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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の圣杯戦争2/ Heaven's Feel BacknightⅡ
苏醒、经常是从痛楚开始。
从不见天日的漆黑深渊至阳光普照的地面行程。
由暗至明。相当类似经由产道诞生的过程。
设法对破烂的身体、濒死的性命点着火苗,再次燃起意识之灯。
「▅▅▅▅▅▅▅▅▅」
痛到想满地打滚的剧痛。
刚一苏醒,血液的循环、骨头的连系、神经的接合、内脏的运作,一切的生命活动产生出“痛感”。
「▅▅▅▅▅▅▅▅▅」
为了受苦而生。
早就烧坏的脑髓在损毁状态下摸索着正常,借着痛感取得再次运作的机能。
也就是说。因为身体有了痛感,才渐渐地取回身为人的思考。
「▅▅▅▅▅▅▅▅▅」
已经增殖到数百人的自己,像是在调色板上翻搅不已的感觉。
早已没能确实感受到自我存在,无数个区别不出来的复数的我黏呼呼的融为一体。
从零开始复苏,就需要有这般代价。
这种混浊。
早已空无一物的感觉,连痛苦都混合进去渐渐同化。
已经没所谓的“我”。
连为何还要复苏、为何还得遭受这般对待,都成了遥远彼岸的事情。
无我的境地。
无喜无悲,永远虚无的清净乐土。
───不过。还只剩下一事,就是苦楚。
……顺着脸颊。
在这地底完成。
为什么我还和如此美丽之物有所连系───
又回到了第一天。
女人离去,我清丽的Master.Bazett小姐在沙发上沉沉睡着。
乍看之下是死了。
理由很明显。在教会前面被Saber的Servant贯穿了心脏。
反正总会活过来,没必要多事的去弄醒她啦、埋葬她啦。
我只要以她的Servant身份守在这里就行。
「可是吶-。好无聊喔-。来恶作剧好了-」
对自己的欲望就老实顺从,对别人的欲望就抗拒到底。
因为我是自我享乐优先的Servant,就来奸尸Bazett。
本来我是不加考虑先上再说,当回神的候房间就是一团乱。
当然,那也要Bazett不是我的Master才行。
如果她在我干的正爽的时候醒来的话,往后就倒霉了。
被憎恨也好、被追杀也罢,我都习以为常,但抽抽答答的哭泣我可不爱。
没办法,就开始来简单地打发时间。
咔喳、咔喳、咔喳、咔喳。
咔嗤、咔嗤、咔嗤、咔嗤。
配合着秒针滑动拼图。
秒针每响一下,就更加投入游戏中。
「───、啊───」
听到从沙发传来娇媚的呼吸声。
Bazett轻轻的一甩头,像在瞪敌人般的和我对峙。
「呦。妳醒了呀,Master。
这次可不要再说什么记忆模糊之类的话喔。」
「……我的记忆很明确。你是我的Servant、我把这座洋馆当做据点、身为Master一事,我都很清楚。
连之前在这里醒来而记忆不明的事情,我也还记得。」
「很好,这样就简单多了。
那么,立刻外出继续圣杯战争吧。」
「……等一下。
虽然来到洋馆前的记忆还不明,但之后的事我可是记的清清楚楚。连我和你败给敌方的Master、被杀掉的事情也是。」
「───哎呀哎呀。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琐碎的小事却记的一清二楚。
对了,那又怎样?现在活着不就好吗。小事就别在意了。」
「一点也不好。怎么可以把没道理的事情放着不管呢。
……回答我、Servant。我们不是死了吗。为何还活着。」
「妳问我为什么,因为又复活了啦。哎,讲仔细一点,就是又回到第一天。」
Bazett一点也不惊讶。
她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了。
不得不说她有非凡的顺应能力。
问题是,她本人是没发觉到这份才能呢,还是视为没用呢。
哎,关于这些不是我能评论。
