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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乔林知]今天开始变魔王 第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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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一直到年纪很大的时候才学会骑脚踏车。

  地点是公园,工具是没有安装辅助轮的儿童脚踏车。在画有卡通人物的蓝色车体上,还贴满了老爸要我贴上的棒球图案贴纸。

  「一定哟,绝对不能放手哦!」

  抓着载货架的父亲半蹲着对我点点头说:

  「放心啦!小有,我绝对不会放手的,就算要放手也会先跟你说的。」

  我们来打勾勾。

  于是我那因为兴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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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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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37

活跃日
 5 

SOS团二星级★★

10楼
发表于 2007/10/27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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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有支奇怪的探险队正朝西马隆出发。

  「我们的样子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可疑呢。」

  「嗯……『海上的勇者』、『海战的枭雄』,甚至还被取了『海怪』这个可怕绰号的我,竟然会在这异国的土地上做出这种宵小的行为。天哪~」

  「你说这什么话啊?塞兹莫亚舰长。这不是宵小的行为,是进行潜入的工作!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任务耶!像我过去还当过红色恶魔的实验品呢!魔族人只要肯放下自尊,就会觉得无论做什么事都无所谓了。」

  走在最前面的银发女性回头对达卡斯克斯及塞兹莫亚说:

  「嘘!是巡逻的人员。准备好了吗?要行动了哟。」

  随即跟面露怒相的巡逻士兵擦身而过。

  「你好——我们是卖饮料的——!特地送冷饮给贵宾室的客人哟——!」

  他们拿着用浅绿色的布盖住的箱子,走在大西马隆王城朗贝尔的神殿里。紧邻在旁边的巨大竞技场正在举行「智·速·技·综合竞技淘汰赛!天下第一武斗会』的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决赛。连身处这栋砖造的建筑物当中,都听得到观众狂热的叫声。

  「……太好了,我们并没有被怀疑呢。大概是它的尺寸跟保冷箱差不多大,一定是那样的。」

  这个箱子约有小型棺材一般大小,是两个男人搬运还绰绰有余的尺寸。为了避免调查时穿帮,我们还在里面塞了真正的葡萄酒瓶。从高级品到庶民随手可得的爱好品都有,真是一项肯花钱的作战计划。

  「不过撇开我跟达卡斯克斯不说,竟然连芙琳夫人都扮成饮料商的模样。让卡罗利亚的领主夫人受这种委屈,我真是深感抱歉。」

  「没关系啦。上校明明要我待在船上,是我自己硬要跟来的。况且我原本也不是什么贵族的千金,而是出身自平原组的野丫头。与其要我穿着长到快踩到下摆的华服,我还比较喜欢这种俐落的打扮呢。」

  多亏芙琳·基尔彼特曾是培养军队的组织——平原组的干金,才有办法这么容易潜入神殿里。遍布在大陆全土的士兵之中,大多都是由平原组训练出来的。就连这栋建筑物的卫兵也不例外,是个顶着阿福柔发型的中年士兵。

  他一看到化妆成饮料配送商的芙琳便直接地放行,可能是他在那一刻怀念起泥丸子汤的味道吧。

  「不过上人也真会下这种困难的命令。要我们用仿制品偷换那个『盒子』……想不到约札克在船上做的就是这个仿制品。」

  把盒子放在打磨过的地板上过,塞兹莫亚便用力地伸个懒腰。而达卡斯克斯则是取下捆在头上的布,用拳头擦拭额头的汗。

  「就是说啊!不过上人却预测陛下不会赢。其实陛下说起来还算可靠,因此我可是全*在卡罗利亚优胜呢。要是赢了的话,就能得到数都数不完的奖金,况且他们三人之中还有约札克在,难保不会获得优胜。」

  「嗯——况且克里耶还是少数从亚尔德利诺一役中凯旋归来,在路登贝尔克师团算是排名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就是说啊,或许根本不需要陛下或阁下亲自出马,光靠约札克一个人就能打败敌方三名选手呢!」

  听到一连串的敬称与地名,芙琳一个人好不困惑。她想追究又不想追究,想证实又希望让它不了了之。然而最后还是忍不住,只好打断两名男子的对话。

  「等一下,你们再这样讲下去,有……呃——克鲁梭上校与鲁宾逊的身分我听得是一清二楚。你们将他们的身分曝光前,有取得他们的同意吗?」

  然而她得到的却是「你还没发现到吗!?」的讶异眼神。其实她自己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但总觉得既然没有得到本人亲口证实,礼貌上就该假装不知道。而且……这时她绑起来的头发掉了一撮下来,她用食指玩弄着那撮头发。

  这些人还不知道我曾经做过多么可怕的事,他们不知道芙琳·基尔彼特是个多么我行我素、冷酷无情的女人。

  「你们不能在我这种女人面前讲自己祖国的秘密哟!否则将来发生什么后果我可不管哦!因为搞不好我会把这些秘密卖给别人呢。」

  因为自己为了夺回卡罗利亚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只要能够把海洋、港口、土地、人民、丈夫与自己深爱的世界夺回来,就算必需背叛神明也在所不惜。过去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不可能到这个时候才突然变回大好人,就算内心深感悔恨也早就来不及了。

  即使内心后悔得要死也无济于事。

  「干嘛把自己讲得那么可怕,芙琳夫人?撇开塞兹莫亚舰长不谈,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杂役兵。那些什么被第三者听到会造成困扰的重要情报是不会传到我这里来的。」

  「杂役兵?」

  「不是啦,当然军队里是没有这个职称的,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熬到当专门打杂的士兵。」

  「你不是跟克鲁梭上校很好吗?」

  达卡斯克斯不知不觉又露出过去摸头的老毛病,当然那里并没有半根头发。他抚摸上面光溜溜的头皮说:

  「啊——!陛下他现在是自称克鲁梭上校吗?上校他很特别哦。他从不会在意什么将校或小兵的阶级,他……能够毫不在乎地跟每个人说话,也能很快地跟任何人打成一片。他不会在意什么身分地位,总是跟大家平起平坐,也愿意跟我们站在同样的地位,以同等的方式对待我们。他是个很奇特的人物,老实说,他的确很不可思议。」

  塞兹莫亚不在意别人看到自己头顶上的薄毛,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

  「当然身分地位崇高者之中也有像他那么了不起的人物。然而,一般人对贵族或王族都留有他们爱摆高姿态的印象。世上真的没有人比得上陛下,他真的非常特别。」

  「是吗?」

  「既然芙琳夫人跟陛……跟上校的感情很好,那么应该不会是坏人才对。」

  达卡斯克斯露出腼腆的微笑,他那无法判定界线的发际整个通红一片。塞兹莫亚盯着他那光溜溜的头皮,发出羡慕的赞叹:

  「你那发型好像很轻爽呢。」

  「这个吗?的确很棒很轻爽!舰长要不要也试试看?既不用担心发量,还格外充满男子气概呢!而且洗脸的时候还可以顺便洗头,既经济又方便。只不过遇到老婆骂『你这个秃驴!』的时候就会很想哭。」

  被达卡斯克斯的笑声感染,芙琳表情略为轻松地说:

  「你竟然说我不是坏人……」

  她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种惩罚。照理说自己应该被人怨恨、嘲讽或轻蔑才对,因为自己是在明明知情的情况下,准备出卖魔族的贵族给敌国。

  「……竟然说出让我这么痛苦的话。」

  「你怎么了,芙琳夫人?」

  壮硕的海上男儿塞兹莫亚弯腰看着她。芙琳·基尔彼特一度紧闭双眼,然后又慢慢抬起头说:

  「不,没事,没什么。我们要尽快找到放有盒子的房间,然后把真正的盒子换过来。只要我们顺利拿到『风止』,想必上校一定会大吃一惊。好想看看他届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你们说对不对?」

  她刻意让语气开朗一些,帮自己软弱的心加油打气。两个男人再次抬起盒子走在石板地。要是盒子真的在神殿某处,那么应该是在戒备森严的最深处吧。即使三人能幸运的在内殿中找到那个房间,但能否顺利入侵那个房间可就不一定了。只是谁也不敢开口放弃。

  当他们爬上第三次出现的楼梯时,随即进入风格明显不同的空间里。打磨过的石板地变成黄土色的长毛绒毯,双脚整个陷在里面的感觉十分舒服,让他们疲累的膝盖很想直接跪坐下去。五道豪华的房门之中有两道是敞开的,房间有一面是整片的玻璃窗,即使待在其中也能一览竞技场全貌。

  「真是太棒了!」

  「看样子我们真的来到贵宾席了,可见饮料商平常的信用的确是好到无人能比。」

  芙琳靠近窗子,用她颤抖的手指触碰玻璃窗。她不敢往下看。

  要是发生自己无法接受的悲剧怎么办?

