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圣诞”和“私服”
象牙塔-2、初见
几天后，报到的那天下午，母亲特地在公司请了假，送我来到学校，学校是全寄宿制的，据说管理很严格。说是报到，其实就是过去交学费、安排寝室顺便打扫各自床铺而已，正式的和班级同学见面要等到第二天。校门口我对母亲说：“妈，你回去吧，难得休息半天，剩下的我自己也能搞定。”母亲似乎很开心，不过还是执意要帮我把东西收拾好。事实上，我之所以说那句话，并不是我真的觉得母亲很辛苦，也不觉得一个人比较好，只是觉得该这么说而已。
报到很简单，交了学费签了名就领到了寝室钥匙、分班情况和一大堆可有可无的校规、告家长书之类的废纸，我看了一眼那个分班表，学校这届一共有九个普通版三个重点班，一到九班都是普通版，10、11、12班是重点班。我在九班，入学成绩是班里14名，所以学号也就是14，班主任姓徐。
来到寝室，门口贴着寝室床位安排的示意图，我是靠窗口的那张床的上铺，我很满意这位置，光线好又能看到窗外的风景，最重要的是上床有点麻烦，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对于别人来说也一样。
寝室中有两个老人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我们相互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边收拾着各自的床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男生名叫陈小平，家在离市区有点远的一个村里，父母在村里工作，所以由爷爷奶奶陪着过来报到，他和我并不是同一个班的，是10班的，学号1号。据他说寝室里有4个10班的，4个9班的，我是最后报到一个，不过现在其他人都出去逛校园或者购物去了。几个大人打扫了一遍寝室，再把各种生活用品什么的收拾完以后，我和母亲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看了一下食堂教室的位置。快到5点的时候，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母亲一个人回家去了。而我在食堂随便吃了一点就回了寝室。
寝室里有两个人在我对面的床铺上打闹，其他几个或者在旁边助威，或者聊着天，看到我进去，陈小平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对着寝室里说：“好了，你们9班最后一个人也来了，4vs4，我们10班随时接受你们的挑战，别说我们欺负你们，篮球也好，考试也好，你们自己挑。”
“老马，怎么办？打不打？挑衅啊，这是，作为我们班1号你还能忍得下去么？”我下铺位置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对坐在和他头尾相接的张床上的一个满脸胡渣，面色略黑的男生说道。后来我知道了这个瘦小的男生叫胡策，学号是6号。而那个被叫做老马的男生叫马晓磊，学号就如刚才说的，正是1号。他们两原本小学、初中就是一个班的，所谓的孽缘的类型。
“这种人，无视就好了，随他在那里叫。”马晓磊无奈摇摇头说。
这时，原本坐在马晓磊床上的另一个男生走过来把寝室门关上，然后对着老马说：“老马，放狗，随便咬，就算咬坏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这个男生叫刘涛，3号，长得比我半个头，脸非常白净，戴一副很银色半框的眼睛，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笑眯眯的感觉。
“你瞧瞧你们9班，就这德行，没一个敢出头的，看我们……”
“够了，快放手，你这个野蛮人！”陈小平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一直在打闹的男生中那个被压在下面的男生的吼声打断了他的话。但是他说话的口气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威慑力，另一个男生仍然死死压着他说：“请一顿饭又不会死，太小气了。”那个被压在下面的男生比我还矮半个头，满脸都是痘痘，戴一副黑框眼睛，头发上明显有摩丝的痕迹，是10班的2号，孙哲。而压在他身上的那个看起来有点肥胖的男生叫俞海，10班10号。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们两原本并不认识，只是因为孙哲在那里吹自己成绩好，全校第二，然后和俞海打赌在这个寝室他成绩最好，结果不曾想陈小平正是那个中考全校第一的那人，于是俞海就以武力的方式胁迫赌输了又赖账不愿意请吃饭的孙哲（一说是俞海狮子大开口）。
胡策指着那两个人对陈小平说：“这就是你们10班啊，不屑于与你们为伍，丢人啊丢人！”
陈小平也自觉脸上无光，对着那两人说：“你们现在不能搞内乱啊，被普通班的人瞧不起，怎么得了啊，小胖也是，就知道吃。”
俞海从床上起身，对着孙哲说：“今天先饶过你，这次的先记账上，下次连本带利一起吃回来！”然后对着陈小平说：“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陈小平打开门走了出去后回头说道：“去，孙哲，杨阳，走一起吃饭去，孙哲请客。”杨阳是10班7号，虽然还没开学，但他至始至终一直坐在床上看习题集，既不说话也不出声。直到陈小平叫他才放下手里的书向外走去。
