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特别温暖,懒洋洋的,丝毫没有像夏天那样的炽热。
简里在早上7点多被季末打来的手机吵醒,听季末说是要介绍她的未婚夫,反正也是家族合并吧。
漂亮、可爱的女孩和帅气的男孩在公共场所总是特别显眼,于是简里这桌俊男美女也就光芒万丈
了。
“简里,这是我未婚夫加男朋友,颜游。”季末很高兴地做着介绍,“颜游,这是我死党,她叫简
里。”
“Hello,美女!我叫颜游。”颜游用那种很阳光的笑向简里伸出右手,周围的女生整齐地红了脸。
简里看了一眼颜游,然后看向季末:“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颜游尴尬地收回手,同样一脸尴尬的季末笑着对简里说:“呃……先去逛街,然后去新开办的游乐
场,之后去电影院看《窃听风云》。”
“哦。”对周围女生眼里怒火丝毫不在乎的简里轻轻地应了声。
简里逛街总是看到喜欢的就买压根就不看价格,用季末的话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价格在哪标!”
习以为常的季末是不怎么在乎,可一旁的颜游却看不过去,估计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看不惯,即便
是富家公子。
“你真的要买这么多东西吗?”颜游抓着正要买单的简里问。
“他们会用货车运到。”
“不是这个的问题!”
简里扬了扬手上的*,对颜游说:“反正不会刷没。”
季末突然插进来说:“颜游,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
颜游看着一旁的季末坐在过山车的座位上大叫,然后转头看见简里那张像在喝咖啡的脸,简里看
向一脸郁闷的颜游,问:“怎么了?”只是被风带得很远,颜游他听不见……
从电影院出来刚和简里分开的季末和颜游并肩走在街道旁,就像现在的当红作家郭敬明写的一段
话:[x]的路灯下,偶尔会走过一对相互依偎的约会男女。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像是大写的
“幸福”二字。
颜游问季末:“你认识简里的时候,她就这样吗?”
季末转头反问颜游:“你很在意吗?”
颜游低头看着路面,说:“不是,只是好奇。”
(二)
在季末认识简里的时候,简里还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她会用每个月零花钱的万分之一来请班里同
学到五星级酒店吃饭,但那不是她小气,而是大家吃不下,那个时候的简里还会很开心地大笑。那时候
的季末是个胆小怕事的女生,她第一次和简里的对话是简里跟她先说的,简里跑到站在一旁的季末面
前,问她:“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季末是很紧张地摇头,简里笑了,她说:“没事。我们都很
希望你能加入的!”后来,简里和季末成了好朋友,起初是简里处处护着她,之后季末开始受简里影响
变得开朗活泼或者说更进步的野蛮。
可是再后来,到简里上高一的时候,她爸爸有了外遇,她妈妈因为不能忍受那个冰冷的家而离家出
走出了车祸,简里她爸爸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简里从电话里面告诉爸爸叫他来参加葬礼的。简里她妈妈
死后的一个月,她爸爸结婚,简里变得安静,不是沉默寡言,是安静,也可以说,是平静。
“她应该很恨她爸吧?”颜游问季末。
季末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没问过她吗?”
“问过,她说她不恨任何人。”
“那她恨她自己?”
“……你是在说……简里不是人吗?”
“Sorry!可是……为什么?”
“不知道。而且那答案可能只是敷衍我的。”季末看着颜游被黄昏镀上金的脸,问:“我说——你怎么
像审问犯人呐?”
颜游不好意思地笑笑:“Sorry”
(三)
本来颜游是打算找季末出去玩的,可是季末说有事去不成。正打算回学校的颜游看见简末刚好到学
校门口,于是他抱着被拒绝的心态问简里:“有空去玩吗?我有电影票。”
简里破天荒地说好,这让颜游有点受宠若惊。
“为什么答应啊?”巴士里,颜游问简里。
简里转头看着颜游:“你其实是准备找季末的,我想你找我应该有事。”
“……”这个女人实在不能小看啊!颜游找简里是有事,但是他还没考虑好要不要问,他尴尬地转移话题:“很吃惊你竟然搭Bus。”
简里不再接颜游的话。
从电影院出来的简里和颜游直径去了KFC,这个过程中就是颜游搭话,简里接话,其余时候都是沉默。
颜游摇着可乐问简里:“季末说,我和她是男女朋友——”
“……”
“你信吗?”
