埃可说是绝佳地点。
　　才人他们在每次周末来访时，就会和谢丝妲一起打扫房子、备齐家具、或是到附近散步。原本还以为看起来跟荒野没什么两样的杜·奥尔尼埃尔的土地，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充满了有趣之处。例如森林中的小小泉水、山间谷地、或是野外盛开的可爱花朵……边欣赏这些边散步，是一种相当愉快的消磨时间的方法。
　　到了傍晚，领民们就会因为新领主大人光临而前来致意。由于他们纷纷带来了自豪的葡萄酒、田里采收的作物、刚出炉的面包或点心等伴手礼，因此才人们还可以暂时不必自己开伙。
　　散步途中，领民们会亲切地向他们打招呼。由于才人是平民出身的禁卫骑士，因此他们对待才人的态度，就像是自己孙子出人头地那般高兴。
　　「那个~请务必来我家作客，年轻大人。」
　　他们会像这样提出邀请，虽然贫穷依旧准备了茶水酒类或是点心等招待才人。告诉他们才人的功绩之后，就会开心地睁大眼睛，佩服这次的领主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才人整个人都被捧得飘飘然。
　　才人还雇用了一个名叫海伦，住在附近又无亲无故的老婆婆来帮忙。虽然年事已高但却是个能干的婆婆，平常才人他们不在的时候，她都有帮忙好好看家。而且姜是老的辣，在家事方面他也很有一套。
　　由于这间宅邸并不是很大，因此只靠谢丝妲和海伦婆婆两人就足以照应一切。
　　才人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寝室的桌上，每天看它几眼。虽然有点遗憾目前并无法把自己的状况告诉家人……不过只要略过这点，才人还是觉得能够满意的生活正等待着自己。
　　如果有一天，某个虚无的承担者……虽然小知道会是蒂法还是露易丝，能学会「世界扉」这魔法，到那时就回去故乡，报告自己的状况吧。
　　不过，万一 ……没有人能学会呢？
　　才人没来由地，觉得到时候再说也没关系。但是…很不可思议的是，才人总觉得不会发生那种状况。不知道为什么，才人心里有种近乎预感的确信。
　　——总有一天我能回去。
　　不过，即使那天真的到来……我也已经无法舍弃这边的生活。才人每次看到在身旁睡得香甜的露易丝，总是会产生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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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六章安稳的时光
　　
　　暑假开始后，露易丝和才人来到了杜·奥尔尼埃尔的领地。在假期中，他们打算住在这里。这段时间，基本上也可以算是毕业后生活的预先练习。
　　慢慢的，露易丝和才人也习惯了这和平，悠闲，让人简直觉得过去一年是场梦境的生活。这种日子也让露易丝原本紧绷的心情逐渐放松开来。
　　在暑假开始过了几天之后……
　　在海伦婆婆「请慢走~」的招呼声中，才人与露易丝一如往常来到森林里散步。
　　简直会把人烤焦的阳光受到树木遮挡，让人觉得很舒服。周围除了小鸟呜叫声之外别无其他声响，才人和露易丝就这样悠哉地沿着林间小道前进。
　　在两人身后，跟着手提篮子满面笑容的谢丝妲。走着走着，他们找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合适地点，于是停下来吃起午餐。
　　饱餐一顿之后，谢丝妲躺到树荫底下开始午睡。见状，露易丝用树枝戳了谢丝妲好几下，好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谢丝妲熟睡的功力真的非常了不起，简直可以说是天才。毕竟，她只要一睡着，一个小时之内绝对不会醒来。
　　确认不管怎么做谢丝妲都不会醒来之后，露易丝就像只猫咪般瘫到了才人身上。接下来，她诱人地嘟起小嘴开始玩着头发。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总之这种举动严重刺激着才人的脑袋。啊啊！这家伙，果然很可爱呢！——当才人正在这样想时，露易丝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发动更进一步的攻势。
　　「你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是……不是那样啦。」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露易丝说出这些发言时，都瞇着眼睛以不屑眼神看着才人，并一脸兴趣缺缺语气冷淡。这样一来，才人就等于是落网之鱼，会对她更加着迷。他以阵阵发颤的声音吞吞吐吐说道：
　　「我……我觉得你很可爱……」
　　总之，才人并不习惯当着女孩子的面称赞对方。莫名奇妙产生自信时也就算了，像这种突发状况他总是会手足无措。
　　于是露易丝更得意洋洋地回答。
　　「那还用说。你知道吗？世上根本没有比我还可爱的女孩呀！」
　　「我……我也这么想……」
　　不管怎么说，在自鸣得意状态下的露易丝可说是如虎添翼。不过「得意状态」是虎，露易丝反而是多出的翼。如此适合这种态度的人，即使找遍全哈尔凯尼亚加上地球，也只有露易丝一个。至少，以才人所知的范围来看…
　　「你真是幸福啊，可以待在我这样的人身边。」
　　「是……是呀。」
　　「是呀？」
　　「正如您所说。」
　　这下露易丝更是得意忘形。她开始对着才人大抛充满了优越感的媚眼。结果才人就再也无法自制，先是开始质问自己为什么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接下来又把这种自省切换成对露易丝的狂热冲动，最后不由自主地把嘴唇靠向露易丝，想要吻她。
　　「什么嘛，你想做什么？」
　　「接……接吻……」
　　「谁要和谁？」
　　「我要，和你。」
　　「那你就要听我的吩咐。」
　　露易丝站了起来，双手抱胸。她现在已经进入不可一世的状态了。由于每次都在才人哄骗之下讲出什么小柠檬或小喵喵之类乱七八糟的发言，因此她认为今天轮到自己让才人开口。
　　该让他讲些什么才好呢？
　　不过……露易丝发现自己并不特别希望才人说出什么台词。只要他能温柔又浪漫地拥抱自己，并轻声说出「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其他什么都不要。露易丝有点气愤自己居然这么容易满足，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然后即使只是讲出这样的要求，就足以让露易丝红着脸非常害羞。
　　「要……要很浪漫地吻我。」
　　「这样就好？」
　　「……嗯。」
　　由于才人不太懂得什么叫做浪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摆出正经八百的表情。接着他先捧起露易丝的脸，然后试着讲了一句：
　　「你就像是宝石一样呀。」
　　因为太紧张，所以声音变了调，眼睛也看着完全不相关的地方。才人还以为这下一定完蛋了，但没想到露易丝已经感动得两眼发亮，甚至还泛着泪水。
　　虽然之前就已经隐约察觉……不过露易丝还真是个容易投降的女孩呢，才人在心里默默感叹着。同时，这样的露易丝看起来也异常可爱，让才人难以自制地伸手抱住露易丝，试图吻她。露易丝也用双手搂住才人的脖子，陶醉地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
　　啪叽！他们听见了似乎有东西折断的声音。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两人战战兢兢地转头一看，只见谢丝姐正满脸凶恶地折着树枝。
　　「什……什么呀！你已经醒了吗！」
　　「是呀。因为某人和某人的行动，所以我就醒了。」
　　谢丝妲带着笑容回应。接着，她立刻皱起眉头，用双手把手里的枯枝给使劲折成两半。
　　「你……你这是在干嘛！」
　　「我想要生火，好来泡个茶之类……」
　　露易丝刻意咳了一声并站直身子。为了掩饰害羞，她开始拍掉裙子边缘沾到的尘土。当才人和露易丝还尴尬地呆站着时，谢丝妲突然从篮子里拿出某个物体。
　　「两位有听说过这件事吗？如果在红茶里滴几滴柠檬汁，会变得很好喝喔。」
　　谢丝妲手里的东西，正是[x]的水果。
　　「是……是喔……」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居然在暗讽上次的小柠檬事件。什么啊这个女仆，实在太瞧不起人，太看贬我了！露易丝开始浑身发抖。
　　「啊，这样不行！」
　　这时谢丝妲突然一脸惊讶地捣住了嘴巴。
　　「什……什么事情不行？你快说！」
　　「这样一来不就变成同类相食了吗……啊，不对，这种场合该说是同类相喝？」
　　露埸丝听到这里，就发出嘶吼声并跨着大步走向谢丝妲，抢走柠檬并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谢丝妲慢慢地把柠檬从自己嘴巴里拿出，用菜刀把柠檬一口气切开后，拿起其中一半用力挤压，还朝着露易丝的脸上乱喷。
　　接着两人都先微微一笑，然后换回严肃表情，开始上演平常那种一言不发发的扭打。
　　至于才人，只能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一幕。
　　因为这是一场两人的裙摆会不断掀起的美好表演，不消多久之后才人就看得出神。
　　注意到才人这种视线的两人站了起来，一边吼着「你看什么看！还以为是谁造成的呀！」或是「请干脆在我们之中选一个呀！」之类的发言，一边踹着才人。
　　接着露易丝瞪着谢丝妲，耀武扬威地说道：「这一点已经得出结论了呀。」而谢丝妲也不服输地反驳道：「不！还没有决定！」
　　可是呀，即使两人人瞪着对方，包还会按照惯性继续对才人猛踹。由于才人已经在很多方面都干脆放弃了，所以就持着「既然这点程度就能了事那就算了」这样的想法，默默地任她们虐待。毕竟不管是谢丝妲还是露易丝，两人都是世上少见的美少女。既然能和这样的两人住在一起，就当作是缴性感税吧——他得出了这种奇妙的结论。
　　那么……到了晚上，露易丝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因此早早上床睡觉。老样子，床铺还是只有一张。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不想浪费钱，但老实说真正的理由是因为想要睡在一起。
　　在买这张床的时候，露易丝就像是在找借口那样，罗里罗嗦地讲了一大堆「买两张床太贵」或是「两张床不吉利」之类根本一整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结果她却替谢丝妲买了另一张床，让谢丝妲非常火大。虽然她表示不需要，但是露易丝却若无其事地以「如果没有帮工作劳累的你准备床铺，那不是让人很过意不去吗？」回应。当然这是在说谎。
　　如此这般，每晚谢丝妲都会前往才人他们的寝室，理所当然地钻进才人身旁躺下。
　　早上起来之后露易丝当然会生气，会发出「我不是有好好帮你买了一张床吗~!」
　　之类的怒吼。即使如此谢丝妲依然会厚着脸皮说出一堆借口，例如「那张床太硬害我睡不着」、「那间房间好像会闹鬼好可怕呀~」当然这是在说谎。
　　「好像会闹鬼是什么意思？」
　　某天早上，露易丝横眉竖眼地提问，而谢丝妲则眼神飘怱地回答。
　　「呃……该怎么说，就是白白的，轻飘飘的，还浮在半空中。真的很恐怖……」
　　「不要说谎。」
