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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落入无尽的深渊一般,我在身体自由落体的错觉中惊醒。慌乱着的呼吸,满溢视界的只是一片白亮。透过灰色的薄窗帘,朝阳的晨光静静地洒在我脸上。 “……操绪!”
我含混不清的叫声,空洞地在狭窄的房间里回荡了一会儿,就悄然散去了。
并没有声音回应我的呼唤。一直以来都缠在我身边的那位幽灵少女,现在也不在了。
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了不经意间硬直着的身子。不过,浓烈的丧失感仍萦绕在我的心里,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沉浸在刚爬起来的朦胧感里,我回忆起了和操绪的对话。
“刚才的是……梦吗……?!不过……”
我把脸颊半沉在松软的枕头里,小声地嘟哝着。
要说是梦,这印象也太过鲜明了。那肯定不是单纯的梦境。那肯定是我在和她在对话——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这样由来不明地肯定着。
操绪并不只是一个幽灵,她是机巧魔神的“副葬少女”。因此她可以通过在我的大脑里“设立”的“术式”,和我共同拥有一部分的感觉。就算是并不能进行完全的“射影体化”,至少也能在我梦里出现的吧。
果然她现在是平安无恙的呢。我不禁再次放松地叹了口气。
从无意识的紧张中解放开来的我,反而更觉得枕头的柔软触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舒心。微微残留着的体温,恰到好处的弹力。还有甘美的发香。甘美的……发香……?!
“喂。”
我的正下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禁让我联想到风铃般,清脆而澄净的话音。不过,总感觉话语里渗透着相当不愉快的心境。
“诶?!”
大吃一惊的我反射性地睁开了眼睛,用上臂支起了身体。然后在至近距离,一张少女的面庞映入我的视野。就像人偶般精细的面庞,还有很不高兴地半睁着的碧蓝眼瞳。从睡帽里漏出的金色长发,如波纹一般松软而自然地卷着,在晨光中显得更加丝滑。
少女就这样仰躺着,瞪视着我,没好气地向我问道。
“你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智春?!”
“阿、阿尼娅……?”
我只是呆呆地念着她的名字。念着这位由于诸多原因,才稍微移开了一下眼,就成长为都十五岁金发美少女了的天才原交换留学生的名字。这位名为“噬运者”的“恶魔”,不知为何正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稍微有点细微动作都会和她触碰到的至近距离里,她樱桃色的丰润双唇下弯成不悦的形状。我的心脏跳动频率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三倍速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种问题……应该是我想问的才对吧?!”
阿尼娅用一口差点儿能把人整个冻成冰雕般的语气向我问道。虽然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太阳穴附近却“噼啪噼啪”地青筋直震。
看来,昨晚的我似乎把她当成一条舒服的枕头,抱着睡着了。原来如此,难怪昨晚睡得这么香甜。虽然的确是成长了,不过阿尼娅小巧的身材还是那么惊人地奢华,同时难以置信地柔美。而且现在我的手,也如被吸住了似的抚着她的胸部——
“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之前都说过了么,你这大笨蛋!我咬!!”
阿尼娅露出尖利的犬齿,狠狠向我的手腕咬了下去。
“好痛!稍……等一下,这是误会。只是一个不幸的偶然……求你别吸了!”
“闭嘴,色魔!不仅边呼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还边放肆地揉、揉着别人的胸部。像你这样的无礼之徒就该被吸光运气出门就遭遇大祸被抬进医院全身打石膏卷绷带在病床上吊成一个木乃伊!!”
“都说了,这个、是我不好……不过我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个的嘛……!”
“自己下地狱里去慢慢解释吧!”
“都说了我错了嘛!”
我因为手腕上的激痛而呻吟着的时候,终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我所借宿的这座宅邸,是一座名叫“鸣樱邸”的古老洋馆。这里也的确是我的房间,这里的床也是我的。只是,这是在“二周目世界”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并不是这样。由于被卷入机巧魔神“钢”的暴走,我们都飞到了这个“一周目世界”来。而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既可以说是已经毁灭的过去,也可以说是一年后的未来,就是这么一个很是纠结着的奇妙地方。
并且,在这个“一周目世界”,住在这个“鸣樱邸”里的是阿尼娅。
既然这个房屋的使用者是阿尼娅,很自然地,拥有这个床所有权的也是她。昨晚我的确是在客厅的沙发上搭了一张毛毯就寝的。 不过这个常年的习惯真是令人生畏。我似乎在半夜里昏沉沉地去了趟洗手间后,就习惯性地潜进这张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般情况下,人都能察觉到床上是不是已经有人睡着的吧!”
