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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冬樱岛的秘宝》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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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17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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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最近一个礼拜的努力终于完成了!第一次正经的参加活动,果然还是应该拿出干劲啊。我向来很缺那种东西。
我呢,一直以来都走在“架空世界”的不归路上。这一篇《冬樱岛的秘宝》也属于我的那个《逻各斯幻想曲》(http://www.sosg.net/read.php?tid=391263&fpage=2)世界观下的一个故事。与《冬樱岛的不可思议》之处发生在同一个地方,但时间上要提早一些年。算是正篇之外,类似一个番外篇的故事(喂喂,连正篇都没什么了不起,还搞什么番外篇啊!)。但它对正篇故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不过人物有共同的罢了。好了,闲话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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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05/17 | 编辑
冬樱岛的秘宝
楔子
在南山镇的最高处种着一颗很特别的樱树。它的枝干粗黑丑陋,与其说是树木更像是一个树形的石柱。无论周围的环境如何,居民们怎么费力的调养它,它都是一副死气沉沉,就好像在冬季中沉睡的样子。仔细看看你会发现它还是开了几朵小花的,那些花和树不一样,小巧精致,如同红宝石一样美丽,但很奇怪的是与其它的樱花不同,它们竟然都只有四片花瓣。这么说起来这棵树也是有四条主要的枝干来着,像十字架一样伸展开,默默的指着四个方向。总之,这棵樱树给人的印象和那些在各种影视剧中看到的用来烘托浪漫气氛的樱树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它对于南山镇的来说,对于以它命名的冬樱岛来说,久而久之已经变成了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就仅仅是在站在那里而已,宛如一位已经退位的衰老国王,在孤独无力中仍然试图展示自己的权利。
很可惜,就是因为那些镇上的居民已经不再看它了,所以就连它偶尔展现出某些奇迹,他们也无从发现。比如就在刚才,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樱树下凭空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这名男子一身两件套灰色的西装,很精细的打着花色稳重的领带,再加上脚边的手提箱,除了刚才他从树里走出来这件事情,他完全就是一副旅行推销员的平凡样子。他现在正向四周随意的打量着,虽然他这么一个来历有些神秘的人物,但是他的目光却坦然得甚至到了有些放肆的地步,不带一点鬼鬼祟祟的阴郁。他只是想确定他是否到了地方而已,然后在确认了一些事情之后,他便坚决的迈开腿朝目的地走了过去。
在种着樱树的山脚下由一个小小的神社,神职人员仅有巫女一名。明明那么小,却显得好像整座山都是它的后院一样,而且还有个超大气的名字,七海神社。这里就是那个奇怪男子的目的地,虽说他本人看上去根本就和日本神道没有一点交集。
不过他对神社的院子倒是熟门熟路,明明没有人引路他却很轻松的就转到了神社的后院。这后院比起因为属于管理而杂草丛生神社正面,可谓是别有洞天,它的主人在这里尝试了各种园艺技术的痕迹,看起来是在尝试过很多之后才最终定型为和式的。有池塘,小桥,地上铺着各种各样圆滑彩色的小石头,还有那种用水流推动机关,可以“咚咚”的有节奏敲响小竹筒。而庭院的主人,也就是这座神社仅有的巫女,正坐在院中开放式和室中安静的喝着茶。恐怕看到这样的画面,所有对巫女怀有憧憬爱慕情感的人们都得被治愈了。
虽然这名男子对于这里从各种意义上讲都像个不速之客,但看到他来了,巫女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情绪来。只是在看了男子一眼之后,就拿出一个新的茶碗来,开始泡茶。男子倒也不客气,把这种行动权当是对自己的邀请,径直穿过庭院,走进那间和室坐到了巫女面前。
“请一定把那件东西让给我。”男子也不动他的那碗茶,开门见山的,甚至应该说是当头一棒劈头盖脸的,对巫女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想那是不行的,阿纳克西梅尼斯殿下,你应该知道那可是在逻各斯下各个世界中首屈一指的大秘宝,单此一件就足以能有‘一柱’的力量,我没理由对它放手。”
“是啊,是啊,我当然清楚了,你我这样的柱神对这件秘宝的渴求就和狗见骨头差不多。”说着阿纳克西梅尼斯把手提箱摆到了身前,“所以啊,我勇于支付成本。”
“这里面有什么?”
“有一个人,诺姆教会第一圣女的封印体。”阿纳克西梅尼斯半带炫耀的说。
“我可没有兴趣拐卖人口。”巫女对于这件筹码根本无动于衷。
可是阿纳克西梅尼斯并没有放弃。
“仔细想一想吧,七海十文字卿,第一圣女作为完全觉者的力量不正好和你的‘万象’互补吗?再说我认为在逻各斯领域内再没有任何人比我更适合操纵它的了。”
“这样的人我看还是有的,就是他本来应属于的那个人。”等阿纳克西梅尼斯自夸完,七海十文字无情的给了他一个打击。
“难道说你是这么打算的?!”显然七海十文字的计划给他的震惊不小。
“嗯,没错,就是这个‘难道’,把这件秘宝交给‘最初觉者’,他不是有可能成为全知者吗?这件秘宝对于他来说是最合适的吧。”
“你怎么能把它交给一个人类,‘最初觉者’也好,‘全知者’也罢,他们没有这个气量,更何况他们和我们根本就是敌人。”
“一个对收集人类封印体有着狂热爱好的人可是没有资格这么说的,我在这个第十世界里,就和他们相处不错。”
“哼!听到作为逻各斯教导者最好兵器之一的你这么说,我同样也感到十分的悲哀。那么,你打算在这个世界里做点什么,这里可是我们的教导者未来的新领地,可不是留给你过家家的。”
“慢慢来吧,我这里的十字樱已经立在那里了嘛,而且‘最初觉者’也正在某处努力成长着,一切都只是个时间问题,迟早这里也会变得和第九世界一样的吧,既然你们那边很顺利,我就不用着急,继续陪你们的食物玩一玩。”
“只是怕到最后你会变的喜欢人类,又或者变得和那个诺姆的柱神一样无能,你得时刻提醒自己,那些猴子可都是些只要有点力量就自以为是的家伙,丑陋的很……”阿纳克西梅尼斯说到这里突然一打响指,好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注意。
“来和我玩个游戏吧,七海十文字卿,就用这件秘宝和人类跟我打一个柱神之间的赌。”
“可以啊。”七海十文字答应得相当爽快。
“喂,人类要是完不成这个游戏的话,你可是要将秘宝输给我的哟。”对于七海十文字的爽快阿纳克西梅尼斯感到有些意外,于是他甚至有些怀疑七海十文字是不是听明白了他的话。
“可以的,我并不觉得连你也可以捉弄人类。”