「……呼。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我的Servant可真是不得了。
要让死者复苏得包含时间旅行、平行世界的运作、无的否定,和其它等等的魔法。
你说,你是那种能发动这些奇迹的英灵吗。」
妳那什么表情。
一副不可置信、把人当傻瓜看待。
好、好,妳说的对,这么伟大的奇迹我才办不到啦。
「哎呀,妳就想成我能模仿这些奇迹就好了。
妳就算死了也能再次复活。只要和我定下契约,就可以重来无数次。不管输给了谁,都能像现在一样重新来过。」
「……虽然判断不出原理,但这是Reset……不对,是Loop。
虽然我猜不出来你的宝具是什么,但总而言之,一到晚上你就能够复活───不,在死亡的场合下,会跳回还活着的时间点。
结果,因为我们还活着,就是死而复生。」
介入、窜改命运之类的宝具───的确是符合英灵之名的力量。
这样一来,不管你本人再怎么弱我都可以理解。」
看妳一点也不理解的样子。
哎、一下子就被干掉,会被嫌弃也是理所当然。
「正是如此。所以妳就安一百二十个心吧。
啊啊,不过尽量死在晚上会比较好。我只能在晚上战斗。白天完全不行。
「……。循环复活的条件是限定晚上啊。
的确,没有这个弱点的话,那你的宝具就强的不象话。」
嘛、虽然妳说的全都不对。
……不过算了,最后结论一致就好。
「……好吧,就只限晚上外出行动。
白天我就待在屋里睡觉,所以你也要控制你乱来的行动。」
「好啦-。Master妳才是,白天绝对不能外出。我在白天真的很弱。不但无法保护Master、还脆弱到很容易死去。」
「……我知道了。虽然觉得立场明显倒转,但我已经把握住你的特性。
你不但没有丝毫战鬪能力,也没有任何特殊能力。战斗就由我自己来,你就带着你的特异宝具尾随圣杯战争就行。」
「唔唔。好是好,但不会太极端了吗、Master?
我也稍有战斗能力。虽说绝对赢不过其它Servant,但因此叫我待在后方、」
「就是上次那种结果吗?关于战斗方面我对你不抱任何期待。你只要跟在我后头就好。」
「哎。……这样子虽然轻松,但何时才能嬴呀。我不认为每次都能顺便的t拉开Master和Servan。」
最终,圣杯战争的战斗就是要打倒Servant。
杀掉Master而没打倒Servant,就不能成立。
但是Servant又不是人类所能对付的对象。
所以,我虽然提不起兴趣但还是愿意出手帮忙。
然而。
「不,没有拉开Master和Servant的必要。
Servant就由我来打倒。」
Bazett以屹立不摇的自信和根据断言道。
「──────」
……吓我一跳。
我以为自己对一切事性都已免疫,但背脊还是一寒。
「对了,我还有问题。
虽然你说只要死在晚上就可以复活无数次,但有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比方说,像是会失去我的魔术回路啦、你的宝具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啦。」
「嗯?不,没有代价。妳完全不需要有所付出。我的属性是虚无。只要在虚无的状态下,就能无限复活。
妳放心,就以妳自己的了解继续进行就好。」
「……我再确认一次。只要和你定下契约,我就不会输吗。」
没错没错。哎,不过也无法获胜啦。
「那么,我还剩最后一个问题……不,条件明明这么好还有不满,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干嘛突然这么说。妳还想问什么?」
「啊……。那个,问你一个无聊的问题。
在死亡的场合下还能复活是非常好。可说是特权的犯规技吧。
可是、那个。
无法消去、在苏醒之时的痛楚吧?
就算是为了逃出死亡深渊,但一想到刚刚经历过的痛楚,还要再次尝试就、」
「啥?什么,复活时妳会觉得恐怖吗?」
「才、才不是恐怖……!只是不愉快又难受!
