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YY]《Q版 汐After》（9.18更新《不同的人、不同的“爱”》+少量剧本版）

猜你喜欢: 榨精小说, 榨精漫画, 乙女的恋爱情事

黑小汐为了父嫁可是很努力啊。
没有渚的朋也很暴力啊。
不，也许有渚在的朋也很黄很暴力。

太牛B了！！
我平时写500字的文都写到吐血的说~~

打工的女仆与失业的女仆

*************************************************************

“入部申请竟然全部都是男生！”
“想着进入‘复兴演剧部’线攻略我的家伙全部否决！”
“呜哇！怎么一个女生都没有啊？！”
放学时间，我一边踢着揉成一个大纸团的否决入部申请，一边发着牢骚。

“观众成分，50%是被强拉的男生，50%是攻略者。”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宅门你让人发发牢骚，不吐槽不行吗？！”
“要不是你用盗版，也不会这样！！！”
“害我差点就被全看光了！”

“人气，MAX”

“呜哇，谁要那种色男人的人气啊！”
强忍着给她一脚的冲动，一脚把纸团踢飞了。

“总之，在海报上直接发卡吧！”
来到公告板前，从书包里掏出笔，在演剧部的海报上写上“女性、伪娘限定，男生们你们都是好人”几个大字。

“啊？这是啥？”
“女仆咖啡厅的招聘启示？”
眼睛的余光扫过旁边的就业信息版，一张在一片白纸黑字显得非常显眼的华丽海报吸引了我的目光。

“时间是放学之后，我也可以去呢！”
“好多0啊，1、2、3……”
“哇！工资好高！”
“我一定要去试试！”
好多好多啊，团子钱包先生的肚子里从来没装过那么多。
不但足够去例行的旅行，而且就算去看旅行完团子钱包也不会变得扁扁的。

下个月就是老爸生日了吧？
我就破例努力打工一个月，买个PS5送给他吧！
上面很多新游戏啊，我们都想要很久了，可妈妈又不让买。
看在他演剧部说明会救过我的份上，就当是谢礼吧！反正自己也要玩……

“决定了！”
不管剩下的两个演剧部成员，提起书包就跑出校门。

=======================================================


“店长在吗？”
一把推开木质大门，走进了咖啡厅，大声问。

咖啡厅内的装潢华丽无比，整一个哥特风格，果然是高级女仆咖啡厅，对得起它的价格！
不是吃饭时间，客人没几个。只有几个穿着管家服的塞巴斯酱、或者穿着华丽女仆装的女仆在打扫……

“是！我就是店长了！”
一个穿着性感裙装，身材比我高，胸部比我大的御姐迎了上来。
“可爱的客人，找我什么事情呢？”
“是来预定新推出的‘公主殿下的宴席’服务，跟朋友们来一场幻想风的奢华生日Party呢？”
“还~是~说~……打算找自己仰慕的学长，来个LOVELOVE的烛光晚餐呢？”

“搞虾米飞机啊！”
“我是不可攻略角色，除了老爸，不会有什么男朋友的！”
“那啥宴席就更别说了！”
“去年生日妈妈带我去过类似的什么‘女王的Party’，结果好看倒是好看，可吃的东西根本不够分量，饿得我半死。”

“汗……”
“那妹妹你是来……？”

“我看了学校的招聘广告。”
“来打工的啦！不是招女仆吗？”

“打工啊……”
“初中就出来打工了？”
“真是个努力的孩子呢！”
伸出魔爪想要摸我的头，被我闪过了。

“别摸我的头！！”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可是水灵灵的17岁又200多天的美少女！”
“是高中生！才不是什么初中生！”

“虽然确实是美少女，但还是个差了一点的Q版吧？”
“而且真的是高中生？怎么看也是在读初中吧？”

“我，我可是在光坂高校读2年级的美少女高中生哦！”
“身上这件可是高中制服哦！”
“校徽也是2年级的红色哦！”
挺起胸部，自豪地指着制服上的红底白十字校徽。

“啊？哦……”
店长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可恶！我遗传了妈妈那种矮个子，而且从1、2年起到现在，不知道为啥就没再成长过。
身高始终保持和妈妈一样的155CM，胸部的停留在B，怎么挤也上不了C。