“嗯。”
“为什么?”颜游停下摇可乐的手,盯着简里精致而安静的脸。
简里也直直地平静地看着颜游,说:“因为是季末。”
颜游的脸上出现了惯有的笑容,他看着简里说:“原来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啊。”
简里眯起眼睛看着颜游,直到颜游被看得发毛,她才缓缓地开口:“你要问的还不只这些吧?”
颜游避开简里的目光,很虚心地问:“为什么,你不恨任何人又不继续做开朗的女生?”
简里的动作停下了3秒,然后她低下头看着果汁说:“你没有必要知道。”简里明白只有季末才知
道自己不恨任何人,就是因为明白,所以胸口里萦绕的是被背叛的满满的恨和失望。
如果现在简里抬起头来向窗外斜对面下的电线杆望去,她会看见正要打电话约她和颜游出来的季末
正拿着未接通的手机面如死灰地看着他们。
生活的确不是电视剧,它是会比电视剧还要荒唐地在人生中上演,知道它内容的人沉默,不知道的
人依然活在童话里。
(四)
简里回到宿舍的时候,季末已经帮她热了杯牛奶放在玻璃桌上。简里拿起热牛奶,笑了。
季末从房间出来,对喝着牛奶的简里说:“简里,我想问你件事。”
简里看着还冒着热气牛奶,说:“你们小两口的事别问我。”
“呃?”季末看着简里被留海挡住的脸,说:“嗯。你真是料事如神呐……”
简里抬起头,鄙视地看向季末:“就你那技俩……”当简里的视线碰到季末的眼睛的时候,她抬起
头,让停留在喉咙里的话,被热牛奶冲下,可是却卡在了心脏。
在杯里冒热气的牛奶,温暖、香甜,温热的气息压抑在胸口,让简里脸颊发红……
隔天一大早季末就去找颜游,简里一个人到图书馆看书。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季末还是比简里早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简里进浴室里洗澡后出来,她问季末:“今天小两口到哪逍遥了?”
季末的眼光从电视机转到简里身上,笑着说:“没有去哪,就和平时那样出去玩呗。”
简里看着季末的眼睛,眼眶迅速红了,她把季末抱在怀里,沉默着。
季末把头窝在简里的怀里,轻声说:“简里,我真的很爱他。”
简里没有说话,然后简里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被简里调成她最喜欢的安静的歌曲,叫做
《只不过是童话》。
简里看着手机频幕里闪烁的名字,沉默了。
“我没事。”季末对简里笑笑。
简里看着强颜欢笑的季末,眉头微微地皱起,她按下接听键,手机的另一边传来颜游低沉的声音:
“现在,你可以出校门吗?”
刚到校门的简里就看见坐在银色法拉利里的颜游笑着朝她挥手,在黑夜里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
“今天有烟花看,所以专门带你来了。”颜游完全没有简里想象中的悲伤,也不像季末那样在强
颜欢笑。
“哪来的车?”简里看着银色法拉利问颜游。
“这个嘛——”颜游在胸腔里奸笑两声,说:“总让美女搭巴士别人会认为我不够绅士呐!所以就
买了辆车呗!”
简里没有再说话,颜游好像没有之前的不自在,揶揄起简里来:“真是吃惊呐!简大小姐居然
会先和我说话,而且还有好奇心。”
简里没有理会颜游,她平静地看着江面。从高一开始的简里永远都只能用安静和平静形容,即便说
话也是安静的,从来没有人能够猜透她的想法。
烟花开始放,在绚丽的烟花下,简里和颜游的影子在十指相扣,站在简里身后的颜游张了张口,不
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
简里的视线从还残留有烟的天空中移开,她僵硬地扭动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身后的颜
游在叹气,他无奈地对简里说:“你为什么永远都要带着目的和我一起出来啊?”