……欸欸。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被称为地狱的所在。只是,污秽的令人生厌。
本来死者是没有意识。平常死人是不会有不愉快的情感,但对有意识的人来说,那里是最糟糕的臭水沟。」
「啊啊──────这样呀。
真是败给妳了,我是没特别的感觉啦。回过神来人已在屋内。人类和Servant不一样吧。可是呢、」
妳就不能忍耐吗。
再怎么说,都是真正的死亡耶。
「那个,怎么说呢。妳这就叫做任性吧?」
「……我、我也知道,只是说说看而已。
因为是复苏的代价,所以那种程度的折磨,我会试着忍下去。」
「很好很好。往后还会经历很多次,趁现在习惯起来啰。」
「哼、有必要死那么多次吗。下次会死的人是Saber的Servant。我要回报她贯穿胸口之仇。」
「啊啊,这才是我的Master。
好啦,妳就保持这番气魄继续打圣杯战争吧。」
话一说完就转向玄关。
老实说,我才不管圣杯战争去死,但我也不喜欢老处在被杀的位置。
我想快点找到敌人杀戮。
我要杀掉伤害我的家伙。
我要杀掉对我不停造成伤害的家伙。
杀掉活生生的人类,杀光视野内的所有人类。
不这样的话,就镇压不住疯狂。
不这样的话,就维持不了清醒。
「怎么了,妳不出门吗、Master。」
我咽下快呕出来的心脏,立在原立转向Bazett。
我刚刚的杀气让也想起什么来吗。
Bazett带着和在血迹斑斑的住宅内责备我的同样眼神。
「……我果然还不够成熟。怎么没有想到最重要的问题呢。」
没有为什么。
没有想起来,是因为不愿意想吧。
「回答我。你到底是何方的Servant。」
笼罩敌意的质问。
对此、我───缓缓地绽出一抹笑意,像个等到恋人的少女一般。
「Avenger───复仇的Servant呦。」
以揉合憎恨与欢喜之心,宣告出不存在的职役。
高速的连续技。
已不算是人类的技巧,让人想去同情敌方的右直拳,毫不留情地打碎怪物的头骨。。
是为了死了十几位的同伴复仇吧,新猎物又猛然扑上。
瞄准她击出右拳而伸不回来的硬直空隙,突袭而去的剧毒诅呪利爪───!
她头部只稍稍一偏,同时往怪物的头侧踢出右脚。
Sharp & Heavy。
像碎蕃茄般击飞怪物的头。
Bazett看也不看,转身面向逼近背后的新猎物,一一一击必杀。
───彷佛是附有利刃的陀螺。
既能够击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利爪,还能毫不留情的击碎前方怪物的双重死亡舞蹈。
「吓到我了。这样就轮不到我出场咧。」
我一面出神的看着、也一面英勇战斗,但在我分尸完一头怪物时,Bazett已经击碎了三头。
正如击碎字面的意思,以她纤细的手脚精采的击碎肉块、折断骨头。
好本事。人类的格鬪技已提升到此地步吗。
拳、腿和膝盖虽然都刻有硬化的Rune文字,但那精湛的体术是依使用“人类”的理论而锻炼起来。
从凭直觉行动这点来说,我们就大不相同。
Bazett的技术是代代累积而成的血汗遗产。
为了要练成无意识反射动作,得要耗费多少时间与精力啊。和她同年纪的女孩,已经算是成*性了吧,只专心一致的专精在锻炼上的。恐怕没半个吧。
面对这样的人体凶器Bazett,怪物根本不堪一击。
已经变成被狩猎的羊、和成了猎物的同伴下场一样。啊啊、水户黄门大人,这点就请多多原谅。
对了,水户黄门是啥啊。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不明究里的异形”吗。」
呼、Bazett大大的吐一口气,收起皮手套。
令人不敢想信,杀光近二十头怪物后、只吐一口气的人体凶器……!
「……使魔之类的、对吧。
虽然缺之理智,只有残杀人类的单一性能,但很适合大量使役。
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存在着非Master的第八位魔术师,似乎明确。……不能将使役这种胡乱击袭人类的使魔之魔术师置之不理。
你有符合的线索吗?」
「咦?我吗?
嗯-。我是不知道有Master说的家伙啦。哎,一定会碰到吧?」
反正时间多的是。
因为没有终点嘛,总会有偶然碰面的机会。
「……好吧。还有,我对怀疑你一事道歉。镇上的异状是这些怪物的主人所为,而不是你。」
「算啦。反正我也习惯被冤枉,况且也是一丘之貉。
不管是谁先下手我都没差。
只是因为对方下手杀了镇上的人,就没我工作的份。」
虽然能省下一番力气是很轻松,但工作被取走还是不大妙。事关我存在的意义。没工作干的话就不能活了。
「───那种工作还是停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的英灵,但既然成了我的Servant,我就不允许一般民众被卷入。」
「所以啦,我今天一个人也没杀。对刚刚小吃店的店员我不就流着口水放过吗?
我可是荤素不拘吶-。我还真是一条主人有所吩咐就听令的忠犬。妳瞧,夸奖夸奖吧。」
「这只是普通而已。不需要夸奖。」
我的饲主还真严厉。
说不定那一天我会反抗。
「对了,有件事你差不多该表态了。
虽然知道了你的宝具,但还不知道你的真名。
现在,可以告欣我你是何方的英雄。」
「我一开始不就告诉过妳了吗。
没记住可是妳的错喔,对了───妳的记忆还瞹昧不明吗。」
「那───没错,事到如此隐瞒也没用了。
Avenger。我想不起来和你订契约时的情况。虽说我预计会慢慢回想出来,但现状比我预料的还要严重。不能空等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的记忆。」
「那、就是要我再简单明了的说明一次、这样。
就算如此,我知道的也有限喔?