  「啊!舰长、芙琳夫人!是阁下耶!是阁下!大概是第一回合刚结束吧。不好了,他站不起来耶!该不会是脚受伤了吧?啊~要是这时候上士在就好了~」

  「没看到上校耶。」

  「我在那个凹进去的地方似乎看到他的身影,那里会不会是选手准备上场的地方啊?」

  「太好……」 ;

  「想不到连这种地方也会有害虫偷溜进来!」

  安心的话还没说完,背后随即传来耳熟的声音。

  海上的勇者塞兹莫亚比窗边的两人早一步行动。他用最短的距离冲向敌人,以薄剑的尖端指着对方的胸口。

  不过对方的动作更快。他动也不动站在入口处对着空中划出银色的光波。从指尖放出的亮丝则牢牢逮住远去的目标。

  「唔……」

  芙琳痛苦地呼吸着,手指抓住白皙的喉咙。她努力想找出缠住自己的丝线,却因为丝线早已陷入皮肤而白费功夫。好不容易回过头的达卡斯克斯立刻撑住倒地的芙琳。

  「不准动!再动她的头就没了!」

  塞兹莫亚把剑高举到腰际的位置,不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把剑收回去,再慢慢地放在脚下。如果不照我的话做,只会害这名妇人吃尽苦头而已。你们也不愿见到她丑陋的死去吧?而且是又丑又肮脏的死法。」

  「……马奇、辛……你怎么会、在这里……」

  呼吸困难的芙琳吐出这个冷血男人的名字。耐杰尔·怀兹·马奇辛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慢慢地与她缩短距离。

  「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们呢。我正想说怎么会看到熟悉的银发,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卡罗利亚领主夫人。自己的百姓正在残破不堪的土地上苟延残喘,领主夫人却跑来卖饮料赚取蝇头小利,而且还找机会偷溜进来参观武斗会,想必你的领民会对你的所做所为摇头叹息吧。」

  芙琳嘴巴张得大大的,试图吸入被夺走的氧气。每当马奇辛稍微拉紧丝线,脖子上就立刻出现红色的痕迹。男人用拇指抵住她的下巴,从背后顶住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往后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话是断断续续硬挤出来的,但还是听得出来其中带有嘲讽的意味。即使性命掌握在对方手里,芙琳还是不愿屈服。

  至于马奇辛现在精疲力竭的模样,则跟过去的他完全兜不起来。他那小西马隆军队一贯的发型整个松了开来,消瘦的脸上则伤痕累累。军装上好几处磨破的地方都还渗着血,过去给人锐利凶器的印象也因为焦虑与疲劳的神情而减弱不少。说话的方式也不再有威吓感,反到象是沙哑的老人声。

  「你说怎么会这样?别装蒜了,夫人!不,美琳·基尔彼特。都是托你的同伴,那个可恨的魔族之福!别看他的长相跟普通小鬼没什么两样,却把我骗得团团转!」

  「喂!小心你说话的口气。那种藐视陛下的话,可是连星星、月亮、太阳,甚至是我都不容许哦!我可是会毫不犹豫斩了你的!虽然平常的我是个温柔的大力士。」

  「舰长,那种话从自己的嘴巴说出口,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马奇辛用左手扭转芙琳的手,再把她气喘嘘嘘的脸贴到玻璃窗上。可能是愤怒过头了,连平日冷静的态度都早已不复存在。

  「你到底是怎么跟那种魔族勾搭上的?快说!是利用自己的美貌诱骗他的吗!?那个王八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拉拢到神族的,甚至连马车都抢到手了说。可恶,光是想起就让我一肚子气!」

  「……放手……」

  「而且好不容易抵达竞技场后,竟然看到小小的卡罗利亚跟大西马隆在进行决赛!?别笑死人了!你们不过是有座烂商港的南方偏僻小国!凭你们也想跟人家决胜负?喂,你这光头!」

  「干嘛,胡须男!」

  耐杰尔·怀兹·马奇辛用他推剪过的颚须指着盖着布的盒子。

  比赛场地有了出乎意料的进展。

  我当然不是怀疑冯比雷费鲁特卿的实力。因为他轻轻松松就闪过二刀流的攻势,并只花了五分钟就用剑尖抵着敌人的喉咙。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表现而惊讶到瘫坐在椅子上,绝对没有。对,绝对没有,只是稍微有点吓到而已。从我紧握的双手中流出的汗早已干了。

  至于西马隆他们狂热的加油团(几乎是整个观众席)则因为赛程过短而震怒,纷纷把茶杯、纸屑、零食包装袋,甚至座垫,只要是手边能丢的垃圾都往雪地丢。也就是说,让大家期望落空的不是我们,而是大西马隆。

  「大马隆人民真没品~」

  看来同情弱者的普世想法在西马隆是找不到的。

  扳回体型占下风的劣势,而拿下完全胜利的冯比雷费鲁特卿,正扛着尚未收进剑鞘的剑,气喘嘘嘘并意气风发地往休息室走回……

  「哇——!沃尔夫!」

  半途中,他跌了个拘吃屎。踩过变硬的雪地害他滑了一跤,让他的腰部跟右脚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你怎么跌倒了!?要不要紧哪?」

  我跟约札克急忙跑出来,并分别从两旁把沃尔夫拉姆扶起来。可怜的他似乎无法靠自己行走,还呆呆地望着天空说:

  「……真、真是太丢脸了……」

  「放心,别在意,没什么好在意的啦!我们会当做没看到最后那一幕的。你那英姿焕发的样子一定迷死很多少女吧。」

  「被人类女性看上没什么好高兴的!」

  「安啦!阁下,场内是禁止女人观赛的,所以会迷上你的应该都是些臭男人!」

  「你这是在落井下石吗?」

  竞技场上响起响亮的男性欢呼声,不过美少年魔族并不是喜欢粉丝追逐的那种类型。现在的他就算坐下也会因疼痛而皱脸、频频抚腰,看来就算想稍做移动都会痛苦不已。

  「我来挑战看看我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治愈能力好了。」

  「别在比赛前做这种事,不要浪费体力。谁晓得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在等着我们呢!」

  我挨骂了。不过可能是因为率先拿到一胜而略感安心吧,休息室里的气氛并不算太坏。

  不过出乎意料的发展却出现了。

  无意义地以手圈成望远镜的样子,窥视着对方休息室的村田健,突然发出疯狂的叫声:

  「哎——呀?」

  「怎么了?村田,怎么发出那么古怪的声音?」

  「……看来准备出场迎接第二战的,是我们熟悉的男人。」

  「我们熟悉的男人?难不成是马奇辛?不可能吧?那家伙应该无法比赛吧?不,等一下!搞不好他有双胞胎弟弟呢?」

  敌人的次锋把许久不见的新卷鲑型武器(注:一整条的腌渍鲑鱼)当成拐杖拄着现身,粗壮的上等军靴则稳稳地踩在白色的雪堆上。

  他有着一头被火把照亮的金发、有点偏左却很高挺的鹰勾鼻,以及就算照X光,这位白人美型肌肉男的下颚也是呈现分开状态的屁股型下巴,还有他的肩宽、胸肌,男人的世界及丹佛野马这个绰号。正当我感到心神不宁的时候,对方开始向我喊话:

  「嗨!怎么啦?窝囊陛下,怎么一脸像吃到生肉的羊似的?」

  好有礼貌的问候啊。

  「为什么美式足球员会在这里!?话说回来,羊吃到生肉又是什么表情啊?」

  坐着的沃尔夫拉姆想伸出脖子一探究竟,却因为腰痛的关系而不得不作罢。阿达尔贝鲁特·冯古兰兹就像金刚力士般站在竞技场中央。他那宛如新鲜白带鱼的剑正插在雪地里,右肘还靠在剑柄上。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玩弄我的灵魂,还把我的语言记忆给引了出来。他毫不隐藏他那反魔族的危险思想,还若无其事地背叛自己的同胞。

  好不容易才认清敌人的沃尔夫拉姆,发出夹杂惊讶与愤怒的声音说:

  「阿达尔贝鲁特!那家伙怎么会在大西马隆!?」

  忽然间,干涩的笑声响起。手持长斧的约札克发出连橘色头发都跟着振动的笑声说:

  「古兰兹老兄真有你的!出身名门的纯正魔族贵族,竟然甘愿成为西马隆的看门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倒戈向西马隆……」

  我知道那男人憎恨魔族,但我不认为他是因为信任人类才跟西马隆联手。可能是察觉了我内心的困惑吧,约札克用残留笑意的语气说:

  「恐怕是从什么小道消息得知陛下将出场比赛的事吧。反正打倒原本将参赛的战士并取代他上场这种事,对古兰兹先生来说不算什么。看来他不惜任何手段都要把陛下逼入绝境。你可是被危险人物盯上了哟!因为这家伙可是超执着的。」

  「什、什么绝境?什、什么超执着啊?」

  在挤满五万多名观众的竞技场里,我有办法把那个死对头打得落花流水吗?这倒让我想起那场在一局下半的防守战里,因为担心敌队会全部安打或连续三名打者都击出全垒打而紧张不已的不愉快回忆。

  沃尔夫忍着疼痛从长板凳站起来说:

  「我来。」

  「不~少爷,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约札克用一根指头压着沃尔夫的肩膀,沃尔夫随即皱着眉头动弹不得。

  「那家伙让我来,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呢!」

  他在不太宽敞的休息室里往下甩了两次武器。虽然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愉快,但是眼睛深处却连零点一厘米的笑意都没有。

  「既然优秀的纯正魔族将代表西马隆出赛,那么魔族的代表就非得由我出马不可了。让我这个在这荒野颠沛流离十二年的人类小孩来迎战吧!反正我们毫无忠诚度可言,干脆就藉这个机会跟他大干一场。」

  「等一下!等一下啦,约札克!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哦!」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要跟他打的人绝对非我莫属了,陛下。」

  原本出场顺序就是这么决定的。既然是「淘汰赛!天下第一武斗会」,那么即使要让打赢先锋战的沃尔夫拉姆继续上场比赛也不算违反规定。只是看到他受伤的腰部,我就不忍让他继续比赛。更何况对手还是美式足球员呢。

  「卡罗利亚的选手请快上场!」

  两名长得很像的评审用相同的语气催促着我们。阿达尔贝鲁特继续靠在重量级的剑上,遥望我惊慌失措的模样。三男则是双手叉在胸前,默默地坐在长板凳上。可能是身为军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的关系吧,他完全没表现出一点疼痛的模样。约札克倒是干劲十足,无法克制心中的兴奋,用力地抡动双肩。

  「对不起,沃尔夫。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次还是让约札克上去吧。」

  「哼!」

  「别生气啦!等你身体恢复之后,再申请上场比赛不就得了?」

  「反正我也不想跟那家伙打。」

  「咦?我还以为之前他侮辱过你,所以你很想跟他一决高下呢……那你干嘛自愿上场呢?还是说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会场整个沸腾起来,这也等于宣布两名大将的比赛就要开始。沃尔夫拉姆的手一直叉在胸前,尽可能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话。让人联想到翠绿湖底的翡翠绿眼睛则直盯着队友看。

  「客观来说,克里耶跟阿达尔贝鲁特的实力不相上下,所以我才打算先上场消耗对方的体力。」

  有谁在什么时候教过他「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道理?我一面把剑收进他递给我的剑鞘,一面听这名任性极点的美少年淡淡地说:

  「就算无法保证获胜,至少他能消耗古兰兹的体力、干扰他的心情。这时只要克里耶保持冷静、充分发挥实力对付敌人,这样我们就能够轻松过关……你干嘛啦,有利?把手从我的额头上移开啦!」

  「嗯——不是啦,我想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有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从休息室的入口处探头进来。棕红色的头发剪的很短,明显看得出他不是西马隆士兵,而是在球场见习的工作人员。一直沉默不语的村田健,迅速离开墙边走到少年那儿,在讲了两三句话之后就接下他带来的东西。

  「真是不错的作战方式啊!冯比雷费鲁特卿。不过事态似乎变得有些严重哦!」

  虽然没有带眼镜,不过有色隐形眼镜下的眼睛却闪着黑色光芒。他把手上的酒瓶递给我。深棕色的瓶身贴有深红色的标签,空白的部分则有用粗大文字写成的简短文章。

  「你念念看,只是字体潦草到让人很难辨识就是了。」

  「我都说我最不会看文章了。上面写什么?嗯——往上看……如、如果……不希望、女人没命的话……就输掉比赛……要是敢通知别人我就杀了她……这是威胁信耶!?可是上面说的女人是谁啊?这是啥米碗糕?我看是送错了吧。得赶快把刚刚的少年追回来,他应该还没走远。喂——!」

  我连忙从入口处探头往走廊两边窥探,但村田却面色凝重地从背后拉住我的衣服。

  「涩谷,应该没有送错。照理说塞兹莫亚舰长跟达卡斯克斯应该已经到达这里了,要是芙琳也跟来的话……」

  「什么?为什么芙琳会跟来!?我不是叫她在船上等吗?」

  「她是那种会乖乖等待的人吗?这场比赛可是攸关卡罗利亚的名誉哦!」

  短短的两秒内,芙琳·基尔彼特过去的行动模式瞬间掠过我的脑海。别人的人生有如跑马灯。

  结论是,她应该是来了。

  「啊——糟了啦!糟了啦,这样不就糟了!那里还写着要我们往上看,上面是哪里啊?」

  我们冲出休息室往不断下雪的黑色天空看去,躲在云后的月亮则隐约挂在天空。

  「在那边!」

  村田率先发觉他们的身影。是那栋类似神殿的建筑物,三楼以上都有极大的玻璃窗,看得到有几组优雅的富豪正透过玻璃窗观战。那里应该算是VIP席吧,搞不好是设有酒吧、沙发的奢华包厢呢。其中一间的窗边则站着负责送酒瓶的人。

  「啊,是芙琳!不是叫她待在船上吗——?」

  看来她真的瞒着大家加入潜入小组。虽然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判断,不过她的喉咙似乎被人往后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被压在玻璃窗上的芙琳背后则站着留有熟悉的发型跟胡须的男人。是耐杰尔·怀兹·恶党·马奇辛!