“……”
颜游走到简里前面,往栏杆上坐,他说:“我和季末分手了。”
“我知道。”
颜游挠挠头,尴尬地笑:“嗯。也对,季末应该都对你说了。”
“……”
颜游跳下来,说:“我送你回去吧。”
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简里,没有在看着颜游说:“我也只是猜到你要和我说的话而已,带着目
的出去的人,不是我。”
(五)
最近的季末还是早出晚归,而颜游又经常找简里出去,只有简里保持原状。
季末好像是没什么事了,风波看上去也停歇了,一切就像大海没有人知道它风平浪静的里面是如
何地风起云涌。
然后在这看似平静的生活中又加入了两个人。
颜游照常在学校门口等简里,旁边还站着一个高贵的王子,理所当然地成了这所大学的美丽风景
区。
季末今天没课,刚从宿舍出来就看到在人群中的颜游和蓝宇南。
她走过去朝人群中喊:“Hello!颜游!”
“好久不见,这几天跑哪去了?也不叫上你哥们我!”颜游拨开人群笑着走到季末面前。
季末在胸腔冷笑两声,蔑视地说:“某人可是有美人忘哥们的哦!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颜游很无辜地看着季末:“那都是因为你没有找我,人家寂寞了嘛!而且你是在说你不是异性?”
季末瞪着颜游,然后看向蓝宇南,伸出手,说:“你好!初次见面!”
蓝宇南礼貌地握住季末的手说:“你好!可是我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
“季末。”从教学楼出来的简里对季末说:“要一起出去吗?”
“不用了。我已经有约了。Good bye!”季末朝背后挥挥手,潇洒地离开。
“呐,简里,这是我朋友,蓝宇南。”颜游搭上蓝宇南的肩膀对简里说。
“你好!”蓝宇南同刚刚的季末一样向简里伸出手。
“你好。”简里象征性地握住蓝宇南的手。
颜游在一旁不满:“什么嘛!你不公平!你都没有握我的手呐!”
蓝宇南笑道:“颜游,‘朋友妻不可欺’这点我是知道的。”
颜游和简里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朋友!”
简里遇见井然是由季末介绍的。
简里从图书馆出来,刚想和要出校门的季末打招呼的时候,看见了井然。
简里对井然的第一印象不是什么好的印象,而且那天井然和季末见面的时候,井然还叼着根烟。
季末好像看到了简里,对她招手。她对简里说:“这是我男朋友,井然。”
简里对井然点点头,说:“你好。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转身离开。
井然身上的烟草味简里实在受不了,因为他是季末的男朋友,简里也就没有不给他台阶下。
(六)
简里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颜游,于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约颜游出来。
电话连接的另一边,是颜游爽朗的声音:“今天太阳应该不是从西边出来吧?可是简里怎么会打
电话给我啊?”
简里像往常一样没有搭理颜游的挑拨:“等会儿我到你们大学对面的公园,你在喷水池那等
我。”
“可是……我今天有事……”
“占用你几分钟。”简里挂掉电话,向校门口走去。
“说吧!有什么事?”颜游索性坐在长椅上。
简里站着,看着颜游的眼睛,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用平常安静的语气说:“颜游,我爱上
你了。”
颜游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在消失,他把手撑在大腿上,看着地面,也是用从来没有用过的轻缓的
语气,说出:“季末没告诉你吗?我有女朋友了,她见过的。”
看着他的简里,身体慢慢地变得僵硬,她说:“哦。”
晚上,简里正准备进宿舍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屏幕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
“有空出来吗?”
“嗯。”
坐在简里旁边的蓝宇南,笑着说:“我都知道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出神的简里看向蓝宇南,和刚见面时一样温柔的笑,一样帅气的脸,可是现
在,简里只觉得恶心:“颜游告诉你的。”
“你很聪明。”蓝宇南依然笑着说。
“我相信你也是。”简里平静地看着蓝宇南微笑的眼睛:“所以你知道现在的我对你微笑的反
感。”
“太直接了啊。”蓝宇南挫败地低头看草:“你知道的我是来安慰你的。”
“为什么需要安慰?”简里看回原来的风景。
“嗯……看来我估计错误啊。”
“……”
蓝宇南把简里的肩膀扳向自己,收敛起笑容,问:“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我们是相同的物种。”简里想转回去,可是挣扎了会儿就放弃了,她看着蓝宇南说:“我一直都
是这样的。在妈妈死之前,是因为妈妈说:‘你身为简家的女儿,不应该这样。’,所以才有和自己不
一样的性格。现在的我只是觉得没有了自尊而已,就只是这样而已。我们是相同物种里的相异种类。”
简里闭上眼睛,像在许愿。
蓝宇南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有流星吗?”