妳将我以Avenger的身份召唤出来、订下契约。
当我有意识的时候,人已身在洋馆,被妳套牢供妳驱使。
那时就报过真名了───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被谁听到都没大碍。」
「没大碍……?那是───」
「我呀,没有个人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生前就是没有的名字。」
「那有这种蠢事……!?身为Servant、也就是英灵耶!没名称的英雄是不可能存在……!」
「啊啊。名称倒是有。我只是没有生为人类的名字而已。不在意的话,是可以告诉妳周遭是如何称呼我的,可以吗?」
「……当然好。订定契约时,我应该有听过你的名字。
结果,对于信赖你……不,是判断出你持有赢得圣杯战争的力量。
那个,我认同的名称是什么呢。」
「Angra Mainyu。是某处古老风俗的名字。」
隐瞒也没办法。
首先、我就不装腔作势,断然地回答出口。
「Angra Mainyu───什么、这个名字是、」
不是英雄的名字啦、
不符合英雄身份啦、
还有,不是人类可以取的名字啦,
她的脸就是这些反应。
我很了解Master大人的感受。她完全被这个名字震慑住。
Angra Mainyu。在古波斯里最强大的恶魔之名。
对拜火教来说既是最大的敌对者,也是和守护人类善性的光明神持续打了九千年战争的认同恶性者。
讲明白点,就是恶神。
可是因为肯定这世界的一半尺度。被取上名字的我也很为难。
……说真的,分的更细的话,连桌子、水壶等的神灵,也都会有相称的名字。
拜火教是奠定在善恶二主神争执不休为主干的神话,是首先形成天使与恶魔的二元论宗教。
本来,我不但没看过天使,连恶魔都认识不到一个。
我只不过是个醉心于拜火教教义的村落一员,做了一点赎罪的行为被当成英雄对待,死后以英灵的身为被供奉起来的小人物。
「妳别误会喔。我可不是神明。
只不过因为我的属性凑巧近似拜火教的恶神,所以被冠上这么一个假名。
我的英灵位格既低下,和妳知道的一样,是个派不上用场的三流角色。」
「这点我早就明了。现在解释也没用。」
哈哈哈。───Master、妳可真辛辣呢。
「可是───Angra Mainyu───不,我召唤出来的Servant,的确是───」
似乎有着更不一样、念起来有亲切感的音调。
Bazett.Fraga.McRemitz自问起来。
「……哼,我的名字念起来是没有亲切感的音调啦。
什么,妳有其它想召唤的英灵吗?不像我这样,而是指望有个更强更威武的英雄吗。」
「咦───不、不对,没有、」
没有这回事,她低声补足。
什么,妳那明显的反应。她有其它中意的对象……虽我是知道,但Servant还挑三拣四是怎样!