  「那家伙怎么会……在那里?惨了啦!村田,那上面说如果不希望她没命就输掉比赛,对吧?」

  「没错。」

  我把视线重新转回比赛场地。我们的选手正用斧头从右边挥开阿达尔贝鲁特的新卷鲑剑。只见剑柄从地面垂直弹了上来,还掠过敌人的下巴。约札克耍长斧的技巧就像耍棍子般优雅,而且他正全神贯注地比赛呢。

  看得出来他似乎乐在其中。

  「原来马奇辛跟美式足球员串通好了啊?之前那两个人也一起去过芙琳的宅邸。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啊?」

  因为腰痛而即将失去选手资格的沃尔夫拉姆,则讶异地皱着眉头说:

  「阿达尔贝鲁特虽然背叛了我们魔族,但我不认为他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总之,得先阻止比赛才行!喂——!评审,喂——!」

  「涩谷!你该不会想跑去告诉评审我们被人威胁吧?」

  「咦?连这种事也不能说吗……可恶,那不然该怎么办才好嘛!要怎么才能做到打输又不让周遭起疑呢……」

  我们大家都很清楚克里耶·约札克的实力。其实凭他的技术跟感觉,要瞒过评审与观众的眼睛故意输掉比赛并非不可能。只是这时得设法说服约札克,要他同意这么做。然而他已经准备走出休息室,我实在很难对他启齿。

  沃尔夫拉姆揪住我的脖子,俯视着我表示:

  「有利,你给我听清楚!这是我个人的意见,我们没必要为了那种女人放弃输赢。就让克里耶放手一搏吧!怎么样?」

  「……这的确是你的作风。」

  「没错,更何况这是我的意思。反正你这个人很窝囊,应该会听我的话才对。」

  我在心里对某人道歉。就算只是一时,但请允许我方向恶意的胁迫者低头。我想,我道歉的对象应该是运动家精神的神明。此时我反过来把手绕到沃尔夫拉姆的脖子上,在把他拉近自己之后,也向他道了歉:

  「对不起,我老是这么窝囊,真的觉得很过意不去,亏你还不惜受伤顺利拿下一分。我可能会让你的努力化为泡影。」

  沃尔夫拉姆夸张地叹了口气,还用戏剧性的口气说:「一点也没错」。

  「这全都要怪你太窝囊。但我明知道如此,却仍愿意跟随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冯比雷费鲁特卿解开胸前的一颗钮扣,翠绿的眼睛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更为明亮。

  「在我弃你于不顾之前,你自己好好动脑筋想想看吧。」

  跟约札克道歉以后,我向评审提出「暂停」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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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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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S团二星级★★

11楼
发表于 2007/10/27 | 编辑
第十二章

  眼下中断的比赛又重新开始没多久,约札克手上的斧头就被大西马隆的第二名选手打飞。整个战况跟暂停之前形成大逆转,精彩的武打动作已不复见。对方连让他捡武器的机会都不给,逼得他不得不乖乖举手投降。

  「……啊……」

  被丝线勒住脖子的芙琳只能从声带发出微微的叹息。因痛苦过度而流的泪早已干掉,手臂跟膝盖也软弱无力。她之所以会全身虚脱,是因为氧气无法循环全身的关系。为了呼吸足够的空气,她的指尖不断地做着无谓的抵抗。

  「看清楚,骄傲的战土为了保住你这种人的性命而不惜抛弃自尊,真是有够好笑的。那男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将,像你这种妇人是不可能了解的,不过他可是从严酷的战场中存活下来的真男人哦!」

  对军人来说,可以从亚尔德利诺一役存活回来,其中的意义非凡。

  「可是现在为了保住你这卑贱女人的脑袋,他们竟然甘愿忍受难以承受的屈辱……那群黑发黑眼一行人的想法的确奇怪,而且怪到难以理解。算了,只要他们在第三回合也按兵不动的话,这样我的心情就会……咕!?」

  忽然间芙琳的喉咙瞬间舒畅,大量的空气也跟着流了进去。原来是丝线断了。原本被勒住的脖子一被解放,芙琳便趁势往前跪下。当她再次泪眼盈眶地抬头看,只见正往入口处凝视的马奇辛,他那惯用的手眼脖子都被桃红色皮鞭缠住。

  只见在众人惊愕的视线前方,正站着一名绝世美女。她有着大波浪的长发跟晶莹剔透的肌肤,而她那让人联想到深沉湖底的翠绿眼睛因为正义感而闪闪发亮着。

  「你这个大坏蛋,还不快点放开她!否则我将挥舞必杀之鞭!我是绝不会原谅你这种玷污美丽事物的罪人的!」

  「你是谁!?还有,下次展开攻击时好歹先警告一下吧!」

  女子并没有把他后半部的申诉听进耳里,她单手拿着皮鞭,动作优雅地走了进来。她那引以为傲的卷发长及腰际,闪着黄金般的光芒。她相当自豪的武器是用诱人的桃红色皮革所制成。皮鞭轻细、长又牢固,还能够在空中挥动自如,是出自名匠的罕见珍品。

  「我可是只要有爱就奋斗到底的美*战士——洁西莉亚哟!这个称号怎么样?我已经把这部小说的企划书交给艾妮西娜了,哪晓得她一天到晚只会做实验,根本没时间帮我写,不然人家也很想当小朋友的英雄~」

  虽然这的确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但关键句似乎缺乏特色。她的双手在转了一圈之后便搭在后脑勺,这就是她充满官能刺激的POSE。她今天一样穿着剪裁大胆的服装,是背部整个挖空的露背装。

  惯用的手被皮鞭困住的马奇辛此时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是哪里来的恶婆娘!你这个有暴露狂的老女人!」

  「……你说什么……?」

  在场所有人全僵住了。

  请等一下!那个男人对小女生比较有兴趣!他心理有病!您看起来一点也不老,也不是什么恶婆娘~塞兹莫亚还没帮他做以上一长串的解释,洁莉夫人就已经开始亲自动手反击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皮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在马奇辛身上,由于每一鞭的间隔都很密集,牺牲者的惨叫声自然也不太长。「哇!」、「呀!」、「哟!」的一字呻吟声,随着四处飞散的碎布同时发出声。

  这只能怪马奇辛违背了「刚开始冒蒸气炊煮的时候,千万别弄哭或惹毛女王」(真魔国文言文记载)的厨房格言。只要有谁敢不怕死地触怒前任女王,旁人是不会帮忙说句话的。

  「……嗯、嘎、咕!唔!」

  细鞭演奏的狂想曲终于结束,男人的喉咙好像哽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整个人瘫在地上。不禁让人期待下周更精彩的内容。不过他瘫在豪华长毛绒毯的模样,倒很像扫除用具的拖把。

  真是惨不忍睹。

  「我是因为饮料等了好久都没有送来,才出来走廊看看的。结果这什么状况啊?竟然让我撞见坏人虐待女子的景象,我绝不允许那么卑劣的事情发生。纵使美丽是一种罪恶,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被人勒住脖子吧。」

  她用尖头靴的鞋尖轻碰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身体。

  「越是美丽的花,越是长满刺哟!如果非得到手的话,不能光靠技巧,要加紧磨练自己的男子气概才行。喏,修巴里耶。」

  她把皮鞭递给同行的金发青年后,他便以灵巧的手法把马奇辛捆起来。看来他对这种事情还挺有心得的。

  「这、这不是……洁西莉亚上王陛下?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前魔王把食指抵在唇上,「嘘——」地要他注意一点。

