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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山口升]零之使魔外传~塔巴莎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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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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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补在9楼了

书名:零之使魔 外传 塔巴莎的冒险

作者:山口 升

目录:第一章 塔巴莎与翼龙人   0F
  第二章 塔巴莎和吸血鬼   1F
  第三章 塔芭莎与*者   2F-3F
  第四章 塔芭莎与魔法人偶   4F
  第五章 塔巴莎与赌徒     5F
  第六章 塔巴莎与米诺塔洛斯 6F
  第七章 塔巴莎与极乐鸟   7F
  第八章 塔巴莎与军港     8F


第一章 塔巴莎与翼龙人


蓝鳞的希尔菲德载着它的主人飞翔在空中,飞向那比它鳞更蓝的天空的彼端。双月在天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青白色的光辉。那白月好似透明了一样,红月也只残留着浅浅的红色。在高空中看着这景象,宛如在幻境中一般。
咕呜 咕呜
希尔菲德在轻哼着,因为它的肚子饿了
可是,要是打扰正在读书的主人的话,她会生气的。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希尔菲德,侧眼看着这个成为自己主人的少女
一个悠然读着书的少女骑在希尔菲德头部捎后一点的脖子上,她那蓝色的短发随风飞舞着
她今年十五岁了,但是看她身体好象比实际要小两、三岁。好象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就不再长高了。
眼镜后面的蓝眼中,看不到任何感情,在那里只有冰冷。那表情根本看不出她究竟是醉心于书本中,还是只在那里随手翻着书页
但她把冰冷的侧脸却也先象静谧的泉水般美丽。只不过有一股清澈的,透明的,如冬天寒风一样的冰冷的空气,让少女那纯真的面容带了几许沧桑
她就是希尔菲德重要的主人,塔巴莎
咕~~~ 希尔菲德的肚子在叫了
啊啊,我已经忍受不了啦!就算主人生气我也不管啦!希尔菲什么都不管啦!
已经受不了了的希尔菲德开始向主人要求着
“肚子饿死啦。肚子饿死啦。肚子饿死啦”
塔巴莎抬起头,向自己所骑的幻兽看了过去
察觉到主人在看自己的希尔菲德高兴的哼了起来
“呼~呼~ 姐姐的脸总算动啦~总算来看希尔菲啦”
希尔菲德把自己主人塔巴莎称为姐姐
不管怎么说希尔菲德以前都是孤身一人的。这个少女在特里斯汀魔法学院举行“召唤的仪式”的时候,把自己召唤了出来,觉得很幸运的自己,就决定把她称做姐姐了。就象自己真有了姐姐一样。
就是这样单纯性格的希尔菲德因为高兴着塔巴莎在看着自己,已经把肚子饿的事情完全忘掉了。因为难得和塔巴莎说话,不由的多嘴起来
“姐姐,你今天也非常可爱!我好高兴!”
从外观看,希尔菲德是一只六米长左右的风龙……
它全身那美丽的蓝色鳞片就象透明的一样,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展开的双翼比它身体还长。那强有力的巨大双翼使它在空中可以自由翱翔。虽然看起来只是只普通的风龙
不过,它并不是普通的龙
虽然龙的智力算是幻手中很优秀的,但是这并不能让它们可以说话
“今天的天气也是特别的好!姐姐觉得怎样?”
希尔菲德震动着它的喉咙,那可爱的声音的话语从它的口中说了出来
一定是拥有渊博知识的贤者,才能发现希尔菲德的原形吧
那是已经消失在无尽传说中的种族的名字
塔巴莎翻开那样的贤者中的一人所著的书。在那标题上这样写着
[虚幻的古代知性生物们~韵龙的一族]
“姐姐你在读什么?”
从希尔菲德嘴里发和它脸完全不相称的可爱声音
“记述着你们种族的书”
塔巴莎毫无感情回答
“好高兴啊。姐姐果然对我非常感兴趣呢”
“没,偶尔而已”
“就算是偶尔我也很高兴呢。恩~姐姐,你记得吗?我开始叫你姐姐那天的事情”
“记得”
塔巴莎冰冷的回应着
“我也记得呢!那天姐姐给我取了名字!非常棒的名字!希尔菲德 这个人类的名字!”
嘎呜 嘎呜 希尔菲德高兴的鸣叫着
“那不是人的名字”
“是这样呢!那是风之妖精的名字!太古的妖精!嘎呜嘎呜!”
希尔菲德兴奋的摇着脑袋,塔巴莎的身体也随着它的头剧烈的起伏着,可是塔巴莎依然稳稳的坐在那里,真是让人惊异的平衡感
“我在龙中间的名字叫‘伊尔库库’,那是微风的意思哦!在人类中叫‘希尔菲德’。我有两个名字呢!和姐姐一样哦!嘎呜嘎呜!”
塔巴莎再次低头读书去了
希尔菲德还在喋喋不休
“对了对了!在姐姐把我召唤出来之后,轮到那个粉头发的女孩子的时候!她竟然召唤出一个人类的男子呢!太让人吃惊了!好不象样啊!太可笑了!”
可是塔巴莎已经不在回答了。
真是!希尔菲德悲伤着。这让它又想起自己饿着肚子的事情
“肚子好饿了。饭还没有吗?饭还没有吗?”

可以这样娴熟运用人类语言的希尔菲德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风龙
它是风的古代龙,是只存在与即将消失的传说中的风之韵龙中的一只……
是隐藏在人迹罕至的高山密林之中,静静生活着的传说中的生物
因为韵龙理解人类语言的智能极高,所以它们需要漫长的成长时间。通过鳞片上的年轮推测,希尔菲德已经是生活了二百年以上的风之韵龙了。不过要是换算[x]类的年龄的话,它才只有十岁。
不过,不能因为它幼小而掉以轻心
韵龙一族,拥有比人类更高的智商,出类拔萃的语言能力,可以操纵“原住魔法”,即使是在高速飞行中也可以喷吐烈焰,是种非常强大的幻兽。
塔巴莎竟然能把这样强大的风之韵龙从这个世界中召唤出来,并与它签订了使魔的契约。仅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她的魔法才能非同一般。
希尔菲德也从心里倾慕着身为这样强大魔法师的塔巴莎
“肚子好饿了啊。肚子好饿了啊 啊 啊”
“别吵”
“要是不说的话,姐姐马上就会把我要吃饭的事情忘掉的。所以我要多多的说啊。肚子好饿。肚子好饿。”
混杂着嘎呀嘎呀的鸣叫声,希尔菲德在持续抗议着
“到了就让你吃”
“真的?真的?”
“保证”
“好高兴呀,好高兴呀。这次肚子一定要吃的饱饱的。吃肉喽~ 喽喽 喽—喽喽”
希尔菲德哼起了歌。因为它那巨大的肺活量,哼出的巨大声音不比狂风疾扫而过的声音小。
塔巴莎拿魔杖当 当 的敲它的头
“好痛,好痛,好痛啊”
“都说了不要吵”
“真是的,我不唱了还不行。对了,姐姐,不坐马车而是要乘我的话,那就不是去老宅而是要去王城?”
塔巴莎点了下头
希尔菲德很不舒服,因为它讨厌王城
“王城真讨厌啊。恩,为什么我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开口说话呢?”
“麻烦”
塔巴莎小声回答。毕竟韵龙是已经被认为绝灭了的生物。希尔菲德的原形要是暴露了的话,说不定特里斯汀的研究会或者加里亚的王室就要说“交出来,要做试验”之类的了。所以塔巴莎才允许希尔菲德是龙样子的时候不要对别人开口说话。
“我讨厌王城。讨厌不能说话的王城。不能说话好无聊的”
塔巴莎孤寂的望向远方 说道
“忍耐下”
希尔菲德感受到塔巴莎身边那冰冷的空气沉默了下来。偷偷看向主人
和平时一样无表情的脸
不高兴的时候也是这样,平常的时候也是这样,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就算是在愤怒的时候也是这样,塔巴莎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
高兴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会有这样的时候)大概她也会是面无表情吧
希尔菲德从来就没有见塔巴莎有过笑容
如同她第二个名字“雪风”冰冻住了一样,塔巴莎的表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希尔菲德真希望她也能露出太阳般灿烂的笑容
可是,它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有点难过的希尔菲德,嘎呜~~~ 嘎呜~~~ 的低叫着

加里亚首都留帝斯,是个距离特里斯汀边境约千盟的内陆都市。它拥有三十万人口,是这个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最大的都市
建在这座城市的东边那巨大而华丽的宫殿,那便是威尔萨尔提尔宫,是加里亚王室代代生活着的地方。很久以前,这里还是茂密的森林,将这里变成现在这样美丽而伟大的是上上代的国王,罗伯斯比尔三世。现在这里的主人是约瑟夫一世,他在这宫殿中心,那用玫瑰红色大理石建造的格兰?特洛华里挥舞着他政治的权杖。
稍远离格兰?特洛华一点,在那被称为普奇?特洛华的浅粉色小宫殿中,一个少女在大大的打着哈欠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女,清秀的眼中,那瞳孔是蓝色的。很少见的,她的头发也和那瞳孔一样是蓝色的。这种色彩,在向看到它的人传达着这个少女具有加里亚王家血统。丝一柔顺的长发柔顺的搭在她的肩上,随风轻轻飘动着。光润的额头上面戴着大且豪华的宝冠。那从来不知世间苦楚的双唇,透着艳丽的光泽。
少女用舌头舔了舔她那涂着深红色口红的唇。这粗俗的动作瞬时让她脸上原有的那高贵的气质消失掉了
她就是约瑟夫王的女儿,加里亚国公主,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无所事事的横卧在那里,拉了拉床边垂下的细绳。三个女侍马上飞快的跑了进来。
“您叫我们吗?殿下”
“无聊啊”
“那陪您玩游戏怎么样?”
“21点?拉耗子?(不会赌博啊不知道怎么说,当然虽然粗鲁,但公主是不会这么说的)那种牌戏早就玩腻了”
“那,来玩色子游戏……”
“那不是庸俗的游戏嘛。公主是不会玩的”
“那散散心去打猎怎么样?管理猎犬的圣?西蒙报告说已经在皮埃尔方森林里放出了鹿”
“不想去外面”
侍女们为难的互相看着。伊莎贝拉烦闷的发着牢骚
“真是的,父王太过分了!我也想对王家做点贡献啊!我和那个不知那里出来的人偶姑娘可不一样,我可是真有才能的啊!所以我才说想要官职的…… 竟然让我当‘北花坛警护骑士团’的团长?我才不要这么不起眼的工作呢!难道父王就不疼女儿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侍女们在颤抖着
在别名“玫瑰园”的四季鲜花盛开的威尔萨尔提尔宫殿中,有着无数的花坛。许多传统的加里亚骑士团团名,都是用花坛的名字命名的。比如南玫瑰警护骑士团、东百合警护骑士团……但是,因为在宫殿北边并没有花坛存在,所以在表面上并没有以北命名的骑士团。
但是在王宫的阴影下,存在着唯一一个拥有北名字的骑士团
那就是北花坛警护骑士团
这个骑士团承担着加里亚王家所有污秽工作,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出现的,所有见不得光的麻烦工作全都是由他们解决。而伊莎贝拉就是这个骑士团的团长。不过这也是个骑士团,所以也拥有有各种各样的能力的修瓦利埃(骑士)。但他们彼此并不相识,是与名誉无缘的,影子般的骑士。他们就是北花坛的骑士们。
伊莎贝拉现在正在等着这样一名骑士
“那个卡哥伊鲁还没到吗?”
年长的侍女摇了摇头
“还没有看到夏尔洛特大人到此”
“那只不过是个人偶。叫她卡哥伊鲁就足够了”
是、是……这句话,侍女们怎么也说不出口。即将到来的夏尔洛特大人是拥有王室血统的正躺在那边的伊莎贝拉的表妹……虽说现在已经被剥夺了王室的名字和权利,但是身为侍女的她们再怎么也不能用无理的态度对待她。而且夏尔洛特大人比伊莎贝拉殿下更……
看到侍女们在无言的抵抗着,伊莎贝拉无聊的下达了命令
“你们,准备欢迎一下那个人偶姑娘(卡哥伊鲁)”
“是、是”
侍女们总算安心了一样点了下头
但伊莎贝拉斥责了正准备列队欢迎的侍女们
“可没叫你们这么‘欢迎’”
“咦?”
伊莎贝拉坏心的笑了起来

塔巴莎乘着希尔菲德,缓缓的降落到普奇?特洛华宫的前庭,等待在入口的士兵跑了过来,向她敬了个礼
“欢迎您回来。夏尔洛特大人”
这个敬礼的士兵提醒着另一个士兵
“喂”
那个一脸不爽的士兵摸着下巴退了一步。
“公主殿下在等您”
塔巴莎把缰绳交给先前的士兵
“让它吃饭”
说着指向了希尔菲德。因为塔巴莎严禁它在除她以外的人前面说话,所以希尔菲德高兴的哼着鼻子。
塔巴莎无动于衷的走进宫中
守在公主门前的卡哥伊鲁抬起了交叉在门前的杖。和其他国家比起来,加里亚更注重于使用拥有意识的魔法像“卡哥伊鲁”。和必须一一下令才会执行简单工作的“哥雷姆”比起来,“卡哥伊鲁”可以独立模拟人的思维行动。可以如此自由的使用卡哥伊鲁,也只有魔法强国的加里亚才办的到
拨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厚帘子,塔巴莎走进了房间……
咻~! 咻咻!
有什么东西向她飞了过来。不过塔巴莎连一丝躲闪的意思也没有,任由它们打到自己身上
飞过来的是鸡蛋和灌满了泥的腊肠
啪!啪啪!它们撞到她身上碎裂了。粘稠的蛋清从塔巴莎的脸上流了下来,可是,塔巴莎依然面无表情,连擦都不擦
看到塔巴莎这个样子,房间的主人伊莎贝拉愉悦的大笑着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向塔巴莎扔鸡蛋的侍女们,满脸歉意的从帘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塔巴莎还是面无表情,直视着前方。在那视线前面有伊莎贝拉,不过那视线无视着她,在望着远方。

“你们也笑啊!这是什么丑样子啊!这种丑样子!”
侍女们因为伊莎贝拉的命令而无奈的笑着。伊莎贝拉也继续嘲笑着塔巴莎
不过,塔巴莎的表情没有改变
伊莎贝拉看到塔巴莎这种态度很不痛快
“不说点什么吗?”
塔巴莎一言不发。侍女们也停止了假笑
“至少发下怒,怨恨下,哭一下不好吗?”
“……….”
塔巴莎看着伊莎贝拉
“呜…….”
不由气阻了的伊莎贝拉咬住嘴唇。随后她硬挤出轻蔑的笑容
“……还真是和卡哥伊鲁一样的孩子啊。一点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因为会一点魔法就肆无忌惮起来了吗?”
伊莎贝拉用尽全力说出这蔑视的话
可是塔巴莎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化。宛如在看一件物品一样的继续看着伊莎贝拉
看到无反应的塔巴莎,伊莎贝拉彻底愤怒了
“你打算穿着这种污秽的衣服和公主说话吗?快脱掉!”
明明刚才是自己命人把鸡蛋扔过去,现在竟然说这么过分的话。侍女们已经气愤以极了。颤抖着身体在那里看着这些
“快脱!这是命令!”
按照命令,塔巴莎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就象在自己房间里换睡衣一样,毫无掩饰的脱下衬衣和裙子。
她只剩一件贴身短衣了
那是完全没有凹凸感的少女的身体
是让人根本不能想象她已经是十五岁的身体
伊莎贝拉刻薄的笑了
“把那个也脱了!”
塔巴莎面不改色的脱下了贴身短衣。侍女们已经不忍再看下去而闭上了眼睛。美丽的,雪一般纯白的少女的肌肤显露了出来
“……哼,你有吃饭吗?”
就算这样,塔巴莎还依然是面无表情
伊莎贝拉怎么会对同血缘的表妹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情?
那正是因为塔巴莎是和她有着同一血缘的表妹,伊莎贝拉才会如此不能忍受她所拥有的才能。那如此幼小就能得到“修瓦利埃”称号的出众魔法才能。
为什么自己的魔法才能……
拥有魔法才能也就意味着拥有人望。在这个广大的宫殿之中,究竟有多少贵族和仆人是认为自己和公主的地位相符的?只要稍微想到这个,她心中就悔恨的要死。
伊莎贝拉站起身,走近塔巴莎。一把夺过她的眼镜,把自己的脸逼了过去
紧紧痛咬过自己的嘴唇之后,伊莎贝拉说道
“你不再是王族了呢,明白了吗?只不过是稍微会的魔法而已,你以为就能这样逞能了?”
伊莎贝拉死盯住塔巴莎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住了,就这样,几分钟过去
伊莎贝拉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哼,伊莎贝拉哼了一声
她已经再也忍受不了塔巴莎那无言的压力了
拿起放在床上的信,向塔巴莎丢了过去
“这是给你,北花坛骑士七号的任务。赶紧把它解决了”
塔巴莎无言的穿上衣服,拿着信走出了公主的房间

从加里亚首都留帝斯出发,骑马需要两天,徒步需要五天,而乘希尔菲德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抵达的阿尔迪拉,那里是被无尽密林覆盖着的地方。这森林一直延伸到凯尔马尼亚,两国通称这片森林为“黑之森”。
在这片森林的一角,坐落着一个名为艾金海姆的小村庄。每次同凯尔马尼亚发生战争是都会经过的,人口约二百人的小村。村民们依靠将森林的树砍伐卖到城镇来维持生计。这天,他们聚集到村子中间的广场上,愤怒的大嚷着
“已经再也不能忍受了!”
一个扛着斧子的体格健壮的男子大喊
“没错没错!”村里的男人们应和着他。他们手里都紧握着武器。毕竟是靠伐木为生的村庄,许多人手里都拿着大斧。人群骚动着,好象是要去那里打架的样子。
“那些狗日的翼人们!就因为它们,我们现在没有办法伐木了啊!那难道就是我们以后的命运吗!啊啊?”
“绝、绝对不是!”
一个紧握镰刀的老婆婆颤巍巍的喊着
“要是再让它们为所欲为的话!我们就要被那些混蛋翼人弄的过不去冬天了啊!不是吗,哈啊,领主现在只会嘴上说说!说会派遣骑士过来,可派遣骑士你们认为需要多少个月啊!”
“阿米达婆婆说的对!要是这样继续让那些翼人任意妄为的话,我们就要饿死啦!不论如何今天都要干掉它们!走啊!都跟我来!”
村民们满脸杀气的正要走向树林……

一个细线条的少年站到了这些村民的面前
“等、等一下。大家等一下”
“尤西亚”
在村民前头的粗糙男困惑的晃着头
“萨姆哥哥,等一下。不要去”
“闪开啊”
“再谈一下吧!谈一下!双方不再好好谈一下是不行的啊!”
“谈?和谁谈?”
“和那些,翼人们……”
尤西亚在哥哥的气势前退缩了
“就算是要谈,但我们一接近那些家伙就放魔法了啊!这样你还怎么和那些混蛋谈!”
没错没错,村民们叫着
“那个,是因为我们一开始用弓箭驱逐它们了啊…….”
“我说尤西亚啊。它们可是在天上飞的,是鸟啊,和鸟一样啊,拿弓箭射鸟有什么不对?”
“怎么会!翼人不是也能说人的语言吗?所以它们绝对不是鸟!是同住在一个森林里的朋友啊!”
萨姆变脸了
“你说朋友?别说混话。朋友只有早这里的大伙啊!只有住在栅栏这边的才是朋友!”
萨姆指着那隔开森林和村子的栅栏
“可、可是……”
“住在森林里的也是朋友?不要说这种天真的话!你可是我的弟弟!村长的儿子!你不守护村子里大家的生活的话那还有谁来守护!”
咚!萨姆把弟弟撞了出去
被身型比自己大很多的哥哥撞飞的尤西亚滚到地上。萨姆和村民们从他旁边走了过去。尤西亚悔恨的用拳头重重槌在地上,趴起来向他们追去。

村民们来到距离村子三十分钟左右路程的长满莱卡榉树的森林。莱卡榉树是最适合制成建材和家具的一种又大又好加工的阔叶树。艾金海姆的村民们就是靠着贩卖莱卡榉树制成的家具来生活着的
莱卡榉树那极粗的高高的树干直伸天际。它那茂密的枝叶使得阳光根本照不到地面。附近就算是在白天也是一片昏暗。
当到一片群生的莱卡榉树跟前时,萨姆和村民们停住了脚步。他们分散在树阴中隐蔽了起来。萨姆指着其中的一角对手持弓箭的猎人们说道
“那些家伙就把巢建在那里。总共有十只”
猎人们点了下头
“没事的,只要能射伤它们的翅膀就好了。要是它们掉在地上,那就由我和这家伙来收拾掉”
萨姆像拿小刀一样提着他的大斧说
“它们不是会用魔法吗?没问题吗?”
一个猎人担心的说
“只要有这家伙(指大斧),那些鸟使的魔法就一点用的也没有”
萨姆周围有三十个左右手持斧头的刚硬男子。用弓的猎人也有二十个左右。各个都是可以射下飞鸟的用弓好手。这可是个可以匹敌一般佣兵队的集团。
萨姆挥起他那树干般坚实的手臂,宣誓道
“把那些鸟都杀干净“
村民们都放心的笑了出来
猎人们拉弓备箭,萨姆举起一块在他身边牛头般大的岩石
“喝啊”
随着声音,他头上的血管爆了出来。使劲把这岩石向着最大的一棵莱卡榉树砸了过去。
轰~!巨木震动了
隐蔽着的村民们都押了口口水
稍过了一会…….
从那晃动的巨木树梢上掉了几个人
摔在地上啦!就在即将摔落的瞬间,那几个人停了下来
轻飘飘的浮在空中
仔细看去,那并不是人类
它们穿着一块布制成的衣服,后背上生着一队翅膀
它们是被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的人们称为翼人的种族
萨姆向猎人们怒吼着
“就现在!快射!”
咻咻咻咻~~ 无数箭矢射向了空中的翼人
就在以为要射穿它们的瞬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已经射出的全部箭矢全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不是射到树干上就是显示在茂密的树林中了
“切!”
猎人们懊悔的叹着气。真射偏了吗?
不是,他们都是用弓的好手。一箭两箭射偏了或许还有可能,那么多的箭是绝对不可能射偏的
也就是说那些箭并没有射偏
而是被弄偏了
“下一发!不要停下赶快射!”
被萨姆怒吼惊醒的猎人们又再开始放箭
男女共计四人的翼人浮在空中……
看起来好似年轻人类一样的他们,像歌剧演员一样的伸出双手,不断抬高着,唱道
“空气啊吹走射来的愚蠢的箭吧”
随着歌声,周围的空气在扭曲着
射过来的箭全都被吹偏了,其中一支竟被吹了回去射到一个猎人头顶的树干上
呜哇!那个猎人大叫着扔下了弓
“别退缩!”
萨姆大吼着
下一刻

空空空!翼人背后莱卡榉树的枝杈开始想前伸展着
“魔法啊!”
不知道谁喊了出来,村民们顿时陷入了惊恐之中
翼人们低低的,小声的咏唱着咒文。与其说那是咒文,不如说那是正在朗读着即将发生的现象
“与我们签定契约的树枝啊,伸长去夺取仇恨我们的人的自由吧”
随着这个翼人的声音,其余三个翼人也跟着咏唱
“夺去自由吧”
那些有很深信仰的猎人们都扔下弓逃了出去
“不要逃!敌人不是只有四只吗!”
“啊呓呓呓呓呓呓呓!原住魔法啊!原住啊!”
“森林恶魔的原住魔法啊!”
猎人们都在嘴里喊着“是原住魔法啊!”的四散逃走了
“原住又怎么了!不管是贵族的魔法还是原住什么的都不要在意!让他们见识一下樵夫的志气!”
没有逃跑的大约十个悍勇男子,呐喊着操起斧头向翼人们冲了过去。可是,他们马上就被从土地中窜出的树枝打倒了
萨姆抬起头
和十米外浮在空中的翼人们对视着。萨姆全身僵住了。那样子和人多像啊……不过这些家伙终究是和人不同的生物啊。感觉不一样啊
萨姆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总认为人数相差这么大应该能解决的…… 果然我们这些不会魔法的人是赢不了他们的啊
一个翼人咏唱着咒文把手挥向到在那边的樵夫们
“枯叶啊,按照契约得到水的力量,化为利刃吧”
“化为利刃吧”
地上的落叶飞舞到空中,像布满了铁线一样硬展开来。如同铁片一样坚硬的树叶,向着樵夫们射了过去
就在萨姆他们绝望的闭上眼睛的瞬间-----------------------
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夹杂着冰雪的狂风吹了过来
那些射向萨姆他们的枯叶,全部被这夹杂着冰粒的风吹飞了
翼人们扬起头
一个从空中落下的少女身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那是塔巴莎
翼人们马上把攻击目标转向塔巴莎
落叶再次飞舞起来,变成利刃袭向塔巴莎
正在下落的塔巴莎挥动她手中的大杖,咏唱着咒文
“イル?フル?デラ?ソル?ウィンデ”
呼啊!塔巴莎的落下轨迹改变了
叶子利刃都从她刚刚应该落下的地方穿了过去
她唱的是风系统中的代表咒文,腾空术。这个咒文可以让咏唱者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
不过,在使用腾空术飞在空中的时候是不能咏唱任何咒文的。
所以塔巴莎在避开翼人们的攻击之后,便降落到地上
不甘如此的翼人们操纵着莱卡榉树的树枝,就想刚才打倒萨姆他们一样,无数的树枝长伸着攻向塔巴莎
塔巴莎挥动了魔杖,随之出现的风之利刃将攻过来的树枝全部斩断了
翼人们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有着少见蓝发的瘦小少女竟然是这么强的魔法师
两方相距十五米左右对崎着
互相盯住对方
双方都没有攻击,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因为是在正前方的位置,所以万一攻击失败了……那就意味着死亡
“住手!你们!不要为这种事使用和森林的契约!”
一个悲哀的声音响了起来
翼人们全都向上看去。一个留着长长的亚麻色头发的美丽翼人,从上方慢慢降了下来。她一身白衣,张开翅膀缓缓下降的样子,简直是不应该存在与这个世界上的美景
“爱夏大人!”
塔巴莎不会放过翼人们的这个空隙
就在她要唱出咒文的瞬间……
她的手臂被抓住了
“求求你!求求你!请把魔杖收起来吧!”
一个绿衣的瘦小少年在恳求着她……
那少年就是尤西亚。他全身颤抖着,但紧抓着塔巴莎右臂的双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那个被成为爱夏的美丽翼人,用力向她的同伴们招着手
“回来!请回来!不能发生争斗!”
和塔巴莎对崎着的翼人们犹豫的互相看着……
迫于爱夏的气势,他们随着她飞上去了
尤西亚安心的目送着翼人一行,但他的眼睛马上就定到了爱夏身上
爱夏也在看着尤西亚,随后她哀伤低下了头
翼人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梢上。一直呆呆看着的萨姆突然回过神来,冲到塔巴莎跟前
“难道您是王城派来的骑士?”
塔巴莎点了下头,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地位了名字
“加里亚花坛骑士,塔巴莎”
“各位!是骑士大人啊!是从王城来的花坛骑士啊!领主大人真的好好向王城请求了啊!”

村民们欢声沸腾了起来
然后萨姆痛揍着抓着塔巴莎手臂不放的弟弟
“你这个该遭报应的!快把你的手从骑士大人身上拿开!你为什么要妨碍骑士大人使用魔法!”
被打倒在地的尤西亚,悲伤的低垂着脸
“那骑士大人!请您快点消灭他们吧”
萨姆搓着两手挨近塔巴莎
塔巴莎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有什么事情吗?”
缓缓的,塔巴莎把手放到肚子上
之后,用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说道
“空腹”(应该都能理解什么意思吧,因为翻译了效果不好就保持原样了)

在众人的带领下,塔巴莎到达了村子。村长在他房子里最好的房间摆下宴席准备款待塔巴莎。
“虽然拜托领主大人提出向王城请求支援来消灭翼人,好象也是无用啊。看来我们还是放弃好了…… 不,您能来就是对对我们的帮助了”
村长丧气的垂着头
看到塔巴莎的村民都在叹着气。那不还是个小孩子吗?那样的能行吗?
听到村民们抱怨声的萨姆把眼瞪了过去
“不要说这种混蛋话!在这里的塔巴莎大人,可是在我们就要被那些可怕的翼人杀死的时候把他们全打跑了的!”
所有人都用混合着畏惧和赞赏的目光看向塔巴莎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
魔法师是恐怖的。就算只是这么一个小女孩,也是异常强大的存在。所以那些魔法师才能成为王族、贵族,支配这个哈尔凯基尼亚……作为这个包含加里亚王国的大陆上的支配者,君临这个世界。
塔巴莎把杖慢慢放在桌上
但就是这轻轻的动作,也让周围的人紧张的全身哆嗦起来
塔巴莎开始吃摆在桌上的美食
“请、请多吃点”
塔巴莎毫无顾虑的吃着。
那些东西究竟装到这瘦小身体的那里了?只见她飞快的横扫着,一个个盘子变的空空如也了。
在吃完了小山一般高的沙拉之后,塔巴莎一直盯着那空空的碗底
看到她一直在看,一个村民问道
“喜欢吃榛草吗?”
塔巴莎大大的点了下头
榛草是一种非常苦的,针形的菜叶,一般用来为肉调味用……
非常少人喜欢吃它
“快,多端些来!”
盛的满满的榛草马上被端了过来。塔巴莎又一声不响的开始大吃起来
村民们愣愣的看着她……
咚 咚 传来一阵敲窗户的声音
寻声望去的村民惊叫了起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龙!龙啊!龙出现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蓝鳞的龙正从窗子窥视着里面
龙是这个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最强的幻兽。对生活在乡下的普通老百姓来说,龙是和暴风雨、寒流一样的恐怖存在。是和巨大的自然灾害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抵挡的对手。
不过,这只龙并不是灾难,它是塔巴莎忠实的使魔,希尔菲德。刚才塔巴莎看到村民遇到危险,就直接从它身上跳了下来,但就把它那样扔在空中了……
这只风韵龙正在用它的鼻子砰砰的敲着窗子
“龙啊啊啊啊啊啊!在窗户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村民们惊慌的乱窜着
匡当!
龙使劲用它的头撞碎窗子,钻到屋子里。看到桌子上摆满了美味的风韵龙在抗议着
“姐姐竟然一个人吃,这太狡猾了!肚子好饿啊!希尔菲德的肚子也好饿啊!嘎呜嘎呜嘎呜!”
龙在愤怒的号叫着,屋子里更加混乱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龙它!龙竟然说话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龙啊啊啊啊啊啊啊!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巴莎无表情的挠了挠鼻子。这么说来,自从出了王城之后,自己确实是忘记给希尔菲德准备食物了。
看到村民们的恐慌,希尔菲德暗叫 糟糕 轻吐了舌头。虽然它自认为这是非常可爱的样子,不过在村民们看来没有比露出獠牙的龙更恐怖的东西了。
“不要吃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吃我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姐姐对不起啊,在别人面前说话了。可是,可是,人家肚子真的已经非常饿了嘛”
村长向村民们叫道
“冷静下来!那个不是骑士大人的使魔吗?使魔能说人类的语言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竟然能把龙当成使魔,真是个了不起的骑士啊!”
听到村长的话,众人瞬间安心了下来。不过……
“只听说过人类可以饲养的生物成为使魔之后可以说话。比如猫啊,狗啊,奥姆之类的……可不管怎么说,龙也不是人能饲养的了的生物啊”

听到村子里第一博学的阿米达婆婆这么说,村民们马上又陷入了恐慌
“那果然是妖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很难吃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塔巴莎推了下眼镜,指着希尔菲德轻声说了一句
“卡哥伊鲁”
咦?卡哥伊鲁?
身为魔法发达国家加里亚的居民,当然知道卡哥伊鲁是什么东西。那是贵族制作的,拥有模拟生命的魔法像。要是做的精细的话,是根本不能区别是不是生物的。
“什、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啊!啊哈哈!”
村民们为了掩饰自己的丑态都大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
希尔菲德也跟着他们一起笑着
在和缓的气氛中,萨姆揪着被反绑着的尤西亚的头发走了进来
“刚刚这小子对您做了非常失礼的事情…… 不管是煮是烤,请您随意处置吧”
村民们也在那边冷冷的看着尤西亚
塔巴莎摇了下头。萨姆放心的打了尤西亚一下,解开了绑住他的绳子
“太好了啊!快谢谢这个仁慈的骑士大人吧!这事就算真的杀了你也不能有怨言的啊!你明白吗!”
可是,尤西亚只是在那边咬住嘴唇。从这样的弟弟身上好象感觉到什么的萨姆说道
“你,不会还对那个翼人……”
边上的村民们也在唏唏嗦嗦的议论起来
“尤西亚和翼人的女子啊……”
“村子的耻辱啊……”
“喂!到底怎样!尤西亚!”
萨姆怒吼着。尤西亚站起来跑了出去
塔巴莎则完全没有一点兴趣的继续吃着她的饭

当晚
今天休息之后,明天早上就要去讨伐翼人了
塔巴莎被安排到村长家最好的房间休息。她躺在床上,为了准备明天战斗能全力以赴,现在连精神力消耗极少的“光明”都不使用,靠着油灯的光亮,打开了书。
那多嘴多舌的希尔菲德,从窗子把头伸了进来。在临睡前的塔巴莎旁边唠叨着
“啊~啊~~真想喝点酒啊。一点,只要一点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为姐姐唱歌了呢。很欢快的,非常好听的歌。啦啦。啦—啦啦”
“别吵”
“哼。反正我不过是个卡哥伊鲁而已。竟然把韵龙和那被操纵的傀儡一样对待!这太过分了!我实在气不过别人因为认为我是卡哥伊鲁才能随便说话!我现在这样吵闹全都是因为姐姐的过错啦。绝对不是因为我自己的错!换[x]类的话说就叫自作自受吧!不过,自作自受真是个奇怪的感念呢。不是说因为自己做的事情伤害到自己吗?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伟大的意识’决定的。我们龙族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呢?那伤害自己的也会是‘伟大的意识’。这是多可怕的事情啊”
说着这些意义不明语言,真是够烦人的
不过就算这样,塔巴莎也还是沉默着。希尔菲德把头伸了过去,用它那和人类孩子般大小的舌去舔塔巴莎的脸
但那口水却让塔巴莎像在大雨中跑过一样,全身变的湿淋淋的
无言的塔巴莎,默默的拿出手绢擦了擦脸
“姐姐转过来啦,陪希尔菲德嘛”
就在希尔菲德要求的瞬间……
塔巴莎砰的合上书……
难道她是想陪希尔菲德吗?
不是
希尔菲德也闭上嘴不再说话
塔巴莎握起放在床边的杖
门外有人不知为什么向这里走了过来
“谁”
门的那边,一个小小的胆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是我…... 尤西亚”
是在白天阻碍塔巴莎咏唱的那个瘦小少年
“什么事?”
“稍微有点话……”
“明天再说”
“拜托了。我现在就想和您说”
塔巴莎从床上下来,打开了门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尤西亚在那里颤抖着
“进来”
虽然尤西亚看到从窗子把头伸进来的希尔菲德的时候 噫!的害怕着。不过还是施了一礼走进了房间
“这么晚了真是对不起。我也知道这对贵族大人来说是很失礼的事情…….”
“要说的是?”
“那个……我希望您不要…….伤害那些翼人”
塔巴莎摇了摇头
“求求您啦,求求您啦”
尤西亚跪到塔巴莎脚边
“因为这是工作”
塔巴莎冰冷的回答
“请让我把情况和您说清楚”
塔巴莎不做声。尤西亚开始讲述
“翼人们根据季节会在不同的树上筑巢。因为现在是春天,家人增加了,所以才会在树干很粗的莱卡榉树上建造大巢。啊,因为他们管那叫巢,所以我也就叫那为巢了。不过那是个造的非常好的家”

塔巴莎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尤西亚继续说着
“翼人们大约半年前开始在那里生活的。其实我们不去砍那里的莱卡榉树也能生活的。因为这附近还有非常多的其他树木,去砍那些就好了。因为那边的莱卡榉树能卖大价钱所以大家才那么说的……因为翼人的关系吃不上饭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大谎言”
“所以才要把翼人们赶走吗?”
希尔菲德在一边帮腔。尤西亚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而且这个森林本来就是翼人们先居住的,是我们人类后来到的这里,在这里建了栅栏宣称这里是自己土地的。所以我们没有权利把他们赶出去”
听到他这么的的塔巴莎并没有摇头
“您理解了吗?骑士大人不能手下留情吗?我们并没有把他们赶出去的权利啊”
“任务”
短短的塔巴莎说了
“怎么这样。这太过分了!这不是肆意妄为吗!”
希尔菲德向靠过来的少年说明着
“姐姐她啊,只是棋子而已”
“棋子?”
“是啊。是受命令而动的棋子。骑士就是这样的。一旦接受了‘讨伐翼人’的这个命令,就必须把它完成。自己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尤西亚失落的垂下了头。不过,马上有抬了起来
“那取消这个委托吧!请取消掉吧!”
“这是整个村子的意思吗?”
希尔菲德呆呆的问
“不、不是……”
“这委托是村里决定请求领主的,并由领主将这个请求上报到王城,之后姐姐才被派遣到这里的啊。要是全村没有统一意思‘请骑士大人回去吧’的话,姐姐的任务就不能算完成,会受到惩罚的呢。以姐姐现在的立场,说不定会被砍头的啊!”
好象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希尔菲德说着
尤西亚悲伤的低下头
“不过,你还真了解翼人们的事情啊。而且总觉得你一直在袒护翼人……为什么?”
就在希尔菲德问他的时候……
一个清澈的声音都后面传了过来
“尤西亚”
希尔菲德和塔巴莎回过头。她们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的脸孔从希尔菲德钻进来的窗户空隙间看向这里。
这里确实应该是二楼
仔细看看,这张脸自己有印象。是从树梢上飘落下来的妖精……
她背上生着翅膀
是那个叫爱夏的翼人
塔巴莎瞬间操起了魔杖
尤西亚大叫
“她、她不是来伤害您的!”
“?”
爱夏也点了下头
“我是为见尤西亚来的”

从外面进来的爱夏坐在椅子上。要是她没有后背那对鸟一样的大翅膀的话,看上去只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性而已。翼的颜色和她头发一样,是亚麻色的。
就象为了守护爱夏一样,尤西亚站在她旁边
塔巴莎坐在床上,把杖立在枕边,听他们说话。
从尤西亚那里听到两个人关系的希尔菲德吃惊的发出了声音。爱夏则是因为看到会说话的龙而惊的目瞪口呆。尤西亚在旁边向她说明希尔菲德是卡哥伊鲁。
“好厉害!翼人竟然和人类成为恋人!这太厉害了!”
两个人把初次相识的事情告诉了塔巴莎
尤西亚在采蘑菇的时候脚受了伤,正在痛苦着的时候……
“爱夏用魔法把我的伤治好了。那就是原住吗?那个魔法,不用魔杖就可以咏唱!初次见到的时候让我吃惊极了”
“把那叫做原住的只有你们人类啊。我们把它称呼为精灵之力。不管是大气中土地中火中,精灵之力蕴藏在各种地方。那只是稍微借用了一下那个力量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啊!爱夏就象这样教给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厉害吧!”
就象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尤西亚兴奋的把爱夏的事情向塔巴莎说明着
“翼人们真的知道非常多我们不知道的这个森林的事情。所以,大家应该更加合作才对……可是现在在互相仇视着。翼人就和恶魔一样是绝对不能信任的存在!村民们都这么说……”
“我们也是一样,对我们而言,人类只不过是和在地面上乱爬的虫子一样愚蠢”
“不过,我们两个不一样。在多少次偷偷在森林里相会的时候,我们开始考虑双方都应该应该加深互相的理解”
“是啊”
“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存在了。虽然种族不一样…….但我知道更多关于你,关于你们种族的事”
爱夏露出了孤寂的笑容。随后她郑重其事的握住尤西亚的手,看着他

“那个,尤西亚”
“什么?”
“今天我是来道别的”
“竟然说道别!究竟为什么?”
“我们氏族……打算离开那树”
“怎么会…… 现在不是你们繁衍后代的季节吗?那么粗的莱卡榉树根本找不到了啊!其他的树根本就支撑不住那么大的巢啊!”
“我们商量过了。也已经得出了结论。要是会引起争斗的话,那就不繁衍了”
“我去说服大家!要再试试看啊!爱夏!”
“可是……你们的族长把强大的战士派遣来了……我们并不想真的想把精灵之力用于争斗……”
爱夏看着塔巴莎。不过塔巴莎依然是面无表情。
爱夏抱歉的说
“对不起。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你只是服从命令来到这里而已。而且就算你拒绝了,也会有别人被派到这里。我们能理解人类的这种组织。”
塔巴莎歪了下头
“怎么这样!骑士大人!求求你了!请回去吧!请向王城提议吧!”
塔巴莎小声说道
“不行”
尤西亚耷拉着头
“为什么!这样请求也不行吗?你们贵族难道就没有心吗?只按照命令行动?那不是和卡哥伊鲁一样吗!不是和在那边的龙一样吗!”
希尔菲德不满的哼着鼻子
尤西亚突然冲了上去,把塔巴莎那瘦小的身体压倒在床上。为了不让她能握到魔杖,他把用力握住塔巴莎的脖子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所以你不懂!你不懂爱上别人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不懂一对相爱的人被别人拆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恩…… 那双手渐渐用力。可是塔巴莎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只是用她那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眼睛注视着尤西亚。
爱夏冲上来抱住尤西亚
“住手!尤西亚求你了!不要伤害人类!”
“在、在这里杀死这孩子的话,至少可以争取点时间……”
已经红了眼睛的尤西亚,用尽全身力气握紧他的手
“坏的是大家!要是和翼人携手的话,明明可能生活的更好啊!要是不能互相协助的话,明明有那么多事情做不到的啊!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啊!”
就在尤西亚狂叫着的瞬间……
他的身体被吹的直接撞到门上
那是高压之风,风冲击 的咒文
腾的,塔巴莎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右手紧紧握着魔杖
刚刚是因为希尔菲德吐出的气,让立在床边的魔杖落到塔巴莎手边的
握着杖的塔巴莎,缓缓的从床上走了下来
尤西亚恐惧着。激怒了贵族的话,在那之后等待着他的将是……
已经做了那样的暴行了啊。尤西亚放弃了,他闭上了双眼。
但爱夏却站到他的身前
“要杀死尤西亚的话,那就先杀死我!”
看到握着比自己身体还高魔杖的塔巴莎,爱夏也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 等了半天也没有魔法飞过来。两人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塔巴莎正抱着魔杖蹲着看着他们
那眼里依然看不到任何感情的塔巴莎短短的说
“就这么做”
“就这么做?”
希尔菲德回答了两个人的疑问
“姐姐的意思是说,要让村民们看到‘没有翼人就不能解决的事情’”
“哦 恩?”
两人对着发愣
希尔菲德开始了它擅长的解说。因为塔巴莎并没有说出结论,所以只有自己来说了。这对它来说是非常快乐的时间
“那个呢。你在向姐姐请求的时候,并没有拿出具体的具体的实施方案或者提示。如果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回去的话就等于放弃任务。不过呢,要是能让村民们认识到‘翼人是我们生活中必须的存在不能赶走他们’的话,这个事情就能解决了”
“那、那…….”
两人总算放心了下来
“就放心交给姐姐吧,希尔菲德和姐姐可是加里亚头号花坛骑士哦。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嘎呜嘎呜!”
希尔菲德高兴的伸出舌头舔着塔巴莎的脸。被弄的全身都被口水湿透的塔巴莎无言的拿出手绢擦着身体。

翌晨……
村子里发生了可怕的事件
来报告这事情的是昨天参加袭击的猎人们中的一人。他在打猎要外出离开村子的瞬间,那个东西出现了。
“竟然是暴走的卡哥伊鲁?”
村子里骚动了
暴走的卡哥伊鲁是指那些有贵族制作出来的“卡哥伊鲁”的模拟思维,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而引起的狂暴状态
由于制作本人也控制不了,是非常严重的事态

而且,现在在村子里暴走的是…… 昨天刚到这里的花坛骑士,塔巴莎所乘坐的龙形卡哥伊鲁。
“肚子好饿啊——————————!肚子————————!”
它就这么边叫边涂火焰。虽然是很小的火焰,但已经足以让村民们恐慌了。那个龙形卡哥伊鲁在广场那里肆虐着,井边的桶也被它一脚破坏掉了
这不比翼人的那个骚乱
这个可是龙要把住宅烧毁让村人没有住所的紧急事态
村民们纷纷奔向塔巴莎的房间
“骑士大人!骑士大人!您的卡哥伊鲁现在出现大状况了!”
塔巴莎正在客厅里抱着杖在做精神统一
注意到村民们跑了进来,她抬起头,沉重的语气说道
“竟然让跟随的卡哥伊鲁暴走,这真是身为武人的耻辱”
之后就那样无表情的,把杖抱在自己跟前
“拜托您了!请您无论如何想想办法!快啊!”
“精神集中。一咒入婚,仇敌歼灭,雪风魔法”
嘟囔着这奇特的咒文,塔巴莎从楼上走了下去。村民们虽然不明所以,但就这样在那里感动着。
啊啊,那个骑士大人所念的咒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强啊!
走到广场的塔巴莎,和龙对峙着
“静下来吧!卡哥伊鲁!”
“好吵!肚子好饿啊——————!饭————————!”
呼噢!希尔菲德向塔巴莎吐出了火焰。但夹杂着冰雪的风把火焰吹散了
“最强咒文!风棍棒!”
在边上围观的村民们欢呼了起来。是最强咒文啊!最强!不过棍棒?各种声音混杂在欢呼声中
从塔巴莎的魔杖前端,风块射了出去。咚! 直接击中了希尔菲德头
“好痛!为什么真打我!笨蛋!”
泪水从希尔菲德眼中落了下来
哦哦,它哭了!卡哥伊鲁竟然哭了!
村民们欢声不断了
塔巴莎微皱着眉,狠狠的射出魔法
风冲击,冰*等等魔法都用了出来。风的团块,冰之*,风之刃,纷纷向希尔菲德袭了过去
受不了持续攻击的希尔菲德飞到空中,从上面向下微微的吐着火焰
“飞了!飞起来了!”
村民们叫嚷着
塔巴莎点了下头,挥下魔杖也飞了上去。那是腾空术
“骑士也能飞。飞空骑士。”
就这么说着追希尔菲德去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刚才说话的确实是塔巴莎
骑士和卡哥伊鲁的空中战。这种场景一生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村民们都静静的注视着战局。
“刚才好痛的啊!”
希尔菲德震动翅膀向塔巴莎袭了过来,塔巴莎灵活的回避了它的攻击
“骑士大人!用咒文啊!唱反击的咒文!要不会被打掉的啊!”
塔巴莎摇了下头
“现在在唱腾空术。不能咏唱别的咒文的”
就是这个样子
在使用腾空术浮空中发起攻击是需要异常强大的集中力的
所以在同时咏唱咒文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要经过异常艰辛的修行和精神极度集中才能做到
希尔菲德拦截着塔巴莎
塔巴莎不知道多少次的在回避着那个拦截……
“骑士大人!”
村民们大呼一声,塔巴莎被希尔菲德撞飞出去,摔向地面
“怎么会……”
村民们全身瘫软的跪到地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荣耀的花坛骑士竟然会败在自己的卡哥伊鲁手上……
希尔菲德把村子作为下一个攻击目标,振翅向这边冲了过来
快逃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可是,到底要逃去哪里?
“难道要舍弃村子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的到!”
萨姆狂叫着
“啊啊!这样的话就要和村子一起毁灭吧!”
一个阿婆叫道。是啊,村子就是一切啊。怎么能把家舍弃跑到森林里求生呢
塔巴莎在他旁边用浮空术摇摇晃晃的飘了下来
“骑士大人!您还好吗!”
“呜,一时大意……感激不尽……”
那是多么没有紧张感的“感激不尽”啊,不过萨姆并没有察觉到
“那个卡哥伊鲁,难道就没有弱点吗?”
“它脚底有根箭刺……好象被它踩住进去了……要是拔出那个的话应该就会恢复正常……啊”
说了这些,塔巴莎就晕了过去
萨姆看了过去,那脚上确实扎着一根刺
可是,要怎样才能接近过去?
连骑士都不能靠近的飞在空中暴走着的卡哥伊鲁的脚,要怎么才……
就在这时
“受报应了啊!”
那是尤西亚的声音

人群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叫嚷着
“就是因为我们要赶走翼人啊!所以才受报应了啊!这下都明白了吗?要把别人赶出自己生活地方的事情!”
“胡说!这个和那个是两回事!”
“完全没有区别啊!互相合作的话就有其他选择了!那样的话那个卡哥伊鲁也就能收拾掉了!”
“怎么做!”
“就这么做!”
随着尤西亚的叫声,爱夏从密林中走了出来。稍稍有点愧疚的表情
“你这混蛋……果然还没和那只鸟分手!”
萨姆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他上前抓住尤西亚的手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兄弟俩互相瞪着。不得已,萨姆松开了手
尤西亚看向爱夏,两个人点了下头
爱夏托起了尤西亚的腋下
两人就这样飞了起来
不过……因为是抱着一个人飞,所以飞的歪歪斜斜的
“那样不是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吗”
萨姆绿着脸自语着
“奇怪的家伙们————!”
希尔菲德接近了它的新目标
这时,一群翼人从树丛中飞了出来,大约有十个
他们向村民们怒吼着
“快射箭!去吸引卡哥伊鲁的注意力啊!”
猎人们清醒了过来,开始放箭
而翼人们则在希尔菲德周围为了迷惑它乱飞着
“哇啊哇啊!是什么————!真是的!”
希尔菲德在狂暴的大叫着
“你们这些捣乱的——————!”
大叫着的希尔菲德张开双翼,把脚踢了出去
不放过这个机会的爱夏飞了过去。尤西亚向希尔菲德脚上跳了过去
他抓住了箭,摇晃着
随后,箭被他拔了下来
和箭一起,尤西亚摔向地面
但是爱夏在空中接住了他
始终屏息看着这一幕的村民们欢呼了起来

三天后……
在被喜庆气氛包围着的村中广场
爱夏和尤西亚的婚礼就要在这里举行了
从阻止了暴走的卡哥伊鲁那件事后,村民们的想法改变了,现在他们已经和翼人们和解了。那片莱卡榉树林提供给翼人,并会把村里的作物分给他们。相对的,翼人们会从空中帮村子找到合适的树木,要是有需要的话还会帮村民们完成把树木运到街上的工作。当然,讨伐翼人的委托被取消了
互相协助的话,生活也会变的更轻松的,两个种族都打算学习对方的事情。不过不同的文化和生活习惯会造成麻烦吧。因为不能互相理解而仇视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吧。但是,在这两个种族之间已经有一对可以让人感到欣慰的情侣了。
在广场的正中,穿着翼人们礼服的尤西亚和穿着纯白婚纱的爱夏格外耀眼。
村里的孩子们笑着围在爱夏的裙边欢快的跳着舞
万一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现在在这里结合的两人一定会用什么方法解决的
在这喧闹外的一角,塔巴莎跨坐在希尔菲德上。因为爱夏和尤西亚都说无论如何请她留下来参加结婚典礼,所以她才留在这里。
因为已经算出席过了,所以塔巴莎在等着仪式结束好出发
从那欢乐的集团中,萨姆向这边跑了过来
他向塔巴莎深深的低下了头
“非常感谢您,骑士大人”
“塔巴莎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没做”
“不……策划这次事情的,就是骑士大人吧。尤西亚虽然是个好小伙子,但是头脑并不是那么好。这种计划他是做不出来的”
塔巴莎没有说话
“我并不是不爱弟弟,但是我是村长的儿子,不能不站在村民这边啊…… 也就是,即使心里有别的想法也不能表露出来。自己所处的立场,不允许自己按照自己的心行事。诶,就和骑士大人一样”
萨姆好象总算放心了一样,笑了起来
随后他再度垂下了头

