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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百合文= =..
依旧多谢各位支持~。这次是纯爱没有存在限制哟~
以下。正文开始。(因为没有校对错别字请多多谅解。鞠躬。
張間美香與圓原杏裡的故事 I
寄生蟲與其宿主的心意
「我真的好愛好愛誠二哦!」
張間美香是為愛而生的女人,甚至誇張過了頭。
儘管她不介意,可他人還是無情的將她的付出稱為「跟蹤狂的行為」。困惑、無奈甚至鄙夷的眼光落在這嬌小的身軀上,張間絲毫沒有自覺,繼續著自己的愛。
「他是我心目中的王子!儘管他不愛我,可我一樣會愛他。」
張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為了愛,她可以潛入對方的家中,在屋子的主人自己都留意不到的角落安裝上竊聽器。
她不在意對方是否愛她,對她來說,這樣愛著一個人就是「愛的本質」。
同樣與張間坐在速食店裡的圓原杏裡,並不理解張間所說的話。可對她來說,聽著自己唯一的摯友的故事,即使不解也要保持微笑是友情的表現。
「那很好啊,美香你看起來很幸福。」
少女雙手握著冰涼的杯子,儘管臉上帶著微笑,可低著頭的杏裡看起來顯得有些敷衍。
當然,這種小細節對於沉浸在「愛情」中的張間來說,根本不需去在意。
「只要是誠二喜歡的,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學!我就是那麼喜歡誠二哦!杏裡,你能明白麼?你能明白我這份心情吧?」
看著張間眼中閃爍的光芒,杏裡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儘管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因為圓原杏裡不會去「愛」人。
她不知道怎麼愛人,也不知道怎麼去愛人。
究竟什麼才是「愛」呢?
真的如同美香所說的那樣?那種純粹到令人恐懼的心情——
杏裡不能明白。
「……美香……究竟是喜歡誠二哪裡呢?」
少女小聲的問道。
「啊啊,這算是什麼傻問題啊!」
張間不悅的撇了撇嘴,埋怨地瞪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杏裡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飲料。
「因為是誠二,所以才那麼喜歡啊!」
沒有理由——
說的也是,盲目的愛就是張間的風格。
杏裡默默的看著張間。
張間之所以會喜歡誠二,一是因為一見鍾情,二是因為誠二救了張間一命。儘管是無心的,可張間就這樣無藥可救的愛上了誠二。
誠二可以躲避著張間的存在,也不想知道張間的心意,而張間依舊用盡她的身心去繼續著這份愛。
不曾聽過杏裡這位好友的想法,張間頑固地、任性地愛著誠二。
而杏裡呢?
杏裡不懂什麼叫做愛,可她卻喜歡不了誠二。
只是普通的喜歡,就像喜歡可愛的動物一樣的那種心情,杏裡也無法從張間口中的誠二身上找到。
甚至,杏裡有時候會埋怨誠二。
即使張間說那些行為是自己愛的方式,可在杏裡眼裡,一無所知的誠二不斷無意識的傷害著自己的摯友。
無意識是種罪。
看著張間越是幸福,杏裡心中的躁動就越是無法平靜。
好幾次她都想攔住已經瘋了的張間,抱著她,替她大哭一場。
『愛、愛、因為喜歡、喜歡』
『非常喜歡人類哦——』
『在說什麼傻話呢!喜歡某人是件悲傷的事情?才不是呢!是全部哦!』
『沒錯、全部都要喜歡,喜歡!愛!愛著全部、人類……!』
宿主的聲音傳到自己的腦海深處,杏裡平靜的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再也沒有比砍到肉的時間所感受的血肉相連的感覺更好的了!』
『喜歡血液、肉與筋的粘連被切開的瞬間——』
『愛是像軟軟呼呼黏黏糊糊的糾纏在一起——』
『真羡慕啊真羡慕啊真羡慕啊真羡慕啊真羡慕啊真羡慕啊……』
『所以——』
去砍他吧?去砍他吧?去砍他吧?去砍他吧?去砍他吧?去砍他吧?