  「请不要用那么无趣的名字叫我。我已经是一名自由的恋爱者,早已抛开地位与权力。留在这身体跟这手掌中的只有爱、美貌跟高尚的心!」

  这些话如果让别人来说的话,可能只会招来反感,不过出自她的口中就具有绝对的说服力。而抵得过前女王魔力的,没有别人,只有她那几个儿子。

  「我是受到西马隆的朋友邀请前来的。他们说我会欣赏到战士与战士间血肉贲张的战斗场面,如果坐在下面靠近一点的位置,应该会更有临场感吧……」

  弯着身子的修巴里耶笑眯眯地对主人轻轻说:

  「夫人,因为天下第一武斗会是禁止女人入场的。」

  「我想也是,反正在贵宾席观战就很棒了。虽然无法体会选手们挥汗的感觉,但至少不用暴露在风雪下,反而舒适得多呢。哎呀,我记得你是云特那儿的达卡斯克斯嘛!你好像是什么事都会做的万事通士兵,对吧?像是通堵塞的水沟啦,或是修理凉亭的遮雨棚之类的,对不对?」

  「啊!是!不是,天哪!」

  他不敢说那个人其实是水管工人克兰西安。

  难得有机会见到上王陛下的塞兹莫亚,至今仍低着头跪在地上。

  「呃——请问有着河童头的你是谁啊?算了,无所谓,不用那么多礼哟。因为现在的我并不是冯休匹兹梵谷卿洁西莉亚,而是爱的猎人洁莉。那些讨人厌的繁文缛节,在这种异国就免、了、吧!」

  洁西莉亚娇艳欲滴的蔷薇色嘴唇正扬起媚惑的微笑。她轻轻弯腰探出上半身,胸前的乳沟隐约可见。

  「孙……孙命(遵命)!」

  「舰长,塞兹莫亚舰长!你的鼻子冒出红色瀑布了!」

  「不不不不,不是的!不是那样!不是!」

  「没关系啦!舰长,鼻血可是心之汗哦。倒是我这件晚礼服你觉得如何?很有被青葱围绕的早春感觉吧?」

  当然包裹在衣服下的,是她丰满美丽的肉体。挨了性感皇后费洛蒙攻击的海战勇者,顿时也变得狼狈不堪。

  这时她背后传来一阵窃笑声,可能是因为忍不住而发出声音来。看来陪伴洁西莉亚一同做自由恋爱旅行的,不光是她最中意的随从修巴里耶呢。

  一名眯着眼靠过来的人类,把脸靠在她金色的卷发上。虽然他的容貌不是特别出众,但感觉并不讨人厌,而且是个举止大方的高贵男子。他身上的衣饰一律以单色搭配而成,完全没有多余的赘饰。但是就其上等的材质跟完美的尺寸来看,识货者一眼就看得出价值不斐。混着银色的棕色短发证明他并不是军人。以人类的年龄来估算的话,大概是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两人虽然感觉很速配,实际上却是年龄相差甚远的情侣。

  「哎呀呀,我美丽的梦中情人。刚刚我不是才称赞过你吗?我说纤细的春色薄绢固然美丽,但是你比冒新芽的树木、嫩叶及蓓蕾都还要美上好几倍哦!难道对第一次的真爱感到迷惑的我所说的话,会让你觉得过于平凡而不满吗?」

  「讨厌!才没有呢!芬芬,我可爱的人儿,你的话总是让我重回少女的感觉呢。」

  芬芬!?这名有着不错看的胡须的装模作样中年绅士,竟然取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名字!?

  「你在说什么呀!美丽的春之妖精,你的确是永远的少女。」

  不过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面对一连串甜言蜜语的赞美词,塞兹莫亚拼命把鼻血往肚里吞,而且听得他全身快起鸡皮疙瘩。海上男儿绝对没有他这样的人,人类真是可怕!

  另一方面,被误以为是水管工人的达卡斯克斯,则突然想起冯克莱斯特卿那令人窒息的日记。没想到那本书还卖了好几万本,想必女性一定对这类型的情话无法招架吧。下次如果再惹老婆生气的话,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好了。总之,先在心里记下一句:「你的头永远是春天」……已经可以预测即将有什么重大惨事发生了。

  「哎呀,你们两个是怎么了?瞧你们嘴巴张得那么大。对了,介绍芬芬给你们认识。这位是史帝芬·芬巴雷恩。他在西马隆拥有很大的事业。」

  原来如此,所以才叫芬芬啊?既然是本名,那也就没办法了。

  中年绅士小声地在年长的恋人额上亲吻,军人们的手臂随即冒出鸡皮疙瘩。

  「我哪有做什么大事业?我的爱人,你把我形容得太了不起了。跟你高贵的美貌比起来,我那微不足道的生意还不及你一根脚趾头呢。就好像天上闪烁的星星怎能跟地上的杂草相比呢?」

  虽然这种比喻显然不适当,然而洁莉夫人还是开心得咯咯笑。看来前任女王陛下的心情很好呢!

  「对了,这位可爱的妇人是谁呢?是哪个国家的人?你的发色很美耶,平常是用什么花的油保养呢?」

  「……那、个……」

  她发不出声音。机灵的修巴里耶立刻从隔壁房间端水过来给坐在地上的芙琳。稍微润过喉咙之后,她终于可以正常开口说话了。

  「请原谅我这么没礼貌地坐在地上……我是来自卡罗利亚的芙琳·基尔彼特……那个……夫人您到底是……」

  「我吗?我是爱的猎人洁西莉亚!请叫我洁莉就好。竟然让如此美丽的你受到此种痛苦,这种男人最差劲了!怎么了芙琳?是因为由爱生恨的关系吗?还是又有另一个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啊~美丽真的是一种罪过啊!让那些男人前仆后继地成为你的俘虏!」

  「呃……洁莉夫人,芙琳夫人跟马奇辛并不是情侣,但他们的关系可是比情侣还要错综复杂。」

  「什么?达卡斯克斯,你是说他们的关系比泥沼还难缠吗!?啊~这么说的话,难不成他们俩都各有家庭……天哪!光是听到这种情况就令我兴奋不已。我说芙琳,请你说来听听!我可以当你的爱情顾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哎呀!」

  被前女王陛下的皮鞭缠住的马奇辛,在地板上发出低沉的呻吟。

  「天哪,我做了什么事!竟然把这位被俘虏的男士给忘了!」

  「什么男士!」

  芙琳发出悲鸣般的声音,愤怒让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那个男人是肮脏的野兽!」

  「是吗?野兽……这名词听起来有点刺激耶……不过这种表情阴沉的男性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然而看他被鞭打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呢!呵呵,踩他一脚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哇啊!」

  「呵呵呵!你这只野兽、你这只野兽!我就是想用脚跟踩你!」

  达卡斯克斯全身开始颤抖着。真魔国有三个绝不能惹的人,那就是真王陛下、洁莉夫人跟艾妮西娜小姐。

  「倒是夫人……洁莉夫人,我们得尽快让上校得知这个消息才行。他可能以为我还受制在他们手中呢!不然他一定会连第三回合也故意输掉。下一场应该……就是上校他……」

  「上校是谁啊?对了、对了,下一位出场者又是谁呢?对了,芙琳,你看到我儿子的英姿没?非常可爱吧?当那孩子还在摇摇晃晃学走路、没有熊宝宝就睡不着的时期,是我第一个拿剑给他玩的哟!虽然他父亲嫌他年纪尚小而极力反对,不过有天晚上他竟然拿短剑刺自己心爱的灰色熊宝宝……糟糕!得尽快让下面的人知道你已经被释放了。好吧!就这么做好了。」