塔巴莎乘着希尔菲德在天空中飞着……
尤西亚坐在爱夏身上,两人一起追了过来
他们不知道多少次的在喊 谢谢你们两个!
但是塔巴莎自始至终也没有回过头去
只是在那里专心的看书
两人暂时跟在旁边飞着,最后他们把花束抛向了塔巴莎,返回了村庄
塔巴莎咚的拍了下接住花束的希尔菲德,摇了摇头
“不需要”
“那就装饰在我头上吧。嘎呜嘎呜!”
塔巴莎稍挥了下魔杖,一阵风把那花束带到了希尔菲德头上。
忽然想起什么的塔巴莎问道
“脚”
“咦?啊啊,那箭根本就没扎进去!只是用指甲捏着呢!嘎呜嘎呜!”
塔巴莎又继续看书去了。希尔菲德因为塔巴莎担心自己而非常高兴,就有唠叨起来
“婚礼还真是漂亮啊!姐姐也和谁结婚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希尔菲也要打扮起来啦!用好多好多花打扮起来!嘎呜嘎呜!啊啊,首先要有恋人呢!恋人好棒啊!姐姐也赶紧交一个吧!恋人!恋! 人! 嘎呜嘎呜!”
“………..”
塔巴莎一点也没有搭话的打算
“谁比较好呢?谁比较好呢?对啦!基修大人怎么样?那一位可是很英俊的呢!”
小声的,塔巴莎表达了她的感想
“笨蛋”
“是啊!就是脑袋有点进水!啊哈哈!”
回到特里斯汀魔法学院的话,就不能象现在这样开心的说话了
所以这蓝鳞的希尔菲德,不管塔巴莎说了多少次别吵别吵,它还是在那边一直一直的继续唠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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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第二章 塔巴莎和吸血鬼


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女,气喘吁吁的跑在通向村子的路上
“哈啊,哈啊,哈啊”那慌乱的喘气声回荡在黄昏的树林里
少女后悔着。平时母亲总在说的忠告回响在她心里
“那些人们并不是村子里的人,不好好注意可不行”
那一直被自己当作耳边风一样的母亲的提醒
大约三个小时前,自己和哪个“人”一起去摘青蛙草莓。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 人。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也想象不到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森林的出口已经越来越近了,当看到村子灯光的时候……
她大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当她刚踏出树林的那个瞬间…… 她的手腕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那是个倔强的壮汉
“求求你!快放开!不要啊!”
但男人并没有松开手,反而笑了起来。从他那张开的嘴里,獠牙露了出来
“阿、阿利克山大君!求求你!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是数月前来到村子的,占卜师婆婆的儿子
身形很大,有点呆气的这么一个人
村民们都对这个外来者敬而远之,但看他帮人砍柴,帮人运水什么的……觉得是个好人。所以在他邀请去摘草莓的时候,自己高高兴兴就接受了。
没想到这个人到黄昏就突然变了。竟然还有这样的獠牙
他不是人
“怪、怪物!救救……我……”
在正要大喊的瞬间,一阵猛烈的睡意袭来
就象要把大脑融化一样的强烈的睡意。在少女渐渐远去的意识中,最后一句话刻进了她的脑子中
“就象刚才你摘草莓时候一样,把你吃掉”
少女的呼喊,最终也没有传到那村中光明那边

“姐姐姐姐”
蓝鳞的希尔菲德在呼唤着它的主人
不过,它的主人并没有回答。她坐在希尔菲德的背上,悠然的读着书。发随着风飘动着。那好似溶在风中的鲜亮的蓝发。但她的瞳仁却始终是那深湛的苍蓝。静谧到让人感到冰冷的苍蓝。
那是加里亚的北花坛骑士塔巴莎
这里是高空三千米处。它和它的主人为了接受任务,正有空路以威尔萨尔提尔宫殿为目标前进。
“姐姐来陪我吧!来陪希尔菲吧!嘎呜嘎呜!”
用它那和脸完全不相配的可爱声音,传说中的幻兽,风之韵龙,希尔菲德在死气白赖的缠着塔巴莎陪它
但是,塔巴莎的眼睛一点也没有离开书本。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希尔菲德提出了一个话题
那是塔巴莎所在的魔法学院发生的事情
“对了姐姐!那个人好厉害啊!恩,是什么来着?对了,是瓦利艾尔小姐召唤出来的平民男子!是叫太人,还是随人来着……”
塔巴莎短短的订正着
“才人”
“对才人!奇怪的名字!奇怪装扮的男子!但是却打败了基修大人!人真是不可貌相啊!平民竟然把魔法师打败了这太厉害了!嘎呜嘎呜!”
但是塔巴莎已经不再回答了。只是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读着书
“在读什么书?”
塔巴莎伸出手,把书的封面伸到希尔菲德眼前
“‘关于哈尔凯基尼亚多种多样的吸血鬼’?真恐怖啊!难道这次的敌人是吸血鬼?”
塔巴莎点了下头
这次是从她表姐,也是加里亚国公主,也是北花坛骑士团团长的伊莎贝拉那里送来的书信。上面很罕见的记载了要消灭的敌人。
“姐姐,吸血鬼可是危险的敌人啊!除了怕阳光这一个弱点以外,他们既不好和人类区分,又能使用原住魔法!嘎呜嘎呜!可怕啊!”
希尔菲德哆嗦着。但塔巴莎无动于衷,还在那里读她的书
“而且吸血鬼可以将他吸了血的一个人,变成傀儡任他操纵啊!”
塔巴莎眯上眼睛
确实是这样
刚刚读的书也是这么记载的
就象魔法师可以使用一个使魔一样,吸血鬼也可以将他吸过血的一个人变成尸人鬼,供他驱策
要是能巧妙的使用那个尸人鬼的话,也有过成功消灭一个小镇的例子
“就算是姐姐这也是很危险的啊!吸血鬼已经到了让人恐怖程度的冷酷、[x]的存在啊!嘎呜!”
虽然希尔菲德这样大叫着…… 但是塔巴莎并没有半点惊慌,继续读着她的书

在普奇?特洛华宫等待塔巴莎到达的伊莎贝拉,很少见的心情愉快。她正用手指玩着和塔巴莎一样颜色的长发。
“那孩子这次一定会吓的全身发抖呢!这太让人兴奋了!”
她满心欢喜的叫着
伊莎贝拉注意到周围伺候着的侍女们都很勉强的笑着,便很坏心的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你们这么高兴?的表情。能把理由告诉我吗??
互相对望了一下,几个侍女战战兢兢的把头低了下去。伊莎贝拉满意的点了下头
“是已经告诉那个卡哥伊鲁女孩了!不过这次你的对手可是吸血鬼呢!不会再有比这更恐怖的敌人了不是吗?不是吗?”
侍女们听到吸血鬼的名字都在哆嗦着
在这个哈尔凯基尼亚大陆居住的怪物和妖魔中没有再比吸血鬼更难对付的了
单纯比力量的话,泥浆鬼和橡木鬼的力量确实比他们要强。同样可以操纵原住魔法,但是精灵比他们更熟练
不过吸血鬼的有唯一一个特征,使他们成为最[x]的妖魔
“和人没有区别”。在吸血之前他们会隐藏自己的獠牙。就算魔法师使用侦测魔法等等咒文,也不能让他们暴露出原形
残忍狡猾的,夜晚人类的狩猎者……这就是吸血鬼
“即使是对骑士团来说也不是能容易对付的对手呢。真希望她会好好感谢我给予了她可以慢慢考虑对策的时间呢!”
伊莎贝拉欢快的说着
当然,这里面没有一丝亲切之意。她是为了让塔巴莎恐怖的磨着牙绝望的时间增加,才会和平时不一样,在塔巴莎没有到达这里以前把敌人的名字告诉她的。
人不可貌相,作为其中一个实例的伊莎贝拉,现在就在她那端正的容貌下隐藏的卑鄙的笑容。
这时,守卫在门口的骑士宣告着塔巴莎的到来
“夏尔洛特大人来参见了”
“不是都已经说过叫那家伙人偶就可以了吗!叫她人偶七号就足够了!真是的!”
“失礼了。七号大人,来参见了”
塔巴莎她们这些北花坛骑士基本就没有被称呼过名字。但是,塔巴莎是原王族。而且不能理解这种待遇的骑士和贵族也不在少数
“让她进来”
伊莎贝拉愤怒的回答
不过现在不是为这种小事生气的时候。毕竟今天要看到塔巴莎那因为恐怖而扭曲的……
“咦?”
看到出现在那里的塔巴莎,伊莎贝拉大吃一惊
和平常一样塔巴莎是面无表情的
没有一点恐怖和不安浮现在她脸上。伊莎贝拉的脸现在愤怒的扭曲着
“这次的敌人不是已经详细的告诉过你了吗?”
塔巴莎点了下头
“那你说说看敌人的名字?”
“吸血鬼”
就象在说晚餐要用的食材一样,塔巴莎平静的说了出来
“所以明白了吗?这可不是像去野餐一样就能出发的啊?”
塔巴莎不再回答
只是用她那看不到任何感情的双眼直盯着伊莎贝拉的脸看
伊莎贝拉厌恶的瞄着盯着她看的塔巴莎
但迫于塔巴莎那无言的压力,只得烦躁的把手中那写有任务地点的信递给塔巴莎
“哼。这要不是最后一个任务就好了。我会好好替你祈祷的,夏尔洛特”
伊莎贝拉不怀好意的说
塔巴莎无语的接过信,施了一礼。

萨比艾拉村
是加里亚首都琉提斯东南大约五百盟远的一个山间偏僻的村庄
这个只有三百五十人的贫困村庄大约在两个月以前出现了第一个吸血鬼的牺牲者。一个十二岁少女的尸体在森林入口处被发现。身体内的血液被吸的一滴不剩,宛如枯树一般的尸体就那样倒在路边。
在平静了一周之后,牺牲者开始不断增加,到现在已经九人了。他们全部是身体中的血液吸光,喉咙上也残留着两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齿印…… 没错,这就是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最[x]的妖魔,吸血鬼的手段。
更令人恐惧的是,在这牺牲掉的九个人中,竟然还是上上周王室派遣过来的加里亚正规骑士。他是三角型等级的火魔法使用者。即使是拥有这么强力量的魔法师,也在到达这个村庄三天后的早晨,被人发现死在村子正中的广场上。
既然对手是这么狡猾的妖魔,塔巴莎当然也打算谨慎应对
在远离村庄的地方着陆之后,她向希尔菲德下命令
“变身”
希尔菲德使劲摇着它那长着角的脑袋
“不要不要!为什么!”
塔巴莎短短的重复着
“变身”
“呜呜呜……”犹豫着的希尔菲德把头偏向一边,一会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会要好好请我吃饭!肉要多多的!明白了?”
塔巴莎点了下头

希尔菲德坐到地上,开始咏唱咒文。虽然都是咒文,但是和魔法师咏唱的古代语不同……就象是在说话一样
“栖于我身的风啊。改变我的姿态吧。”
那是原住魔法
和魔法师使用的四系统魔法不同,这是哈尔凯基尼亚的原住民,精灵和妖魔所使用的魔法。但是因为需要很强的风和水的力量,所以不是什么地方都能使用的。要说原住魔法的缺点的话也就这个能算
呼呼刮起来的风包形成了青色的旋涡,抱住了希尔菲德的身体
旋涡消失之后……希尔菲德那庞大的身躯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
那是被称为“变化”的,可以改变施法者姿态的原住魔法。正是因为希尔菲德是古代种族风韵龙所以才能使用,是相当高度的魔法。
“呜~~~~~~,果然还是讨厌这样,嘎呜 嘎呜”
希尔菲德变成和塔巴莎一样,拥有蓝色长发的美丽女性。因为衣服并没有变换出来,所以她就和刚出生时候一样
“好讨厌,只有两只脚摇摇晃晃的!太难走了!嘎呜嘎呜!”
年轻靓丽的女性,*说这些话的样子,说实话很滑稽。希尔菲德孩子般天真,在那里跑着,跳着。因为突然从龙变[x]的样子,不做些准备活动是不能正常行动的。
当然,塔巴莎并没有让希尔菲德在自己就读的魔法学院变过身。万一变身的瞬间被谁看到了,那希尔菲德是风韵龙的事情就暴露了。
过了几分钟,塔巴莎从携带的大皮包里拿出衣服递给总算能正常走路的全裸的希尔菲德
“这是什么?”
“衣服”
“不要!不要用布裹住身体!太难活动了啊!嘎呜”
虽然希尔菲德把脸背了过去
“人要穿衣服”
被这个冰冷的声音说了,无奈的希尔菲德勉勉强强的穿上了衣服
“呜~~~~~~~ 硬邦邦的啊~~~~~~~ 啊!姐姐这次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变身的啊!竟然连衣服都准备好了!”
塔巴莎点了下头后,把手中的魔杖递了过去。随后把作为魔法师证明的斗篷也脱了下来,让她披上。
“……咦?”
希尔菲德看着塔巴莎递给自己的魔杖。那是比塔巴莎身体更长,粗糙多节的魔法之杖。魔法师就是靠这根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契约的魔杖做为触媒,才能咏唱魔法。没有它的话,就不能再咏唱魔法。
所以没有魔杖的法师,就和普通人一样。
希尔菲德问穿着百折短裙和白衬衣的,已经是普通少女的塔巴莎
“这是什么意思?”
“你,骑士,我,随从”
好象塔巴莎已经有了什么计策

“太失礼了啊。姐姐和我希尔菲难道就这么靠不住?你们看好了,我们绝对会打败他的!嘎呜嘎呜!”
刚刚听到村民们议论着自己,现在是女骑士样子的希尔菲德抗议着。
塔巴莎依然是面无表情。什么议论都当是耳边风
村长的家在这个梯田般村子的最高处
塔巴莎和希尔菲德被引到这房子一楼的起居室
村长深深的向在上座的希尔菲德鞠了一躬。那是一个白须白鬓,看起来人很好的老人。
“欢迎您到这里。骑士大人”
随后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希尔菲德
“恩?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站在一旁的塔巴莎无语气的说
“名字”
啊!是这样啊!恍然大悟的希尔菲德报上名字
“加里亚花坛骑士,希尔菲德!‘风’的使用者”
“希尔菲德?”
希尔菲德脸青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吗?塔巴莎侧目看着满脸困惑的希尔菲德,不过那并没有帮她解围
这时村长自己给出了解释
“啊啊,这样啊!这是外出时候使用的义名啊!希尔菲德,风之妖精,真是个好名字啊。既然是加里亚的花坛骑士,怎么能对平头百姓说出姓名!这真是我大大的失礼!”
说着又深深的鞠了一躬。希尔菲德很满足的点点头。
时间再次在无语间流逝
塔巴莎为了让村长看不到,从后面使劲掐了希尔菲德的后背
“好痛!对,对了!希望村长能详细说明一下事件的经过”
看着两个人的样子,脑中充满疑惑的村长开始说明事件的经过
两个月前,最开始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先遇难的,之后又有九人接连遇难
“在出现第二个遇难者之后,村民们就不敢再在晚上出门了。可是…… 那个天杀的吸血鬼竟然晚上偷偷潜入房子去吸血…… 遇难者的家属早上看见的只是被吸净鲜血,不[x]形倒在床上的家人”

希尔菲德的脸再次青了起来
“吸血鬼和您知道的一样,很怕阳光,只要有太阳,它就不能出来活动。很可能就潜伏在森林里。所以村民现在已经不敢再去那里了”
“很可怕”
“是啊,很可怕的。不过最可怕的是……”
村长一脸悲哀
“被吸血鬼操纵的‘尸人鬼’啊”
塔巴莎轻轻眯起眼
“到下面街道去的时候听那里寺院的神官说过……吸血鬼可以随意操纵一个他吸过血的人。也就是说,村里不知道谁已经变成‘尸人鬼’了,每晚每晚受潜伏在森林里吸血鬼的操纵……村民们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他是不是就是吸血鬼操纵的?这样互相怀疑的结果……. 抛弃村子出走的人在逐渐增多”
希尔菲德稍稍有点悲伤。她感到疑神疑鬼的村民们不久就要开始互相争斗
“‘尸人鬼’身上不是应该残留着吸血鬼吸过的痕迹吗?”
“是想过那样确认的……”
村长一副为难的样子
“毕竟这里是乡下村庄。经常要在田里和森林里干活,所以很多人都被虫子或水蛭什么的咬过…… 即使是脖子上有伤的,也有七个之多。特别是其中有一个被山狗咬伤的…….”
希尔菲德看了下塔巴莎,塔巴莎摇了下头
即使是有伤痕,要确定那是不是吸血鬼咬的也很困难
“原因就是这样”
就在说完这些的村长垂下头去的时候,塔巴莎附在希尔菲德耳边轻说了两三句。希尔菲德的脸青了。可是这是塔巴莎的命令。无奈的希尔菲德按照指示说了出来
“在,在开始调查之前,请先让我检查下村长的身体”
村长惊的张大了嘴
“难道怀疑我是‘尸人鬼’吗?”
希尔菲德僵硬的点了下头
“……已经是糟老头了。也就没有什么可羞耻的了。请随意检查吧”
村长露出了身体。虽然已经年老了,但毕竟是在山里生活的,身体还是很壮实。塔巴莎推开希尔菲德,带着那与少女不符的冷静,检查着村长的身体
在仔细调查之后,塔巴莎无言的点了点头
“已经没有怀疑了吧。那骑士大人,一切都拜托您了”
在这时……希尔菲德注意到一个小女孩正在从门缝中看着这里。五岁左右,有着一头美丽金发的少女。
像人偶一样可爱的女孩
“好可爱!”
希尔菲德发自内心感叹着
小女孩受惊缩回了身体
“过来过来”
被希尔菲德呼唤的小女孩为难的抬头看向村长
“进来吧艾尔莎。和骑士大人打个招呼”
胆怯的走进房间,僵硬的施了一礼
非常喜欢可爱女孩的希尔菲德使劲抱住了她
“这多可爱啊!简直让人想吃下去!嘎呜嘎呜!”
塔巴莎又在希尔菲德耳边说了几句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孩子也要确认吗?”
女孩颤抖着身体
希尔菲德正打算点头,可是塔巴莎又掐了她的后背
“不、不行的!没有例外必须确认!”
村长悲伤的点了下头,对着女孩说
“脱掉衣服。艾尔莎”
一脸哭相的艾尔莎开始脱掉衣服。露出她那晶莹的白皙身躯。塔巴莎无表情的开始检查这个身体。在调查完各个角落之后,点了下头。
“亏你能忍耐了。真是个好孩子” 希尔菲德说着把脸凑了过去
艾尔莎终于哭了出来,穿上衣服飞快的跑出了房间
“啊呀。我有这么可怕吗?不是很漂亮的吗?嘎呜”
“真的非常抱歉。但是请您原谅她……那孩子非常害怕魔法师”
“为什么?”
希尔菲德用纯真的声音问着。村长迷惑着,这是什么人啊。随后张口回答
“艾尔莎的两亲是被魔法师杀死的”
“两亲?她不是村长的女儿吗?”
希尔菲德满脑子疑问。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作为父女来说年纪相差太大了
“艾尔莎并不是我自己的孩子。大约一年前,她被人抛弃在寺院前。听她说好象是她两亲被魔法师杀死,自己逃到这里的样子。恐怕是旅行的商人,被魔法师强盗抢劫时候杀死了……真是的,除了森林、妖魔之外危险还有那么多。我的孩子早就死了,老伴也先我死了,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就*了那个孩子”
村长的望向远方
“我从来就没见过那孩子笑。她身体也不好……也不常出去玩…… 即使只有一次也好,我希望能看到那孩子的笑脸…… 可现在村子又为了吸血鬼的事而骚动着。可以的话真想早点解决啊……”

希尔菲德不由的向塔巴莎看了过去
即使听到这个少女令人悲伤的过去,塔巴莎也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面无表情
但是希尔菲德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因为她的这个蓝发主人也和那个少女一样,已经忘记如何去笑了。舍弃笑容,冷静而透彻的作为北花坛骑士执行着任务……. 这样的塔巴莎什么时候才能取回笑容?希尔菲德有点难过。

塔巴莎和希尔菲德开始了调查
首先,她们往返于各个受害者的家。得知吸血鬼喜欢年轻女性的血。原来如此,所以受害者中除了那个骑士以外其他全部都是女性。
各家的情况基本相同
尽管门被牢牢的锁上,窗子也被关的严严的……但是却吸血鬼那里都没有破坏,就将睡在床上的受害者的鲜血吸干……
即使是门窗都用钉子封死,家里人轮番起来守夜的人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全家人都睡着了
塔巴莎和希尔菲德对望了一下
“是‘睡眠’的原住魔法啊”
那是利用“风”之力的初级原住魔法。看来是用这个只要在有空气的地方就能咏唱的魔法让里面的人睡着,之后再吸取被害者的鲜血
在最后一名被害者家调查的时候,希尔菲德出现了一个疑问
“可是,吸血鬼又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没错,这个房间哪里都没有发现一丝入侵的痕迹
房间里还保持着惨剧发生时的样子,并没有收拾过。除了这家遇害的长女的遗体被运走埋葬了以外,床和各种家具都保持着那时的样子。
窗户被木板严密的钉住,一点也没有松动的样子。家里的门也被锁住了,即便是万一锁开了,那门口也堆着非常多的家具堵在那里
也就是说,这里是个密室(感觉像在看名侦探 -_-0 密室杀人事件)
“姐……不是,塔巴莎。发现什么了吗?嘎呜”
看着加主人在意的样子,希尔菲德不由的问旁边的塔巴莎
塔巴莎正在调查那细烟囱,里面有许多煤灰
“为什么要调查烟囱?不不会从那种窄小的地方进来的!嘎呜!你要好好调查!”
塔巴莎奇妙的低下头
“对不起”
“真不顶用的小姑娘啊。虽然是偶然发生的,但不要让我再说了哦”
说着用魔杖敲了敲塔巴莎的头
被敲到的塔巴莎晃悠着身子
被害者的两亲问道
“听说吸血鬼会变成蝙蝠从房子的缝隙里溜进来,是真的吗?”
希尔菲德摇了摇头
“恩,那只是迷信。吸血鬼是不会使用变化这种高度魔法的。那些家伙的可怕之处是他们的那种狡猾”
是这样啊。失去女儿的老夫妇肩膀落了下来
窗外,看到一辆装满物品的马车从小路上穿过。看着那光景,老父亲孤寂的说道
“那是舍弃村庄去外面的人。只要是有年轻姑娘的人家基本都象那样搬走了。我们本来也作好了搬家的准备…….”
就是没赶上啊,老妇人哀叹着

来到外面发现正在吵闹着
十来个村民异常严肃的走着。他们各自手里都拿着铁锹棍棒。也带着点着的火把
“那是去干什么?打架?”
希尔菲德不明所以
塔巴莎无言的跟在村民后面。没办法,希尔菲德也只能追了过去。好不容易两人的立场调换了,不过这样子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主人,谁是随从了
村民们走向的是一座远离村庄的小屋
他们包围了这座房子,大叫着
“滚出来!吸血鬼!”
希尔菲德脸色变了,不觉回复了以前的口气
“啊,姐姐!是吸血鬼啊!嘎呜!”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汉从那屋里走了出来,向村民们高声怒吼着
“谁是吸血鬼!不要说这种混蛋话!”
“阿利克山大!你们是最可疑的!你们这些外来者!喂,快滚出来,吸血鬼!”
“根本就没什么吸血鬼!”
“不是有吗!大白天睡在床上不出来的老太婆!”
“硬要说我妈是吸血鬼!?她只是因为生病躺在床上!不是说过了吗?”
壮汉额头青筋暴出的辩解着
“别废话快点让她出来!我们要确认一下!”
“这怎么可能办到!她生病在床上动不了!”
“要是皮肤接触到阳光的话会被烧成灰吧。对不对?”
“我不是说了是因为生病了吗!”
村民们打算推开阿利克山大闯进屋去
可阿利克山大在门口堵住众人不让进去
“阿利克山大你做什么!想打架吗!”
“是让你们适可而止!”
就在要打起来的时候……希尔菲德站到了中间
“住手!请不要争吵!是的!”
“你这算什么!女人闪一边去!”
不过,一个村民注意到希尔菲德手上拿着魔杖
“贵族!”
“那不是从皇城里来的骑士吗”
听到这话,希尔菲德得意的挺起胸
“没错。我就是正统的加里亚花坛骑士呢。是不能违抗的呢!”
“那就去调查这户人家啊!绝对没错,他们是吸血鬼!”
希尔菲德变的很哀伤。白天村长说的就是这个。村民们已经害怕的草木皆兵了。
要是这样下去,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状态
“我们会好好调查的,你们再稍微等等!”
听到希尔菲德那不像贵族的言语,村民们脸上露出很怀疑的神色
“你,真的是贵族吗?”
“真,真真正正的贵族!”
“那就使点魔法出来让我们看看啊”
希尔菲德脸色变了
现在她已经用“变化”咒文改变了身姿。即使是古代种的风韵龙希尔菲德,在使用如此高度咒文的途中,也是不能使用其他咒文的。
而且同魔法师的咒文比起来,希尔菲德所使用的原住魔法在效果、咏唱、内容上都是不一样的。万一在场的有一个人察觉到其中的不同,那希尔菲德的原形说不定就暴露了。
异常为难的希尔菲德向站在旁边的塔巴莎递了个眼色。
“……姐姐”
可是塔巴莎就站只是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建议也没说
“什么嘛!不能使用魔法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骑士嘛!”
希尔菲德慌了。嘎呜嘎呜的叫唤着,快要哭出来了。就在这时,塔巴莎张口说话了
“这个骑士大人是如其名的伟大魔法师”
“小孩子闭嘴!”
就像在读书上的文字一样,塔巴莎无表情的继续说着
“只不过,现在她的精神力正好用完了。所以不能按照你们期待的那样咏唱咒文”
“皇城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派这么没用的骑士来!”
村民们失望的抱怨着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是村长来到了这里
“听说出了事就匆忙赶来看看!也没有证据,不是根本不能断定谁就是尸人鬼吗!吸血鬼虽然很可怕,但我们彼此之间互相仇视的状况更可怕!”
被这么说的村民,丧气的垂下了头
“可是村长……说阿利克山大可疑的事情,可是有理由的啊”
“说出来听听”
“就是他的脖子,你看,上面可是有两个牙印啊”
阿利克山大愤怒了
“我不是说过这是山狗咬的了吗?你们还要我说多少遍!”
塔巴莎和希尔菲德走过去看那伤口。确实,那上面有红色的两个伤口。但是……因为治疗过,根本不能看出和虫子咬的有什么区别,所以就靠这个的话是不能断定的。
“再说脖子受伤的也不是就我一个吧。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只怀疑我一个不是很过分吗?”
“总之,先让我们检查下你的母亲”
说这话的是草药师雷昂。村民们也附和着他,纷纷点着头
“我明白了!”说着阿利克山大引着众人走进家中。里面只有一个房间。进入房间,在里面可以看见有张简陋的床。正在上面睡觉的老婆婆察觉到村民涌了进来,她便坐了起来。
“喂!玛萨塔婆婆!失礼啦!”
一个村民怒吼着,玛萨塔婆婆惊吓的蜷缩起身子。像枯树一样消瘦的老婆婆。穿着那破破烂烂的,满是洞的红睡衣。
老婆婆看到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噢噢,噢噢…….”害怕的呻吟着,用被子蒙住自己
村民们对望了一下。草药师雷昂走了过去,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住手!” 阿利克山大逼了过去。但是其他村民把他挡了下来
雷昂用双手掰开全身颤抖着的老婆婆的嘴
“怎样?雷昂!”
“我妈妈已经没有牙了啊!”
阿利克山大怒吼着。雷昂也点了下头。一脸为难的他把头转向一直在边上看着的希尔菲德
“骑士大人,吸血鬼是不是在吸血之前是不会露出獠牙的?”
希尔菲德侧眼看着塔巴莎,塔巴莎点了点头
“是,是这样的”
“那,没有牙并不能说明她不是吸血鬼”
“你说什么!”
阿利克山大愤怒了,屋里马上就要骚动起来,村长在一边劝说着众人
“你们都住手!自己人打起来成什么样子!”
在村长的说服下,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们互相看了看,慢慢的散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骑士大人,这件事情真的就拜托您了。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什么事情都会帮助您”
村长有点神秘的垂下了头
塔巴莎立刻通过希尔菲德向村长拜托了事情
把村子里还剩下的年轻女性统统聚集到自己现在住宿的,村长的房子。大约有十五人。这里成了一时的避难所。
姑娘们被带到塔巴莎她们旁边的大客厅。曾经有担心的声音,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地方,那不是会被吸血鬼一次杀掉吗?但是村长说服了大家,有骑士大人住在旁边,你们就安心吧。
在做完这件事后,塔巴莎就结束了调查。虽然是大白天,但她还是赶快睡了。

11

主题

51

存在感

9

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2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第三章塔芭莎与*者



“我说姐姐,我肚子好饿呀。”

希尔菲德开始“咕咿咕咿”地叫嚷起来。

塔芭莎依然在读着书。从她那泛着深蓝色光芒的眼瞳之中,无法窥见任何感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书看得入迷了。就好像光是注视着书页似的表情。

这里是戈利亚和托里斯汀国境附近的三千米高空。

塔芭莎和希尔菲德就像往常一样,正向着戈利亚的首都吕特斯飞去。

“发现池塘,风韵龙认为那里应该有鱼。”

对正在读书的主人毫不介意,希尔菲德自言自语道。塔芭莎没有回答。

“我要降落啦。”

塔芭莎当然也没有回答。

希尔菲德开始急速降落了。在这种速度下,塔芭莎一下子被抛到了空中。在往地面下落的过程中,塔芭莎也依然完美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保持着之前倚在希尔菲德背上的坐姿,一直往下落去。在这样的状况下,塔芭莎也依然在翻着书页。

嘭!希尔菲德发出了振翅的声音继续向下加速,在一瞬间内就降落到了池塘的边上。这里似乎是农户在草原中央开辟的灌溉用的池塘。

希尔菲德一下子就把脑袋插进了水面,“哗啦哗啦”地扭动了几下脑袋。等它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巴里已经衔着大量的鱼了。

希尔菲德“唔咕唔咕”地把鱼吞进嘴里,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时候,它看到塔芭莎就要从上面掉下来了,于是咏唱咒语道:

“风啊,漂浮在空中的空气啊,化为柔软的凝聚块,把她托起吧。”

这是“先住”的魔法。

于是,位于塔芭莎下落地点的空气马上晃动了起来。以接近二百米每秒的速度向地面坠落的塔芭莎的身体,马上就沉进了巨大的空气凝聚块之中,并在其反作用力下被反弹上空中。

希尔菲德飞了起来,在空中咬住了塔芭莎的衣领,然后轻轻地把塔芭莎放到地面上。塔芭莎则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地上翻着书页。

希尔菲德伸长脖子把书咬了过来,然后咕嘟地吞进了嘴里。

“姐姐。”

希尔菲德狠狠地盯着一脸茫然地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塔芭莎。它瞪大了跟自己凶暴的长相不相称的圆润烟柱,面向塔芭莎——

“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说说教了。”

说出了这样一句开场白。

“我希尔菲德刚才从背上把姐姐甩了出来。这种时候,你就应该作出生气、惊讶或者大声叫唤的样子才对。你却一言不发地任由自己掉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没有干劲耶。”

希尔菲德抬起了前脚,在塔芭莎的头上扭了几下,塔芭莎也配合着它的动作,顺势扭动了几下头。

“请说句话好不好?”

可是,塔芭莎确任由它摆布。

“我说呀!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会被那可恨的堂姐公主人一摆布了啊。当然我希尔菲德也很理解姐姐的境遇,可是!你至少也应该抱怨几句嘛!我一直在窗外看着姐姐你被那笨蛋堂姐公主欺负,真的很不爽耶!至少也应该回敬一下她嘛!咕咿咕咿!”

希尔菲德在塔芭莎的头上撒娇似的轻咬了几下。塔芭莎那小小的脑袋一下子就被整个含进了希尔菲德的口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就要被龙吃掉了啊啊啊啊——!”

希尔菲德慌忙放开了塔芭莎的头。

“不是的!我不会吃掉的!我只是含在嘴里!”

少女呆呆地看着突然说出人话来的希尔菲德,片刻之后,她发出了比刚才更大的尖叫声:

“龙、龙、龙竟然会说话啊啊啊啊~~~!”

希尔菲德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它用爪子一把抓住塔芭莎的披风,惊慌失措地飞了起来。

“我说话了!我在别人面前说话了!真糟糕!咕咿咕咿!”

塔芭莎因为没有了可以读的书,于是绕着双腿,把脸颊支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戈利亚的首都吕特斯。

在壮丽的维撒提尔宫殿一角的普奇.托罗瓦宫中,其主任正悠悠闲闲地摆出一副完全让人想象不到她是公主的粗鲁姿态。

它就是戈利亚的公主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就穿着一件贴身衬衣躺在床上,用手指拨弄着长长的蓝色头发。修长的肢体非常美丽,容貌也可以称得上是美人了。可是……凝缩在她目光里的某种冷酷感情,却把她的美貌都尽数抵消了。

伊莎贝拉以充满了傲慢的声音向侍女叫唤道:

“那个人欧丫头还没来吗?”

仕女一脸困惑地低头说道:

“那、那个……夏洛特殿下她……”

伊莎贝拉立刻从床上跳起来,逼近侍女,扯住了她的耳朵。

“刚才你说了什么!喂喂!快说!”

“对、对不起!伊莎贝拉殿下!”

“那家伙只不过是各人偶而已!现在就相当于我的玩具啦!明白了的话,你以后就别再用‘殿下’来称呼她!”

仕女战战兢兢地不住向她低头道歉,伊莎贝拉则不停地拍打着侍女。在伊莎贝拉的眼瞳中浮现出残虐的色彩,最后她竟然拔出了魔杖。

“呜……”

仕女吓得马上倒退了几步。

魔法对不会使用的人来说,是一种畏惧与憧憬的象征。

“不如让我的‘水’魔法来把你变得更聪明点吧?这是最近学会的咒语哦,是能够操纵人心……随意摆布的魔法……”

“请饶了我……请饶了我吧……”

看到侍女跪下来哀求她的宽恕,伊莎贝拉的脸更进一步地扭曲成兴奋的模样了。

就在这时,负责报告的卫士宣告了塔芭莎的来临。

“人偶七号大人!到达!”

大门被打开,塔芭莎出现了。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自己同样的蓝色头发和眼瞳……身高则比自己矮了两个头。

虽然在身高上胜过了她,可是蕴藏在她那小小身体里的魔力,却比自己要高出好几个级别……伊莎贝拉以支对此非常不甘心,不由得紧紧咬住了嘴唇。由于塔芭莎的这种强大魔力,宫中有不少的侍女和仆从们都把她看作是真正具有“公主气量”的人。

可是这一次的任务……不仅可以让塔芭莎丢尽脸面,而且……

伊莎贝拉的脸浮现出了凶狠的笑容。

她向在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的侍女门厉声喝道:

“你们!块把预先说好的东西拿出来!快点!”

然后,伊莎贝拉又走近塔芭莎,用手指了指自己带在头上的冠冕。那是一顶镶满了各种珍贵宝石的、用稀有银制成的豪华冠冕。

“我说夏洛特。你有没有想过要戴上这个试试呢?这可是本来有可能是由你来戴的冠冕哦?”

塔芭莎以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注视着那丁冠冕。

“你一定很想戴一戴吧?你的脸已经告诉我了哦。”

伊莎贝拉把冠冕摘了下来,把手指伸进里面,在塔芭莎的面前把它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你就说一句‘想要’来听听吧?那样的话,我也可以考虑送给你哦。”

听了伊莎贝拉这句话,守候在旁边的侍女们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还是像以前那么顽固。不过算了,我就给你吧。”

说完,伊莎贝拉就把那丁冠冕放到了塔芭莎的头上,然后拍了拍手。

“喂喂,你们啊!马上把她打扮成公主的样子!”

侍女们慌忙跑近塔芭莎,把她身上的魔法学院的校服衬衫和裙子脱了下来。塔芭莎则毫无反应地站在那里,由得她们白布自己。不一会儿,送过来的礼服也被穿到了塔芭莎的身上。

化妆师走了过来,在塔芭莎的脸上点缀上华美的色彩。

几分钟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艳丽耀眼的公主身姿。塔芭莎那小小的身体,在豪华的服装和各种宝石的装饰下,烘托出了她一直隐藏在内的高贵气质。

可是……她的眼神却透露出深不见底的空虚。

这种空虚,把塔芭莎的魅力转化成了某种神秘的感觉。

面对着塔芭莎如此高贵的身姿,侍女们都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叹息。

“哼。不过也算是合身啦,对吧?”

伊莎贝拉抓住塔芭莎的脑袋扭了几下。

“好了,游戏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我就要给你说明任务的内容。”

听了她这句话,侍女们都马上退出了公主的房间。

确认了只剩下自己两人之后,伊莎贝拉就叫出了一名魔法师。从缎子后面传来了“您叫我吗?”的声音,走出来一名年轻的骑士。

“隶属东玫瑰骑士团的巴索.卡斯特莫尔拜见殿下。”

他以轻盈的动作行了一礼。年纪大约十二十多岁,笔直的胡子显得威风凛凛,是一位美男子。

“给这位‘人偶’化个桩吧。”

“遵命。”卡斯特莫尔点了点头,然后“嗖”的一声拔出了魔杖。那是一根闪耀着蓝白色光芒的华丽古杖。既然持有这样的魔杖,那他就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强手了。

卡斯特莫尔咏唱出咒语,然后向塔芭莎挥下了魔杖。

于是……

塔芭莎的身体马上出现了变化。脸型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最后变成了跟伊莎贝拉一模一样。

这是“变脸(ChangeFace)”的咒语,是叠加了风系统和水系统的一种高级系统魔法……是连现在的塔芭莎也还没能掌握的咒语。

可是……虽然是高级魔法,但是其效果也相当有限。

那就是只能变脸。跟能完全改变身体姿态的先住魔法“变化”相比,这种魔法并不能改变身体形状,所以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魔法。不过,对这次任务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伊莎贝拉一把从塔芭莎的脸上摘下眼镜,然后大声笑道:

“啊哈哈哈!还真是一模一样啊!我呀,必须到某个地方旅行一趟……所以你就在这个期间当我的替身吧。”

塔芭莎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她是理解了这次任务的内容。

“当然了,看你这个瘦弱的样子,个子又笑,跟我的美貌相比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如果穿上高跟鞋,在胸口塞些东西的话,也算是可以瞒得过去啦。”

伊莎贝拉抚摸着塔芭莎的蓝色头发。这头蓝发散发着染料绝对无法模仿出来的光辉。

“果然还是由你来当替身最合适呢。你虽然已经不是王族了,但使这头发的颜色毕竟还是王族嘛。”




从首都吕特斯向位于西南方向相距一百里格左右的小都市处罚的马车之中……

伊莎贝拉很满足似的注视着身披公主服装的塔芭莎。伊莎贝拉自己则打扮成一名侍女,以新雇入王宫的女官这个名头来欺骗其他的仆从和侍女们。要骗倒敌人,首先就要骗倒自己人——她似乎正沉浸在这种喜悦感之中。

“真不错!根本没有人认为我是公主!我的化妆术可真是厉害呢!”

比起她这种所谓的化妆术,更重要的其实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本来伊莎贝拉就根本没有身为王族应当具备的品格和操守。一旦脱掉冠冕就不像公主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伊莎贝拉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只是大声说大声笑,享受着这种状况。

“好了,我看也差不多该告诉你了,公主殿下。这次的旅行可不是单纯的旅行哦。现在要取得城镇,是由一个名叫亚尔托瓦伯的嚣张领主统治的地方。他经常滞纳税金,今年的降临祭也没有在宫殿上露脸。有人谣传说他一定是在谋反。然后……这次为了庆祝那个领主的生日,他们搞了个游园会,所以我也被邀请参加了。”

伊莎贝拉一边戳着戴在塔芭莎头上的冠冕一边继续说道:

“那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陷阱了嘛。多半是打算把身为公主的我抓起来当人质。所以,我就打算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索性就让他出手,然后掌握住他谋反的铁证。怎么样?我的主意很不错吧?简直就是有北花坛骑士团团长风格的大胆计划吧?”

伊莎贝拉一直看着她,但是塔芭莎却总是一言不发。

“所谓的‘头脑干练’就是指这个样子啦。你可别以为稍微擅长用点魔法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哦。”

塔芭莎没有回答。

于是……坐在前面座位上的卡斯特莫尔“唰”地拔出魔杖,指着塔芭莎说道:

“身为替身……竟然敢愚弄公主么?”

“别这样,卡斯特莫尔。我现在正跟她说话呢。”

听了伊莎贝拉的话,年轻骑士马上收起了魔杖。

“请恕属下失礼。可是,对我们敬爱的公主殿下的问话竟然不作回答,这种无礼实在让我难以忍受。”

然后,他狠狠地盯了一眼塔芭莎。

“公主殿下在温妮,有没有认为自己很厉害?”

塔芭莎没有办法,只好简短回答道:

“没有。”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的确是呢,你是随我任意操纵的人偶,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只是个棋子而已。可是,偶尔也该挪动一下眉头吧。看见你就让人心烦。”

伊莎贝拉捏扯着堂妹的脸颊,不停地扭来扭去。

“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件马上会变脸色的事吧。听说那个领主为了抓住我,还雇佣了很厉害的高手哦?说是名叫‘地下水’的佣兵魔法师呢。你也应该听说过名字吧?”

塔芭莎点了点头。那是在戈利亚的黑道世界广为人知的名字。就像地下水一样,毫无声色地流淌,突如其来地现身,达成目的之后又从地下消失的神秘魔法师……

就连性别年龄都不清楚。

唯一能准确说出来的是,一旦被他盯上了的话,无论是性命、猎物还是人,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你知道吗?‘地下水’是水系统的好手。‘水’是支配身体的系统……包括人心。‘地下水’是最擅长使用操纵人心魔法的魔法师……你能赢得了吗?”

“不知道。”塔芭莎老实地回答道。

“‘雪风’对‘地下水’吗……真是值得一看呀,对吧?”

伊莎贝拉很开心似的说道。




伊莎贝拉的这次小旅行,在计划上是“去两天、逗留三天、回去两天”的行程安排,合计总共七天。虽然如果用龙轿的话四个小时就到了,可是所谓的王族,就是喜欢刻意去选择花时间较长的马车。

扬起描绘有交叉着两把权杖的戈利亚王室纹章的旗帜,前后排列着乘坐有侍从和护卫的马车,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行进。路过的所有街道两旁都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居民,向马车发出欢呼声。

“伊莎贝拉殿下万岁!戈利亚王国万岁!”

从稍微打开了一点的小窗之中,打扮成公主形象的塔芭莎挥了挥手,观众们更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声。

“啊哈哈!他们全都误会了你是公主了呀!真好呢!”

塔芭莎只是一言不发地继续挥着手。

“对了,你那头肮脏的风龙到底在干什么呢?”被伊莎贝拉这么一问,塔芭莎指了指马车的顶盖。顶盖之上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嗯……我很讨厌那头风龙呀。因为它偶尔会一脸怨恨地从窗户看着我嘛。明明只是头野兽,还这么嚣张。”

当然,以莎贝拉根本不知道希尔菲德是传说中的具有高级智慧的幻兽——风韵龙。她一脸没趣地拨了拨头发,开始睡了起来。




塔芭莎她们准备在中途的旅馆街借宿一夜。因为公主一行的人数总共有一百多人,所以旅馆街的所有旅店都一下子满员了。

塔芭莎住在一家最漂亮的旅馆二楼的一个最豪华的房间里。伊莎贝拉把她领到那个房间前,说道:

“看,这就是你的房间啦。能睡在这么高级的房间里,你一定感觉像做梦吧?得好好感谢我才行哦。”

打扮成侍女的伊莎贝拉集中了几个了解内情的心腹部下,住进了楼下的房间里。

现在的时间是夜晚。

因为是这样一个任务,塔芭莎也不可能把希尔菲德带在身边。因为要是被人看到了它说话或者变化的样子就会惹来麻烦。

终于剩下一个人的塔芭莎首先注视着自己身上穿的礼服。公主的礼服和冠冕……虽然伊莎贝拉露出一副“你一直很想要这个吧?”的态度给自己穿上了这身衣服,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要这种东西。

自己想要的是……

“你父亲的头颅。”

塔芭莎自言自语道。伊莎贝拉的父亲约瑟夫王就是因为想要得到王位,才把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塔芭莎的父亲——*了。

那一天的事现在还记忆犹新。

跟父亲一起出外打猎的母亲一脸苍白地跑了回来。

“父亲大人呢?”

塔芭莎问道。

“父亲大人已经不能再回来了。”

母亲回答道。

母亲没有说出父亲被杀害的原因。

那之后过了没多久,约瑟夫王光是杀死了父亲还不满足,还想要对塔芭莎下手。

有一天,塔芭莎和母亲被招待到某个晚餐会上。

在出发的时候母亲把塔芭莎叫来,告诉她今天绝对不能吃任何东西,不能说任何话。

“夏洛特,如果能迎来明天的话……你就忘记父亲和母亲的一切吧。绝对不能有报仇之类的想法。”

晚餐会上……

在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豪华的料理。可是,到会的贵族们却一脸害怕地缩起了脖子。大概他们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次晚餐会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事了吧。

开怀大笑的人就只有坐在上座的约瑟夫王一个。母亲毫不畏惧地注视着约瑟夫王……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杀死我的丈夫?”

晚餐会的宴席马上一片骚动。

听了这句话,塔芭莎就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了。骑士们走了过来,似乎要让母亲坐下来。

“我是王弟妃,绝不容许你们触碰。”

骑士们面对她的这种气势,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约瑟夫王的脸上浮现出了浅浅的微笑,很开心似的看着这一边。

母亲向约瑟夫王说道:

“我已经跟这孩子断绝母子关系了,请你就满足于我和丈夫两人吧。”

约瑟夫微微一笑。

也许是把他的这种表情当作是承诺吧……母亲把放在塔芭莎面前的碟子拿了起来,慢慢地把料理送进了嘴里。

那些料理都被混入了一种能让人心智发狂的魔法*……

结果……母亲患上了心病,一直把自己关在拉格德里安的那所屋子里。温柔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她已经忘记了塔芭莎是自己的女儿。

塔芭莎闭上了眼睛。一闭上眼,她就会想起过去的快乐日子,回想起充满了笑容的童年……

塔芭莎让自己纤小的身躯横躺在附近带顶盖的豪华床铺上。

然后……小小的歌声从塔芭莎的嘴里传出。

那是一首摇篮曲。

每当塔芭莎说“还不像睡”而在床上撒娇的时候,母亲就会为她唱出这首歌。

要是看到这个平时除了必要的话之外什么都不说的塔芭莎,竟然面露微笑地唱起摇篮曲的话,恐怕连希尔菲德和她最要好的琪尔可也会大吃一惊吧。

这首歌,就是唯一把塔芭莎维系在这个世界上的锁链般的东西。这样子一唱起来,过去的情感就会涌向心头,虽然只是一点点而已。曾经幸福的时候……曾经充满了笑容和阳光的日子……

正当她这样子唱着歌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塔芭莎坐起身子来,抓住了身旁的魔杖。

表情恢复为平时那冷若冰霜的状态。

“是谁?”

塔芭莎问道。从门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我,卡斯特莫尔。”

门扉被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向塔芭莎施加“变脸”魔法的那位年轻骑士。

“有什么事?”

塔芭莎简短地问道。卡斯特莫尔很慎重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进行了详细调查了一番之后,又咏唱出了探知魔法(DetectMagic)。

“……看来没有人在这里施加窃听魔法。”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在塔芭莎的脚边跪了下来。

“请让我来守护殿下您吧。我会不分昼夜地护卫在您的身边。我希望殿下允许我安排队员们在旁边的房间里待机。”

塔芭莎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就太局促了。

“不用了。我并不是殿下,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不……”卡斯特莫尔摇了摇头。

“夏洛特小姐您永远是我们的公主殿下。东玫瑰花坛骑士团的全员,都一直在暗地里向殿下奉献着永恒不变的忠诚。白天我实在多有失礼。因为据鄙人愚见,认为绝对不能让王权篡夺者的女儿察觉到我们的心中所想……”

看来他是一名曾经受到已故父亲照顾的骑士。早上对塔芭莎的那种恶劣态度,是为了瞒过伊莎贝拉的耳目。

虽然他是非常可靠的伙伴,但是塔芭莎的脸色依旧不变。

“我现在是北花坛骑士,除此以外就什么都不是了。”

卡斯特莫尔以认真的表情注视着塔芭莎。

“夏洛特殿下。如果您有那个意向的话……我们是可以帮忙掀起反旗的……”

塔芭莎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卡斯特莫尔。卡斯特莫尔站了起来,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向真正王位继承者,致以永恒不变的忠诚。”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房间。

塔芭莎在那里呆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窗户“咚咚”地被拍了几下。转身一看,只见一身蓝色鳞片的风韵龙正直直地注视着房间里面。塔芭莎一打开窗户,希尔菲德就咏唱出“变化”的咒语,“彭”的一声化成了年轻女孩的形象,跳进了房间。

希尔菲德一丝不挂地用手指着塔芭莎说道:

“姐姐你真是傻瓜耶!”

“…………”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摸了摸脸颊。

“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说要站在姐姐的一边,你却无视他,还把人家赶走,这是怎么回事?咕咿!”

希尔菲德一边“咕咿”地叫着,一边用手指戳着塔芭莎的额头。希尔菲德说的话虽然非常有道理,但是杀父之仇还是希望能由自己亲手来报。而且……她并不希望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不仅仅是喀斯特莫尔,这样子的话就连他的亲人都会有危险吧。所谓的谋反,就是这样一种危险的赌博。塔芭莎一直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报仇。

为了这个目的,自己就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行。不断地读书,学习知识……通过跟一切敌人进行战斗来获得“力量”。

“这不是给那个可恨的堂姐公主一次反击的好会吗?怎么样?喂喂,快点快点,说句话嘛!”

可是,塔芭莎却什么都没说,任由希尔菲德摆弄自己。希尔菲德开始得意了,于是向塔芭莎说起教来。

“真是的!人家明明是特意关心你才来的嘛!”

希尔菲德一边叫嚷,一边恢复成原来的身姿,向窗外飞了出去。




两轮月亮高高挂在窗外的夜幕之中。

月亮铺洒进房间里……把窗户铁格子的影子映照在地板上。

塔芭莎察觉到有人正在走进自己的房间,马上“啪”地睁开了眼睛。

她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眼镜,戴了起来。

然后,她抓起了魔杖,把烛台上的蜡烛点亮了。

房间顿时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包围。

然后……

门口“啪嗒”地打了开来,出现了一名侍女。她“喀啦喀啦”地推着手推车走进来,那张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塔芭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侍女。只见她把手推车上的茶具拿了起来,开始倒茶了。

塔芭莎看了看放在小桌子旁的时钟,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在这种时候到底要干什么呢?

“请喝。”

侍女把倒进了杯子里的茶递给了塔芭莎。塔芭莎接了过来,眼睛却直直地注视着侍女。

“地下水。”

侍女微微一笑。

“这都给你知道了。”

塔芭莎闻了闻那杯茶的味道。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香味……但是,这可是“水”系统魔法师递出来的茶,谁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茶的话什么都没有放哦。要下毒的话,我也是会选择时间和地点的。”

“你要掳走我吗?”

塔芭莎问道。

“地下水”从怀里拿出了短剑和绳子。

“是的,因为这是委托人交给我的任务。”

“你说的委托人,难道是亚尔托瓦伯?”

塔芭莎把自己即将要访问的那位贵族的名字说了出来。

“地下水”微笑着说道:

“这个嘛,我当然是不能告诉你了。那么……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我也不喜欢造成大骚乱,而且,面对像公主殿下这么高贵的人,我不想动粗哦。”

她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那种显得有点夸张的礼貌,让人感觉到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塔芭莎像弹簧一样站起了身子,咏唱出咒语,挥出了魔杖。

“拉纳.德尔.温蒂。”

“嘭”的一声,塔芭莎眼前的空间突然膨胀起来,发生了扭曲。

从那里形成的巨大空气块马上袭向自己的空气块。那种敏捷的动作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普通的人类。被躲开的空气块撞到了墙壁上四散开来,塔芭莎间不容发地继续咏唱出下一个攻击咒语。

“气刃(AirCutter)。”

许多风做成的刀刃同时向着“地下水”飞去。可是就连这些一般来说肉眼看不见的风之刃,“地下水”也依然能以令人吃惊的身法一一躲避开了。被躲开的风刃撞到了地板和墙壁上,产生了可怕的切割痕迹。

塔芭莎先是重新架好了魔杖。由于她连续不断地咏唱着咒语,精神力一下子就枯竭了。在毫无表情的面具下,一股焦急正涌上她的心头。“地下水”看来同时也是一个相当擅长体术的强手。

“伊莎贝拉殿下看来是个非常厉害的好手呀。或者应该说,真不愧是戈利亚王家的一员吧……”

“地下水”露出一副完全把塔芭莎当成了伊莎贝拉的样子,低声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说完,侍女马上就伸出了左手。

“伊卢.沃塔尔.斯雷普.克劳迪。”

马上出现了一团蓝白色的云,包住了塔芭莎的头。

一阵猛烈的睡意向塔芭莎袭去。可是……塔芭莎身为三角级的强力魔法师,凭着意志忍耐住化解了这个魔法。

然后,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睡云(SleepCloud)。”

这是系统魔法。

可是……看她的样子却好像没有拿着魔杖。跟先住魔法不一样,贵族所使用的系统魔法,是必须以魔杖作为媒介的。

连魔杖也没有的这个侍女,却咏唱出了“系统魔法”。

“拉古兹.沃特尔.伊斯.伊萨.温蒂。”

“地下水”接下来咏唱出来的,是塔芭莎最擅长的“风之冰柱(WindyIcicle)”。平时袭向敌人的冰剑,如今却向着塔芭莎袭来。虽然反射性地躲开了身子,可是有好几根都擦过了她的身体,手臂上渗出了鲜血。

“地下水”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

“还是不要动的好呀。我已经故意错开了要害部位。只是如果你乱动的话,可能反而会伤到心脏和喉咙……”

下一个咒语是什么呢?