『因為我想愛他、全部!全部的人類!』
「杏裡?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回過神來的杏裡首先看到的是張間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一時緩不過神的杏裡被嚇了一跳,差點將手中的杯子給打翻了。用雙手推了推眼鏡企圖為自己爭取幾秒可以用來平靜的時間,杏裡扭扭捏捏的模樣遭到了張間的幾聲埋怨。
「真是的!杏裡總是發呆,虧人家把你當好朋友把事情都告訴你!」
「……對不起……美香……」
杏裡真的很喜歡張間這位朋友,她也一直期望張間能夠連著自己的份一直幸福下去。
不懂得「愛」的自己是沒有資格擁有幸福的。
「杏裡,你是一個人住的吧?最近難道是沒睡好?要好好休息哦。」
沖著自己微笑的張間,是杏裡最喜歡的人。
杏裡之所以沒有聽宿主「罪歌」的話,只是因為她不想看到張間痛苦而已。
她不會去關心誠二的事,也不會去擔心張間的所作所為。只要張間覺得幸福,杏裡就該為她高興。
就像現在一樣。
兩人坐在熟悉的店裡,沉默著聽著張間的愛的故事,笑著點頭承認張間的愛意,然後——
『愛著、愛著、愛著人類——』
愛著她——
罪歌依舊在訴說著自己的堅持,猶如歌聲一般不斷縈繞在杏裡的腦海中。杏裡能做的只是聽著她的歌聲,不做任何的反抗,不去在意任何的一詞一句。
可這次,杏裡卻因為她的話而顫抖。
愛著她——
杏裡注視著美香幸福的表情,輕輕的咬著下嘴唇。
愛著她——
不去在意,不去打聽;
不去羡慕,不去嫉妒;
不去佔有,不去否定……
自己也許真的恨著這個不斷傷害著摯友的男人吧?可杏裡無法傷害他,無法照著宿主所說的那樣去「愛」她。
想到張間的淚水,杏裡的心口傳來了撕裂般的絞痛。
愛著她——
也許,杏裡愛著那個愛著誠二的美香。
(因為是誠二,所以才喜歡呀。)
因為是美香,所以才喜歡呀。
這句話彷佛成了一種公式,可依舊沒有解開杏裡心中的困惑。
什麼是愛?
什麼叫愛?
怎麼去愛?
「……我……愛你……」
雙唇不受控制了一般,杏裡不經意的脫口而出,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夠聽到,可心臟劇烈的跳動使得杏裡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也許是餐廳太吵雜的關係,滔滔不絕的美香並沒有聽到杏裡的聲音,依舊講述著自己與誠二的「愛的故事」。
「杏裡,你怎麼了?眼神呆呆的,嘴巴都張著,你是想要說什麼嘛?」
總算是注意到了的張間,開口問道。
杏裡注視著張間,感覺一直沉悶著的胸口得到了釋放,臉上綻開了微笑。
「沒有……我只是……好羡慕美香。」
「傻瓜,你以後也會找到自己心愛的人的。」
人都是為愛而生的。
張間的這句話刺進了自己的心中。
也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為成為另一個少女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以及希望吧。
張間美香與圓原杏裏的故事 II
傷痕女的心意
一直不擅長交際的杏裏,身邊多了兩個朋友。
張間美香站在天橋上,無意中看到自己的摯友穿過人行道,與兩位男生一起踏入曾經一直光顧的速食店,驚訝的差點合不攏嘴。
那樣的杏裏,也會有除了自己以外的朋友啊。
還是異性朋友……
張間看著三人的背影,覺得有些不高興。
可自己卻沒有辦法上前拉住杏裏,狠狠瞪那兩個男生一眼,好讓自己解氣。
張間已經不是曾經的張間美香了。
自從入侵自己最心愛的誠二的家被發現後,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而差點被誠二殺死的張間,被誠二的姐姐波江帶到了實驗室。
(你想不想讓誠二愛你?)