【第一夜】失去爱的浮士德
夜里的街道因为街灯的光亮变得更加的黑暗,少年抱着一把看起来很危险的*,步履蹒跚的走着。这个时候如果被人碰见的话,肯定会被报警吧,然后又会遭到“为什么在夜里拿着限制刀具闲逛”这样的盘问。但少年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害怕这样的阻力,因为他是正义的,他拿着这样的刀并不是为了去害谁。而且正相反他是要去救人,去救那个他爱的少女。
如果时间轴完全以他的记忆为参考的话,那少女已经在一个星期前遇害身亡了。他当时既不知道少女有危险,也没有能力去救她,只能在事后被事实狠狠的碾压着。那个时候一切都开始变异,报纸上因为刊登了少女死亡的惨状而变成了锋利的锯子,他那几本塞满少女照片的相册也因此成为了危险的猎熊夹。他现在脚下的这条街道,他曾经跟着少女走过很多次,在那时也变得和地狱的走廊别无二致。好想回去,回到那个好像被香草和奶油以及种种柔和的事物充满的时间里去,这是少年最大的也是最本能的愿望,同时他还知道那不可能。然而却真的有人出来实现了他的愿望。
有一个西装笔挺,看起来很了不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天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这个人先是对少年所处现状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的感叹,结果就在少年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在故意嘲笑他的时候,一个巫女打扮的美少女以同样突然的方式出现,并代替他对那个西装男吐遭了一番。这之后那两个人才简短的说明来意,就好像这件事才是顺便的一样。总之最后少年得到了这把刀,并被用一种他很难以理解的手法送回了少女被杀的那个夜晚。
但不管怎么说,当少年再次看到少女居所的房门时他有一次禁不住高兴起来,这对于他来说,对于少女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犹如神赐般的机会。
而少年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两个给他提供机会的“人”注视着,他们都对少年的行动投入了自己的赌注。

七海十文字和阿纳克西梅尼斯现在所处的环境无限接近于一个老旧的咖啡馆,少年的一举一动都通过一个同样古董的电视机不停的被播放出来。整个店都空荡荡的,已经发黄的壁纸,油漆脱落的桌子的触感,陈旧椅子发出的“嘎吱”声,甚至在吧台后点着头打瞌睡的老板大叔都赋予了这个空间近乎真实的触感。但也就是这种程度罢了,窗户外面就是一片黑色与白色即混淆又分明的虚幻世界,与冬樱岛、南山镇之类的地方不像有一点关联。这个小小的世界是由那件“秘宝”创造出来的。在“赌局”开始之前,阿纳克西梅尼斯认为至少应该先练习一下,于是就按照他的喜好创造了这么一个作品。
“这个地方真好,单凭这一点它就不愧对于‘秘宝’这个称号。”阿纳克西梅尼斯搅动着他面前的咖啡,似乎十分享受勺子碰撞杯壁发出的叮当声。
“你把它用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上,还真是刷新的了下限呢。”七海十文字对这样无意义的测试深感不以为然,可是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她其实早已被环境感染,甚至还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文艺杂志慢慢的读了起来,一副悠闲的样子。
“我倒觉得很恰当,这个地方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实际上场所是人类发展过程中一个相当神圣的地方啊,所以我想对于人类如此感兴趣的你一定很适合这里。”阿纳克西梅尼斯摊开手掌,做出一个介绍的手势。“这里是什么?表面上只是一个平凡到极点的店铺,可实际上它代表了人类人格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那就是‘休息’这个概念。在这里你可以很放松,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无关紧要的事情,没必要被任何事情催促得手忙脚乱,这很有意思。”
“是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讨厌人。”
“每个柱神都不可能喜欢人,说到底我们就好像守护财宝的龙一样,但这不妨碍我对他们感兴趣,要不我也不会去收集他们。话说回来,‘休息’这个主题和咱们这次打的这个赌不是有一些关联的吗。”
“阿纳克西梅尼斯殿下,那只和您的恶趣味有关联。”七海十文字用很恭敬语气讽刺道。
“怎么称呼都好,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他能享受的乐趣的种类也就越多。至于那个咱们关注的少年,其实你我的干涉并不会对他日后的生活造成多大的改变,他的悲惨命运在他失去‘休息’这个概念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次只不过是你给了他机会,我给了他力量。”
“就是那把刀?不过你似乎十分坏心眼的没有给它解除封印,那样和普通的刀还有什么区别。”
“这个嘛,跟封印没关系,那把刀只要找对使用的方法可是很厉害的。”