塔芭莎开始飞快地思索了起来。

刚才的“风之冰柱”已经把空气中的水蒸气消耗殆尽,室内的湿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零。所以,她应该不能再释放冰剑了。

塔芭莎咏唱起咒语,以一阵小龙卷风包围着自己的身体。

她推测对方是要用风的攻击咒语。

果然不出所料,“地下水”使出了“气刃”魔法。可是,其目标不是对准了塔芭莎。风之刃把茶杯切破,里面的茶一下子洒到了地上。

紧接着,她又咏唱出“风之冰柱”。




洒下来的茶马上结成了冰。塔芭莎开始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就在这一瞬间。

“哐啷!”的一声,窗户被打破了。

“呜!”

从侍女的口中发出了短暂的尖叫声,然后躺倒在地上。

“咕咿咕咿!”

原来那正是希尔菲德。它打破了窗户伸出头来,把站在窗边的侍女撞开了。

塔芭莎向着倒在地上的侍女咏唱出咒语。

以“气锤(AirHammer)”进一步把她撞开了。

侍女撞上墙壁、然后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姐姐!你没事吧?”

希尔菲德叫道。塔芭莎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它不要说话。

门口“啪哒”地被打开,卫士们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然而他们却不是卡斯特莫尔那一队,而是在旅馆一楼担任护卫工作的卫士们。

“公主殿下!”

“伊莎贝拉殿下!”

塔芭莎点了点头。

“没事。”

“您不是受伤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魔法师马上集中了过来,向塔芭莎流着血的臂膀上咏唱起魔法。他们察觉到把头探进窗来的希尔菲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风龙吗?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我的新宠物。”塔芭莎回答道。

卫士们不知是不是已经对公主奇特行径习惯了,他们马上就忘记了希尔菲德的存在,把倒在地上的侍女扶了起来。

“喂!快醒醒!”

被摇晃了几下的侍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然后,她发现了自己周围的卫士们,不由得发出了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呀’什么啊!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袭击公主殿下!”

“袭击?是、是怎么回事呢?我一直在睡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侍女看起来就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不是娜塔莉吗?”

似乎认识这个侍女的卫士看着她的脸说道。

“队长殿下,她是负责倒茶的娜塔莉。是为了侍奉殿下而住在对面房间的其中一名侍女。”

也就是说,她是有着明确身份的一名侍女。

看样子像是卫队队长的那名骑士不由得一脸苦涩地看着娜塔莉。

“我说娜塔莉,为什么你要袭击公主殿下?”

侍女吓得脸色一片苍白。

“怎么、我、我怎么回……”

看到娜塔莉的那种神情,塔芭莎不由得想起了伊莎贝拉的话来。

“‘地下水’是最擅长使用操纵人心魔法的魔法师……”

“你这家伙!快跟我来!”

卫士们正粗暴地想要把娜塔莉拉走,塔芭莎马上出言阻止道:

“等一下。”

“请放心吧。我们现在马上就进行讯问,让她说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来袭击公主殿下的。”

卫士们似乎不知道名为“地下水”的佣兵正要对伊莎贝拉下手的事。

“那个女孩只不过是被操纵了而已。”

“被操纵?”

卫士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听公主——虽然是塔芭莎——这么一说,卫士们都点了点头。他们把散落在地的绳子和短剑收拾起来后,就让娜塔莉以个人留了下来,离开了房间。

知道伊莎贝拉的蛮横暴虐行径的侍女只吓得不停哆嗦,看到塔芭莎走近自己的时候,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了。

“请、请饶了我……”

“放心吧。我没有打算惩罚你。”

“啊啊啊……”

娜塔莉战战兢兢地倒退了几步。

“你只要把自己记得的情况尽量详细地说出来就行了。从什么地方开始没有记忆了呢?”

娜塔莉是这么说的。在吃完晚饭后,她马上进了房间,跟同僚们在一起睡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躺倒在塔芭莎房间的地板上了。

恐怕“地下水”是趁她睡着的时机,给她施加了魔法了吧。

听她说完之后,塔芭莎就让娜塔莉回自己房里去了。至于自己房间的窗户,因为有希尔菲德在,所以也没有入侵的危险……

可是被自己人打开门走进来袭击的话就麻烦了,完全没办法防御。

塔芭莎坐在床上,把手肘支在膝盖上,似乎是放弃睡觉了。





同一时刻……

卫士们回到了作为哨所的房间后,虽然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但不管怎样,毕竟是公主殿下说出了“交给我”的命令,所以他们都决定不再考虑别的事,躺倒就睡了。

“喂,杰伊克,你知道什么了吗?”

被唤作杰伊克的卫士却愣愣地注视着手中的短剑,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说起来,刚才殿下的样子也有点奇怪呢。平时的话,她一定会大嚷‘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之类的话,然后就减掉我们的俸金。到底那个歇斯底里的丫头发生什么事了?我反而对这个问题更在意呢。你怎么样?”

可是,杰伊克只是默默地盯着短剑,一动不动。

“怎么了?那把短剑怎么了吗?”

“没什么。”

他慢慢地用皮革包好了那把短剑,塞进了口袋里,然后低声嘀咕道:

“没有什么。”

到达了格尔诺普尔镇的公主一行人,受到了整个镇的隆重欢迎。

亚尔托瓦伯也亲自到镇子的大门来迎接公主一行人。有着王家分支家系血统的亚尔托瓦博,也是一位有着罕见蓝发的人。可是,在颜色上却没有塔芭莎和伊莎贝拉那样的鲜艳感,而是稍微暗淡一点的水蓝色。

亚尔托瓦伯慢慢弯下他那年老瘦削的身躯,深深地行了一礼。

“哎呀哎呀,伊莎贝拉殿下,欢迎您大家光临我们格尔诺普尔。我们都一直翘首盼望着殿下的光临呢。”

然后,亚尔托瓦伯张大眼睛注视着塔芭莎。难道是被识破了吗?塔芭莎稍微僵硬了一下身子。但只要不被施加强力的探知魔法的话,就应该不会有人能识破变化成衣莎贝拉的塔芭莎。可是,对着如此高贵的人施加探知魔法这种行为,简直是相当于最大级的侮辱,不可能有人敢这样做。

看来“被识破了吗?”这个担心果然是多余的。

亚尔托瓦伯一脸和蔼地露出了笑容。

“您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呢。虽然跟吕斯特相比的话,这里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乡下地方,不过就请殿下在这里随便逛逛吧。”

塔芭莎一行人被领到了亚尔托瓦伯的大屋子里。虽然游园会是从明天开始,不过庭院里已经做了有关游园会的准备工作了。游园会最受关注的节目,就是由附近的贵族组成的名为“春天的觉醒”的舞蹈表演。对地方贵族来说,舞蹈和唱歌是一种非常舒适的娱乐消闲活动。每当举行什么活动,都少不了戏剧和诗歌的表演。这种游园会自然是绝佳的表演时机了。

为此而准备的大舞台被安置在庭院上。

塔芭莎被领到的房间,是一个最高级的客房。无论到什么地方去,公主都会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亚尔瓦伯特说了一句“晚上将有一个晚餐会,届时恳请殿下也一同出席”之后,就离开了。

塔芭莎一站在窗户旁,希尔菲德就很高兴地降落下来,在塔芭莎的脸上舔了一下。可是,因为窗户被关上了,希尔菲德的舌头只能舔到冷冰冰的玻璃。希尔菲德很悲伤似的“咕咿咕咿”地嚷叫起来。

接着,门被打开,打扮成侍女的伊莎贝拉出现了,身后还带着卡斯特莫尔。窗外的希尔菲德慌忙逃到了上空。

“你觉得亚尔托瓦伯怎么样?”

伊莎贝拉一开始就这么问道。塔芭莎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同的贵族。”

那是一位性格和善的、随处可见的地方贵族。很难想象他正在企图发起叛乱。

把这个感想说出来之后,伊莎贝拉就不怀好意地笑道:

“但偏偏就是这个不知道这些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对了,听说你昨晚就被‘地下水’袭击了哦。卫士们都在议论纷纷呢。”

塔芭莎点了点头。

“怎么样?这样子被自己人袭击的心情如何?恐怕你后来连觉都没睡好吧?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忍受着这种恐惧活过来的啊。总是担心着什么时候会被家臣和侍从趁我睡觉的时候割掉脑袋。所以现在我就让你尝一尝这种痛苦。然后你就会觉得自己现在的境遇是多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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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3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伊莎贝拉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房间。

留下来的卡斯特莫尔等伊莎贝拉离开后,就向她深深行了一礼。

“我守候在旁边的房间,却没能够阻止那些对夏洛特殿下的无礼行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谢罪才好。因为昨晚我被那王位篡夺者的女儿命令在旅馆外守卫……”

他似乎是提出过要担任塔芭莎的护卫,但是并没有得到同意。

“那并不是你的错。”

塔芭莎安慰道。卡斯特莫尔一听,不由得满脸感激地单膝跪了下来。

“殿下……”





离开了塔芭莎房间的卡斯特莫尔,跟一名卫士擦肩而过。

那是护卫队的其中一人。

神情似乎有些呆滞。

“喂。”

卡斯特莫尔向他发话道。

那个卫士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卡斯特莫尔的样子……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一把短剑递到了他的手上。

卡斯特莫尔在手里试着捏玩了一下那把短剑……

“现在还是你先拿着吧。”

然后,他又把短剑交还给那个卫士。





晚上……

睡在床上的塔芭莎“啪”地睁开了眼睛。

她希望尽量在今天晚上解决掉这件事。

塔芭莎打开窗户,“哗~~~”地吹响了口哨。希尔菲德马上从上空降落下来。

“咕咿?”尽量避免使用人语的希尔菲德询问道。塔芭莎简短地命令道:“让我乘上。”

承载着塔芭莎的希尔菲德飞上了一片漆黑的夜幕中。

“现在要到哪里去呢?”

听希尔菲德这么一问,塔芭莎回答道:

“亚尔托瓦伯的房间。”

“他不是在睡觉吗?”

“无所谓。”

希尔菲德在屋子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庭院里到处都亮着火把的光芒,使整个屋子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呀。咕咿!”

希尔菲德抱怨道。于是,塔芭莎用手指了指屋子的一角。只见那里的窗户正在发出亮光。

“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最上层,日照最好的地方,而且那是魔法的亮光。”

塔芭莎把自己的判断材料一一列举了出来。

“就因为这样而发起突击的姐姐还真帅气呢。”

希尔菲德这么嘀咕了一句,就马上向着那个窗户飞去。在途中,塔芭莎从希尔菲德上跳下来,以“漂浮”魔法降落在窗户外侧的边框上。

她咏唱出“解锁”魔法,把窗户的锁解开了。

塔芭莎轻飘飘地降落在地板上。亚尔罗瓦伯似乎正在读书。发现了从窗外走进来的塔芭莎之后,他不禁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哎呀哎呀,公主殿下。没想到您会在这种时候来访问……到底怎么了呢?”

塔芭莎来到亚尔托瓦伯德跟前,以悲痛的声音说道:

“请你庇护我。”

“庇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我是从城里逃出来的。”

“逃出来?究竟在维撒提尔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亚尔托瓦伯以一种打从心底大吃一惊的神色说道。

塔芭莎不由得纳闷了。如果他真的打算绑架自己,那么听自己一说“请庇护我”之类的话就应该马上有所反应才对。可是,听亚尔托瓦伯的口吻,却完全没有那种在背后策划阴谋的感觉。

“是谋反骚动吗?哎呀哎呀,我身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对首都那边发生的事可越来越生疏了……”

“对,是谋反骚动。”

塔芭莎直直地注视着亚尔托瓦伯。

“其实,现在你正被怀疑策划谋反!”

亚尔托瓦伯的脸马上变得一片苍白。

“听说你滞纳税金。”

“那是因为去年欠收!我已经上报了啊!要不是的话我可以把记录也拿出来给您看!请等一下!”

亚尔托瓦伯马上就跑到墙边的书架,取出了一册记录簿。

“还听说今年的降临祭你没有在宫殿露脸。”

“还有这样子的谣言吗?那是因为我的风湿病恶化,不能外出啊!我应该已经把这些上报了的吧!”

看他这副紧张的模样,似乎不像在说谎。

“是吗……”塔芭莎看着远方,点了点头。

“没想到您怀疑我的忠诚心!实在是极大的侮辱!我就连生存的意义也没有了!既然这样我就在此绝命,请您把首级带回王室,作为我这个老贵族的忠诚之证吧!”

他一边叫嚷,一边拿起魔杖,想要对自己发动攻击咒语。塔芭莎马上用风魔法把亚尔托瓦伯手上的魔杖吹飞了。

“难道您要阻止我吗?”

“你的忠诚心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实在非常抱歉。”装成伊莎贝拉的塔芭莎向这位老贵族安慰道。

亚尔托瓦伯甚至还哭了起来。

这样的老人绝对不可能有谋反之心。

那么……到底是谁把那个“地下水”派来对付自己的呢?

她马上就想到了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某个人物。

“……不可原谅。”

塔芭莎嘀咕道。她原来是巴亚尔托瓦伯跟自己的父亲相重叠了。完全没有任何过错,仅仅是由于身为“对王位有威胁的存在”就被无辜杀害的父亲——奥尔良公……

“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亚尔托瓦伯嚷道。

“我并不是说你。”

这时候,背后的门扉被打开了。

塔芭莎转身一看,只见一名作卫士打扮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大概是为了遮掩脸面把,他头上戴着面具。那是一个有着东方精灵图腾的面具。在那眼角部分上翘的两个眼洞里头,正放射出锐利无比的目光。

“在这种时间来拜访年纪和祖父差不多的老人房间……实在不像是公主的所为呢。”

“‘地下水’?”

塔芭莎这么一问,男人就优雅地行了一礼。

“两个晚上都能跟您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塔芭莎以充满愤怒的声音叫嚷道:

“你被谁雇用了?告诉我。”

“昨晚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吧,这个是不能说出来的。”

塔芭莎对“地下水”的这种殷勤态度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不快感。可是……就算随便咏唱攻击咒语,也只会得到跟昨天一样的结果吧。

这下踌躇就成了最致命的弱点。“地下水”以令人惊讶的高速度放出了魔法。

“冰刃(IceCutter)。”

风之刃向着塔芭莎袭来。

“德尔.温蒂。”

塔芭莎迅速在身体周围缠绕上防御用的旋风……可是并没有能完全防住,塔芭莎身上那薄薄的睡袍马上被撕裂了。

跟昨天的魔法威力完全不一样。看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地下水”。

塔芭莎的手臂渗出了血,她开始咏唱出咒语。

反射性地使出来的魔法师是他最擅长的“风之冰柱”。

面对敌人的敏捷身手,她一时间失去了冷静。

“拉古兹.沃特尔.伊斯.伊萨.温蒂。”

可是,在到达对方身体之前,从“地下水”的魔杖中却喷出了火焰。

“火墙(FireWall)”!

火焰之壁把向着“地下水”落下的兵箭一一融化。面对如同操纵“风”系统一般熟练地操纵着“火”系统的“地下水”,塔芭莎不禁发出了不成声音的呻吟。

对方是个相当厉害的强手。

塔芭莎向后跳开,开始拼命挤出自己的精神力。

把魔力凝聚起来,一下子释放出去。


“雪风(IceStorm)。”

混入了冰块的暴风以包围的方式向着“地下水”袭击而去。塔芭莎是打算凭着这招攻击范围广的魔法来封住对方的行动。

可是……“地下水”也放出了同样的“雪风”魔法。在狭窄的房间里头,两团暴风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两团狂乱的暴风一下子就把房间变成了战场。床和衣柜之类的家具都被撕成碎片,布屑在房间中飞舞起来。暖炉的火被吹熄,房间里被笼罩上深深的黑暗。

两团暴风互相碰撞的结果……

“呜……”

从塔芭莎的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哎呀哎呀,‘雪风’竟然被‘雪风’吹飞了……就像被您的别名背叛了一样哦。”

听了这句话,塔芭莎心中的怀疑马上就变成了确信。

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人……就只有伊莎贝拉。

“……太卑鄙了。”

想起了自己堂姐公主的脸,塔芭莎暗自嘀咕道。那个任性的伊莎贝拉,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让自己受这种罪的呢?

被“变脸”魔法改变了面容被怒火所扭曲……讽刺的是,这种神情使她看起来更像伊莎贝拉了。

塔芭莎想要站起来。

可是……手脚已经麻痹,完全动不了。“地下水”恐怕是个四方级的魔法师吧,他一定还拥有比刚才更强大的力量。

“那么,我就把你抓起来,结束这个任务算了。”

“地下水”慢慢地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一阵风从门那边闯了进来。

“可疑人物!”

原来正是卡斯特莫尔。

他发现了戴面具的“地下水”和倒在地上的塔芭莎,不由得咬紧了嘴唇。

“地下水”把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一弯,然后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可恶!竟然这样对待夏洛特殿下!”

卡斯特莫尔一边大喝,一边也跟从窗外跳了出去。塔芭莎也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依然处于麻痹状态之中。在房间的角落里颤抖着身体的亚尔托瓦伯爬着来到了塔芭莎的身边。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呢?”

亚尔托瓦伯向塔芭莎问道。大概他是这次事件里最不幸的人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魔法的冲击还是时效已过,塔芭莎身上的“变脸”魔法失效了。看着恢复原样的塔芭莎的脸,亚尔托瓦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您、您不是夏洛特殿下吗!哎呀,就跟刚才那位骑士说的一样!我听说您到了外国留学,可是为什么在这里……”

刚说到这里,亚尔托瓦伯就晕了过去。大概是因为一下子发生了太多时,他的脑袋一下子应付不过来吧。明天还要举行庆祝生日的游园会,他还真是个不幸的人物。

希尔菲德从窗户探出脸来。

“姐姐。我刚才看到有两个人从这个窗户飞了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咕咿!”

然后,它发现了满身是伤的塔芭莎,不由得发出了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姐姐全身都是伤!发生什么事了?咕咿咕咿!”

塔芭莎终于站起了身子。

“让我乘上。”

她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向希尔菲德命令道。

“要干什么呢?你明明全身都是伤啊!”

“追上去。”

“我不要追那么可怕的人!咕咿!”

性格胆小的希尔菲德虽然不愿意,但既然是塔芭莎的命令,就没有办法了。

呜~~~它困惑地呻吟了几声,然后一把咬起了塔芭莎的衣领,让她坐到自己的背上。

“待会儿你要多给一点肉我吃哦!咕咿!”




希尔菲德升上了夜空,寻找着消失在夜空中的两个魔法师。

可是……庭院非常宽阔,那里几乎是一片黑暗。即使洗耳倾听,也只能听到风吹的声音。

正当塔芭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间视力比人类要强的希尔菲德发现了目标。

“姐姐,那里好像有人。”

那个地方原来是早上曾经见过的、设置在庭院的舞台。

在月色之下,用黑黑的大木板搭成的舞台上,可以看到人影在晃动。塔芭莎架起魔杖,命令希尔菲德降落在那个地方。

“咦~~~!要降落在那里?好害怕耶。”

“你别管。”

希尔菲德无法违抗罕见地加强了语气的塔芭莎,只好开始降落了。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有一个人单膝跪在地上注视着另一个人。

大概是“地下水”和卡斯特莫尔吧。

可是……到底是谁赢了呢?

希尔菲德降落在舞台上。塔芭莎丝毫不敢大意,架起了魔杖。发现了塔芭莎和希尔菲德之后,单膝跪地的人影站了起来。

“夏洛特殿下?”

塔芭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卡斯特莫尔赢了。倒下的男人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拿开。那是昨天赶到塔芭莎房间来的卫士中的其中一人。

“他就是‘地下水’?”

卡斯特莫尔点了点头。

“嗯……是最近入队的其中一人。看来以后在确认身份的环节上要多下功夫才行。”

塔芭莎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明明还很年轻,却是一个本领高强的好手。毕竟是他令塔芭莎陷入了那样的困境啊……

塔芭莎紧紧注视着那个卫士……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如果是因为某种魔法的攻击而失去了意识的话,就应该留有那种魔法的痕迹才对。如果是因为某种魔法的攻击而失去了意识的话,就应该留有那种魔法的痕迹才对。如果是“火”系统的话就应该有焦痕,“风”系统的话就应该有割伤,“水”系统的话就应该会被弄湿。如果是“土”的话……就应该有更明显的痕迹,比如被泥土弄脏衣服之类的……

可是,这个卫士的身体却没有这样的痕迹。

塔芭莎注视着卡斯特莫尔。只见他拿出了绳子和短剑,开始绑起那个卫士来。塔芭莎小声问道:

“那把短剑是怎么回事?”

“咦?啊,这是他一直拿着的。”卡斯特莫尔回答道。

在下一瞬间,卡斯特莫尔一边用右手握着短剑,一边用左手拔出了魔杖。

可是,这一次却是塔芭莎快了一步。

她挥起魔杖,迅速咏唱。

“风之冰柱”

冰箭集中攻向卡斯特莫尔的左手。

“呜!”

卡斯特莫尔虽然反射性地闪开身子,但还是被一根冰柱贯穿了左手。短剑从他的手上掉了下来。然后……他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似的摊倒在地上。

塔芭莎间不容发地咏唱出下一个咒语。

“雷云”!这是电击的咒语。

闪电并非向着卡斯特莫尔……而是向着掉在地上的短剑击落。

“呜呀啊啊啊啊——!”

于是,一阵尖叫声……从“短剑”传了出来。

“你是‘地下水’吧。”

塔芭莎低声道。短剑颤抖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于是,塔芭莎接着再次咏唱出“雷云”的咒语……

“知道啦知道啦!我投降!所以你就别再对我用电击了!”

短剑开始嚷叫出人话来。





“也就是说,你是一把智慧剑吧。”

希尔菲德看着眼前的短剑嘀咕道。

没错。

“地下水”的真正身份,原来就是一把短剑——被灌输了意识的魔短剑,也就是智慧短剑了。

能够通过夺取握住自己的人的意志,不断地改变宿主的短剑……那就是神秘的魔法师佣兵“地下水”的真正身份。人们猜不透它的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

塔芭莎站在短剑面前,开始向它追问事情的经过。被塔芭莎以“把你埋进土里”作为威胁,智慧短剑“地下水”就开始慢慢地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竟然能把姐姐逼进苦境,你也还真够强的耶。”

希尔菲德很佩服似的说道。

“被夺取意志的人身上的魔力,是会叠加在我的魔力之上的。”

“所以在操纵侍女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了吗?”

“没错。”

“地下水”以毫无愧疚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你要受伊莎贝拉的雇用呢?”塔芭莎问道。

“因为戈利亚的‘北花坛骑士团’从以前开始就是我的老雇主了嘛。这次也是像平常那样接受了委托。就是这样而已。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可立了不少功哦。不过我在北花坛骑士中没有认识的人,所以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为什么要当佣兵?”

“因为我闲啊。”

“地下水”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毕竟没有寿命嘛,被灌注了‘意识’之后,我就只能自个儿跟苦闷作斗争了。如果反正都要战斗的话,就觉得最好先找个目标比较好。比如金钱……名声之类的。”

拥有“智慧”的魔法道具并不罕见。不过,拥有足以夺取使用者意志的强大魔力的存在却非常少有。所以它一定是被某个非常高等级的魔法师灌输了意志,不过这跟现在的塔芭莎并没有关系。

塔芭莎最后问了一下伊莎贝拉为什么让它来袭击自己。

“……就是因为闲啦。”

也就是说她把这件事当成用来解闷的游戏。就像南戈利亚流行的“斗龙”一样,她是打算让魔法师彼此互相争斗,然后自己在一旁看热闹。

“伊莎贝拉只是把自己手下的骑士看作是下象棋用的棋子而已。就是说,我,还有你,都成了陪她玩这个游戏的棋子啦。”

塔芭莎愤怒得连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塔芭莎罕见地改变了表情。她紧紧皱起眉头,咬着嘴唇。

一种让看着倒退三步的怒气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发现塔芭莎这副模样,“地下水”不由得发抖了。

“喂喂!你别那么生气嘛!我只不过是受人命令而已啊!拜托你了,可别把我溶掉或者埋进土里、扔进水里什么的啊!”

“我会放过你,不过你要照我说的去做。”

“啊,嗯……如果你肯饶我一命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听啦。”

“地下水”颤抖着身子说道。

塔芭莎向“地下水”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地下水”本来是默默地听着的……但后来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我就帮你这样干,看来这也算是不错的消遣啦。而且我也差不多厌倦了被那个公主雇用了嘛。”





次日清晨……

伊莎贝拉正一脸没趣地听着被卡斯特莫尔握住的“地下水”作报告。被操纵时的记忆可以任由“地下水”摆布。即可以消除,也可以让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也可以光让他的意志感觉到自己的行动。现在的卡斯特莫尔则是被消除记忆的状态。

恐怕“地下水”一离开手的话,他就会惊叫一声“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了吧。

“我只是使出了两次风魔法,她就变老实了。被她擅长的风魔法打败,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感觉呢。”

“什么呀,结果这么轻易就赢了吗?那个‘人偶丫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伊莎贝拉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眼前正进行着游园会的舞蹈表演。在设置于庭院的舞台前,伊莎贝拉带领着家臣们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身旁还可以看到亚尔托瓦伯的身影。他刚见面就向自己问了一下昨天的事,可是伊莎贝拉却只回答了一句“只是一次小规模的谋反骚乱”就了事了。被她这样敷衍过去,亚尔托瓦伯虽然感到很愤慨,但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子一脚踩进去的话就会惹麻烦,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你没有杀掉她吧。”

“是的……不过毕竟是受了重伤,我想她应该不能继续执行任务了,所以就派卫士护送她回吕特斯了。”

“最好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毕竟她以后都要当我的玩具嘛,不小心保养可不行呢!”伊莎贝拉大笑道。

舞台上表演的节目正逐渐进入高潮。身上包裹了几片薄布的漂亮女孩们出现在舞台上,开始表现出对春天到来的喜悦之情。

那是宛如色彩鲜艳的花朵四处盛放一般的舞蹈。

伊莎贝拉被那种典雅的舞蹈深深吸引了。

“公主殿下,这是那个丫头给你的留言。”

“地下水”像是说悄悄话般地对伊莎贝拉说道。可是,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伊莎贝拉已经完全被舞蹈吸引了。

“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在看舞蹈。”

“那么……我就先交给您好了。”

伊莎贝拉反射性地把递出来给自己的那个东西握在手上。

“这是什么?”

伊莎贝拉想要看一看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她想大叫“喂喂,干什么!”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公主殿下,以后今天为最后期限,我要向你请辞了。”

“地下水”的声音直接传进了她的脑海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正是“地下水”本身——在右手闪闪发光的银色短剑。而自己的身体则正被“地下水”操纵着。就向至今为止自己命令过许多次的、让“地下水”操纵别人的身体时一样……

“呀啊啊啊!”

伊莎贝拉在心中发出了尖叫声。

自己的身体突然间站了起来。

“等、等一下……你打算干什么啊!‘地下水’!”

“虽然说这是至今为止收你照顾的谢礼有点不像样……不过我打算向您表演一下我的舞蹈。”

伊莎贝拉想要大叫出来,可是身体却完全被它控制住,想动也动不了。不受控制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回响在自己的耳边。这是“地下水”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来说话。

“为了庆祝亚尔托瓦伯生日,就让我来表演一下我舞蹈吧。”

观众们马上欢声雷动。

伊莎贝拉在“地下水”的控制下,遥遥晃晃地向着舞台上走去。

发现公主上来了,在舞台上跳舞的女孩们就马上随机应变,配合着曲调空出了地方。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上来跳舞啊!”

“偶尔也尝一尝被别人操控的滋味怎么样?”

观众们的欢呼声马上变成了尖叫声。

握在右手上的短剑——“地下水”,以贯穿伊莎贝拉身体的方向,被高高举了起来。

伊莎贝拉也在心里发出了惨叫声。

“住手!”

希尔菲德一边在舞台上空回旋,一边看着眼底下的热闹场面。

下面已经闹成了大骚动了。

原来被“地下水”操控了的伊莎贝拉,用短剑把自己穿的衣服全部撕破,变成一丝不挂的姿态开始跳起舞来了。

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死死盯着一般来说决不会有机会看到的公主的*,有人大叫快停下来,有人则说那是公主的艺术,组织的话就是对公主的侮辱……

不管怎样,伊莎贝拉多半要作为戈利亚历史上第一个跳*舞的公主被载入史册了吧。

“好厉害!虽然有点可怜,不过她毕竟对姐姐干了这么多坏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报应啦!咕咿咕咿!”

塔芭莎“咚咚”地用魔杖敲了敲希尔菲德的脑袋。

“什么?”

“回去。”

“咦——我想看到最后耶!”

听希尔菲德这么抱怨,塔芭莎就简短地回答道:

“下流的兴趣。”

“姐姐才没有资格说我呢。”希尔菲德嘀咕了一声,就开始用力拍打翅膀,飞起来了。

迎面吹来的风……把塔芭莎的蓝色头发轻轻托起。

塔芭莎有点不自在地把头发往旁边拨开。

然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了新书……仿佛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似的翻起了书页。大概是刚才高涨的感情还没有沉静下来吧,塔芭莎从嘴里轻声哼出了歌声。

那是一首摇篮曲。

也就是昨晚塔芭莎哼唱过的那首摇篮曲。

“姐姐,你在唱什么呢?”

被希尔菲德这么一问,塔芭莎慌忙用书本遮住自己的脸。她罕见地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希尔菲德把她这种举动误认为是塔芭莎开始读书的信号,于是开始抱怨道:

“真是的,一天到晚都在读书!稍微也应该学一学跟人家对话嘛!然后就交一个可以互相谈真心话的朋友!”

“已经有朋友了。”

塔芭莎仿佛辩解似的嘀咕道。希尔菲德一副不同意的样子摇了摇头。

“姐姐的朋友,叫什么来着?就只有那个红头发的花心女人一个而已嘛。老实说,希尔菲德可不是太喜欢那个叫做琪尔可得女人。她可是个享乐主义者啊!就是认为‘人生只要快乐就好’的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啊。不如交个别的朋友吧?或者说,不应该是交朋友,而是找个恋人!你应该找个恋人才对!然后你就把那些事跟我说!那样的话我也就能稍微解闷了嘛!咕咿咕咿!”

希尔菲德盯着塔芭莎的脸。它竟然说要塔芭莎找个恋人来给自己解闷,实在是有点横蛮。

塔芭莎困惑地把脸扭过一边。

“你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没有。”

“没有就找呗。”

塔芭莎低下了头。

“我希尔菲德呀,也为姐姐想过这个问题了,就是说‘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当姐姐的恋人呢’这个问题。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个个都装摸作样的,希尔菲德都不怎么喜欢呢。这样的话还有谁更好一点呢……嗯……”

希尔菲德开始深思起来。过了没多久,它就很高兴似的摇起了尾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啊啊!那个人怎么样呢?就是那个打败了基修大人的平民男孩!那个最适合当姐姐第一次交往的对象了呀!看样子好像很爽朗,又有精神,希尔菲德就喜欢那样的人呀!咕咿咕咿!那么下次你就邀他约会吧!不,如果姐姐提出约会的话也太没有矜持了,所以你就稍微抬头注视他一会儿,然后小步跑着离开。光是这样做,他用该会有‘到底怎么了呢?’的想法了吧。咕咿!”

可是,塔芭莎已经没有在听希尔菲德说话了。

一个单词正在她的脑海中不住地回旋。

朋友……

塔芭莎仰望着天空。

只要回到学院……朋友们都在等着自己。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他们身边的话就可以松一口气——他们就是那样的伙伴。

察觉到他们已经像刚才那首摇篮曲一样支持着自己的心之后……塔芭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11

主题

51

存在感

9

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4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第四章塔芭莎与魔法人偶


这里是托里斯汀魔法学院。
在通称“奥斯特里广场”的中庭里,有两位少女正很要好似的并肩坐在长椅上。
其中一位是蓝发的小个子少女。眼镜后面的眼瞳透出了蓝色的光辉,她看来正在热心的读着书。
她就是塔芭莎。
“我说塔芭莎,我有些事想问你呀。”
向塔芭莎发问的人正是有着耀眼红发的琪尔可。
她的容姿简直可以说是跟塔芭莎完全相反。
长及腰身的一头红发。
比塔芭莎高出两个头的身高……
在妩媚的腰部上方,晃动着作为女性标志的巨大物体。那实在是另人为之倾心的诱人身材。黝黑的肌肤强调出她的野性,拥有着百分之百回头率的傲人美貌。
她把仿佛象征着自己擅长的“火”系统般的红头发撩起,再次向坐在自己身旁热心地读着书的好朋友问道:
“我说你呀,难道不感到寂寞吗?你真是一天到晚都在看书……也从来没有见你跟除我以外的人说过话啊。”
塔芭莎摇了摇头。
“现在我不寂寞。”
“是吗。”
周围再次沉默了下来。
接着,琪尔可就把身体靠在塔芭莎身上,说道:
“我说塔芭莎,虽然一言不发的你也不错,但是我觉得你如果偶然陪我说一说话,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呀。”
可是塔芭莎却不回答,只是在那里翻着书页。
“对了!不如你也尝试一下恋爱吧?恋爱呀!恋啊!恋爱是很不错的哦~~~你会感觉到充满期待,心跳不已,夜晚也睡不着觉,让对方迷上你……要是到了厌倦的时候,就随手一甩——”
“不用了。”
听了她这句简短的回答,琪尔可摇了摇头。
“我呀,最近也许真的是恋爱了。你愿意听我说吗?”
没有回答。
琪尔可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拼命的想要把一根湿透了的柴薪点着火一样。
她一下子就没了兴致,摊了摊双手。
琪尔可是个非常有热情、也可以说是个非常喜欢说话的女孩子。所以本来的话,根本不可能跟沉默寡言的塔芭莎合得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呆在塔芭莎身边的话就会有安心的感觉。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就跟她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琪尔可稍微思考了一下其中的理由。没过多久,她就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啪”地一拍手掌。
“是吗……原来是这样。明明一言不发,但是在身边却感觉不到苦闷……那样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啦。所以,我就非常需要你。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那样的人是独一无二的啦。我终于明白了。虽然恋人随时都可以找到替代品,可是却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呀。我算是理解了。嗯。”
塔芭莎第一次把视线挪向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的琪尔可。
“……需要?”
“那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嘛!”
琪尔可拍着塔芭莎的肩膀说道。塔芭莎注视了琪尔可好一会儿,然后又把视线转回到书本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注视着书页的蓝色眼瞳上充满了温馨的暖意。
就在这时候……
一直猫头鹰“啪沙啪沙”地停在塔芭莎的头上。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从猫头鹰的脚上接过信件,打开看着里面写着的一行字。眼神中的淡淡温馨已经消失无踪了。
“唔?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塔芭莎站了起来。
“喂喂,你要去哪里?”
“外出。”
“咦?外出?到哪儿去?”
塔芭莎没有回答琪尔可的问题,径直走了开去。
看到塔芭莎这副摸样,琪而可不由得纳闷了。
“那孩子,偶尔总是会那样子逃课跑到外面去,到底在哪里干些什么呢?”(华丽丽的病句啊~)
她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念一想:嗯,算了,任何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私事啦。于是她就不再深入去想了。

“你们给我伸出手来吧。”
在普奇·托罗瓦宫中的一个垂挂着几重缎子的房间里,伊莎贝拉向排成一列的侍女们说道。
因为主人的爱好而穿上了附带波浪皱褶花边的服装的侍女们,不由得一脸惧意地面面相觑。
躺坐在沙发上的伊莎贝拉正在捏玩着放在身旁桌子上的小人偶。
“没事的,我也不是要把你们抓起来吃掉嘛。”
伊莎贝拉很开心似的露出了微笑。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人们一脸畏惧地注视着自己了。
其中一名侍女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伸出了手来。伊莎贝拉立刻“嗖”地挥了挥魔杖。
“唔!”
一阵小旋风刮起,侍女的手指马上就被切伤了。
从那根手指的伤口中,鼓起了一个小小的血球,“滴嗒”地滴落到地板上。侍女反射性地要捏住那根手指,可是却被伊莎贝拉制止了。
“不要动。”
伊莎贝拉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人偶,放到了从侍女手指滴下来的血上。
那位侍女不禁害怕得扭曲了脸。
然后……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偶一下子膨胀起来,变成了跟那个侍女毫无二致的身姿。
“呀啊……”
侍女一脸害怕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你不用那么害怕。这个呀,是古代的魔法道具,也就是被称为‘史奇尔尼尔’的魔法人偶啦。这样子吸了血的话,它就可以幻化[x]形。而且连你的能力都可以完全复制过来哦。你看。”
伊莎贝拉扬了扬下巴。于是,那个变化成侍女的“史奇尔尼尔”就从房间一角的衣柜里拿出了针线道具,开始刺起绣来了。
侍女注视着人偶的动作,不禁“啊”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偶竟然把自己最擅长的花纹毫厘不差地绣了出来。
“所以,我就想啦。如果同等强大的人互相残杀的话,到底是谁会赢呢……?”
侍女们不由得颤抖起来。
“花坛骑士塔芭莎大人!”
这时候,传来了负责叫喊的卫士声音。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一来,伊莎贝拉的矛头就会改变方向了。
门被打开,一个蓝发的小个子少女出现在眼前。伊莎贝拉一瞬间露出了饱含嫉恨的表情……可是马上又换成了猛禽般的笑容。
“过来吧,人偶丫头。”
她挥着手要塔芭莎走过来。
伊莎贝拉注视着塔芭莎的脸,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希望能看一看自己的分身?”
塔芭莎没有回答。
仔细一看,只见桌子上放着好几个二十厘米高的人偶。
“这是古代的魔法人偶呀。只要吸收了对象的血,就能完美地幻化成那个人。是完美哦。你想不想跟自己战斗一下?”
塔巴莎和伊莎贝拉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伊莎贝拉以锐利的视线盯视着自己的堂妹……可是却自己挪开了。
“这就是这次的任务。很可惜,这是简单得让人泄气的任务。”
她说着就把书信扔给塔芭莎。塔芭莎接过来之后,就打算退出宫殿。
“等一下。”
伊莎贝拉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魔法人偶,向塔芭莎扔了过去。
“我给一个你吧。人偶丫头和人偶,不是很般配吗?”
在蔚蓝的天空下,闪耀着丝毫不逊色于天空之蓝的蓝色鳞片,一头龙正载着它的主人在首都吕特斯上空飞翔。
“姐姐,姐姐!”
风龙向着骑在背上的主人说话,可是那主人却只是默默地读着拿在手里的那本书。
“我说,偶尔你也该陪陪希尔菲我说说话嘛,我现在正郁闷得快要死了呀。咕咿咕咿!”
发出跟它凶暴的外貌毫不相称的“咕咿咕咿”声的,正是风韵龙希尔菲德。骑在它背上的就是希尔菲德的小主人——塔芭莎。
如往常一样,塔芭莎没有回答。她只是目不转睛地沉迷于眼前的书本中。
“可是,这次的任务还真是个杰作呢!”
希尔菲德好像很开心似的点了点头。
“他们竟然让姐姐来干一些类似老师的事耶!姐姐你真能当得了老师吗?咕咿!”
“不是当老师,只是带到学校去。”
对,这次的任务竟然是“把不肯到学院上学的贵族子弟带回来上课”。
这根本就不应该是由塔芭莎这样的北花坛骑士接受的任务。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真让人期待呀!咕咿!”

戈利亚的首都吕特斯,设立有不少贵族子弟就读的学校。并不仅限于学习贵族的*明——“魔法”的魔法学校,还有专门教育贵族女子礼仪作法的女子学校,以及培养从军士官的士官学校……多种多样。
在这些学校之中,吕特斯魔法学院则是有着跟名震天下的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相匹敌的规模和历史,以及与大国戈利亚之名相匹配的阵容强大的贵族学校。
象征着两根交叉权杖的十字形的宽敞校舍,就位于被称为“旧街市”的河中沙洲的正中心。
以来自各国的留学生和地方贵族子弟所居住的宿舍,以及被称为“塔”的巨大魔法研究塔为代表,这些巨大的建筑物并排在一起的样子实在壮观。
这里是只允许国内外有权有势的富裕贵族子弟就读的精英学院。
这一次塔芭莎接到的任务,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就读于这个吕特斯魔法学院的名叫奥利凡的十五岁少年带回学校上课。
奥利凡所居住的屋子,就坐落于离吕特斯魔法学院没多远的伦伯尔街道的一角。奥利凡家,也就是德·罗纳尔伯爵家,曾经出现过多位著名的大臣和将军,是一个自古以来就侍奉着戈利亚王室的家系,而这座大屋子也是一座跟其家系相配的气派府邸。
在面向马路的正门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曼提柯尔像镇守在那里。
看到塔芭莎站在门前,曼提柯尔像就开口说道:
“请问到本家来有何贵干?”
“戈利亚花坛骑士,塔芭莎。”
塔芭莎简短地把自己的头衔说了出来。北花坛骑士是从来不会在自报姓名的时候加上一个“北”字的。
于是,“吱呀”的一声,门打开了。希尔菲德发出“啪沙啪沙”的声音,想要从后面跟着走进去。
可是塔芭莎却指了指天空,希尔菲德就只好很伤心似的叫了一声,然后就飞了上天。而且还好象很不甘心似的在屋子上空不停盘旋。
首先,塔芭莎被领到的是屋子里的客厅。那是一个到处镶满了华美装饰品、如同宝石箱一般的客厅。作为一名花季少女,本来应该是会陶醉于这些华丽装饰的,可是塔芭莎却连视线都没有动过。
在客厅的中央,是一张边长为三米左右的巨大正方形沙发。一名女性就坐在这张沙发上,整个身体几乎都陷了进去。她就像自己靠着的沙发一样,胖得像一团肉球似的。仿佛象征着戈利亚贵族奢侈糜烂的这位女性,正是德·罗纳尔伯爵夫人……也就是奥利凡的母亲。
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塔芭莎一会儿,以陈腐不堪的宫廷口吻问道:
“你就是王宫派来的花坛骑士么?”
塔芭莎轻轻点了点头。
夫人注视了塔芭莎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扬了扬下巴。这时候,传来了一阵魔法铃的响声,刚才把塔芭莎领到这里来的管家马上赶了过来。
“您叫我吗,夫人?”
“谁让你把小孩子叫来了。我明明吩咐你把‘骑士’叫来的啊。我并不是想给那孩子找个玩伴,而是想找一个能给胆小鬼灌输勇气的骑士。”
管家诚惶诚恐地说道:
“非常抱歉,夫人。不过这位塔芭莎大人,是以十二岁幼龄就获得了修瓦里埃称号的、如假包换的戈里亚花坛骑士啊。”
“你是说‘修挖里埃’么。看来最近这个称号已经像给商家派发经商许可证一样泛滥成灾了吧……过来,嗯,过来。”
德·罗纳尔夫人向塔芭莎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一只浑圆如苹果的手托起了塔芭莎的下巴。
夫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交给你了,要妥善办好。”
这样子到底能明白些什么啊?也许任何人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但不管如何,这样的话也就算是获得了这次工作的许可了吧。
德·罗纳尔夫人再次摇响了魔法铃。
“您叫我吗?夫人。”
这一次叫来的是一位红发的少女侍婢。
“这是负责照顾奥利凡的侍女。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尽管问她好了。”
那位少女侍婢走过来,向塔芭莎行了一礼。

“奥利凡少爷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呢。”
一边走在排列着各种肖像画的走廊上,这位自称雅妮特的侍女一边向塔芭莎说明道。她的年纪大约是十八岁左右,是一位举止温柔、富有包容力的女性。在用女仆发箍扎起来的红发下,是一双稍稍下垂的茶褐色眼眸,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健康型的美女。
红色的头发,总让人感觉跟琪尔可——塔芭莎在魔法学院的好朋友——很相像。可是,相像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一点,那种贤淑的举止,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琪尔可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雅妮特以痛心的语调说道:
“从今年开始,少爷就开始在吕特斯魔法学院读书……可是还没有过两个星期,他就不肯再上学了……”
“原因是?”塔芭莎问道。
“这个……因为少爷他不肯说出来,无论是老爷夫人、还有我、以及其他的侍婢都不知道……”
雅妮特困惑地摇了摇头。
“至于夫人,她就是坚持着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回学校上课这一点……可是我们身为仆人,也做不了什么·…”
雅妮特露出一副毫无办法的神情说道。大概她是夹在夫人和不想去上学的少爷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吧。不管怎样,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就把骑士叫来这种事,本来是不可能存在的。在这个侧面,也可以看出戈利亚王宫的腐败程度了。
雅妮特在一个门扉上描绘着柏树和曼提柯尔的气派徽章的房间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雅妮特以恭敬的动作敲了敲门。
“我是雅妮特呀,少爷,请开门吧。少爷!”
没有回答.雅妮特不由得低下头叹了口气.
塔芭莎用手扭了扭门把,可是里面却上了锁.
塔芭莎毫不犹豫地咏唱出解锁魔法.
可是……这不愧是贵族的房子,上面似乎被施加了强力的“上锁”咒语,完全不接受三角级别的“解锁”咒语。
接下来塔芭莎采取的行动,则超越了雅妮特的想象。
“拉纳·德尔·温蒂。”
塔芭莎竟然若无其事地咏唱起强力的攻击咒语“气锤(Air Hammer)”来了。
“请、请等一下,骑士大人!到底要干什么!”
塔芭莎丝毫不理会惊慌失措的雅妮特,完成了咒语,把魔杖向门扉挥出。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被施加了“上锁”咒语的门扉一下子就被撞飞了。
塔芭莎连招呼都不打就大步走进了房间。
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少年的大本营。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三面都摆满了橱架和书柜。架子上排列着各种各样的人偶。模仿少女和士兵的形象做成的人偶、巨大的东西、以魔法驱动的东西……多种多样。
地板上散乱摆放着好几个象棋棋盘、拼图版和卡片之类的。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到处都乱七八糟地放着餐具和葡萄酒瓶等等东西。青春期少年的体臭和这些吃了一半就被扔在那里的食物味道混在一起,酿出了一种糟糕透顶的难闻味道。本来装饰豪华的这个房间,都因为这种味道而变得像个牢房一样。
位于房间正中央的戴顶豪华床铺上,有一个少年正一脸茫然地注视着塔芭莎。身材跟刚才的德·罗纳尔夫人非常像,也是胖乎乎的。
这位少年正是奥利凡。
“你、你是谁啊?”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挥起了魔杖。
于是,奥利凡的身体马上就飘了起来。那是一个胖得不能再胖的少年。而且他多半是很少离开屋子吧,皮肤也是一片白皙。奥利凡一边晃动着身穿丝绸睡衣的肥胖身体一边嚷道:
“你、你要干什么!无礼之人!雅妮特!快把这家伙撵出去!”
就算他这么命令,身为平民的雅妮特也是不可能把魔法师拦住的。雅妮特只能字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
塔芭莎一边用魔杖操纵着飘在空中的奥利凡,一边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喂!我说你!到底想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塔芭莎简短地回答道:
“学院。”

奥凡被迫以身穿睡衣飘在空中的姿态走过大街。看到他那副模样,行人们都不由得互相窃笑。
“喂!你别太过分了!我走!我会自己走路的!”
塔芭莎终于把奥利凡放到了地上。胖胖的屁股被重重摔在石做的地板上,奥利凡不禁痛得皱起脸来。行人们看了他的样子,就笑得更厉害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可是德·罗纳尔家的人!你们取笑我就等于在取笑德·罗纳尔家!”
满脸通红的奥利凡怒骂道。行人们听他这么说,都慌忙捂住了嘴巴。雅妮特从后面拿着替换的衣服追了上来,开始给奥利凡换衣服。在雅妮特为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奥利凡就好像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似的挺直了胸膛。
穿好衣服之后,他向着塔芭莎扬了扬下巴。
“喂,你先给我自报姓名。”
“戈利亚花坛骑士,塔芭莎。”
“花坛骑士?你吗?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比我还小吗?你几岁了?”
“十五岁。”
塔芭莎若无其事地说道。大概是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吧,奥利凡开始沿着来路向着自己家走去。
“你去哪里?”
奥利凡头也不回地说道:
“当然是回家了。我虽然说‘自己走’,但没有说要到学院去。你听好了!要是下次再敢对我使用咒语的话,我就拜托父亲大人把你斩首示众!”
塔芭莎没有挥出魔杖,而是吹了一声口哨。就像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似的,希尔菲德满怀兴奋地从空中落下,咬住了奥利凡的衣领。
“呜哇!喂喂!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穿过雄伟壮丽的大门,来到吕特斯魔法学院的前庭之后,希尔菲德才把叼在嘴里的奥利凡扔了下来。
“呜啊!”
奥利凡一边发出呻吟声,一边滚落在地。
现在正好是上课的途中。身上披着同一款式披风的学生们正在进行魔法的切磋练习。在戈利亚,“贵族就要当骑士”的观念比较浓厚。所以武艺在授课中占据的比例是最大的。
塔芭莎向着奥利凡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
本来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嚣张的话来反驳的……可是奥利凡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就像来到了陌生人家的小猫一样一脸惧色。
“哇……呜哇……呜呜……”
发现了以这种引人注目的方式登场的奥利凡后,那些正在切磋魔法的贵族学生们都陆续集中了过来。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鼻涕虫’奥利凡呀!”
“喂,胖子!干吗在那里耍威风骑起风龙来了!”
“不不!那家伙只不过是被咬在嘴里而已啊?”
身上穿着毫不逊于奥利凡的华丽服装的贵族学生们马上哄笑了起来。恐怕他们都是在王宫里有权有势的名门子弟吧。
在塔芭莎身边不停颤抖的雅妮特很困惑似的低声说道:
“哎呀呀呀……华森皮埃尔家的公子,还有冯萨尔达尼侯爵家的长子……每一位都是不逊色于少爷的年轻贵族公子呀……”
出身于大贵族家的子弟们开始拿一脸畏惧地蜷缩在那里的奥利凡来开玩笑。
“喂喂!最近你怎么老是不来学院上课啊!我们可是很担心你的哦!”
“对啊!没有人陪我们玩,我们还在苦恼着呢!”
学生们让奥利凡站了起来。
“今天的课程可是切磋魔法哦?你没上这么多天课,就让我们来给你补习补习吧。”
“这个想法不错嘛!艾伯特!”
站在少年们的前面提出要给奥利凡“补习补习”的那个身材高挑的魁梧少年,名字似乎是叫做艾伯特。而且他在这群少年中似乎是处于头领的位置。艾伯特跟被迫站起来的奥利凡对峙着。可是,奥利凡却只是在那里浑身颤抖个不停。
“喂喂,你要是这样子发抖的话,我怎么能咏唱出咒语啊?”
艾伯特挥出了魔杖。面前随即刮起了一阵旋风,把奥利凡吹飞了。同时裤子的皮带也被切断,一下子滑落到脚边。
“啊哈哈,这个打扮还真不错啊!你们看!”
少年们围着奥利凡,一个接一个地咏唱出魔法来欺负他。可是……他们在形式上也是遵循了切磋魔法的规则,奥利凡也没有提出抗议,所以教师们也只能够当作没看见了。大概那些教师们也不想被牵连进这些麻烦事当中吧。
大概是把他折腾了老半天,已经耍够了吧,少年们都一个个离开了。奥利凡则很害羞似的低着头。
原来如此,看来他是因为整天被人欺负,所以才不喜欢来学院上学。
总之塔芭莎已经完成了“带他到学院上学”这个任务,所以她就打算离开了。这时候,雅妮特却挡住了她。
“请您等一下!求求你,求求你救一下奥利凡少爷吧!”
塔芭莎直直地注视着雅妮特的脸。
“老爷和夫人都总是说这样子太丢脸。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院里,都没有奥利凡少爷的立足之地。我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可怜、太可怜了……”
塔芭莎注视着这个一脸悲伤的名叫雅妮特的侍女好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跟塔芭莎一起回到房间之后,奥利凡就开始叫嚷起来了。
“真是的,开什么玩笑!那些家伙全都仗着自己家里的权势恣意胡来!真是卑鄙!”
其实奥利凡也一样是仗着自己的大贵族身份到处耀武扬威,可是现在他却把自己的事放在一边,说起别人来了。




其实奥利凡也一样是仗着自己的大贵族身份到处耀武扬威,可是现在他却把自己的事放在一边,说起别人来了。
“喂,我说塔芭莎。这下子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学院了吧?”
“因为会被欺负。”
“不是!其实那样的家伙,只要我使出真本事的话,一下子就可以收拾掉了。可是,那些家伙出身的世家可是比我们德·罗纳尔家高好几个级别啊。所以我也没办法向他们出手。”
实际上,刚才那些贵族们的家系跟奥利凡的家几乎是同等级别的。看来他只是拿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而已。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到学院去啊。否则的话,我就有可能忍不住大打出手的嘛!”
奥利凡开始读起书来了。
塔芭莎看了看标题,原来那是一本描述传说中的勇者大显身手的故事书。
仔细一看……只见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英雄传。大概他就是喜欢这一类书吧。被欺负的孩子和英雄传,这还真是一种讽刺的组合呢。
正当塔芭莎看着这些书的时候,奥利凡拉了一下从天花板垂下来的一条绳子。
大约过了五分钟……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奥利凡挥了挥魔杖打开了门,侍女雅妮特就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盛有料理的托盘。
“太慢了!”
被他这样怒吼了一句,雅妮特慌忙把料理摆到附在床上的小桌子(这是为了让他躺在床上也能够吃饭才装上去的)之上,看样子是非常豪华的料理。
奥利凡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接着,雅妮特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地把汤送进了奥利凡的嘴里。
看来平时他都是这样子让雅妮特喂着吃的。懒惰的贵族虽然也不少,可是懒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不多见。
奥利凡把汤水含在嘴里,突然“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太难喝了!而且里面怎么还有胡萝卜!”
“对、对不起!可是,胡萝卜是对身体有好处……”
“对身体有没有好处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那个问题!我现在是说很难喝!”
奥利凡总是说出这些任性的话,让雅妮特感到非常头疼。
命令雅妮特重做了好几次的奥利凡,似乎在吃完饭之后就困倦了,于是就打着鼾大睡了起来。
雅妮特向着呆呆地站在房间里的塔芭莎行了一礼。
“真是非常抱歉,我拜托您做这样的麻烦事……啊啊,一整天都这样子呆在房间里读书,对健康是很有危害的……老爷和夫人都对奥利凡少爷的教育漠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就只有外面对自己家的风评……”
雅妮特一边叹息一边低声说道。
“您也知道,奥利凡少爷就是那样的性格,所以仆人和侍女们都不会怎么接近他,奥利凡少爷完全是孤身一人啊。我觉得去不去学院上学也只不过是一些琐碎的问题,我担心的是他以后的人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能靠自己去克服的话……将来一定会吃很多苦头的吧。拜托您做这样的事真是非常过意不去……不过,我希望能借助骑士大人的力量,设法改变一下奥利凡少爷……”
塔芭莎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跟往常一样,这种态度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第二天……
塔芭莎来到奥利凡的房间,把他弄醒了。看到站在枕头边的塔芭莎,奥利凡叫嚷道:
“所以我都说了不去了嘛!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把你带到学校去是我的工作。”
塔芭莎平淡地向奥利凡说道。
“你知道吗?昨天我也说过了吧?要是我拿出真本事的话就麻烦了!那样的话,我们德·罗纳尔家就会……”
“什么也不会发生。”
塔芭莎简短地说道。
“只不过是孩子间的打闹,不可能另家也崩溃的。”
“那种事谁会知道!总之我就……”
“尽情闹腾就行了。”
“什么!你说什么!”
塔芭莎以毫无抑扬的语调继续说道:
“你之所以任凭人欺负,都是因为没有勇气而已。”
虽说是骑士,可是被女孩子这么一说,奥利凡不由得红起了脸。
“无礼之徒!”
奥利凡耐不住羞耻心,不由得怒骂起来。
“我可是绅士啊,怎么可能胡闹呢!”
可是塔芭莎依然是默默地看着他……奥利凡困惑地搔了搔脑袋。
“你很擅长魔法吗?能叠加多少系统?”
“三个。”
“是三角级吗……好,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就帮我的忙吧。”
奥利凡从床上走了下来,走近桌子……从里面取出了钥匙。

奥利凡刚来到吕特斯魔法学院,只见跟昨天一样,那些欺负他的学生们就走了过来。
“喂,奥利凡!昨天你马上就回去了,到底怎么了嘛?”
身为头领的艾伯特很开心似的说道。
奥利凡似乎很难为情似的露出了笑容。那种卑躬屈膝的笑容更进一步刺激了喜欢欺负人的学生们的虐待心。
“今天我们有事要拜托你哦。”
“拜托?”
“嗯,雷温街的东面开了一家新的酒吧,那里的料理据说风评很不错。我们正商量着放学之后到那里去品尝一下呢。”
“当然你也是一起去啦,奥利凡。”
被对方抱着肩膀,奥利凡不由得缩起了身子。
“我、我还是不去了。”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要是没有钱包的话,我们怎么去吃嘛!”
“上次不也是我出了吗……”
“我们只是借你而已,对吧?”
被他这样子强词夺理,奥利凡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可是……这一天却有点不一样。
“我、我给你们一个忠告。”
“你说什么?”
“你们……还是不要惹我比较好啊。”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要是我认真起来的话,你们这些家伙一下子就完了。”
“喂喂!身为‘圆点级’魔法师、而且还胆小如鼠的你,能把我们‘直线’级的怎么样?”
少年们开始哄笑起来。
“你们说谁是‘圆点’级?”
奥利凡咏唱出咒语,挥出了魔杖。
“嗯?”
于是,艾伯特的身子就马上飘了起来。
“喂、喂!你这家伙!打算干什么!”
艾伯特就那样子一头栽进了中庭的花坛里。
“混蛋!”
激动起来的少年们纷纷向奥利凡举起了魔杖。可是,在他们咏唱出咒语之前,一个巨大的旋涡向他们横扫而去。
被吹飞了的少年们一边“好痛、好痛”地呻吟着一边站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周围看起热闹来的学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喜欢欺负人的少年们不由得以惊讶的声音说道:
“……刚才的不就是‘风暴(Air Storm)’魔法吗?”
“……那可是三角级的咒语啊。”
奥利凡一脸大获全胜的样子低声道:
“怎么样?这下你们就知道我的实力了吧?我其实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你们知不知道。所谓的达人,是从来不会夸耀自己的力量的!因为最清楚自己实力的人就是自己嘛。”
喜欢欺负人的那群少年一脸不甘心地离开了。
奥利凡马上发出了恶心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活该!”