“没有。”
“那你还许愿?而且你也相信这些?”嘲讽的语气。
“就算有流星,要许愿也晚了。光的传播你应该知道,它在几年前就已经陨落了。还有,我不是
在许愿,是在默哀,因为现在一定有一颗星星陨落了。”
“现实主义派啊!”蓝宇南感叹。
简里刚打开宿舍门,就看见颜游怒气冲冲地看着季末,季末是站在房里低下头看着地板,颜游转
身触碰到简里目光的时候,目光变得复杂,然后他绕过简里离开。
简里清清楚楚地看见颜游眼里一层浓雾样的眼泪,她轻轻地关上门,走到季末跟前,问:“怎么
了?”
季末没有动,她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简里,我没有你聪明。但是,我不笨。”
简里伸手想去抓季末的手被季末挥开,季末抬起头:“你凭什么来要求我什么都告诉你?你自己
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你爱上颜游了,可是你明知道我爱他!哈!遗憾的
是,你和我一样!不是他爱的人!你不要再来装腔作势地安慰我!”她关上门,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简里红了一圈的眼睛闭上了,她的头抵着季末的房门,用她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说:“我以
为,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七)
一个星期后,蓝宇南约简里出来,说是要简里帮他挑礼物。
简里坐上蓝宇南的车后,蓝宇南冒出一句:“颜游的女朋友怀孕了。”
“哦。”
“孩子不是他的。”
简里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第一次失神地问:“和季末有关?”
蓝宇南自顾自地说:“她叫林歆。生活在小康家庭,她没有你聪明、没有你漂亮,但是她很单
纯,很善良。她用了好多努力才考上我们的大学,而且还是超水平发挥。”
“……”
“她说,是季末叫一个男生把她……”
简里,低下头,蓝宇南看不见她的脸,沉默了好久,最后她看着蓝宇南,带着哭腔说:“我不
知道该怎么办。在他们那里我是个局外人,可是又还有线将我和他们连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
办了。”这不是简里第一次哭,但是简里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
忽然,蓝宇南抱住了简里,他在简里耳边说:“我和你一样,我爱着颜游。”
简里把头埋进蓝宇南宽阔的胸膛,蓝宇南又笑着说:“我记得有次对林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
还怀疑我耽美。我想是因为她还没有过这样的朋友。”
蓝宇南挑选了一个天使娃娃的挂饰要送给林歆做生日礼物,还让店员在上面绣上:歆。
颜游在晚上12:21分的时候收到来自简里的短信,他把手机关机,缩进被窝里,发出一阵阵的
抽噎声。
那条短信的内容是:
颜游,我爱你。可是我也爱季末。就像,你是我朋友,她也是。一样。
------简里。
(八)
事情来得太突然,让谁都措手不及。
简里认识颜游快一年了,先是季末和他在幸福地交往,然后季末又和他分根本就不存在的
手,后来自己又爱上他,他却又晴天霹雳地来一句他有女朋友了,现在又说她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他的,而且他那个善良的女朋友竟然说是季末叫人强暴她。全部都像是荒唐的闹剧,现在自己也不知
道究竟有没有在这场闹剧里面扮演角色。
简里疲惫地回到宿舍,发现季末还没有回来,她洗好澡的时候已经11:52了,正要打电话给
季末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简里按下接听键:“季末,我……”
手机的另一边是刺耳的警鸣声,一个沉稳的男音响起:“你是她的家属吗?”
不好的预感将简里包裹,她说:“季末怎么了?”
“她死了。”
比起颜游对自己宣布有女朋友了,哪个才是晴天霹雳呢?