站在173cm的死老爸面前，也就到肩膀，得仰望。
平时在学校被别人当成半LOLI角色，一帮子变态想来攻略。
我是乙女啊乙女！！！

“呃，确实是光坂高校制服呢……”
“不过即使如此，条件还是不太够吧？”
“要求很高的说，没这方面经验很难的……”

“我，我可不是没有经验哦！”
“好歹上高中之后，也在女仆咖啡厅打过几次工！”
“可是很厉害的哦！”
又挺了挺胸部。

“汗，足够么……”
“……”
“算了，既然如此，展示一下吧！”
“假设我现在是客人，你是女仆。”
“就说‘欢迎回来，主人！’吧！”

“还要……？”
“……”
“是是，我明白了……”

把书包丢到一边的桌子上，跑开几步。
学着变态老爸动画里的动作，尽量优雅地走到店长身前。
红着脸撇向一边，尽量放松自己，用亲切地语气说：
“……”
“欢，欢迎回来。”
“主……主人。”
可惜实际说出来还是很僵硬，显得不顾一屑一样。

呜哇！这话虽然打工偶尔会说，可还是觉得很丢脸啊！
想着自己说着这种话，满足某些家伙的变态心理，就觉得恶心。
可恶！要不是看在工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说这种丢脸的话的！

“……”
“原来还是个傲娇啊！”
“很萌呢！”

“那个你叫……”

“我叫冈崎汐！”

“小汐是不是？”
“总之先试用一下！”
“去换衣服吧！”

“好吧！”
“我打个电话给家里就去。”
掏出粉红色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喂，死老爸！”
“我在外面打工，可能要晚些回来！”
“在新开的女仆咖啡厅啦！”
“别在电话里调戏女儿！你个变态！”
“呜哇！！！”

“……”
“真是有趣的一家呢！”
看着拿着手机手舞足蹈的我，店长不禁发出感叹。

======================================================


刚走出更衣室，店里的人刷地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强忍着躲回更易室的冲动走进大厅。
看什么看！竟然还不瞄胸部，而是对着大腿！可恶！

我换上了一条的白色吊带连衣短裙，手上戴着一双白色丝质长手套，整个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
比学校短裙还要短的轻飘飘超短裙，要不是有还有内裙，真让人不禁怀疑会不会随时走光。
长长的白色长筒吊带袜，露出大腿的绝对领域。腰后系着一个夸张地巨大蝴蝶结，显得有些幼稚。

这怎么看也像魔法少女装的女仆服，设计相当漂亮，但让人有种*的感觉。
心里有点兴奋又有点害羞，相当矛盾……

不过，如果死老爸看到的话……
那个色魔女仆控老爸一定会欲火焚身，冲上来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吧？
呜哇！我在想什么啊！


“嗯，很可爱呢！”
店长也用目光在我身上扫描——还是俯视。
“果然小汐你这种女孩，很适合这种可爱风的衣服。”
“腿型又长，配上短裙看上去高了不少。”
“圆圆的脸也很可爱！好像娃娃！”

“来，捏捏！”
“哇！不要捏！！”
“加上猫耳吧！”
“那个也不行！”
“多加一条呆毛吧！”
“那是Cos妈妈！”
“加两条吧！”
“那是Cos早苗阿姨！”
“加20条吧！”
“那是触手怪！”

================================================

“脸上都粘粘的了……”
“为什么要我故意打翻冰淇淋，还要沾到脸上！”
小汐妹妹一边用纸巾擦着沾在脸蛋上的冰淇淋，一边鼓起脸不停抱怨。

“因为你的设定，就是笨手笨脚的傲娇小女仆啊！”
“反正你反射神经那么好，不会倒到衣服上的！”
她的反射神经确实非常惊人，虽然好几次笨手笨脚地打翻东西，但都能瞬间接住。

“什么变态设定啊！”
“要做那么[x]的东西！”
“我抗议！”
示威一般挥舞着头上的毛。

“是是。”
“只要小汐你乖乖做。”
“最多以后每天打工，都让你吃甜品好吗？”
拿出甜品菜单尝试诱惑她。

“真的？”
棕色的眼睛直勾勾地菜单上色彩鲜艳的甜品照片，头上的毛瞬间就软掉了，像小动物的尾巴一样晃动。

“嗯！真的！”
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个大大的公主摩丝甜品杯，“啪”地放在她面前。