“我以为那是操绪正睡着嘛。那家伙平常就都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嘛。”
“这样更不可饶恕!!”
阿尼娅粗暴地向我抛出这句话,就把一脸狼狈的我一把推开,还趁机把我反压倒在床,骑到了我的腰上,熊熊燃烧着的双眼就这样俯下视线紧盯着这个只能仰面望着她的我。睡得松散开来了的阿尼娅的睡衣,从敞开的衣襟里能窥见她那白净的肌肤。其实刚才我碰到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难道说,阿尼娅现在并没有戴文胸的么?真说起来,要是现在这个姿势被人撞见了的话,肯定会招人误解的——
毫无来由地心头一紧,我不禁把头转向了房间的门口。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从门口传来了“咚咚”地轻轻敲门的声音。稍过了一会儿,房门就被慢慢地推开了。可能是受阿尼娅房间里吵闹的影响,觉得比较在意因此过来看看情况的吧。在门口站着的是身着制服的嵩月。
“嵩……嵩月?!”
被骑在阿尼娅胯下的我,就只能这样仰面望着门口的嵩月。
制服之上还套着一件围裙,浑身都飘散着就像是新婚妻子一般的气氛,这不禁又倍增了她平时本来就很让人怦然心动的魅力。如果没有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想必会看得入迷的吧。不过现在她的身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绝望的象征。"
面对就这样穿着睡衣在床上扭打在一起肉搏着的我和阿尼娅,嵩月只是睁大了眼睛伫立在原地成了一尊雕像。 “嗯……来得正好呐,奏。”
阿尼娅浮现出了一副胜利者的春风得意表情。
“你来听一下。这个大笨蛋,突然就潜入我的被子里,还进行了性方面的凌辱行为。具体来说,就是在睡醒前的无意识状态里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进行诸如搓揉胸部之类的猥亵行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的吧!只是因为习惯成自然地回到这个原来是我卧室的房间来睡觉而已嘛。碰到胸部了的那个事情,只是一个不幸的偶然……”
我头脑飞转着拼命辩白着。不过这番话,却让阿尼娅的眉毛都痉挛了似的抽动了起来。
“能摸到这个我的胸部居然是种不幸?!”
“啊、不是的、这个只是个言语上的表达问题……”
虽然的确是很舒服的。
“无论怎么看,你这家伙人生里的运气似乎都太过剩了呢!作为‘噬运者’的‘恶魔’,这样异常的存在可不能漏过呐。你这份多余的运气,就让我来帮你消化吧!我开动了哦!!”
“你就饶了我吧!”
我边绝叫着,边拼命地抵住阿尼娅满眼血丝地亮出犬齿瞄准我颈子的头。
“要说起来,你这家伙还边叫着操绪的名字边揉着我的胸部,这个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居然还会把我的胸部和那个搓衣板的弄混?!给我老实坦白,你到底喜欢的是谁的胸部?!”
“你到底是在生什么的气哦?!都说了这里面是有些个中缘由的嘛!”
在“无意识领域”里和操绪的对话,这件事看来就是这一切的元凶了。操绪你也是,反正能在梦里相见的话,你就选个我睡得比较正常的时候嘛。难道说,是你这家伙故意的么?!
“呣……怎么了,奏?你也在生气的么?”
阿尼娅停下了对我如暴风雨般的攻击,向嵩月转过头去。
嵩月就一直保持着那张若有所思的表情,暧昧地摇了摇头。
“没有……虽然并不是这样……”
觉得嵩月这样的态度很不寻常的阿尼娅,微微倾了下自己的头。不过能不能拜托你骑在我腰上的地方别这样乱蹭了?从各种方面来看这可都是很容易引发问题的。
嵩月就像想说什么似的张开了嘴巴,不过紧接着就像改变主意了似的闭上了嘴,俯下了眼睛。
“我去准备早饭了哦。两人也请尽快换好衣服吧,别感冒了。”
留下了这句态度异常柔和的话,嵩月就这样转过身子,离开房间平静地朝厨房走去。
望着嵩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的走廊,阿尼娅自言自语地嘟哝了起来。
“那个……看来是相当生气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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