  洁西莉亚轻快地站在窗边,解开她披在肩上的春天色彩的丝绢,然后动作优雅地朝卡罗利亚队的休息室不断挥舞着。

  「我说达卡斯克斯,难得有这个机会,请倒杯葡萄酒给我吧。我一直在等人送饮料过来呢……不过你们两个怎么当起饮料商来啦?该不会是对军饷感到不满吧?瞧你们俩也真可怜,还得搬那么重的保冷箱。」

  「对了,盒子呢!?」

  芙琳,塞兹莫亚跟达卡斯克斯一起抬头,看着用绿色布盖住的仿制盒。打从他们进来后,就一直把它摆在不远处的墙边呢。

  「母亲大人!?」

  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性,三男大吃一惊。我跟村田原本还以为他腰痛,不知不觉伸手想撑住他。

  「别硬站起来啦!沃尔夫。别看到母亲来了就高兴成这样,你当自己是教学参观日的一年级学生吗……你说母亲大人……是洁莉夫人吗!?」

  我反射性地看过去,只见笑容满面的冯休匹兹梵谷卿洁西莉亚夫人正站在刚刚芙琳被压住的地方。身上那青葱色的洋装也十分诱人,是春天的脚步总是比任何人还早一步到来的性感皇后。村田一面皱着眉头盯着看,一面喃喃地说:「喔~原来就是她呀——!」

  「母亲大人怎么会在大西马隆……」

  「我说沃尔夫,答案只有一个,虽然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认同的。」

  那就是那个自由恋爱主义者的新恋人是西马隆商人。

  「你老妈大概跟比你年轻的男人在谈恋爱吧。总之,看到洁莉夫人笑得那么开怀,这就表示芙琳·基尔彼特获救的可能性很高。况且不论冯休匹兹梵谷卿再怎么活泼开朗,也无法站在被勒死的人质旁边挥动丝巾吧。」

  「不准说我母亲大人的坏话!」

  「我哪有!」

  不过那倒算得上是不错的好消息。虽然对故意败北的约札克过意不去,不过我们还有最后的希望。现阶段是一胜一败,双方的战绩是一比一平手。只要第三回合能设法打平的话,就能进入延长赛。我不知道比赛规则有没有注明最多能够打到第几局,但至少可以延长失败到来的时间。

  我抱着下跪道歉的心理准备说服约札克,想不到他很干脆的一口答应。他站在觉得过意不去的我面前,把沾在刀刀上的雪擦掉。

  「没必要跟我道歉。我是你的士兵,不管什么命令都会听从。」

  巧妙地扮演失败者,叹着气坐在长板凳上的他,明显透露出他真正的心情并不沮丧。他正弯着背把额头抵在膝盖上。

  这时情绪激动的反而是他的对手阿达尔贝鲁特。他认为他的对手是故意战败、故意把武器放开,因此拼命向评审抗议,一点也不像胜利者应有的态度,可是评审绝不可能改变心意,况且会场中的西马隆人民正欢欣鼓舞地拼命挥动[x]的国旗。他不可能要求重新比赛,因为如果激怒了广大的群众,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我们卡罗利亚只剩下最后一次的机会。多亏洁莉夫人救出芙琳,才能让我们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如此一来只要第三回合的选手好好表现,我们就有夺冠的希望了。

  「各位,我们来期待第三名选手的表现吧!只要那家伙设法打成平手,战局就能重新开始……」

  所有在场沉默不语的人都面带愁容,六双眼睛全盯着我看。

  第三名选手,不就是我吗?

  「哇——!糟糕、糟糕、糟糕、糟糕!怎么办啦?村田!?怎么办?沃尔夫!?」

  眼前所剩的是非常糟糕的外卡。

  「最后只能弃权了。」

  「不行,不能那么做啦!我们只差临门一脚而已耶!而且芙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正是可以放手一搏的大好机会!要在最后一战才退出那太可惜了,我办不到啦——!」

  「那就只有让陛下上场了。」

  脸上还残留悔恨情绪的约札克念念有词地说道。

  「反正陛下一旦身陷危险,我跟阁下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就算因为违规而丧失资格,我们也会冲到敌人跟你之间保护你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既然已经没有人质落在他们手上,这次就能毫无顾虑地大开杀戒,而且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力地斩,狠狠地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你、你在生气吗?」

  「没有。」

  就连跷着脚的沃尔夫拉姆也点头颔首,看来他也同意约札克的「大开杀戒」说。

  「就算你命令我不准杀人也没用。对我们来说,卡罗利亚不能拿冠军跟陛下的重要性相提并论。如果陛下想亲自出马,我跟阁下是不会阻止的!」

  眼前有五万名广大的群众。他们眼前即将上演一场用武器比斗的真正厮杀场面,而且或许无法全身而退。

  可是……

  我咬着唇,握着友人帮我选的金属球棒。

  可是还差一步。

  还差一步就能「有所得」。

  我十六年人生中的最高潮,或许会在今天出现,而且……

  「涩谷,我曾经说过。你应该习惯被人保护这件事。」

  村田原本想用食指把眼镜往上推,后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戴眼镜。

  「这就是听完忠告之后的结论吗?」

  「我这里也有像你那样的『我曾经说过』系列哦!之前你的确这么说过,说我跟你之前有特殊的关系、说你能够辅助具有强大力量的国王。之前我……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引爆自己强大的力量,也就觉得仰赖无法控制的力量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我现在知道了,如果用那个能取胜的话……就用合体招术……」

  「不行!」

  村田激动地摇着头并打断我的话。

  「那太危险了,就算白雪能减轻你的症状,但这里毕竟是人类的土地,而且隔壁就是神殿耶!谁也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不能让你置身在那种危险之中……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上场比赛,那么我也不会阻止你。你希望我这么说对吧?你希望我代替某人,甚至模仿他的口头禅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嗯,就请你照做吧。」

  我左右转动脖子,让肩膀的肌肉放松。在使用新球棒以前得先练习挥个几次。我没有点明村田的担心是在杞人忧天,而且自己的状况也比刚才好上许多。看来外国神明对我的影响不是很大。

  友人拼命抓着湿透而发色变深的头发,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安。

  「伤脑筋,我不会再对你说教了。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涩谷,拜托你,千万不要受伤。我教你一招终极绝招!听好了,要是身陷危机就攻击对方的要害。你知道要害是什么地方吗?」

  我无意识地压住正确答案的部位。我知道全世界男人的要害在哪里,但是要我踢敌人的胯下……这让我想起自己曾被失控的指叉球打到,让我不由得把大腿夹紧。想不到那种球路可以越过护具,光是想像就足以吓出一身冷汗。

  「答应我,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要随便同情他。只要苗头不对,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村田,你干嘛交待得这么仔细啊?好像你对对方会派什么人,以及对方真正的实力都了若指掌似的。难不成对方也跟我们一样,把实力最弱的摆在最后一个……」

  会场周围开始响起欢呼声跟踏脚声。看来大西马隆的第三名选手已经准备就绪了。这些类似地震的震动感,跟当初解放盒子其中一部分的东西情况有点相似。

  不安、紧张跟正义感把我的胃搞得好痛。

  「根据你们所说的话……」

  冯休匹兹梵谷卿洁西莉亚、芙琳·基尔彼特、塞兹莫亚舰长及达卡斯克斯,正在举行四巨头会议。至于修巴里耶则忙着把被五花大绑的马奇辛拿到外面丢弃,史帝芬·芬巴雷恩则站在门外等待。毕竟他是西马隆商人,不能让他听到关于夺回『盒子』的计划。

  「在这座大西马隆的神殿里有『风止』?」

  对离开自己国家已有一段时日的洁莉夫人而言,每一件都是初次耳闻的新鲜事。除了伟拉卿的事情以外,芙琳、达卡斯克斯跟塞兹莫亚把一切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跟她详加报告。因为告知她儿子死亡的消息,不是他们的工作,他们考虑到身为三男的沃尔夫拉姆阁下就在楼下,还是由家人亲口告诉她会比较好。