在少年的眼中一切都只是无聊的黑白色,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只有少女的窗前的灯光散发着桔[x]的光。“啊,真想一生都在这灯光下啊。”少年心想。
有灯光说明少女现在还安全,少年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打算进门,而是躲在院子正门附近。。按照报纸上的描述,凶手应该就是从这个正门进去的,只要呆在这里一定可以看到它的。到时候只要他有任何威胁到少女安全的动作,少年打算就这样一跃而起,用这把*将其斩杀。
一定可以成功的。虽然自己并不属于强壮的运动型男生,但是也还算有力,更何况这把刀是从那两个不可思议的人那里得来的,大概会有什么令人吃惊的魔法效果之类的吧。
过了很久,少年发现有一个“东西”沿着他来时的路走了过来。那“东西”的动静随即被少年发觉,可那到底是什么,即使看到少年也很难说出。那是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零部件品装成的兔子偶人,其中耳朵是两只不同的女生的长筒袜,眼睛一个是一枚光亮的角质纽扣,另一个则是一个带着紫色反光的镜头,嘴做得最为寒酸,只是在作为主体的白布上胡乱画着一副病态的笑容。相比起来它躯干上的破洞都比嘴要清楚,有很多肮脏的棉花,废纸,齿轮什么从洞里漏了出来。它的四肢一定是来自四种不同的设计,左臂是球状关节手臂,右臂则是机器人模型上的那种机器手,左腿倒是一个布偶的样式,但到了右腿就变成了让它走路要来晃去的充气的腿。
这样的身体其实并不恐怖,只能说是怪异。这个偶人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他手里的那两件道具,一把铁锤和一根长钉。那把铁锤从侧面看起来已经和一个交通指示牌一样大小了,而那个配套的长钉的大小也只有长矛能和它相比。
这个,这个一定就是凶手。少年虽然不相信现实中会有这样的东西在夜里自主的漫步,但这‘东西’突破夜色灼烧观察者是觉得存在感,让他不得不这样认为。
“杀了他吧,杀了他就结束了……”这个极度不自然的存在正在慢慢的经过少年的身边,它将少年完全忽视了,径直向少女家的正门走过去。没错的凶手肯定是他,少年不停的再心里催促着自己。但是要如何才能杀了它,少年无法从它身上感觉到任何物质意义上的“活着”,相反只有情感,多得溢出来渴望和想要释放的暴力。
就算如此少年还是努力的把刀拔了出来,这把刀是他的希望之刃,可以的,它可以再次给予他机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吼这少年挥刀像那只“兔子”的背部砍去。但少年的眼睛却紧闭着,他本身并没有足够的勇气。一切都交给刀吧,刀会帮助我,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思想。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并没有任何触感从刀身上传过来。等到少年睁开眼睛,他已经和“兔子”面对面了,自己的影子很清楚的映在“兔子”那只用镜头做的眼睛上。这一刀竟然完全没有造成杀伤,自己明明瞄准过得。
“再来……”但少年已经没有了机会,他的右腿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被“兔子”用长钉刺穿,然后在他到底的那一刻,“兔子”又抡起另一只手里的巨锤彻底这将少年的两条腿砸成了肉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年再次大叫起来,这次是因为疼痛。这巨大的致死的创伤,以及“肉体粉碎”这种难以置信的精神冲击,在顷刻间摧毁了少年的整个灵魂。
“兔子”则突然变得敏捷了起来,它丢下垂死的少年,用大锤将少女的家门击碎,冲了进去。不一会儿,楼上少女的房间里就传来的了恐惧的尖叫声。
“不!!等等!!”少年看到这一幕绝望的向刚才还给予他温暖的窗户伸出了手臂。随即他身体竟然破裂开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喷射着血液。天空也开始下起了血的雨,将原本黑白的世界染成猩红。
在第一夜里少年死了。
【第二夜】品尝巨人的肝脏
咖啡馆里的日历在无人接触的情况下撕掉了一页。
“真恶心。”七海十文字看到电视上最后放出血雨的一幕,犹豫了一下,把已经拿到嘴边的团子又放下了。
“第一夜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本来还以为能够看到更加壮观的剧情呢。”电视机的画面已经和B级片别无二致,于是阿纳克西梅尼斯扫兴的将其关上了,同时嘴里还碎碎的唠叨着不满的情绪。
七海十文字则是慢慢的合上杂志,然后站了起来,从旁搬过来一把椅子来。随即那个刚才在屏幕上表演惨死的少年出现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吐了出来,正好跌坐在这把椅子上。虽然阿纳克西梅尼斯一副主谋的样子,但是操作“秘宝”的力量将少年从一个“现实”拉进另一个“现实”还得由身为所有人的七海十文字来进行。
少年是活着的,这个咖啡馆已经预先设定为“少年在此的状态为为生存”,在这个游戏中每次当他死亡,七海十文字都会按约定将其拉进这里。不过他的状态如何是一回事,他的认识是如何就是另外一回事。在他那一边,他已经完全认定自己已经死了。他刚一坐下就立即扑倒在桌子上,脸部的表情仍然凝固在刚才歇斯底里的状态下。
“喂!醒醒啦,少年,这个房间可永远都是黄金般的下午茶时间啊。”阿纳克西梅尼斯在少年耳边打了个响指,就好像医生唤醒催眠中的患者一样。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少年的精神状态又回复到了常态。只见他抽搐了一下,虚弱的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好痛。”少年呻吟着。
“痛是好事情,说明你并不是死人。”阿纳克西梅尼斯在一旁用一副很有哲理的样子说。
这句回话让少年发现了阿纳克西梅尼斯的存在,于是他马上就暴走了。
他一把抓起那个所谓的“西装男”的衣领,大吼道:“你这个混蛋大叔,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和说好的不一样吧!!!”
“这个嘛,实在是无语啊……确实咱们当初是商定了一些事情,但实际在操作的人太无能了,真是让神也哑口无言了。”阿纳克西梅尼斯根本就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不过啊,少年,你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很认真的性格倒还是很有趣呢,大概能打60点吧。”
“你这家伙……”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你不是掌握了所有人类都渴求的‘再来一次’的机会了吗?我们这两位柱神不是都已经破例将我们的秘宝用在你身上了吗?你还想如何,神灯也只能许三次愿哟,而且第三次之后灯神可就要造反了。”
“……”
“所以啊,你还不如仔细的反思一下,然后在提你那些愚蠢的问题。”说完这句话,阿纳克西梅尼斯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少年的手甩开。
“那个玩偶……到底……是什么东西?”沉默了片刻之后少年问道。可是阿纳克西梅尼斯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反而看着一旁的七海十文字,一副由你来解说的眼神。
“那个是整个事件。”七海十文字说。
“哈?”
“就是你想要阻止的那个‘导致你喜欢的那个少女死亡’的事件。”可是即使已经这样说了那个少年还是一副看起来没头没脑的样子,七海十文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的这个‘秘宝’是用来制造现实的,很便利的,不过形成的现实到底和有多符合事实就完全取决于使用者自己的脑力,怎么样,我这样说就能明白了吗?”
“我自己的脑力?”
“是啊,可能是因为你自己心里觉得这个事件只需要除掉某个人就能结束,所以整个事件所有的因素都被你凝聚在一起了,也就是那个不像样的布偶。”终于说清楚了。
“我回到的不是过去?”
“你去的是另一个现实,小子,本来还期待着你能惊讶一下,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个样子。”明明看起来和这个少年同岁,但七海十文字说起话来却是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那还有什么用啊!!我是想要她活过来才加入你们这些变态所谓的有中来的……”
“啧啧。”有一段没说话的阿纳克西梅尼斯加入了进来,一边摇晃着食指一边咋舌。“变态嘛,那可是用来形容人的呀,所以你的这种辱骂可是一点也落不到我们的头上。我们这些人……啊,不,这些柱神在无论那个世界都是无所事事的啊,我们被指派了一个超无聊的任务,我们平时就靠相互买卖或者赌博各自的秘宝娱乐。而且我们之间的互斗是很难分出胜负的,所以我们一般都是赌你们这些人类的行动结果。不过呢,你也能在这里获利就是了。”
“不要把别人的愿望形容的好像钱财一样。”
“哼,还是算了吧,你不是那种热血少年的角色,还是好好的干活去吧。我替七海十文字卿的继续说得清楚一些,你在这个‘秘宝’制作的现实中可以尽你可能的改变现实,如果你认为杀人很有效那我就把刀给你,然后等你满意了,七海十文字卿可以将你改变的现实和原有的现实替换,那之后就如你所愿了,明白?”阿纳克西梅尼斯的口气改变了,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压力。
“……刀,刀不管用……”少年屈服了。
“那把刀,断恨切,是我的秘宝啦,虽然没有‘大秘宝’那么了不起,但也是只要找对使用方法就可以切断任何东西的武器啊。看起来你当时的心境很让这把刀厌恶啊,少年,要知道在这把刀面前可容不得半点虚伪。”

