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儿是哪里? 怎么这样黑暗? 什么都没能看到? 四周都很黑,连视线有没有移动都没能察觉到。不过我还是感觉到压迫感,这儿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吧。 有什么声音,很轻微,似乎是有人在走路的声音, 很沉重的脚步声,很轻的声音,但是很有节奏。是在远处传来的么。 声音越来越大,接着越来越小,步伐不缓不急,走得很平稳。 声音消失了,是走远了吧。 突然,眼前光亮了,视线中出现了一团火,一只手,还有两个膝盖。 我抱膝坐着的么? 不对,眼前的火是在我的手中燃烧的,但是我完全不能感觉到热量。火是紫蓝色的石油气燃烧般。这很不正常,因为我自己就有让东西变冷的能力,而不是燃烧。 这个是我的手么? 一个疑问涌了上来。 视野开始移动了,我这时才发现,我不能自行控制视野,就像在看电影一样。 这个地方真的是很小,大概是一间石头密室吧,视线似乎一直集中在那个角落上,是角落那里有什么东西么? 时间一直在流逝,但是很慢,每一秒都似乎被放大了,时间的概念慢慢地消散。而视线却一直固定在那个角落里,完全没有移动过,直到下次有脚步声,火焰熄灭…
“呜…”我发出了小小的难过的声音,意识慢慢的开始清晰,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束缚着我。一个感觉告诉了我是怎么回事了,我睁开眼睛,果然,宇文清正紧紧地抱着我,睡在了我的床上,我的被窝里。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起床了。于是我下了床,帮宇文清盖好被子,接着去换衣服,刷牙洗面。 完全没有去在意宇文清半夜爬到我的床上睡。已经只能放弃了,因为不管我怎样说,他都是继续我行我素的。
刚刚的那个是梦么? 但是那个仿佛静态照片般的梦境中的时间仿佛真的是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而且似乎持续了一整晚的感觉。 既然说梦境是反映了人的内心的话,那么,这说明的是什么? 我内心被封闭了?而且里面空无一物?满是寂寥? 或许是吧,别人都只能路过而无法进入,每次当别人想要过来,我却关上了灯,装作自己不在。别人走了,我才回到以往的孤寂中,没有出去的意思,也没有让别人进来的意思,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静静地呆着。 这样是不是太过于孤僻了呢? 但是这样的生活却似乎早就深深的映入了我的记忆中,从幼年开始,直到现在。
在一切准备好后,我出门了。离开了宿舍,走向那条我这几天才开始每天都走的路。 天才开始脱离黑暗,阳光也还没有出现。清晨的风也好冷,地面始终积着一层雪,只有我一个人走过的痕迹留在这两片树林间的小路上。 外侧的树林应该是有围墙的吧,但是我却只能看到那里是一片广袤的森林。走进去森林里还有一块空地,以及一个帐幕。那里住着一只雪球般圆滚滚的兔子,还有一个长发过腰的非常可爱的女生。 似乎是有点儿不可思议,但这却是使到我的生活改变了的源泉。
今天已经是比这几天都要早到来了,但是却依然可以看到那少女。 那个少女正站在树林边缘,静静地站着,若非身后那一行浅浅的脚印,少女似乎一棵树木般,没有多少生命的气息。但是,没多少人会因为这样而感觉到她可怕。因为,她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惹人怜爱。一头黑发很长,柔顺地披在身后,发梢散落在腰间。长裤完全遮挡了修长纤细的双脚的轮廓,从膝盖一直到脖子都在一件雪白的长大衣内。头是低着的,看着,抚摸着怀抱中的一团白色雪球般的毛球。稍微有点儿阴暗的天色使得她的面看起来更加的白皙,面部轮廓完美无暇,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鼻子小巧而美丽,樱桃色的双唇小小的却丰满圆润。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协调,完美,使得少女如此的可爱,美丽。 她一手怀抱着那只圆滚滚的毛茸茸的伸出两只长长的兔耳的可爱的兔子样的谜之生物,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一次又一次。 雪白的地面,灰黑的树干,白绿相间的杉树叶,白衣黑发的白皙少女,还有怀抱中的雪白的毛球,一切都是孤寂无声。当中,却是一份怡静,一份柔和。 少女那可爱的面上没多少表情,淡淡的,似乎带着些许惬意,些许寂寥。为什么她会带着这样的表情呢,让人有点儿无法摸透。 这份美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小小的城镇的这所稍微有点儿偏僻的学校。即使是电视上也未必可以拥有这份美丽。
伊仪突然抬起头,看了过来。 “等了很久了吗?”我和平常一样问。 伊仪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蹲下,把怀中的小唯放到地上,它似乎猫咪在讨好主人般,凑到伊仪的脚边蹭了起来。 “那么去吃早饭吧。” “嗯。”伊仪点了一下头,发出可爱的鼻音,然后在摸了几下小唯后,伊仪站了起来,跟着我,一起走了。