啐-,是基于妥协才跟我定下契约吗。我明明很认真的说。不过算了。
「妳的脸真有趣。妳也会有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嘛。虽然有点扫兴,哎、也在我预料之内。
对了,妳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啊?」
「你、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谈论喜欢什么男性的话题吧!我只不过是想到、你和那位英灵之间的差异而已。」
「我说啊~,这就是所谓的男性话题。使魔呢,是以术者的爱好为第一优先,所以女性Master召唤出帅哥来,不也理所当然吗。
啊。什么,还是说妳想召唤出女性英灵?…………真深奥呢。妳、该不会是兴趣兼实用才男装打扮吧。」
「我才没有有夹杂这种私情在内。我判断和你的契约是正确的。绝对不带丝毫关于异性方面的感情。
……不过,我承认是自己的措词招来误解。的确,我是执着你之外的英灵。」
「对了,就是这个。就是要让妳老实讲出来。不能有任何隐瞒。
对了、Master。妳本来打算召唤出何方的英灵?」
「……说打算召唤、并不正确。
我既无法保证能够召唤出那位英灵,连我本身都不相信那位英灵的存在。」
她越说越小声,句尾根本听不清楚。
是回想起往事吧。
眼前她的女性心态,倒退到自我约束的地步。
「原来如此。不信相的英雄就召唤不出来。可是,你想和那位英雄见面的原因是?」
「……怎么说呢。讲起来丢脸,我自己也不甚明白。
……小时候。
我是个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小孩。
根本无法领会周遭所说的『快乐』,让双亲伤透了脑筋。
……父亲曾说过。妳过生活就像是例行公事、这样。总是以抱歉的眼神对我陪罪。
会内疚的只有我的双亲吧。
我连父亲的罪恶感都感受不到,过着和现在一样无趣的生活。
回忆的大部份,都是淡淡的日子。
……不过,我只对一件事忘我。
说真的,为什么只有此事是特别的,至今仍不清楚。偶然在家里的屋房读到我国流传广泛的古老故事时,我感到相当的悲伤。」
「───往事啊。呼,然后呢。」
虽然不相信但却想见面的是谁啊。
幼童所做的梦将会随着成长而渐渐忘却,所以世上才会有为数众多的幻想吧。
「……欸欸。只有在读那本童话时,我才变成和同年龄小孩一样。那是个能反映在小孩的稚龄心中,熠熠生辉的某位英雄故事。
可是,故事的结尾并不美好。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极力称颂的好故事。
……没错。虽然大家都说那是一个英勇的故事,但我却不那么想。我那时候就在想。我想要救他。
……虽然我什么也办不到,但如果允许的话,我可以拥有想拯救他的愿望吧。」
「……………………」
普遍来说,人类不但存有“想拯救某某”的欲求,也被予以认可。
因为就连我也有。
先别说要拯救的方法,光是这份心愿就无人能够责备。
但是、
我、可以拥有想拯救他的愿望吧。
幼小的少女却没有这份理所当然。
Bazett许着谁都能办到的『许愿』。
为了少女唯一认可的、故事里的英雄。
「──────哈」
哎、算了,
混蛋,下次见到的话就杀了你。
「妳真无欲吶。这就是妳的愿望吗?把圣杯看的那么廉价。」
我轻轻地笑起。
真的非常好玩。英雄童事对上圣杯故事。
「所、所以才说是小时候的事。现在谈的是召唤英灵要选什么人物的话题吧。
我的意思是假如有能召唤出那位英雄的媒介,我就有召唤动机。」
「哈哈哈。不过,结果召唤出来的是我这种半吊子的人呢。Master妳也太没男人缘啦!」
我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这家伙太没男人缘了。
「Avenger。现在我的希望是确保圣杯、带回魔术协会。我自己本身并没有要对圣杯许的愿望。」
「我知道。妳不是那么灵光的人。」
不管怎么说,没有的东西就无法实现。
对零许愿还是零。
「……。接着换你了,Avenger。我已经回答了,轮到你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咦?」
麻烦了,情势逆转。
其实和Master一样,我没有要对圣杯许的愿望。
目前,自发地埋首其中的事情,说来可悲,只有一件。