　　「那么，今天晚上您就住到我的房间，亲自确认一下如何呢？不过，幽灵搞不好会害怕瓦利埃尔小姐所以反而没出现呢！」
　　「我知道了，我要去住。」
　　露踢丝咬牙切齿地瞪着谢丝妲。
　　那天晚上，她真的跑去睡谢丝妲的房间一心打着要是幽灵没出现，就要好好教训谢丝妲的主意。虽然她要求才人也一起换房，不过谢丝妲却表示：「如果有两个人幽灵就不会出现。」
　　不得已，那天晚上露易丝一个人睡在谢丝妲的房间里。正当她想着「反正一定是个无聊的谎话，好了，现在差不多是她会开始对才人乱来的时候了吧？就由我主动过去好好教训她一番吧吧！」并爬起身子的那一瞬间……
　　有个白色物体缓缓进入房间，让露易丝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由于她根本没有料想到真的会出现，因此差点被吓死。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露易丝快要昏倒前的那一瞬间，因为她大声惨叫而缩了一下的白色物体跌倒在地，还暴露出内部的模样。原来那是用床单罩住全身的谢丝妲。
　　「你……你这人……」
　　「我……我只是开个小玩笑呀。」
　　气得抓狂的露易丝开始追杀谢丝妲。冲动之下她使出魔法，并打中了床铺。
　　结果，那张床成了碎片。从那天晚上开始，谢丝妲就每天都一脸当然地抱着枕头来到露易丝他们的房间。虽然露易丝吵着要才人再买一张床，不过才人却转开头说「万一又被你打坏那怎么办？」并拒绝了露易丝。
　　就这样，才人和露易丝还有谢丝妲就跟在魔法学院时一样，三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虽然每天都吵吵闹闹，然而对才人本身来说，这并不是那么难熬的日子。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很和平。顶多就是房子里重复上演着女人们的战争，也不会有人丧命。而且不管是露易丝还是谢丝妲，似乎各自都定下了微妙的底线，在还没发展到某个程度之前会维持着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证据就是，就连露易丝到最后也没有拒绝让谢丝妲睡在同一张床上。
　　就像这样，才人、露易丝和谢丝妲三个人……不对，现在还加上海伦婆婆共四个人，彼此之间处得还算不错……
　　然而这种和平？日常被轻易破坏的日子到来了。
　　这是因为在暑假开始约过了一星期后的某一天，有一名客人前来拜访。
　　和平常一样去散步的才人他们才刚回来，就发现海伦婆婆正在玄关前急得团团转。
　　「海伦婆婆，怎么了？」
　　才人开口问道。
　　「老爷！不好了！事情不好了！」结果就看到海伦婆婆那张和善的圆脸正因为焦急而扭曲，而且还慌慌张张地靠了过来。
　　「有客人来了。可是，那是一位非常可怕的年轻夫人……看起来应该是哪位有名大爷的夫人，不过哎呀，还真的很可怕。眉头像这样整个打结，而且还瞪着我！真的是恶狠狠地瞪着我呀！」
　　「可怕的年轻夫人？」露易丝也发问。
　　「是的。呃，长相和露易丝小姐非常相像。」
　　「……头发呢？」
　　「是漂亮的金发。」
　　是埃莱奥诺姐姐！才人和露易丝看了彼此一眼。
　　「海伦婆婆，那位小姐还是独身。就算是在开玩笑，也绝对不能说她看起来像是有名大爷的夫人。不然你的耳朵会被扭下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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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番话，海伦婆婆边发抖，边在胸前划出宗教手势。
　　埃莱奥诺正待在一楼的会客室，等着一行人回来。
　　露易丝刚走进去，埃莱奥诺就从容地站了起来，接着非~常用力地捏住了露易丝的脸颊。
　　「小不点！小不点露易丝！」
　　「好痛~~~~」
　　「你这人居然又擅自乱来！我已经听说了！还……还……咳……咳咳……！」
　　埃莱奥诺讲到这边停了下来，张开嘴大口喘气。
　　「请……请喝水……」
　　谢丝妲慌慌张张地去倒了杯水让埃莱奥诺喝下。埃莱奥诺喝干那杯水之后，继续说道。
　　「还没有结婚的男女居然住在一起！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之前才擅自跑去参战，现在又来个同居？我可告诉你，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
　　听到埃莱奥诺这么说，露易丝畏缩地低下头。
　　「怎……怎么这样。根本不是什么同居！你看，我和他是主人和使魔呀……该说是不得已只好住在一起还是该怎么说……」
　　「不行。世人们看起来可不是那一回事。要是拉·瓦刊埃尔家的三女居然和这种来历不明的男人住在一起，会成为全国的笑柄呀！4
　　「可是……可是……!」
　　讲到这边，埃莱奥诺换上严肃表情。
　　「……露易丝，你得到了传说之力吧？」
　　露易丝点点头。以前回到拉·瓦利埃尔的领地时，她曾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家人。
　　「是的。所以父亲大人才会说，要我『朝着自己坚信的道路走下去』，姐姐也有听到吧。」
　　「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说你可以任性乱来。我说你呀，知道自己获得了掌控能力以上的力量吗？」
　　「这点我明白。」
　　「根本不明白吧。你的力量并不是你个人的东西。是能够左右祖国命运的夸张力量。你要懂得戒慎恐惧呀，露易丝。」
　　「可是……已经没问题了。不会演变成什么严重的状况。」
　　「为什么？」
　　露易丝偷偷看了才人一眼。才人点点头，表示「算了应该没关系吧？」的意思。既然罗马利亚的野心已被摧毁，那么就不需要像过去那样蓄意隐瞒。更何况对方是埃莱奥诺，也就是露易丝的姐姐呀。
　　露易丝对着埃莱奥诺说明之前在罗马利亚和高卢发生的种种。
　　「……就因为这样，复活始祖的虚无之行动受到了阻碍……罗马利亚也无法继续圣战。虽然我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这一点或许不会改变……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小心到那种程度。而且……」
　　露易丝继续说道。
　　「如果要依照姐姐的吩咐，那么为了保护我的力量，就更需要才人了。因为能比这家伙更擅长保护我的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才人听到这句话，也带着感动表情点头。被驳倒的埃莱奥诺终于忍不住对着露易丝大吼。
　　「别跟我说些歪理！」
　　「不是的！在强词夺理的人是姐姐你呀！什么嘛，其实你根本不在意什么传说之力吧？你只是对我的所作所为全都看不顺眼而已吧！就算是我，也不会一直都是年幼的小露易丝呀！」
　　听到露易丝这样对自己讲话，埃莱奥诺脸色大变。也许确实如同露易丝所说，什么传说之力云云，充其量只不过是借口。长期以来埃莱奥诺都认定这个年幼的妹妹绝对离不开自己掌握，然而她却在完全没找自己商量的状况下就决定了前进方向。到头来，自己只是对这点感到不满而已。
　　看到露易丝还打算继续跟自己辩论，埃莱奥诺一把抓住她的后领，开始把露易丝往外拖。
　　「那，就让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也来听听你刚才那番借口吧。好了，跟我回拉·瓦利埃尔去！」
　　才人不由自主地挺身挡在埃莱奥诺面前。
　　「那……那个，姐姐！」
　　「什么嘛！你凭甚么叫我姐姐！」
　　被埃莱奥诺恶狠狠一瞪，才人不由得开始发抖。面对这个压倒性的气势，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精神都产生了恐惧。
　　「看来你好像因为稍微建立了一些功绩，就自鸣得意了起来。而且居然还想要欺骗我的妹妹，这我可绝对不允许！」
　　「所……所以呀！我打算再过一阵子就正式去府上致意……」
　　「致意？凭你？你想致意什么？该不会是……想要去提出结……结……结……结婚的请求吧！」
　　「不……那个……」
　　「居然想要让拉·瓦利埃尔家的女儿嫁给你这种无名小卒！这种事情我可绝对不会同意！」
　　「等……等一下！」
　　露易丝插嘴说道。
　　「姐姐！才人并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呀！现在是陛下的禁卫队副队长，而且还像这样获得了领地赏赐！现在的他已经是个优秀的贵族……快呀才人，报上全名！」
　　才人尽可能地摆出威严态度，抬头挺胸地讲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名为见习骑士才人·杜·平贺·杜，奥尔尼埃尔，姐姐。」
　　「连个男爵爵位都没有的普通贵族摆什么架子！总之！不管是传说还是什么别的都好，拉·瓦利埃尔家的女儿怎么能够嫁给你这种乡巴佬贵族！」
　　常埃莱奥诺把话讲到这个份上时，露易丝的眼中也燃起了火焰。
　　「那么……如果我把他教育成一个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上台面的贵族，姐姐你就不会再挑剔了吗？」
　　「啊？你在说什么啊？」
　　「我会让才人成为杰出的贵族！」
　　「杰出的贵族？」
　　露易丝点点头。埃莱奥诺瞄了才人一眼。不管从哪里怎么看，这都是个普通的异国少年。所谓的贵族，光是一个教养一个动作和平民不同。该说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还是什么呢？总之那种气势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
　　如果只是半吊子的临时抱佛脚，面对埃莱奥诺这种等级的名门望族的出身者，一定立刻就会被看穿。
　　然而……话既已出口，露易丝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退缩了。这孩子，真的和我很像呢……埃莱奥诺低声自言自语。
　　「我明白了。在我下次来访前，你要好好灌输他贵族的礼仪。如果没有办法让我满意，那么露易丝，你就得立刻跟我回老家去。」
　　「可以呀。」
　　听完回答，埃莱奥诺哼了一声，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有向才人打声招呼。
　　「看来她很讨厌我呢……」才人傻傻地说道。接下来他转身面对露易丝，开口说道。「我说，露易丝。虽然你说要让我学会贵族教养……」
　　话讲到此，突然响起鞭子抽动的声音。露易丝不知何时拿出了乘马用的鞭子，正在抽打地板。
　　「你……你干嘛啦！」
　　「你该说：『瓦利埃尔小姐，麻烦您从头开始教导我学习礼仪』这样才对吧？」
　　「咦？咦？从……从现在就开始？」
　　「那还用说。在埃莱奥诺姐姐下次来访之前，我要把你训练成一个从头到脚都让人无法挑剔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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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七章翰林院的埃莱奥诺