奥利凡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来到了校舍的后面。这个地方正好被砖砌的焚烧炉、校舍和树丛所包夹,从外面来看是一个死角。
奥利凡极其慎重地确认了周围之后,开口说道:
“已经可以了。”
于是……在奥利凡面前的空间发生了晃动。
就好像风景的一部分被剪出来挪动了一下似的,从里面探出了塔芭莎的脑袋。看起来就好像有一个脑袋漂浮在空中一样。
仔细一看,原来塔芭莎的身体正隐藏在跟风景同化了的披风之后。
“我们家的家宝‘不可见披风’的威力怎么样?这是以前我们家的祖先为了救出被妖精抓走的公主而从神那里得到的恩赐之物,是传说中的披风哦。很方便吧?”
原来那是一件披在身上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影踪的魔法披风。原来刚才塔芭莎就是披着这件披风,躲藏在奥利凡的背后,悄悄地咏唱出咒语。就为了这个目的,昨晚她被迫进行了配合奥利凡的动作来咏唱咒语的练习。
塔芭莎点了点头,把披风交给了奥利凡。
“嗯?怎么了?”
“还给你。”
“为什么?”
“现在,应该已经没有我的事了。”
奥利凡摇了摇头。
“还没行啊。我还要报复一下那些把我当傻瓜的家伙!”
“………”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咏唱的魔法,其实我也‘能咏唱’的!只是,怎么说好呢,我的实力还没有觉醒!就是这么回事!”
奥利凡开始唾沫横飞到说了起来。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知道吗?看这个吧!”
奥利凡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是‘伊尔瓦汀的勇者’啊!我总有一天也会像他那样觉醒过来的!现在只不过是蜇伏期而已啦!”
奥利凡开始做起了挥魔杖的动作。在他的脑海里,此刻恐怕是使出了威力无比的强力咒语吧。
塔芭莎平淡地低声道:
“我也认识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
“那个人,也是对自己没有实力感到非常在意。不过,她却不会像你这样把别人的力量伪装成自己的力量。”
“我根本就没有伪装!总有一天会觉醒的!现在只是提前显露一下而已!毕竟我是德·罗纳尔家的继承者啊!”
塔芭莎无视奥利凡的怒吼声,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
奥利凡跳了起来,抓住了塔芭莎的肩膀。他狠狠地盯住了这位身体的体积不及自己四分之一的少女。
“因为有尊严。我也是有尊严的!”
“其实你也应该明白,就算做这样的事,也根本毫无意义。”
奥利凡紧紧地咬着嘴唇。
“骗自己很有意思吗?”
“闭嘴。小心我拜托父亲大人割了你的脑袋。别以为自己是花坛骑士就耍威风啊!说到底也只是个区区骑士而已。只要身为伯爵的父亲大人说一句话,你的脑袋就马上不保了!”
奥利凡直直地看着塔芭莎……可是没过多久就崩溃了。
“我很不甘心,你要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啊!”
“………”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真是的,就是因为我胖就欺负我。那帮家伙太差劲了,真是无可救药的废物!”
“你被他们欺负,并不是因为你胖。而是因为老是战战兢兢,没有自信。”
“我知道!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奥利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哀求般的语气低声说道:
“帮我的忙吧,我已经没有……没有任何愿意帮我的人了。就算让我尝一次胜利的滋味,也不算太过分吧……”
“应该也有承认你的人存在。”
“没有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是最清楚不过了!”
塔芭莎一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就好像表示同意似的,把披风夹在腋下,转身离开了。
从第二天开始,奥利凡就如鱼得水似的开始“活跃”起来。
因为很久没见他上学,所以教师们看到奥利凡来到教室都感到非常惊讶。
“哎呀!你不是奥利凡吗!好久不见!怎么了,你那个什么慢性病已经治好了吗?”
整个教室马上涌起一阵哄笑声。
看来奥利凡之前是随便胡吹了一个疾病名称来申请休假。虽然他先是很不服气似的扭曲着脸,可是马上又转变成了“等着瞧”的笑容。
看来现在正好是开始上课的时间。内容和课程的安排基本上跟托里斯汀魔法学院没什么分别。
戴着奇怪帽子的中年教师用手指着放在教坛上的一个烧杯。
“那么,下面就请一位同学利用这里面的水来咏唱出‘冰箭’咒语。由于这种咒语的性质关系,我们就先用烧杯里的水来试一试吧。”
大概是因为害怕失败而丢脸吧,没有任何人举手。
这时候,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的人正是奥利凡。
“哎呀哎呀,奥利凡同学,你要来吗?”
除了昨天被塔芭莎的魔法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的学生们之外,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嗯,请大家看着吧。”
奥利凡站了起来,咏唱出咒语,挥了一下魔杖。
配合着他的动作,披着“不可见披风”躲在桌子下的塔芭莎低声咏唱起咒语来。
只见烧杯里的水立刻“嘭”地喷了起来,化成了一根闪闪发光的冰箭。不仅如此,连空气中的水蒸气也同时结起冰来,形成了无数的冰箭。
教室中马上涌起一阵感叹声。
紧接着,那些冰箭“锵锵锵锵”的插在教师周围的地面上。
“呜呀……”
那位教师软软地瘫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了休息时间,奥利凡的周围都围满了学生。
“奥利凡,你还真厉害啊!”
“原来你是这么强的高手吗!”
“算是吧。”
奥利凡自然是满脸得意了。
“就算在高年级生里面,也没有几个三角级的人啊!”
“你们知道吗?所谓的三角级咒语,可不是随便就能咏唱出来的。只是我最近实在太被人小看了……所以我才打算稍微披露一下实力啦。”
奥利凡得意洋洋地摸着鼻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放学后……
奥利凡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家里。
然后,他向着终于脱下了披风的塔芭莎扬了扬下巴。
“明天我要向他们披露一下‘雷云’魔法,你要做好练习哦。”
说完,奥利凡就开始读起书来了。大概是肚子饿了吧,他拉响铃铛叫来了雅妮特。
不知是不是酒足饭饱之后觉得很舒服……奥利凡开始睡了起来。
雅妮特向塔芭莎深深地行了一礼。
“少爷他实在对骑士大人多有失礼……”
就在这个时候——
一头巨大风龙的脸贴到了窗外。风龙以灵巧的动作推开了窗户,把脑袋钻了进来,以燃烧着怒火的眼神瞪着塔芭莎。
雅妮特不禁害怕得倒退了几步。
“呀啊……”
风龙低声向塔芭莎嘀咕道:
“姐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龙、龙说话了……”
雅妮特不由得瘫坐在地板上。听到这种声音,奥利凡马上醒了过来。他茫茫然地揉了揉双眼。
“哇!”
发现了希尔菲德巨大的龙头,奥利凡马上晕了过去。
“魔法人偶。”
希尔菲德是能理解人话的传说的幻兽——风韵龙,由于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秘密,所以在万一被别人听到它说话的时候,塔芭莎总是以这个理由来掩饰。
在戈利亚,魔法人偶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存在,所以雅妮特一下子就相信了。
“是、是吗……吓了我一跳。”
这样的话,就算是说话也应该没有问题了。希尔菲德盯着塔芭莎,说道:
“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
“我在说什么,问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听那个任性嚣张的小胖子少爷说的话嘛!别管他就行了!被人欺负也只是他自作自受而已嘛!”
希尔菲德一边“咕咿咕咿咕咿咕咿”地大嚷大叫,一边撒娇似的在塔芭莎的上半身轻咬着。塔芭莎则完全无动于衷,任由它咬。
希尔菲德“噗”的一声放开塔芭莎,继续以愤怒的语气嚷道:
“我已经忍受不了啦!”
可是,塔芭莎还是一言不发。
雅妮特像是要让希尔菲德冷静下来似的说道:
“对不起……魔法人偶先生。我拜托你的主人做这种事情真是太失礼了……可是,少爷他绝对不是一个扭曲了心灵的人。”
“咦~~~?怎么可能?在我看来他简直是一个性格扭曲的人啊!咕咿!”
“那一次,是我……刚开始在这里当侍婢的时候,也就是三年前左右吧。”
雅妮特闭上眼睛,开始缓缓道来。
“当时,失去了依靠的我在亲戚的介绍下,来到了这里当佣人。当时我只是一个刚从乡下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我老是犯错,让我拿着餐具就会在走廊摔倒,于是被别人唤作‘迟钝的雅妮特’,那时侯我几乎是没有一天不受斥责的。”
“………”
“那时候,我每天都过得很痛苦,很难受。而且也没有人愿意跟这样的我交朋友……总之我就一直在考虑着要离开这里。虽然这么说,但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那就是发生在这段日子里的某一天的事情。”
雅妮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当我在客厅里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放在架子上的一个陶瓷花瓶打碎了……我当时马上就楞住了。因为我曾经听说那是我好几年的工资也买不起的高价品……我一直在担心自己将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还想到这样的话我就只有投河自尽这条路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刚好路过的少爷就跟我说‘说是我弄破的就行了,没关系’。”
雅妮特注视着晕倒在床上的奥利凡说道。
“我当时不知道有多高兴,不知道有多安心!就在那时侯,我就这样想了,就算没有任何人站在少爷的一芳……我也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庇护着他。即使只有我一个,也要站在少爷的一边。自那以后,我就非常努力地做起了自己的工作,不久之后我就熟悉起来,不再犯错了。全都是因为少爷的那句话,才会有今天的我……这一次,就应该轮到我来帮助少爷了。”
听了她的这番话,希尔菲德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好保持沉默。
塔芭莎依然是面无表情。
到底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呢?
可是,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的!不过,就因为这样而纵容他的话也是不行的!”
希尔菲德一边这样叫嚷着,一边飞上了吕特斯的漆黑夜空。

第二天……
晕过去后直接睡着了的奥利凡醒过来之后——
“我做了个很糟糕的梦……”如此嘀咕道。
“突然跑出来一头龙,而且还在说些什么话。”
“我的魔法人偶。”
似乎在等着奥利凡醒来的塔芭莎在床边低声说道。
“啊?你的魔法人偶?要是你有那种东西的话,就该早点告诉我啊!”
奥利凡拉了拉绳子把铃铛弄响,雅妮特马上过来了。就像往常一样,这个任性的贵族少年一边不停的责怪着雅妮特一边吃完早饭,然后就带着塔芭莎来到了学院。
在门口附近,有一群等待着奥利凡的学生们。原来就是最近被塔芭莎的风魔法吹飞了的那帮人。
身为头领的少年——艾伯特一边颤抖着、一边挡住了奥利凡面前的去路。
“怎、怎么了啊?”
奥利凡紧张地低声说道。艾伯特马上大声叫了起来:
“我要提出跟你决斗!”
“你、你说要决斗!?”
奥利凡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没错,因为上次是出其不意的袭击嘛。可是,我毕竟也是一个出身名家的贵族,像那样子在众多的人面前蒙羞,我是不可能一声不吭的。”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我可是三角级……”
“那、那又怎么样?”
即使听到奥利凡的虚张声势也毫不退缩。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跟他干一场了。
“你听着,今天放学后,我们在圣·霍里安寺院等你,你可别忘了。”
艾伯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催促着身后的少年们离开了。
剩下孤身一人的奥利凡虽然颤抖了好一会儿……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抬起头来,向着身后披着隐形披风的塔芭莎说道:
“你听到没有?花坛骑士。他说要跟我决斗哦。你听好了,这次要把他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不敢再反抗我才行。明白没有?”

放学后……奥利凡为了进行决斗的准备而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偷偷溜进父亲的房间,唰啦唰啦地在衣柜里找着什么东西。
“嘿嘿,找到了哦……”
原来他找的东西是德·罗纳尔家代代相传的战斗服装——后面用金线绣着有象征德·罗纳尔家的曼提柯尔图腾的披风。
身披色彩鲜艳、放射着红光的披风,奥利凡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古代的勇者了。
“全军踏前一步!嘿嘿!嘿嘿嘿!”
像是在指挥军队似的,奥利凡挥下了自己的魔杖。
当他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发现里面除了塔芭莎之外还有另一位蓝发女性。
“你是谁啊?”
那其实是幻化[x]类形态的希尔菲德,可是奥利凡却不知道。
塔芭莎就用往常的借口来掩饰道:
“魔法人偶。”
“魔法人偶?我说你到底有多少个啊?”
希尔菲德开始向奥利凡爆发出积蓄了好久的怨愤。看来它刚才是凭着敏锐的听觉听到了奥利凡决斗的事情。
“决斗要自己去干才对!”
“啊?明明是魔法人偶还这么嚣张!”
“这跟嚣不嚣张没关系!你到底打算怎样?那样也算是贵族吗?明明是自己被挑战,却让姐姐来替你战斗!这真是卑鄙无耻!没错吧!”
“这跟你没关系吧!而且你的主人也说了要协助我,说要帮我的忙啊。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希尔菲德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你啊,姐姐她之所以帮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你耶。”
“那到底是为了谁啊?”
“是为了相信你的人。”
“啊?是什么意思?”
希尔菲德于是说明道:
“是为了雅妮特小姐!”
“雅妮特?啊啊,那个侍女吗。那家伙相信着我?是什么意思?”
“你以前曾经帮过雅妮特小姐吧?她因为感觉你对她有恩,所以就算遭到你过分的对待,也还是全心全意地为你做事啊。她认为你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于是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连其他侍女也不敢接近的你啊。”
“帮过她我什么时候帮过雅妮特了?”
“听说在她打破花瓶的时候,你就挺身而出,说了一句‘是我打破的’,替她顶了罪……”
这时候,奥利凡不由得大声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那家伙怎么了嘛!竟然会有这样的误解!那时侯啊,我其实根本就不是要庇护她。每年我们都要去旅行,那年正好要去拉格德里安湖那边去,我当时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可是就算我说‘不想去’,也会被他们强行拉着去的。所以我就说‘是我打破的’来惹他们生气。那样的话,作为‘惩罚’,我就会被留在家里了。”
“你说什么?”
“不出所料,我终于成功赢得了在家不准出门的禁令!战术非常成功哦!她是要感谢这个?还真是杰作呢!那家伙之所以全心全意对我,也是为了钱啦!于是就拼命给我献媚,让我们好给她提升工钱罢了。相信?承认?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希尔菲德马上激动得满脸通红起来。
“咕咿咕咿!像你这样的家伙,就让我希尔菲来把你送回‘灵魂之泉’好了!”
正准备向奥利凡咬去的希尔菲德,却被挥出魔杖的塔芭莎咏唱出的“操纵”咒语阻止了。
“姐姐!别阻止我!我要咬死这家伙然后自杀!咕咿咕咿!”
“怎、怎么了嘛!你这魔法人偶竟然这么大胆!我说你啊,要好好教育一下它才行!”
希尔菲德拼命“咕咿咕咿”地挣扎着,可是塔芭莎却没有解开魔法的束缚。希尔菲德感到既悲伤又不甘,只好无力地垂下了头。
奥利凡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催促塔芭莎道:
“那样的魔法人偶就马上扔进西雷河好了。好,我们该走了哦!”
“姐姐,不要去!要让他体会到严峻的现实才行!”
塔芭莎以跟平常无异的声音向奥利凡说道:
“我随后就来,你先去吧。”
“你说什么?”
奥利凡先是瞪着塔芭莎一会儿……然后大概是觉得要是惹她不高兴就糟糕了吧,他接着说道:
“明白了,你一定要来啊!要是没来的话,我就马上向父亲大人告状!”
在奥利凡奔了出去之后,希尔菲德面向塔芭莎说道: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打算回自己家去了。请你把我这个使魔解雇了吧。”
“………”
“我实在对姐姐你非常失望。如果只是沉默寡言的话我还可以忍受,可是你竟然要去帮那样的家伙……我最讨厌这样的姐姐了!”
塔芭莎摇了摇头。
“我不去帮。”
“啊?”
希尔菲德察觉了塔芭莎的用意,不由得嘴角一扭,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也就是骗了他,就这样子不管他而溜之大吉吧!真不愧是姐姐!咕咿!”
“也不是溜走。”
“……嗯?是怎么回事?”
希尔菲德完全莫名其妙,不由得歪起了脑袋。
离开房间后,奥利凡发现雅妮特正从前面向着自己走来。
一时间,他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
刚才希尔菲德说过的话回响在他的脑海。
“她认为你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
奥利凡紧紧地咬着嘴唇。
什么嘛,那家伙说到底也是跟父亲和母亲一样,早就对我心灰意冷了。相信我?开什么玩笑!就算对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也只不过是……
大概是察觉到奥利凡那煞有其事的打扮了吧,雅妮特马上就瞪大了眼睛。
“少爷,您这身打扮……”
“少废话!”
奥利凡向雅妮特怒骂了一句,就飞也似的跑走了。
雅妮特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打开了刚才奥利凡刚离开的房门。只见里面站着塔芭莎和一位没有见过的蓝发女性。
“哎呀。骑士大人……这一位是?”
“我是魔法人偶哦。”
希尔菲德自我介绍道。
“哎呀哎呀,您的魔法人偶还真多呢。对了,刚才少爷一身煞有其事的打扮跑了出去……到底是什么事呢?”
“是要去决斗。”
“呀,决斗!?”
雅妮特不由得慌了起来,走近塔芭莎说道:
“为什么您不阻止他呢?”
“毫无变化。”
“什么毫无变化!说起决斗的话,那不是赌上性命的行为吗!总之就请您救救他吧。”
塔芭莎摇了摇头。
“救他的人,是你。”

圣·霍里安寺院是一个已经被封闭的寺院。由于坐落在离大路稍远的方位,所以就成了一个普通人都不会来的地方。
可是,凡事总有正反两面,在日趋腐朽的建筑物周围长出了茂密的树丛,对想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做事的某些人来说,这里就成了他们的最佳舞台。
比如情侣们和有着不轨企图的人……主要是以决斗为目的的人,经常都会集中到这里来,而这个地方也因此而出名了。
接近傍晚的这个时间,比情侣们的集中时间还要早得多。
奥利凡到达的时候,对方已经全部集中在那里了。
“太晚了,奥利凡。”
艾伯特盯着奥利凡说道。可是,奥利凡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若无其事地接受了他的视线。他好像认为塔芭莎一定会好好帮自己教训一下对方似的,神情显得非常放心。
“失礼了,因为我在准备上花了点时间。而且在这种时候,一般来说都是先到的人就会输的啊。”
奥利凡肆无忌惮地放言道。
“那么,到底是由谁来出马?”
奥利凡环视了一下集中在这里的少年们。
“艾伯特,是你吗?”
艾伯特嘴角一扭,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啊。”
“卑鄙的家伙!现在害怕了吗?那么到底是谁?谁都无所谓。”
艾伯特举起了右手。
这时候,从崩塌的寺院后面走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身材高大的魔法师。要说是贵族的话,这个男人的脸上挂着的世俗风尘却显得过于浓厚了。长发被随意的束在脑后,身上也没有披着披风。身上穿着皮革做的上衣和水磨过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对赃兮兮的皮靴。
“少爷,对手就是这家伙?”
男人笑着拔出了魔杖。
“嗯,没错,塞雷斯坦。你给我彻彻底底的教训一下他,不用客气的。毕竟他是‘三角级’的魔法师嘛。”
被称为塞雷斯坦的男人微微一笑。
“既然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了。毕竟少爷你给了我这个街头流浪汉那么丰厚的报酬。要是不卖力点干的话,可是会遭天谴的呢。”
奥利凡一下子就被他那种凶狠而凌厉的气势压倒了。从他的说话方式来看,这个人似乎是个佣兵。在这个世界上,虽然魔法师基本上都是贵族,可是其中也有一些例外。也就是还存在一些身为贵族却染指犯罪、或者沦落成佣兵的人。虽然名字绝对不会出现在正面舞台上,可是数量也并不少。
看来眼前这个名叫塞雷斯坦的男人也是其中的一员。
“……你、你打算干什么?你根本没说过要找代理人来啊?”
“这句话,我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好了。”
艾伯特一边笑一边向奥利凡扔出一封信。读完上面写的文字后,奥利凡不由得整个人呆住了。
上面是这么写的:
“奥利凡并不是三角级魔法师。只不过是利用魔法道具把躲在背后的花坛骑士变成透明而已。”
“看来是有个好心人告诉我了。不过说起来也的确很合情合理啦,在魔法上毫无才能的你,怎么可能在一天两天内就变成了‘三角级’嘛。”
奥利凡一脸焦急地转过身来。
“喂!那个叫塔芭莎的!去哪里了!喂!”
可是……没有回应。
奥利凡的脸越发变得苍白了。艾伯特向他大声说道:
“哎呀哎呀!看来你雇来的那个人逃掉了哦!不过这是你正式接受的决斗,事到如今可不能退缩哦!”
“喂,小子。你来告诉我决斗的规矩好了。毕竟这种贵族之间以命相博的事,我已经很久没干了啊,连规矩都忘掉了。”
现在可不是说什么规矩的时候,奥利凡已经害怕得想要马上逃掉了。可是,察觉到这一点的艾伯特的同伴们马上封住了他的退路。
“救、救我……”
奥利凡扭曲着脸,发出了哭喊般的声音。
“什么啊,连规矩也不知道吗?那没办法了,就用我们的方式来干吧。”
塞雷斯坦开始咏唱起咒语,就在这时候……
“请马上住手!请马上住手!”
晃动着凌乱的红发,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
“雅、雅妮特……”
原来那正是奥利凡家的侍女雅妮特。她大概是躲在一旁看到了整个事情经过吧,一跑过来就低头跪在塞雷斯坦面前哀求道:
“请您不要对少爷下手!我向您磕头了!求求您!”
“让开。”
塞雷斯坦冷冷地说道。可是雅妮特却毫不惧怯,依然拼命地向他磕着头。
“求求您了!不管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求求您!”
可是,塞雷斯坦依然在咏唱着咒语。
雅妮特不由得站起了身子,抓住了塞雷斯坦的手臂。
“别碍事!”
气上心头的塞雷斯坦向着雅妮特放出了魔法。
随着“啪啦”的清脆响声,雅妮特的腹部被塞雷斯坦的“火球”魔法击中了。雅妮特马上躺倒在地上。
“哼……”
塞雷斯坦不由得砸了砸嘴。
“雅妮特!”
奥利凡马上跑了过来。在看到雅妮特的腹部伤口后,不由得发出了呻吟声。塞雷斯坦的火球威力看来的确非同小可。腹部连同衣服都被烧成一片焦黑,发出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焦臭味道。
“雅妮特!雅妮特!有谁可以帮忙用一下水魔法!求求你们了!”
“没用的,那是致命伤。”
塞雷斯坦以冷静的声音说道。
那是一个习惯了把人置于死地的声音。
“雅妮特!”
奥利凡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这时候……雅妮特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我这种人……!你别管我不就好了!就像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那样啊!”
“因为我……一直相信着少爷……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毕竟您以前曾经庇护了我啊……”
奥利凡以混入了眼泪的声音喊道:
“那……那是假的!实际上!实际上!”
雅妮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是宛如天使般的、充满了慈悲的笑容。
“我是知道的。少爷您庇护我的理由……我其实早就明白了。”
“……咦?”
“即使如此,我还是相信着少爷。即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说‘不是那样’,我也会相信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那就是‘相信’的真正含义……”
说完之后,雅妮特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奥利凡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
奥利凡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抱着雅妮特。
在场的全员都不由得愣住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忍受不了这种紧张感吧,艾伯特发出了干涩的笑声。
“哈、哈哈……怎、怎么了啊。只、只不过是死了个平民女人嘛!”
其他的人也跟随他笑了起来。
只有塞雷斯坦一个人没有笑。他正在以冷静的佣兵表情,估计着使用自己力量的时机。
奥利凡缓缓地站了起来。
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怎么啦!你这样子哭的话可不能决斗哦!?”
“我、绝绝……绝对……”
奥利凡抬起头来。
他一边眼泪直流哭得不成样子,一边举起了魔杖。
“我、绝对……不会、不会原谅你们的——!”
看到他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大叫的样子,贵族的少年们都马上捧腹大笑起来。
奥利凡的头脑被怒火冲得一片空白,开始咏唱出咒语。
面前卷起了一阵小小的、的确是小小的……然而却带有强韧力量的旋风,正向着大笑着的艾伯特脸上撞去。
可是,那毕竟是圆点级魔法师使出的欠缺威力的“旋风”,仅仅是轻轻擦过了艾伯特的脸,让他流出了一滴血而已。
可是,看到了那滴血的艾伯特,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了。他恢复了认真的表情,向塞雷斯坦命令道:
“喂!塞雷斯坦!快把这家伙收拾掉!”
“明白。”
接到命令的猎犬,开始彻底的折磨起猎物来了。

十分钟后……
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那是漫长得宛如时间停止了一般的十分钟。
“……绝、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无论被魔法打中多少次,奥利凡都顽强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浮现着一抹微笑,凛然面对着围在四周的敌人……
塞雷斯坦第二十次的攻击魔法飞过来了。
“气锤(Air Hammer)!”
那是用空气凝聚成块击向对手的咒语。
“呜噗!”
啪嗒!奥利凡马上被击倒在地。
可是每到这个时候……奥利凡都会毅然站起身来。本来就胖得鼓起来的脸颊,现在已经被无数次的攻击魔法打得肿成了原来的两倍大。
奥利凡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看不出原形了。
即使如此,奥利凡依然站了起来。
可是,他几乎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现在大概是光凭着一股蛮劲和毅力来站着的吧。
塞雷斯坦以冷漠的声音小声说道:
“要是继续打下去的话,他可是会死的啊?”
艾伯特虽然颤抖着身子,但最后还是挤出了疯狂的声音叫嚷道:
“无所谓!干掉他!”
于是,佣兵忠实地执行了雇主的命令。
一根巨大的冰箭向着奥利凡飞去……就在这时候,那根冰箭却被从另一个角度飞来的冰箭撞开了。
“是谁!”
“嗖”的一声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是一位身上披着藏青色披风的蓝发小个子少女。
正是塔芭莎。
塞雷斯坦身为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佣兵,在一瞬间内就看破了对方的实力,然后眯细眼睛说道:
“报上名来。”
“戈利亚花坛骑士,塔芭莎。”
“塞雷斯坦!就是这家伙!就是这家伙让我蒙羞的!干掉她!”
塞雷斯坦以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身为雇主的少年。
“闭嘴。”
“你说什么!”
“既然你说自己是花坛骑士,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架起了魔杖。
“我说小姑娘,你听说过北花坛骑士么?跟你们花坛骑士不一样,我们是走在没有阳光的路上,是一帮根本称不上是骑士的骑士啊。”
“………”
“我原来也是那‘北花坛骑士’的其中一员。因为某个原因跟你们花坛骑士发生了争执,结果被解雇,现在就正如你所见,是个流落街头的佣兵啦。”
“命令该由我来下达!”
艾伯特大叫道。
“少爷,这家伙即使不算在报酬里也没问题。毕竟这是我们‘骑士’之间的对决。”
说完,塞雷斯坦就架起了魔杖。
那是传统的戈利亚花坛骑士特有的姿势。
“我乃塞雷斯坦·奥利维尔·德·拉·克曼修,请赐教!”
“嘭!”空气一下子膨胀起来,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那正是“烈焰球(Flame Ball)”的咒语。
三角级别的“烈焰球”正以猛烈的气势向塔芭莎袭来。
那是即使避开也能追踪而来的、可怕的烈焰之球。
塔芭莎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在火球即将撞上自己的瞬间,挥动了魔杖。
“烈焰球”马上从中央被割开了。
原来它是被塔芭莎借助水蒸气生成的冰刃割裂了。
火焰和融化的水发生碰撞,随着“唰”的一声响起,烈焰球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缓缓向上升腾的水蒸气。
塞雷斯坦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作为生长在温室中的花坛骑士来说,你也算是挺厉害的。说起最近的花坛骑士啊,一个个都是仗着父母的威光才受封骑士的无能之辈。”
大量的风之刃向着塞雷斯坦袭去。
凭着“漂浮”魔法和迅捷的身法,塞雷斯坦避开了塔芭莎的风刃。
“可是呢,北花坛骑士可不一样哦?正因为跟名誉无缘,他们的实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还能做这样的事。”
塞雷斯坦咏唱出咒语。一个火球向着倒在地上的奥利凡飞去。
塔芭莎向那边放出了“风之冰柱”。
火球碰上了冰箭,“嗖”的一声,双方都同时消失了。
塔芭莎的注意力一时被奥利凡吸引了过去,塞雷斯坦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紧接着放出另一个火球,向着塔芭莎飞去。
“伊露·弗尔·德拉·索尔·温蒂。”
塔芭莎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咏唱出“飞行”咒语,逃到了空中。刚才塔芭莎所在的地点被火球撞上,发生了爆炸,绽开来的余火正向着塔芭莎袭去。
披风和蓝色的头发都稍微被烤焦了一点。
着地之后,塔芭莎开始观察起敌人的破绽来。考虑到要消耗相当的精神力,她不能长时间停留在空中。
“怎么样?对着倒在地上的家伙发起攻击这种事,你们这些顾全体面的花坛骑士就做不到了吧?”
接着,塞雷斯坦又发动了火焰攻势。
塔芭莎被迫进入了防守战。
塞雷斯坦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一边轻松得像扔毽子似的放出火球,一边说道:
“喂喂,怎么啦?我这种家伙在北花坛骑士中可是算差劲的一类哦?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代号为‘七号’的北花坛骑士的传闻?她也是像你这样的风魔法师,那家伙使出的混合了雪和风的暴风魔法,传说是可以弄熄任何火焰的啊。跟那家伙的‘风’比起来,你的‘风’简直就只相当于‘微风’而已啊!花坛骑士大人!”
塞雷斯坦一边说,一边把刚才完成的咒语解放出来。原来他在讲话的同时也夹杂了咒语。
巨大的火焰风暴从魔杖的前端喷出。
如龙卷风般剧烈旋转的火焰紧紧包围了塔芭莎。
就在这一瞬间……
嘭隆!
随着一阵闪光,在塔芭莎身体的周围卷起了一个蓝色的漩涡。
那个旋涡宛如直冲天空的龙一样急速升起。
包含了冰粒的风之旋涡。塔芭莎的蓝色头发在烈风中猛烈地晃动了起来。
“雪风(Ice Storm)”
混入了冰之颗粒——“雪”的烈风和水混合而成的三角级别的咒语。
在一瞬间内,这阵雪风就把向自己袭来的火焰彻底吞噬了。
随着雪风旋涡的猛烈势头,塔芭莎的身影也消失了。
“哼!”
正当塞雷斯坦打算吹起一阵风把雪粒吹走以确保自己视野的时候……
他却猛然发现,那小个子的塔芭莎竟在一瞬间内缩短了彼此距离,已经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自己的怀里。
塞雷斯坦不由得呆住了。原来塔芭莎是以“飞行”咒语潜行过来的。
“好、好快……”
在他如此嘀咕的同时,腹部就被一个巨大的空气球撞上了。
从塔芭莎伸出来的手里形成的“气锤”咒语,正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受到了如此猛烈的冲击,塞雷斯坦的意识逐渐朦胧了。
在瘫落在地的瞬间,塞雷斯坦突然发现塔芭莎咏唱咒语的方式,跟普通的骑士有着很大区别。
轻声的、以完全不让敌人看到嘴唇挪动的动作咏唱出的咒语。
还有一瞬间内让自己的火焰风暴消失于无形的“雪风”魔法的威力。
“那阵雪风……你是‘七号’……”
塔芭莎转过身来,面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一脸茫然的艾伯特等人。
“等……”
艾伯特等人吓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塔芭莎则只是若无其事地向他们说道:
“决斗的结果是平分秋色,到此为止。”
艾伯特他们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就慌慌张张地逃掉了。
塔芭莎丝毫不理会倒在地上的奥利凡,径直走到了雅妮特的身边。只见她的腹部被烤成焦黑一片,惨不忍睹。
塔芭莎在嘴里嘀咕了两三句话……雅妮特的身子就马上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魔法人偶。
原来,那就是伊莎贝拉送给她的那个吸了血就能变化[x]形的魔法人偶——“史奇尔尼尔”。
把它塞进口袋里之后,塔芭莎转过身来。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雅妮特。
发现塔芭莎转过身来之后,雅妮特一次又一次地向她低头致谢。塔芭莎没有做出回应,而是向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只听见自远而近地传来了风韵龙的拍翅声。

奥利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打算坐起身子来,却发现全身一阵剧痛,不由得皱起了脸。这实在是相当严重的伤势。奥利凡想要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脚已经骨折,根本无法站起来。
奥利凡一边在地上爬,一边寻找着雅妮特。这时候……他看到了某个人的双脚……似乎有人正站在黑暗中俯视着自己。
奥利凡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哎呀,好严重的伤势!”
那个人原来是雅妮特。
奥利凡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摇了摇头。
“您在干什么呀?哎呀,这不是老爷的披风吗?会被他训斥的耶!真是的!”
“……雅妮特?”
“我来送您回去吧。快,我们要马上回家,好好包扎一下伤口才行……”
雅妮特蹲下身子,把脊背对着奥利凡。奥利凡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把身体靠在了她的背上。
“你……应该是被那个佣兵魔法师的火球打中,然后……”
雅妮特笑着说道:
“少爷您一定是在做梦啦。”
“……做梦?”
“嗯,是个噩梦啦。只要以后醒悟过来就好了。”
奥利凡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很不甘心地嘀咕道。
“是吗……我在做梦吗。可是我输掉了啊。”
“的确是输掉了呢。”
“雅妮特,我很不甘心……”
“输掉了就会感到不甘心,这不是又学了一课吗?”
奥利凡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低声地说了一句“我会去上学的”。

希尔菲德飞翔在挂着两轮月亮的夜空中。
背上乘载着自己的主人塔芭莎。
“咕咿咕咿!真不愧是姐姐呢!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正常了……原来你还是有详细计划的呀!咕咿!”
塔芭莎只是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回答。
可是,希尔菲德也已经对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了,所以它继续说道:
“可是,也亏你知道那‘史奇尔尼尔’的用法呢!”
塔芭莎一言不发地把书举到希尔菲德眼前。
只见那本书的标题上写着“古代魔法道具”。
“原来如此!看来姐姐你读的书偶尔也会起点作用呢!”
然后,希尔菲德又换成一种责备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帮助那个自以为是的任性少爷!为什么姐姐你会想到要帮他呢?”
塔芭莎终于开口了。
“因为他是个寂寞的人。”
“为什么这会成为姐姐帮助他的理由呢?”
“因为跟我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填补寂寞的空洞,非常苦闷。只是,我们表现在外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希尔菲德沉默了。
它回想起放进了塔芭莎口袋的那个“史奇尔尼尔”人偶。
吸了血之后能变化成跟那个人毫无二致的身资,这样的人偶……
如果是那样子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也还可以理解“跟我一样”这句话。
可是,奥利凡跟塔芭莎却完全不一样。无论是性格还是容姿,都完全没有相似点。明明是那样,她为什么会说“跟我一样”呢?
无论希尔菲德怎么想,也还是想不明白。
虽然不明白……但是希尔菲德却很希望能助这样的主人一臂之力。因为眼前塔芭莎比希尔菲德认识的任何人都要温柔。
也许比自己龙之一族里的任何人……都更温柔。
希尔菲德鸣叫了一声,振翅向着托里斯汀飞去。
然后,它一边在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一边在心底里想着“但愿有一天能让姐姐的寂寞一扫而空”。

次日……
回到了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的塔芭莎,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读着书。
对塔芭莎来说,这段时间可是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门口却被猛烈地拍打了起来。于是,她使出“静默(Silent)”的咒语,消除了周围的声音……然而,访问者却毫不客气地冲了进来。
来者原来是自己的好朋友琪尔可。
没办法,塔芭莎只好解除了“静默”的魔法。
就像被突然打开开关的音乐盒似的,话语突然从琪尔可的嘴巴里飞了出来。
“塔芭莎!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你快点准备一下吧!”
塔芭莎用简短而细小的声音向朋友解释了自己的不便。
“虚无之日。”
就像觉得光说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似的,塔芭莎伸手要从琪尔可手里夺回书本。但琪尔可却把书高高举了起来。身材高挑的琪尔可只要这样子一来,塔芭莎的手就够不着书了。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虚无之日是怎么样的一个日子,我可是知道得非常非常清楚。不过,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是恋爱呀!恋爱!”
塔芭莎摇了摇头。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会成为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
“对了,如果不向你好好说明道理的话你是不会动的吧?啊啊~真是的!我恋爱了呀!但是呢,今天那个人却跟那可恶的瓦利埃尔一起出去了!我必须追上他们,然后查探出他们要去哪儿才行!你明白了吗?”
塔芭莎还是摇了摇头。因为她还没能弄清楚这个理由。既然还没弄清楚理由,就不能随便接受,要不然的话就太失礼了。
“他们出去了啊!还骑着马!没有你的使魔的话是追不上的!你帮帮我好吗!”
琪尔可哭着脸拜托塔芭莎。
塔芭莎终于点头答应了。没有自己的使魔的话就追不上,原来如此。
“谢谢你!那你是答应帮我去追了是吧?”
塔芭莎再次点了点头。
琪尔可是朋友。朋友带来了只有自己才能解决的难题。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虽然很麻烦,但也只能助她一臂之力。
塔芭莎打开窗,吹了一声口哨。
哔——!一声尖锐的口哨划破长空。
啪沙啪沙,可以看见希尔菲德正从远处飞来。
注视着使魔的身姿和不停地重复着“我恋爱了呀”这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的朋友……塔芭莎茫茫然地在心里想了起来。
自从到这个学院生活之后体会到的第一个感想……
被别人所需要——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11

主题

51

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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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5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第5话 塔巴莎与赌徒

双月那淡淡的柔和的光,静静洒向特里斯汀魔法学院。
在这特里斯塔尼亚有数的古老学院本塔二楼大厅中,这所贵族学校的师生们正在举行宴会。
这就是弗利古舞会。
冠以女神之名的这舞会,每年春天,都会在乌尔月第一个夜之日举行。所有师生都会为了让彼此之间的能相处得更亲密而聚集起来,参加这个舞会。
传说中,能在这舞会中共舞的情侣,将来注定会结合。所以男学生们都在邀请自己心仪的女孩儿和自己共舞,而女学生们也是,纷纷偷看着自己的意中人。
一个男孩儿在邀请一个女孩儿跳舞的时被拒绝了,他正在悔恨的捶着墙。
一个被众多男生围在中间的美丽女孩儿,正深情的望着远处聊天的一个男孩儿,但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不过,在这热闹的舞会中,也有一个与这些完全无缘的少女。
她就是塔巴莎。
蓝色的短发,碧蓝的透明一样的蓝眼,仔细看看,她可是个大美人。不过她有两点,让所有男生们都因此视她而不见。
首先是她那幼稚体型。
一米四二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她,看起来比十五岁的孩子更矮小。更重要的是,她那好像没有发育过的孩子一样的身体,不论是跳舞还是作为恋人,都让人觉得很无趣。
另一点就是她的性格。
因为塔巴莎基本都不说话的。就像她深信这世间根本不存在对话这种事情一样,从不开口。
就算对她说话她也是毫不回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所以就算有对萝莉塔巴莎的魅力感到痴狂的贵族存在,前去邀舞的话也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成功。因为不可能会有对被无视感觉不到不快的贵族存在,所以也就没人前来邀请她了。
正因为如此,塔巴莎和平时举行舞会时一样,默默的在一边和料理战斗着。
“你,不去跳舞吗?”
一个有着像烈焰一样红发的女性,身后跟着许多被她那充满魅力的身体所吸引的男学生们出现在那里。
那是库尔凯。
塔巴莎看也不看自己朋友的轻点下头。
“真是的!今天的主角可是抓住风凯的我们啊。你不高兴一点怎么行”
昨天,塔巴莎她们抓住了那被称作土块之风凯的贵族盗贼。因她们抓住将『破坏之杖』从学院中偷出去的知名女盗贼的功绩,所以学院长奥斯曼氏特意说出“今天舞会的主角就是你们”这话的。
“在这里的任何人,都有享受舞会快乐的权利!你来看看,就算那顽固的露易丝也在跳舞啊。虽说舞伴是她的使魔吧。”
库尔凯指向会场的一角。一个粉发少女和一个黑发少年正在那里红着脸跳舞。黑发少年的重复着笨拙的舞步,但粉发少女一点怨言也没有,配合着少年的舞步在轻摆着身体。
“达令他真是的,明明说过等下要和我跳的……,真让人生气”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让人感觉不到她是真的在生气。虽然库尔凯确实有对那叫才人的少年说过“爱上你了!”而引起不小的骚动……,但那好像并不是真心的。因为库尔凯和那粉发少女……,关系很不好,或许她只是想夺走那少女的男朋友也不一定。
不过,对那两人的事,塔巴莎一点都不感兴趣。库尔凯眯着眼,搂住塔巴莎的肩。
“你明白了吗?这是作为朋友所下达的命令。总之,你偶尔也要享受一下舞会啊。你不一直只是在吃料理而已吗。现在我会去帮你找舞伴的,在这里稍微等等喔”
库尔凯亲了下塔巴莎的脸后,就消失在人群中了。一直围着她的男学生们也随后追了过去。塔巴莎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她把手伸向盛着沙拉的盘子。
就在这时……。
在舞会的喧嚣中,一只送信用的猫头鹰从窗外飞了进来。那灰色的猫头鹰直直飞到塔巴莎身边,落到她的肩上。
塔巴莎的表情稍微有些发僵。她从猫头鹰脚边取出信。上面只短短的写着一句
“来晋见”
塔巴莎那本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眼中露出精光。那是汇集着各种感情的光。她径直走向没人的露台。
跳上栏杆,塔巴莎吹起口哨。几乎同时,听到什么巨大的生物拍动翅膀的声音,塔巴莎从栏杆上一跃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
“塔巴莎~~,我带候补来了喔。你选你喜欢的……,呃?”
库尔凯带了大约十个塔巴莎的舞伴候补回到桌边,但她却发现塔巴莎已经不在了。
“到底跑哪儿去了?”
库尔凯四处张望着,但哪里都没能看到那蓝发少女的踪影。
“那孩子也真是的,碰到这种事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在特里斯汀南西方向,特里斯塔尼亚第一大国,加里亚的首都琉蒂斯就坐落在那里……。
建在都城郊外的那壮丽的威尔克萨鲁特伊尔宫一角,有座粉色墙壁的小小的美丽的宫殿。
在那座被称为小.特洛华的小宫殿里,它的主人正伸长脖子等待着来访者的到来。
“那个人偶小姑娘还没到吗?”
一个没有好气的声音在询问着侍从,那是加里亚王约瑟夫的女儿伊莎贝拉。
她是个有着及腰的长长蓝发和碧蓝眼睛的美丽女孩儿,但那美貌却因她挂在脸上的阴险笑容而被完全打消了。
少女侍从恐惧着心情不好的公主,但还是依然站在床边,颤抖着答道
“应该,快到了吧……”
“太无聊了,我们来赌博吧”
听到伊莎贝拉话语的侍从 咿!吓得倒退两步。
“如果在十分钟之内,那个人偶姑娘出现的话,就算你赢。如果没出现,就算我赢。如何?”
侍从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伊莎贝拉脸上浮现出这有什么大不了一样的笑,拿杖抚着那侍从的脸说道
“要是我输的话,那就,让你成为贵族吧。爵位一两个什么的,我去帮你拿”
少女侍从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她的身体就像筛糠一样剧烈颤抖着。
“不过,要是你输的话……,我就要你的头”
就在那侍从少女要当场摔倒的瞬间,一个前来通报的卫兵跑向伊莎贝拉,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伊莎贝拉随后很没趣似的的哼了一声。
那从锦缎阴影处走出来的正是塔巴莎。看到塔巴莎穿着黑色晚礼服的样子,她脸上又浮起阴笑
“很少见的穿着嘛”
塔巴莎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里,等待命令。伊莎贝拉很无趣的从桌上拿起羊皮纸写成的书简,扔给塔巴莎。
塔巴莎接下书简,轻施一礼后,转身准备走出房间。
“你等等”
伊莎贝拉从床上走下来,上前拉起塔巴莎的晚礼服下摆。
“相当不错的衣服嘛。这种衣服应该是买不到的。你该不会是偷的吧”
“我母亲以前的”
伊莎贝拉的脸一瞬僵住了。但马上又恢复过来
“作为这次任务的预先演练,不先和我来场游戏吗”
虽然她这么说,可塔巴莎她还没看到这次任务的内容是什么。但伊莎贝拉根本不理会这些,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
啪的,把它弹向空中,之后压在手背上。
“是正面还是反面,你要是猜中的话,那就给你一百枚金币。但要是猜错的话,你的衣服就归我了,怎么样,接受吗?”
塔巴莎一直盯着伊莎贝拉的手……,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啊哈哈!真没胆呢!”
伊莎贝拉好像放心了一样的笑了起来,来回伸指指着塔巴莎的脸。
“像你这样胆小又无能的人,怎么能担负的了北花坛骑士的任务啊,我还真不能理解!啊哈哈!啊哈……”
在大笑之中,伊莎贝拉忽然注意到塔巴莎的眼。那是异常寒冷的,冰一样的眼。是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的,透明的眼……。伊莎贝拉深陷其中,被莫名的压力所迫,她不由自主的停下笑。自己眼睛的颜色明明和她是一样的……,但那深度为什么会像水与大海一般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伊莎贝拉深吸了口气,拼命装回威严,挑衅一般的看着塔巴莎。
“哼。这次的任务由我直接向你说明。你的任务是去贝尔库特街的赌场,那里的人很漂亮的将白痴贵族手里的钱卷走了。虽说派遣军警直接摧毁那店也可以,但这样的话,就会让许多贵族背上污名,所以不能公开取缔。为此,就需要你出马。去摧毁那自以为是的赌场。把里面出千的手段尽数揭露出来”
“……”
“这可和对付怪物或亚人不一样。就算你稍微有点擅长战斗,这次也会束手无策的”
伊莎贝拉总算露出了笑容。随后她把一个装着金币的袋子扔到塔巴莎脚边。
“给,这是资金”
塔巴莎无表情的把那拣了起来。
“在赌场里,你的身份是德?萨里旺家次女,玛格莉特。明白了吗?”
在伊莎贝拉说完后,塔巴莎再次行礼告退。