「我的愿望吗?
嗯-,真要说的话,就是让我完成那副拼图。」
嘻嘻嘻,她现在一脸不知是何事的表情。
等回到据点发现我拼到半途的拼图的话,一定会发飙,对我大吼、你给我更认真的回答,诸如此类。
「───等一下。刚刚,有没有感觉到强大的魔力?」
「抱歉,我没有感受魔力的技能。不过发源点倒是看的到。那栋大楼的顶端有光在闪。」
Bazett的反应迅速。
背起放在脚边的装备,连一句:跟我来、都没说就往中央大厦跑去。
我忠实地追上Bazett。
……不过。
我还是很在意,那是啥呀。
Bazett背在背后的直筒。
里面装的铁定是武器,但在刚刚的乱斗中只矗立在脚旁。
眼前背着一个有趣的行李,会在意也是没法子的事。
「吶-、那是什么。」
「…………」
Bazett寻找着大厦的后门。她的眼神相当地紧迫。
「吶-、吶-。那是什么嘛-。」
我也执拗地询问着。
「──────哈啊。」
是心诚则灵吗,Bazett停下脚步把行直筒给我看。
观察时间、约一分钟。
Bazett把直筒给我看了一会后、
「怎样,看的出来吗?」
「啊啊,我知道了。里面装的大概是茶具组。」
「…………………………」
啊,生气了。
Bazett眉头一皱,不情愿的打开筒盖。
叩咚,滚出一颗圆球。
大小约田径赛投掷用的铅球。重量也差不多吧。看起来最多可以装五颗,但现在里面只装三颗。
原来如此。看到里面就能一目了然。
想不到她会背着这东东,令人畏惧的Bazett.Fraga.McRemitz。
对了。
「这是什么?」
谜题越来越深奥。
「还不能对你说明。至少,让你确认不是茶具就对了。」
Bazett将圆球收回筒内,重新背起。
她的意思是,因为不信任就不告知手上的王牌吧。
先不说这个。
「妳的力气真大呢。什么,让肩膀负起和胸部同等重量来练肌肉吗?明明用不到却傲人的很嘛,妳。」
在我用眼睛仔细的观察后,客观的描述真实。
Bazett猛然僵住不动,像个生锈的人偶缓缓的转身过来、
「───好笑。你的洒脱呢,常常让我涌起杀意,的确勇敢。」
好棒的紧张感。
Master与Servant就得如此。
这种紧迫感,有着反正会复活就当场杀了我吧、类似的杀意。
大厦的顶楼没任何人。
只有强烈的风声迎接我们。
「……晚了一步吗。的确,有人来过的痕迹,但无法继续追踪下去。」
Bazett是在想什么呢,她从屋顶往下看着城镇。
由我来说的话,
就是残留在地面的血迹,随着脚印渐行远去而淡化。
这里是新都最高的地点。
月亮稍稍低了一些,如果有梯子或阶梯的话,似乎是触手可及。
镇民明明已经死绝,但镇上的灯火却还亮着。
我眺望着这副灿烂、繁荣的景象。
───有意思。
虽然并没有特别的感触,总之,这幅风景是无罪的。
「────Avenger。」
突然。
Bazett靠到我身旁。
「怎么了。看到什么好东西吗。」
「我在确认之前的怪物有多少只。从这里似乎能以肉眼看见新都的使魔。」
思索的眼神。
她并不是在眺望镇上,而是睨视着在新都徘徊的怪物群。
「那又怎了?妳想在这里观察整晚,试着搜索使魔的主人吗?」
「这一点也不实际。使魔群好像是用过就丢。因为不会回到主人麾下,所以在这里监视也推算不出其根据地。」
「是喔。在不做白工的情况下。Master的贤明真是太好了。可是,听妳的口气。」
「Avenger。我想一举消灭那群怪物。
为此,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
果然如此。
真是的,拿她这位一板一眼的优等生没办法吶。
让人忍不住想将其大卸八块。
「比起不卷入一般民众,我还能照办。得了吧,Master。妳的目的是赢得圣杯战争吧。
如果对手的主人造成阻碍那我还能明白。但因为怪物群徘徊杀人就要一举消灭也太矛盾了吧。明明决定要扮坏人还想当好人,算盘也打的太好了吧。」
好了,我也不再隐藏杀意,很明显的,等一下就会打起来。
我将手伸到背后,叫出爱用的短剑。
刚刚的猜想……至少互相厮杀个一次……十分钟后就实现,我差不多成了预言者。
虽然没说明过,但我的方针是有人挑衅就响应。
虽然万分遗憾,但彼此先来厮杀个一次───咧?
「你说的没错。
的确,我的目的并不是救人。」
小小的疑惑。
我将此解释为贤明、
「可是,我想更正错误。
即然知道,我就不能装作没看到。」
她像是在自说自话地说道。
「…………哼。为了什么理由?
因为不能任由对方杀人?
因为自己不能放任不管?