“老马，走我们也去！”胡策对着我们说道，不过因为我已经吃过了，结果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等他们走后，我爬上自己的床翻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战国策》看起来。
晚饭后，我们各自聊着天或者做着自己的事，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教室，班里没有什么特别熟的人，有这么一个两个似乎是小学同学的人，现在看起来似乎非常亲切。我走过去，对方也看到了我，跟我打招呼道：“江川，你也在这个班啊？”
“是啊，好巧，”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因为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只好含糊其辞继续说下去，“你初中是哪里上的？小学以后就没见过你。”
“是啊，担山中学，你呢？”
“南门中学呢。对了，你学号几号？”
还没等他回答，教室门口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九班的全部到走廊上排队，按身高排成两队，男生一队，女生一队，快点。”
我转头看过去，一个打扮非常时髦的年轻女性正在门口，皱着眉头，给人一种非常不好惹的感觉，看来她应该是班主任徐老师了。班里立刻安静不少，陆陆续续都往外走去。由于是按身高排队，我很自觉的站在了排头，在男生中，我的身高算是矮小的那种，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我一直都是坐在第一排吃粉笔灰的角色，当然高中了也不会例外。就在我打量四周的人的时候，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人走过来，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后站在了我的前面。从来都是全班最矮小男生的我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满足，就在我打算和他说话的时候。又一次传来徐老师的声音：“后面的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排个队都那么慢！”然后指着教室里靠窗的那两排位置对着女生那列最前面的两个女生说：“你们坐那里。”接着又对着我和前面那个男生说：“你们坐旁边的第一排。”……
“你叫什么？”在自己位置坐下后，我看老师还在外面安排桌位，便和旁边的男生搭起话来。他个子不高，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厚嘴唇，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感觉。
“胡军，你咧？”原本在四处张望的他转过头来。
“江川。”
“你好像不是贤山人啊？”这时坐我们身后的一个女生插嘴进来，这个女生脸略有点圆，不过由于是椭圆形的脸庞所以看起来既不会让人觉得她胖也不会觉得她可爱，扎着一个马尾，眼睛略大，给人一种老练的感觉。
“是的，我是海里的。你叫什么名字啊？”胡军回答道。虽然我们这个县城是本身就是一个靠海的城市，不过县城城区本身里海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我们习惯吧十三塘以外那部分不属于贤山镇城区的几个村镇的人称作海里人，当然他们并不是真的住在海里。顺便说一下，贤山镇是个很怪的地方，虽然隶属于宁波市，但是我们城区这里的方言和宁波的差别非常大，我曾经和父母去宁波的伯伯家玩过，我完全听不懂他们说话，相反的，我们这的方言和上海的非常类似，而北边海里人的方言又和城区的不一样，他们用的是绍兴哪里的方言。虽然刚才胡军说话一直用的是普通话（我们几个用的都是方言，虽然我这里都翻译成普通话了），但是方言的口音是改不掉的。
“我叫马婷娇。”说完又指着旁边那个女生说道：“她叫陈莹莹。”看到陈莹莹的第一眼，我莫名想起一个人——林黛玉。虽然坐在第二排，但是她并不高，而且非常瘦小，不是皮包骨头的瘦小，而是她的身子、她的手脚都给人一种比别人小上一圈的感觉，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一样，白净的脸庞少了一份血色，连嘴唇也略显苍白，而一头披肩的短发，又给人一种清爽秀气的感觉，只是略略泛黄的头发反而又把她病弱的形象加强了一份。她一只手微捂着嘴冲我们笑了笑，但没有说话，似乎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她笑的时候眼睛呈倒月牙形，给人一种非常可爱的感觉。
胡军推了推眼镜框说道：“你们都是贤山的啊？”
“这种事听口音就知道了好伐（好不好的意思，这里加强肯定语气）！”马婷娇似乎有点得意的说道：“你们海里人很少来这里读书啊。”