加里亚首都琉蒂斯……,在中州北东侧,以琉蒂斯城市广场为中心,四周都是繁华的街道。
在那繁华街道中的有一条东西走向的,那就是贝尔库特街。街上满是贵族和上级市民们去的高级店面。服装店,旅馆,珠宝店,餐厅……,应有尽有。
正午前的这段时间,大多都是很闲的贵妇们来这里。带着少女侍从打扮起来的夫人们,悠闲的漫步着。
在她们中间,有对与众不同的主仆。
那是塔巴莎与幻化为人的希尔菲德。
“姐姐,你今天也非常可爱喔!这让希尔菲我也觉得很高兴呢!嘎呜!”
穿着白色女仆装,蹬着皮靴的希尔菲德在高兴的嘎呜嘎呜的叫着。塔巴莎则是穿着最近在贵妇人间流行的男装。
蓝色的乘马装,配以及膝的长筒皮靴。还戴着大大的礼帽。
幼稚体型的塔巴莎穿成这种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少年一样。她背着大大的魔杖,默默的走着。
希尔菲德则举着遮阳伞,为了能帮塔巴莎遮挡阳光,落后于她半步。她们就像是来买东西的贵族小姐和侍女一样。
“对了,姐姐,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既然能穿成在这种样子走在街上,看来不像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呢。嘎呜”
很高兴的希尔菲德唱起歌。
“就是说~ 也不会受伤~ 好高兴~ 好好吃~~~~ 噜噜,噜—噜—噜—”
希尔菲德声调有些微妙的唱了起来,塔巴莎小声斥责着她
“别吵”
“可是我很无聊嘛。再加上还要穿这么难受的衣服。姐姐要是想让希尔菲不唱的话,那就好好把这次的任务要做什么说给我听!嘎呜!”
希尔菲德摇晃着主人的头。
“你理解不了的”
塔巴莎冷冷的回答,希尔菲德生气了。
“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傻瓜!再怎么说我也是古代种族的眷属。和人有着本质的不同!你,你,你就是这样也还要当我是傻瓜吧!你是在瞧不起希尔菲我的头脑的吧!不能原谅!嘎呜嘎呜!”
路过的人们惊异的看着大吵大闹的希尔菲德。
塔巴莎举起魔杖,砰的敲在希尔菲德头上。
“好痛,好痛啊”
“安静”
注意到行人们的视线,希尔菲德慌慌张张的装出一付就是这样的样子说道
“刚刚的就是我昨天看的戏剧里的对话呢。嘎呜”
要是希尔菲德是风韵龙所化人形的事暴露,那就会引起大骚乱了。塔巴莎默默的拿魔杖敲着希尔菲德,处罚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再说了啦。嘎呜!嘎呜嘎呜!”
在闹剧过后,这一人和一只最后来到一家珠宝店。那店中有大大的木框玻璃窗,装饰奢华的柜子摆在门厅两侧。
在那柜中,各式各样被切割好的宝石镶嵌在金、银或铂金制成的底座上,在项链、戒指、耳环等等饰品上散发着夺目的光彩。非常喜欢漂亮东西的希尔菲德,趴在玻璃上开始大叫。
“呜哇!真是非常漂亮的呢!希尔菲也想要的呢!嘎呜嘎呜!”
塔巴莎根本不理希尔菲德,自行走入店中。
店堂很宽敞,摆满了盛着宝石的用魔法加工而成的一体型玻璃箱。但塔巴莎对这些宝石一点也没有表示出兴趣,径直走向店后。在一个精美的展示箱中,一颗巨大的蓝钻在闪着光彩。看到塔巴莎一直注视着蓝钻,店员马上走了过来。
整了下自己油光锃亮的黑发,这名目光锐利的壮年店员恭敬的向塔巴莎施了一礼。
“欢迎光临。小姐,今天您要看些什么?”
塔巴莎指向展示窗中的蓝钻石。
“这个”
店员摇了摇头。
“非常抱歉,小姐。这宝石是不出售的”
“我想要这个”
塔巴莎重复道。店员眼中精光一闪。
“这可要两千万新金币……”
作为一颗宝石来说,这简直是天价。这可是能和一个以有钱闻名的大贵族总资产匹敌的金额。
即便如此,塔巴莎还是轻点了下头。
“买了”
店员毫不为之所动的继续说道
“那么,能请您先交订金吗……”
塔巴莎无言的掏出三枚铜币塞到店员手中。这是能让店员喊出,你开什么玩笑的金额。
“我确实收到了。那么,请您这边走……”
店员露出微笑,走在前方引路。穿过帘子,来到后面的房间,店员拉了下一根在一组大架子前的绳索。
魔法做成的机关启动了,架子喀啦喀啦的移开,露出一个大门。
店员打开门,门内有旋转楼梯通往地下。塔巴莎走下楼梯。
在楼梯的尽头,是个巨大的铁门,门边有个小柜台。
站在门两边的门童,向出现的塔巴莎施了一礼。柜台前站着的黑衣总管态度恭敬的对塔巴莎说道
“欢迎贵族客人的到来。那么,就请您将魔杖交与我们保管吧”
站在旁边的希尔菲德担心的看着塔巴莎。魔杖是魔法师的生命。没有这个的话,什么魔法都咏唱不出来。交出魔杖的这种行为,就意味着要让北花坛骑士,雪风之塔巴莎变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
塔巴莎毫不在意的把魔杖交给总管。
在将那谨慎的用罗纱包起来后,总管微笑起来,他向门童使了个眼色。
门童将门打开,内中眩目的光,人们的喧闹声,酒与水烟的味道便一齐涌了出来。
“欢迎来到地下社交场‘天国’”
当塔巴莎走进门后,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靠到她身上。看来是专门接待客人的。
“啊!你才这么小!小男孩,你是陪谁来的?”
塔巴莎摇了摇头。
女人*荡的抱住塔巴莎的头。
“啊呀,仔细看看,原来你是女孩子啊!是哪个商人家的小姐吗?不管怎么说,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喔!”
女人这么叫道,这时,一个胖胖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大约四十多岁。虽然看起来像个好脾气的商人,但他眼中并没有笑意。
“笨东西。不要把贵族家的小姐和商人家的姑娘搞错”
男人在骂了那女人后,走了过来。
“我为我们侍女的失礼向您道歉。我是这赌场的老板,吉尔摩阿”
塔巴莎毫不在意眼前的男子,自顾自的环视四周。四下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赌博。骰子,牌戏,*……。而聚集在那些台子边的,正是那些有钱人。他们有在送酒女郎们的伺候下豪爽笑着的人,也有一下输掉很多钱抱头缩到台子下的人……,这里四处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悲喜剧。
“为什么要在地下建造这样的赌场?我看您的表情是想问这个吗?其实也没什么,做我们这种买卖的,能从客人的表情上看出他在想什么”
那叫吉尔摩阿的男人继续说道
“诚如您所知,开办赌场是合法的,但赌金必须按规定设有上限。不过本赌场,为了能让富裕的商家老板们,和知名的贵族大人们满意,所以对赌金并没有设限。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才在地下偷偷经营的。不过,我们是非常欢迎小姐您这样的贵族客人的……”
男人随后低下头
“对赌场来说安全是第一位的,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能请您把您的名字告知在下吗”
塔巴莎按他所说,把假名报了出来。
“德.萨里旺家次女,玛格莉特”
“非常感谢您,玛格莉特小姐,今天您想玩些什么游戏呢?”
“那个”
塔巴莎来到的台子,正在用骰子进行赌博。
规则很单纯。就是摇三枚骰子,猜最后出现数字大小的游戏。塔巴莎当然已经把金币换成了筹码,很快便开始赌了。希尔菲德饶有兴趣的站在塔巴莎身后观战。
第一次,塔巴莎小小的押了一注。
“*不要这么小啊。要更那个,多多的下才对呢”
塔巴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盘上的骰子。
出来的数字是三,一,四。
是“小”。塔巴莎所押的是“大”。所以塔巴莎所押的筹码被庄家收走了。
“啊啊!输掉了呢!不过只有一枚,损失不大的呢!”
*的塔巴莎无言无表情的份儿,好像都由她身后的希尔菲德激烈的一喜一忧来代为表现了。
不过……,虽说下的筹码很少,但这里的最低赔率是新金币一枚。是个赔率相当高的店。
塔巴莎默默的继续*。伊莎贝拉提前给她的钱,不过百余新金币。要是继续输下去的话,转眼就会输光的。
可看着丝毫没有在意这些还在继续一枚接一枚*的塔巴莎,希尔菲德坐不住了。
“啊,姐姐。差不多该收手了吧。你看,又输了。希尔菲我,已经觉得要晕倒了”
在十四盘中,塔巴莎连两三盘都没能赢。
但到第十五盘……,看着庄家摇骰子的手的塔巴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塔巴莎一气下了一笔约三十新金币的大注。
骰子出现的数字是六、四、三。
是“大”。
塔巴莎面前的筹码堆了起来。
希尔菲德也高兴的跳着。
“姐姐!你好厉害喔!嘎呜嘎呜!”
希尔菲德就这样抱住塔巴莎的头,拿脸在她脸颊上呼呼地蹭着。塔巴莎她还是小小的下几次注,在观察过情形之后,再大大的下一注,她就这样重复着,手边的筹码也在不断增加。
数小时后……。
塔巴莎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的像小山一样了。那金额大约有数千新金币。
看着那筹码山的希尔菲德说了句“我也去试试”,就抓起几枚筹码消失了。不过因为她一点也不知道规则,所以马上输光回来了。
但是,她造成的损失完全算不了什么。因这小小的女孩儿竟赢了那么多钱,所以周围的客人都聚了过来。每当塔巴莎押中的时候,周围就会爆出欢呼声。
一个年轻的,留着长发的英俊男子,坐到塔巴莎旁边,浑身散发着香水味,他和善的笑道
“小姐,您很厉害嘛。想喝些什么吗?”
聚集在周围的贵妇人们发出不满的声音。看来这年轻男人是赌场中很受欢迎的侍者。
略微分开的长长银发,让他那细长的眼显露出来。虽然那视线有如*一样锋利,但却含有很和蔼的光。让他看起来很有魅力。
“我是负责接待客人的托马。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希尔菲德怀疑的看着这年轻男子,小声对塔巴莎说道
“姐姐,这个男人,在向姐姐你抛媚眼呢”
“我没理由会抛媚眼吧”
托马笑了起来
“我只是感觉到被这位小姐所吸引,因此才会走过来想认识下她的”
“起泡酒”
在点头说下,我知道了,后,托马便起身离开了。
“姐姐!”
希尔菲德抱住塔巴莎的头,前后摇着。
“今天我希尔菲一定要说。确实希尔菲我说过让姐姐你去『找个恋人』。所以,我也能理解你会对男性抱有兴趣。应该说我也为此而感到高兴。可是呢?那个男人是不行的啊!他猛烈的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啊!要是同那种人交往的话,姐姐你一定会不幸的。恩,这已是可以肯定的了。嘎呜”
她是在担心吗,等等,应该是相当郁闷的希尔菲德有些兴奋过头了吧。看来这风韵龙,是不想让自己不喜欢的异性接近塔巴莎。
当塔巴莎还是和往常一样无视着希尔菲德,准备继续大赌的时候……,从邻桌传来了怒吼声。
“这是怎么回事!是想把本大人当傻瓜对待吗!”
店内人们的视线瞬间聚集了过去。在那里怒吼着颤着身子的是一个中年贵族。
从他斗篷的做工来看,应该是街道的下级官吏吧。他脸很苍白,愤怒的抖着身体。
“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位大人”
老板吉尔摩阿满脸堆笑的走近那贵族。
“你竟问,发生什么了?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能出现四个炎,这也巧过头了吧!这是出千!”


“哎呀哎呀,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您所知,本店当有贵族客人来店的时候,按规矩一定会将魔杖代管起来的。要是有客人使起‘魔法’的话,我这小店肯定一下就被毁掉了!不过,我们也正因此条件才是一样的。诚如您所见,根本没有持杖的庄家和发牌手。如果您不相信的话,使用侦测魔法也可以”
“呜呜呜……,那,就是不使用魔法的出千!”
“切牌和发牌就全由您大人来做的吧。您是直接和庄家进行赌博的,这也是为了表示公平和本店的诚实,所以才请您这么做的……”
虽然是低姿态,但那语气中透着在轻视那贵族。那贵族客人大踏步的消失在出口。
“发生这种骚乱真是非常抱歉”
吉尔摩阿低头向哑然注视着这骚乱的客人们道歉。但是……,真正的骚乱才刚要到来。
刚刚的那贵族客人,握着魔杖又出现了。他从柜台取回存在那里的魔杖,没有离去而是又翻了回来。
“你这该死的平民……,竟敢藐视贵族!”
正在尽兴赌博的客人们惨叫着不知该躲到哪里去。
贵族握着的魔杖前端,一个巨大的火球出现了。在那火球眼见就要吞没吉尔摩阿的瞬间……。
一个人影飞快的抱住吉尔摩阿滚到地上。
“托马!”
从围观的客人们中间爆出惊呼。那迅速出现的人影,正是侍者托马。
“你这家伙!”
激怒的贵族再次施放魔法。在那瞬间,托马离开吉尔摩阿,像弹起来一样站起身,冲向那贵族怀中。
在他左手袖子的缝隙里,一道光闪过。
下一瞬间,贵族手中的魔杖从正中被切断了,前半段掉在地上。
贵族不及发声,就见托马迅速抓住贵族的右手,将从袖中抽出的短剑顶在贵族喉边。看来他是相当纯熟的短剑使用者。
“在赌场内是禁止使用魔法的。阁下”
“呜噢……,可恶……”
愤怒与耻辱,气的翻着白眼的贵族呻吟着。
“请您收起……”
“你这混蛋,以为对贵族做了这种事会就这么算了吗!”
“虽然您这么说,但要是让上面的人听说您的魔杖被区区一个平民斩断了的话,您的立场可就有点危险……”
托马笑着说道。
贵族气得全身发颤,但他只能狠砸着嘴离开了赌场。其他的贵族客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平民客人却在使劲鼓掌。托马优雅的施了一礼答谢掌声。
“那人好厉害啊。看来他不只嘴甜而已呢。竟然能驳倒贵族!嘎呜”
希尔菲德吃惊的说道。塔巴莎看着托马……,但一会儿就将视线移回赌桌,继续*。
托马的表情……,那从袖中抽剑出来时的表情,让塔巴莎很奇怪的觉得那在吸引着自己。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一样……,但是,却想不起来。
塔巴莎轻轻闭上眼,把这想法驱出脑中。现在必须要集中到眼前的赌桌。不这样的话会输掉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在一直获胜的塔巴莎面前,那筹码山堆得更高了。金额已经大约有一万数千新金币。她大获全胜。
不知何时,她周围已聚满了来观战的客人。
而当今天塔巴莎的第几十次要*的时候……
她一下下了两千新金币的大赌注
脸色本已难看的庄家脸上变得更加难看。他流着冷汗摇起了骰子……。
那三枚骰子,有两枚出现的数字是一样的。庄家抱住头。一直屏息注视着的客人们爆发出欢呼声。
塔巴莎面前的筹码一下翻了倍。庄家无力的垂下肩,耷拉着脑袋。
没想到只不过是个少女的塔巴莎会有这种赌博才能的众人哑然了。
这时,老板吉尔摩阿搓着手走了过来。
“小姐……,您这还真是大胜啊。那么,虽然马上晚上就到了,不过……”
看来塔巴莎赢的已经远超过店里的预想。你要这样赢了就逃可不行,的这种声音也混杂在人群中。塔巴莎顺着店老板的意思回答道。
“继续”
客人们再次爆出欢呼。
吉尔摩阿的眼稍稍眯了起来。他啪的打了个响指,庄家的脸就变得呆呆的,在点了下头后离开赌桌消失到后面去了。
“实在是非常对不起,因为这桌的庄家身体很不舒服,所以这桌就不开放了。不过,我想小姐您也差不多厌倦这种小赌了吧?”
塔巴莎点点头。不明所以的希尔菲德这时嘎呜嘎呜的叫了起来。
“姐姐!胜负要懂得什么时候退出才是最重要的吧!嘎呜!”
“哦呀哦呀,看来您的随从没有想继续的意思啊……。您要怎么办?”
“嘎~~~~呜~~~~~~~!是想该去买加肉饭吧!”
塔巴莎制止住希尔菲德,说道
“继续”
“非常感谢您。像小姐您这样厉害的赌客能来参加游戏,这对经营赌场的我来说是无上的荣幸。请您不要有任何顾虑,继续赢下去吧”
吉尔摩阿说完无心的恭维话后,施了一礼。
“那么,就让我帮您准备位置吧”
塔巴莎摇了摇头。
“哦呀,难道您改变心意了吗?”
“想稍微休息一下”

为塔巴莎休息而准备好的是一个摆有奢华大床和桌子的房间。这是为让贵宾住宿而准备的。在床边放着召唤侍者用的小铃,墙壁上装饰着画和雕刻。是个让人觉得相当舒适的房间。或许,这是为了不让赢钱的人想离开而建造的吧。
希尔菲德在对坐在椅子上,像平时一样掏出书来的塔巴莎,嘎呜嘎呜的抱怨着。
"真是的……,明明都赢了那么多了。啊啊,竟然被带到这房间来,这不就是为了让姐姐把赢的都吐出来而关住我们的监牢吗!嘎呜!”
塔巴莎抬头离开书。
“并不是为赢才来这里”
“姐姐你可不能去玩会输的赌博喔!”
塔巴莎把希尔菲德的耳朵拉过来,为了防止有人用魔法窃听,她小声说道
“……把这赌场摧毁,就是这次的任务。”
“嘎呜”
“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有出千。要找到这个,并把这事告诉客人们。这样就结束了。”
希尔菲德明白了的点着头
“那,姐姐,你已经有头绪了吗?”
塔巴莎看着希尔菲德的眼睛,摇了摇头。哈啊~~~~~,希尔菲德叹了口气,骨碌骨碌的晃着塔巴莎的头。
“你还真是个不顶用的小姑娘啊。赶快把任务结束,用赢的钱给希尔菲德买肉,这可是隐藏任务喔。绝对不要忘记。”
塔巴莎还是和往常一样随她摆弄。
“那,就让希尔菲德来做些什么吧!出老千什么的一定会找到给你看的!嘎呜!”
塔巴莎抬起头,盯着希尔菲德。随后她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行。这次是头脑战”
“那你也就是想说,希尔菲我不够聪明?”
“虽然没这么说,但很相近”
希尔菲德,嘎呜嘎呜嘎呜!生气的用充满抗议的声音大叫着。
“你,你,你抓住了我这古代种希尔菲,居然还说不够真可以啊!”
“……找到赌博中出千的这种事,和平时的战斗是完全不一样的”
塔巴莎非常冷静的说
“就算是希尔菲我,也是能派上用场的啊”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还是老实呆着吧”
希尔菲德好像放弃的一样的说道
“什么嘛什么嘛。把我当傻瓜。好无聊!好无聊!我出去散步!”
心情不好的希尔菲德打开门来到走廊。相似的豪华大门,在走廊中有十几个。琉蒂斯的财主们每晚都到这样的地方逍遥吗。
“在某个地方,就可能有钱在呢。真是的,姐姐她到底当希尔菲我是什么呢……”
希尔菲德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只剩一人的塔巴莎再次将视线回到书上。从她额上,一道冷汗流了下来。刚刚她就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而读书的……,但书中的内容却完全进不了大脑。
找到出千……,虽然这么说,但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
刚刚之所以能大胜,不过是因为看穿了庄家的习惯而已,而且有一半是运气。虽说聚集到赌金之后就该是正式的了,但敌人到底会用什么手法自己却完全想象不出来。
是用魔法来出千的吗?
不,使用侦测魔法也没关系,店老板充满自信的这么说了。那自信是真的。真的是没有使用魔法吗?
那这样的话……。
塔巴莎回想起使者托马的迅速。从袖中把出剑的那迅速……。那是作为风系统魔法使的自己也没能看穿的迅捷手法。
也就是说,是靠极快的手法来出千的吗?
不,刚刚的那贵族好像是自己来切牌的。
越想越是让思考停不下来。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个棘手的任务啊。比起同亚人或幻*手,这让人感到数倍于前的兴奋。
“果然,人类最大的敌人还是人类……”
正在塔巴莎陷入思考迷宫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是希尔菲德回来了吗?不,希尔菲德是不会敲门的。
“谁?”
“我是侍者托马。小姐,我来给您送饮料”
那是托马的声音。塔巴莎眯起眼
“进来”
门打开了,帅气的托马走进房间。他恭敬的向塔巴莎行礼,随后把红酒瓶和杯子放到桌上。
“请”
在把红酒放下之后,托马并没有离开房间。
他对无言拿起酒瓶的塔巴莎说道
“我知道这很失礼……,不过小姐,请问您是生在什么名家吗?”
塔巴莎摇了摇头。
“因为我干的这种工作,所以看到人的话,一般能一眼看出是什么样的人来……。看小姐您的举止,拥有一般贵族所模仿不了的品位。恐怕,您是出身于加里亚有数几个名门中的人吧”
“…………”
塔巴莎看向托马。
细长的眼睛……,这眼在自己的记忆中有过。托马没有漏看塔巴莎的这细微变化。
“好久不见了。夏尔洛特小姐”
“托马斯”
塔巴莎声音中含有些许感情的说出这个名字
“正是如此,我就是在奥尔良大宅中担任厨师长的德纳尔得的儿子,托马斯”
托马简短的报上自己的姓名,那令人怀念的托马斯,向塔巴莎深深的低下头。
“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再会,就好像是有什么因缘一样。没想到夏尔洛特小姐您,竟然会从那道门中出现,我当时都已经惊得快要跳起来了。
塔巴莎脑中,与托马斯那令人怀念的记忆复苏了。
他是在自己小时候家里厨师长德纳尔得的儿子,托马斯。比塔巴莎年长五六岁的他,经常陪着还很小的自己玩耍。虽然管家贝尔斯兰有说过不让自己和平民有超过必要的交往,但自己对托马斯教给自己的游戏,就像对当时自己喜爱的读书一样觉得有趣,所以总是想办法躲过贝尔斯兰的眼睛,悄悄溜到厨房去。
“你以前很灵巧的”
塔巴莎想起托马斯很擅长的魔术。虽然托马斯他不会使用魔法,但他能从口袋中掏出好多球或鸟,也能猜中牌的花色,最后还能盖上斗篷让自己消失。
每次看到他的这种样子,塔巴莎都会开心的笑出来……。
“你的魔术,我一次也没有看穿过”
“正是这样”
托马斯笑了起来。
随后回想起过去,他那英俊的脸也因此而黯然,悲伤的神色浮现在他眼中。
“在那悲痛的事件之后,大宅被毁,佣人们也四散而去……,父亲他也完全消沉了”
“德纳尔得呢?”
“那之后,他马上就去世了。直到最后,他还在担心小姐您的安危”
“是吗……”
托马斯抬起头。
“不过,能这样和小姐您再会,只能说是始祖他的指引。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我这样的佣人一点都不知道小姐您那以后的境遇。只是听到不少传闻。有的说,小姐您被送往其他国家当人质了,也有的说您被贬为平民,还有的说您被幽禁在艾提安奴城中,更有的说您被迫进了修道院,当了修女……,等等这样的传闻”
托马斯脸上浮现出毫无恶意的笑。
“但是,现在看到小姐您,以前那些想象都不过是杞人忧天了。您看起来过的很富裕。是被德?萨里旺家收为养女了吗。啊,不,我这说的太过分了”
“你呢?”
听到塔巴莎询问自己的托马斯大喜过望。
“您是在担心我吗!小姐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啊。呃,父亲过世以后,我像个浪人一样无耻的生活。但就在那时……,这里的老板,吉尔摩阿收留了我。”
“…………”
“吉尔摩阿老板是个非常好的人,他不仅教我读书,还给了我工作。我能像现在这样,全都是拜吉尔摩阿老板他所赐。”
随后托马斯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我来给我怀念的小姐您一个忠告”
“忠告?”
“是。我已经把您之前所赢的筹码九成转为金票。这在西雷银行可以换成现金。请您拿着这些,赶快从后门逃走吧”
“为什么?”
“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对您明说。不过,这之后的赌博,已经被安排成小姐您绝对赢不了的局面了”
塔巴莎无言的看着托马斯。他眼中,只有担心塔巴莎安危的神色而已。这不是陷阱。当塔巴莎判断他所说的都是真话以后,继续开口说道。
“告诉我理由”
托马斯为难的摇着头,但他可能是想到,不把事情都说清楚塔巴莎是不会接受的而张口说道
“这赌场,是布施院啊”
“布施院?”
“是的。这里是以杀富济贫为目的而设立的赌场。因此,有钱的客人必定会输,这里就是这样设计的”
“是谁建的这里?”
“是吉尔摩阿老板”
塔巴莎回想起那看起来很贪心的老板。如果托马斯说的是真话的话,那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是因为如此,我把您赢的一成,当作布施给穷人的钱留下了。剩余的由我思量之后决定还给您。请您就此收手吧”
塔巴莎没有回答。托马斯看着沉默不语的塔巴莎,心想,这下你明白了吧,随后,他把金票放下,施了一礼后走了出去。

三小时后……。
在为塔巴莎特别准备的单独赌室内,吉尔摩阿老板正在等待着他的对手到来。虽然已经让女侍应去房间通知她已经准备好了,但那里已是空空如也。
“难道,她逃走了吗?”
站在他旁边的托马装傻的说道
“说起来,刚刚她从我这里把筹码换成金票……”
吉尔摩阿瞪起眼
“笨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她是小孩子,所以我没怀疑就交给她了。”
“她没准会改变想法回去!快去阻止她,要不我们不白费工夫了!”
托马斯一脸神妙的低下头说道
“实在很抱歉。不过,她将筹码的一成留了下来。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这不是很优秀的贵族吗”
“你忘了吗?我们从事的是将钱从贵族那里赢来,再周济给穷人的崇高工作啊”
“您说的是”
“那你就不要张口夸奖贵族”
“实在是很对不起”
正当托马斯放下心抚着胸口的时候……。
房间的门,缓缓的打开了。托马斯看到站在门口的蓝发少女时,他慌了。
“小姐……”
出现在那里的正是塔巴莎。吉尔摩阿连忙满脸堆欢的站起身来,请塔巴莎坐到椅子上。
“哎呀哎呀!这真是!我等您好久了啊!”
塔巴莎坐到了吉尔摩阿的对面。
“啊,我还在担心您已经回去了!我还有很多关于赌技的事要向小姐您讨教呢,您可让我等得心急如焚啊!”
托马斯沉着脸在摇头。但吉尔摩阿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侍从的样子,他开始说明赌博的规则。
这次要赌的是牌戏。是被称作唆哈的,用发到手中的五张牌来决胜的牌戏。
“那就由我来做您的对手……,不过为了表示公平,所以就请小姐您来切牌。请您随意切吧”
塔巴莎搬了下牌。她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既没有发现有使用魔法,也不像用了魔法道具,即便不能使用侦测魔法,像塔巴莎这样的魔法使,只要有些许魔力她就能感受到。
“我也想选地方”
一瞬,吉尔摩阿的表情僵住了,那马上又恢复了笑容。
“哎呀哎呀。您还真是谨慎啊!什么机关都没有的。换地方这种小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塔巴莎走出为她准备好的房间,沿着走廊漫步。她注意到厨房,用手指着那里。她考虑在这种地方的话应该不会设有什么机关。
“您这还真是选了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呆在厨房里的厨师和杂工被轰了出去,椅子和赌桌被送了进来。赌局开始了。

塔巴莎开始飞快的*。她一直以来的获胜模式是,先小小的下几注观察对方,当确定会赢的时候,再一气下一大注。
但这次,她所下的大注全输掉了。
塔巴莎的那几次大注在最后的时候,都以很微弱的劣势败给了对方。现在她明白刚刚那贵族震怒的理由了,输的太诡异。
塔巴莎的额上渐渐冒出汗水。
当筹码只剩下数百新金币的时候,机会来到塔巴莎手上。风之十三、十二、十一、……,九……,这些牌陆续出现在自己手中。如果就这样继续抓到风之十的话,那就是皇家同花顺,最能赢得胜利的牌面就集齐了。
而她最后所抓来的……,正是风之十。
高贵的风之道就此完成。
塔巴莎不断的*。但是,吉尔摩阿也没有落后。
他是在钓自己的赌金吗……,塔巴莎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压了上去。
“哦呀!这真是让人震惊的大搏杀啊!那么,我们就都亮牌吧!”
塔巴莎很罕见的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牌亮了出来。吉尔摩阿看着那华丽的摆在那里的皇家同花顺,眉轻轻一跳。
“啊呀,这又是接近奇迹的一局啊……”
“…………”
“有句‘接连两次出现的奇迹要看始祖他的意愿’的谚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或许就是始祖他的意愿吧”
吉尔摩阿亮出他手里的牌。
那是……,炎之十三到九并排列在那里。按照游戏规则,高贵的风败给了最高贵的炎。而这最高贵的牌,现在就在吉尔摩阿手中。
如果说这是偶然也太牵强了。
肯定是有出千,但是,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塔巴莎一点也没有发现。
一小时都没到,塔巴莎先前赢的就都尽数输了回去。完全败给对方。
输得身无分文的塔巴莎并没有离开座位。她脑中仅为了想,到底是怎么出千的?这一个问题就已经很混乱了。总之,不能发现那手法的话,自己的任务就不会成功。
“那么,小姐,看来您已经没有筹码了……,要是想再继续的话,请您去买些新筹码如何”
塔巴莎摇了摇头。
“哎呀哎呀,那这游戏就进行不下去了。您是想就此结束吗……,还是,想以您家族的名义借钱继续呢?”
塔巴莎又摇了摇头。自己现在所报的是假名。如果以这名字借钱,到最后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不知何时,在走廊那儿的窗边,已经有客人在围观了。塔巴莎这样的小女孩,同这里的老板一起对赌,对他们来说想必是很有趣吧。吉尔摩阿注意到客人的目光后,提出了一个无礼的方法
“小姐,您看这样如何?既然您已经没钱了,那就赌衣服吧”
围观的客人们听到这方法,怒骂,欢呼,起哄声连成一片爆了出来。
塔巴莎点了点头。看不穿对手出千的手法。自己是不能就这样回去的。
赌局再次开始。
但是……,塔巴莎怎么也找不到对手的破绽。
外衣脱掉了。
衬衫脱掉了。
裤子脱掉了。
四局过后,塔巴莎身上只穿一件蕾丝贴身短衣。塔巴莎的平坦胸部,不甘心的起伏着。
吉尔摩阿看着对面的贵族少女,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
塔巴莎很不甘心。
如果对方是使用魔法来赌博的话,自己绝不可能输到现在。而且……,在已经更换了一次场地和方法的现在,这只能说明自己的无能。
蕾丝贴身短衣……,脱去这件的话,剩下的就只有一件内裤。
“小姐,您还要继续吗?”
吉尔摩阿问着塔巴莎。塔巴莎点了点头。一直站在吉尔摩阿旁边颤抖着的托马斯,这时走到塔巴莎身边。
“小姐,请您不要再继续了。即便您再沉迷在赌局中,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的啊!再这样下去,小姐您就要成别人的笑柄了!就我所知的夏尔洛特小姐的话是……”
塔巴莎短短的说道
“我已经不再是夏尔洛特”
“小姐”
“哦呀哦呀,原来你们认识啊!”
吉尔摩阿边说边怀疑的看着托马斯。看他的脸色好像是在说,这混蛋,是不是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那么,下局的赌注就是您的蕾丝贴身短衣……”
塔巴莎拼命的搬着牌。她慢慢动着,当所有地方都注意过了之后,才把牌发了出去。
任何可疑的地方都没有。而自己手中的牌又是个机会。
吉尔摩阿他,又会因为牌面比自己稍微好一点而获胜吗?
不知道。
已经什么都判断不了了。现在自己知道的仅仅是,赌了这么多局,依然没能抓到对方出千的破绽。塔巴莎在为了自己的无力而紧咬着牙。
牌亮了出来。
摆在台子上……,吉尔摩阿的牌面又比自己的好一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像这样控制自己和对手牌面的呢?
“那么,就请您将那件脱下来吧”
塔巴莎的手颤抖着放到肩带上。就在要把那拉下的时候……。
“等等!”
一个已经跑调的声音从走廊中传了过来。
塔巴莎转头看去,出现在那里的是自己忠实的蓝发使魔,希尔菲德。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希尔菲德身上。
“我绝不允许你侮辱姐姐!”
“哦呀哦呀,这不是跟着小姐来的随从吗。现在正是重要的赌局中,希望你不要来搅局。”
希尔菲德眼中罕见的燃烧着熊熊怒火。
“不过,更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个!”
希尔菲德把拿在后面的笼子举了出来,这让即使是在豪赌中也依然面不改色的吉尔摩阿顿时急了起来。
“你这家伙!那是从哪里弄到的!”
“像你们这样卑鄙的人类,不管在什么地方作恶,都瞒不过我这古代种……,不,都被我这无比伟大的希尔菲德全部看穿啦!我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冥冥中听到有求救的声音!恩,那是只有希尔菲我才能听到的,通过‘伟大的意识’传递过来的求救之声!”
一只小小的黄鼬从希尔菲德拿着的笼子里……,啪的闪显出它的身姿。那和普通的黄鼬不同,有着大大的散发着莹润光辉的蓝眼。
当它出现的瞬间……,吉尔摩阿和塔巴莎手中的牌也全部化身成和那同样的黄鼬样的生物。
“这是‘回声’!是伟大的古代幻兽!你就是利用这回声所拥有的‘精灵之力’来作为你赚钱的工具,这是对‘伟大的意识’的极度侮辱!”
如此看来,那叫回声的生物,是借由原住魔法的“变化”改变了自己的形态。原来如此,这也难怪塔巴莎会感觉不到魔力。因为这被称作原住魔法的精灵之力,是和魔法使们使用的系统魔法完全不同的。
那些曾化身为牌的回声们,用高亮的清澈的声音鸣叫过之后,就都跑到希尔菲德跟前。希尔菲德也用两三声很像它们刚刚发出的声音来回应过之后。回声们便都跟到希尔菲德身后了。
“你竟敢利用这些可爱回声们的孩子,来让这些成年回声供你驱使!像你这样的家伙,我希尔菲德会狠狠教训你的!”
就在希尔菲德怒叫着正要冲过去的瞬间……。
一直在后面观看的客人们向吉尔摩阿冲了过去。
“你这混蛋!竟敢骗我们!”
“把他吊起来!”
但是……,托马斯却挡在这群人之前。
他在众人之前利落的从袖中抽出剑。
“不许你们向吉尔摩阿老板出手”
深知托马斯实力的客人们,大多都停在原地。趁这机会,托马斯从另一只袖子中拿出了什么,用嘴拉动上面的引线,那里面装的好像是磷,瞬间浓烟涌了上来,客人们陷入了恐慌。
当烟雾散去之后,托马斯和吉尔摩阿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吉尔摩阿老板,走这边”
在托马斯的指引下,吉尔摩阿通过与外面相连的暗道向外逃去。在这异常狭窄的暗道中,野猫们正聚集于此,它们被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吓到,喵喵!大叫着四散逃去。
“不过,那个随从姑娘……,为什么能听到回声的声音。人类通常是不能听到那东西叫声的啊……。”
吉尔摩阿混乱的说着。
“疑问请等下再想。现在先考虑怎么逃走,以后在想该如何东山再起吧”
“呜,恩……”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到正在逃跑的两人面前。
“小姐”
那正是塔巴莎。
她身上是贴身短衣加斗篷的清凉打扮,是很着急赶来的吧。但在她手中,已经握有魔杖了。
“您是怎么知道这条暗道的?”
“寻风来的”
塔巴莎若无其事的答道。这建设在地下的赌场的空气,是有固定流向的。虽然话这么说,但如果没有异常敏锐的感觉,是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些的。
塔巴莎刷的伸出手
“西雷银行的钥匙”
塔巴莎的意思是说,交出存有赌金银行的金库钥匙。因为在此之前吉尔摩阿从顾客中骗取的钱财还没有分还给事主。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有不少贵族出丑。
听到塔巴莎的话,吉尔摩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跪倒在地上。
“大人您,难道是*的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请您就放过我吧!我们可是义贼啊。干的只是从富裕的人那里骗得少许钱财,把那钱分给穷苦人们的……”
正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希尔菲德从塔巴莎后面走了出来。
“你那是撒谎!回声它们说了!你根本就没有施舍过钱财!那些钱都被你揣到自己怀里,用来享受了吧!”
吉尔摩阿懊恼的站了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打火石式的小型*。
“那是当然的!你认为谁会为了别人去赚钱!托马!干掉她们!”
托马斯一脸难过……,不过他还是为了保护吉尔摩阿站到前面。
“托马斯”
塔巴莎就像在催他转念一样叫着托马斯的这个名字。但是,托马斯摇了摇头。
“我其实也有些察觉到了。不过他……,即使这样吉尔摩阿老板他……,也是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我的恩人啊”
之后托马斯不甘心的瞄着塔巴莎。
“小姐您是王国*的人吗?”
一瞬之后,塔巴莎点了点头。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小姐您……,会帮助杀害您父亲的王国*?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不是贵族的我实在不知道小姐您在想些什么。夏尔洛特小姐……,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已经不再是夏尔洛特”
托马斯就像猫科动物准备飞扑过去抓住猎物的瞬间一样,微微沉下身。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放到左边袖口。
塔巴莎毫不掩饰的压低了左手握着的魔杖。
“我不想伤害小姐您。请您收起魔杖吧。这种距离的话,魔法师也拿我没办法的”
塔巴莎脑中浮现出先前托马斯漂亮的制服贵族的那一幕。他会拿剑冲过来吗。不,不一定会使用同一种手段。他到底会用什么手法?自己实在想象不出来。
塔巴莎横起杖。
“我实在是不想和小姐您交手……,没有再比这更让我悲伤的了”
“…………”
“小姐您一次都没能看穿我的魔术吧”
托马斯那美丽而又细长的眼睛,眯的更细了。
塔巴莎开始咏唱魔法。
“伊尔.弗拉……”
而托马斯出手的更快。
一把闪着寒光的*从他袖冲飞出,准确的刺向塔巴莎。塔巴莎不得不将刚咏唱的空气重槌用来防御。那*被气团弹开撞到墙壁上。
但那*只不过是佯攻。
托马斯紧接着拉开烟幕弹,狭窄的暗道中顿时布满烟雾,四下灰白一片。托马斯从左袖抽出剑。在浪人时代就已经和魔法师发生过无数次争端的托马斯,早就习惯同魔法师作战了。
在像这样的情况下……,首先要确保不让贵族看清东西。当魔法师为了驱散烟雾而咏唱魔法的时候,再根据那声音确定位置,发起攻击……。
托马斯就用这种方法获得过无数胜利。
这次也会一样。
只要等到塔巴莎咏唱起咒文就能……
也正因此,当塔巴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托马斯惊呆了。比托马斯慌张挥出的剑更迅速,塔巴莎的杖端抵入了他的腹部。
托马斯用一种让人感觉他总算安心了的声音说道
“不咏唱魔法,而把魔杖像剑一样使用……,这让人实在想象不出会是贵族的战法”
“看得到的东西都是假的,这魔术的诀窍是你教给我的”
“原来如此,所以您反而用魔法来引诱我吗……”
托马斯满足的点了点头,倒在地上。
塔巴莎难过的闭上眼睛。


从吉尔摩阿手中拿回金库钥匙的塔巴莎,把被施了睡眠魔法的托马斯和吉尔摩阿放到一家远离那街道的旅馆。
她并没接到要逮捕这两人的命令。也没打算把这两人的所在地告诉王宫。不管怎么说,塔巴莎根本就没有治他们罪的意思。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赢。这是塔巴莎对战斗的理解。赌博也不例外。
塔巴莎到小宫殿中晋见过之后,任务结束了。
伊莎贝拉厌恶的瞄着成功完成任务的塔巴莎,只留下句,运气真不错啊,便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而塔巴莎也为了回到魔法学院再次跨上希尔菲德飞向空中。
“不过,那些家伙真是不该原谅的!他们竟然敢把希尔菲远房的远房的,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一样的同伴当成工具来利用!那叫吉尔摩阿的男人,好像是以前偶然在森林里拣到了回声的孩子。是当他看到变化成枯叶的回声孩子时,才注意到回声的这种能力的。为此,他就对成年回声们做出,想让我把它还给你们,就要听我的话,的这种阴险行为来了。”
塔巴莎无言的摆弄着牌。
一边摆弄一边回想着这次任务。
说起来这还真是个盲点啊。
就因为人类是不能使用原住魔法的这种成见,所以自己才没有向,难道会“利用能使用原住魔法的生物”,的这方面多想。
看来自己的修行还远远不够。自己必须要在各种各样的战斗中学习,积累实力。如果不这么做……,那自己本来的愿望也就不可能会实现。
“话说回来,姐姐,预先交给您的钱怎么处理了?有一百新金币呢吧”
“还回去了”
塔巴莎漫不经心的说道。
“啊~~~~~~~~~!真不敢相信!那要能买多少肉啊!嘎呜!”
“…………”
“这次都是希尔菲我的功劳呢!如果不是我的话,姐姐你那雪一般的肌肤,就要让众人看到了呢!感谢我吧!嘎呜!”
塔巴莎把一枚金币伸到希尔菲德的眼前。
“但是,还有一枚”
“太棒了!买肉!买~~~肉~~~啊!”
不过塔巴莎没有回答,她啪的一下把金币抛起来,就在要接住那金币的时候,塔巴莎的双臂迅速交叉成十字,之后把两手伸到希尔菲德头上说道
“在哪边?猜中的话,就全给你买肉”
希尔菲德身子一震。
“呜,呜~~~~恩,感觉是在右边,可又感觉像是在左边……,这个……,呜~~~~~恩”
“哪边?”
“等等啦!现在我正在拼命思考呢!如果按姐姐你的习惯是在右边?不,装作那样其实是在左边?”
希尔菲德开始呜呜的念叨着。看这样子,就算飞到学院它也下不了决定吧。
塔巴莎的视线离开希尔菲德,望向空中。
自己必须……,必须变得更强。
在各种意义上都要。
心中下定决心的一人和还在烦恼的一只,就这样向着魔法学院继续飞去。

11

主题

51

存在感

9

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6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第6话 塔巴莎与米诺塔洛斯

“姐姐,我肚子饿了。肚子饿了啊。嘎呜嘎呜!”
这样大闹着的,正是载着塔巴莎飞在空中的使魔希尔菲德。但塔巴莎正在专心看书,根本不理会希尔菲德的叫声。
现在她刚刚结束某个任务,正在返航的路上。
因为一直都是直接回到魔法学院很无聊,所以希尔菲德好像有时会绕路。
“那个那个,姐姐。在回特里斯汀的路上,有好多村庄和城市的呢。一定每个地方都有它们独特的料理的。就是叫地方小吃的东西喽。咱们去试试,这主意不错吧”
塔巴莎对希尔菲德的提议并没有点头,只说了一句“没有时间”就把它说的全部无视了。
“偶尔一次有什么不好的嘛。你看,风韵龙我又在那边发现一座城市。那是座有尖塔,寺院的不错的城市呢。那么那么,那里到底有什么名吃呢,这真让人在意啊。啊,一想到这个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呢~~~~~~~!已经飞不动了。不行了嘎呜”
希尔菲德开始摇摇晃晃的落了下去。当然这都是演戏。不久塔巴莎合上书。
“哇啊!姐姐终于也有这意思了吗!嘎呜!”
事实不是这样。塔巴莎把刚刚在读的书放回书包里,马上又拿出一本新的,专心读了起来。
希尔菲德的脸有些发青。不,原本它的脸就是青的,所以是变得更青了。
“让我的期待落空真是太过分了~~~~~~~~~~~~~~~~!”
生气的希尔菲德开始急速落向地面。在途中塔巴莎被颠了起来,被抛到空中。但是,她依然不为所动专心看书。
希尔菲德在城边的一个树林里着陆之后,马上就咏唱起“变化”的咒文。
“围绕于我的风啊。改变我的样子吧。”
希尔菲德周围卷起了蓝色的旋风……,将它变成一个美丽的年轻女性。
这就是原住魔法中的“变化”咒文。
那长长的和塔巴莎一样的蓝色头发随风飞舞着,化为人类的希尔菲德向上看去。只见那娇小的塔巴莎落了下来。
就在要撞到地面上的瞬间,她轻轻挥了下大大的长魔杖。完成了“浮空”魔法。塔巴莎就这样保持着坐姿落到地面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继续读书。
“你这书虫姑娘,那就在这里一直看到天黑好了。希尔菲我,可要去那城里好好吃上一顿了呢。嘎呜”
向城里跑去的希尔菲德马上又小跑了回来。
“我这样子一定不行的。在姐姐你们人类来说,这可是全裸的状态呢”
希尔菲德把斗篷从塔巴莎肩上拉了下来,用它裹住身体。随后用树皮搓成的绳索系在腰间。
“这下就OK了”
虽然不管怎么看都一点也不OK,但希尔菲德还是满足的点着头。她再次跑了出去……,冲过从森林通往城市的道路,消失在被城墙环绕的城市中去了。
自己的使魔都已经这样消失了,但塔巴莎还是在继续读书。静静的森林中,只有塔巴莎翻动书页的声音在回响。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希尔菲德又跑了回来。
“因为没有钱!所以人家说不行啦!”
希尔菲德一边嘎呜嘎呜的叫着,一边在晃着塔巴莎的身体。
“啊啊~~~~~~!快点拿钱出来!喂!赶快把钱掏出来!”
希尔菲德一边说着这让人一定以为是强盗的话,一边翻着塔巴莎身上。
塔巴莎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再让她这样闹下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要被她剥掉了。
“成功了!姐姐总算有想让希尔菲德我好好吃顿饭的意思了呢!”
希尔菲德嘎呜嘎呜嘎呜的欢呼着。

围绕在城市四周的是砖造的城墙,穿过大开的拱形城门之后,就是和城墙一样砖结构的,整洁的旅馆街。建筑并排建在街道两边。人口大约有数百人吧。
或许是因为不在主干道上,所以路上的旅客和马车并不多。希尔菲德指着一间酒馆叫道
“姐姐!这里!就是这家店!从里面传出非常好闻的味道呢!”
塔巴莎走进希尔菲德所指的酒馆。
里面摆放着三张木制的粗糙桌子。客人是一个老婆婆和两个旅行商人模样的男子。里面有个吧台,中年胖店主看到走进来的是希尔菲德眉毛不由的挑了起来。
“你又来了吗!我刚刚才说过吧。这里没有让没钱的家伙吃的料理!”
希尔菲德怒叫道
“这次是带钱来的呢!”
“真的?我看你还带了个孩子一起……”
正到店主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注意到塔巴莎的装扮。大大的魔杖,五芒星样式的领针。
“呃?贵族?”
“你知道站在这里这位大人是什么身份吗?她可是连哭泣的孩子都会马上安静下来的加里亚北花坛……”
正当希尔菲德越说越来劲的时候,塔巴莎拿起魔杖敲到她头上。
“啊好痛!没没,没什么啦。是让哭泣的孩子也会马上安静下来加里亚骑士大人啦”
“不管怎样,既然客人您是贵族,那就另当别论了。您快请坐在这边的空桌。虽然我这里不是能迎得起贵族大人的高级店,但在周边的评价还是不错的。”
店主陆续将菜端了上来。原来如此,难怪希尔菲德的鼻子只对这里有反应,不管哪道菜都非常好吃。
“这也好好吃呢。啊,这也好吃。这用红酒炖过的肉,软得就像快溶化了一样。姐姐你来尝尝这烤鸡吧。里面填的是菜和蘑菇,真是做的不错呢”
希尔菲德开始大口大口的开始吃起料理,塔巴莎也随着她吃了起来。吃起来之后,才发现塔巴莎她吃的好快。那些东西到底放在她那瘦小身体的哪里了?一道道的菜就这样被她们消灭了。
正当她们在吃饭时候……,坐在最里面桌子的老婆婆站了起来。这位老婆婆好像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塔巴莎她们吃饭的样子……。
老婆婆摇晃着走到塔巴莎她们桌前,跪到塔巴莎脚边。
这是位像枯树一样消瘦的老婆婆。她裹着破烂的麻布衣服,脚上的皮鞋破着洞。那在肮脏头巾深处的眼睛,就好像要把泪水流满这已经干枯至极的身体一样,大量流着泪水。
“恩?你怎么了?”
希尔菲德呆呆的问着她,老婆婆向塔巴莎哭诉道
“骑士大人!我有事要求骑士大人!”
“请求?是肚子饿了吗?那,就一起来吃吧。嘎呜”
善良的希尔菲德把盘子推了过去。但老婆婆摇了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我并不是想来乞讨。我是有事想拜托骑士大人的”
这时店主从里面走了出来,抓住老婆婆的肩。
“喂,婆婆!这种事去别的地方做!影响我做生意的!真对不起骑士大人。这老婆婆,脑子有点问题。”
“又不是要和你说!给我闭嘴!咳!咳咳!”
可恶的老太婆……,当店主对正在大咳的老婆婆挥起了手。
但他的手却被塔巴莎用魔杖挡住了。
“骑士大人?”
“没关系”
看到塔巴莎轻轻的摇了摇头,店主无可奈何的回到吧台里面去了。
塔巴莎来到剧烈咳嗽的老婆婆身边,把装有红酒的杯子递了过去。
“喝吧”
老婆婆像在喝茶一样慢慢饮着红酒。渐渐的,她的呼吸平顺了下来。
“噢噢,骑士大人您愿意听我这老太婆的请求吗……”
“不要管她!这老太婆,昨天突然来到这里,对这里所有的客人都在说同样的事!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塔巴莎无视店主的话,继续问老婆婆。
“说吧。发生什么了?”