矢霧波江這麼問自己。
即使自己差點被殺死,張間依舊愛著誠二,無藥可救的愛著誠二。
就這樣,張間心甘情願的將父母賜予自己的外貌改變成一個陌生人的模樣,正確的說,是個頭顱的模樣。這個頭顱,正是誠二所喜歡的,僅僅只是頭顱而已。可波江仍然覺得不滿意,想要將張間的記憶抹去,重新植入新的記憶,成為「塞爾提」。
就在這個時候,張間害怕了。
她怕的並不是自己會徹底成為另外個人,她所害怕的是自己會失去「愛著誠二」的這份心情。
從實驗室逃跑的張間,現在終於可以和自己心愛的誠二像眷侶般依偎在一起。冒充塞爾提,與誠二在交往的張間,裝作失去記憶的樣子。即使看到自己的摯友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也不能沖上前像往常一樣說笑,不免覺得有些惋惜。
可張間並不後悔,因為她有誠二。
誠二就是她的一切。
然而今天看到杏裏的身邊有了其他人,張間忍不住埋怨起來。
「……杏裏不會遭欺負吧?」
趴在天橋的欄杆上,透過速食店的玻璃窗,看到三人又說又笑的吃著速食,張間感到越來越生氣。明知自己的怒意找不到根據,可張間就是看不慣。
「塞爾提?」
背後傳來戀人的聲音。
與自己私奔的誠二現在已經完全屬於自己,當然,多虧了張間現在這張「臉」的緣故。
即使張間明白,誠二愛的並不是「張間美香」而是名為「塞爾提」的女性的頭顱,張間也不介意。
對張間來說,愛著一個人就是「愛的本質」。
所以她不需要誠二回應她的愛。
張間就這樣單方面的陶醉在自己的愛情之中。
誠二遞給自己從自動售貨機買來的冰果汁,眼神裏流露著對自己的關心。
「在看什麼呢?」
「……沒有哦,在等誠二回來,只是在發呆而已!」
「讓你久等了,真抱歉,下次我會注意的。」
誠二真的很溫柔,張間就這樣沉溺在隨時都會破碎的幸福中。
兩人依偎在一起,靠在欄杆上有說有笑的聊著天,在不久以前,這種情景只會出現在張間的夢中。看著馬路,幼稚的數著開過的車輛數目,張間將頭靠在誠二的肩上,一臉幸福的聽著誠二的聲音,感覺時間都為他們停止了。
「……龍之峰?」
注意到速食店裏的人,熟悉的制服讓誠二警覺起來。順著誠二的目光,張間留意到那正是坐在杏裏對面的男生。
「誒?誠二認識的人?」
「……算是吧,一個學校的。」
「這樣啊……」
龍之峰……
張間默默的記下了他的名字。
「是誠二的朋友嗎?」
「不是,只是同校同年級罷了。」
「叫什麼名字?」
「龍之峰帝人。坐在他旁邊的叫紀田正臣……你今天話特別多哦。」
誠二顯得有些不高興,態度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也許是在吃醋吧,張間忽然覺得好高興,不自覺的牽著誠二的手。
「我只是想瞭解誠二身邊的人啊,誠二的一切都想知道。」
「……你啊。」
誠二苦笑著歎了口氣,親吻了張間的面頰。
「不過你這麼關心其他男生的事,我會困擾的。」
心口流過一陣暖流。
將頭埋進誠二溫暖的懷裏,張間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若是以前,誠二絕對不會這麼做。
每當這時,張間就會覺得之前的種種冒險是值得的,就連自己差點被誠二殺掉的事,只不過是帶領著自己得到幸福的臺階罷了。
(……若是杏裏也能和我一樣幸福就好了。)
余光瞥到自己的好友,張間默默在心裏想到。
龍之峰帝人和紀田正臣嗎……
看來有必要好好調查的樣子。
張間愛人的表現,被旁人稱作為跟蹤狂的行為。可張間並不介意,她認為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所以他的一切多要知道,並且深入的瞭解才行。
所以張間才一次次的潛入誠二的家中,在沙發底下、床底下、甚至浴室都裝上了竊聽器。
當然,誠二的朋友們,以及家人、或者家人所認識的人也都不例外。
因為張間想要瞭解誠二的一切。
而張間之所以會那麼瞭解杏裏又是另外回事。雖然是好朋友,可張間也在自己的好友家中裝有竊聽器,可目的與出發點與誠二是截然不同的。
一方面是想要瞭解杏裏的生活,更多的是擔心一直受欺負的杏裏在家裏是否也一樣平安無事。
有沒有因為受欺負的事情而哭泣?