  另外,因为西马隆误把他的手臂当成盒子的钥匙,最后导致卡罗利亚陷于毁灭状态的这件事,他们也没有提及。

  有着与实际岁数完全不搭轧的可爱模样的前魔王,稍微皱了一下美丽的眉毛说:

  「然后,陛下……对芙琳来说就是上校,对吧?他为了得到那个盒子而参加天下武是吧?可是上人却命令你们在决出胜负以前,拿仿制品把真的盒子偷换过来……这是为什么呢?该不会是认定他们不会赢吧……」

  洁西莉亚歪着头表示不解,她的指头抵在略开的薄唇上,然后像贵妇般优雅地发出惊讶的声音说:

  「不,请等一下。你说上人!?那位双黑大贤者大人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的话题里呢?照理说应该没有人见过他啊?话说回来,就连他人在哪里都……我说达卡斯克斯,上人的头发跟眼睛都是黑的吗?真的像肖像画中那么美吗?」

  被美女抓着肩膀摇晃的感觉,对下级土兵来说是件非常令人意乱情迷的事。

  「不,不,不、不是,他头发是奇怪的金色,眼睛也是奇怪的蓝色。」

  「什么——?怎么可能?你怎能说这种会粉碎少女梦想的话呢?」

  「可、可、可是上人真的是长那个样子嘛。」

  「呃——反正比赛结束后夫人就能立刻跟克鲁梭先生见面……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夺回盒子,我们需要您的智慧跟力量……」

  看来最冷静的还是芙琳。不过那也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如果让魔王与大贤者聚在一起,会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芙琳,我对这神殿内部的陈设并不熟悉,可能无法帮你们找到盒子替换,而且也不能叫一个女人用她细嫩的手臂跟卫兵对打吧?」

  这时三个人脑中瞬间出现一致的想法,那就是被怒吼的皮鞭打倒在地的马奇辛,只可惜他的下场已经惨不忍睹。正当大家还沉浸在先前可怕的回忆时,洁莉夫人倒是提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建议: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拜托芬芬。我想他一定会帮忙的。」

  全员犹如澎湃的大海一起发出「啊——!?」的叫声。

  两名魔族不禁悲叹洁莉夫人是谈恋爱谈到头壳「扒带」了吗?芙琳依序看向每个人的脸,不晓得该说什么好。这时洁西莉亚走到窗边,带着年少的恋人走了过来。

  「我说芬芬,请你务必帮这个忙好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拿冒牌货跟盒子……跟『风止』调包是吗?好大胆的作战计划哦。」

  这下完了,没希望了,竟然当着西马隆国民的面说出这么大胆的作战计划,看来一切都甭谈了。如果他把卫兵叫过来的话,大家铁定会被踢出神殿。三个人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前只好放弃执行任务,并找机会逃离这里。塞兹莫亚基于自己是其中最年长的成员,不得已做了这个判断——

  「好吧。」

  「撤退!芙琳夫人、达卡斯克斯,我们撤退……你刚刚说什么……?」

  温文儒雅的男子轻轻耸着肩露出「没办法」的微笑。

  「既然是我的最爱,也是无可取代的你所拜托的事情,我又怎能忍心拒绝。」

  啊?

  「请你那美丽的双眸不要流泪,你的愿望就等于我的愿望。」

  啥?

  「美丽的洁西莉亚,请你不要哭泣。能够实现你的愿望是我的荣幸。」

  啥米!?

  三个人听到这些话差点没跪下来。对谈恋爱完全外行的他们,因为这出乎意料的发展而目瞪口呆。塞兹莫亚忍不住抓着右手说:

  「可是芬芬大人,您是西马隆的商人吧?如果你帮我们做出对祖国不利的事,不就等于是西马隆的卖国贼吗?」

  史帝芬·芬巴雷恩露出和蔼的笑容,并说出军人无法想像的观念:

  「这国家如果拥有最强的武器,并用压倒性的力量称霸全世界的话……那我们的存在将变得毫无意义。你听好,我天生就是个商人。剑、盾牌、弓、箭、钢、铁都是我想卖的商品,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只跟单一国家交易,而是跟许多国家交易。好了,我们走吧!各位异国人士。关于要去的场所跟部分警卫,我可能还帮得上忙,不过如果要动刀动*的话就得靠你们了。」

  这种男人就某种意义来说是最危险不过了。但目前也只能相信他身为商人的灵魂,暂时跟他合作了。如果作战成功的话,大家搞不好会加入恋爱自由党呢!

  「可以把修巴里耶也一起带去没关系,他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不过芙琳,你可不能去哦。」

  洁西莉亚向准备跟着一群男人离开的芙琳·基尔彼特招手。

  「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看你也累了,况且你还没从刚刚受的重伤恢复过来,干脆待在这里跟我一起观赏决赛吧!有女性朋友陪伴也是很棒的事。」

  目送拿着盒子前往神殿深处的男人们离开后,洁西莉亚跟芙琳便把贵宾室锁上。前任女王坐在窗边的长椅上,优雅地倒着葡萄酒。至于芙琳可能缺乏相关经验,因此无法那么轻松自在。

  「你在担心芬芬是吧?」

  「不,夫人。不是那样的……那个……我并没有怀疑您的恋人……」

  「哎呀!没关系,叫我洁莉就行了。」

  她把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搭在芙琳放在膝上紧握的双手。

  「芙琳你听我说,他不会有问题的,他天生就是个商人,我也能保证他刚刚说的话并不是谎言。史帝芬行事一向都坚守自己的理念。家庭跟国家比起来,他宁可忠于自己的家庭,但是我不同。」

  她忽然把眼神转到玻璃窗外,这时洁西莉亚说的话不是针对某人说的,而是她自己内心深处的呢喃。

  「……我再也不做对国家有害的事……再也不会……」

  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跟火炬将白色的空间越拉越大。竞技场中央也看不到选手跟评审。倒是魔族美女马上变回原本轻佻的口吻,甩着黄金卷发说:

  「对了,芙琳,你有恋人吗?到目前为止结了几次婚?」

  婚又不是说结就可以结的。

  「……我结过一次婚,不过丈夫已经比我先走一步了。」

  「天哪!那你得赶快替自己找到新恋情才行!对了,我这儿的修巴里耶怎么样?虽然他话不多,可是头脑很机灵,而且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哦!啊,还是你已经有意中人了?告诉我,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年纪比你大吗?其实年纪比自己小的也可爱,关于这点我可是大力推荐呢!」

  「不,我已经……嫁给卡罗利亚了。」

  自己的耳朵深处在一瞬间曾否定过这个名字,不过芙琳还是露出自嘲的微笑。这一切都是为了最重要的那块土地,也是为了丈夫跟自己挚爱的小世界。

  「是吗?你真伟大,算是禁欲主义者。为国家而活的女性最美丽了。」

  冯休匹兹梵谷卿洁西莉亚将酒杯拿到她胸前时突然停止不动。

  「对了,芙琳,我过去也曾经是一国之主哟!」

  「咦……」

  得知对方是地位崇高的人物,芙琳立刻从椅子站了起来。

  「啊~没关系啦。我不是说过了,现在的我是爱的猎人。现在的我已经很了解自己是什么人了,不过当时的我并不了解自己。我觉得自己不适合从政,也不想统治国家、治理国家,所以我把一切事务都交给我哥哥。但哥哥休特菲尔跟我不同,他对统治国家这种事很有野心,可是……」