(二) 这样每天都和伊仪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看阅览室的日子已经过去数天了。因为某些理由,我陷入了这种脱离正常的生活中。 不过伊仪的存在感可真低,一句话都不说,走路又没声音,感觉就象是幽灵一样。或许哪天,意义没跟在我身边我也没部分察觉到吧。 但是,伊仪是如此的可爱,即使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站着,什么话都不说,她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烈。每个人都会在看到伊仪的那瞬间被吸引,但是,还是没人可以与伊仪交流成功,明明才两个星期,女生们就似乎有意地在孤立伊仪,说她太自以为是什么的。虽然班上的男生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股热情,但是外班的却热情未减。不过,没有人可以接近伊仪,没有人可以和伊仪正常的交流。就连我,也还没可以很好地交流。 我们都是那种沉默的人,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只会是沉默×2,而不会是负负得正。不过,正是因为这,我才可以轻易地习惯这些事。因为我的生活也没什么改变,除了支出多了一些,还有,生活节奏慢了一些。
中段考就要到了,抱佛脚的人多了。但阅览一室却完全没紧张的学习气氛,人是很多,但却没几个在复习。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坐在我隔壁的伊仪。偶尔会有人鼓起勇气来给伊仪表白信,结果,这些信被伊仪无视了,接着被宇文清拿去读。 而我根本没将考试放在心上,被老师安排在靠窗的最后一个座位(现在是倒数第二),上课望着窗外也不会被老师说。老师已经不打算管我,还有我身边的宇文清了,因为基本上,我就是那种考不考试,考多少分都无所谓的人。 现在,我和伊仪都在看着小说,而且都是我买的小说。 这时,一个男生走到我们面前,完全无视墙上的“静”字,大声地向伊仪说:“我的名字是林夏绪,夏绪就是夏天的思绪,就是说我要有一颗火热的心。” 喂喂,这解释太牵强了吧,我不禁想到。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可以请你和我交往吗!”他说完,还弯下腰,鞠着恭。 四周很静,仿佛除了他紧张的呼吸声外一点声音也没有。全部人都看着他,他也没抬起头,一直弯着腰。 我看向伊仪,她还只是看书,完全无视正在向她表白的人。 就这样过了几十秒左右,那个叫林夏绪的人抬起头,察觉到自己被伊仪无视,却成为阅览室内五、六十人的焦点后,把眼埋在手肘内,向门口跑去。 “小…心”我还没说完,他已撞在关着的门上,摔到地上。幸亏是不锈钢装甲门,不然这样撞,门肯定会被撞破。林夏绪后仰着倒在地上,似乎没受伤,只是听起来好象很痛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还可以迅速站起来,然后开了门,再一次把眼埋在手肘里,跑了出去。 很快,阅览室就热闹起来,人们都在议论着。但当事人却依旧平静地看书,除了翻书声外,一点声音也没制造出来。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绝情了,我的心中涌起了这样的疑问。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阅览室关门的时间了。在清场和收拾桌椅后,我带着伊仪,一起离开了阅览室,向教室走去。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走得很慢了,因为伊仪还是跟在我后面。 走到二楼的连廊时,我才发现现在是在下着雪,雪还是很小,依然是慢慢地飘落。我停了下来,伸出手,接住了几朵雪花。雪花安然地躺在我那没有戴手套的手中,没有因为我的体温而融化。因为,这就是我谁都没有告诉过的特殊能力,双手可以让东西变冷,即使只是一点点,但是,还是可以清楚的知道,在我的手中,物品变冷的速度快多了。 “雪还很小呢,”我抬头看着天,视野中还是一朵一朵的飘着雪花。 伊仪也抬起头,没有回答,她也伸出双手手去接雪花,她的手也是没戴手套。一片白茫茫的墙壁和地面,加上穿着雪白的大衣的伊仪,一切仿佛都在和雪比谁更白一样。这却使伊仪那头长发显得更加明晰,似乎每一根发丝都能分辨出来。 “小心冻伤了手了。”我说。 “没关系的,我是不会被冻伤的。”伊仪少有的回答了,而且是这么长的回答,声音还是和平常的那样,有点儿寂寥,有点儿冰冷。 伊仪的话没一丝感情,让人无法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说实话。和上次伊仪在这个地方说她来自一个一直都下着雪的地方一样,我没能确定自己是否相信。 但看着伊仪的手变得红红的,我还是选择了不相信。 “差不多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但伊仪没动,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手还在接雪,头还是看着雪飘落。 “好美。”伊仪说。 “?”我看着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雪,好美。”伊仪接着说。 “是吗?”说着我也抬起头,看着雪慢慢地飘落。是真的,雪很美。 就在这时,一个雪球扔了过来,直接命中我的头。 好痛,是什么雪球,这么硬。我看向雪球扔来的方向,是楼上的,但一个人都没有。跑掉了吗,还是蹲下了? 我看了看地上那碎掉的雪球,已经都差不多结成冰块了,难怪会这样硬。 从这些看来,根本不是意外,明显是蓄意所为。 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而且即使现在跑上楼也不可能捉到扔雪球的人吧
[ 此贴被星夜流萤在2009-10-08 09:58重新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