有沒有因為受冷落的事情而沮喪?
有沒有因為家中只有一人而鬱鬱寡歡?
看著天橋下的杏裏,張間不僅擔心起來。
杏裏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秘密,對誰也不曾提過。杏裏經常會發呆,無論別人和她說什麼,她都彷佛像是沒聽到一樣。加上個性膽小又有點自卑,杏裏不但不起眼,還一直受到別人的欺負。
可這樣的杏裏還是與自己成為了好朋友。
開朗的張間不認為杏裏的個人是招人厭的。在張間眼中,杏裏也只不過是個怕生的女孩子罷了。也許是個性互補的關係吧,兩人相處的很融洽,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了死黨。
另張間真正欣慰的是,即使自己的愛被人唾棄、甚至被辱駡為「跟蹤狂」,杏裏從未說些什麼,也不曾否定過。
可她卻經常用憂傷的眼神看著自己,臉上寫滿了擔心。
所以張間珍惜杏裏,因為杏裏承認自己。
然而,自從被波江帶走,換了一個容貌後的張間,已經沒有辦法向以前一樣陪在杏裏身邊了。自己身處在幸福中,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張間也會猜想杏裏過的好不好。
「……塞爾提?」
也許是突然沉默了的關係吧,誠二取下張間的白色絨線帽,摸著她的頭髮,喊著「她的名字」。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誠二的手很溫暖,撫摸自己的動作也很輕柔,生怕會一不小心傷到自己的臉一樣。不過,誠二所撫摸的也僅限自己的臉而已。
張間輕輕搖了搖頭,看著誠二,微笑著說了句「沒事」。
「我只是覺得那個女生好可愛。」
「坐在龍之峰對面的?」
「嗯。他們穿著一樣的制服呢……和誠二一個學校的?」
「……是吧。」
誠二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皺起了眉頭,彷佛像是看到了討人厭的蟲子般看著杏裏。
「誠二……?」
張間突然感到很害怕。
這個眼神對張間來說並不陌生。
在自己還沒有成為塞爾提之前,誠二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的。
「莫非……誠二不喜歡那個女孩子?」
沉默沒有回答,只是含糊的「啊啊」了兩聲,接著又對張間露出了笑臉。
「這些小事情塞爾提你不需要知道,我眼裏只有你一個。」
「……誠二……」
也許是杏裏讓誠二想起了「張間美香」,誠二才會有那樣的反應吧。意識到真正的自己是被所愛的人討厭著的,張間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可這並不影響自己繼續愛誠二。
可是——
「我們走吧,時間不早了。」
牽起張間的手,誠二拉著張間走下天橋。時不時回頭看看那家速食店,張間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
若是杏裏也能和自己一樣幸福就好了。
張間心想。
可這樣的幸福真的能夠與別人分享麼?
這個問題就連張間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杏裏所愛的人像誠二對自己一樣,張間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吧。
突然明白為何杏裏會有那麼憂傷的眼神看著自己,張間突然覺得好難過。
過去的自己究竟讓杏裏有多擔心?
「……杏裏……」
趁著誠二不注意的時候,張間輕輕喊了摯友的名字。
總有一天,我會回到你身邊的。
所以……
一定要等我哦!