“米诺塔洛斯?”
那老婆婆把发生在自己的村子,艾兹雷村的惨剧一一说给塔巴莎听。
最近,一只被称作米诺塔洛斯的牛头怪物住到村子附近的洞穴里去了。
米诺塔洛斯会向村里要求年轻女孩儿做为供品。如果每月不送一个过去的话,就会威胁杀死全村的人。
“骑士大人啊,我求您无论如何也要除掉那怪物……”
老婆婆哭诉着
“十年前,也曾有米诺塔洛斯来到过村里。当时我也是像这样请求路过的骑士帮忙消灭它的!”
“这种事你该去和领主说!那才是正道吧!”
“我已经向艾美尔达大人请求过了!但却被他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啊!真是,每年的地租倒是都逼着交,可一到有事发生,就都不管了!像我们这样的小村落,在他看来根本就无所谓吧!”
于是店主只好有些为难的回道
“这个事啊,虽然,是很可怜……,可上面的人就是这样。不过呢,你不是也知道吗?最近在这附近,时常发生儿童诱拐事件的。所以现在不是谈消灭米诺塔洛斯的时候吧”
“你说什么,难道我们这些穷人,只能默默忍受自己家的女儿遭受如此折磨吗?”
“不,我没这么说……,不过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老婆婆这时已经不再理会店主的言语,直接对塔巴莎说道
“我再次向您请求。请您一定要消灭那个怪物。第一个被选上的,就是我的孙女……。就是我最疼爱的孙女啊。她还没有嫁人,一点人世间的幸福都还没尝到就要去死,她是多让人可怜啊”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希尔菲德这时把手搭到老婆婆肩上。
“婆婆,虽然您的事很让我同情,可米诺塔洛斯太难对付了。姐姐她虽然是相当厉害的魔法使,但这次的敌人实在是太厉害。所以这事就请您恕我们难以从命吧”
米诺塔洛斯可是拥有即便是失去头部也能暂时行动的生命力的,而且它还有足以匹敌哥雷姆的力量,是种非常恐怖的怪物。
还不只如此。
它那坚硬的皮肤足以抵挡住利刃和弓箭的攻击。而且,米诺塔洛斯基本不会走出洞穴。在狭窄的洞窟中,塔巴莎的敏捷动作会被封住。更重要的是,洞穴中的那凝滞的空气,使得塔巴莎的风魔法根本不能发挥出本来威力。
“婆婆,那边的骑士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啊。而且,怎么会有不收你一分钱就愿意去帮你的贵族”
“钱的话我有!这是我从村子里筹集到的!”
老婆婆拿出一个皮袋,把里面的钱倒在塔巴莎面前。铜币哗哗的掉了出来,那里面最多只有几个银币。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币也没有。
店主叹着气说道
“这些可连三个新金币都没有啊”
塔巴莎霍的站了起来。但老婆婆抱住她的腿。
“骑士大人!求您积积德吧!”
“想让人为那点钱拼上性命,你还是省省吧”
希尔菲德也很抱歉的低下头
“我也劝您放弃那村子”
塔巴莎只问了一句
“哪里?”
“呃?”
老婆婆在那一瞬间有些疑惑,但当她明白那意思的时候马上喜极而泣
“噢噢噢,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
“姐姐!”
希尔菲德嘎呜嘎呜的叫着,希望塔巴莎能改变她的决定。
“就算是姐姐您,对上米诺塔洛斯也很难赢的啊!因为只能在洞窟里战斗!这对像姐姐您这样的风魔法使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只要是塔巴莎她决定要去做的事,那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使她改变心意的。
“啊真是!我不管了啦!在洞穴里战斗什么的我可不去!希尔菲就在这里等了!”
希尔菲德咚的一屁股做到地上。但是即便这样塔巴莎也没有回过头来。店主对坐在地上的希尔菲德说道
“你也是,这么年轻就要去服侍一个卤莽的主人。真是的,虽说是个贵族,不过她还是个孩子啊。而且,她还一点都不知道米诺塔洛斯的恐怖”
“真的真的!那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听过希尔菲德我的意见的!”
“真让人同情啊。恩”
店主点着头,同时伸出右手
“那,付钱吧”
“你不是同情我吗?”
“这和同情是两回事”
虽然希尔菲德很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跑出店门
“啊啊!姐姐!等等我啊!等等我!嘎呜!”
“喂!给我站住!”
追向塔巴莎的希尔菲德,在塔巴莎把钱付给生气追来的店主后,便碎碎叨叨的抱怨着,跟着塔巴莎向那村子走去。

老婆婆说自己名叫多米尼克。在途中,多米尼克向塔巴莎她们说着自己曾经为了讨伐米诺塔洛斯向领主请求,但却被领主无视的事。
“我们的村子,艾兹雷村是个只有一点耕地的小村庄。难道就因为怎么都征不到多少税,他就不打算保护我们的村子吗……”
从小城徒步走了三个小时后,就看到艾兹雷村了。那是个在郁郁葱葱的繁茂树林环抱下的,中间有条小河的村庄。这里确实是个即使领主弃之不顾人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只有一点田地的贫寒村庄。
村子四周围着防止野兽袭击的栅栏。穿过用棍子搭成的简陋村门,村里的村民们都聚集在这里。
“我把骑士大人带回来了!”
听到婆婆的声音,村民们顿时欢呼起来。但,当村民们看到塔巴莎的时候,却又马上失望了。
“什么嘛……,只是个孩子……”
“虽,虽然她确实是个孩子,但她是骑士大人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啊!”
多米尼克婆婆这样大喊着,但村民们都失望的垂下肩,回到各自家里去了。希尔菲德深深的叹了口气。
“姐姐,你看,村民也说那种话了,这次我们就回去吧”
但是,塔巴莎根本不听希尔菲德说些什么,向多米尼克婆婆问道
“你家在哪里?”
“在这边。我为刚刚村民们的无礼向您道歉……。请您千万不要在意。他们,也都很拼命的。”
多米尼克婆婆的家建在村边。是用土坯建造的,很朴素的房子。多米尼克婆婆打开门,里面有个很可爱的少女,和一个看来是她母亲的女性,她们正抱在一起难过的哭泣着。
看到多米尼克婆婆走了进来,少女抬起头。
“奶奶!”
“叽叽,已经没事了。你看,我把骑士大人带回来了啊”
那被叫作叽叽的,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女。栗色的长发,灵动的茶色眸子。她确实有让人不想送给米诺塔洛斯吃的可爱之处。
“啊!”
当叽叽看到塔巴莎的瞬间,她悲伤的张大了嘴。但当她看到塔巴莎握在手中的那大而多节的魔杖时,她脸上又恢复了光彩。
“这是多么巨大的魔杖啊!”
那大概是母亲的女性,跪在地上抱住塔巴莎的腿。
“谢谢您能来!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当晚……,塔巴莎受到了叽叽一家的款待。这住在茅草房中的一家人,拼命用那贫乏的食材做着料理,把那送到塔巴莎面前。
塔巴莎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向他们询问米诺塔洛斯是怎么要求要供品的。这时叽叽的母亲颤抖着拿出一张兽皮。
“用这个……”
在兽皮光滑的那面,用血字写着『下一个月亮重合的夜晚,把叽叽送到森林里的洞窟前』。
浮在哈尔凯基尼亚空中的双月,明晚就要重合了。
塔巴莎仔细看着那文字。虽然笔迹很潦草,但那确实是哈尔凯基尼亚通用的加里亚语。那只奸诈[x]的米诺塔洛斯,看来也会使用人类的语言。
“这信,是上周被贴在广场的告示板上的……,那时,村里有许多人看到牛头怪物消失在森林里了。啊啊,十年前也是这样。曾经住在那洞窟里的米诺塔洛斯,十年前也是这样每月要求送一个姑娘。而这孩子的姐姐,也终于在那……”
叽叽的父亲一边看着叽叽,一边悲伤的说着
“如果不是那位路过的骑士大人,将那可憎的米诺塔洛斯消灭掉的话,这村子现在一定已经毁灭了”
多米尼克婆婆重复着她在城里酒馆中说过的话。
“十年前,我们也是这样带着钱去城里寻找愿意帮我们消灭那怪物的人。那时我找到位名叫拉尔卡斯的骑士大人,他很痛快的就答应帮我们除掉那恶魔。虽然拉尔卡斯大人经过了相当的苦战,而且还身受重伤,但他还是用火魔法漂亮的消灭了米诺塔洛斯”
叽叽的父亲在一旁补充说明着。
叽叽的母亲疲惫的说道
“为什么米诺塔洛斯只住到那个洞窟里去啊……”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
叽叽的父亲摇着他那满腮的胡须向塔巴莎问道
“骑士大人您,是做什么的呢?虽然我很感谢您为了帮助我们而来到这里,但您为什么会愿意听我们的请求呢?”
塔巴莎短短的答道
“修炼中”
叽叽的父亲理解的点了点头。为了积蓄到能为哪个大贵族效力的实力而辗转诸国修炼的贵族并不在少数。
“……请您恕我无礼,我有事想求骑士大人您”
默默吃着饭的塔巴莎听到叽叽父亲的话,把头抬了起来。
“那个……,您到底能使用多强大的魔法呢,能不能稍微展露一下让我们看看?”
叽叽的母亲大声叫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要说这么无礼的话!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帮助我们的……”
“但你想,眼前的这位骑士大人实在太年轻了。万一真是力所不及,让人家为了我们的女儿牺牲的话,那才是真对不起人家”
叽叽的父亲认真的说着
“这位骑士大人,她也是有家的啊。修炼是很好,但如果找错对手那是不行的”
塔巴莎马上站了起来。叽叽的母亲和多米尼克婆婆满脸惊慌。
“我为他的无礼向您道歉!请您!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这两人在害怕塔巴莎因为心情不好而回去。
塔巴莎挥动魔杖,短短的咏唱着符文。
风轻摇着,窗子啪的被打开了。
“呃?”
接着,塔巴莎咏唱起比刚才更长的符文。
“拉古兹?沃塔鲁?伊斯?伊塞?温迪”
空气里的水蒸汽瞬间冻结在一起,化成数个冰箭。
冰箭从窗子飞了出去,好像刺中了什么一样发出巨大的声音。
“哐!”
一家人抱头蹲在地上。叽叽的父亲随后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跑到窗边。
“啊呀…”
那些冰箭一个接一个的刺在一根用树作成的,支撑栅栏的桩子上。看到那准确的攻击,和那深刺入坚固树干中的威力,叽叽的父亲感叹道
“我真是失礼了。请您一定要漂亮的消灭米诺塔洛斯,以作为您修炼的资粮……”
临睡前,塔巴莎只向叽叽的父亲问了一个问题
“十年前,也是指定要哪个姑娘的吗?”
“不……,十年前,我记得只是写着‘年轻姑娘’……,所以当时是用抽签来决定的。这有什么关系吗?”
塔巴莎摇了摇头。
“没什么”
塔巴莎躺在为她准备好的这家中最好的床铺上。虽然这么说,但叽叽家……,这贫穷的人家也只有这一间屋子,家里人都睡在这里。当墙边壁炉中的火熄灭了之后,屋里就变得一片漆黑了。很快就听到因为塔巴莎的到来而放下心的叽叽的双亲和多米尼克婆婆睡着了。
希尔菲德怎么也睡不着,她捅了捅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塔巴莎。塔巴莎好像也没有睡,她翻身转了过来。
“姐姐。白天我虽然一直都沉默着,但现在你一定要听我说。米诺塔洛斯到底有多危险,没和那战斗过的姐姐你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
“那你说说会有什么危险”
“很不容易死”
“哎呀,你这不是知道吗。给你奖励”
希尔菲德轻抚着塔巴莎的头。
“没错。那家伙的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即便把它的头砍掉它也还能行动。但是,还不止如此!它的皮肤像钢铁一样坚硬!一点小伤它根本就不在乎!”
“我明白”
“你不明白的。姐姐,你了解自己的系统吗?是风。对,就是风。姐姐你很擅长把风化成利刃或箭,用那风来切碎对方,但是,那‘风之刃’对米诺塔洛斯来说是无效的!向它挑战无疑是自杀行为。嘎呜”
塔巴莎没有回答,只是钻到毛毯里。
“啊啊,真是的!”
咚咚,有什么人敲着正在着急的希尔菲德的肩。
“出,出出,出现了!”
一个含有歉意的声音传入惊慌的希尔菲德耳中。
“是,是我……”
原来出声的是穿着薄睡衣的叽叽。她转向塔巴莎,好像很抱歉似的摇着头。
“骑士大人……,真的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就此回去。我不能忍受有谁为了我而牺牲”
塔巴莎轻声短说道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叽叽听后沉默了。事情确实是这样。米诺塔洛斯吃过自己以后,肚子饿了一定会再向村民要求供品的。
如果没有人将它除掉,那牺牲者就会无限出现下去。
“去睡”
“……骑士大人您好厉害啊。明明还这么年幼……,果然还是魔法厉害。是完美无缺的奇迹一样的能力……”
叽叽重新想过之后这样说着。塔巴莎简短的,就像在自语一样答道
“魔法不是完美的”
在留下这短短的一句后,塔巴莎静静的睡着了。
这小女孩儿到底会有什么胜算?虽然充满疑问,但希尔菲德还是无可奈何的也跟着睡了。
第二天的早上,塔巴莎没有醒过来。
太阳在空中的时候,塔巴莎一直在继续沉睡……,于是夜幕降临了。
时间差不多是八点钟。塔巴莎终于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全家人都担心的看着塔巴莎。
“……骑士大人。终于要去了吗”
塔巴莎点点头,推着还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希尔菲德。到现在依然在继续使用的“变化”咒文让希尔菲德脑部非常疲劳,为此,她的睡眠量可非比寻常。看她还大有再睡觉一天一宿的势头。
这时希尔菲德说起了梦话。
“呜扭呜扭……,已经再下吃不下了啦。竟然请我吃这么多肉,希尔菲我也很为难的。嘎呜”
塔巴莎使劲拍着希尔菲德。
“呜呀!怎么了!怎么了!”
“该走了”
于是希尔菲德的脸马上变得和她的头发一样蓝。
“哈啊……,还是要去啊。嘎呜”
塔巴莎随后转向叽叽的父亲
“带路到那洞窟”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从村中出来步行三十分钟,穿过茂密的树林,在洞口朝向峭壁的洞窟前,希尔菲德抱怨着。
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叽叽的父亲,已经回村子去了。塔巴莎认为一个外行即使留在这里也只能捣乱而已,所以对叽叽的父亲说让他回去,但他怎么都不愿意。在费劲劝了许多次之后,他才终于很不甘心的握着用来当武器的铁锹回村子去了。
希尔菲德现在被迫穿着叽叽的衣服,被绳子绑着倒洞窟前。她那漂亮的蓝发,现在也已被染成了和叽叽一样的茶色。
“……那和希尔菲的鳞一样的蓝色啊,现在竟然被染成这样。那个小矮子,到底把我当什么。对希尔菲我这高贵的古代种族,就没有一点尊敬之意吗。什么时候一定要咬你一口。嘎呜”
藏在旁边树丛中的塔巴莎,向希尔菲德施放了魔法。
希尔菲德因为这魔法已经不能再说话。
不过,这唐突的朝向悬崖的洞窟确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那洞高大约五米,宽大约三米。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希尔菲德好像感到米诺塔洛斯马上就要从洞里出现一样在颤抖着。虽然绑在她胳膊上的是绳子马上就能松开,但她心中还是非常不安。
不过……,塔巴莎她能战胜得了米诺塔洛斯吗?
塔巴莎的魔法确实很强。
对于这点希尔菲德也承认。
但魔法是有相性的。刃系攻击占多数的风系统,在对战拥有坚硬皮肤的生物时很难发挥威力。而且,米诺塔洛斯就是那生物中最有代表性的……。
希尔菲德望向空中,对即将重合在一起的双月祈祷着。
“伟大的意识啊。愿您守护我这可怜的使魔吧”
已经等了多长时间了?
对希尔菲德来说,即使只有三十分钟也像两小时一样漫长。当双月慢慢重合在一起,周围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不是从洞窟中,而是从右侧的森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那是塔巴莎所隐藏地方的对面。
“嘎呜嘎呜!嘎呜!”
希尔菲德发出那让人根本联想不到她就是传说中的风韵龙的哀叫声。
下一瞬间……,在微微的月光中,一个巨大的牛头露了出来。
“嘎呜~~~~~~~~~~!”
从希尔菲德喉中迸出更剧烈的哀叫声。
不久,怪物的身体全部显露出来。
坚固而高大的身体。身高接近两米。手中拿着大斧,慢慢的从边上走近希尔菲德。
“米诺塔洛斯!”
希尔菲德焦急的扭动着身体。虽然她想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索,但由于太慌张所以没能解开。
“姐姐!救我!姐姐!”
但是塔巴莎没有回答她。应该说她根本就没现身。米诺塔洛斯走了过来,抓住希尔菲德的胳膊。
“不要啊~~~~!好可怕~~~~!嘎咿嘎咿嘎~咿!”
虽然只要解除身上的“变化”魔法就能马上逃走,但恐惧到极限的希尔菲德已经完全忘记能这样做了,她只是在拼命的摇头挣扎着。
这时……,米诺塔洛斯伸头过来,对希尔菲德说道
“别动。不然杀了你”
“呃?”
“嘿咻”
米诺塔洛斯抱起希尔菲德,从原路向回走去。希尔菲德注意到情况有些奇怪。
是味道吗……,它身上没有亚人所特有的兽臭。而相对的,却有些汗味。
汗?
希尔菲德暂且不再挣扎,观察着这米诺塔洛斯。于是……,她发现在头部附近皮与头之间,有细微空隙。
“嘎呜?”
不只如此,看看他手臂上长的毛,那并不是野兽。不管怎么看都是人类的汗毛。希尔菲德心中愤怒起来。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米诺塔洛斯!而是装成米诺塔洛斯的人类!
当希尔菲德想把这事告诉塔巴莎的时候,她转念想到,塔巴莎一定早就注意到这点了。要是人类的话,恐怕不会是一个人。应该有同伙的。塔巴莎她一定是这么想,在后面跟踪自己呢吧。希尔菲德因此忍下了就要出口的呼喊声。
“嘎呜嘎呜嘎呜嘎呜嘎呜……”
听到这小声怒叫,装成米诺塔洛斯的男人恐吓道
“别吵。给我闭嘴”
你这种家伙,会被姐姐她狠狠惩罚的!希尔菲德在心中这么叫着。终于,在男人前进的方向那边,能看到提灯的光亮了。
以那光为中心,坏蛋们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一共是五人。
是群穿着肮脏皮外衣的,相貌可憎的家伙。每个人都持有武器。两个拿着生锈的短剑,两个握着*。最后一个,端着*”
“把东西带回来了啊,杰克”
听到握着*的胖男子的话,更让希尔菲德生气了。不只抓住韵龙的我,还把我当东西对待?绝对不能饶过你们。
但是希尔菲德不闹也不惊慌,反而装得很害怕似的
“啊哇哇哇哇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装成米诺塔洛斯的高个男子无聊的说道
“和你没有关系”
“有两个拿剑,有两个拿*。连拿*的人也有……。米诺塔洛斯还拿着大斧。啊啊,好可怕。啊呜,好可怕啊”
希尔菲德故意大声说着,好让塔巴莎能够听到。那被叫作杰克的,装成米诺塔洛斯的大个子把希尔菲德扔在地上。
“你……,仔细看看,不是叽叽啊?”
“你说什么?艾兹雷村能卖出去的美貌姑娘可只有那女孩儿而已啊?”
男人把希尔菲德围了起来。希尔菲德慌张的摇着头。
“没有错的!我就是叽叽!嘎呜!”
“没错。叽叽长得不是这样”
“她也不错嘛。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个大美人啊。会比叽叽更能卖钱的”
拿*的胖子这么说着,但是杰克并不赞同。
“不是这个原因。这家伙让人觉得很奇怪。喂,你是什么人?……难道是领主派来的手下吗?”
“不是的”
杰克压低声音问希尔菲德道
“喂,说出艾兹雷村村长的名字。你要是那村里人的话,一定知道的”
希尔菲德的冷汗哗哗的流了下来。这种事,她不知道。
“怎么了!连村长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吗!”
“嘎呜”
“不是嘎呜吧!”
男人们把各自的武器指向希尔菲德。
在这瞬间
从黑暗中,数支冰箭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
“啊!”
冰箭准确的命中了男人们的手和肩,他们的武器掉到地上。
“姐姐!”
塔巴莎从黑暗中现身了。男人们想用剩下的手拣起武器,但被塔巴莎制止住了。
“不要动。再动就瞄准心脏”
看着突然出现的贵族,男人们马上丧失了斗志。因为在自己惯用的手被封住了之后,就算再拣起武器向贵族反击也是徒劳的。
而且他们能从塔巴莎那瘦小的身体上,感觉到她散发出,寒冷的,冰一样的压迫感。塔巴莎轻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男人颤声答道
“如、如你所见,是人贩子”
他们是把能看上眼的年轻姑娘或小孩诱拐之后,再卖到其他地方去的家伙。在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到处都有这种家伙活动。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敢把希尔菲当东西对待!我绝对不会饶过你们!”
塔巴莎对要猛扑过去的希尔菲德说道
“报仇先等等。把他们捆上”
“啊,是!”
希尔菲德用曾经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把那些男人的手腕捆住,连成一串。随后她拣起落在地上的武器,回到塔巴莎身边。
“姐姐,难道你,早就知道不是真的米诺塔洛斯,而是有人故意装的吗?”
“没有确定”
塔巴莎简短的回答。
“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是信。那字,对米诺塔洛斯来说写得太整齐了。而且……,米诺塔洛斯竟然会指定人选,这实在是难以想象。对它来说,应该只要是年轻姑娘就可以”
希尔菲德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那小小的主人。
“……为什么不告诉希尔菲”
塔巴莎简单答道
“要欺敌,先欺己”
“姐姐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那么,到底是谁写的那信,说!”
不过男人们没有回答。
“快说,谁是你们的头儿!”
“是我”
那声音不是被绑住的男人们,而是后面传来的。塔巴莎迅速转过身去,但站在后面的男人更快。
“拉古兹?伊萨……”
和先前塔巴莎施放的咒文一样,冰箭飞了过来。冰箭把塔巴莎手中的魔杖打飞了出去。
一个拿着小魔杖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哎呀哎呀……,贵族大人您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呢?”
那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消瘦的贵族。
不……,他是个抛弃贵族名号的普通魔法师。胡须和头发都好像没有整理过似的随意飘散着。他身上也没有披象征着贵族的斗篷。
那眼因欲望而浑浊,瘦得露出颧骨的脸上,满是世俗的污垢。
塔巴莎紧盯着这个男人。魔法师咏唱了风魔法,切断了绑住男人们的绳子。形势一下逆转,刚刚被夺去武器的男人们,再次把武器从希尔菲德手上夺了回来,他们脸上卑鄙的笑着,把塔巴莎和希尔菲德围了起来。
那像是诱拐团首领的魔法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塔巴莎。
“看来,你出生在相当高贵的家族嘛。是出来做武者修炼的吧。不过呢,这时机可是相当的不好”
“谁?”
塔巴莎短问着
“哈哈。名字什么的,我好多年前就抛弃了”
因在宫廷内外的势力争斗中失败而破产,堕落成强盗的贵族有不少。这男人也是其中的一个吧。
“这样吧,你就叫我‘奥尔良公爵’吧。我那愚蠢的王弟也是一样。竟然冷落我这哥哥,所以我就弃家出走了”
塔巴莎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自己绝不允许这种无赖冒用父亲的名字。
“不过,世间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现在我只能做着帮那些不幸的姑娘们寻找工作地方的工作”
“就老实说自己是人贩子吧!”
希尔菲德大叫道。不过,那魔法师一脸无所谓。
“啊,也可以这么说啦。不过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竟然能把如此美人和贵族姑娘弄到手里。把她们绑上。对了,不要抵抗喔”
失去魔杖的贵族是无力的。塔巴莎被那些粗暴的男人绑住手脚。希尔菲德一边愤怒的颤着身子,一边思量是不是要解除“变化”魔法攻击这些男人。
可是,敌人是一个魔法师和六个武装男子,即使变回韵龙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取胜。毕竟自己还是个幼年韵龙。
“但是,像你们这些家伙一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饶恕的!”
当希尔菲德怒吼着正要解除魔法的瞬间
魔法师的手臂从自己的肩上飞了出去。
“呃?”
那魔法师,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当他看到掉在地上的自己的手臂。登时眼睛睁的滚圆,紧接着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拿着武器的男人们慌了。
“是,是什么!那家伙是什么!”
看到出现在魔法师身后的巨大生物,男人们陷入了恐慌。那东西有二点五米高。全身盘结着鼓胀如球的结实肌肉。而它的右手,握着一把和孩子一般大小的巨斧。刚刚正是那巨斧砍下了魔法师的右臂。
而且,那异样的头部。
那头上两边长着有螺纹的粗大弯角。
口水不断从突出于脸的嘴边流下来。
在夜风里,那怪物的口鼻呼吸时吐出阵阵白烟。
那头上长着的毫无疑问正是公牛的角。
摇晃着灰色的躯体,那怪物咆哮起来
“呜噜呜喔喔喔喔喔喔!”
“米诺塔洛斯!这是真的!”
男人们用*向米诺塔洛斯射击。但*全被米诺塔洛斯的厚皮挡住了,连让那皮肤凹进去都做不到,就纷纷掉落在地上。
米诺塔洛斯走上一步,男人们立刻丢下他们的首领四散逃跑了。
米诺塔洛斯并没有追过去,而是低头看着被绑住倒在地上的塔巴莎和希尔菲德。从它那身上传来的兽臭,证明它的确是亚人。
被绳子绑住的希尔菲德在颤抖着。
米诺塔洛斯举起手中的巨斧。
希尔菲德闭上眼。
呜!一阵切过空气的声音后……,是巨斧插到地上的声音。
“嘎呜?”
希尔菲德战战兢兢的睁开眼,只见巨斧竟然切断了绑住自己的绳子。不过,它的力气好大啊。竟然能拿巨斧像菜刀一样自如运用,把绳子擦着手边切断。
米诺塔洛斯随后把绑住塔巴莎的绳子也切断了。
然后,他走向因为失去手臂而在地上痛苦翻滚着的魔法师……,把他那断掉的手臂按到他肩上。从它喉咙里响起一个粗壮的声音。那不是野兽的咆哮,是人类的声音。不过,那声音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听起来就像是……,米诺塔洛斯硬逼着自己发出的声音。
“伊鲁?瓦塔尔……”
“咒、咒、咒文?”
希尔菲德有些慌乱。
从来就没听说过米诺塔洛斯能使用咒文。
眼看着魔法师的手腕和他的身体再次连接到了一起。这是多么完美的水魔法啊。
手臂重新连上的魔法师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请用绳子把他绑起来”
米诺塔洛斯谨慎的说道。希尔菲德点点头,用刚才绑住自己的绳子把还在呻吟的魔法师绑了起来。
塔巴莎解开绳索后,向米诺塔洛斯问道
“……你是?”
“也是呢。我现在的这种样子,会让人很好奇我究竟是什么人。好吧,你们看起来像是贵族,我就向你们说明一下吧。到这边来”
米诺塔洛斯催促着塔巴莎。
被带到的,就是刚刚的那个山洞。被绑住的魔法师由希尔菲德背着,一行人走进山洞。冰冷而潮湿的空气从里面吹了过来。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噢,对你们来说这里太黑了不好走。用这个好了”
米诺塔洛斯拣起掉在地上的火把。是因为经常被使用吧,所以并没有受潮。塔巴莎咏唱起“点火”的咒文,点燃了火把。
洞穴中比预想的要宽阔。
米诺塔洛斯说这是地下水长时间溶化了岩石层而出现的钟乳石洞。许多像柱子一样的石笋在地面上耸立着,洞顶也有很多石柱垂下来。钟乳石上裸露出来的些许石英,在火把的光亮下,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一行人跟着米诺塔洛斯默默的向前走。
在洞壁附近,也有几个石英结晶在闪着光亮的地方。
“呜哇,好漂亮啊!”
当希尔菲德想走过去好好看看的时候,米诺塔洛斯大叫道
“不要过去!”
“嘎呜!”
“……不,抱歉。那边的土已经露出来很滑很危险。好了,来这边吧”
再向里面走了一会儿,出现了个像屋子一样宽敞的地方。各种东西都被搬了进来。桌子,椅子……,这些都作成米诺塔洛斯用的所以很巨大。也有灶,上面正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东西。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些玻璃瓶,塞满秘药的袋子,栽培曼佗罗的苗床……。
这就是建在山洞里的实验室。
“你是……”
塔巴莎抬头看向米诺塔洛斯。
“我叫拉尔卡斯。以前是……,不,现在也是贵族”
拉尔卡斯……,塔巴莎觉得这名字她听过。是在村子里听过的名字。
“据说是在十年前击败米诺塔洛斯的人”
“是啊,没错。你很好奇我怎么会是现在这种样子的吧”
拉尔卡斯说起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接受村民们的委托,用火魔法消灭掉住在这里的米诺塔洛斯的拉尔卡斯,惊异于米诺塔洛斯的生命力。
“因为,不管我怎么烧怎么砍,它就是不死。虽然我有时也会惊讶于亚人们的生命力,但这米诺塔洛斯是特别的。我被它那生命力吸引住了”
“生命力?”
“是啊。其实……,我原来的身体已经得了不治之症。为了使用我仅剩的生命,我踏上了最后的旅途。就在那时,我与这身体相遇了……。虽然我多少也能使些火,但我的主修系统是水”
塔巴莎对她所听到的感到惊讶,她想起刚才的咒文。能将被切断的手臂再度接上的“修复”魔法……。
“我决心舍弃自己的身体。于是……,我亲手,对那米诺塔洛斯的身体,施放了禁断的脑移植。”
这是多么可怕的坦白啊。这米诺塔洛斯……,不,是拉尔卡斯,竟然把自己的脑移植到米诺塔洛斯的身体上了。
“吓到了吗?”
塔巴莎点点头。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呢,这身体真的是太棒了。你知道吗,因为魔力是从脑中来的。所以使用魔法也完全没有问题,精神力在得到这个身体以后也更强了。不只是体力和生命力,竟然连魔法之力也变得更强大了。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搞研究。”
“你不寂寞吗?”
听到希尔菲德的问话,拉尔卡斯不觉得微张开嘴。希尔菲德看到露出的獠牙害怕得缩了起来。
“我原本就是独身。在洞里和在城里时没什么分别”
这时拉尔卡斯呻吟着按住自己的头。
“你怎么了?”
希尔菲德走了过去
“不要碰我!”
“嘎呜!”
希尔菲德飞快的躲到塔巴莎背后。拉尔卡斯狂乱的呼吸着……,不久,他摇了摇头。
“……抱歉。偶尔会头痛的非常厉害。这是个小小的副作用。既然你们已经都知道了,那就到此为止吧。带着那个魔法师回村里去”
在离开的时候,拉尔卡斯特意向塔巴莎和希尔菲德叮嘱,不要把自己在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第二天清早……。
叽叽的父亲和村里的男人们把人贩子魔法师送到城里去了。要把他交给那里的官员。塔巴莎也本该一同前往的,不过在出发之前,她摇头不去了。
“我还有事”
有事?虽然叽叽的父亲他们想不出会有什么事,不过,因为塔巴莎不一起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就带着魔法师出发去城里了。
“姐姐你说的事是什么?”
塔巴莎没有回答,径直向森林里走去。
“真是的!到底是什么啊!好好说给我听啦!”
希尔菲德随后也追着主人去了。
塔巴莎来到的,是昨天的那山洞。
“怎么了?还有事找那个拉尔卡斯吗?”
不过塔巴莎还是没有回答,她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向那洞中走去。
即使是在白天,洞中也还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塔巴莎咏唱了“光明”术,杖尖出现一盏明灯。她继续向洞深处前进。
途中塔巴莎停了下来。停在那发现有几个闪着光的石英结晶的地方。就是当时希尔菲德要走过去的时候,拉尔卡斯生气了的地方。
看塔巴莎走向那石英的结晶。希尔菲德慌忙叫了起来。
“那边不能去。拉尔卡斯说过很滑的”
塔巴莎完全不在意,开始检查石英结晶的周围。在这坚硬的钟乳洞中,确实只有那里露出了土层。
“…………”
塔巴莎蹲下身,开始挖土。土很软,很容易就挖开了。当希尔菲德看到挖出的东西,她不禁呻吟了起来
“是、是骨头……”
那正是人的骨头。小小的头骨,恐怕是小孩子的。看到这种东西一堆接一堆的被挖出来,希尔菲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是十年前住在这里的米诺塔洛斯吃掉的吗?”
塔巴莎摇摇头。
“是新的”
骨头确实还没有变脆。
这时,从洞穴深处传来狂暴的声音。
“……你们不是回去了吗?”
塔巴莎和希尔菲德转向传出声音的地方。拉尔卡斯的声音是从那光亮到达不了的黑暗深处传来的。
“这骨头是什么?”
塔巴莎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拉尔卡斯答道
“……是住在这附近的,猴子的骨头啊”
塔巴莎慢慢的对着洞窟深处举起魔杖。
“杀掉这些孩子的是,你”
回答她的是“冰箭”。无数塔巴莎也很擅长使用的冰之箭向她射来。
当!当当当当当!
塔巴莎急忙闪开,刚刚她所站的地方已经刺满了冰箭。
“躲起来”
塔巴莎轻声向希尔菲德下达命令。在这种狭小的地方,她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也不可能。希尔菲德藏身到一个石笋后。
塔巴莎解除了魔杖上的“光明”魔法。黑暗无限的延伸开来。就像是身处在墨水瓶中的那种黑暗。
在这重重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女啊,放弃吧。所有的优势都在我这边”
塔巴莎没有回答,她直接咏唱起魔法
“拉古兹?伊斯?伊萨……”
精神力全部集中……,一杆冰之*出现了。
这是“冰*”术。
“第一个优势……。就是这黑暗。你们看不到我的位置,但我能看到你。因为黑暗就是这身体的朋友。”
即使是想靠声音来辨别方位,但声音会在洞中发生共鸣,让人摸不准位置。
不过,夜视能力很强的希尔菲德在帮助塔巴莎。
“就在姐姐的斜前方,左边三十度!”
塔巴莎就向着那个地方,放出聚满全身之力的“冰*”。那是连铁制铠甲都可以轻松穿透的冰*。
咚!
与那钝声一起,自己也感觉到命中目标了。
“很锋利的‘冰*’嘛。不过,这是不会穿破我这厚厚的皮肤的。那么,下一个优势就是我这身体。我这皮肤如你所知,不管是风刃冰箭都能承受的住”
风摇动着,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迅速逼近了这里。被那巨物所挤压的空气,变成厚厚的块传到塔巴莎身上。
与此同时,又有什么,呜!的一声砸了下来。塔巴莎感觉到风的流动,跳到后面。这是“风”使所独有的,能感觉到空气流动的敏锐感觉。
旁边的石笋被打的粉碎。看来砸下来的是米诺塔洛斯所持有的巨斧。
“第三个优势。我的体力,能很容易的撕碎人体”
黑暗中声音再次回响。
塔巴莎咏唱了咒文,巨大的旋风吹了起来。堆积在洞中的灰尘也随之飞到空中,她是想封住对方的视线吧。
不过,拉尔卡斯同时咏唱的咒文却将塔巴莎的计划粉碎了。
那猛烈的风带着灰尘一起飞到洞窟深处去了。
“第四个优势。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得到这身体以后,让我的精神力变得更强大了。恐怕已经到四方级了吧”
一直藏在后面的希尔菲德叫道
“姐姐!快跑!状况太糟了!”
“还是不要想怎么逃好。在没有土的这个洞窟里。你要是慌张跑出去的话,一定会跌倒的。而且,不管你能跑多快,还是我更快”
是已经觉悟了吗,塔巴莎横起魔杖,从正面和拉尔卡斯对崎。
通过自己全身已经竖起的寒毛,她能清楚的“看到”米诺塔洛斯移动时产生的风。
那米诺塔洛斯的巨体在移动时被打乱的风……,把它的动作告诉给塔巴莎。风,对塔巴莎来说就等于“光亮”。
拉尔卡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塔巴莎笑了起来。不过,并没有笑出声。只是嘴唇微微上翘,咕哇咕哇的,发出像咳嗽一样的呼吸声。
“看来我也好久没笑,连怎么笑都不记得了。不过,少女啊,虽然你还很小但做的很好啊。像你这样清高,有贵族风范的贵族现在可是很罕见的啦”
拉尔卡斯挥起巨斧。
好像那就是拉尔卡斯的“魔杖”。当他变成米诺塔洛斯的时候,使用的魔杖也随之改变了吧。
“这是贵族之间的决斗。来吧”
握着巨斧的米诺塔洛斯像魔法师一样站在那里的样子,让人看起来觉得相当滑稽。
塔巴莎冰冷的说道
“你已经不是贵族了。只不过是个嗜血的怪物”


在黑暗之中,拉尔卡斯的眼睛一瞬闪着血红的光。塔巴莎直视着它的眼睛。
“我是贵族。现在不就是像个贵族一样在决斗吗。比‘空气槌’”
拉尔卡斯把巨斧竖在自己胸前,像个真正的贵族一样举着它。感觉到空气运动的塔巴莎也缓缓的做起同样的动作。而一直在旁边注视着的希尔菲德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姐姐她要怎么才能战胜这不仅拥有米诺塔洛斯的身体,还拥有魔法师智慧与魔法的怪物呢?
两人咏唱起咒文,同时施放出气团。
砰!被放出的气团在两人之间相撞。像烈焰一样的爆炸发生了,周围的空气也为之扭曲。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
拉尔卡斯所施放的空气槌要比塔巴莎的更强大。那在吞噬了塔巴莎所射出的空气之槌后,变成更为巨大的气团向塔巴莎袭去。
塔巴莎被那巨大的气团打飞了出去,先撞到洞壁,之后倒在地上。
“决出胜负了”
拉尔卡斯慢慢走到塔巴莎身边。
“少女啊,收回那句话吧。我还是个贵族的”
倒在地面上的塔巴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已经,不是贵族了”
“收回这句话!”
在它怒吼的瞬间……,拉尔卡斯抱住头跪倒在地上。
“呜喔……,呜……,咕哇……”
它非常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抱着头在地上来回翻滚着。眼神变得呆滞,发出血红的光,从嘴边开始流出粘稠的唾液。
“收,收回那话……”
像野兽一样的声音,随着充满泡抹的唾液一起从他口中吐出。塔巴莎就像在追击一样重复说道
“你只是只嗜血的野兽”
“收、收回去……,你,好吃。收回……,你,好吃。吃掉”
看不下去的希尔菲德解除了“变化”咒文。
“呜呀!”
因为实在太狭窄,所以它的身体被洞壁夹住根本动弹不得。它一边晃动着自己巨大的翼,一边大叫着
“姐姐!快跑!他的样子很奇怪!”
但是塔巴莎没有逃。她一动不动的,冷冷的,用她那苍蓝的眸子盯着拉尔卡斯。
“好吃。所以我,要吃了你……”
拉尔卡斯抓住塔巴莎那瘦小的肩,像要咬住她一样猛张开嘴。
塔巴莎就在这个瞬间抽身咏唱起咒文。
“拉古兹?沃塔鲁?伊斯?伊塞?温迪”
拉尔卡斯口中的唾液瞬间冻结了,化为“箭”的形状。唾液化成的数只冰箭,陆续飞入拉尔卡斯口中。
咳咳,鲜血从拉尔卡斯嘴里喷了出来。
唾液化成的冰箭,已把自己的胃等等内脏全部撕碎了。
拉尔卡斯的手依然放在塔巴莎肩上,它就这样慢慢跪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塔巴莎咏唱了“光明”术,借着杖端发出的光亮,她低头看着拉尔卡斯的巨体。
那赤红的,野兽的光,已从它眼中褪去。拉尔卡斯张开它那满是鲜血的嘴。在微弱的魔法之光下,拉尔卡斯痛苦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约三年前。我做了个袭击孩子的梦。梦里的我,就像个野兽一样把孩子吃掉了。那之后我做了好多次这样的梦。是啊,最开始,我真的以为那是梦。当自己醒过来……,对,意识也恢复了,我看到那掉在地上的孩子骨头,我也没认为那是现实”
“…………”
“……我知道自己的精神已经渐渐的接近米诺塔洛斯了。在肚子非常饿的时候,就突然会想要吃人。即使我的理性在否定这个,但感情却不受自己指挥。即使我拼命压抑,但马上欲望就占了上风。我不知道是这身体中还残留着米诺塔洛斯的意识,还是说我的心已经慢慢变成米诺塔洛斯了。恐怕这两方面原因都有吧……,咳!咳咳!”
拉尔卡斯剧烈的咳嗽着。咳咳! 随着咳嗽,大量的血被吐了出来。不过即便如此,拉尔卡斯还在拼命的说着。
“……虽然我也想过去死。不过,我没有杀死自己的勇气。为了杀死自己体内野兽,我试着调配各种药物,不过那都是徒劳的。‘我’能作为自己的时间在一天天减少。所以……,这样很好。你干的漂亮。我以前曾经放火烧这个洞窟,让里面的米诺塔洛斯窒息而死……,但那算不上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像你这种,避开它坚硬的皮肤直接攻击内脏的做法,我想都没想到过”
这时塔巴莎第一次张口说道
“只是偶然想到”
拉尔卡斯的唇微微翘起,露出笑容。
“感谢你。少女啊,最后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塔巴莎合上眼……,之后她说道
“夏尔洛特”
她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它。
“好名字”
塔巴莎轻轻点了下头
“谢谢”
“啊啊……,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让我觉得很讨厌啊。真的是很讨厌”
拉尔拉斯不断咳出比刚才更大的血块。
那就像是已经定好的信号一样,拉尔卡斯周身轻微的痉挛也停了下来。
缓缓的,缓缓的,拉尔卡斯的眼中失去了光彩。

在研究室中把拉尔卡斯火葬之后,塔巴莎为了回到魔法学院再次乘希尔菲德飞到空中。
很少见的,她并没有打开书,而是呆呆的望着天空。
希尔菲德很为这样的塔巴莎担心。
刚刚的发生的事情太让人震惊了。
“刚刚拉尔卡斯他……,说过讨厌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那说的对呢。嘎呜”
塔巴莎没有回答。只是在凝视天空。
“放心吧。希尔菲我呢,就算姐姐你变得不再是姐姐你了,我也会永远站在姐姐你这边的”
说着这些不明意义话语的希尔菲德嘎呜嘎呜的叫着。
飞了一会儿之后,希尔菲德觉得肚子饿了。
“姐姐。在这种时候虽然有点不合适,不过我肚子饿了啊”
“忍耐”
“忍不了了啊!想想看,今天我还什么都没有吃呢”
塔巴莎没有答话。这时,希尔菲德在它下面发现了村庄。
“发现村庄。降落了啊”
塔巴莎伸杖啪啪的敲着希尔菲德的头。
“好痛。好痛啊”
“不要再绕路了”
塔巴莎声音呆滞的说着。希尔菲德觉得自己再也说不了什么,也沉默了。
这只载着塔巴莎的风韵龙,就像是要改变心情一样大叫道
“那就急速飞向魔法学院!嘎呜!”
希尔菲德开始加速。
感到有强风吹入眼中的塔巴莎……,闭上了双眼。


番外篇 希尔菲德的一天


啾啾啾啾啾啾,在小鸟的鸣叫声中,希尔菲德睡醒了。
这里是特里斯汀魔法学院附近的森林里。是希尔菲德为了能让自己的巨体躺下而特别制作的巢。
用它的牙和利爪砍倒树木,用那作成顶棚,地面上厚厚的铺着柔软的干草。旁边还放着装满水的饲料桶。
呜啊啊啊啊啊啊,希尔菲德张大嘴打着哈欠。
就这样张着嘴,刚刚在鸣叫的小鸟们就会飞过来,在希尔菲德锋利的尖牙间停下。开始吃希尔菲德齿间残留下来的东西。
当把牙齿清洁完之后,小鸟就飞了起来,消失在空中。在目送它们飞远后,希尔菲德再次呜啊啊啊啊啊啊的打着哈欠。
阳光从挂满露水的组成顶棚的树枝缝隙间射了进来。
“太阳你好啊”希尔菲德自言自语的说着,但它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环视四周。
说话了!
它在心中嘀咕着。
希尔菲德是能使用人类语言的古代幻兽韵龙的这件事是秘密。
因为塔巴莎说过“暴露了很麻烦”,所以她除了在高空三千米以外,禁止希尔菲德说话。
当确认到听到自己声音的只有树上的小鸟以后,希尔菲德总算放下心来叹了口气。
正当它打算要去吃早饭的时候,从旁边的树丛中传来沙沙,沙沙的声音。
“?”
它把头转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女孩儿正在那里偷偷看着自己。只不过是个刚刚五岁左右的孩子。她惊讶的看着希尔菲德。
她手里拿着篮子。这少女大概是住在附近的村庄里,来采草莓或蘑菇的吧。
冷汗从希尔菲德头上流下。
刚刚希尔菲说的话,她听见了吗?
就在它这样担心着的时候,少女脸上露出了笑容。
“龙啊龙啊。你在做什么呢?”
希尔菲德歪着头,装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少女眼中好奇的光变得更强烈了,她来到希尔菲德旁边。
“哎哎,龙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即使看着龙可怕的巨体,少女还是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相当奇怪的少女嘛。希尔菲德感到有些高兴,它开始挥翼晃身的向少女说明着。
它用前爪指了指天空,随后呼啦呼啦的拍着翅膀。
“是从天上来的吗?”
希尔菲德好像在说,恩恩,一样的大点着头。
“从天上来的龙啊。你好帅喔”少女笑着抱住希尔菲德的脖子。希尔菲德也很高兴似的,在嘎呜嘎呜的叫着。
“那个那个,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呢?”
希尔菲德张大了嘴,随后又马上合上。
“要去吃饭?”
希尔菲德嘎呜嘎呜的点着头。
“龙你吃些什么呢?”
希尔菲德张开双翼,吧嗒吧嗒的拍着。
“小鸟?”
希尔菲德胡噜胡噜的摇头。
“那是吃鱼?”
希尔菲德恩恩的大点其头。
“尼娜我也喜欢吃鱼的”
看来这少女叫做尼娜。随后这少女和那一只说了很多话。不过,在说的只有尼娜,希尔菲德就是在点头或摇头而已。
“我可以再来吗?”
尼娜就要离开的时候问道,希尔菲德对此大大的点着头。

在尼娜走了一会儿后……,希尔菲德正在考虑自己是去学院还是做点什么别的事情,这时,它注意到有个小小的篮子放在自己的巢边。
“这是谁的篮子?”
希尔菲德看到里面装着满满的被称为蛙莓的野草莓,便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位少女。
“哎呀,这不是那孩子拿着的篮子吗。怎么办。把这给她送过去好吗?不过,希尔菲要去话好像会出大乱子的……”
塔巴莎说过,为了避免希尔菲德引起无用的骚动,所以要它尽量不要接近村落。虽然它能用“变化”咒文变[x]类把篮子送去,不过塔巴莎她也严禁自己变[x]类的样子被附近的居民看到。
“那种麻烦的事我才不干。快点去学院吃饭吧。”
希尔菲德不再想那些,于是,各种美味的东西浮现在它的脑中。
鱼,马,牛……。
最近自己比较喜欢的,是从池塘里抓到的鱼。想起那圆圆滚滚的塔尼亚鲤鱼和白鳟鱼的味道,希尔菲德在不知不觉之间,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决定了!我要吃新鲜的鱼!去学院缠着姐姐要去~”
不过……,当它飞起来后,那小小的篮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眼中。看着里面装得满满的蛙莓,希尔菲德停了下来。
“那孩子,很想吃这野草莓的吧”
在嘎呜嘎呜叫着烦恼过之后……,希尔菲德还是决定把那送回去。
“我悄悄去把这放到她家门口就好了。嘎呜,什么麻烦都不会发生的”
希尔菲德用它的爪子灵巧的抓起篮子,在耀眼的阳光中飞向天空。

村子马上找到了。是个人类步行需要三十分钟左右,而希尔菲德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到达的村子。
希尔菲德寻找着尼娜的家。不过,它不知道那孩子的家在哪里。正在它寻找的时候,被村民发现了。
“呜哇啊啊!是龙!龙!”
当当当,钟被敲响,村民们都从家中冲了出来。对在乡下生活的人们来说,龙就是恐怖的象征。虽然那有可能是魔法学院的使魔,但它作为恐怖的象征这一点是没有改变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恐惧的样子。
希尔菲德一边想着,哎呀,这下麻烦了,一边从空中落到地上。
于是,村民们更加恐惧了。
“它降下来了!到底想做什么!”
“我看,这不是那学院里贵族的使魔吗?没什么可害怕的吧?”
虽然也有这样的声音,但实在是太少了,村民们的心理马上就被对最强种族的恐惧所席卷。
“滚出去!喂!快滚!”
人们拿起棒子和锄头驱赶着希尔菲德。它在驱赶自己的人群中,看到尼娜正紧紧抓着一个好像是她母亲的女性的裙子,希尔菲德一下安心了下来。要是她的话,看到自己也不会觉得害怕的。
“嘎呜”
尼娜母亲的惨叫声冲入正在一点一点走过去的希尔菲德耳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被吃掉了!谁来!谁来救救我!”
希尔菲德为了让那母亲安心在摇着头。但是,这并不能使那恐惧的母亲安静下来。
不过,尼娜她应该是不会害怕的。因为刚才,她还和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希尔菲德抱着这一丝希望,又更接近了她们。
但,希尔菲德那仅有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尼娜反复看着在害怕的母亲和希尔菲德。
“这只龙,很可怕吗?”
“是啊。龙是很可怕的生物。虽然……,它看起来很老实,应该是魔法学院里贵族的使魔。不过,希望他们不要放养这东西!啊啊,龙这种东西是不会讲理由的!什么时候会再变回野生谁也不知道!真是的,那些贵族大人们连自己的房间和森林有什么区别都不知道!”
“是这样吗?真的很可怕吗?”
听到母亲说到这份儿上,少女的脸因恐惧而扭曲了。
“真的是啊。龙原本是这世上最凶暴,最强大的生物。不过能饲养龙的贵族大人们更可怕”
“龙可怕……,好可怕啊……。呜哇~~~”
少女哭了出来。希尔菲德想否定说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不过,它却不能说话。虽然它更奋力的摇着头,但少女却哭的更厉害了。
希尔菲德仰起头,悲伤的鸣叫着。
我好不容易才送来的……,希尔菲德它在悲伤。村民们也更激进了。当希尔菲德听到有人在喊,把*拿来!的时候,它慌忙把篮子放到地上飞了起来。
在空中嘎呜嘎呜的叫了几声,希尔菲德转身飞向魔法学院。
来到学院后,能从塔上的窗子里看到里面正在上课的贵族子弟们。希尔菲德的主人塔巴莎,也应该在那其中的一个窗子里吧。不过,因为她说过早上不用来打招呼,所以希尔菲德向别的地方飞去了。
希尔菲德来到的是,本塔正门后面的阿尔维兹食堂后门。它坐下以后,就用鼻尖敲了敲门。于是门喀嚓一下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身形粗壮的马尔特老爹。
“什么嘛。是你啊。稍微等等”
马尔特老爹随后把猪牛的骨头,碎肉还有鱼什么的拿了出来。希尔菲德因为刚才的悲伤所以现在它感到加倍高兴。一边嘎呜嘎呜的叫着,一边舔着马尔特老爹的脸。
“不要啦。满脸都是口水了。不过你,也有你们的辛苦啊。那些任性的贵族们,经常会把你们也和他们一样,每六个小时肚子就会饿的事忘记。”
马尔特老爹笑着抚摸着正在吃骨头的希尔菲德的鼻子。
“至少也要选个好主人啊。‘蓝家伙’”
吃饱肚子以后,悲伤好像稍微有些减少了。但,心还没能平静下来。
它随后来到威斯特里广场的一隅,那里有才人离家出走时所搭的帐篷。在那旁边着陆后,库尔凯的火蜥蜴,慢吞吞的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在它后面,是基修的鼹鼠。最近,这里已经变成了使魔们的聚集地。当主人在上课的时候,无事可做的使魔们,就会来这里打发时间。
“你好啊,蓝家伙”
火蜥蜴弗雷姆发出人类听不到的低鸣,这是它在用哈尔凯基尼亚的原住语言在对希尔菲德说话。这是希尔菲德他们那些古代眷属所使用的语言。成为使魔的野兽们,智力会发达到能使用语言。因为它们除了要像狗一样,还要能听懂主人的命令。不过,它们不能像猫狗那种长期和人类生活的种族一样能发出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结果,意识沟通也仅只是单方面而已。
但是,能通过鸣叫声来互相沟通的野兽们就不一样了。
它们能通过叫声的高低,呼吸的缓急来明白对方的意思。
“怎么了?蓝家伙,你很没精神啊”
弗雷姆一脸担心的看着希尔菲德。虽然说是一脸担心,但并不是像人类一样改变表情。只不过是目光有着些微变化而已。
“发生了一些让人悲伤的事”
希尔菲德把今天发生在森林和村子里的事告诉了伙伴们。贝尔丹蒂抽动着它的鼻子述说着自己的感想
“哎呀哎呀,这还真让人悲伤啊。你明明是韵龙,却被他们当成那种白痴龙对待。”希尔菲德嘎呜的点着头。它的使魔伙伴们已经早就知道希尔菲德是古代龙,韵龙的眷属。不过它们因为伙伴意识,所以都对自己的主人隐瞒了这件事。
“不过……,你被说可怕真是太让我难过了。你明明是那么温顺的”
“是因为脸长的太难看了吧?”
弗雷姆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在呼呼的喷火,那是它在笑。
“你说的太过分了!”
“不过,人类他们怎么想不是都无所谓吗。我们又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才活下去的”
“你这话有问题。红家伙,你讨厌当使魔吗?”
听到贝尔丹蒂的问话,弗雷姆摇了摇头。
“怎么会讨厌!既不担心没饭吃,主人她对我也很温柔。这里和我以前住的龙称霸的火龙山脉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国!就算求我我也不会不干的”
弗雷姆呼噜呼噜的哼着鼻子。刚刚弗雷姆所说的,正是使魔真正的心声。虽然这会多少限制它们的自由,但和严酷的自然世界比起来,选择成为“贵族的使魔”的这种立场并不坏。而且在那严酷的大自然中,那多不了“多少”的自由,经常会夺去它们的性命。
“真是的,你们能这样轻松真好呢。因为身体很小,所以在这里就可以住。而希尔菲我却不行。不得不住森林里的希尔菲,还要考虑和邻居的关系。如果被他们讨厌了,他们就会起坏心的!而且还会被害怕,还会受到伤害!”
希尔菲德嘎呜嘎呜的抱怨着。看到在抱怨的同伴,弗雷姆说出自己的感想
“蓝家伙。我再重复一遍,你要是老说这些不知足的话,那什么都开始不了的。你看,看到那边的他了没有?”
弗雷姆抬了抬下巴。在那边,一个黑发少年正在设置在塔壁边的取水场拼命的洗着衣服。
“啊,是那个他啊。是打败基修大人的……。对他的感觉我还真复杂啊。一方面,同是使魔的他竟然能打败贵族,这让我觉得他非常耀眼,另一方面,他又是让基修大人吃到苦头的仇人”
“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吗。他是非常棒的使魔,可以说,我当他是使魔的典范一样尊敬着他。不过,你看看他的遭遇”
一个粉发少女出现在那黑发少年背后。她抱着胳膊,一脚向少年后背踢去。头整个撞进水池的少年全身都湿透了。他马上站起来,说着什么抗议的言语。但他的主人,那粉发少女无视少年的抗议,一脚踢入了少年的股间。
“那很痛.不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
少年痛苦的跪在地面上。但少女并没有就此罢休,她无数次踏着少年的头,之后脚踩住少年的头,把手叉在腰间,开始怒骂着少年。
弗雷姆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明明是为主人立下极大功劳的使魔,但那种对待是什么?而且他不也是人吗。在这两种意义上,都不应该受到那种对待。不应该。那是连我们以凶暴著称的火蜥蜴,都会感到震惊的虐待啊”
“与他比起来,蓝家伙。你的烦恼太奢侈了。住在附近的人怎么想不都无所谓吗?还是说你讨嫌被别人害怕?这简直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听到伙伴们的意见越说越多,希尔菲德,嘎呜,哀伤的低鸣着。