　　在托里斯塔尼亚的西边角落，有着隶属于魔法研究所——「翰林院」的高塔。正如其名，那是针对魔法进行各式研究的地方。
　　只是，比起实用性的研究，单纯探究魔法效果的研究反而多得多。
　　例如利用火魔法照亮街道或是利用风魔法运送大量货物之类的主题，被认定为是下贱又低俗的研究。这里大部分都在进行例如火焰的哪种形状会比较接近始祖布利弥尔所运用的魔法？为了让降临祭的装饰蜡烛火焰摇曳，该使用何等程度的风力去吹动？还有为了制造圣杯的土魔法研究等等，对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帮助的主题。
　　许多研究都是为了进一步理解神明，并采究其圣意的学问……并没能跳出神学的范围。与众不同的研究立刻就会被贴上异端标签，进行者将被放逐或是被迫中止研究。
　　埃莱奥诺是这个翰林院每三十人设置一名的主席研究员之一。她的专攻是土魔法……致力于利用如何使用土魔法制作出美丽圣像的研究。
　　傍晚，从杜·奥尔尼埃尔回来的埃莱奥诺一走进自己位于塔第四层的研究室，就把手撑在桌上托着脸颊叹气。
　　这里跟她小妹的房间类似，是间欠缺女性特质，整个部用在研究上的房间。墙边的柜子上并排着装有各式土壤或催化剂的罐子，柜子与柜子之间挂着祖先的肖像画——这房里能称得上装饰的东西只有这个。
　　这时敲门声响起，埃莱奥诺抬起头来。
　　「请进。」她回应之后，房门打开，一名把黑发盘在脑后戴着眼镜的妙龄女性走入室内。手上还拿着一卷羊皮纸。
　　是同事瓦莱莉。和埃莱奥诺同样身为主席研究员的她现年二十六岁，研究项目是利用水魔法制作魔法药水。
　　瓦莱莉看到埃莱奥诺的样子，开口发问。
　　「哎呀？看起来你心情非常不好呢，埃莱奥诺。」
　　「是我妹……啊，算了，跟你诉苦也没有用。」
　　「你妹妹？听说她成为了陛下的女官，在高卢时也很有贡献不是吗？跟那个……是叫什么名字呀？就是平民出身的禁卫骑士联手。」
　　「对，就是因为她说接下来要跟那个平民出身的家伙住在一起，所以我去教训了她一顿。」
　　「哎呀！他们要结婚吗？」
　　埃莱奥诺很敏感地对「结婚」这个单字起了反应。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了起来，并勒住了瓦莱莉的脖子。
　　「可以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那么随便地讲出那个不吉利的单字吗？」
　　「抱……抱歉……真的很对不起……原谅我……」
　　「给我说：『婚姻是人生的坟墓』！」
　　「婚……婚姻是人生的坟墓……」
　　「很好。」
　　埃莱奥诺到此才放开瓦莱莉，保持着不高兴的表情在椅子上坐下。瓦莱莉先喘了好几口气，才像是要振作精神那般开口说道。
　　「是……是啦……过着这种缺乏女人味的研究生活，即使婚姻离我们远去也是无可奈何的情况呀。」
　　「是呀，绝对不是我本身有什么问题。话说回来，你有什么事？」
　　瓦莱莉稍微压低了音量。
　　「其实呀，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
　　「商量？」
　　「嗯。这是，最近评议会命令我进行的研究……」
　　所谓的评议会，是「翰林院」的方针制定单位。翰林院就是由从研究员中选拔出来的评议委员来经营掌管。
　　埃莱奥诺看了看羊皮纸的内容，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啊。」
　　「是吧？很奇怪吧？居然要我调和能改变体内水流方向，以增加魔力的药水……」
　　「这不是异端吗？基本上，魔法乃是神迹，居然要使用药物来加强魔法……这根本就是亵渎呀。」
　　埃莱奥诺板着脸这样说完，瓦莱莉也点了点头。
　　「我也这样想，所以向评议会提出询问。结果，他们却坚持这是为了更贴近神明……」
　　「那，你真的做了吗？」
　　埃莱奥诺盯着瓦莱莉。
　　虽然埃莱奥诺根本无法想像居然有种魔法药水能够增加魔力……不过身为水系统矩形级魔法师的瓦莱莉是被人称颂为国内无人可出其右的高手。
　　如果是精通所有密药，甚至在医术方面也有造诣的她，说不定真能制作出来。
　　结果，瓦莱莉点了点头。
　　「其实以前……在还年轻的时候我就已经试过了。这可以说是年轻时欠缺考虑吧。」
　　「哎呀！那这个就是……」
　　「是呀，原本就是我制作的东西。不过那个时候被指责是异端，我马上就停止研究。况且成果也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虽然的确会提升魔力……不過你也知道，魔力会受到感情影响吧？」
　　埃莱奥诺点点头。
　　「那个药水会连感情一起强化呀。愤怒、喜悦、悲伤……这些感情会被放大到以一般的精神力几乎无法承受的程度。」
　　看来过去的瓦莱莉自己亲自试验过那个药水。她带着自嘲喃喃继续开口。
　　「我还以为自己会疯掉呢。如此这般，虽然这是个被我打入冷宫的药水，但到了最近又接到要我进行研究与调配的命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埃莱奥诺也怀疑地歪着头。
　　「是不是评议会改变了经营方针呢？就算真是那样，我也没听说任何消息呀……」
　　而且也没有接到评议会进行成员变更的报告。过去都被当成异端的研究，到了现在却下令再度进行，这到底是基于何种理由呢？
　　「你也觉得奇怪吧？」
　　「是呀。」
　　「如果你有察觉到什么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知到了。总之，你要小心点。毕竟事情非比寻常……我这边也会试着调查，一旦查到什么消息，就会立刻通知你。」
　　瓦莱莉说了声谢谢，就以稍微放下肩上重担的态度离开丁研究室。单独留在房内的埃莱奥诺陷入了沉思。
　　原本应该已经被当成异端的研究，为什么到了现在却要再度继续呢？
　　埃莱奥诺站了起来，从窗口眺望着外面风景。眼下是被郊外森林围绕住的自己工作地点……魔法研究所「翰林院」。
　　而不远处，可以看见托里斯塔尼亚的街景……再往前一点则是王宫。明明是一成不变的风景，看在眼里却觉得不同。这是因为刚才听了那些事的影响吗？
　　算了，或许不需要过于介意。
　　虽然翰林院的研究方针基本上是以神学为规范……不过偶而会发生因为求知的好奇心过强而失控乱来的状况。埃莱奥诺回想起好几个那一类的研究，其中大部分都以不好的结果告终。
　　如果这次也是那种程度的失控，就不需要担心……
　　然而她内心的奇妙不安感却迟迟无法消散。
　　自己身边正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样的预感，让埃莱奥诺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
　　在皇家塔尼亚丽茱剧院的二楼深处，有被称为「包厢」的特殊观赏席位。在那里，横向并排设置了约十个座位。即使在国内，也仅有少数大贵族才够资格使用这里。在剧场开演的同时，脸上带着面具的贵族们一个又一个地现身并入座。彼此之间甚至没有互相致意。不久之后，歌剧正式开始，戏码跟之前相同，是「阿尔比昂的剑士」。
　　坐在最右边的贵族一边看着剑士逐一砍倒魔法师的那一幕，一边喃喃倒出了感想。
　　「这阵子以来……连歌剧也变得无趣了呢。」
　　他戴在脸上的魔法面具会吸收他的声音，并传达给戴着相同面具的贵族们。坐在左边的贵族回答了「同志」的发言。
　　「像这种无聊至极的武打戏码，竟然在历史悠久的塔尼亚丽茱剧院上演……真是世道沦亡啊。」
　　右边的贵族再度回应。
　　「不是只有歌剧让人难以苟同。这阵子以来的陛卜决策……不仅专门拔擢下贱的暴发户成为禁卫队，听说什至还赏赐了领地。」
　　「我总是会回想起先先代国王的时期。那个贵族像个贵族的时代……所有人都恪遵本分，重视礼仪的时代……那真是个美好的时期呀！然而，最近连平民都开始放肆了起来，不是吗？」
　　「您说的真对。如果我等不思振作，那么祖国的根基恐怕会产生动摇。」
　　十名左右看来身分高贵的贵族们埋怨当前君主*一段时间之后。
　　「正因为如此，我邀请各位聚集于此。」
　　这时，贵族们身后传出声音，听来是个颇有年纪的男性。贵族们一起回过头去，只见一名将华丽黑斗穿得及有品味的修长贵族，正从帘幕后方走了进来。