因為……
繼誠二之後,美香最喜歡的就是杏裏了。
所以,杏裏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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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特典~~
塞爾提史特路爾森與圓原杏裡的故事
「非人類」們的心意。
「愛」是什麼?
圓原杏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用妖刀砍下從未愛過自己的父親的頭顱,又用同樣一把妖刀刺穿了自己的腹部。
精神崩潰的杏裡成為了寄宿在「罪歌」上的下一位「犧牲者」,與自己的母親一樣,可杏裡從未厭惡過已經成為「非人類」的自己。
與妖刀共存,這是她活下去的條件。
若自己能夠靠著罪歌的意識活下去,而不用自己去思考,這樣會活得比較輕鬆吧?
杏裡是這樣想的。
罪歌的願望,就是愛人;
儘管它的愛顯得無理又荒謬,被它所愛的人最後只有一個結局,罪歌也不曾停下它想要愛人的欲望。
斬——
斬——
將愛語注入到對方的腦海深處,讓自己的詛咒與所有人的意志融合,訴盡愛語。
即使為自己所居住的這個城市帶來的困擾,可杏裡依舊無法討厭它。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被成為「羡慕」的情感。
至少,罪歌能夠愛人。
因為無法殺死宿主的杏裡本身,罪歌唯一不能愛的就是圓原杏裡。但是罪歌利用了這樣的杏裡,無法愛人的杏裡,兩人就這樣成為了「互相寄生」般的病態關係,活下來。
罪歌唯一能夠給杏裡帶來的,只有自己的「愛的經驗」罷了。
「……」
杏裡用溫熱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臉。
自從紀田正臣消失後,原本不愛說話的杏裡變得更加沉默,同時,也更加珍惜依舊留在自己身邊的帝人。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紀田正臣和龍之峰帝人都是杏裡所珍惜的好朋友。誰離開,對杏裡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這樣的經驗,杏裡不想要第二次。
帶上眼鏡,注意到因為睡眠品質下降而有些充血的眼睛,杏裡猶豫著是否明天請假在家好好休息。
叮咚——
門鈴響起,正準備睡覺休息的杏裡有些驚訝。心想誰會在這種時間登門拜訪的杏裡,小心翼翼的穿上室內拖鞋,來到玄關。
「……請問是哪位?」
透過門上的貓眼,站在門外的是身穿黑色緊身衣,頭戴黃色安全帽的人。安全帽上彷佛像是貓科動物的耳朵一樣的三角形讓杏裡倒吸一口氣,急急忙忙的將房門栓拉了下來。
「塞爾提……小姐……!」
著名的都市傳奇,黑色機車的正體-塞爾提史特路爾森。
塞爾提並非人類,原因不是因為她沒有頭顱,事實上她是由蘇格蘭移居到愛爾蘭的一種妖精——她會走訪臨死之人的宅邸,宣告最後的死期。她的馬匹名叫克修達巴瓦,同樣也沒有頭顱,現在已經化為黑色的機車,繼續充當著「騎士的坐騎」,盡著自己的義務。
「無頭騎士」在歐洲神話中是厄運的象徵,可杏裡卻不感到害怕。並不是因為她不知道神話中的典故,只是因為塞爾提和自己一樣,並不能被稱作「人類」。或許是同胞意識作祟吧,杏裡可以從「非人類」的塞爾提身上找到非常親切的感覺。
『抱歉那麼晚還來府上打擾。』
塞爾提熟練的自己的PDA上寫著想說的話。每當這個時候,杏裡會不禁猜想塞爾提的聲音究竟是怎麼樣的。
「怎麼會呢。……啊,先進來坐吧,今晚風挺大的。」
邀請塞爾提進門的杏裡特意為她準備了一雙客用的拖鞋。因為長久以來都是一個人居住,杏裡在鞋櫃裡搗鼓了好一會,才勉強為塞爾提湊齊了一雙,讓她覺得很羞愧。塞爾提沒有頭顱,所以看不出對方的表情,這讓杏裡覺得更加窘迫。
「請坐一會吧,我去泡杯茶。」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馬上就走。謝謝你那麼晚還招待我。\>0</』
塞爾提向自己點點頭,文字結尾的顏文字讓杏裡忍不住笑了。
「那我去幫你準備一杯溫水……嗯……塞爾提小姐……」
冒昧的問下,你……能吃東西麼……?