“噶及（这样啊）。”胡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一般都在我们那边的高中读书。”其实海里人之所以在他们当地的高中读书，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们考不上城区的高中而已。
就这样聊了一会，陈莹莹一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们笑，并没有说任何话。我们一直聊到班主任安排完桌位回到教室开始说一些每年都能听到的诸如“高中是新的开始，与初中没有什么关系，高中要从头开始好好努力”之类的老生常谈。
然后，就和几乎所有人经历过的一样，上午的开学典礼以及下午的军训揭开了高中这三年的序章。
象牙塔-3、老实人
军训过去已经有4天了，对我来说军训就是在心里默念1、2、3、4……，当数到3600左右的时候就可以休息了，然后这么重复6次，一天就过去了。诸如列队、起步、正步什么的本就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只是无聊的混时间而已。除了班里某个我至今叫不上名字的女生晕倒了，或者某几个男生被教官训斥了这种不大不小的小插曲外，总的来说这是个完全没有任何波澜的军训。
早自习结束后，马婷娇突然问我：“你们组打扫卫生怎么那么快，我感觉我刚在食堂买完晚饭，莹莹就过来了。昨天我们一直打扫快1个钟头，结果到食堂都没菜了。”
由于我和胡军并不是一个寝室，我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反问道：“在怎么样也不用一个小时吧。”
“都怪胡军。昨天我们扫完地都打算走了，他说没弄干净，一定要重新扫一遍，结果等他拖完地，就很晚了。”顺便说下，我们班一共58人，分成8组，其中有两小组是8个人，其他都是7个人一小组，每小组第一个人是这组的组长，负责每天收作业，安排本小组的人打扫教室卫生什么的。而打扫卫生是一小组一天，按次序轮流做。
“你们没一起拖么？”
“我们都拖不干净。”马婷娇无奈的说道。
我看了一眼胡军，他托着下巴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我问马婷娇：“你和陈莹莹不是一个寝室的么？你没问她么？”
“她就说扫完就去吃饭了啊。”
“我们组7个人，等别人都走了我就跟他们说一人扫一大组的地，剩下一个人檫黑板，一个人拖地一个人倒垃圾，弄完就可以走。谁先抢到垃圾少的那组谁就早点走，反正我做最后一件没人做的事就好了。”
“不是班主任说要打扫完一起走么？不能提前走的。”马婷娇有些诧异的反问道。
“有么？”我回忆了一下，但是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班主任有说过类似话，“什么时候说的啊？我怎么没印象。”
“第一天上课前就说了啊。”马婷娇说着转头看向陈莹莹，陈莹莹像小动物一样扑哧扑哧点了几下头。
我转头问胡军：“徐老师说了？”
“说了，我也听到了。”胡军也很确定的说。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没听见，不过这种事应该不会管吧。”
“这倒也是，喂，胡军，以后我们组以后扫地也跟他们组一样吧。”
“不行，老师说了不能提前走的。”胡军摇了摇头说，“被老师知道还不被骂死啊？”
“这种事又没什么关系的。”马婷娇继续怂恿道：“我们都不说老师又不会知道的。”
“不知道也不行。”胡军的态度也异常坚定。
马婷娇看了一会胡军，然后说道：“怎么会有你这么老实的人啊，哎！”然后马婷娇对着陈莹莹说：“我们换个位置吧。”
陈莹莹扑哧扑哧的摇摇头，摇完头还用手捂着嘴笑了一下说：“不要。”
马婷娇似乎很绝望的趴在桌上说：“以后每星期都要有一天没晚饭吃了啊。”
而我看着陈莹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你这样子好可爱，跟个小动物似的。”
马婷娇听到我这话立刻从桌上爬起来搂着陈莹莹说：“人家属兔的哎，当然要像
兔子一样可爱了。”
“我也是属兔的啊，胡军你属什么的？”我转头看向胡军。
“兔子啊。”胡军说着对马婷娇问道：“你不是么？”
马婷娇愣了一下说：“你们都属兔的啊？就我一个属虎的啊？立刻就感觉老了很多哎。”
……
这天晚自习，早已经做完或者抄完作业的我正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左手边和我隔着一个过道的叫徐蝶的女生悄悄问我：“一起去化学老师那里怎么样，昨天我去问题目的时候看见他在玩电脑游戏。”
如果用二次元的属性定义的话，徐蝶属于那种元气娘或者无铁炮类型的，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一副满脸笑容的样子，而且做事说话给人一种大大咧咧、假小子的感觉。同时也是班里的化学课代表。顺便说一下，我们的化学老师是今年才开始工作的新人，姓岑，无论是相貌还是真实年龄都非常年轻，而且还是属于那种脾气特别好的类型。好到什么程度？你绝对无法想象会有这么一个老师能在班里嘈杂喧闹到隔壁班上课的老师都跑过来训斥的情况下，还能始终保持这一脸笑容在上面耐心的上课，没有一点怨言，也看不出任何要发火的感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化学课已经被我当成了自学课，听一会，然后和后面两位女生聊一会天，再看一会书这样。上课的时候胡军是不会和我讲空话的，我也很自觉的没有去打扰他。