  一滴红色的液体从倾斜的酒杯滴在她的膝上。

  「可是现在我对那件事后悔不已……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哦。」

  洁西莉亚紧握住芙琳的手。

  两人生长的土地、种族、际遇皆不同,就连寿命的长短也大大不同,但透过皮肤,却可以找到两人的血液里有些许相同之处。

  那就是两人都是在漫长的历史中,曾经治国一段时期的女性。

  「不管是基于血统、民意,还是预言,命运的安排让我们不得不坐上那个位子。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当上国王……或是人民的首领,其中一定有它的道理。要是你忘了这一点,而全权交给别人处理,那就是不对的。芙琳你听清楚,你体内一定存在着让你坐上这个位子的理由,你必须自己找出来,然后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自己的国家。」

  「……我知道。」

  「绝对不能像我这样……啊~不过换个话题,当个多情的女领主也不赖啊?」

  有关过去的真情告白,在她像十几岁女生的兴奋语气中划下句点。

  洁西莉亚双手触碰玻璃窗,几乎整个额头都贴在上面往下看。

  「反正这里有那么多男士,一定会有适合你的人选!在比赛开始以前,帮自己找个恋人候补怎么样?」

  「不,洁莉夫人,我不行啦!」

  「别客气啦!虽然这是身为同性长者的多管闲事,不过请你还是接受我的好意吧……讨厌~真无趣!从这么高的位置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嘛……对了!」

  洁西莉亚擅自打开同伴的行李,拿出跟手掌差不多大小的小型圆筒。一拉开三个接头,随即变身为做工细致的美丽银色望远镜。

  「我都忘了还有这个。这是我朋友艾妮西娜帮我做的魔动望远镜哦!你看这里,因为有添加魔动元素,所以不管在任何区域都能尽情观赏,加上配备夜视装置,就算再昏暗的场所,也能将对方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平常很适合拿来偷窥男士,不过拿来观赏天下武应该也能派上用场才对。」

  「偷窥,男士?」

  「等等,让我先看……陛下干嘛戴那个奇怪的面具啊?这样不就糟蹋了他可爱的脸蛋……」

  即使丈夫的遗物被人说是奇怪的面具,这时的芙琳并不感到愤慨。

  芙琳也拿起望远镜往大西马隆昏暗的休息室看去。

  「刚刚看到沃尔夫拉姆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而对方的第二名选手竟然是阿达尔贝鲁特,这也让我很意外。想不到我旅行到这么遥远的异国,竟然会看到魔族……啊!」

  「怎么了吗?」

  坐在旁边的贵妇,身体突然凉了一半。她的舌头就像打结了似的,突然变得语焉不详,身体也抖得让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真王陛下,你……」

  到底要让那孩子面临多沉重的负荷呢?

  我那过于乐观的希望,因刹那间的冲击而破灭。

  位于死角的大西马隆休息室中先是闪着长剑的光芒,接着高大的男人身影随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火把的隐约照耀下,看得出是西马隆人特有的棕色头发,以及半边的脸孔。虽然距离太远而无法确认,但他的眼睛应该是这块大陆大部分的人民拥有的淡棕色眼睛。

  但是……我们却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惊讶得忘了呼吸。

  「……肯拉德……?」

  伟拉卿肯拉特的左脚慢慢踩在雪地上。

  「可恶!」

  我的膝盖抖个不停,感觉脚底就像踩在泥沼中正慢慢往下沉。接着我毫无意义地大叫,踹着不怎么牢靠的地面。可能是呼吸困难的关系,我忍不住把面具随手一丢。被困住的我拼命往前进,后来才发现自己不是身陷泥沼,而是处于植了相当厚的雪地里。村田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无法走动的沃尔夫拉姆则从长板凳上站起身来下令约札克行动。想不到我的视野竟然可以像全视角摄影机,连看不见的后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害我担心得要命!

  我一边跑,一边握紧右拳,心想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揍他一拳再说。就快到了,他就站在我眼前。我大大地挥出右手,并用力踩下最后一步。

  「哇!」

  伟拉卿虽然连一厘米都没有移动,但我的视线却一下子变成了灰色,这下才发现自己摔在肮脏的雪地里。原来我跌倒了,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跌倒呢!

  「好久不见了,陛下……你没事吧?」

  露出熟悉笑容的肯拉德,脱下没有拿剑的手套,但不是他惯用的那只手。我毫不犹豫地握住他伸出来的手,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虽然他的膝盖跟胸口全都湿透,但流着血液的手掌却暖呼呼的。

  「……你还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

  踩着冰水冲过来的约札克在一定的距离停了下来。我看到他重新将斧头的把柄紧握在手中,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拿武器呢?

  这是伟拉卿耶!你也认识他,不是吗?他可是肯拉德哦。

  有着旧伤的眉毛,以及散发银色的独特虹彩;从来不惊慌失措,对任何人都露出和蔼的笑容。我还没呼喊他的名字,但眼神却已落在被他握着的手上。那是过去习惯握在一起的手、是我熟悉的手指,也是他总是笨拙地戴上棒球手套的左手。

  「……你的左手还在!?」

  「还在啊!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个……并不是过去抱你的那只手臂。不过我的两只脚是完好无缺的,要不要确认一下?」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么说马奇辛拿的是别人的手臂罗?还是其他冒牌货?」

  原来那只是类似他的手臂。不过不可能,那的确是他的手臂啊!

  「陛下!」

  难得听到克里耶的声音这么紧张。

  「请快点离开他!」

  「干嘛啊?约札克,肯拉德还活着耶?你就坦率一点,表现出内心的感动……」

  「陛下你听好了,请立刻离开他。他是第三个。」

  「第三个,什……」

  「你看他身上穿的服装。请离开他,他是第三名选手!」

  伟拉卿穿着不适合他的颜色的衣服。那是非常不方便在丛林战斗的黄白相间制服,在来到这里以前甚至还刺眼到让我觉得讨厌。

  那是大西马隆士兵的制服。

  「你怎么会穿那种衣服!?」

  这时血液倏地升到我的头部,让太阳穴附近的脉动变得特别快速,快速到令我发痛。

  「你怎么会穿那种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在西马隆……」

  被我揪着胸口的伟拉卿若无其事地这么回答: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土地。」

  我的手指宛如被冻僵似地无法动弹。

  流着人类国王血统的亲密魔族,

  用他的左手拨开我脸颊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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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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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37

活跃日
 5 

SOS团二星级★★

12楼
发表于 2007/10/27 | 编辑
后记

  大家好。我是乔林,因为某些原因而没什么空档在后记跟大家打招呼……真的是太仓促了。这是我头一次遇上只有一页的后记,所以显得有些慌张,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首先是终于看完「大家的秘密篇」或者是「THE桥田寿O子(台词好长)」本文的各位,辛苦了,真的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将采速战速决的方式,我会在下一集把卡罗利亚的问题做个完结,然后处理堆积如山的读者来信(对不起)跟小册子(都还没寄),我会好好反省的。总之,应该可以尽快把故事的后续呈现给各位……应该是可以啦!如果办不到呢?反正先做好心理准备……干嘛讲这么触霉头的话啊~对了,听说秋季会推出广播剧CD,本书好像还夹有介绍详细内容的DM,担任演出的,都是梦幻般的豪华卡司,请各位务必密切注意。(注:以上所述皆为日文版所举办的活动)干嘛啊?乔林,刻意把内容讲得这么充实。哦,你是想帮自己制造回忆吗?人生际遇可是有高有低的哦!那么,希望下一集还能在《遍地魔!》跟大家见面。这个简称不知道大家觉得如何……

  乔林 知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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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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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1 

参观生

13楼
发表于 2007/11/15 | 编辑
为什么下载tet是在中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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