少年在“咖啡馆”里一共仅逗留了不到一个小时。那个西装男明明是主动提出来帮助他完成愿望的,但却又总表现出一种极度厌恶。并且那种极度瞧不起的观念看起来并不仅仅是针对他个人,而是针对包括他在内的整个人类。至于另外一位,也就是那个很二次元的巫女,则总是一副十分乏味的状态。和那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少年都觉得自己有“气炸了肺”的危险,所以在回复了一下体力,简单测试了一下“刀”的用法之后,他就立即再次进入了这个由他形成的现实中。
对于这个“世界”他大概有些明白了。说到底这里就好像大型RPG游戏一样的地方,大小大约和冬樱岛类似,他在这里是作为唯一实际的存在,而“秘宝”的拥有者七海十文字则是这个世界的管理员。于是虽然他能对这个“世界”可以做出的干涉受到他自身能力的限制,但是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已经被大大降低到他可以完成干涉的程度,比如本来十分复杂的杀人案件所包含的大量因素,现在被压缩成了一个实体。他所要做的就是终结这些因素。
在从咖啡馆的店门走出来,在黑白两色交织的空间中漫步的时候他又进一步思考了一下以上这些设定。他感觉整个杀人案变得有点像滚雪球,一开始肯定有一个起点,然后这个因素随着时间轴推进,当到达少女被杀的时段就已经和相当多的其它因素粘合在一起,形成了那个布偶。所以他下一步的行动就是去消除这个“起始点”,而既然这个世界有将一切简化了的特征,那么这个“起始点”就一定是以一个人的形态来存在。
于是少年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一问:“谁?”
想要杀死少女这个年念头一开始是在谁的脑中形成的,又或者说将会在谁的脑中形成。
“啊啊,好烦根本无法依靠理性来推导出这种感性的问题。”
这时突然有一个念头挤进了少年的思想,他审视着这个想法,进而被它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会是他想出来的。
“这不是意味着几乎要将人性完全抛去吗?!”少年心想。但同时他也明白,这是一个现在行得通,并且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
少年就这样沉思着再次进入了“现实”。

“醒醒啊……怎么又睡着了?书本对你有催眠作用啊?!”少女十分好听的声音在少年的耳边响起。
哎?我睡着了?我记得我刚才还在绞尽脑汁思考问题来着……这里已经是“现实”了吗?
少年抬起头来,进而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放着很多书架的地方。等脑子更加清楚一些之后,他反映了过来,这里原来是自己学校的图书室来着。
然后他看见了少女,很长时间一来他终于有一次的看见了活着的少女。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快一点带她离开这里,他要告诉她她的处境有多危险。
“……啊咧?!”但是少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来。或者还不如说他的声音无法在这里传播,因为他明明可以感觉到自己说得话在身体内部的回响。
“……帮我看看这个三十四题,‘最早发现冬樱岛的人是谁?’”少女还是自顾自的进行着日常的对话,就好像在跟一个他看不见的自己开着学习会。
你有危险!!有人已经打算要杀死你了!!少年拼命的在少女的耳边呼喊着,但少女仍然不为所动。
“七海十文字,你给我出来!!”少年最后只能求助于秘宝的所有人。
“好了,好了,你又有什么事,稍微用一点敬语你就会死吗?”七海十文字本人并没有现身,但她的声音从学校的广播中传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限制,你创造的这个现实相当的不完全,有数个行动无法进行。我想有可能和你对这个场景的记忆模糊有关系。”
“这种情况就算作出因素干涉也可以吗?”
“谁知道,你是使用‘大秘宝‘的第一个人类,不过时间轴……完好……没问……‘预定……项’……始……沙沙沙沙沙……”从后半句开始广播的杂音越来越重,最后干脆停掉了。
“预定什么?”没有人能够来回答他了,这个现实完全成型,除非将其毁掉后重新设定,否则就连身为所有者的七海十文字也不能违反规则对其进行干涉。好安静,一切声音都消失。等等,刚才不是还能听到少女说话的声音吗?连那个声音也消失了。虽说这里是图书室本来就应该是安静的,但是现在的安静却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少年发现一切发声源都消失了。
图书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夜晚空无一人的状态,大家是和广播的声音一同消失的吗。甚至连那种很正常的外面马路上传来的城市的噪音也不见了,世界又变成了第一夜时的那种寂静状态。这就是所谓“预定事项”。
在少年的周围,书架开始向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一下倒塌都发出巨大的声音。不过异常的地方在于,那些响声虽然很大,却不是噪音,而是像在用美声唱法歌唱一样的悦耳高音。每一本书都被抛到了半空中,然后开始像蝴蝶一样飞舞。
少年抓过来一本,接着皎洁优雅的月光他看清了书名和书的内容。那些飞舞的书,每一本,每一页都在书写论述着一个课题。那就是少年自己和那个人的差别。
那个人和自己不一样。这是连倔强的少年自身也无法否定的事实。那个人本身甚至就可以说是人类各种优点的集合体,虽然在少年看来他是高傲无比的,但高傲放在那个人的身上也变成了一种优点。
那个人出现在这个空间中,成为除了少年以外的第二个活物,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生。
“来瞧瞧这是谁啊,还真是不幸的巧遇呢。”那个人开始说话了。他的语音也无愧于他身为“优点集合体”的身份,优雅,爽朗不带一点杂质,可是少年从中感受到了威胁。那既不是敌意也不是诅咒之类的感觉,而是更加直接的对自身生存的威胁。
“前辈你为什么会在我设计的现实中,我明明没有……”
“‘我’?呵,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使用第一人单数了,还有你到底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你的现实啊。”
“这是……我和那两个自称为神的家伙约定的……”
“这次是神吗?我不知道你加入了什么奇怪的宗教,不过看起来你的神赐予你的权限还真是有限呢?”说着“前辈”伸手向一旁伸去,随着他的动作一把华美的圣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干涉现实……怎么能有这种权限?!”
“这个吗?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虽然很不幸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普通人,但是优秀的人总会受到神们更多的眷顾,对吧?我的伙伴。”
“什么……”少年很清楚“前辈”最后的这句话肯定不是问他的,但又会是谁?这时这虚伪的现实中的第三个活物从隐隐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那是一直黑色的猫。与普通的家猫和野猫不同,它走起路来没有任何散漫的姿态,眼睛也直直的盯着少年。那样子简直就好像从中世纪女巫的传说中走出来的恶魔的伙伴,在身上凝聚了狡黠和不幸,在极其的不详中散发着异样的圣洁。
“伙伴这个词还真是不敢当呢。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即使我讨厌全部的人类,但工具这种东西还是好用一些的好。”

