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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东北无论夏天和冬天都来得特别迟特别猛。
恍惚记得去年夏天黑龙江省的最高温达到三十多度,惊天地泣鬼神地从东南众火炉身上碾过,一时间跑到东北避暑的南方人都傻逼了,这天儿比他们那儿的房地产还要匪夷所思。
前几天我们这儿刚刮了一场大冰雹。弹珠一般大小的雹子扑扑簌簌地从天顶砸下,像网一样的把整个视线都罩住了,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张大幕。我们趴在窗台向外张望,忽见跑道上一条黑色的人影在一片苍白色中来往穿梭,雹子就那么直接地拍打在他身上,与骨骼相撞的声音三层楼开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这时忽听有人叫道,那不是某主任吗!
人群骚动了,在一阵警笛般的尖叫声中,纷纷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幕。说到我们的教务处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浓密,身材魁梧,平时最大的爱好是处理学生。从头到脚他都要处理,一寸也不落下。至于处对象打架斗殴什么的,直接一脚踢出房间拉进黑名单,永无翻身之日。几乎是一个千夫所指的男人。
当下雹子的时候,他在锻炼身体……
主任的这一举动,招来无数无端的猜测。有人说他工作压力太大,有人说他性压抑无处宣泄,有人说他脑袋刚被门挤了,有人说他失恋了……反正,完全忽视了主任本该起到的正面教材作用。
究竟我们要怎样看待主任这个人呢?我知道,每年高三毕业主任都要在家里躲上一阵儿,不上班不出门,不敢大声说话,那些日子对他来说是黑暗的、是可怕的、是悲哀的,一个男人无法忍受提心吊胆,但在我们的时代,这种程度的忍受是必须的。
究竟我们要怎样看待这个世界呢?用玩笑和不正经去适应它吗?还是相信它带给我们的,一些类似真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