───还是。比起圣杯战争,救人一事更加重要?」
恐怕全部都是。
正因如此,Bazett才会被矛盾绑手绑脚而自责不已。
如果真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话,就不会一脸痛苦。因为她拼命地压抑着身为魔术师的自己。
「觉得正确的行动就用不着理由。
……不,有理由就不行了。如果感觉是正确的话、」
她想说的是,理由、利益等等只不过是言词的盾牌。
「……呜哇。独善其身吶-,真是了不得的想法。」
「欸欸。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又重新摆起脸色。
那就是她想相信的“正确”之形式吧。
反过来说,现在Bazett.Fraga.McRemitz的理由是因为也身属协会。
不管选取那一方,只要不失去平衡就好。
「哎、冠冕堂皇的想法是不错啦。没有什么可以比的上正义吧。
啊勒,本来就是无形之物。不管再怎么追求,都是没有回报的呦。比起来,去依附更有势力的一方不是很好吗?」
「……但是,我也是隶属魔术协会。
我也希望回顾。
不为了什么,只是想尽可能求的正确罢了。」
想求正确的原因为何。
那是当人类不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时候。
所以焦虑着想以正确的行为,来使污秽的自己看起来稍微干净一些。
真服了她───
「───很像妳一板一眼的作风。
简单来说,就是想成为品德高尚的人类吧。」
真笨拙───她这个人也当的太难看了吧。
「……或许、你说的没错。
不过却是我没实现的愿望。我是个只在破坏方面才会被感激的人。能够付出的人才会拥有品德之类的亲和力。
我绝对没有能够给予之物。」
对世上有所贡献。拯救人人的德行。
她只办的到破坏。
没能力修缮的人,以真正的意义来说就是无法赢得信赖,她的眼神如此诉说。
「我觉得这是误认吶-」
「不。即使我散尽全部财产,也办不到帮助贫民或是创立新的组织。只是一颗小螺丝,永远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无法脱身而出。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获得高尚的德性吧。」
「───不会吧。」
糟了,不知不觉中就真的生起气来。
不妙吶,我认真起来了吶。
「这样的完美是错误的。德行不是用钱买来。
德行是魂魄的品质。并不是能够获得之物。要一面痛苦、一面由自己内部培育起来。」
「─────────」
不管再怎样渺小、无力、没价值的人类。
自诞生起就共同带有的平等机能,就是由向前迈进的意志磨练出来的光辉。
……没有什么善恶的区别。
做为生物,只有目标高处,独一无二的开悟。
「你是说、德性───是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外在的评价吗。」
「啊?不对,说到价值,全都是来自外在喔。
为此的德性、自我磨炼。充其量不过是,附着在为了高价买下自己的人的变素。」
内在宇宙的向上,最终连系着外在宇宙的向上。
因为爱慕虚荣而容易感到寂寞的人类,不但会对『好人』产生固执,还会对这个浅见感到羞耻。
因为不想被讨厌所以成为好人的自己,是多么利己主义、这样。
但是。
「───这也不错呀。想被他人认同的心情,是值得夸赞的呦。
有这种心情的人呢,同样的,一定也会去认同他人。
如果说妳的方针最终的结果是为了自己的话,那就不会有错。」
爱情的美好,就是共享欢乐。她尚未到达这等境界,但要她在死去为前能领悟也令人疑惑。
总之,这个女的就是不机灵。
明明如此却硬是表现出色,什么都想办到。
脸皮既厚又保守。
持续绕圈的自我改革。
因为知道错,因为咒骂着自己的渺小,所以才手忙脚乱的挣着起身,朝着光明的方向前进。
啊啊───正是这种人类,我才会想出手帮忙。
「…………那个。
虽然发表了一番不像你的高论,但我可以解释成结论是对往后的方针没有异议,可以吗?」
「啊啊。没关系,妳要站在正义的一方也是?
似乎不坏。偶尔保护起没道理就死去的人们也不错。」
正义之士这个词虽然令人反感,但却是最合适的。
「……真教人意外吶。我感觉正义这个词,是你最最嫌恶的说。」
「我是讨厌啊。可是,却喜欢有方向性。」
「什么?」
第一,该做的事还是没变。
我们还是要在夜晚徘徊,杀掉其它的Master,连那群怪物也是。只要优先级一致。还很能说是在我的范围内。
冬木的街道,还很有生命力。
在Master满腹之前,不能让杯子干涸。
不知死亡的我们就这么不懂胜利下去,只飞越败北就好。
「没错,我就奉部到妳满意为止,Master。
凡事都是经验。在厌倦之前快快乐乐即可。」
独自测量起狂风。
从最接近天上的这座塔看下去,让我觉得街道的灯光有若虚构。
圣杯战争将会永远持续下去。
我杀人的娱乐也能持续下去。
也许明天,我们就会输给其它的Master,再度复苏。
到Bazett改变方针之前,就姑且奉陪。