“阿纳克西梅尼斯殿下,你好像在做什么犯规的事情。”
“是你理解错了,七海十文字卿,这仅仅是你我能力的区别罢了。”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详细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这只动物是我用埋在你脑子深处的暗示作出来的分身啦,这样说来,我能在这个现实中出现还真是多亏了你呢。”化身成猫的阿纳克西梅尼斯说。“真是的,别那么好奇了,你们两个手上都有武器了快点相互厮杀吧。”
“厮杀……”
“对啊,我不是还特意找来你的这一位劲敌来吗,难道你以为仅凭你那卷心菜一样的脑袋就能够具现特定的人类吗?真是天真。”
“那么如果我在这里消灭他的话他会真的死掉吗?”
“会不会呢,这我也不很清楚呢。”阿纳克西梅尼斯故意这样说道。
这时他突然楞住了,他那猫型的身躯就像老电视机起了雪花一样模糊了起来。
“哎呀,还真不愧是大秘宝啊,这么快就开始排斥我的存在了。喂!你们快一点,我得赶时间。”

“前辈”在一旁把玩着他的武器,神情自在的看着少年和猫的对话,看来他对即将开始战斗不存有丝毫的畏惧。
“‘前辈’是凶手吗?”少年问道。
“到底是不是呢?总之出现在这个所谓的现实中,那么我自然就是那个案件中的一个因素吧。”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少年说着将刀从鞘中抽了出来。但在上一个预定事项里被兔子杀死的记忆还没有从他的脑中退去,所以他迟迟不肯上前攻击,只是在几步的距离之外和“前辈”对峙。
“胆怯吗?这样的颤抖的手还真是辜负了你的武器呢,这样吧,一分钟,在一分钟里我不会主动攻击或者反击你。”
“什么!真是被狠狠的小看了啊!!”虽然这样十分的不光彩,但毕竟是机会难得,另外还有一部分愤怒。少年挥舞这叫做“断恨切”的*向“前辈”冲了过去,充满的气势,不过得说清楚一点,那就是他其实是不会任何武道的。
铛!铛!铛!伴随着少年疯狗一样的难看的狂攻,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马上就充满了这个房间。这其中没有砍破人类肉体的声音,所以说就算气氛很热闹,少年的攻击其实并没有起到任何一点效果,甚至都没有让“前辈”从原来站着的地方移动半步。
最后反倒是少年自己的呼吸先乱了起来,攻击的频率也渐渐减慢。这时“前辈”突然猛一会手里的剑,带着一股劲风斩向少年。少年下意识的用刀在胸前一挡,刀剑相错,让自己不至于被切成两段。可是这一招的力量好大,完全不像是“前辈”那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体型能够发出的招式。即使被防住,少年仍然被向后打飞了出去,另外刀背也在剑的压力下撞上了胸口,引起一阵剧痛。
“咳……”少年呻吟道。
“时间?已经到一分钟了啊,我差不多也该动起来了。”说着“前辈”开始活动其各个关节,竟然做起准备活动来,就好像要去上体育课一样。
“名字?不知道你的武器叫做什么,不过总归应该是一件所谓的秘宝吧,我这一件据说是名叫‘英雄业物’来着,应该是一件很便利的道具吧。”
“那自然是没错,虽然不是我名下原有的秘宝,但是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就来看看我柱的断恨切和利斯摩斯的英雄业物,哪一个更加优秀吧。”许久没有说话的阿纳克西梅尼斯好像突然来了很高的兴致。
“比较吗?不错啊,那么我记得它应该是这样用的……首先是,速度。”“前辈”的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对,应该说是速度快到了极点,人的眼睛已经快要跟不上了。少年只能够听见他的四周响着下雨一般,“哗哗”的脚步声。
“下一个是腕力。”突然“前辈”凭空出现在少年视觉的盲区中,等少年转头看去时,他已经摆出架势准备攻击了。那是西洋剑突刺的招数,简单的一招在被附上巨大的力量之后,让剑像*一样朝少年“射”了过来。
甚至都没有时间感到恐惧,少年的右半个身体就遭到了突刺剑的直击。这已经不是致命与否的问题了,少年的身体以脊柱分界的有半部分已经完全被炮弹的一样的剑击粉碎并撕掉了。在毁坏肉体之后,剑的冲击并没有停下,而是带着少年一般的肉体继续向前,将一侧的墙壁轰出了一个大洞。
少年的鲜血和碎肉飞扬在空中,被猫漠视着。

“看起来这一次也就这样了,把他能回来吧,七海十文字卿,真是的这样的场面看多了也会觉得无聊啊。”看到胜负已定,阿纳克西梅尼斯站起身来耸了耸肩,摆出一副乏味的表情来。
可是七海十文字却仍然盯着电视,不为所动。
“嗯?”
“哼,现在我大概清楚了。既然你都做到这种程度了,那么我动一下手脚,看起来也没关系吧。”七海十文字冷冷的说。