杏裡也知道自己很失禮,可卻不得不問。感覺自己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從剛才起就一直失態,讓杏裡感覺好想挖個洞鑽進去。
塞爾提似乎很習慣回答這類問題的樣子,在PDA上輸入了一句「如果你能為我準備,我會很高興。」
就這樣,杏裡為塞爾提準備了一杯熱水,即使塞爾提並沒有「喝下去」的打算。
在塞爾提勸說下的杏裡,現在成為了所有「罪歌之子」的「母親」。砍人事件也告一段落,被害者的意志也順利歸還給宿主。至於他們向警方所給出的證詞,只有一句「不記得犯人的長相」。
那天杏裡並沒有做夢,安心的睡到天亮。隔天早晨,因為將塞爾提誤認為男性,還傻傻的和帝人說自己喜歡「沒有頭的騎士」,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非常丟臉。
可杏裡還是非常喜歡塞爾提,普通意義上的喜歡,非常純粹。
卻與喜歡正臣和帝人的感情有些不同。
至於哪裡不同,杏裡也說不上來。
「這麼晚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杏裡感覺自己的心臟的跳動在加速,不自覺的右手的拇指摩擦著左手拇指的指甲。杏裡也知道自己緊張的有些過分,可塞爾提卻沒在意,慢慢的在PDA上輸入些什麼。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杏裡,畢竟發生了那樣的大事。還有……靜雄那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啊、是!非常感謝你……」
一直想要向被捲入事件的靜雄道個歉的杏裡聽到塞爾提的傳話終於放下了心。
『另外,新羅讓你注意睡眠……今天那麼晚還上門打擾是我的錯……』
「……醫生?」
『算是吧。我和那傢夥住一起,怎麼說……』
塞爾提猶豫了一會,手指的速度也變慢了。
『新羅是我的戀人。』
刺痛。
腦海深處又響起了熟悉的愛語,杏裡趕緊握住了自己的右手。然而,就連這一細小的舉動都沒有逃過塞爾提的「眼睛」。
『是罪歌?』
塞爾提將PDA遞給了杏裡,杏裡看著亮得有些刺眼的螢幕,點了點頭。
『真想聽聽那傢夥究竟說了些什麼,竟然能夠控制人類的意識。』
那是詛咒般的語言,杏裡使勁的搖著頭。罪歌無法愛塞爾提,因為她不是人類,可卻能斬開塞爾提的身體。
『我只聽說,它想要愛人。』
【我愛著世界上所有的人類!】
【愛他們哪裡?別問這麼庸俗的問題,當然是全部啊!全部!】
『我並不想去思考那傢夥所說的是對還是錯,不過至少它能去愛人,不是嗎?』
【啊啊、我好羡慕呢!】
【即使死亡也是愛的形式、性欲也是正當的愛的形式、可是你卻只有你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
『所以,杏裡。如果覺得寂寞或者痛苦的話,不妨嘗試去愛罪歌吧。』
【我愛你、愛全部的人類】
【可惜你已經不是人類了——】
【雖然無法愛你,但是我不討厭你喲】
杏裡並不討厭罪歌,也不覺得這樣的生存方式有什麼痛苦。若是可以,她也想像塞爾提所說的那樣,去愛罪歌。
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去愛。
「……塞爾提小姐……有些冒昧的問題……」
腦海中閃過的是母親切下父親頭顱的那瞬間。舉起刀之前,帶著微笑的母親喃喃的說著「親愛的,我愛你」。
「……你是……怎麼愛著新羅醫生的呢……?」
杏裡的「愛的經驗」都是罪歌告訴自己的。除了砍人,別無其他。她不懂得像張間美香那樣去「戀愛」,更不懂得為愛而奉獻的目的和意義。回想起來,自己之所以沒有被罪歌的愛語所洗腦,正是因為自己不明白愛是何物的關係吧。