在希尔菲德离去之后……,被母亲狠狠说了一顿的尼娜垂头丧气的。就是因为早上尼娜到龙身边去了,所以母亲她才生气的。正当尼娜失落的时候,她看到放在地上的篮子。
“是,是我的篮子”
里面满满的装着蛙莓。尼娜最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果子了。捏起一个放在嘴里,好酸,尼娜的眉皱了起来。那果实还没有完全成熟。
“……那真的是像妈妈说的一样是那么可怕的生物吗”
我不知道。对还年幼的尼娜来说,母亲的话是绝对的。不过……,今天早上遇到的希尔菲德,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烦恼不已的尼娜来到了村中的寺院。
正在祈祷的老神官注意到尼娜走了进来,他和善的张开双臂。
“发生什么事了?尼娜”
尼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神官。神官听尼娜慢慢说完,随后微笑着对尼娜说道
“龙是可怕的生物。这没有错。不过,你说‘尼娜没看出那龙有什么可怕’的吧?我想那也是真的。尼娜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既然尼娜你这么想,那就可能是真的”
“到底哪个是对的?”
“对‘可怕的生物’,不接近它是一种办法。不过,相信自己所见的,也是一种方法.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对的。所以这只能由尼娜你来决定”
尼娜呆呆的站在那里。她面前是张开双臂的始祖像。
自己来决定……。尼娜是第一次听人对自己说这种话,她迷茫了。


傍晚……,在回巢的希尔菲德面前放着一条鱼。
“嘎呜?”
希尔菲德捅了下那鱼,一张纸落了下来。上面写着些什么。
“致龙。刚刚我害怕真是很对不起。龙你好心将我忘记的篮子送了回来,而我却感到害怕。如果我自己也被这样对待会很难过的。所以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虽然妈妈她说龙是可怕的生物,但我想并不是这样。这条鱼是作为你帮我把篮子送回来的谢礼。这封信是神官大人帮我写的。我还能再来玩吗?尼娜”
希尔菲德又惊又喜,它的眼中闪着光彩。在美丽的月光映照下, 希尔菲德飞了起来……,嘎呜嘎呜的高声欢叫着。

11

主题

51

存在感

9

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7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第7话 塔巴莎与极乐鸟


“这是什么~~~~~!被骗了!嘎呜!”
加里亚上空三千米。
载着塔巴莎前往琉蒂斯的风韵龙希尔菲德,正在灵巧的用它的前爪从嘴里取出了些什么。
“竟然让我这风韵龙吃这种冒牌东西!”
它把前爪伸向自己的后背,把那顶到正在看书的塔巴莎面前。那是茶色的,形状像肉又像面包的柔软团块。
虽然这种东西被举到塔巴莎面前,但还是被她无视了。她就像没注意到眼前有这东西一样继续在翻着书页。
“你尝尝”
希尔菲德将头灵活的转动看着后面,扭着身子把那软块送到塔巴莎嘴里。
塔巴莎面无表情的把那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她没有说出任何怨言,还是在继续翻着书页。
“很难吃吧?不可能会好吃!嘎呜!这种东西!虽然有肉味,但根本就不是肉!是冒牌货!”
希尔菲德所吃的是,最近上市发售的用魔法制作的代用品。那是在用豆子作成的面包状材料上,用魔法附上肉的味道,这是为了让买不起肉的平民能吃到而制作的。
虽然是味道谈不上好吃的仿制品,但比饭桌上没有肉来说还是强多了,所以这东西卖的很好。
“能吃”
塔巴莎淡淡的说。而希尔菲德则继续嘎呜嘎呜的抗议着。
“真是!别看希尔菲我这样,但我也是个美食家啊!所以我要真正的鱼或者肉。身为主人的你,有义务给使魔提供食物。希尔菲我作为使魔,只是在主张我正当的权利”
“没有钱”
塔巴莎把能歪曲所有主张的现实说了出来。
“亏你每次都买新书还敢这么说!书什么的根本就不能吃吧!我希望你多注意下严酷的现实!”
“吃饭,不管吃什么都能使身体得到营养。但是,书是头脑的营养。知识更重要”
希尔菲德虽然还再嘎呜,嘎呜,嘎~呜的大闹着,但塔巴莎已经不理它了。只是在安静的读着书。
“对食物的怨恨是很可怕的!”
希尔菲德一边嘎呜嘎呜的叫着,一边向琉蒂斯飞去了。
加里亚首都琉蒂斯。建在都城郊外的那壮丽的威尔克萨鲁特伊尔宫一角,有以鲜艳的浅粉色墙壁而著称的小?特洛华宫,在那宫殿里,它的主人正等待着塔巴莎的到来。
长长的,和塔巴莎同样的蓝发。但是,那脸上所显露出的神色,虽说基本都是同样的“冰冷”,可,却让人想象不到她们有血缘关系。
塔巴莎脸上的神色给人的是那凉爽的,冷风一样的感觉,而这加里亚公主伊莎贝拉,却可以以一句“冷酷”来概括,让看到的人心中是那么不安。
“……好迟。那‘人偶姑娘’真是能让我起急啊”
她发出的这冷酷的是声音,让在一旁伺候着的女官和侍者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害怕。公主她要是心情不好,那可是非常的危险的。说这关乎性命,也一点都不夸张。
“好,酒席不是已经开了吗。这酒和这菜……,好像很难吃啊。我已经厌倦这个了。你们去吃吧”
伊莎贝拉瞥了一眼摆在她面前桌子上的各种料理这么说道。这一桌可是在宫廷御厨中工作的,汇集了从整个国家中精选而来的厨师们精心制作的豪华午膳。那一盘的价格就够一个平民生活一年,这桌摆的都是这样的料理。
所有侍从们都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他们都在为公主会出什么样的难题而不安着。只是吃掉酒席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但是,伊莎贝拉随后说出的话,犹如在这些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因为没有什么时间了。所以要你们在一分钟内解决掉。要是慢了一秒,就全员一周不许吃饭”
侍从们的脸因恐怖而扭曲了。伊莎贝拉的脸上的样子就好像在说你们的这种表情才是我最棒的料理一样。她继续说道
“我讨厌对食物没感谢之心的家伙。明白了的话,就给我快去吃。时间,已经过去七秒了喔”
侍从们连忙扑向料理,连使用餐具都忘记了,疯狂的用两手抓着开始吃。
“啊哈哈!简直就像是家畜一样!”
伊莎贝拉高声大笑着。
就在这时……,卫士通报的声音响起。
“七号大人!驾到!”
伊莎贝拉的笑容在一瞬间冻结,变成更尖刻,仿佛能杀死见者一样的笑容。
“让她进来!”
正在聚集在桌上疯吃的侍从们一起露出了安心的神色。他们的暴君感兴趣的对象,终于转移到别处了。
伊莎贝拉看着无言走进来的塔巴莎,指着自己桌上那些已被吃得乱七八糟的料理说道
“偶尔也该招待下你嘛。你看,这可是一流厨师精心制作的料理喔。都是能让你那胃忍受不住的美食啊。吃吧”
虽然那原本可能是非常豪华的料理,不过在侍从们风卷残云之后,变得像残渣一样。根本不是能让原王族入口的东西。
塔巴莎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伊莎贝拉心中燃起怒火。她举起杖,指着塔巴莎。
“吃下去。这是命令!”
塔巴莎依旧无言的走到桌边,拿起叉子。伊莎贝拉的脸此刻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不能用叉子喔。宫廷里存在的叉子,是只允许王族使用的。你不知道吗?”
塔巴莎微眯了下眼,把手向料理伸了过去。她用手握起肉和蔬菜的残骸,送入口中。
“怎么样?很好吃吧?感谢我吧。这可是用你这样的人一生都吃不到的高级食材所做的”
表情微微僵硬,只使用右手的塔巴莎把料理都吃了下去。
伊莎贝拉把任务告诉给已经吃完的塔巴莎。
“那么,这次的任务……,不是正式任务。就是说是我的私事。没有意见吧?对你来说,不管是正式任务还是我的私事都无所谓的呢”
伊莎贝拉翘起二郎腿,冷冷的命令道
“我已经厌倦同样的料理了。所以,我要你去取极乐鸟的蛋。”
站在一边恐惧着的侍从们的表情为之一变。在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到对比自己的命运更残酷之人的同情。
“……如你所知,极乐鸟一年产两次蛋。但是现在的季节,想取得极乐鸟的蛋并不简单。所以只能等待时节……,不过,我‘现在’就想吃。因此你就拼命努力吧。为了‘我的奢侈美食’”
伊莎贝拉满足的说道。

“竟然是极乐鸟的蛋!嘎呜!”
当希尔菲德从塔巴莎那里听到这次的任务时,不禁高叫了起来。离开王宫的塔巴莎,正在和希尔菲德一起飞向加里亚南西。极乐鸟,是居住在在火龙山脉……,就是那座加里亚和罗马利亚交接处那座山脉中的鸟。
“对”
塔巴莎的语气和往常一样的回答着。
“这不是根本拿不到吗!你听好,姐姐。极乐鸟把巢筑在高山的洞窟里……,但那里同时也是‘火龙’的巢穴啊!现在这季节,正是火龙在养育后代的时候!即使只靠近过去,就会被强大的烈焰整个烧焦的!”
事情正像希尔菲德所说的那样。
所以想取得极乐鸟的蛋,一般都选择在没有火龙的季节。而在现在这种季节,“去取得极乐鸟蛋”无疑将等于自杀。
伊莎贝拉会让塔巴莎为了自己的美食而前往那里……,就是因为非常讨厌塔巴莎。
“养育后代中的火龙,就算对方是希尔菲这样的古代种韵龙,也不会丝毫手下留情的!火龙是以强大的火焰取代智能进化来的种族……,它们又不像风龙那样能懂得事理,而且还很暴躁!嘎呜!”
看着几乎就要说出,有那种粗暴家伙的地方绝不能去,的希尔菲德,塔巴莎还是没有点头。
“快一点。我想明天到”
“真是!姐姐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龙族的恐怖!”
虽然一直抱怨着,但它也不会丢下塔巴莎自己逃走,希尔菲德无可奈何的飞向火龙山脉。
火龙山脉,那是由众多六千米左右的高山组成的绵延山脉。但是……,在一般高山顶上能看到的冰层和雪,这里却看不到。
山脉如它的“火龙”之名,深红的岩浆和黑色的熔岩石布满山顶附近。红色的熔岩流从四处喷涌出来,旺盛的雨水不断落下来遇到熔岩,化成水蒸气。山脉四周全都是白茫茫的雾和烤人的热气。
简直就像整个山脉在洗桑拿一样。
塔巴莎现在就站在这火龙山脉脚下,仰望着山上。极乐鸟的巢筑在离这里大约一盟左右的山顶洞穴中。
但……,那附近也是火龙生活的地方。直接乘希尔菲德从空中过去的话,瞬间就会被火龙们发现的。因此,塔巴莎选择了从山脚悄悄登上去,来接近极乐鸟住地的方法。
“……要让我这样子爬上山去可不行”
要是还以龙身的话,马上就会被火龙它们发现的,所以希尔菲德照例用起“变化”咒文,幻化[x]身。她穿起塔巴莎借她的衣服,摇着那头长长的蓝发,对默默向前走的塔巴莎抱怨不停。
不过塔巴莎完全不理会她,只是在一点一点的向上走。
当然,山路之类是不会存在的。耸立的悬崖和巨大的岩石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以山顶目标的塔巴莎和她的使魔面前。为了保存精神力,魔法使用已经被控制到最小限度,所以塔巴莎都是靠自己的手脚来穿越这些障碍。
用那还不习惯的人类的手足跟着主人前进的希尔菲德叫唤道
“真是的,没有比那最恶毒的公主更贪吃的了!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美食,竟让我这韵龙希尔菲受这么多苦……”
不过是走一盟,却消耗了半日。因为不断重复着前进十五分钟休息五分钟,所以消耗了相当多的时间。当希尔菲德在这茫茫的水蒸气中,看到那闪着琉璃色光彩的鸟羽毛时,她兴奋的叫了起来
“那羽毛!就是极乐鸟的!”
塔巴莎转过身,把手指竖在嘴边。
“也,也是啊。因为这里也同时是火龙的巢穴呢。嘎呜”
她骨碌骨碌的转头看了看四周,便弯下腰随塔巴莎继续前进。她们就在这蒸腾着的水蒸汽中,寻找着极乐鸟的巢穴。这可是件相当辛苦的事。
“不过姐姐啊,这雾和这热气也太让人难以忍受了啊。既那么闷热,还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能隐藏我们”
塔巴莎像平常一样冷淡的说。希尔菲德看着即使是在像这样灼热如地狱的世界中却还能保持冷静的主人。
水蒸气和汗,让她的蓝发粘到额上。衬衣也全湿了,紧紧贴住身体,让那娇小的身体曲线完全显露出来。因为在爬山,所以她身上已经满是污泥。
不过,即便样子已是这么狼狈,但仍丝毫动摇不了塔巴莎那冰冷而高贵的气质。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丝疲劳,嘴也像平时在读书一样,一直紧闭着。
这只站着就能让人汗流浃背的,火龙经常出行的恐怖地方,却一点也没能让塔巴莎退缩。
“姐姐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嘎呜”
塔巴莎猫着腰,开始检查各个岩石缝隙。极乐鸟就是在这种岩石缝隙间筑巢的。
不过……,却没能发现极乐鸟巢。虽然时有见到极乐鸟的身影,但它们是不会在这种容易找到的地方筑巢的。所以只有时间在继续虚度。
希尔菲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暴躁的火龙就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还有明天的。嘎呜”
不过塔巴莎并没有同意自己使魔的建议。她就像在寻找从桌上掉到地下的羽毛笔一样平静,在逐一确认每个岩缝。
不久,塔巴莎简短的说道
“有了”
“真的?是真的吗?”
希尔菲德也跑了过去,看向塔巴莎指着的岩缝。
里面有个用岩石碎片作成的碗形极乐鸟巢。在那铺满动物皮毛的巢中,放着三枚闪着琉璃色光彩的蛋。
“好棒!真的在啊!嘎呜!”
高兴的希尔菲德开始扭着自己的腰。但她不知道该如何用人体来表现自己这兴奋的心情,所以动作非常奇特。不过塔巴莎连一眼都没有看她,直接把手伸向那蛋。
但是岩缝很深,她手够不到。正当塔巴莎要使用魔法的瞬间……,巢的主人回来了。
吡呀吡呀!吡呀!
一只长70厘米,有和那蛋一样的闪着琉璃色光彩翅膀的鸟,用它的爪子猛烈攻击着塔巴莎。它是为了守护自己的蛋。虽然这是很英勇的行为,但塔巴莎也是为此拼上性命的。她在为驱赶极乐鸟努力挥舞着双手。
于是极乐鸟便飞到空中,更尖利的鸣叫起来。
吡呀!吡呀吡呀吡呀!
“真是烦人的鸟呢!”
希尔菲德抱怨着。
但塔巴莎听到极乐鸟的叫声,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凝视着满是雾气的天空。
“恩?姐姐,怎么了?快点拿完蛋回去吧”
在希尔菲德这么说的同时,雾气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塔巴莎迅速挥下魔杖,咏唱魔法把希尔菲德弹了出去,与此同时,自己闪身伏到岩石阴影下。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股粗如柱子般的火焰,将塔巴莎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烧了个片甲不留。
“火龙!”
希尔菲德惊叫。出现在雾气中的正是一条全长十五米左右的巨大年轻火龙。
它的身体比风龙更大,那粗大的爪子和牙齿让人胆寒。
不过最引人侧目的还是那如烈焰结晶一般赤红的鳞片。火龙就像是那疯狂燃烧着的火焰显现在世一样凶暴的从塔巴莎她们上空划了过去,随后它在空中一转弯,再次向她们扑去。
在这瞬间,塔巴莎从岩石的间隙中跳了出去。
“姐姐!”
希尔菲德大叫着。
塔巴莎应该是想以这一击决定胜负吧。
这愤怒的巨大火龙和娇小少女对决的场面,让希尔菲德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
不过,在那娇小的塔巴莎身上看不到任何胆怯的样子。她凛然举起和自己一般高的魔杖,开始咏唱强大的咒文。
仅仅过了数秒,精通实战魔法的塔巴莎便已完成,在她的杖端,出现了一杆巨大的冰之*。
是“冰*”术。
塔巴莎把冰*向冲过来的火龙投了出去。
不过火龙喷出的烈焰,在瞬间就把那冰*蒸发掉了。
“!”
塔巴莎惊呆了。那么巨大的冰*,竟在瞬间就被蒸发了!
其实,冷静的塔巴莎也是有弱点的。她最擅长的战法是,像下棋一样,料敌先机迅速制定策略后进行战斗。
但也正因为此,如果在中途有什么预想之外事情发生的话,她的判断就有很容易失误的倾向。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负,这正是塔巴莎的弱点。
塔巴莎低估了火龙吐息的强大。
她脸上微微露出焦急的神色,再次咏唱起咒文。
一堵冰之墙出现在塔巴莎面前。
“冰墙”术
但是……,这在火龙的吐息面前,就好像在往烧得滚烫的石头上使用水魔法一样。趴在地面上的希尔菲德在大吼
“姐姐!不行!快跑!”
但这已经说的太迟了。
火龙已吐出那深红色的炎之气息。
冰墙被烈炎吞噬。希尔菲德飞快的冲过去抱住塔巴莎,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吐息。
不过从一旁横扫过来的火龙尾巴,砰!的将主仆两人扫了起来,她们就像是球一样,被抛向空中。
连咏唱咒文的时间都没有,这两人就撞到地面,昏了过去。


“……你醒了?”
塔巴莎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帐篷中,盖着毛毯躺在稻草做成的床上。猛的坐起身,好痛。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已经缠满了绷带。
依然是人类样子的希尔菲德在自己旁边熟睡着。在这用兽皮和结实的树枝搭建的帐篷里,堆满了能让一个人长时间在这里生活的各种物品。
塔巴莎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游牧民们的帐篷。
而正关心的看着刚刚醒来的塔巴莎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发随意的束在后面,脸也被泥弄脏了。她的衣服很破,四处都是洞。
不过,在她淡褐色的眸子中,透着强大的意志力。虽然她的外表被俗世所染,但却散发出一种出生高贵之人所特有的感觉。
果然如此,在她右手中握着魔杖。
她是贵族。
“是你,救了我吗?”
少女点了下头。
“是的。我正好在离那儿不远的岩影里,看到你和火龙交战了。不过你还真是莽撞啊。竟然以人身挑战火龙……”
“你是怎么救的我们?”
“当看到你们被打飞出去时,我急忙弄出声音转移火龙的注意。趁火龙在天上盘旋的时候,偷偷接近你们,用风魔法把你们搬过来的”
她好像是用风魔法把塔巴莎和希尔菲德两人运到这里来的。不过能在火龙尚未回巢的情况下迅速将她们救回,那她应该是个相当纯熟的魔法使。
就在这时,希尔菲德也醒了过来,她猛睁开眼大叫道
“姐姐~~~!火龙它~~~~~!嘎~~~~呜~~~~!”
那少女慌忙上前捂住希尔菲德的嘴。
“嘘!请不要出声!这帐篷是用魔法伪装成岩石的。发出声音会让火龙注意到这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
塔巴莎问那少女。

少女说她的名叫琉琉。
“我出生在鲁修。是作为行政官的女儿被抚养长大的”
鲁修是加里亚西部的一座城市。虽然塔巴莎没去过,不过听说那里是个气候温暖适宜居住的城市。
琉琉向塔巴莎说起自己的身世。自己作为行政官的女儿,没有任何约束成长的事。吃着山珍海味成长的事……。
“那时我的兴趣,就是‘美食’。用钱去买世界中所有好吃的东西。罗马利亚和特里斯汀的店我都去过,也曾有过为了一顿午餐而去旅行。不过,不久之后,我的兴趣渐渐转移到自己做饭上了”
一般来说,虽然身为女子,但贵族女子是不会下厨的。因为烹饪被认为是身份低贱之人所做的工作。
“只是做做点心的话是不会有人有意见的,不过当贵族家的女儿真正学习烹饪的时候,就会受到很大的压力……。在发生过很多事后,我离开了家。但,我在各地流浪的时候,却注意到一个事实”
琉琉紧紧握住拳头,抬头看着屋顶
“这世间的大部分人,都吃不到好吃的东西!”
这声音让希尔菲德的肩不由得震了一下。刚刚她还在以会引起火龙注意的这个理由来制止希尔菲德大声说话,不过一旦自己说得兴奋起来,好像就忘记这件事了。这名叫琉琉的少女,虽然外表看起来成熟,但心中却藏着火热的激情。
“在旅途中,许多人都对我非常亲切……。在我为找不到睡觉的地方而四处乱转的时候,农民给我提供了住宿。当我因为没有吃的东西,肚子饿得走不动倒在路边的时候,有人递给我面包。所以我认为。那些人们,那些善良的真正生活着的人们,他们却吃不到我们所吃的那种美味这绝对是错的!”
琉琉把拳头握得更紧,不停的点着头。
“美食并不是只属于贵族的东西!那应该是万民共有的娱乐!”
希尔菲德满脸感动的向琉琉扑了过去。
“说的太好了!希尔菲我好感动!嘎呜嘎呜!”
琉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抱歉。一说起美食的事我就不觉的有些兴奋了”
塔巴莎语气和平时一样的问了一句
“有这种志向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琉琉的一脸问得好的样子,从身边取出了什么。那是……,塔巴莎在前往这里途中给希尔菲德吃的代用肉。
“呜哇!是冒牌肉!”
琉琉低下头,更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错。是冒牌的”
“是你做的?”
听出她话中含义的塔巴莎问她。琉琉点了点头。
“……是的。这我是想出来的。当我拼命想着要如何把美味的东西让众多平民吃到才好的时候,做出了这代用肉。美食之所以会成为一部分人的特权,是因为那数量太少了。但如果能变得像面包和报春鱼一样,任何人都能简单得到的东西的话,那美味不也就离所有人更近了吗?”
塔巴莎点点头。
“这是施了‘炼金’魔法,用豆子作成的代用肉。在和城里的商人们达成协议后,放在店里销售的。虽然卖的还不错,可是……”
“味道并不太好”
就是这样,琉琉说着脸上满是难过。
“虽然这有些像肉的味道。但该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缺少的就是这像肉的东西和‘肉’之间的差别吧”
对食物相当挑剔的希尔菲德,一副就是这道理的样子,恩恩的点着头说。
“这都是因为我修行还不够的错”
“呃?”
“我有必要更了解这世上的美味。所以现在我在这里”
“极乐鸟的蛋”
塔巴莎的话让琉琉的反应很强烈
“没错!难道你们也是?”
希尔菲德和塔巴莎对望了一下,随后使劲点点头。
“那咱们的目的就是一样的呢!我是想尝尝位列世界七大美味之一的极乐鸟蛋。而且,这几乎不可能拿到季节中的蛋。一定要比能拿到季节的蛋更好吃才对!
“所以你在这里搭帐篷就是为了那个的吧”
“是啊……。虽然我已经在这里盯了近一个月了,但因为火龙的妨碍根本就接近不了。那极乐鸟,只要看到有敌人接近就会大声鸣叫呼唤火龙。”
塔巴莎想到刚才极乐鸟的行动点了点头。
“那鸟很聪明”
“先把成鸟杀了不就好了吗”
“……要是这么做了的话,这附近的所有极乐鸟都会聚过来。火龙当然也会在一起……。如果事情真变成那样,就不要想能活着下火龙山脉了。”
塔巴莎也点着头。
琉琉为难的继续说道
“而且……,极乐鸟是一生只选择一个伴侣的。如果杀了其中一只,那另一只就会永远单身下去。我们已经要拿它们的蛋了,所以就更不能伤害它们的性命”
“那应该怎么办?”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近一个月都在想?”
“是的”
琉琉一点厌烦的样子也没有的点了点头。
希尔菲德一副我真服了你的样子,对塔巴莎说道
“这孩子虽然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但也太不着急了啊”
塔巴莎和那少女的意见直到夜里都没能统一。
“两个人一起挑战火龙试试”,塔巴莎这样说了一句。
琉琉就摇头说“这种可怕的事我做不到!”
希尔菲德也毫不犹豫的反对着。
“真是的。你这小矮子还真会说笑话呢。你自己不是刚刚才体会到火龙的威力吗”
她双手晃着塔巴莎的头接着说
“虽然火龙的头脑不怎么好,但那吐息却强大的让炎之魔法在那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姐姐你作出的冰,不是在瞬间就被溶化了吗”
塔巴莎轻咬着唇。她是在不甘心吗?希尔菲德看到塔巴莎显露出的这种孩子气的表情,觉得是那么可爱,她不禁嘎呜嘎呜的叫着抱住塔巴莎。
“真是!姐姐你这种讨厌失败的样子好可爱啊!不过,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禁止你与火龙交战。想其他办法吧。”
一直抱着胳膊思索的琉琉抬起头。
“……这样如何。由谁发出声音来当做诱饵”


第二天,塔巴莎在岩石之间来回躲闪着。三条狂怒的火龙喷着火在后面追赶着塔巴莎。
昨天明明只有一条……,看来这次住在附近的火龙都过来了。
塔巴莎咏唱着风魔法,惊险的不断浮起躲避火龙的吐息。
不过……,只一条还好说,而对三条就不可能这样一直逃下去了。
塔巴莎的脸上浮现出汗水。那并不是因为气温和湿度,而是因为塔巴莎罕见的焦急而流出的汗水。
执着的火龙们喷吐着烈焰追逐塔巴莎。
琉琉她们……,差不多该拿到蛋了吧?
塔巴莎这么想着,咏唱出为这时准备好的咒文。
“拉古兹?沃塔鲁?迪尔?温迪!”
冰之微粒从四周飞舞而起,遮住了塔巴莎的身体。
当那些微粒消失后,塔巴莎也已不见踪影。追在后面的火龙们开始哼着鼻子四处寻找着她。
但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塔巴莎。
当周围安静下来之后,地面隆了起来,满面污泥的塔巴莎走了出来。刚刚她是借“冰风暴”隐藏住自己,之后趁那时机用风魔法在地上挖洞躲在里面的。
当一脸污染泥的塔巴莎正要前往琉琉和希尔菲德她们拿蛋的地方时,她听到了惨叫声。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不要再喷啦!希尔菲受不了这热气啊!”
塔巴莎寻声看去,只见一只格外巨大的雄火龙正在来回追着那二人。
她悄悄接近过去,使用“冰风暴”遮住那二人的身形。

“看来是不行呢”
当夜,一脸烂泥的希尔菲德叹息道。
琉琉也有些要放弃的摇着头。
“想在这季节取得极乐鸟的蛋……,果然还是不行啊……。我们太小看火龙的数量了。听说哈尔凯基尼亚的火龙,在这季节都会因为要繁殖而聚到火龙山脉,看来这是真的啊……”
她话语中透着要放弃的意思。
而只有塔巴莎此时没有说话,在一旁看书。
“姐姐,希尔菲我们也在拼命想办法啊,你这‘与我无关’的态度是什么”
塔巴莎把手中的书伸到两人面前
“什么什么?‘龙族特征与它们的生态’?”
琉琉读起塔巴莎翻开那页中的一节。
“‘火龙是主要袭击牛马等动物来供自己食用。特别喜欢在火龙山脉那灼热的地面上烧烤过的东西’”
“啊,不过是龙,却喜欢吃烤肉啊”
塔巴莎此时说道
“要大量准备这个”
“啊啊啊?怎么准备?要去抓许多牛和马吗?不可能的!”
塔巴莎对有些惊讶的琉琉说道
“由你来做”
“……呃?”
琉琉一瞬惊得合不拢嘴。
“用魔法大量制作火龙喜欢的食物,把它们引出来。我们趁那机会去取蛋”
“量不够多的话,可是引不出火龙的!哪能这么简单就做出那么大量啊!”
“不过,有试的价值”
塔巴莎淡淡的说。

第二天清晨……,三人来到山脚下的村子重新搭起了帐篷,塔巴莎她们开始用魔法制肉。
制作“代用肉”的基本咒文是炼金。
“炼金”的特征是,所用的材料与想做出的东西越接近,那难度也就越低,而且做出的东西和实物也越相似。
比如说,想用炼金魔法制造出“钢”的话,那用“铁”是最简单的。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点。
术者越是了解想炼成的东西,做出来的就越与实物相近。
剩下再需要的就是术者的感觉和等级……,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清楚了解想炼成的东西,这样才能在脑中正确浮现出那东西的想象。
“总之就是要有对对象的热情”
琉琉一边说着一边把魔杖伸到放在自己面前的肉渣、稻草和泥土边。
“土”之符文从她口中涌出。淡淡的光把那些东西包住了……,稻草和土发生了变化。
“是肉啊!”
希尔菲德叫着冲了过去,不过她只咬了一口就把那吐了出来。
“呸!这是什么!虽然看着是肉,可一点都不好吃!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骗过火龙的!”
琉琉难过的垂下肩。希尔菲德说完之后才注意到不好,安慰着琉琉。
“对、对不起。你很费劲才做好的,我……”

傍晚……,琉琉呆呆的抱膝坐在地上,望着远方的景色。火龙山脉脚下满是荒地……,不过在那熔岩流不到的那一边,却是无垠的美丽草原。
虽然火龙山脉本身是不毛之地,但山上土层里却富含植物需要的各种养分。残留的有毒成分在荒地中被消去,而剩下的养分造就了那片美丽的草原。
在山脉脚下的这个村庄,只不过是火龙山脉为数众多的矿山村中的一个。当火龙繁育后代的这个时期,采矿人们就都暂时休息了。
喝醉的矿工们看着把帐篷搭在村边,不知那根筋搭错的贵族在发笑。他们或许是好奇为什么有人会在这种季节进山来吧。
琉琉叹第多少回气的时候,注意到有人在自己后面。琉琉回过头,原来是塔巴莎站在自己身后,用她那冰冷的眼睛看着自己。
“塔巴莎小姐”
塔巴莎默默的坐到琉琉旁边。
“……为什么我就做不出和真肉一样的东西来呢。是因为我没有魔法的才能吧”
琉琉疲惫的说着。塔巴莎稍微想了一下……,随后说出这样说道
“……炼金,本来就是这样。想炼出完全一样的东西很难。即便是四方级的土魔法使,在他的炼成物中也会搀有什么杂质。不过因为在实用上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也有没人注意到。但是……”
“但是?”
“如果炼成的是食物,那就不同了。即使只有一点差别,人的味觉也会感觉到那微妙的变化。所以要炼成食物很难。”
说的也是啊,琉琉说着又叹了口气。
“魔法确实很强大……,但还是抵不过手艺高超的厨师烹饪出来的美味。我是不是该放弃了呢……”
听到琉琉有些力不从心的话,塔巴莎冷冷的对她说
“那你就下山好了”
琉琉对站起来走出去的塔巴莎说道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呢。你为什么要来取极乐鸟的蛋?”
塔巴莎没有回答。
只是一动不动的……,用她那冰冷的双眼看着琉琉。在她眼中感到有难以出口理由的琉琉沉默了。
琉琉追向已经转身离去的塔巴莎
“等等!请等等!塔巴莎小姐,我想你会知道的!像你这样的魔法师!像你这样能与火龙对崎的骑士的话应该能知道的!为什么我的‘炼金’魔法,战胜不料厨师烹饪出的东西呢?这是为什么?”
塔巴莎没有回头,就那样答道
“因为那对你来说,并不是切实需要的东西。魔法最重要的是精神力的强度。而精神力的强弱是依照你所追求东西的不同而决定的。美食对你来说并不是绝对的存在。你还没切身体会过‘没有食物’的状态。所以,你做不出真正的食物”
听到塔巴莎的话,琉琉羞愧的低下头。
“是这样吧。我想塔巴莎小姐你说的或许是对的。其实我……,并不算完全离开家族。现在也经常接到家里送来的钱。虽然有过没有食物受人接济的时候……,但那顶多是在钱送来的前一晚左右。这样的我,竟说‘要为吃不上肉的人们做出肉来’,或许太狂妄了吧”
塔巴莎没有停步还在向前走。琉琉又追了上去问塔巴莎
“不过我还能怎么做!出生在贵族家庭并不是我的责任!但,我也人真心想为那些贫困的人们做点什么啊!诶,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塔巴莎没有回答。
琉琉低头跪倒在地面上。

希尔菲德看着回到帐篷后开始整理行李的塔巴莎问道
“姐姐,你怎么了?”
“用正攻法解决”
希尔菲德脸色变得发青。正攻法,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琉琉她作出肉来,再用那个……”
塔巴莎摇着头
“不行”
希尔菲德就像全身力气都消失了一样,瘫坐到地上。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你们原谅我要先行一步了。伊尔库库我,就要在那下贱的,连说话都不会的火龙爪下,离开这个世界了……。嘎呜”

虽说是要从正面解决,但直接冲过去是没有成功希望的。
所以塔巴莎为此选择的策略也是非比寻常。
“听到有策略的时候,亏我还有些安心……,这样可比姐姐你说的‘正攻法’更危险啊。嘎呜”
正在抱怨的希尔菲德的样子,可和它平时大为不同。现在的它身上有通红的鳞片,还有探到口外的长獠牙……。
“竟让希尔菲我变成火龙……,这会受到很可怕的报应的!”
被迫用“变化”咒文变成火龙的希尔菲德在嘎呜嘎呜嘎~呜的一个劲大叫着。
在这生育期间,最容易生气暴躁的是因寻找雌性而聚集到此的雄火龙。
因此,塔巴莎认为,如果变成雌火龙的希尔菲德在附近游逛的话……,雄火龙应该会聚过去。
不过,从没变过火龙的希尔菲德也受了很多苦。在这三天里,它在被迫进行变火龙特训。
藏在岩石后面无数次近距离观察火龙,不断重复着施放“变化”咒文,现在,希尔菲德变化成的火龙终于到达能让塔巴莎认可的水平了。
“那我问个重要的事情”
“什么?”
“希尔菲我成功吸引了火龙,姐姐你取得蛋之后,希尔菲该怎么做才好?”
塔巴莎 砰!的拍了下希尔菲德的脚。
“交给你了”
主仆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希尔菲德望着远方说道
“希尔菲我呢,偶尔会有非常想变回野生的时候。恩,就好比现在一样。要是能把姐姐你吞下去的话,现在这种不痛快的感觉也许就会消失了吧。嘎呜”
塔巴莎完全无视希尔菲德说的话,走近极乐鸟巢。和预料的一样,极乐鸟开始吡呀吡呀!的大叫起来。
受到这叫声影响……,火龙和上次一样出现了。
希尔菲德在深呼吸后,慢慢抬起脚,装作很优雅的走了出去。它挺着脖子,头高高昂起,脚尖用力踏着地面。翅膀时而张开,时而收拢。这是希尔菲德尽力做出的媚态。
闻声而来的是一条年轻的雄火龙。它一注意到希尔菲德,就马上靠了过来。
开始身出鼻子嗅着希尔菲德的头。
头部感到火龙那灼热的,热风一样的呼吸,希尔菲德不由得身体一震。
“嘎呜……,嘎……,嘎嘎呜……”
因为实在是太恐怖,希尔菲德不由自主的发出小小的鸣叫声。不过,那火龙好像很中意这叫声。开始大跳起求爱之舞来。它张开翅膀,就像要炫耀自己身体有多雄伟一样在希尔菲德身边跳来跳去。这是希尔菲德它们韵龙根本不会做出的愚蠢行动。
虽然希尔菲德非常想要笑出来,但它还是忍住了。要是在这时暴露出自己身份的话……,转瞬就会变得像烤焦的面包一样了吧。
一条过来之后,第二第三条雄火龙也聚了过来。它们不断加入求爱之舞的行列。希尔菲德颤着身子,偷偷向塔巴莎那边看了过去。不过那浓浓的雾气让它根本看不到塔巴莎的身影……。希尔菲德祈祷着计划能顺利完成。
塔巴莎此时已经准备拿巢中的二枚蛋了。在她头上看到自己的蛋快要被夺走的母鸟在继续吡呀吡呀的大叫着。
塔巴莎向空中的老鸟点了一下头,随后咏唱“念力”拿起了蛋。
吡呀吡呀!吡呀吡呀!
极乐鸟飞向高空,更焦急的大叫着。它也在拼命啊。
正当塔巴莎把蛋装到篮子里,想该下山了的时候……。
一股无比粗大的吐息向自己喷了过来。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
塔巴莎抱着篮子,飞快的飞向一旁。她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先在自己身上咏唱了“飞行”魔法。
地面被吐息熔化了,在地面出现的那一道沟中,充满了沸腾的岩浆。那是想象下都会觉得很可怕的超高温吐息。

塔巴莎回过身……,一条长十八米左右的巨大火龙正在俯视着塔巴莎。
它的头上并没有雄火龙的冠。
而且它身上鳞片的颜色比雄的更深,就像滚滚燃烧的烈焰一样。
那是条久经沙场的雌火龙。
所以才不会受希尔菲德诱惑,应母极乐鸟的叫声而来吧。
那巨大的雌火龙就好像把母极乐鸟的愤怒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样,大叫一声。
吡呀!
虽然音量不同,但那叫声和极乐鸟的很相似。住在这山脉的极乐鸟都会因为雌火龙的叫声而注意守护自己的蛋吧。
雌火龙大大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巨大的尾巴向塔巴莎挥去。那长长的,布满硬结的尾巴末端,有像铁锤一样巨大的突起。
塔巴莎用“飞行”浮到空中避开了。
突起砸中地面上的岩石,把那打得粉碎。
碎裂的岩块向塔巴莎袭去。
一块大的击中塔巴莎的背部,让她一阵发蒙。
重重的摔到地面上。
就像要裂开一样的剧痛从后背袭来。但即使是这样,塔巴莎也还是把装有蛋的篮子紧紧夹在腋下。她不管自己身体受到什么打击,也要保护好这猎物。
塔巴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雌火龙俯视着站起来的塔巴莎
这雌火龙体形足有希尔菲德三倍。
雌火龙颤动着它那布满深红鳞片的巨体,向塔巴莎咆哮着。
吡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这是足以致普通野兽和人类死亡的咆哮。
火龙和塔巴莎的差别就像狼与老鼠一样。不过对雌火龙来说,就算这老鼠并非寻常,它也不打算手下留情。
它随后仰天咆哮着。
从它嘴中,火焰涌了出来。
塔巴莎的身体因看到那火焰和雌火龙的巨体而战栗着。不管魔法再怎么出色,人身绝对不可能战胜的存在……,那就是这条龙。
这种感觉和从肌肤传来的热气一同进入塔巴莎的脑中,不过,她右手举起魔杖。
恐怖被她藏在心底的愤怒压抑住了。
像火一样的恐怖被冰之愤怒密密实实的包了起来。
“拉古兹?伊斯?伊萨?沃达尔……“
一杆粗大的冰*在塔巴莎杖端不断胀大。
雌火龙大大的张开它的嘴,为了把那渺小的,不逊的老鼠烧光,喷吐出那足以熔化岩石的超高温吐息。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塔巴莎也同时把冰*投了过去。
炎之吐息与冰*在空中激烈的对撞到一起。
呼!
冰*输给那巨大的热量溶化了。
炎之吐息没冰*冷却烧尽了。
不过这仅发生在一瞬间。
当那浓烈的水蒸气之雾散去的时候……,雌火龙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那是在自己面前,举着魔杖和自己对崎着的人类的身影。
“…………”
雌火龙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能承受住自己吐息的生物。
咕咕噜噜噜噜噜……。
从它喉咙深处发出惊愕的低吟。
它想再放一次吐息……但心中却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在不断膨胀。
要是再次被那人类防住吐息的话?
那时……,作为地上之王君临于此的自己,应该怎么收场才好?不,不仅仅是被防住……,自己会被捕猎的这种可能性也不能否定。
就像他们狩猎野马和野牛一样,自己也被这可怕的人类狩猎了的话?
雌火龙并不知道自己心中出现的感情叫做什么。
因为那是在这生活了百年以上的雌火龙心中第一次出现“恐怖”。
它无法应对这种“恐怖”的感情。
雌火龙再一次俯视着它眼前的这渺小的蓝发少女。
在她那小小的蓝宝石一样的瞳仁中,看不到任何感情。
能看到的只有,那冰冷的,像刺入身体中的冷气一样的决意。
“这人类不好对付”
雌火龙心中想着。
而且……,缠绕在她身上的那冰冷寒风,没准会伤害到自己这如火之结晶一样的鳞片。
雌火龙难以决断一样的摇晃着头。呜咕噜……,咕噜……,的呻吟着。为难的呻吟着。
然后,它张开翅膀飞向空中……,消失了。
雌火龙离去之后……,塔巴莎怀抱着笼子瘫坐在地上。
她注意到自己的膝还在颤抖。
如果……,那火龙再吐出火焰的话,塔巴莎绝不可能避开。因那凝聚全身之力所射出的“冰*”,已经把她的精神力消耗完了。
塔巴莎禁不住闭上眼睛抱住自己。这是自己的身体,能让她像现在这样珍爱自己身体的理由是。
刚才如果稍有差池,自己说不定就会在那火龙的吐息下化为灰烬了。
没有变成焦炭的这种安心感,将塔巴莎变回了普通少女。
不过,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
希尔菲德的叫声飞入塔巴莎耳中。
“姐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这些家伙好缠人啊啊啊啊!嘎呜!”
塔巴莎转头看去,化成火龙的希尔菲德正逃向这边。
在它身后,还跟着好几条雄火龙。
塔巴莎心中立时充满了绝望。
她已经不能用咒文了。
“姐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如此,塔巴莎还是举起杖。决不能弃自己的使魔而不顾。这是自己身为魔法师的自尊。
就在这时……。
在塔巴莎前方的地面上闪耀着青白色的光辉。
“?”
连低头看去的时间都没有,那青白的光就消失了。不久,在这满是硫磺气味的地方,出现一股形容不出的非常香的味道。
那些火龙们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个。
刚刚还在紧追希尔菲德的火龙,一条,又一条的停了下来,开始使劲嗅着那味道。
吡喔、吡喔吡喔
其中一条好像注意那味道是从地上传来的,它把鼻子伸到土里。
吡喔!
那条龙欢喜的叫了出来,鼻子更向下拱,把下面的东西叼了出来。
塔巴莎呆呆的说道
“……肉?”
那正是烤得很好的肉。
那被叼起的“肉”上,满是飘散着能勾起火龙食欲香气的肉汁,那充盈的肉汁不断落向地面。
火龙们一个接一个的向那“肉”聚了过去。
周围都是为这突然出现的美食而响起的欢快叫声。
总算从雄火龙追逐下解放出来的希尔菲得低头问道
“发生什么了?”
塔巴莎这时注意到一个站在雾中的人影。
那是正喘着气举着魔杖的琉琉。

“我……,三天没有吃饭”
在飞往琉蒂斯的希尔菲德背上,琉琉说着。在她手握的篮子里,一枚塔巴莎分给她的极乐鸟蛋闪着光彩。
“竟然三天没吃!真难以置信!”
希尔菲德嘎呜嘎呜的叫唤着。塔巴莎已经向琉琉解释过希尔菲德其实是魔法生物。
塔巴莎无言的看着琉琉。三天的绝食,让这贵族少女的样子改变了。是因为她即使在绝食的时候也继续在练习咒文吧。她的脸颊已经消瘦下去,还有浓浓的黑眼圈。
尽管如此琉琉还是充满活力的继续说道
“不过因为这个……我学到了‘对吃饭最切实的感觉’。我有生以来是第一次那么想吃肉。”
琉琉笑了起来。
“这都是多亏了塔巴莎小姐你的。我绝不会让这蛋白费。一定要把它的味道再现出来。”
“经了这许多苦难才得到的蛋,味道一定不寻常!嘎呜!让那笨公主吃太可惜了!嘎呜嘎呜!”
琉琉对希尔菲德的话有些疑惑。
“公主?”
塔巴莎无言的拿魔杖敲了下希尔菲德的头。
“好痛!没,没什么的!嘎呜!”
于是琉琉一动不动的看着篮中的蛋……。
她猛的说道
“来吃吃看如何?”
“啊,但那不是琉琉小姐要用来修行的吗?”
“虽说是修行,也只不过是吃而已。要再现味道,只要吃一口就足够了。”
琉琉说着把蛋取了出来,咏唱起魔法。蛋周围的空气被加热,那闪着琉璃色光泽的蛋壳在热气熏蒸下渐渐变为土色。
“看这样子让我觉得不会很好吃啊”
“好吃和那形状和颜色是没有关系的”
剥开被蒸熟的蛋壳,里面乳白色的部分显露出来。一股非常香的味道弥漫着。
“这就是幻之季节的幻之极乐鸟蛋吗 ……,嘎呜”
蛋被分成三等份,两人和那一只把自己的那份放入口中。这是千心万苦得到的味道。想必一定是梦幻般的美味。
“…………”
“…………”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
“……那个,是因为烹调方法不对吗”
琉琉悲伤的说。
“不会的。简单的烹调方法才能把食材的味道最大限度发挥出来。看来这季节的蛋……,并不适合食用啊”
“原来如此……,看来梦幻之味只不过是被传得太夸张了而已呢”
塔巴莎这时总结道
“难吃”
琉琉和希尔菲德一起大笑起来。
“那任性公主失望的表情真是值得看呢!”
希尔菲德高兴的嘎呜嘎呜的欢叫着。

11

主题

51

存在感

9

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8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第8话 塔巴莎与军港


凯尔马尼亚—————————。
在特里斯汀国境附近的冯?泽尔布斯特官邸中,蓝发少女正在床边关注着患者。在她手中,握着不管是睡觉或是洗澡都不会放手的,惯用的多结长魔杖。
她就是加里亚北花坛骑士,塔巴莎。
窗外飘洒着零星雪花。现在已是维恩月中旬……,冬天已经到了。塔巴莎把正在看的书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环视着自己朋友的这豪华却略显浮躁的房间。让人认为本该放着古代壶的地方,却挂着现代画。在那有塔巴莎两个高的壁炉上面,看起来像是祖先传下来的两根巨大的军杖交叉着装饰在那里。而那旁边,却是只有佣兵才穿的铠甲吊在那里……,这是什么搭配啊。
走廊中一个人的脚步声接近过来。
很耳熟,那是自己朋友的脚步声。
门打开了,红发褐肤的库尔凯走了进来。她摊开手对塔巴莎说道
“被父亲他说了一顿”
特里斯汀同阿尔比翁间的战争正式开始,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当时阿尔比翁神圣共和国虽然在特里斯汀的塔尔布撒下兵力,却被特里斯汀军漂亮的击败了。那之后,库尔凯的母国凯尔马尼亚和特里斯汀结成同盟,在半年时间里整理军备。
并终于在一星期前,开始进攻阿尔比翁。
阿尔比翁当然也不会坐等灭亡。它派遣老练的佣兵队前往特里斯汀魔法学院,想挟持那里的贵族子弟作为人质。
而拯救了学院危机的……,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苛尔贝尔。是他挺身而出,击毙佣兵队队长门努威尔,但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
不过他,和负责保护学院的*队队长阿尼亚斯有着很深的因缘。所以为了瞒过想要找苛尔贝尔报仇的阿尼亚斯的眼睛,库尔凯谎称“苛尔贝尔已经死了”,并以“我们要亲手厚葬保护我们的他”的这个理由,把他安全的带到自己的本家。
“说什么‘不要在战争中再给我添麻烦’。那不过那是祖国的战斗,对不参军的我们来说不是毫无关系吗。是不是?”
库尔凯的态度还是和平时一样玩世不恭,她眯着眼,靠到塔巴莎身上。但看穿好朋友这态度下隐藏着的东西的塔巴莎,温柔的抱住库尔凯的头。
就像……,库尔凯曾经对自己做的一样。
看到塔巴莎这种样子,让库尔凯脸上一瞬很惊讶……,随后她那眼中流出了泪水。刚强的库尔凯会流眼泪是很罕见的。她就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那比自己矮两头的少女膝间。
“谢谢,塔巴莎。其实我,很害怕。很奇怪吧。我竟然会害怕。但是,我真的害怕啊。我是第一次看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火焰。虽然让那燃烧的是憎恶,但那火看起来却透着欢喜的色彩”
对门努威尔的炎之魔法,库尔凯是这样评价的。塔巴莎点着头,无数次轻抚着朋友的头。
“而把我替下来的苛尔贝尔老师好厉害。我为说他是胆小鬼而感到羞耻。真正胆小的,是我啊……”
库尔凯看着躺在床上的苛尔贝尔。那目光中有种什么温柔的东西。
就在这时……,窗外飞进一只猫头鹰。
塔巴莎眼中闪过一丝阴影。
猫头鹰把一个封筒交给塔巴莎之后就马上飞走了。塔巴莎在来凯尔马尼亚前,把自己的行动预先告知了祖国。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不知道他们会对囚禁着的母亲做些什么。
库尔凯向收到信的塔巴莎问道
“有任务?”
她知道自己的这位蓝发的娇小朋友,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而服从叔父王的命令,在为母国处理残酷的任务。
“我也一起去”
塔巴莎对要一起去的库尔凯摇了摇头。
“可是……”
塔巴莎转向苛尔贝尔。
“你有你该做的事”
于是库尔凯哀伤的叹着气。塔巴莎完全理解库尔凯的心情。
“……对不起喔。说实话,我很担心老师。想陪在他身边。因为,是他救了我的命啊。可是,我也同样担心着你的。啊啊,要是我的身体能分成两个该有多好!”
“我一个人没事的。不要担心”
塔巴莎握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于是,她那忠实的使魔便划开深夜中飘落着的散雪,振翅飞了过来。
库尔凯慌张的想对就要从窗户出发的塔巴莎说些什么……,不过没能出口。她拼命作出笑容。因为不能用泪水送别正要奔赴危险的朋友。
“那个塔巴莎。我……,或许已经找到了。那让我胸中燃起热情的地方。和那让我该挥杖的理由”
塔巴莎表情不变的轻点了下头。在她眼中是满足的光。塔巴莎纵身跃出窗外,乘着希尔菲德飞去。
塔巴莎和风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晚的黑暗里……,再也看不到了。不过即便如此,库尔凯还是站在窗边,一直凝视着塔巴莎消失在的那边黑暗。
刺骨的寒风从窗子吹了进来……,席卷库尔凯全身。她像祈祷一样的小声说着
“要平安回来啊……,我的夏尔洛特”