“死了吗?真是不堪一击啊。”看着少年破碎四散的身躯,“前辈”摇了摇头转身贮备离开。
“咳咳咳咳咳咳咳……”这时他身后传来痛苦的咳嗽声。然后下一秒他看见的场景,就算是高傲的他也会被惊呆。
少年的伤口里开始涌出一些奇异的液体,带着银色的光泽就好像融化的液体。那些液体开始向四周满布,并且收集着少年散落的肉块。这些肉块在少年的尸体上开始重新堆砌,回到原位。简单说来就是少年正在复生,当肺部复原之后,少年便开始痛苦咳嗽。最后复原的工作结束,连丢在一旁的刀也被捡了回来,银色的液体完成了工作再次回到了少年的体内。

“你竟然和他分享了力量!”
“私自入侵预定事项的人还真好意思指责我啊,阿纳克西梅尼斯殿下。”
“就算是人工柱神也要有一些身为柱神的矜持,竟然作出主动和人类分享能力这种事情。”阿纳克西梅尼斯现在看七海十文字的表情完全就是看着异端罪犯的样子。
“人工的……也对呢,既然我本身就是秘宝,那么就更没有问题了。”

“又活过来了吗?真是恶心的能力。”“前辈”又重新冷静了下来,像他这样所谓的优秀的人要老是一惊一乍可就不像样子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似乎胜负又可以重新开始计算了呢。”少年痛苦的捂着右胸,就算他能活过来,肉体上的痛苦却不会减少。
“不死吗?不过看起来还是会疼啊,你确定这样的能力真的对你有力吗……”话还没说完,“前辈”的身影便再次消失,然后又如法炮制的出现在距离少年很近的地方。这次他将少年从左肩开始斜着斩成了两段。
这次他近距离看着少年那可怕伤口的断面中再次涌出银白色的流体,再次将破损的肉体回复原状。他不等复原结束,便对少年那刚刚回复许些升起的头颅连刺数剑,直到将头骨粉碎,脑子搅烂。不过这种惨象也仅仅保持了很短的时间罢了,还不等他破坏完成,银色的液体就开始将粉碎的头颅恢复原状。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也够残忍的了,把那种没用的能力赐给他只不过是延长他受苦的时间罢了。”看到场面毅然是一边倒的样子,阿纳克西梅尼斯松了一口气。
“那也说不定,人可是很倔强的。”

“有趣?这样玩弄人生命的感觉,果然没有一个‘不死人’配合就无法独自完成啊。”
趁着前辈说话的空挡,少年再次复活了,刚才他被杀了多少次,他自己也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现在已经痛苦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看来精神上遭到冲击而产生的创伤并没有随着肉体伤口的消失而治愈。
那个“前辈”还真是找对了杀伤不死者的方法呢,他通过不停的创造致死的伤害折磨着少年,直到他自己崩溃。“前辈”以及几乎做到了,少年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割裂,被碾碎,他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想法,如同从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但自己又是用什么保持意识的呢?这个身体总是能回复到健康状态的,可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少年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着。并且随着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死去,这团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发的灼人,越发热烈。
那是自己的生命遭到玩弄,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愤怒。

“你随时认输哟,当然如果你是个超M就另当别论了。”猫型的阿纳克西梅尼斯一边悠闲的在月光下舔着爪子一边言语嘲弄着被折磨的少年。这时他注意到了一些异变。
少年依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不过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之前“前辈”的攻击都会准确命中他的要害,但现在却净是打在类似左臂,肩膀以及大腿侧面,这些不能立即致命的地方。是“前辈”故意打歪的吗?似乎不太想。
“这家伙渐渐的能够躲开了吗……原来如此,七海十文字,复生的作用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所谓的用身体学习啊,每一个细胞都很努力的学习。”咖啡馆里的七海十文字低语着,也不知是单纯的解释还是在感慨着什么。

铛!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要更加的响亮,像划破寂静的钟声。这次是少年成功格挡了前辈的攻击,虽然这让他胳膊上的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甚至连骨头都出现了裂缝,但毕竟他还是防住了。
“什么?!”少年微不足道的胜利让仍然处于优势的“前辈”吃了不小的一惊,就算是他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面不改色了。是偶然吗?不可能,高速的运动加上使用怪力的突然袭击,每次都是看准了少年的空挡。可是少年每次又用十分扭曲勉强的动作将这个空挡补上,他的眼神已经因为精神崩溃而涣散,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所以这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奇迹,一个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仅凭身体的本能躲避着足以击毁坦克的攻击。
“你怎么了?或者说你是什么?”“前辈”似乎觉得少年现在的姿态有些“扯”。
“……”少年没有回话,其实他是不能。他只是静静的用他那空洞的眼睛看着“前辈”,让人发毛。
“好了小子,结束了我要把你从预定事项中转移出去,看起来你已经输了。”猫一改常态严肃的说。
“输了?现在才刚刚有意思一些……”
“接下来你就死了。”猫的语气显然没有任何疑问。
“死了?如果在这个所谓的预定事项中死去,我会怎么样?”
“也许明天一大早你会好像宿醉一样痛苦的醒来,也许会就这样真的死了,我为什么非得清楚,这又不是我的东西。”
“一半对一半?那就没问题了。”“前辈”再次向少年冲了过去。
“真是的,自尊这种东西还真是碍事啊。”
“前辈”使用的“英雄业物”是来自第九世界利斯摩斯之塔的秘宝,故名思议是一件可以让任何人成为英雄的道具。作为一个高浓度的结构以太团块,它每次都将大量的结构以太填充进使用者的身体,强化他的一个能力。或者是加快速度,或者提高力量。本来这应该是一件可以占据相当大优势的秘宝,但问题在于它的对手是同来自于第九世界的七海十文字和断恨切。七海十文字作为一个觉醒成为妖精的秘宝,却可以身居柱神这种高位,她的能力并不像其他的柱神那样包含了所属柱子全部的设计图,她只有两个能力。一个是万象,可以化身为各种体积各种形象的最高等级白术式技能。剩下的一个就是生命,作为看守第九世界结构以太中枢的柱神,这是其所属最了不起的设计图,由此带来了强大的复活能力。她并非是简单的将破碎的身体恢复原状,而是更高级的用死亡给构成肉体的细胞带来了学习。得到新生后的躯体本身就学会了,避免再次死亡的能力。所以她可以算是攻击手段单调的英雄业物的克星。
胜利的天平向少年这一边倾斜了,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意识游离在一边,而身体却像一个野兽一样在战斗着。不在乎反复格挡重击造成的骨折,全力投入到战斗中去。少年不会再倒下了,现在他的反应速度以及力量已经都与被英雄业物强化过的前辈一样了,反倒让只能每次强化一种能力的前辈落于下风。用七海十文字赐给他的新的肉体,少年愈战愈强。
“杀死他,杀死他……”少年甚至觉得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这样低语着,它们现在又变成了武器,在憎恨的驱使下想要撕碎他的敌人。这时黑暗开始将他的内心填充起来,如同注入了浓黑的海水。在那海水中游动着一只不明形体的怪鱼,它以少年心中的憎恨为饵食,贪婪的吞噬着。
怪鱼游动着,在粘稠的黑水中搅起气泡,用黄澄澄的眼睛看着少年,用瞳孔吮吸着他的灵魂。少年没有害怕,相反他很冷静,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他的刀——“断恨切”的使用方法。他向意识中怪鱼的方向,也是向现实中前辈的方向斩下利刃,将一切一分为二。
前辈感到少许的阻力以及一阵很凉爽的风,然后便跌倒了。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到了疼痛,总之他是死了。死前没有像一个反派应该做的那样,高谈阔论,在与主角的争吵中被干掉。只是在他被左右分成两半的躯体上,每一边的眼睛都带着一种有些复杂的眼神。其中包含这轻蔑,怜悯以及自嘲,不过对于自身灭亡的难以置信却并不在里面。
“可以了吗?”少年向猫样的阿纳西梅尼斯发问。他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急切,在生死的徘徊中一些比较抽象的东西并没有和生命一起回来。
猫溜达到前辈的尸体边,用爪子碰了碰掉在一边的名叫英雄业物的圣剑,圣剑随即消失了。如果他和七海十文字打的赌是“少年能否击败对手”,那他现在应该算是输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狼狈的地方,甚至那张猫脸上还带着笑意。
“足够了,去看你的结果吧。”他这样说。
少年没有再理会他,默默的将刀收回刀鞘,从已经破烂的图书室中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关上了,随即预定事项结束。