　　他身边有着一名盛装打扮的妇人。两人脸上都戴着和其他贵族相同的面具。
　　这时有一名贵族差点大意喊出那名年长贵族的名字。那名年长贵族赶忙「嘘！」了一声，并举起手指放到唇边以示制止。
　　「如同信上所说，在这里不能用那个名字来称呼我。就像我本人绝对不会喊出您本名那样……
　　「真是非常抱歉，『灰色卿』。」
　　被称为灰色卿的贵族满意地摇摇头。
　　「那么，请各位聚集于此的目的不为其他。各位对国家来说，都是声名远播……甚至形容为如雷贯耳也非夸饰的重要人物。祖国乃是哈尔凯尼亚上屈指可数的古老尊贵王国，而各位则身为祖国的传统与智慧之守护者。为了要让各位务必听听我的发言，因此才会以信相邀。」
　　讲到这边，一名贵族挥了挥手，似乎是在表示开场白就免了吧。然而灰色卿不介意地继续说道。
　　「这阵子以来……祸国的状况简直令人不忍卒睹。年轻的陛下受到冲动驱使，正试图要破坏一切。还试图要侮辱祖国培养至今的……传统、制度，以及名誉……种种一切。」
　　贵族们纷纷点头认同。
　　「那么，您是说要对陛下提出劝谏吗？」
　　灰色卿摇摇头。看到这个动作，一阵紧张扫过众人。
　　难道，他是要鼓动我们叛乱？
　　前些日子，高卢上演了王位交替的戏码……该不会是受到那件事情的启发，因此想让汉丽塔成为亡者吗？
　　其中一名贵族以沉重语气开口。
　　「灰色卿，您要求我们以这种名号来称呼您，所以我照办……不过这番话听起来就如同这称号，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暧昧不清。您该不会想要怂恿我等发动叛乱吧？这可是大逆之罪！」
　　灰色卿再度摇了摇头。
　　「那么，我想要请教各位，我等贵族的名誉受到什么的保障呢？」
　　贵族们面面相视，仿佛在反问「他到底在说什么？」而灰色卿没有等待众人回答，直接开口说道。
　　「是陛下。这个国家的君主，将会保障我们的名誉，有陛下才有我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安心地放松了原本紧绷的肩膀。
　　「因此，最重要的就是陛下本身的名誉。因为那份名誉散发出来的光芒，正是照亮我等头顶的明灯……换句话说，陛下的名誉绝不能受到任何一丁点污染。因为那进一步，就会造成我等全体被乌云笼罩。」
　　聚集在此的贵族到此总算明白这番话的主旨。
　　「灰色卿，也就是说，您要……」
　　「没错。我想替陛下抹去污秽。各位难道不认为，由应该保护这国家传统的我等旧贵族之手来进行这件事，才算得上是忠义吗？」
　　「所谓的污秽是？」
　　「您也知道吧，就是那个平民小子。」
　　灰色卿一边望着眼前上演的歌剧一边做出回答，不可能会有人提出异议。*士队长雅涅丝也是平民出身……不过她虽然身为年轻女性却不是那么受到市民欢迎。这是因为她在巡逻中那令人无法感受到丝毫好意的严厉表情，以及偏激的值勤态度，在托里斯塔尼亚中已经是广为人知。
　　相较之下，才人受欢迎的程度可说是扶摇直上，到现在甚至还像这样被编写成了戏剧。对托里斯汀的大贵族们来说，他就像是眼中钉肉中刺。虽不至于危及生命，然而却碍事到了极点。而且，还会不时地像在提醒一般，刺激着他们的自尊。如果能让他消失，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抱持着这种想法。
　　「原来如此……不过，您倒是说说要由谁去除掉那个跟龙没两样的男人呢？据说他在阿尔比昂挡下了七万大军，在高卢则打倒了十人以上的贵族。根据传闻，他拥有非常人所能及的身手。如果只是半吊子的人选，反而会被他打倒吧？」
　　「这我明白，因此，我准备了一流的清扫专家。」
　　「清扫专家？」
　　「是的，也就是适合担任这类工作的家伙。能力一流，因此价钱也昂贵。换句话说，我想请求各位共同出资。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意思是要聘用*者吗？不过，对方又有多少斤两呢！」
　　其他贵族也「没错没错」地附和着。要是因为雇用奇怪的家伙而失败，那一切都白费力气。再加上，对方或许会把雇主是谁给暴露出去，那样一来自己就难逃灭顶之灾。
　　「那么，就来展示给各位看看吧。」
　　灰色卿充满自信地说道。
　　「在这里吗？」
　　「不……来换个地点吧。」
　　贵族们纷纷起身。在背后那扇门外，有着通往一楼的宽敞楼梯。而贵族们各自带来的私人骑士们就在那边待命。虽说是微服外出，但这些人都是些名声显赫的大贵族，对身边的警戒总是不会掉以轻心。因此，应该有三十名以上的骑士守在楼梯附近……
　　然而一打开门，大贵族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因为他们带来的骑士，全部都或躺或靠地倒在楼梯上、梯间平台、甚至雕刻着豪华花纹的扶手上，无一幸免。「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名贵族不顾场合地大声怒吼。会惊讶也是理所当然，这些护卫每一个都是颇有名气的高手，甚至还包括了在御前比赛中留下优秀成绩的骑士。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是曾经在战场上打滚，并经历无数次决斗的猛者。这样的人才现在仿佛被捞上河岸的鱼，一个个倒瘫在地上。
　　「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是你搞的鬼吗！」
　　贵族之一逼问着灰色卿。
　　「正确来说，是被我雇用的人下的手。」
　　那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倒三十多名骑士的凶手，就是灰色卿所说的清扫专家吗！贵族们不禁感到畏惧。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法……对方不光是在短时间内就轻松打倒了三十名左右的优秀骑士，而且明明自己等人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却根本没有听到这场战斗造成的声响。可是说是极为高强。
　　然而，这份强大却是不受阳光照射之物。大贵族们从骑士们倒地的这份景象中，感觉到某种黑暗的气息。而且是极为深沉的黑暗。他们想像着在黑暗中自在前行，从来不曾见过的夜行性生物的身影，不由得开始发抖。
　　「如各位所见，是些擅长不荣誉战法的家伙。我认为用这样的人来处理那个平民出身的暴发户，应该最为恰当。」
　　「正如灰色卿所书。」
　　一名大贵族回应。就在此时……剧院内响起散场的通知音。通往一楼观众席的大门打开，观众们闹哄哄地走进玄关大厅里。
　　他们看到倒在通往一一楼楼梯上的骑士们，纷纷发出惨叫。即使听到这些尖叫仍从容自若的灰色卿对着众人说道。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我看了『阿尔比昂的剑士』后大受感动，很想亲自重现那一幕！所以就像这样，让部下的骑士来配合一下了！」
　　听到这番话，观众们的讶异表情都转换成松了一口气的放心笑容。接着，爆笑声与拍手声席卷着大厅。
　　「哎呀！大爷您可做了相当有意思的事情呢！」
　　「这还真有趣！」
　　看完魔法师被大量打倒的剧本而兴奋不已的市民们，似乎对这场余兴节目非常满
　　意。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赞扬着站在楼上的灰色卿等人。看着这样的市民们，其中一名大贵族低声骂道。
　　「贱民们！得意忘形个什么！」
　　「别在意，这里可是剧院，是人人都为了作梦而前来的地方。给予民众短暂梦想的行为，应该也算得上高贵之人的责任吧。不过，贵族魔法师被平民剑士打倒这种事，仅限于在舞台上发生就十分足够了。这就是我的看法。」
　　语毕，灰色卿优雅地对楼下的观众们回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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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八章宅邸的地下室