加里亚军港圣?马隆。沿海建造的这巨大军港,是加里亚空海军的一大根据地。那伸到海面上的码头,那建造的地面上的铁塔,都是为了能让一旦有事发生就能把空中和海面全部压制住的,加里亚引以为傲的巨大舰队休整而建设的。
如果浮在海面上的帆船群船上都装上风石,张开空用的帆和翼的话,那就能马上变成空军战舰。这支惯称“两用舰队”的巨大舰队,也是哈尔凯基尼亚最强最恐怖的加里亚王国的力量象征。
在最高的铁塔旁,停泊着一艘比周围的战列舰还要大一圈的飞船。那是艘全长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巨大木制空中战列舰。
而这艘巨舰,正是加里亚两用舰队的的旗舰“查理?奥尔良”号。在这艘以三年前外出打猎,因“事故”而不幸身亡的王弟名字命名的巨舰第二作战室里,舰队的各个首脑都在为近来发生在军港的某个事件而头痛不已。
“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二起爆炸事件了”
舰队参谋琉吉尼恩子爵文雅的脸上布满阴云。坐在上座的是舰队总司令库拉威尔卿。他大概五十多岁,晒得黝黑的肌肤和那如剑的眼神让人不敢正视。他这把自己半生奉献给天空和大海的纯粹武人,厌恶的说道
“真是的……,除了老鼠和飞虫以外,就没有能让我好好打一场的敌人了吗……”
这位即便对手是空中和海上通称无敌的阿尔比翁舰队,也毫不畏惧的历战船长,大大的叹着气。
“国王陛下他是信赖我才把这舰队托付给我的。却在地上出这么大的丑,要是这种丑态再继续……,我还有什么脸见陛下。”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巨大的爆炸声。琉吉尼恩站起来望向窗外,小声说道
“是‘黑珍珠’号”
“又是吗!在大白天竟敢这么肆无忌惮!咿咿,这已经是第六只战舰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参战前两用舰队就会消失的!”
特里斯汀?凯尔马尼亚联合军与阿尔比翁新*之间的战事已经拉开半年了。
每天都有两方阵营敦促参战的特使前往加里亚王国*。
不过,“无能王”约瑟夫至今还没有决定要支持哪边……,当这消息从首都传来的时候,负责舰队的库拉威尔卿便为即将到来的战事,默默的整备着舰队。联合军,阿尔比翁,不管陛下最终决定支持哪边,这只两用舰队都会最先投入战场。而管理这支舰队的库拉威尔卿责任非常重大。
就是在这重要时刻,却频繁发生“爆炸事故”。
不……,这不是事故。是有什么人瞄准船中的*库引发的爆炸。
“……连,犯人的头绪都没找到吗?“
琉吉尼恩子爵摇着头。
对王国*抱有不满的新教徒和旧王弟派,为加里亚会如何行动而紧绷神经的特里斯汀和阿尔比翁……,上述这些都有充分进行这种爆破工作的理由。所以舰队上层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就是那其中的一派遣人打入舰队,让水兵进行这不断的爆破工作的。
“水兵的调查完成了吗?”
琉吉尼恩子爵点了下头。
“不过阁下。因为增强舰队的原因,让水兵的数量增加了一倍。那其中出身可疑的人很多……”
琉吉尼恩子爵苦着脸向上司报告。说要想查清那些新雇佣水兵们背后的所有关系是不可能的。
“这全都是因为那个‘无能王’无谋的结果。崩溃的盗贼团和罪犯,城里的无赖们……,他都不问出身的雇进军队。我们不是陆军。战舰的增加,是不能像增加步兵部队一样来做的”
库拉威尔卿目光犀利的斜视着琉吉尼恩子爵。
“批判政治不是我们的工作”
“非常抱歉,阁下”
“总之,我已经向王国*请求援军了。虽然我们在空中和海上或许是无敌的。但在陆地上,却像被钓起来的鱼一样束手无策。真是的”
“您说的对。那,援军是?”
“是北花坛骑士”
琉吉尼恩子爵一脸不快。一手承担王国*所有污秽工作的北花坛骑士,那存在是让王国军队所有将士深感厌恶的。他们既是紧盯反乱的监视者,也是把那些反乱行为逐一报告给王国*的告密者,充当那些因为些微怀疑就要被*之人的刽子手的北花坛骑士,对王国军队将士来说就是“恶魔”的代名词。
“我不赞成把那样的人引入舰队中来”
“没有办法。这也是为了除去隐藏在我们舰队中的老鼠。阴暗的就要用阴暗的来对付,就是这样”
琉吉尼恩子爵大大的叹息着。
“那,就只能祈祷至少来的是位优秀的人了吗……”
门被敲响,甲板军官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国*派遣的使者大人到达了”
“来了吗”
库拉威尔卿站起身来准备迎客。门打开了……,当他看到出现在那里的“北花坛骑士”的时候,那原本那混合着不快和期待的表情变为惊讶,随后马上转为失望。
出现在那里的,是个蓝发少女。
“……我应该向王国*请求的是‘骑士’吧?”
蓝发少女不为所动的报上自己表面上的官职和姓名。
“花坛骑士塔巴莎。依王命前来拜访”
库拉威尔卿和琉吉尼恩子爵对视了下,两人同时倍感无力的垂下头。

“非常抱歉,特任少佐。您明明是专程从首都赶来的……”
甲板军官维雷尔少尉对走出第二作战室的塔巴莎施了一礼。他是个举止严谨的年轻军官。
现在他在为自己长官们的无礼向塔巴莎道歉。库拉威尔卿和琉吉尼恩子爵在看到塔巴莎叹了气之后,只说了句“我知道了,那事就随你怎么做吧”,便连军事会议都不让她参加,就直接把塔巴莎赶出了会议室。这摆明了是对孩子一样的塔巴莎不抱任何期待。
但维雷尔少尉却看不出有丝毫轻慢塔巴莎的态度。花坛骑士,他们是时常指挥王国军队中队或大队的人。而加入该组织的所有骑士都拥有少佐以上的军衔。身为职业军人的少尉,不管他自己内心有什么想法,但对长官的态度是不会改变的。
“现场在?”
想马上开始着手工作的塔巴莎,对刚才的遭遇完全不在意,直接问着维雷尔少尉。
“在这边”

塔巴莎和照例化[x]形的希尔菲德被带到的,是停泊着今天刚被破坏的“黑珍珠”号的地方。那本应是艘全长五十米,搭载三十二门火炮的护卫舰。
不过,现在它的踪影已经消失了。它所装载的*发生了爆炸,把船整个摧毁了。那让它停靠的铁塔,也变得像巨人的手一样分开弯曲着,样子十分凄惨。
被炸得粉碎的残片,四散在周围。塔巴莎拣起一块为了防腐涂上柏油变成黑色的木片。但上面只有油的味道。
“有半数船员因为在陆地上所以逃过一劫……,不过舰长以下的八十名船员,却和战舰的命运一样”
维雷尔少尉沉痛的说。这是满载的战备*发生的爆炸。想必连丝毫尸骨都不会留下吧。
“……有发生原因的头绪了吗?”
维雷尔少尉摇着头。
“说起来让人非常惭愧,我们现在连是手工制作的装置,还用什么魔法引爆的都不知道”
塔巴莎点了下头,看着手中那块“黑珍珠”号残片。
船已经变成这样了,那想寻找爆炸的原因会十分困难。
“犯人是躲过警卫的视线侵入战舰,之后在*库引起爆炸的。现在我们知道的只有这点”
这时看着塔巴莎和维雷尔少尉的希尔菲德叫了起来
“这里有这么多军人还会发生这种事,真丢脸呢~~”
维雷尔少尉看着站在塔巴莎身后的那位蓝发丽人。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有眩目的美貌,她到底和塔巴莎是什么关系?
希尔菲德哧的笑了出来
“希尔菲是随从”
“哈,随从”
“随从,你知道吗?这可是仅次于骑士的喔”
“是、是吗……”
维雷尔少尉不想再说下去,再次抬步为塔巴莎带路。
塔巴莎和维雷尔少尉逐一检查着停泊在这里的战舰。不过,加里亚两用舰队可是舰艇数量合计二百艘的大舰队。想要一一仔细检查是不可能的。在检查时,发现一个疑问的塔巴莎问道
“有有警卫的战舰和没有警卫的战舰”
事情正如塔巴莎所说。在某艘战列舰前,有戒备森严的*兵和*手在警卫。但在另一艘护卫舰前却一个人也没有。塔巴莎问的就是这个差别。
不过疑问马上被解开了。
“啊啊,这是因为那船上还没有装*。因为战舰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装满*的。所以现在*厂的生产量还没能满足全战舰战时装载量。虽然已经有去催了……,不过要全战舰都能装满*,还需要两星期左右吧”
随后他们来到一座弯曲的铁塔边。那铁塔四周架满了绳索,还不能上去。
“上月被毁掉的‘维拉’号就停泊在这里。还没有清理完毕”
在和刚才一样的船体残片中,一个女性站在那里,诚心祈祷着。
塔巴莎向那女性走了过去。女性抬起头。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手中紧握着圣具,穿着蓝白相间的圣衣。是个神官。她长长的金发扎了起来,整齐的盘在头上。
注意到塔巴莎和维雷尔少尉走了过来,那女性向他们施了一礼。
“她是?”
“修女?琉西。是这‘维拉’号战舰的随舰神官”
战列舰以上级别的船,按照惯例是要搭载神官的。他们或她们为了那些虔诚的普利米尔教徒们,每天在进行祈祷和忏悔等宗教仪式。当然,出现战死者的时候,他们也会为死者做最后的祝福。所以对战舰来说,他们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那叫作琉西的女子看到塔巴莎稍稍有些吃惊。
“这位是从首都来的花坛骑士大人。是为调查这次发生的事件而来的”
“这样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塔巴莎问
“我在为船员们祈祷。战斗还未开始,就这样在驻地中因事故而死……,他们也很悔恨吧”
琉西凄凉的仰望着铁塔。那破碎的缆绳,在随风飘曳着,仿佛是在为自己曾经系住的船哀悼一样……。
塔巴莎目不转睛的看着琉西……,轻声问她道
“你也主持忏悔吗?”
忏悔,是指做下什么错事的人把他的罪行向神官坦白,请求宽恕的行为。这对神官来说,是重要的工作。
琉西点了点头。
“是的”
“如果听到任何线索的话,告诉在旗舰的我”
琉西很为难。维雷尔少尉对塔巴莎小声说道
“她可是圣职者啊。不能把忏悔者的秘密泄露出来的。”
在他的声音中,能听出不快。于是琉西抬起头,盯着维雷尔少尉说道
“您到底认为这神圣的任务是什么?听取忏悔的我们是神的代理者。如果我们泄露了信众秘密的话,那他们还有什么地方能坦白自己的罪过。当然,如果我面前出现这样的人的话,我会劝他改过的。这要我说多少次您才能明白?我们不是法官。从事的是引人走向正路的工作。在那些人中,当然也包括罪犯。不管做过什么,他们是神的孩子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维雷尔少尉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我明白了啊修女。我想也没有犯人会向随舰神官忏悔的……”
不过塔巴莎不管这些,她握住琉西的手
“拜托你”
希尔菲德对塔巴莎有意见了
“我说姐姐。你这不是让她很为难吗。嘎呜”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晃着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塔巴莎的头。
“姐姐?”
琉西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塔巴莎和希尔菲德。
“啊,不,那个。该怎么说呢,这小矮子是我的义姐。而我也做跟着她的随从”
希尔菲德说着些奇怪的理由。
不过这奇怪的话语也让琉西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为了姐姐吗……。这真是件好事啊。你是个心灵美丽的人呢”
虽然希尔菲德看着明显比塔巴莎年长,但琉西也丝毫没觉得奇怪,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坦城,随后她伸出双手,给希尔菲德以祝福
“愿神保佑你”
看到琉西这样的希尔菲德也很感动,她嘎呜嘎呜的叫唤着握住琉西的手。
“你和希尔菲我知道的神官们太不同了!既不摆架子也不生气还不用奇怪的眼光看人!”
“在神面前,所有存在都是平等的”
琉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后她略施一礼后转身离去。
塔巴莎目送她离开后,就钻过绳索走进残骸中,开始专心调查爆炸事故现场。维雷尔少尉也随她一起开始调查。
一小时过去了……,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到底是怎么引起爆炸的呢?”
维雷尔少尉一个人自语着。
“不管怎么想这也太奇怪了啊。警卫数量在第一次爆炸后已经增加了三倍。贵族军官们,除了不在这里的也都被送下船了。可尽管如此,犯人还是能潜入战舰。这种事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是魔法师也不行啊”
“在贵族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听到塔巴莎的疑问,维雷尔少尉摇了摇头。
“贵族军官虽然有七百人在……,不过他们都是从很早就在这里工作的。虽然也有补充来的军官,但身世都很清白。在舰队工作的军官,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家族一样。很难想象会有叛变者。”
“…………”
“果然还是在新补充的水兵中隐藏着有不良企图的家伙吧。没准各舰是混入了这样的叛变者……,自爆了也不一定。如果按新教徒看来那就是平民,他们不使用魔法,而是使用打火石。因为要是用*的话,马上就会被发现的。这还真是自爆攻击啊。那帮该死的新教徒们,竟然能满不在乎的做出这种事”
随后维雷尔少尉摇摇头
“那都是猜的。不管是新教徒还是什么,自杀都是始祖与神所不能宽恕的事。总之,那神官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信徒的,所以也不用指望她能帮什么忙。这还真是件让人头痛的工作啊,特任少佐”
维雷尔少尉望着琉西离去的方向说着。

塔巴莎在旗舰“查理?奥尔良”号上得到一间军官室。虽然轻视她是个孩子,不过看来还有有打算保证她相应的对待的。不过,他们好像没有连饮食也一起注意到。当晚,希尔菲德看到勤务兵送来摆在小桌上的食物,不满的叫了起来。
“嘎呜嘎呜!这料理是什么!只有辣味腌肉,还有这苦得不得了的椰枣!而且面包还这么硬~~,嘎呜!”
希尔菲德生气的大叫着。这对美食家希尔菲德来说,是绝对忍受不了的食物。那勤务兵送来的应该是普通水兵吃的食物。如果是贵族军官的话,桌上摆的应该是更好一点的。这也就是说,舰队司令部很瞧不起塔巴莎。
希尔菲德一副这种待遇绝对不能忍受的样子撅着嘴看着塔巴莎。不过塔巴莎已经默默吃了起来。
“真是的。姐姐你也算个美食家的,却对这种食物一点不满也没有”
“有吃的就很幸福了”
希尔菲德气的把头转到一边。
“那希尔菲我不吃!这种东西根本吃不下去!嘎呜!”
于是塔巴莎无言的伸出手,开始吃希尔菲德的那份儿。盘子里的食物一个接一个消失了。希尔菲德虽然气得转到一边,不过马上就忍受不住拿起盘子里的东西吃了起来。
“我说姐姐。你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事件?从听到的来看,整个事情都不明朗。到底是谁怎么引爆的也不知道。而且这里有这么多船……,究竟哪个会爆炸我们也不知道啊”
塔巴莎因此脸上的表情些许阴郁了起来
“我有种马上就会知道谁是‘犯人’的感觉”
“啊啊?为什么?希尔菲我一点也不明白!到底是谁?”
塔巴莎已经不再回答她,继续默默的吃饭。希尔菲德也只好无可奈何的再次和那称不上美味的食物战斗。

吃完饭后,希尔菲德早早就睡下了。
窗帘拉了起来,屋内只有油灯在淡淡的闪亮着。
塔巴莎坐在椅子上,很少见的没有打开书,而是一直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这里是来宾用军官室。在墙上挂着的战场和历任舰队司令画像中,也悬挂着一幅这加里亚两用舰队旗舰的画像。
在那幅画旁边……,是一个有和塔巴莎一样蓝色头发的,很有魅力的年轻男子肖像。
比起真人来,严肃得多少有些夸张。
在塔巴莎记忆中的他,脸上应该是更柔和的笑容才对。
在肖像画下面有这样的注解。
“查理?奥尔良”
明明把自己整个家族作为王族的权利剥夺了,却还用自己父亲的名字来命名这加里亚两用舰队的旗舰,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塔巴莎心中想象着那伯父王,那自己憎恨的仇敌。
当然,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发生那种事的她也不想知道。
塔巴莎站起身,向父亲的肖像施了一礼。
之后……,她吹灭油灯,躺到床上。
不过,睡不着。
她想起自己离开时库尔凯说的话。
“我……,或许已经找到了。那让我该挥杖的理由”
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挥杖的?
是为了复仇。
只有为了向杀死父亲,夺去母亲心志的伯父王复仇的这种感情……,能驱使自己。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成为北花坛骑士,立下无数功劳。这都是为了能更接近那伯父王……。
所以这次的任务,也无论如何也要成功。因为每次成功,都会让自己与那伯父王稍微接近一点……。
在漆黑的卧室里,塔巴莎思索着。
对舰队的破坏工作……,害怕他的冷酷,却又不得不臣服在那无能的伯父王君临的王国*下,对这*怀恨在心的人有无数。
但那在某种程度上有很大区别。
首先是平日就被镇压的新教徒。他们的教义不同,只因为这点就使加里亚的寺院和王国*将他们视为眼中钉。
接下来是特里斯汀和凯尔马尼亚。这两国会因为害怕加里亚加入阿尔比翁而进行骚扰动作也不一定。不过,从这两国的角度来想。加里亚应该是它们为了拉为伙伴而交涉的国家。想不出它们有什么理由破坏可能成为自己同盟的舰队。
而最后一股势力……
塔巴莎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的说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大概……,会把自己发色的事情告诉他们”

塔巴莎第二天也在默默的继续搜查。她进入爆炸现场,仔细搜索着附近的东西。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握着长杖,翻开那些碎木片,搜索着下面。直到中午,塔巴莎还在继续搜索着。
圣?马隆港口城市,是建在一块三面环山,一面是海岸的适于防守的土地上的。铁塔栈桥全都建在内陆,城市是沿山发展的。白色的墙壁,茶色的屋顶,这是由那耀眼又美丽的建筑组成的城市。
冰冷的冬季海风抚过塔巴莎的面,让她微微缩了缩身子。希尔菲德对塔巴莎说道
“姐姐,没用的。都已经散成这样了,什么证据都找不到的”
没过多久,塔巴莎好像发现了什么。那是一块闪着光的金属残片。塔巴莎仔细看着它……,随后把那收到口袋里。
“姐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不过塔巴莎没有说话。
“让我看!让我看看啊!”
她向塔巴莎扑了过去,咬住她的头。因为希尔菲德现在还是人类女性的样子,所以让周围没事的士兵们都好奇的聚了过来。
“这没什么好看的啦!”
希尔菲德慌忙摇头。
在聚过来的士兵中,可以看到维雷尔少尉的身姿。
“到底发生什么了?”
塔巴莎把自己拣到的东西递给维雷尔少尉看。
“这……!不是圣具吗”
普利米尔教徒随身携带的圣具是把始祖张开双臂的样子抽象化后做成的东西。
“不过……,样式不同。有表情”
把始祖的容姿正确雕刻出来被认为是不敬。因此,一般神官们所使用的圣具是没有脸的。可是……,这圣具上雕刻的正是始祖年轻时的样子。
“……是新教徒们的圣具吧”
聚在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张口说着
“果然是那些家伙干的吗!”
“畜生。那些该造报应的混蛋……”
听到这里的声音,穿着神官服的琉西也走了过来。她注意到塔巴莎也在,便向她稍施一礼。
“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那圣具吗?”
塔巴莎把那圣具递给琉西。
“这是……”
“也就是说,那些新教徒们,已经潜入这舰队了”
维雷尔少尉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在点着头
琉西目不转睛的看着塔巴莎。于是……,她那平静的圣职者脸上,浮现出什么严厉的东西。塔巴莎也抬眼看了回去。
当日,塔巴莎的调查也就此结束。她回到“查理?奥尔良”号上的房间,马上就躺到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睡眠充足的塔巴莎醒了过来。希尔菲德还在旁边张着嘴在打呼。塔巴莎走出房间,在门边等候吩咐的维雷尔少尉出声说道
“噢呀?特任少佐。您要去哪里?”
“寺院”
维雷尔少尉一瞬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常。
随舰神官们的寺院并不在圣?马隆城里,而是在那铁塔林立的道路尽头。和城里的寺院不同,是用普通砖石建造的简单建筑。在凛冽的海风中,塔巴莎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
忏悔室是设置在寺院一层,礼拜堂里面的。坦白自己罪孽的人,就格着那看不到面孔的小窗和神官相对。
把在室的木牌挂在忏悔室的墙上。之后塔巴莎穿过帘子,坐到硬木制成的椅子上。
身材矮小的塔巴莎坐下后,那挂着帘子的小窗,正好在她嘴边下面一点。这是考虑到为让信徒和神官看不到对方的脸而设计的。神官在这里听到的秘密绝对不会泄露给外面。
“你犯下什么样的罪过了?为了让神与始祖普利米尔能够听到,把你的罪过全部说出来吧”
那清澈的声音是琉西的。塔巴莎改变了声调,小声说道
“我爆破了战舰”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琉西叹息着说道
“是来调查的骑士大人吗?”
塔巴莎没有回答。可以听到琉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这边的声音。帘子被拉开了,琉西出现在那里。一脸哀伤的琉西带着塔巴莎来到神官们的值班室。里面只有桌子和床,就像军舰里一样,是个简朴的房间。其他神官应该是在各自当值的战舰上吧,所以这里才见不到其他神官的影子。
琉西看着塔巴莎,为难的说道
“您是想做什么?”
“想知道你的反应”
塔巴莎毫不遮掩的说
“骑士大人你也在怀疑我啊”
那声音中充满了什么很疲惫的感觉
“也?”
听到塔巴莎反问,琉西在烦恼过该怎么办之后……,张口说道
“最初的爆炸发生的时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
塔巴莎一动不动的默默看着琉西。
“为什么?”
不过琉西没有回答。她很为难的摸着手背。
正当塔巴莎要深入问下去的时候……,从外面传来水兵和军官们的怒吼声。
“是‘古罗乌尔’号!”
“发生什么了?”
琉西不安的侧着头。
塔巴莎抓起杖冲出寺院。琉西也跟在她身后。在耀眼的晨光下,可以看到水兵们气喘吁吁的向那边跑去。
塔巴莎抓住一个水兵问道
“发生什么了?”
那水兵看到塔巴莎,一瞬还在奇怪,军港怎么会有小孩子?不过当他注意到斗篷,马上敬礼说道
“发现爆炸犯了!”
“古罗乌尔”号是停泊在离寺院三百米左右的栈桥上的。正在通过从铁塔上垂下的绳索搬运风石中。
在甲板和栈桥下聚集着许多水兵和军官,他们仰望上面大喊着
“把那混蛋打下来!”
听到这喊声,塔巴莎发现了维雷尔少尉的身影,她跑了过去。
“特任少佐”
“发生什么了?”
维雷尔少尉指着“古罗乌尔”号的桅杆。一个水兵正站在了望台上举着*在喊些什么。
“那家伙是这‘古罗乌尔’号的水兵,也是负责值守*库的人。好像他杀了同僚,正准备在*库放火。”
看来他好像是想趁大清早舰内戒备松懈的时候来引发爆炸。因为在夜间的戒备相当森严。虽然那些贵族军官们想抓住他,但却被他逃走,爬到桅杆上去了。
在甲板上的士兵举起*。但马上就听到军官们的大声怒骂
“不要射击!要捉活的!”
不妙啊,维雷尔少尉说。
“要是那家伙死掉,就抓不出他后面的人了”
维雷尔少尉为了能让桅杆上的男人听到而大声叫道
“喂!说出你的要求!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过男人没有回答。反而端起*来,把手指放到*上。
“可恶!”
对工作热心而又认真的维雷尔少尉拿出杖咏唱了咒文。
是“飞行”。
周围的军官们看到维雷尔少尉飞到空中,都大声叱责着他。
“喂!维雷尔!你想干什么!”
“说服他”
“住手!会刺激到他的!”
但是认真的维雷尔少尉还是冲那男子喊道
“停手!自杀是始祖普利米尔所不能宽恕的!会下地狱的!”
不过维雷尔少尉的劝说却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实践教义万岁!”
男人大声喊叫着,随后*声响了起来。
男人的身体无力的软了下去……,掉落到甲板上。当塔巴莎用“飞行”咒文到来到甲板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断气了。他的头已被打穿,就算用水魔法也无能为力。
从声音来判断,他应该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男子。水兵和军官们咬牙切齿的围着那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果然是新教徒所为!是那些混蛋家伙!”
一个军官大叫着。这自杀的男子刚刚确实有说出“实践教义”。这是新教徒们提出的思想。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的寺院,基本都和贵族勾结在一起,为了想要借贵族的权势。而为了改革这些腐败寺院提出的教义……,就是那实践教义。
不过,那以清贫为主旨的思想并没有被所有平民所接受。不过因为要是过分打压,他们有可能成为会形成叛乱的元凶,所以*一直放任不管,但表面上,国法还是禁止这教义的。这也是水兵们相当排斥的东西。
所有人的脸都因愤怒而扭曲着,只有一个人的脸是苍白的。就是刚刚去说服那男子的维雷尔少尉。
一个军官走到他身边。
“喂,维雷尔,你还真敢擅自做出那种事啊。看你弄的,这下想从他嘴里得到他同伙是谁都不行了!”
“……抱,抱歉”
在同僚的指责下,维雷尔少尉深深的低下头。塔巴莎侧目看了看被军官们谴责的维雷尔少尉,随后来到那男子身边。
用手撑开那男子的眼睛。
新教徒。
牺牲自己身体来反抗贵族的男子……。
塔巴莎仔细看着那眼
“?”
她在这尸体的眼中感觉到奇妙的光。
是魔力之光。
那光急速从男子眼中消失了。
“…………”
一个好像是这男子朋友的水兵,抱住男人大声痛哭着。
“约汉!约汉!为什么你会做这种事!你不是那么认真的说过吗!不是说过要在这里攒钱,会乡下买地的吗!你竟然是新教徒?我不信!”
一个军官把那水兵拉了开去。
“喂,水兵。新教徒就像是白蚁一样。不知什么就潜入进来,之后把房子吃个干净的生物”
“但是,但是大尉!他竟然会是新教徒,我绝对不相信!”
“把这尸体收拾了”
“请、请您至少让我亲手来埋葬他吧!”
“不行。好了,快回你的岗位去。这是军务”
“求求您了”
“啊啊,少罗嗦!”
气急败坏的军官想要抽出魔杖
塔巴莎迅速把手伸了过去,制止了他。
“怎么?”
“按他说的做”
军官为难的看着塔巴莎。王国*派遣到这里来的塔巴莎,相当于佐级官员。
“那,就交给骑士大人您了”
军官很无趣的丢下句话就转身走了。留在这里的,只有是约汉朋友的那个水兵,和垂头丧气站在那里的维雷尔少尉。
那水兵无数次再向塔巴莎道谢。
塔巴莎再次看着那男子的眼。但她刚才所感到的魔法之光早已消失了。不过,那光已深深印在塔巴莎脑中。她开始在自己的脑内图书馆中搜索。
那是像烧得通红的炭一样,静静燃烧着的光……,在记忆深处,塔巴莎把那咒文拉了出来。
“‘制约’……”
塔巴莎小声说着。

第二天清晨……,那叫约汉的男子被埋葬到远离军队墓地的荒地里。这是因为,背叛者是不能被迎入战士们的魂魄所沉睡的陵园的这种理由。
冰冷的海风,在枯木和石块的缝隙间吹过。
在那中间,有个插着一柄短剑的土堆。那短剑就是墓碑。
黄昏,结束舰内调查的塔巴莎在希尔菲德的陪同下向那里走去,琉西正跪在那里祈祷着。
塔巴莎和希尔菲德站在后面等她祈祷结束。
过了一会儿,琉西抬起头。
“骑士大人……,您怎么来了?”
“对方是新教徒,你也要为他祈祷吗?”
“……在神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虽然解释或许有些许不同,但人是没有差别的”
这可是很不该说的。但这就算被认为是异端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言语,自琉西口中干脆的说了出来。
“而且……,我不觉得这是别人的事。”
琉西悲伤的低下头
“别人的事?”
“是的,今早话没能说成……。那个,我原本并不是神官。我是因为某个事件,失去了贵族的名号,所以才出家的”
“某个事件?”
“是的。我的父亲,是服侍奥尔良公(王弟殿下)的”
听到这个名字,塔巴莎的眉略微一动。站在她身后的希尔菲德也吞了口口水。
“虽然这么说,不过他还没有能踏进公爵官邸的身份……,不过即便如此,主君就是主君。骑士大人您也知道吧?在奥尔良公因为狩猎中的‘事故’去世以后,席卷宫廷的那场肃清风暴……。被认为是奥尔良公派的贵族,不是被杀就是被夺去官位。而我父亲,就是那其中的一个。”
琉西悲伤的垂下眼。她好像还没注意到塔巴莎是谁。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她的父亲好像还没有能在官邸中出现的身份。别说的年幼的塔巴莎了,一定连直接见到奥尔良公的机会也很少。而且,塔巴莎和三年前的样子也已大不相同。虽然有一头王室象征的蓝发,但有这种颜色头发的贵族也不是没有。
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父亲曾经主君女儿的琉西继续说道
“父亲被处决之后,我们一家的房屋和财产都被夺去,家人也已四散。那时我决定投身寺院,所以就出家了。我已经不想再与俗世有任何关系。可是,现在却再次被卷进这样的事件中……,神要给我多少试炼才会高兴呢……。我是最先被怀疑的。多少次被施以魔法来调查我是否说谎。也不知多少次被问是不是旧奥尔良公派。确实我的父亲是效忠奥尔良公的。但是……,我只想静静的生活啊,我只是个普通的神官啊。我不想和政治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塔巴莎回忆起和琉西相遇时维雷尔少尉脸上的那种不自然的表情。对神官进行调查,这对要承受因果报应的军人们来说一定是像恶梦一样的行为。所以他对琉西的态度才那么不自然吧。
随后琉西再次看向约汉的墓。
“因为我的遭遇……,所以对像这样被虐待的人们,并不认为是与自己无关的”
对她来说,或许神官的“工作”之不过是个逃避的地方而已。所以她才能像这样为一个新教徒罪犯奉上祈祷。
“只不过是宗派不同,有必要争到这种程度吗。不管是新教徒还是旧教徒,大家要是能互相承认该多好”
塔巴莎摇了摇头
“不是新教徒做的”
琉西一脸诧异
“那到底是谁……”
“这还不知道。不过,约汉是被人施了‘制约’”
“制约?”
琉西越来越不解。
“那是自太古就被禁止使用的,能操纵人心志的水系统咒文。被施了这魔法的人,无条件的……,在时间和地点满足的情况下,执行施术者的愿望。比如说‘在*库放火’等简单的行动。在发动之前,是不会有人看出被施了咒文的。所以那人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



“也就是说有什么人正在这么做吗?”
塔巴莎肯定的点着头。
“能操纵人心……,这太可怕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琉西悲伤的摇着头。随后,她抬起脸,就像放弃了一样的说
“您还是怀疑我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贵族军官们的背景都很清白。而我,却是被剥夺贵族之名出家的,拥有可疑经历的人”
塔巴莎摇摇头。
“不是你。你不是说谎的人”
琉西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随后,泪从她眼中流出
“谢谢”

在回“查理?奥尔良”的路上,希尔菲德一边嘎呜嘎呜的叫着,一边敲着塔巴莎的头。
“如果到这时候姐姐你还怀疑那琉西的话,希尔菲我就不得不怀疑姐姐你内心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呢。嘎呜”
“…………”
“她,真的是个很直率的人。在现在这种年代很少见。希尔菲我觉得,如果是她的话,或许‘伟大的意识’能替代始祖普利米尔的宗旨呢。虽然我不相信吧。嘎呜”
希尔菲德一边嘎呜嘎嘎嘎~~~的叫唤着,一边扭动着身体。好像是很感动的样子。
塔巴莎在中途停了下来,凝望着约汉的墓。他是因“制约”咒文被装成新教徒,并被下达了爆破所乘战舰的命令。
而且,失败了的话就去自杀,这一切肯定都是“制约”制定好的演出。塔巴莎闭上眼,双手合在一起。
为那不知被谁当作道具,最后还惨遭杀害的年轻人,静静的祈祷着。

回到“查理?奥尔良”号的塔巴莎直接来到舰队总司令室。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正聚在会议桌边的首脑们,这让他们大叫了起来
“你竟然说要把*卸下去?开玩笑!现在是准战时。我可是从陛下那里接到‘尽快让舰队可以使用’的命令了!不就是水兵们的问题吗?不会去调查啊!”
总司令库拉威尔卿最先反对着。他是勇猛但愚直的军人典型。固执的坚持命令,却不顾现状。现实中已经有六艘船被破坏了,但他却执意不卸下*。
“要把水兵一个一个查清是不可能的。不能为此再有船被击沉”
听了塔巴莎的话,以琉吉尼恩子爵为首的舰队首脑们也点下了头。
“确实,命令是命令……,不过,我们已经失去六艘船了。如果舰队士气再下降的话……”
“你在害怕吗!战争开始的话,就算不愿意也会出现损失的!如果在*被卸下的同时下达开战诏书的话你要我怎么办!我可不承担这个责任!”
看来对他来说,比起水兵们的命来,撇清自己的责任更重要。加里亚,不,哈尔凯基尼亚大陆上的所有将军们差不多都是这样,既保身又出人头地就是他的全部。战场上的勇气和那充满智谋的计划也都是为此而存在的。
塔巴莎淡淡的说道
“全部责任由我来负”
舰队首脑们沉默了。库拉威尔卿庄重的问道
“这是王国*派遣来的花坛骑士所说的吗?”
“我以骑士之名发誓。责任由我来负。所以把舰队的*都卸下来”
库拉威尔卿即使这样也是一脸了无兴致的签署了命令。塔巴莎随后又说了一句。
“不过,只有这‘查理?奥尔良’号的*不卸”
所有首脑们都变得脸色苍白。
“那,那也就是说,让这‘查理?奥尔良’号来……”
“当作诱饵”
塔巴莎无所谓的说着
“不是还有其他战舰吗。这艘战舰,可是陛下他的御用舰啊。和普通战舰意义完全不同”
“正因为是这艘战舰,所以只要制造机会,对手就绝对会被引来。”
在场的所有首脑都没有吭气。因为塔巴莎所说的是正确的。不过她却太不在乎牺牲了。
竟然要把旗舰当作诱饵。
如果这是在军校参加答辩的话,毫无疑问会给她零分的。可……,这次的对手并不是海空中的敌方舰队。而且眼前的这娇小的花坛骑士对这种不正规战更熟悉。而自己在陆地上,只不过算个门外汉……。
库拉威尔卿在这娇小少女那碧蓝又冰冷的眼睛深处,感到一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虽然这建议自己不愿接受,但自己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琉吉尼恩子爵”
库拉威尔卿向自己的副官命令道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把司令部转移到陆地上”
“我也,那个,可以陪您一起去吗?”
“不行。你要留在战舰里,随时向我报告情况”
“您怎么能。这太无情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也要求准许离舰!塔巴莎丢下为此争吵的舰队首脑们,走出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门旁,维雷尔少尉还是一脸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看来他还在介意昨天的失态……,在意昨天自己没能说服约汉,让他扣下*的事。
“维雷尔少尉”
听到塔巴莎叫自己,维雷尔才好像回过神一样猛的抬起头来。
“啊,特任少佐。会议结束了吗”
塔巴莎点了下头,看着维雷尔少尉。
“您有什么事吗?”
“你累了。最好稍微休息下”
“感谢您的关心,不过这是我的任务”
维雷尔少尉深深的叹着气说道
“至少,让我能沉浸在任务中……。可恶,都是因为我才让那重要的线索……”
塔巴莎刷的蹲下身,把手伸向维雷尔少尉的军靴。
“特任少佐?”
“鞋带开了”
她很快就把鞋带重新扎好。维雷尔对塔巴莎的这种行动惊得不知所措。会帮部下系好鞋带的长官,这连听都没听说过。
“非,非常感谢您”
维雷尔少尉看上去很难受。他就像再也忍受不住从自己心里涌出的罪恶感一样,敬礼说句失礼后,就转身离去了。

除“查理?奥尔良”号外,全舰队都接到要卸下*的命令并于当日执行完毕。被装回木桶中的*再次被运往砖石建造的保管库。
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保管库的所在地是远离栈桥的。就算敌人向那里下手,舰队也不会受到任何损害。而且那里还配备了相当的警卫。
已经装载了*的战舰大约有五十艘。从这些战舰上卸下来的*有近千桶。这些连绵不断被搬进那昏暗的保管库中的场景也十分壮观。
希尔菲德站在保管库门口,看着那些拉着装满*推车的水兵们说道
“要是这些都爆炸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嘎呜”
塔巴莎没有回应她,她现在正在看一本笔记。
“姐姐,你看的是什么?”
听到希尔菲德的疑问,塔巴莎答道
“这事件的牺牲者名录”
“在看可怕的东西啊”
翻过最后一页后,塔巴莎点了下头
“不过姐姐……。只让自己搭乘的战舰上存有*,你到底在想什么?要是弄不好的话,你自己也会和船一起被炸掉的啊。所以那些舰队大官儿们逃出战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塔巴莎没有回答,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牺牲者名录的封皮。希尔菲德哀伤的嘎呜了一声,继续说道
“希尔菲我一点也搞不懂姐姐你究竟在想什么。把那战舰当作诱饵,你到底想怎么抓到那犯人呢”
希尔菲德轻轻敲着塔巴莎的头
“为什么你这么不关心自己。应该说,我希望你能在关心自己的同时,顺便把希尔菲我也一起关心上。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卷入爆炸中死掉的”
塔巴莎这时对希尔菲德说道
“那,你就在空中待命”
看着塔巴莎就要说出,你就在这里等,这让希尔菲德慌了起来。
“开,开玩笑的啦!希尔菲我可是姐姐你的第一家臣!是你忠实的使魔啊!怎么会把姐姐你一个人留下逃到空中呢……”
希尔菲德闭着眼,得意的晃着手指说。
于是塔巴莎她,就
“轰隆”
的模仿着爆炸的声音。希尔菲德,嘎呜!一声大叫,蹲到旁边的树下,浑身发抖。
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这不过是塔巴莎的恶作剧。希尔菲德抬起头高声抱怨着
“不要做这种事啊!我都寿命都被你吓短了!少了二百年啊!嘎呜!”
“不用担心。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今晚事件就能解决”
塔巴莎的话让希尔菲德惊得目瞪口呆。她蹲下身,仰望着塔巴莎。
在大叹一声后,希尔菲德站了起来。
“相信你吧。而且,姐姐你要是没希尔菲我跟着的话是什么也做不好的。再说你死了的话我也睡不塌实。没办法,我就陪你一起吧。嘎呜”
于是塔巴莎低下头。
“怎么?感动的哭出来了吗?要真是这样,你那雪风之名会哭泣的。冷酷无情的孩子魔法师……。那才是姐姐你啊。嘎呜”
“轰隆”
希尔菲德再次抱头蹲了下去。当明白自己又被骗了,她便嘎呜嘎呜的大叫着站了起来。
塔巴莎低下头。
“谢谢”
希尔菲德已经挥起的右手被自己的左手拦了下来。随后抱住有些不好意思的塔巴莎。
“其实很害怕吧?真是不坦率啊!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希尔菲都会保护你的”

“都说快沉的船中最先逃出去的是老鼠”
“没错”
在舰队首脑们一撤离的“查理?奥尔良”号中,水兵们在说着闲话。这里的警备比平时更森严。
舰内只为了警备就安排了近二十名贵族军官,另有一百五十名水兵在保护*库不让叛变者接近。
不管怎么看这防守也是铜墙铁壁一般。
二十名魔法师,这人数意味着就算有一个连队的敌人攻过来也能防守住。
暮色降临到军港,甲板上燃起篝火,那光所照不到的地方都安置了士兵把守。士兵们都很害怕,不过他们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过了很久,点钟已经两次敲响。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
一名军官向在旁边抚弄着魔杖的维雷尔少尉说道
“把‘查理?奥尔良’当作诱饵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里戒备这么森严,我想那些家伙是不会出现的吧?新教徒们也不是傻瓜。布满魔法师和士兵的战舰就有如龙穴,我想他们也做不出什么的”
不过维雷尔少尉没有回答
“喂,维雷尔。你怎么了?还好吗?”
在点头的维雷尔少尉脸色非常苍白。
“……身体不舒服吗?”
维雷尔少尉摇了摇头。
“你这不是都快站不住了吗。去医务室休息下吧。没事的,反正有这么多魔法师在,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军官叫来水兵,向他命令道
“把维雷尔少尉送到医务室”

躺在充满消毒用酒精气味的医务室床上,维雷尔少尉稍微闭了会儿眼,但水兵们离去之后,他却突然马上醒了过来。
他为了不发出声音,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外面。走廊里有巡视的士兵。
“哦呀?维雷尔少尉,您已经没事了吗?”
维雷尔少尉拔出的杖柄已捅入问自己的那名水兵腹部。水兵昏倒在地上。
随后维雷尔少尉口中咏唱着符文
“伊鲁?沃塔鲁?斯雷普?库拉乌迪”
这是睡眠之云咒文。
从他伸出的魔杖前端,一种白色的,浓密的烟雾涌了出来,瞬间充满整个战舰。在战舰中这种狭窄的地方,睡眠之云能发挥出可怕的威力。
深信敌人是新教徒的水兵们,根本没料到会受到魔法师的袭击。他们不断受到睡眠之云的侵袭,都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在四处都点亮着魔法之灯的战舰中,维雷尔少尉默默的走着。他的目的地是位于中央甲板的*库。*库前那些三倍于平时的警卫们,已经因为他刚刚所咏唱的魔法睡着了。
*库的门上悬挂着坚实的魔法之锁。维雷尔少尉咏唱起魔法,那强大的风魔法把大门和锁都吹飞了。
维雷尔少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走入*库。
*库中囤积着大约三十桶*。要是这些*全部爆炸的话,别说“查理?奥尔良”号,就连停泊在它旁边的战舰也不能幸免。
维雷尔少尉毫不犹豫的举起杖,咏唱起“点火”咒文。
随后他把杖挥向*桶。
桶的外壳劈劈啪啪的烧了起来。
仅仅需要数秒,桶内的*就会被点燃,把包括维雷尔少尉的所有人炸得粉碎……。
不过,爆炸却没有发生。
桶壳被烧掉了,哧哧的冒着烟雾。从桶上出现的洞中,有什么粗糙的黑色东西流了出来。
“…………?”
维雷尔少尉走到桶边检查那粉末。
“?”
这不是黑色*。这……,不过是普通木炭。虽然那也是黑色*的原料,但就算被点燃也不会爆炸。
“……那些*已经却被我的炼金变成木炭了”
听到背后有少女说话的声音,维雷尔少尉转过身。
一个蓝发少女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那是塔巴莎。
在她那年幼的面孔周围,有只有风魔法使才能注意到的风,在微妙的流动着。正是这风让塔巴莎能不受睡眠之云的侵袭。
维雷尔挥动手中的魔杖咏唱起魔法
“乌尔?卡诺?伊斯?伊萨?温迪”
一个燃烧着的赤红火球出现在他杖端。那和塔巴莎一般高的火球直直的向她飞去。火球就像不能让人避开一样准确的飞向目标。虽然速度不及风魔法,但那也不是人可以躲开的速度。更不要说塔巴莎现在身处舰内,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塔巴莎毫不闪躲的用杖接住了那火球的攻击。
火球就像要吞掉持杖的塔巴莎一样膨胀起来……,瞬间,变得像焰火一样四散消失了。以自己的魔杖为中心,塔巴莎让空气像龙卷一样回转着。
塔巴莎轻易的操纵着能让火球粉碎的风魔法。
不过维雷尔少尉丝毫没有失望的样子,他迅速咏唱着下一个魔法。
维雷尔少尉虽是火魔法使,但他现在却简直像冰一样散发着冷气。他本应该是有什么事马上就会在脸上表露出来的类型。而他的动作毫无多余,都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消灭塔巴莎。
那是没有憎恨,没有愤怒,没有欢喜,没有一切感情,连热情都没有的冰冷之火。
以那被操纵之人特有的动作……,维雷尔少尉拧出一根火焰之鞭。
砰————————————。
那火焰之鞭挥了起来,就像被风魔法打散一样的无数火团向塔巴莎袭去……,在这瞬间,塔巴莎第一次咏唱了魔法。
“拉古兹?沃塔鲁?伊斯?伊萨?温迪”
冰箭出现在塔巴莎周围。数十支冰箭向维雷尔少尉飞去。
“!”
维雷尔少尉微一缩身。
“?”
但是,冰箭却从维雷尔少尉侧面,头上,腿间穿了过去。将在他身后的*桶打了个粉碎。
哗!
桶中的水流了出来。那是塔巴莎代替*装在里面的水。流出的水把维雷尔少尉挥舞的火焰之鞭熄灭了。
水遇热瞬间融入空气中。升腾起来的白色水蒸气封住了维雷尔少尉的视线。
“拉那?迪鲁?温迪”
塔巴莎一刻不停的咏唱着魔法冲入维雷尔少尉怀中,用空气重锤攻向他胸口。
要害受到空气冲击的维雷尔少尉倒在地上。
“…………”
战斗结束后,最里面木桶的桶盖被弹开,希尔菲德走了出来。
“真惊人!没想到维雷尔少尉他竟然会是犯人!亏他看起来还那么像好人!”
塔巴莎仔细观察过维雷尔少尉的眼睛后说道
“他不是犯人”
“嘎呜?”
“维雷尔少尉只是被‘制约’魔法操纵而已”
塔巴莎检查着维雷尔少尉的军靴。仔细看看的话,那军靴的鞋带上,缠有蓝色的头发。
“这是姐姐你的头发吧”
塔巴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黏土制作的小魔法人偶(阿尔维)。把那头发压在人偶背上。随着塔巴莎咏唱的追踪魔法,那人偶刷的站了起来。
“嘎呜?”
“这阿尔维会带我们去头发到过的地方”
她是从哪儿弄来的这魔法道具?看来自己的这位小小的蓝发主人,好像已经察觉到犯人是谁了。
塔巴莎用“浮空”术让维雷尔少尉浮了起来,如果放他不管可能会被犯人灭口,所以她打算带他一起去。
阿尔维咚咚咚咚的走了出去。
塔巴莎和希尔菲德紧跟在那后面。

阿尔维带她们来到的是军港附属寺院。那寺院门上点着魔法之灯的人像,让人觉得这好像是通往异世界的门。
潮汐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希尔菲德看着寺院
“怎么会,难道……。是那个琉西吗?是那琉西对维雷尔少尉和水兵们施了魔法吗?”
她脸色很难看的说着
“一,一定是其他神官做的。嘎呜”
“维雷尔少尉交给你了”
塔巴莎解除了“浮空”咒文。在他快要掉到地上的时候,希尔菲德抱住了他。
“跟我来”
塔巴莎推门走了进去。
金发已经散开的琉西站在里面一动不动的盯着塔巴莎。和白天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像有什么冰冷的,刺人的什么环绕在她身上。
那是愤怒之气。
愤怒化为魔力充满她的身体。第一次看到这种气的希尔菲德不由的退后两步。
只是看到这能让人冻结的气,就让希尔菲德明白什么才是琉西的本来面目。
她不是神官。
而是被愤怒所驱动的复仇者——————————。
魔力这种东西就等于感情的爆发。身上摇摆着的愤怒之气足以匹敌四方级的琉西看着塔巴莎。随后她把视线移向希尔菲德。注意到希尔菲德抱着的维雷尔少尉,琉西重重的点了下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塔巴莎摇了摇头。
“就像你咏唱的‘制约’一样,是犯人自己打开通向这里的路的”
“为什么?你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应该问你是琉西吗?这是为什么?”
希尔菲德混乱了。希尔菲德不是人。但正因此她对人很敏感。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做这种事,这样的问题她觉得自己能够明白。
可白天的琉西绝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希尔菲德看不出她会是能做出炸毁战舰这种事情的凶恶人类。并确信这点。
但是……,现在她眼前的琉西却像另一个人一样。
是一个因愤怒而颤动着的复仇者。
人能像这样,在昼夜变成不同面孔吗?
琉西向塔巴莎问道
“你愿意听我忏悔吗?骑士大人”
塔巴莎点了下头。
琉西脸上微微露出笑容。但那是悲伤之笑。
“本来,是不应该向不是神官的你要求忏悔的……。不过我也并不是从心地愿意成为神官的,就彼此彼此吧”


地方改变了,蓝发少女和那伪装成神官的女子在忏悔室对崎着。
坐在信徒位子上的琉西轻声说出自己的罪过
“理由无需再说了吧。我要向只因为父亲是奥尔良公派这种简单理由就杀害他,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王国*复仇……,只为这个。我一直在修道院里等待机会。当接到作为随舰神官前往两用舰队命令的时候,我想,我复仇的机会来了”
“…………”
“方法很简单。我想骑士大人你也已经知道了。只是给前来这里忏悔的信徒施以‘制约’,灌入让他们‘引爆船上的*’这种想法而已。被犯罪意识折磨的信徒们来这里寻求着,寻求宽恕。而用‘制约’控制住这种信徒令人可怕的简单,效果也很强大。而且这里是忏悔室。来这里的人不会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所以我在这里施放‘制约’的秘密也因此被完全保守住了”
站在塔巴莎身旁听琉西忏悔的希尔菲德对小窗那边,坐在信徒席的琉西叫道
“可是,可是!白天的琉西,我看不出会正在进行这种复仇行为啊!”
对面传来琉西的干笑声。
“没错。藏在心里的复仇心,是有必须藏在心底的。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会被感觉敏锐的人看穿的。所以我白天必须作为充满慈爱之心的神官来行动”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琉西接着说道
“是用镜子对自己施‘制约’魔法。所以我白天才会像个完美的神官一样。就连自己眼睛深处被‘制约’后残留的光也完全被消除了。为了让自己白天一丝一毫也想不到复仇什么的。我不知多少次,多少次对自己施了‘制约’魔法……”
希尔菲德不觉战栗起来。琉西她……,为了复仇而改变了自己的心。那支撑自己行动的复仇心,自己唯一生存目的的复仇心,也被她自己用魔法压制住了。
为了复仇而压制住复仇心。
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啊,希尔菲德理解不了。
到底是什么憎恨能让这变为可能,希尔菲德不明白。不知不觉间,泪已从她眼中落下。像琉西这样背负着无以伦比憎恨活着的人,在别处也一定还存在着。
“骑士大人,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塔巴莎沉默着,这表示了肯定。
“你是怎么怀疑上我的?虽然刚刚你说只是顺着指引来到这里的,但那只是说谎吧。骑士大人你,应该从最开始就怀疑我了”
没错,希尔菲德也这么想。塔巴莎她马上看穿了虔诚信徒维雷尔少尉会因昨天的失态而立刻前去忏悔,所以才会在他脚上施了魔法。
通向真实之路?
不是。
那是通向琉西之路。
琉西连接着所有的一切。为了抓住证据,所以塔巴莎才用维雷尔少尉当做诱饵。
塔巴莎简单说道
“白天的你太过美丽,太过理想”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琉西张口说道
“真是讽刺啊。那本应是隐藏复仇的虚伪信仰……,却把我的复仇心暴露了出来。这一切,都是神,对我背叛信仰的报应吧……”
最后,琉西反而有些轻松的说道
“在船的残骸前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骗不过你。只有心中隐藏着远超于我仇恨的你,是骗不过的”
“呃?”
希尔菲德惊出声来。难道,难道琉西她……。
琉西知道塔巴莎的真实身份。
下一瞬间,可以看到小窗那边掏出了*,希尔菲德惊慌的叫道
“姐姐!快跑!”
但是塔巴莎没有站起来。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隔板。仿佛能透过那障碍看到琉西的脸一样。
“永别了。虽然在忏悔却不乞求宽恕自己的罪孽的这种事很奇怪……,但我必须前往地狱”
塔巴莎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琉西非常温柔的说道
“如果说神,对毫无信仰的我也有一点指引的话。我想,那或许就是他让您来阻止我复仇也不一定。夏尔洛特殿下”
在隔板对面,*声剧烈的响了起来。这古旧的忏悔室被那声音震得颤动着,灰尘四散而落。

载着塔巴莎的希尔菲德振翅飞向空中。
圣?马隆军港在它眼中越变越小。许多人正在把*重新装到船上。事件刚一解决,舰队就开始为了得回失去的力量而努力了。那就像是蚂蚁在拼命把货物搬回自己巢穴一样的光景。
其中,可以在“查理?奥尔良”号桅杆上看到有个在挥手的小小人影。
是维雷尔少尉。他身上的“制约”咒缚随着琉西的死而解放了。
他所挥动的手,是这被塔巴莎拯救的舰队对她唯一的送行。
随着希尔菲德的每一次振翅,它眼下的圣?马隆军港也变得更愈加遥远。
希尔菲德呆呆的想着。
在那军港休整的舰队,此后还会蕴生出多少憎恨?
还会制造出多少憎恨?
琉西所抱持的憎恨与那舰队此后会蕴生出的憎恨比起来,一定是微不足道的。
虽然有许多事想问塔巴莎,不过希尔菲德的主人已经在它背上睡着了。走出寺院之后,塔巴莎马上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次事件会给她的心灵带来多大伤害,这就连一直在她身边的希尔菲德也不清楚。
嘎呜,希尔菲德叫了一声……,它开始想琉西的灵魂会去哪里。
想象着永远不会被治愈的她的罪孽。
塔巴莎即使看到了琉西的结局,但仇恨还是会继续隐藏在她心中吧。
泪流了出来。从眼中流出的液体,顺着风韵龙那粗糙的脸,在风的带领下来到塔巴莎的脸颊。
塔巴莎因此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说出一句
“父亲”
事件被解决的军港已经越离越远了。
冠以父亲名字的战舰也已越离越远。
希尔菲德想着她到底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父亲”
塔巴莎再次说着。
希尔菲德想象着塔巴莎的灵魂被治愈的那一天。
在它脑中想象着塔巴莎能从复仇的咒缚中解放出来的那一天。
那是遥远而又不确定的未来。
“回到学院之后,一定要吃好东西呢。要多多的吃。是不是,姐姐”
希尔菲德开朗的对在梦中呼唤的父亲的塔巴莎说。
它强有力的挥动着自己的翅膀。
就像要甩掉什么一样。它祈祷着自己的主人能睡得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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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51

存在感

9

活跃日
 3 

SOS团新手

9楼
发表于 2007/11/24 | 编辑
零之使魔 外传
塔巴莎的冒险


帖完了~~虽然只是把自己收藏的东西复制粘贴,也够累的~50000字节有点麻烦~


[ 此贴被jty2005在2007-11-24 08:36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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