还是那一条街道,寂静的通向少女的家。少年在那条路上蹒跚的走着,他在肉体上没有任何伤残和劳累,但他的更本质的灵魂已经疲惫不堪,甚至麻木。毕竟他已经死了那么多次了。
终于他走到了地方。打开那由他来守护的大门,走进少女的家,在温柔的空气中找到位于二楼的少女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撒了出来,将这个黑白冰冷的世界渲染。少女背对这门,正专心的对付那一天的作业,一切安然。
少年倚着门框,站在那里看着少女的背影,那发丝和肩头都安慰着一直在奋斗着的他。真好啊……
这时一节尖锐的金属物体从他的胸口突了出来。
“咕!”少年闷哼了一声。那是一根很熟悉的长钉,被那只见过的古怪兔子拿着,从少年的背后将少年穿透。这次少年并没有再次复原。
然后兔子扔下半死的少年,从自己破烂的肚子中抽搐另外一根长钉,再次将惊恐的少女杀死,并狠心的用铁锤钉在了墙上。兔子一下又一下的落下铁锤,也少女的尸体随着铁锤抽动。血撒了出来,落在少年木然的面孔上,代替早已流尽的眼泪滋润着干涸的眼睛。
少年漫长的第二夜结束了,没有任何事情改变。

【无限夜】熄灭炼狱的红莲
“第二夜的时候还真是可惜呢,明明都已经变得那么厉害了,到头来还是没有改变什么。”阿纳西梅尼斯一边小心的品尝着热饮一边对少年冒险发表着蔑视的评论。第二夜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到现在他还以此作为谈资,来派遣咖啡馆中那永恒的下午。
“那还不是因为被某人误导了,你就这么喜欢所谓的BOSS战吗?。”七海十文字盯着那也不知已经第几期的文艺月刊,头也不抬的回答。最近的一段时间一来这两位柱神已经不在用敬语相互称呼了,就连讽刺的时候也一样。
“不管怎么说,再这样下去赢的可是我呢。”
七海十文字这次抬起头来,注视着得意的阿纳西梅尼斯。虽然她的外形是个略显柔弱的女性,但是她的眼神却无愧于仅次于逻各斯诸神的强者,锐利得几乎可以把人的皮剥掉。
“我有些疑问啊,你对这件东西如此的执着到底是因为你是收集控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
“你是想要改变吧,作为一个柱神的局限。”说着句话的时候,七海十文字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反倒好像带着许些温柔。
“还是放弃吧,柱神是有荣幸和逻各斯一起背负命运重担的守护者,作为狂信者的你不应该违反这最根本的限制……”七海十文字说。那听起来就好像是安慰。
“狂信者么,你一个从兵器中觉醒来的妖精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出一副释然的姿态!”阿纳克西梅尼斯猛的一挥手,就像要打散七海十文字的话。
“柱神的限制?那种单纯利己的东西能有什么足以让我们放弃人生为止而努力。我要拯救那个叫做逻各斯的可悲的民族!”阿纳西梅尼斯的语气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
“逻各斯?那是我们的创造者,你无法……”
“所以我需要大秘宝?逻各斯这个民族的命运是注定要毁灭的,他们不完整的智慧导致了自己世界的灭亡,而完整的觉悟又会导致他们自身民族的灭亡,作为他们的认同者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实?!连他们的力量都无法扭转的命运就用超出他们力量的大秘宝来解决,这就是我的目的……”
他的话被七海十文字的耳光阻止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差劲啊。逻各斯谱系之下的各种生灵,先是普通人类,然后是觉者,接下来是柱神,最上是逻各斯教导者,这些生命都是没有什么价值上的差别的,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身居高位者要能够背负更多的东西。我的造物主,逻各斯教导者是明知自己的末日,仍然要布施自己文明果实的最高位者。而你却要用卑微的感情去怜悯这样伟大的种族,这本身就是亵渎。”
“你是动摇不了我的理想的!在悲壮的英雄只有被人怜悯的时候才显得伟大,我代替被过去束缚了双眼的人类去怜悯逻各斯教导者!”
“好了,到此为止吧。”七海十文字厌烦的摆了摆手。“我是厌烦任何形式的争执的,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以最高等柱神的名义要求你结束这场闹剧,而且你也趁早打消对大秘宝念头才好。”
“你敢这样说是因为柱神之间有‘禁止互斗’的默契吗?”
“要是只仰仗那种东西,我不就太辜负教导者们将我制造出来的恩惠了吗。”在离开咖啡馆之前七海十文字这样说道,算是一种威胁。