简里赶到公园,这是颜游告诉她有女朋友的公园,季末躺着的地方,是那时候自己影子站着
的地方。警察告诉简里,这应该是自杀案件,还问她季末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简里拿出刚取的钞票往他身上丢:“没有。你可以走了。”
他说:“好。我知道了。”
季末被人带走了,简里看见在静静地躺在一旁由于血凝结而变黑的一个绣有“歆”字的天使
娃娃挂饰,她拿起来,走回宿舍。这天,简里在很多人面前哭了。
第二天,简里到颜游的学校找林歆。颜游带着林歆准备出去,他看到简里,笑着向她打招呼。
简里,扫视了一眼颜游,直直地盯着林歆,在旁边看着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令人发指的恨
意在简里身上赤裸裸地涌出来。
现在的简里,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向这林歆张开她包含毒液的锋利牙齿。
林歆下意识的躲在颜游的背后,颜游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像是在给她加油,多浪漫的连
续剧情节。
简里走到颜游面前,更正确地说,是走到林歆面前。
“你想干什么?”颜游先一步发话。
“你不爱季末。”简里把目光转向颜游,“所以,和你无关。”
颜游看到简里通红的眼眶,语气软下来:“你找林歆有什么事?”
“我来告诉她——”简里的目光回到林歆身上。
林歆打了个冷颤,颜游用手把她的手包裹起来。
“她的东西在我这。”简里掏出昨晚的天使娃娃。
颜游感觉林歆的身体在变得冰凉:“她在害怕……”
“她在心虚。”简里把天使娃娃丢向林歆的脸上,然后离开。
颜游抓过简里的手,说:“我有事找你谈。”
(九)
“简里,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根本没想过你是那样的人!”颜游现在的眼神,是他
曾经看着季末那样的愤怒,夹杂着不屑,他的手却紧紧地握住林歆的手。
简里冷笑:“怎样的人?你自己怎么不说清楚?”
“是你和季末叫人去玷污……林歆的对吧?”
那天,简里第一次打人,她对颜游说:“她,还不值得玷污季末!颜游,你真他妈的不是
人!你干嘛不说,她是个Bitch!”
林歆始终在颤抖,可是在她听到“Bitch”的时候,身体变得僵硬,像石头一样的坚硬。
“简里!你不要在这里做你的自我介绍!你……”
“颜游。”林歆抱着颜游的腰,像是忍着不哭地说:“颜游。是我。是我自愿的。和井然上
床。是我自愿的。天使娃娃是我的。可是,那是井然拿走的。真的是井然拿走的。”
世界开始变得安静,像曾经的妈妈死后的简里那样,安静。
简里感觉到有只很温暖的手覆盖了她从昨晚开始就已冰冷的手,蓝宇南从背后抱住简里,他
对颜游说:“你一定不知道,她的世界已经毁灭了。她现在必须出来,要来到这个世界了。还有一件
事,我知道你也是不知道的,季末死了,昨晚。”
正在经历着同汶川大地震般的颜游,快被摧毁般重重地跪下,他低着头,留海沾上了点叫
一种做眼泪的东西。简里瘫在蓝宇南的怀里,眼神呆滞地看着前面。
“颜游,我爱简里。”蓝宇南继续说,此刻的他扮演着魔鬼,将一切血淋淋的残酷的事实倒
在这些人的身上,那是属于他们的新鲜血液:“像我爱你一样,爱着她。像她爱季末一样,在爱着她。
林歆,井然死了,是今天凌晨。”
述说完故事的蓝宇南带着简里离开,他抱着简里把她放在车坐上,准备启动引擎的时候,
他说:“简里,在你为陨落的星星默哀的时候,对新诞生的星星不公平。”
(十)
从美国再次回到这片大陆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平淡了,记忆也开始散去了。
偶尔有时候,会去想念,那个我深爱的季末,可是早就记不起她那漂亮的容貌了。假如她
还在,一定想不到,原来简里也会逃避。林歆自杀后,我去到爸爸在美国的公司上班,开始是不想去
想,再到后来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常常会和蓝宇南聊天,颜游过得也很好。也许,所有人都已经释然。
我没有去找蓝宇南和颜游,不是逃避,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回到美国,那俩人直说我没义气。其实,他们也觉得是没什么的。我知道。
顺从爸爸,和相亲对象结婚,完成了一笔最好的交易,从懂事起,我就明白这是我必然的
命运。即便中间有过插曲。他,对我很好。
我们的生活都开始变得平淡。可是会不会乏味,我不知道。
The end。
[ 此贴被-閣、丅在2009-08-16 14:27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