　　露易丝为了把才人变成「杰出贵族」而采取的教育方式，可说是严苛到极点。才人一开始就在害怕自己大概必须接受严格的礼仪训练，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单纯。
　　基本上，吃饭时的礼仪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喝葡萄酒之前，必须先擦嘴」。除此之外，只要使用银制餐具时不要发出声响，那么并不会特别被指责。
　　最让才人伤脑筋的部分，是进行社交活动时的礼仪，或者该说是态度。例如一举手一投足，邀请女性跳舞时的方式，还有告辞时的郑重态度……正是这些不经意的动作，才会表现出贵族的气质。不过，毕竟才人只是地球出身的日本人，是个连戏也没演过一出的普通人。说什么气质，他根本无从培养起。
　　而对露易丝没完没了地斥责着：「为什么你会像那样移动你的脚？」、「你该走得更从容一点！」、「举起手来的动作很粗俗」等等，才人只能全面投降。相比之下，吃饭时听她针对叉子使用方法之类唠唠叨叨反而还比较轻松。因为露易丝的上课时间是一般生活期间……也就是说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为止的所有时间都包括在内……
　　即使如此，一开始才人也相当努力。他试着想让自己学会能让露易丝……甚至更进一步让埃莱奥诺也能满意的优雅举止，然而所有事物中都存在着所谓的「不可能」。想让天生不具备的东西化为己有，到头来还只是会徒劳无功。「能够办到的事」和「绝对无法办到的事」之间有着极为明确的界线，而才人不管再怎么奋斗，都无法越过那条界线。
　　「我说，是要我讲几次你才听得懂？你的动作简直就像是牛只在悠哉吃草的样子，根本不具备所谓的高尚感！」
　　特训开始五天后……被露易丝讲得这么难听，让才人非常不满。
　　「这我也没办法呀！你的要求就等于是叫鸡去学飞！就算你說什么要『充满气质』
　　我也听不懂！基本上我天生就是不行！如果这样你还硬要勉强我，那就说明得更好懂一些呀！」
　　「我不是说得很浅显吗！你看，行礼时就是要像这样。」
　　露易丝在才人面前优雅地行了一礼。她的动作非常漂亮，宛如在翩翮起舞般流畅，然而却能在该停止的地方精准地让动作静止下来。而且还蕴含着哈尔凯尼亚贵族的历
　　史及灵魂，似乎能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为这个动作深深感叹。
　　接下来由才人依样画葫芦。他本人认为自己已经尽全力在模仿露易丝的动作了，然而看在老师眼中似乎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行！完全不行！那样子，根本不可能让埃莱奥诺姐姐认同呀！」
　　「我说呀……」
　　才人顿了一下，接着把这几天持续累积忍耐的情感全部朝着露易丝爆发出来。
　　「要跟我住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不是埃莱奥诺姐姐吧？是你呀。所以你到底怎么想？想让我做出那种动作吗？希望我可以装模作样地对着你說：『日安，夫人』这类台词吗？」
　　「不是那样，并不是那样呀。」
　　「那事情不就解决了！这些，你倒是说说派得上什么用场？是啦，我会遵守规范，也会表现礼仪。不过，要求我连天生的行为举止都得改变，这样太奇怪了。」
　　露易丝不满地咬着嘴唇。
　　她只是，对于自己的恋人……将来应该会成为伴侣的男性却被自己的家人给瞧不起这一点，感到实在无法忍受而已。正因为如此，她才铁着心肠来面对这次特训，结果看起来才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我只是……讨厌你被我的家人看不起而已呀。」
　　听到这句话，才人别说接受，反而心头火起。原本他就有着不服输的个性，这时更是觉得为什么自己得配合到那种程度。
　　「如果光是个动作就会被瞧不起，那样也无所谓。如果你要说这才算是所谓的贵族，那好，随便你们怎样去搞都行。不过，我没有必要去配合你们吧？因为我又不是出身于贵族之家。」
　　「真是有理说不清！」
　　「谁才有理说不清啊！」
　　「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生活吗？」
　　「我没说那种话吧！我只是在说，为了要住在一起就必须做到那种程度，这样很奇怪呀！」
　　「如果要和我住在一起，就要好好像个贵族！像你这种样子实在太丢脸了，连舞会上的护花使者都不够格担任！」
　　这句发言，让才人的内心受到宛如被槌子重重敲打般的冲击。
　　「你这话什么意思……比起我的想法，你更在意周围的目光吗？」
　　看到两人这个样子，谢丝妲完全不知所措。至于刚才还在服侍他们的海伦婆婆由于害怕会受到牵连，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结果，露易丝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眼中含满泪水地站了起来，一转身就冲了出去。
　　才人虽然有去追她，不过露易丝一冲进目的地的寝室立刻从里面锁上了门。
　　才人带着疲惫表情回到餐厅里之后，整个人重重往椅子上一坐。谢丝妲则一脸紧张地呆站在旁边。
　　室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我说，谢丝妲……这事情你觉得如何？」
　　「老实说，我认为才人先生的主张也很有道理。」
　　「也？」
　　「可是，我能够明白瓦利埃尔小姐的心情。」
　　就算谢丝妲这么说，要叫自己彻底学会露易丝那套「高贵举止」，根本是天方夜谭。如果能把整整一年全集中在这件事情上，说不定还有点可能。可是，毕竟自己也必须执行任务，因此也不可能把全副精力都放在这方面。
　　「如果是我，当然完全不在意那种事情……可是贵族人士就必须顾虑到各种事情呢。」
　　「说的对。真是，早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
　　「早知道？」
　　「我就不会当上什么贵族了。就是成了这种半吊子贵族，连那家伙也会跟我啰唆一大堆。」
　　「哎呀！」听到这话，谢丝妲睁大了双眼。
　　「怎么了？」
　　「请不要随便说出那么轻率的发言呀。从平民变成使魔，然后当上贵族……这不是大大的出人头地了吗？」
　　「出人头地？我对这个并不是特别有兴趣……只要能和大家和睦相处那就好了。并不是想要穿得漂漂亮亮地去舞会，或是讲一大堆又臭又长的招呼，和其实根本不想说的客套话。」
　　仔细一看，才人似乎非常消沉。再加上露易丝已经含着泪冲进房间里躲起来了……
　　就连天性开朗的谢丝妲也实在无法继续忍耐这种沉重空气，因此跑去厨房拿了一瓶葡萄酒过来。
　　「呃～总之，这种时候就来喝一杯吧，这是最好的选择。」
　　谢丝妲让才人拿好酒杯，并在杯里倒酒之后，才人就一口气喝干整杯酒。
　　「虽然变和平了，但和平之后也有很多伤脑筋的问题呢……」
　　才人怅然地喃喃说着感想，而谢丝妲也点头附和。
　　「那当然呀。战争虽然很辛苦，不过敌人却很明确。可是，和平的时候就棘手了，因为根本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敌人，什么又是同伴呀。」
　　才人以充满敬佩的眼神凝视着谢丝妲。
　　「谢丝妲你这些话真是成熟呢。」
　　「是从我母亲那里现学现卖呀。」
　　谢丝妲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而且……像这种悠闲的时候，眼睛跟耳朵也会自然而然地敏锐起来。有时候就对一些至今为止从来不从在意过的小事……例如吃饭时发出的声响，或是开门关门的方式之类的小问题变得无法忍受。当我还住在学院的佣人宿舍时就是这样。刚住进宿舍时由于紧张所以并不太在意……可是习惯之后，就会莫名其妙地因为室友刷牙的声音、或是对换洗衣物的处理方式等等事情而感到不愉快。」
　　「原来如此啊～」
　　「不过，才人先生我就都没问题。」
　　谢丝妲嫣然一笑，并把身子靠向才人。当才人还忙着心跳加速时，谢丝妲已经展开了下一波攻势。
　　「哇啊！」
　　「怎……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谢丝妲一脸惊慌地押着胸口。
　　「有……有虫子……」
　　「虫？」
　　「是的……有虫子跑进我的衬衫里了，请帮我拿出来……」
　　「为……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很怕虫子……」
　　谢丝妲忸忸怩怩地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即使如此才人还是没有动作。接下来，她解开了第二颗钮扣。
　　「……」
　　「嗯！」
　　由于谢丝妲抬着眉发出喊声鼓励自己并打开了第三颗扣子，于是才人赶紧阻止她。
　　「我真的办不到。」
　　唉～～～～～～～～～～谢丝妲重重叹了口气。
　　「我呀，这么没有魅力吗……一般来说，既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应该要在明知道没有虫子的情况下也把手伸进来吧？」
　　「不是，不是那样啦……」
　　才人吞吞吐吐地辩解着。
　　「我明白。是因为瓦利埃尔小姐吧？算了，就因为才人先生是这种人所以没关系。不过，请你感谢我吧，因为刚才的作战，我并不是认真的。」
　　「……作战？认真？」
　　谢丝妲冷冷地瞪着才人。之后，她在才人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悄悄话。
　　那些话虽然不及才人本身的妄想，然而从看起来很清纯的谢丝妲口中讲出之后，就具备了举世无双的威力。才人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但是感觉深处似乎有什么滴了下来。
　　「你是在想什么啊……」
　　「是……是学院宿舍里的室……室友教我的！不过我也觉得，这实在太夸张了吧！真的！」
　　谢丝妲也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两人之间一阵沉默。接下来，谢丝妲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然后拉高裙摆，遮住嘴巴后小小声说道。
　　「可是，要不要稍微试试看？」
　　好想看呀！
　　然而，才人总算战胜了内心的欲望。这是因为他狠狠捏住了自己的大腿，并想象着露易丝生气的样子。
　　见状，谢丝妲也放弃了。之后，她在自己的杯中倒满了葡萄酒。
　　两人安静地喝了一阵子酒，喝着喝着，谢丝妲就趴在桌上开始发出酣睡声。才人回到房间拿了条毯子替她盖了。
　　好啦，露易丝也该消气了吧？才人这样推测并前往寝室，然而房门依然关得死紧。
　　脑袋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才人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不过，他也认为既然露易丝决定和自己住在一起，那么比起她家人的心情，他希望露易丝能更重视自己的心情。对才人来说，他希望露易丝在那时对埃莱奥诺说的台词是﹕