从第二夜获得了比较理想的力量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少年不记得了。一开始他还有心用在咖啡馆里放了一本笔记,用来记录每一次进入“那个世界”的事情,但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放弃了。那本日记可以说是鲜血淋漓,每一页都记录着他杀死的人。那里面有他认识的人,少女认识的人,后来又加入了一些看起来根本没有关联的人。少年不睡觉,也不吃饭,当然这些日常必须的程序在这里也不需要,他仅仅在做一件事情就是给那份笔记增加页数。
对大秘宝的使用越来越熟练了,即使没有七海十文字的辅助,少年也可以将整个冬樱岛复制出来。然后他的作品就将作为他的战场。在身经百战之后,少年的战斗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因为不再惧怕肉体上的破损,少年的身体不在受到自我保护意识的约束,能够释放出超过常人好几倍的力量。要是有必要,他甚至都可以对付一支军队。到了这种地步,作为一件武器,少年已经穷尽了自己身体的潜能,可以说是完美了。但是原来的那个软弱得多,更加像一个人的他,却已经不知被埋葬在了何处。
由他制作的冬樱岛现在静悄悄的,已经不再有人了。街道不是被夕阳,而是被鲜血染得通红。为了守护的家,少年将岛上所有的人都杀光了。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制作一个空无一人的冬樱岛呢?少年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对现实呆板的复制,还是自己实际上已经开始嗜血,将屠杀当作了一个必要的仪式。说起来,这样将岛上的人都杀光的尝试好像已经做过几次了,而且好像都不顶用。
还能做什么呢?少年在自己造成的迷宫中处处碰壁。已经没有人能用来杀了,也就是说,所有可以想到的因素已经都用完了。唯一没有成功的就只有那件事了。因为想起它来,少年猛地一阵的反胃。他还是不能干掉兔子,那似乎已经成了这个没有法则的世界中唯一的法则。自己变强,兔子也变强,永远保持对他的绝对优势。又或者说,无论自己怎么强,一点面对兔子,他又会变回原来的他,一切被封印的软弱就又会一拥而上将他毁灭。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止住了少年漫无目的的脚步。在他走的那条街道上,他的正前方十分突兀的出现了鞋柜。它的存在显得十分的真实,似乎它就应该在哪里,无论那是不是冬樱岛的主干道之一。它在那里用自己的真实和这个虚构世界的真实相撞,搞得一切都别扭了起来。少年走到这别扭的存在前,发现其中一个柜门上用粗粗的笔体写着“看”这个字。大概就是让他打开那一门的意思。
少年照着做了。里面没有鞋,反倒是一封信,刻意的模仿着那些人们熟知的桥段。信上的字工整秀气,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笔体。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到七海神社来,我要跟你谈谈。”最后落款是七海十文字,这个游戏的组织者之一。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少年很清楚,那两个借给他力量的存在一直注视着他。
在盯着这封信看了很久之后,少年决定回应这个邀请。

虽然信上面没有写明时间,但意思应该就是随时。果然当少年到达七海神社的时候,那里的主人,七海十文字已经泡好了茶,在等他了。而且茶还是热的。
“找我来做什么。”少年看着茶水升起的热气,捧起来喝了一口。茶水很好,可以说各方面都是极品,但对他来说却和白开水无异。
“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少年一开始并没有明白七海十文字的意思。
“这个愚蠢的赌博结束了,我会想办法把阿纳西梅尼斯打发回家,你也可以从这炼狱中解脱出来了。”七海十文字这样解释说。这些话在少年听起来都是武断与天真的。
“已经没有办法了……”
“什么?”
“我想我已经没有办法从这样的世界中出去了,再说目标还没有达成。”少年的口吻十分的淡然,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
“你真的想让我解脱吗?那么可怜可怜我,告诉我真相吧。”
现在在七海十文字面前的少年只是一个空壳罢了。看着这样一个存在又不存在的人,七海十文字叹了一口气,开始向少年逐渐的解释真相。
“我和阿纳西梅尼斯赌的是你的行动。如果你自己成功守护了少女的生命,或者在知道真相后仍然敢于阻止少女死亡的到来,我就算获胜。如果相反则是阿纳西梅尼斯获胜。所以说,这场赌博的关键还是在于你对真相的挖掘,以及能否承受那真相……”
说道这里七海十文字停住了,她很清楚那个真相对少年的意义。不过少年示意她说下去。这让七海十文字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看来少年已经或多或少的猜到了,只是在等人告诉他。
然后七海十文字把答案说了出来,残酷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最初少年瞪大了眼睛,但随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七海神社。
在无限的夜结束的时候,少年死去了。这次他是真的死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使用大秘宝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创造了自己不存在的现实,在那个现实中少女得救了。

【第九世界】不情愿被揭露的事实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啊。”十九原五光已经将手稿看到了最后一页。
“嗯,大概就这样了吧,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五光你还在AAA当刺客呢,玛琳他们也没有到冬樱岛呢。”说话的这个人叫做七海唯,是七海十文字的一个分身。她有本体的全部记忆,但性格却更想一个普通人。毕竟七海十文字留给她的力量仅仅相当于本体很少的一部分。
“这样说来,冬樱岛的居民都在不知情的状态被杀了遍啊……不过到头来,你还是没有把真相写明白了,悬疑到底的悬疑小说还有意义吗?”
“嗯……那就不要把它当成悬疑小说好了,它只是一个少年弥补自己过错的故事啦。”
“还是好在意啊,少年和少女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和少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还都不清楚呢。难道说你根本就是想要显摆自己过去有多强,顺带在骂一骂阿纳西梅尼斯吧。”,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至于那些没有说清楚的真相呢,你就当他们不情愿被揭露好了。”
“什么不叫不情愿被揭露啊!”
“唉,一个人经过那样的努力之后,发现真实的自己竟然是那样丑恶的一个家伙,还真是够受的啊……”
“喂,越来越让人在意了好不好。”

THE END
                                            
                                             2010年5月17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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