这里是深邃虚无的空洞。
不论获得什么,最终全都是幻觉,别无他物。
「我就奉部到妳满意为止,Master。
凡事都是经验。在厌倦之前快快乐乐即可。」
Servant如此说道,就将视线由我身上移开。
他是有了怎样的心境变化呢,闭上了多话的嘴巴,正经八百的眺望起夜景。
……Servant、Avenger。
是不属于七个职役内的一席,但圣杯战争有时也会产生例外。Avenger即其中一例。
有着复仇者之意的英灵说来虽然矛盾,但Angra Mainyu这名称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英雄们的名字并非全是本名,多数是以后来得到的称号被记录下来。
我所提到故乡的英雄故事,也是其中一例。
可是,再怎么说Angra Mainyu这发音也太不吉利了。
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生前的真正名字,而不是这个禁忌之名。
眼下的街道,到处徘徊着阴暗的影子。
即使用上远视的Rune文字,从这里也只能看清新都的样子。
将冬木市一分为二的未远川。大桥另一端的深山镇的情况到底如何,不亲自过去一趟是不会晓得。
那群漆黑的怪物也潜伏在深山镇吧。
……那些怪物,到底是那一式的使魔呢。
即使在协会也没看过那种类型的使魔。
去掉其不可思议和统率,似乎没有理性却隐约有目的。
战斗能力相对的高。像是大型的狩猎犬,或野生的野猿增幅到人型外表的生物。
没战斗经验的人类只有坐以待毙。
倘若是有武术、体育十年以上经验的人类,条件好的或许能抵抗个几秒,要不就是有逃掉的可能性。
但总归说来,为数不多。
再加上怪物的体态。会使人生理排斥的外貌,利如出鞘刀物的尖爪,有如树皮的坚硬身体。
人类要是被复数的怪物袭击,在没有*弹的情况下无法活命。
还有、
「」
……它们的嗥叫声令人太不舒服了。
和猛兽雄厚的咆哮完全相异,尖锐刺耳到令人听不下去。
如果阴湿地带的害虫有发声器官的话,一定就是这种叫声。
他……Avenger似乎对那些声音毫不在意。
先前的战斗也是,和怪物们交手就像在处理作业流程般的淡然。
本来,他的实力根本无法评价。
自称是最弱的Servant,说来也对。
……虽然正确,但身为英灵对付那种程度的杂鱼还陷入苦战的话,不就是诈欺吗。
「才不是诈欺。当初就事先讲明我是最弱的吧。」
「───等一下。你读取我的思考?」
「才没有咧。只不过妳一副那种脸我才开口。哎、真能读取的话想必有趣。因为妳啊,表里不一。」
Servant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这男的,就是下流这点和我格格不入。又弱。又只出一张嘴。Saber的复仇战也只能靠我自己吧。
……不过,他并非全无优点。
这个Servant对于不死一事很拿手。
就算死了也能复活,可说是“杀不死”,是因此而心里有底吗,他的防御战也非比寻常的出色。
之前的混战。
我以秒单位一个个的击倒、突破敌人的包围网。
然而,他在身处在重围下,还能忍耐到我过去支持。
赢不过但也输不了的战斗模式。
所以───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和我的战斗方针、非常地、能够配合。
一阵格外的强风吹过。
我的眼角,飘起身旁Servant的发丝。
「───咦?」
承受着从荒野吹上来的风,原始的祈祷师(Shaman)。
看到了接纳原始的自然风味,共生共灭的朴实身姿的幻视。
「───Avenger,刚刚是、」
「差不多该走了。掌握了怪物群集的地点吧?虽然长的那副德性也还是生物,分尸起来很爽快喔。」
……看走眼了吧。
Avenger只是在找寻怪物们的集合地。
「啊啊。对了,别在想些困难的事了。
嘻嘻,Master妳也是坏人吶。结果呢,不就是杀光目所能及的敌人吗。」
灵巧地把玩起凶恶的刀刃,他打从心底感到愉快地扬起嘴角。
杀光生物就行了吧、如此。
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没差。
本来就同样是怪物。
「──────」
我瞪着Servant。
「啐。错了错了,不能杀人。能杀的只有Master和怪物们,所以妳就别一脸凶恶啦。
……啊啊、不好玩,我家的Master肚量真小吶-。只有胸部在大吶-。」
他一面轻佻地说着、一面消失在大厦中。
「───低级。开口就是那副嘴脸。」
我叹了一气,跟着离开屋顶。
头顶是不吉祥的月亮,眼下是深海的街道。
共战的Servant令人讨厌又可疑。
累积起来的全是不安的圣杯战争。
……尽管如此,我对那位Servant,有着比昨日更多了一些依赖。
───眺望街道的Servant。
看到他冷淡的姿态,我就毫无由来的想着。
这男的坏到十恶不赦。
……不过。
他同时、不也同样爱着人世间吗,多么矛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