　　「就算是暴发户，才人还是才人！是我决定要住在一起的男性！就算他不像个贵族，那种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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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露易丝的发言却不是这样，而是「我会让他成为杰出的贵族」。而且，她甚至还订下了如果才人的行为举止没有办法让埃莱奥诺满意，她就要回老家的约定。
　　换句话说……才人非常消沉。
　　她无法接受我的一切，是这个意思吧……一旦情绪开始像这样往下沉，才人就觉得自信似乎不断地从自己体内逃出，无穷无尽。即使这阵子以来已经有所改变，但露易丝毕竟是这边的人。贵族的生存方式，应该已经彻底深入了她的身体中心吧。
　　才人想要倒酒，才发现瓶子已经空了。
　　「还想再多喝一点呢……」
　　他拿着烛台站起身子，走向厨房。虽然把周围的柜子都翻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葡萄酒。由于厨房完全交给海伦婆婆和谢丝妲打理，因此才人并不清楚什么东西放在哪个位置。这样一来，他就更想喝酒了。
　　在厨房里乱找一阵之后，才人发现了意料外的东西。
　　「这是啥玩意？」
　　在柜子深处发现的物体是，一把古老的钥匙。
　　「钥匙？哪里的钥匙？」
　　这时，才人脑中突然问过一个地方。楼梯正下方那个，往地下的入口……那里，应该锁住了所以无法进去吧？由于他们暂时没有使用地下室的打算，因此在整修的时候有吩咐工人可以不管那个地方。毕竟才人他们希望能节省费用。
　　这把黄铜钥匙看来年代颇为久远，褪色褪得相当严重。
　　才人前往楼梯下方的门。他战战兢兢地把钥匙插进锁孔，一转动，就听到卡嗒一声。
　　「打开了……」
　　才人拉开那扇门，就看到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地下室到底有什么呢？只见楼梯下方被深邃的黑暗所掩盖。才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边那把随身携带，从阿奎莱亚的地下墓场拿出来的护身用日本刀的刀柄。为了对应突发的危险，才人在没有带着德鲁弗林加的时候，总是会随身携带着这把日本刀与自动*。当然德鲁弗林加针对这点拼命抱怨，可是大剑没办法在屋内自在使用，因此这也情非得已。
　　左手的卢恩符文发出光芒，让才人稍微放心。他立刻放开剑柄，因为能维持甘道夫状态的时间有限。而且，他也觉得像这样害怕的自己很丢脸。
　　这不是个普通的地下室吗？
　　虽然理论上这样判断，然而不知为何他就是怕得要命。才人不能原谅自己的畏惧心态，又在酒醉的推波助澜之下，往楼下走出了一步。管他是幽灵也好吸血鬼也罢，都给我出来！看我打倒你们……
　　楼梯并不长，很快，才人就来到了地下室。从被蜡烛光线照亮的范围内看来，这只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以前可能是被当成仓库吧？坏掉的桶子、木板、还有园艺工具等等物品被丢在地上还积了一层灰尘。才人心想搞不好会有陈年葡萄酒，因此在附近翻找了一阵。不过，找到的全是灰尘跟没有用的垃圾，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正当才人想着迟早也得来把这里好好打扫一番才行时……他在墙壁的缝隙里摸到了一个奇妙的突起部分。
　　「这是啥？」
　　才人发现这个突起似乎可以往内压。于是他不经思考地就按了下去……接着，眼前的墙壁一边发出沉重的声响，一边逐渐移开。看来这是利用魔法设置的机关。才人看着那道墙，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那个吧？所谓的秘密宝物库之类。」
　　不愧是贵族的房子。一定是为了存放蓄积的财宝，所以设置了这种机关。
　　原来如此，果然神真是了不起。因为领地很逊，所以像这样准备了补偿。到底有着什么财宝呢……才人期待地用蜡烛照亮了墙壁内侧。
　　眼前出现一条用石头补强过的，一个人蹲下来之后差不多能钻过去的通道。
　　「这就代表前面有个隐藏房间吧？」
　　虽然通道里面暗得简直有些诡异………不过好奇心和欲望占了上风，才人弯下腰开始往前进。十制尺……二十制尺……前进之后，终点出现一扇门。
　　才人用力吞了吞口水……推开那扇门。
　　「……这是啥呀？」
　　那地方……以才人的感觉来说就是面积约五坪的房间。
　　「寝室？」
　　以出现在地下的房间来说，有着相当奇妙的设计。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有顶篷的床铺，旁边则有衣柜等数种家具。才人注意到这些家具都相当豪华，罩着床铺的防尘套上有着蕾丝装饰，小东西上面则镶嵌着宝石。
　　「的确是财宝没错，不过好像有点奇妙。」
　　住在这种地下房间的人是谁呢？该不会到最近都还有人使用吧？这房间看起来并不像是被弃置了的样子。明明宅邸的地下室整个乱成一团，真是天差地别。
　　「或者，是魔法吗？」
　　是不是使用了「固定化」的咒语来维持着房间呢？看来这个推论才是正确答案。房间本身虽然不残破，然而却无法感觉到……有人生活在里面的气息。
　　在房间墙上还挂着一面大大的全身镜，而且是一面高度甚至和才人身高差不多的大镜子。
　　才人把蜡烛靠向镜子。接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镜子居然开始发光。就像是过去曾经看过的「传送门」那样，镜子全体都发出了光芒。
　　「…………」
　　看样子，这面镜子应该是魔法传送门。怎么办？要穿过去试试吗？不……才人摇摇头。过去自己就是因为这么做，所以才会来到这个世界呀。
　　「这样说来，搞不好也可以相反……」
　　说不定，这是一道可以自由来去的传送门。才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面镜子。
　　
　　汉丽塔正待在寝室里面沉思。因为玛莉安娜和马萨林刚刚来到这里，并询问自己对之前结婚提议的答案。
　　虽然汉丽塔会考虑祖国的未来，但是却没有思考过自己将来的事情。然而，这两件事现在却串连在一起，化为难以抵抗的枷锁紧紧束缚着自己。
　　的确，考虑到国家的将来，自己应该依照母亲与枢机主教的建议行事。实际上，一年多前自己不就曾经打算按照安排嫁到加尔玛尼亚去吗？
　　可是，现在的自己和一年前已经不同了。汉丽塔已经学会由自己做出决定，并按照这决定行动。即使这决定是个错误……
　　那么，自己不想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呢？也不是说已经有了固定的恋人，既然如此根本没有问题才对吧？
　　——因为已经有了心仪的男性？
　　想到这边，汉丽塔停止继续思考。那并不是爱情，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可是。
　　在自己这次的抉择上，如果可以耍耍唯一一个任性……
　　——真希望由他来帮自己决定。
　　希望由那个教会自己做出抉择的少年，来帮忙做出决定。
　　「……我真是个任性的女人啊……」
　　汉丽塔紧咬着唇站了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个想象非常可耻。
　　原本她想要传唤女官，但又改变主意。不知为何她想要独处，因此她脱下室内服，走近衣柜。正当她拉开抽屉，打算从里面拿出睡衣时……
　　叽叽叽叽……房内传来某种重物移动的声响。
　　汉丽塔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令人吃惊的是，眼前墙壁的一部分正在移动！
　　「咦？」
　　在吓呆的汉丽塔的注视之下，墙壁的一部分宛如回转门般反转了过来，后面还出现了某个人的身影。汉丽塔不禁发出了尖叫。
　　
　　穿过发光传送门之后，才人看到了……一面石墙。靠着背后送自己来到这里的那扇传送门的微弱光线，才人明白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大小约一平方制尺，四面都被石墙围住的地方。
　　「这里是哪呀？」
　　才人下意识地伸出手，才发现眼前的墙壁可以移动。他鼓起力气一推，于是墙壁就转动了起来。
　　紧接着，映入才人眼帘的是……被蜡烛光线照亮的女性身影。
　　「咦？」
　　在那一瞬间，女性发出了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才人对这声音以及朦胧可见的脸孔有印象。
　　「公……公主殿下？」
　　汉丽塔似乎也靠着声音察觉才人是谁。
　　「才……才人大人？」
　　才人脑中一片混乱。毕竟，刚才是在杜‧奥尔尼埃尔的自己房子里找到了地下室，然后又在那里找到了奇怪的地下信道……在信道终点这次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寝室，然后因为寝室里的镜子发出光芒，在好奇心驱使之下自己钻过了那扇传送门……
　　「为什么公主殿下会……」
　　才人茫然地说道。汉丽塔也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目瞪口呆地站着。
　　此时，雅涅丝的怒吼声传进了正在混乱的两人耳中。
　　「陛下！您怎么了！」
　　听到雅涅丝试图开门时制造出的声响让汉丽塔先回过了神。她握起才人的手，把他推向床铺。总之，如果被人看见才人半夜出现在这里，那么事情就棘手了。即使对方是雅涅丝……也一样。
　　汉丽塔用棉被盖住才人，同时，房门被打开，拔出佩剑的雅涅丝冲了进来。
　　「陛下！」
　　汉丽塔在里面藏着才人的床铺旁边坐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听到了陛下的惨叫………因此在下赶了过来……」
　　看到汉丽塔这副没事模样，雅涅丝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真不好意思惊动你了……因为刚才看到老鼠，所以我不由得发出了尖叫。」
　　汉丽塔讲出了这样的借口。
　　「是这样吗……」
　　雅涅丝带着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离去。汉丽塔放心地喘了口气，接着把才人从床上拉了出来。
　　才人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翻着白眼……这时在昏暗光线中他突然注意到汉丽塔身上只穿着一件贴身衣物，不由得转开视线。
　　薄薄的蕾丝内衣忠实呈现了汉丽塔那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
　　「啊……」
　　汉丽塔也红了脸，并赶紧拿起之前被她脱下来乱丢的，类似睡袍的室内服重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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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表于 2011/02/21 | 编辑

