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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杂种 “在末日的黑暗里，我们的王诞生了，
他带来新世界最初的光明，也带来希望的火种。”
有人在低唱着，声音时而飘渺，时而清晰。
“他是孤独的启明星，引导划破黑夜的曙光。”
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
这让我吃惊不小，因为我本来想说的是“闭嘴，我要睡觉”才对。
凭什么我要说我根本不想说的话啊？
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颗星星也没有的夜空。
我撑起身来，看见地平线上就像和刚才我嘴里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呼应似的有着一缕微弱柔和的光芒。
曙光。
可是不对劲，常识中的曙光只存在于东方的地平线上，而现在四面八方都有。
怎么回事？
我疑惑着张望四周，可是看到的只有荒芜的旷野。
我不记得自己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这里给人的感觉不真实，像是梦，可又比梦境清晰。
“祈愿者啊，报上你的姓名。”
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它好像是直接在我脑袋里面说话，还伴随着剧痛。
我用力堵住耳朵也完全阻挡不了它。
它说什么来着？祈愿者？谁祈愿了？我吗？
“祈愿者啊，报上你的姓名。”
声音再次响起，沉稳而有力。
当然，头痛更有力，有力到我忍不住了。
“啊！！！！！”
“啊！！！！！”
我惨叫着坐了起来。
这纯粹是个条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反射动作，当然也就没来得及思考身边的环境。
所以我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身体形成一个完美的“大”字。
刚才还真的是个梦。害得我头疼兼背疼的糟糕的梦。
“我是不是得感谢诸神今天又给了我一个糟糕透顶的开始？”我叨念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上衣服本来就不怎么干净，尘土什么的就懒得去拍了。
记得有句话叫“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那糟糕的开始是不是意味着一切完蛋？
我认真地想着。
半晌，我举起右手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
“让你乌鸦！”我低声叫骂，对象是自己。
虽说是经验之谈，但我以往每次乌鸦嘴貌似都不幸言中了。
我带着沮丧的心情无奈地仰头看天。
喂喂，我这次只是不小心而已，况且也还没有说出口，就不用给我兑现了吧？
天空如此晴朗，花儿如此美丽，我要是在这种美景中倒一次血霉会很对不起观众的。
嗯，有道理。不会那么倒霉的。
生活就是要乐观一点才对，不然在这个不靠谱的世界要如何过日子。
“先去巡逻一下好了。”
我这么决定以后，迈出了今天的第一步。
接着——
“战士长！”
后方远处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耳朵。
这么大嗓门，应该是个传令兵什么的吧，带着村里长老的指令，差使某个没事的家伙去当免费的苦力。
说起战士长……等等，不会是叫我吧？
不会不会，我才刚刚回来呢，怎么会这么快就又使唤我了。
村里一共五个战士长呢，还是不要太神经过敏了。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开溜吧，不然真的又被叫了去后悔都来不及。
“托利战士长！”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
完了，真的是在叫我。
“我才刚刚工作完呢！有工作去找其他人啊！”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抱怨着，心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脚上一用力，拔腿就跑。
嘿，区区传令兵怎么可能跑得过我？这趟差事老子逃定了。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当口，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
于是我“哇！”地一声摔倒了。
又一个完美的“大”字，比刚才更惨的是这次是脸着地。
可怜我潇洒的脸了。