『對不起,讓我整理一下……!!』
從PDA的螢幕上可以看出塞爾提似乎在害羞的樣子。寫了好久,又使勁將所寫下的話語刪掉。來回重複了好幾次的塞爾提,像個羞澀的少女般慌張的「折磨」著自己的PDA。
杏裡一直認為「無頭騎士」是帥氣且神秘的。塞爾提意外的舉動讓杏裡覺得有些好笑,也覺得非常羡慕,彷佛自己也變得幸福起來。
這種感覺,與美香在一起的時候,也經歷過。
當美香笑著與自己說她和誠二的戀愛故事時,對方臉上幸福的笑臉,讓杏裡也會無意識的綻開笑容。
『之前我也不懂什麼叫愛啦,直到新羅對我說『我愛你』之前……我覺得自己也該放下自己的過去,在這個城市好好開始新的生活……』
將PDA遞給自己,又很快拿回去的塞爾提忙碌地在思考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PDA上的語言有些語無倫次,可杏裡明白,那是塞爾提高興的模樣。
『會變得很想和他在一起,若回家發現家裡就自己一個人,會覺得很寂寞……會很想為他做些什麼,寂寞孤獨的時候腦子裡也全都是他……』
啊啊,要是24小時都和他在一起那會有多好。
你會無時無刻不那麼想,不會膩。
是不是很可怕?
塞爾提自嘲的聳聳肩,將PDA收了回去。
這還是杏裡第一次看到塞爾提一口氣說那麼多話,這就是「愛的力量」吧?看來「戀愛能夠改變一個人」這句話是真的。
能夠使原本沉默的人變得開朗,能夠使原本膽小的人充滿勇氣。
杏裡對這份心情並不陌生,只不過不是異性所給予她的。
「……曾經……美香沒有發生那件事之前,我也好想一直和美香在一起……」
美香的臉與塞爾提的頭顱有著一模一樣的相貌,塞爾提本人也已經不那麼在乎了。雖說她仍然想將自己的頭顱取回,可卻不將這件事看的非常重要,可杏裡依舊對在塞爾提面前提到美香的名字而感到抱歉。
『那說明杏裡你曾經很喜歡美香啊。』
可那是愛嗎?杏裡問自己。
愛這個字眼,對杏裡來說太沉重了。
『我也很喜歡杏裡哦。』
塞爾提流利的在PDA上敲著。
『所以杏裡一定可以的。』
可以變得能夠去愛人。
一股暖流在杏裡的心中流過,杏裡還是第一次感到那麼窩心。明明自己無法去愛人,可為什麼卻仍然因被人所愛而感到高興呢?
(我喜歡杏裡哦~杏裡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想到自己的摯友,杏裡眼眶一熱。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睡個好覺哦!』
塞爾提從椅子上站起身,告知自己將要離開。杏裡急急忙忙的跟在塞爾提的身後,已盡身為主人的義務。
走到玄關,為塞爾提打開了房門。杏裡突然覺得有些寂寞,若是可以,真希望塞爾提能夠留下來陪自己過夜。
可這是不可以的,杏裡對自己說。
塞爾提並不屬於自己。
「……那個……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杏裡吞吞吐吐的說道。
「還有……我……我也很喜歡……塞爾提哦……!」
心口一陣緊縮,發熱的面頰讓杏裡覺得很窘迫。看著塞爾提又取出PDA,輸入著些什麼,杏裡就覺得好緊張。
『謝謝你,我很高興哦!』
隔著安全帽,塞爾提輕輕在杏裡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看著塞爾提離去的背影,杏裡愣愣地站在原地,摸著自己的額頭。
「……!」
意識到自己得到了「無頭騎士」的吻,杏裡羞得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躲進了早已冷卻了的被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