第九章　密会

　　「真让我大吃一惊呢……没想到城里的寝室居然和这个杜‧奥尔尼埃尔相通……」
　　才人与汉丽塔正坐在杜‧奥尔尼埃尔地下那间寝室的床边。看来这房里的全身镜是被赋予了类似「传送门」效果的魔法道具。这面镜子把这地下的秘密房间和远方的王城串连了起来。
　　「跟『虚无』魔法的『传送门』很像呢。」
　　才人说道。
　　「这大概是……利用了那魔法的古代魔法道具吧。」
　　应用了虚无之力的魔法道具……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制作而成的东西，不过一定是相当贵重的物品吧。纵然不知道究竟是谁，不过也有那种能让虚无之力凝聚起来并流传给后世的魔法师。那个人，会是自己之前梦过的布利弥尔吗？当然，才人无从得知。
　　另一方面，由于汉丽塔的寝室墙壁本身并没有被施加任何魔法，所以那边的出入口才会一直没被察觉。这是个盲点。所谓贵族这种人，只要使用探知咒法没能找到任何东西，就会一厢情愿地认定没有任何机关。
　　「果然，这是那个吗？叫做秘密逃脱路线的东西？」
　　才人这么说。以前，在古装剧里面常常会看到的密道…国王或城主的房间里，大部分都会设置这种紧急时期用的逃脱用密道。才人认为这里就是那类机关。
　　然而，汉丽塔却摇了摇头。
　　「我……认为不是那样。根据这房间的构造……我想，以前这个杜‧奥尔尼埃尔地区，应该是父亲或祖父的妾宅吧。」
　　「妾宅？」
　　「是的。也就是所谓的……这种说法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东西，不过就是指情妇住的地方。」
　　情妇………听到这个单字，让才人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
　　「如果只是普通的密道，就没有必要建造这种寝室。我想……恐怕是让情妇住在上面的宅邸里，然后和她在这里私会吧。」
　　原来如此。仔细观察四周，这里的确到处都是会让情侣们有好感的东西。雕刻着精细花纹的墙壁，装饰着美丽宝石的小东西……这张有着顶篷的床铺很大，连床罩棉被等都是高级品。
　　「可能是父亲、祖父、或是曾祖父……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但我想应该不会错。我知道城里的密道，然而这里却没被告知。换句话说，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讲到这边，汉丽塔突然开心地笑了。
　　「…………」
　　「不好意思，我居然笑了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好笑。父亲跟祖父都被称为严格的国王。没想到那样的他们，也有这样的一面呢。」
　　看来汉丽塔并不认为这样的亲人很肮脏，反而觉得他们其实也有符合人性的一面。
　　虽然谜题解开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然而这奇妙偶然带来的结果却让才人非常紧张。
　　毕竟……自己现在正待在这种恋人秘密相会的地点，与汉丽塔两人独处。
　　汉丽塔或许也感觉到才人这份动摇，像是在安抚他般轻声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真的没想到，我赐给你的土地会以这种形式，和王宫相连在一起……」
　　「这我明白，请不必介意。」
　　「这样就好。话说回来，把领地赐给你之后我就没有再多过问了。之前有想过哪天要前来拜访……住起来的感觉如何呢？」
　　才人一时语塞。总不能老实回答其实这里几乎没有收入，只好含糊带过。
　　「是很不错的地方呀，散步时很舒服。」
　　「是吗。那就太好了。」
　　接着……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才人横着眼偷看汉丽塔。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汉丽塔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只有这一点，是露易丝怎么努力也无法与其相比的部分。而且……从那件类似睡袍的室内服空隙间，还隐约露出了她胸前的乳沟。才人不由得回想起汉丽塔先前只穿着贴身衣物的样子，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也不知道汉丽塔有没有察觉到才人的动摇，她以平静语气继续说道。
　　「该怎么说……有种奇妙的感觉呢。」
　　「奇妙的感觉？」
　　是什么呢？该不会………？才人期待了起来。
　　「是的。等到和平之后，就又会发生了其他问题呢。」
　　汉丽塔的语调听起来有点感慨，还富含着情感。
　　「是呀……」才人也回想起自己之前和露易丝之间的争执，表示同意。
　　「毕竟这是我如此衷心盼望的和平，我也很明白这样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精神上的压力却没什么改变，真是讽刺呀。」
　　「精神压力？」
　　才人一反问，汉丽塔就老实回答。
　　「母亲和枢机主教要求我必须结婚，才能整合国内的贵族……」
　　汉丽塔说出这句话时的声调，听起还似乎有些寂寞，又似乎已放弃。根据她这种口气，可以明白汉丽塔本身并不想要结婚。才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时非常为难。
　　「我早就已经放弃和喜欢对象结婚这种想法。可是……一旦真的必须面对这种事，心情还是莫名地消沉。」
　　看样子有人正在撮合汉丽塔和国内有力贵族之间的婚事。应该是想要趁着和平时期，好好巩固国家的基础吧。这一类宫廷内的势力斗争，就连才人也能理解。
　　「您真的要结婚吗？」
　　「我就是……还在犹豫。」
　　汉丽塔抬起头，直直凝视着才人。看到她像是在求救的视线，让才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你能帮我决定吗？」
　　一瞬间，才人无法理解汉丽塔指的是什么事。
　　「决定……什么呢？」
　　「决定我的前途。」
　　才人一惊，也直直回望着汉丽塔。
　　「您意思是指，要不要结婚这件事情吗？」
　　「是的。」
　　汉丽塔点点头。
　　「为什么……找我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我在烦恼时，却联想到你的脸。因为过去韦尔斯殿下的那个事件……我曾经在内心发誓，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可是……在多次获得你拯救，开始仰赖你那份力量之后，就变得开始会想起你的事情，不管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我只谈过一次恋爱，所以，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这份心情究竟是不是恋爱。只是……我真的会产生动心的感觉。」
　　汉丽塔低下头去。由此可知，她过去说过的「只会展现出身为女王的那一面」这句台词，并不是出自真心。
　　「所以，您才会选择我吗？」
　　「并不只是这样。」
　　这时，汉丽塔握住了才人的手。虽然只是被她轻轻握住而已……才人却心中一动。露易丝、蒂芬妮亚、谢丝妲、塔帕莎……才人虽然亲眼看过了各种类型的美少女，然而汉丽塔美归美，性质却不同于他人。她不仅美丽……而且似乎还拥有某种，似乎会让人沉迷于其中的魔性魅力。而这个该用魔性魅力来称呼的特质，并不会在明亮的宫廷中显现，凡而是在这类无法不为世人所知的地下室里，或是在便宜旅舍之中，才会鲜明地绽放出光彩。
　　「你是否，也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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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发问的汉丽塔，脸上已经不再带有平常极具女王风格的表情，而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才人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因为残留在自己内心的疙瘩……就这样被汉丽塔的质问一语道破。
　　没错，在那时……自己的确感受到汉丽塔的魅力，心头小鹿乱撞。
　　当才人再次感觉到自己心跳剧烈加速时，汉丽塔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还记得非常清楚。」
　　接着，她以淘气表情从下方仰望才人。
　　「你那时陶醉地来索求我的唇呀，就像这样……」
　　汉丽塔把脸凑向才人，而才人完全无法动弹。汉丽塔先温柔地搂住了才人的肩膀，才缓缓地以艳丽动作将自己的唇贴到了才人的嘴唇上。
　　究竟经过了多长的时间呢？汉丽塔稍稍退开，带着自嘲微笑开口说道。
　　「你还是不肯叫我不要结婚呢。」
　　「……这个……」
　　才人扪心自问。说出「别为了国家牺牲自己」这句话虽然并不是难事……然而考虑到汉丽塔的立场，他甚至觉得这样做也是在任性妄为。
　　可是……即使她注定要成为女王，难道就必须忍耐到那种程度吗？
　　——那些理论根本怎样都好吧！
　　才人察觉到某件事。
　　自己不是基于那些理论，而是打从内心更深处不希望汉丽塔结婚。难道，我……想到这边，才人摇了摇头。不对，我喜欢的是露易丝……
　　或许是察觉到才人内心的挣扎，汉丽塔以反省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我并不打算让你为难，是真的。」
　　听到汉丽塔如此委婉退让的讲法，让才人的内心更加动摇。
　　「居然来找你商量这种事情，要任性也该有点分寸呢。你是露易丝的恋人，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诱惑你……说到底，我果然和建造这间房间的父亲或祖父是同类呢。」
　　汉丽塔低着头……好一阵子之后才带着寂寞笑容站了起来。
　　「真抱歉，请你忘记这一切吧……」
　　「公主殿下……」
　　接下来，汉丽塔就像是要甩掉盘踞在内心的犹豫那般，低声说道。
　　「我会结婚。冷静下来思考，那样是最好的选择。不会造成任何人的困扰。」
　　听到这句话，才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握着汉丽塔的手大叫。
　　「别……别这样！」
　　「……咦？」
　　「去结那种根本不期望的婚，果然还是太奇怪了！如果真的不喜欢，别那样做不就得了！」
　　汉丽塔换上认真表情。
　　「你是在可怜我，所以说那种话吗？还是因为……」
　　看到才人无法回答，汉丽塔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会这样一定是因为你太过认真了。如果是其他男性，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试图将两方果实都纳为已有吧。虽然我不是想帮你辩解，但是我认为无论哪一边的你都是真正的你。我也是一样。因为你是好朋友的恋人，所以我认为自己该忘掉你。可是，另外一个我却不肯认同，还一直主张：『那种事才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因为人类追根究柢来说，就是这样的生物。」
　　「……」
　　「谢谢。因为你说了那些话，所以我会拒绝结婚提案。不过，我并不会要求你成为替代品，放心吧。只是……能够偶尔像这样，来这里见个面吗？至少在我……不，没什么。是了，只是以朋友身分相见，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吧？」
　　最后……才人点了点头。如果是以朋友身分，那就没关系。不过，真的是那样吗？
　　才人觉得自己很卑鄙。然而……即使心里这么想，他还是无法抵抗汉丽塔的提议。这是因为受到蜡烛微弱光芒照亮的汉丽塔散发出简直让人感到神秘的吸引力，强烈刺激着才人的本能。
　　同一时刻，透过门缝自始至终都看着两人的露易丝，脚一软瘫坐在地下通道的地板上。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先前，和才人起了争执后，露易丝躲进被窝里思考了一阵子。最后，她反省了自己的言行。由于自己产生了「不希望才人被自己家人瞧不起」这想法，才会在不知不觉间对才人过于严厉。可是自己并没有好好把这份心情传达给才人，只会要性子要求他「即使自己没说你也应该明白」，这些都露易丝觉得非常惭愧。
　　平静下来之后，露易丝钻出床铺前往餐厅，结果只看谢丝姐披着毯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没找到才人的身影。
　　露易丝不由得担心起来，开始在房子里搜索，却发现通往地下室的门居然开着。在那之后……露易丝就沿着才人走过的路线，来到了这地下室的房门前面。
　　当她发现房里的才人和汉丽塔时，惊讶得心脏都快停了。露易丝想要呼唤他们，然而发不出声音。
　　一开始，露易丝怀疑起汉丽塔把这里赏赐给才人的动机．她还以为汉丽塔是为了把这里当成两人幽会的地点，才特地挑选这个领地。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如果只从发言内容判断，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这房间的存在。
　　可是……在从头到尾听完所有对话之后，这种事情已经无关紧要。汉丽塔过去曾对自己说过：「如果我要出手，会先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来挑战」。