我问徐蝶：“什么游戏啊？”
“好像是四国军棋。我也不太清楚，没玩过。”
“好，什么时候去？现在么？”
“嗯，走吧。”说着徐蝶拿起手边的作为今天化学作业的试卷就往外走。
我翻出那张试卷，都已经做完了，似乎也没什么不懂的，不过我想了想，反正是去玩的，问题目只是借口而已，也就不需要在乎那么多了，于是跟着徐蝶走出了教室。
在化学办公室，我把作业给岑老师让老师批改，然后就把手伸向鼠标准备接手老师才下到一半的四国军棋。岑老师挡了一下悄悄对我说：“哎，你别动，别的老师会说的。”我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他化学老师，就悄悄的说：“那我看着，试卷等下我自己对下答案好了，你先下。”岑老师翻出试卷的答案递给我说：“看下有什么不懂的么？现在教的内容应该都还算简单吧。”
“嗯，那个应该是大牌吧，用*炸一下看看。”我一边校对这试卷的答案，一边指着电脑屏说……
从那天起，整整半个学期的晚自习，我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化学办公室度过的。
周末，进入高中以后第三个周末，因为前两个周末都是在军训，其实这个是可以自由活动的第一个周末。胡军问我要不要出去，我问他去那里玩。
“《风云》的漫画这个星期应该出新的了，我打算去买，你去不去？”
我并不打算出去，不过呆在寝室也确实没事做，纠结了一分钟后，我还是有点懒得出去，便说：“算了，出去也不知道干啥。”
“就当是陪我出去，我不晓得书店在那里，我也找不到其他能带路的人。”胡军扯了我一下。
“好吧。”我点点头就向外走。
“你不换衣服么？”胡军问我。这时我才发现胡军穿的是
私服，而不是校服。学校强制给每人发了两套夏装，两套秋装，两套冬装，要求在校学生都必须穿校服。我本身对衣服也没什么追求，也从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自然也懒得再去换早就塞在衣柜底下的私服。我们打着去买复习资料的名义很轻松的就从班主任那里顺利地拿到了准出证。
到了书店，我找了一本感兴趣的书就这么站着看了起来，而胡军也去寻找他要买的书了。不过没过多久，胡军就找到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除了一本漫画之外，还有两三本习题集。我愣了一下后问：“你还真买习题集啊？”
“我本来就打算要买习题集的啊。”
我略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说：“你每天做完作业你还有多的时间做习题集啊？有时间做这个，你还不如把老师发的试卷全部自己做完。”上过高中的应该都知道题海战术，而我们学校就是坚定的执行者，每天每门课程都会发一到两张不等的试卷。如果完全靠自己一个人，除非效率很高的人，一般的人很难在有限的时间内把所有作业做完。比如我就是舍二做六，舍弃最讨厌的英语和语文，完成其他课程的作业，这样就可以保证我能有一节晚自习的时间去化学老师那里看他下四国军棋。
“我作业都是自己做的啊，我从来不抄作业的。”
我用看待怪物的眼光注视着胡军许久，确定他没有说谎后，很无奈的点点头说：“你厉害。我在看半个钟头吧，等下再来叫我。”说着我向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偌大一个书店居然没有钟。这是胡军掏出一个手机。说起来这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手机当然没有触摸屏，也没有彩屏，自然也不能上网，不过即使如此，对于我等屌丝来说，这已经是奢侈品了。
“你还有手机的啊！”我不由的惊叹一声。
“去年
圣诞节我表姐送我的礼物。”胡军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下手机屏幕，看了一下时间说。
“为什么是圣诞节？”
“我们那边都信教啊。你们这里都信佛吧。”所谓的信教既指信仰基督教，而信佛就是信仰佛教。在我的印象中，我家附近确实蛮多天天念佛的老太太，不过年轻人很少会去信这东西，很多人都是老了才开始念佛，按我父亲的话说，人都是老了才开始担心死后的事，年轻的时候再怎么伤天害理也不会担心死后下地狱的。
“好像是的。”说完我继续我手中的书。
其实那天，我在书店站了整整一个下午，胡军也陪了我一个下午。
突然发现我的高中竟然如此之无趣，没有樱花庄的那种怪人，也没有魔法少女，这是我的错么？还是这个世界的错？
不过突然回想起已经远去的高中，以及以前的同桌，以前坐我身后的妹子，他们一个个都已成家了，就我一个人还在过着屌丝般的生活，每当想起来就感慨万千……
[ 此贴被栉名安娜在2012-11-17 11:15重新编辑 ]
彻底被遗忘的感觉真的好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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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莲花，海中沙，梦醒泪空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