“混蛋……”我咒骂。
草地上沙沙的脚步声快速移动到了我身后。
“长老说的没错，您听到有人叫您真的会立刻逃跑。”那个清脆的声音说，“还好长老给了这个。”
所谓的“这个”，指的就是现在一端捆住我的右脚，一端握在这个传令兵手里的东西，一种该死的魔法绳索。在村里是难得的珍品，只有一个人有这东西，本来是用来抓捕野兽的绊索，但它这几年绊倒我的次数明显多于野兽。我私底下管它叫做“破相之绳”，因为我每次被它绊倒都是脸着地的。
“好了，托利战士长，长老在找您呢。”
传令兵恭敬地把我扶了起来。
他试着拍掉我身上的尘土，但是失败了。因为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刚刚粘上去的，哪些是一开始就有的。
所以他只好在我面前站直了身子。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白皙的皮肤和深红的眼睛，漆黑的头发配以略显稚气的脸，再加上一对尖尖的耳朵，很标准的相貌。
啊，刚刚忘了说，这小子是个精灵，我也一样。
我们村子是个偏远地区的精灵村落。用荒无人烟可能不太恰当，但绝对是人迹罕至。
你能想象为了洗澡都要专门跑上一整天去打水的鬼地方么？我们村子就是了。
好了，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是这个小子的脸我从来没见过。
几天之前来叫我去干那趟累死人的苦工的传令兵都还不是他。
这小子是新兵。
有门！
“那个，”我露出了力所能及范围内最白痴的傻笑，“你认错人了。”
这话的效果立竿见影。
传令兵当场就傻了，对我眨了眨杏仁状的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极了，欺骗成功。
接下来你就慢慢去找“托利战士长”吧，我要一边晒太阳去了。
“别愣了，快帮我解开吧。”我像个无辜受害者那样指了指绑在脚上的绳索，不耐烦地说。
没想到这个小子像是回过神来似地坚决摇头，“不，我不能解开。”
“哈？为什么？”不解开你要拿什么东西去抓那个“托利战士长”呢？
“因为您一定就是托利战士长没错。长老说了，一听到传唤就立刻逃跑，被抓住以后还会找一些莫名其妙的拙劣借口的，就一定是托利战士长。”
这下我傻了。
我靠，我又被那老东西打败了。
我是个精灵，是保护村落的战士们的头头，荣誉的战士长！
我厉害吧？
好吧，既然大家都知道有五个战士长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吹的了。
事实上五个战士长里面我是地位最低的一个，时常驻守在村外风餐露宿，有家不能回。虽然家里值得留恋的也就只有张床，但它好歹比树枝睡着舒服吧。
我地位低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比较弱。
其实我才是最厉害的，他们四个里面随便找两个来夹击我，我稳赢不输。
等等，莉莲战士长不算。她是女的，我不打女的。真的，绝不是因为她和我势均力敌，再加个人一起上我就应付不来的关系。
我的地位之所以那么低的原因……提示，我的名字叫“托利”，知道什么了么？
好吧，不懂精灵语也没关系，听我慢慢解说就行。
按照我们村子的传统，给孩子取名要依照这个孩子现在已经表现出来的，或者占卜说的未来会表现出来的特点。决定名字的是孩子的父母没错，但是如果村里的长老们不认同的话就只能重新另想一个。我叫“托利”，这个词在精灵语里是句骂人的话，翻译成通用语意思是“杂种”。
我其实是个半精灵。
据说我未曾谋面的老爸是个很厉害的人类战士，探险家。在这附近不知道什么地方受了伤，被村子暂时收留了。当时照顾他的就是我老妈。这两位后来有了感情，于是就有了我。但是在我出生之前我父亲就被我震怒的爷爷赶走了，就连我都是老妈拼了命才保住的。然后我爷爷气死了，我妈也死于难产，我生下来就成了孤儿。当时的一位战士长，现在的三大长老之一，以“神爱惜每一个降临在世界上的生命”为理由，阻止了守旧派的人把我丢去喂野狼，*了我，把我养成了大家看到的模样。
遗憾的是在村里的守旧派眼里我依然是个眼不见心不烦的渣滓。更遗憾的是这些家伙在村里还是大多数，就算我亲爱的现任老爹也没有办法无视另外两个长老的意见让我驻守在村里，所以我成年之后就只能住外面了。
其实习惯了也没什么啦。
好歹我勉强还算有愿意认同我的亲人。就是现在叫人拿绊索把我绑回去的那个。
但是我说老爹啊，虽然儿子给您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但是像您这样直接把儿子当牛当马会不会太过扯淡啊？
让我休息休息成不？放我玩两天会死啊！[ 此贴被冬霜の熠在2010-05-13 18:15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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