　　——公主殿下是认真的。

　　而且……露易丝现在得知，其实才人的心，也向着汉丽塔。她想要谴责才人的不忠与汉丽塔的不诚，然而却无法移动脚步往前。
　　没错……正如同公主殿下所说。
　　——无论是哪一边的心情都是真实。
　　才人爱恋自己的情感无可置疑，然而他对汉丽塔的好意也绝非虚假。
　　汉丽塔以朋友身分为自己着想的心情确实为真，然而她对才人的情感也是真心实意。无论哪种感情都是真实……而且还毫妩矛盾地存在两人内心之中。
　　当知道这一切时……露易丝那逐渐变得一片空白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我有资格责备他们两人吗？

　　露易丝心中并没有出现不甘遭人背叛的愤怒，而是产生了这一类的悲哀。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不也是无法好好把心情传达给才人，而且还无法控制地大发脾气吗？

　　明明才人一直在忍耐，并努力想要按照自己指示学会高贵举止……结果自己到底对那样的才人说了什么？
　　「像你这种样子实在太丢脸了，连舞会上的护花使者都不够格担任！」
　　在来到这宅邸之前，一直在露易丝内心盘旋不去的自我怀疑，在此重新冒了出来。那些靠着自尊强行压抑住的，对自己的猜疑……

　　到现在，才人已经成了救国的英雄。
　　而且还成功建立了，即使和传说中伟人相比也毫不逊色的辉煌功绩。

　　——这样的才人，自己真的配得上他吗？

　　和来时相同，露易丝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她拚命地让茫然脑袋中的一部分继续冷静运作，并整理好行李。
　　这就是目睹了一切之后，露易丝得出的结论。
　　——自己配不上才人。
　　只是这样。因为对于现在已成为救国英雄……同时也树立了更多仇敌的才人来说，他需要真正的保护者。虽然被称为「虚无的承担者」，然而却总是碍手碍脚的自己，只会成为他的束缚……
　　如果是汉丽塔，一定可以完美地取代自己吧。毕竟，她定这个国家的女王。只要她成为才人的后盾，一般的贵族根本无法出手。

　　不过，这些都是不重要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

　　再怎么说……两人都对彼此倾心。
　　事情既然演变到这种地步，自己又有何处可容身呢？无论是要责备他们，还是要让他们看见自己伤心泪水，都叫做错误的选择。毕竟，汉丽塔保护才人时一定会比自己更得宜好几倍，也会很重视他吧。才人也一样……
　　明明喜欢汉丽塔，却一直在忍耐。因为顾虑到我……
　　由于打击太大，露易丝甚至忘了该去向才人确认他的真正心意。看在露易丝的眼里，她觉得比起自己，才人似乎更受到汉丽塔的吸引。她并没有察觉，这是自己的自卑感所造成的印象。
　　露易丝只是一厢情愿地这么想。
　　只要自己消失就好了。那样一来，大家都会幸福，都可以充分享受好不容易来临的和平。

　　——如果待在我的身边，只会让他感觉受拘束吧。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呀，露易丝。如果你觉得大家很重要，你就该这么做。

　　露易丝一边说服着因为悲伤而冰冻的内心，并整理好行李。只有一个包包，没有其他东西。不消多久她就收拾好随身行李。最后，她环视这间自己只逗留了短短日子的寝室。和才人一起居住的宅邸，不属于其他任何人，而是两个人的城堡……想到这边，露易丝把感伤甩到脑后。

　　——这阵子以来很快乐，所以就够了。这一定是我不配拥有的生活呀。

　　如果没留下点讯息，才人会担心。于是露易丝拿起纸笔。每当她想写下任何文字时，思念就会从她的心中倾泻而出。泪水取代言语不断地流下，一滴又一滴地在羊皮纸上画出圆点。
　　露易丝咬牙拚命地写下了仅仅一句话。因为如果继续下笔，她的身体似乎就会因为过于悲伤而无法动弹。
　　露易丝把羊皮纸放到床上，拿起包包。接着闭上眼睛打开房门，往外冲了出去。
　　总之，先离开杜．奥尔尼埃尔的领地吧。将来的事情，就等离开之后再考率就行了。露易丝前往马厩，骑上才人的马。
　　——对不起。之后我一定会透过哪个人把马还给你……所以现在就借给我用一下吧。
　　在内心里向才人致歉后，在双月的月光照耀之下，刘易斯独自一人策马出奔。
　　一定要快一点。要赶快离开杜·奥尔尼埃尔。悲伤迟早会让这个身体无法动弹，一旦那样，就连一步也无法再前进了。
　　每当马匹前进，距离宅邸越来越远时，露易丝就因为椎心刺骨般的痛苦感觉而每每差点倒下……然而她还是咬牙忍耐，在夜晚的黑暗中继续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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