“那好吧！”
“可不是被甜品诱惑哦！”
装出一脸不屑，手却拿起勺子，舀起一大勺送入口中，头上的毛舒服地伸直了。

“是是。”
汗，刚才还死活不干，用食品一诱惑就软了，这孩子是小动物吗？

“不过小汐你很厉害哦，虽然不是很熟练！”
“所以决定正式录用小汐你了呢！”
“大家准备了欢迎会呢！”
“去参加吧！”

“嗯！”
吃得满嘴都是的小家伙点了点头。

===============================================


“好饱啊……”
“肚子鼓鼓了呢……”

大吃了一顿，揉着肚子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不愧是高级女仆咖啡厅，很多都是平时吃不到的，超级好吃的东西呢！
今天的新人欢迎会，打了电话回家报告之后，就放开肚子好好地大吃了一顿，超级爽！


不过因为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末班车早就错过了，只好走路回家。
回家的路即使亮起来路灯，但还是感觉很昏暗，又比较偏僻，总觉得那幽暗的角落里躲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是大人了！”
“是不会怕黑的？”

虽然最后肯定句都变成疑问句了，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昏暗的小道。

*************************************************************************

“唉……”
“被遣散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提着书包，一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前几天，一直在打工的咖啡厅因为母公司的问题而关闭了。
我被遣散了，我们家这个月的财政一下子陷入赤字边缘。

毕竟我的身体太不争气了，不但经常生病，要吃很多很多药才不会死掉，又要上学。
即使很努力的压缩支出了，可开销还是非常大，我还是家里的负担……

“多桑，汐这也算成了失业的孩子了呢……”

看了看身边形色匆匆，夹着提包的叔叔阿姨们，学着把手中的书包夹起来。
不过书包太大了，我夹不住，只好叹了口气，继续无奈地用双手提着。
果然我距离大人还很远呢……

“呜……如果不快点找到打工的地方的话……”
“这个月买药的钱就不够了……”

虽说还是存了一点钱，但又要准备以后自己的学费，又要为家里准备，反正还有很多很多地方需要，还是尽量不要动用为好。
所以我“失业”当天，就开始努力在网上寻找一个新的打工地点了。

不过因为我还是在念书的学生，必须放学后才能打工，相当难找。
到今天，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新开业的高级女仆咖啡厅。
要求很高，但我很小就开始就一直在不同的女仆咖啡厅打工了，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虽然下班时间比较晚，不时还要打工到深夜，离家也比较远。但是薪水也相应丰厚得多，比原来打工的地方多出近100%……
有了这份工作，我的收入就能与自己的药费开销持平了，不会给家里添太多麻烦了呢！

所以今天一放学，就立即赶向了这家咖啡厅……

“希望可以被录用吧！”
“这样就可以向独立的孩子迈进一大步了！”
想到这里，不禁加快了脚步。

=======================================================


“那个……请问店长在吗？”
轻轻推开了有漂亮雕花的木质大门，走进了咖啡厅，试探着问。

咖啡厅内的装潢有点像书上那种18世纪欧洲贵族风格，相当考究。给人一种优雅华丽的感觉，不愧是高级女仆咖啡厅呢！
也许是因为还没到晚餐时间，客人并不多。只有几个穿着笔挺礼服的大哥哥、或者穿着华丽女仆装的大姐姐在打扫……

“是！我就是店长了！”
一个身材很高，穿着华丽裙子，成熟有大胸部的大姐姐迎了上来。
“可爱的小客人，找我什么事情呢？”
“是来预定新推出的‘公主殿下的晚餐’服务，跟爸爸妈妈来当一晚上公主殿下呢？”
“还~是~说~……攒够了零花钱，和自己的小白马王子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呢？”

“唉？”
“我，我现在还没有交往的男朋友，也没有Les的女朋友！”
“而且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爸爸是从来不会带我来这种地方的，预算也不许可的……”

“啊……对不起……离异了啊……”
察觉到我脸色变得不是很好，大姐姐连忙转换话题。
“那小妹妹你是来……？”

“我看了网上的招聘广告……”
“来打工，应聘女仆的的……”

“打工？！”
“……”
店长姐姐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唉唉？店……店长姐姐？”
一脸茫然地仰望着店长姐姐。

“我说小妹妹……”
店长姐姐一手扶着膝盖，低下身来，看着我的眼睛。
“你就算缺零用钱花……”
“也不用偷偷穿姐姐的制服来打工吧？”
“这些事情不是小孩子能干的……”
“乖乖听话，小~妹~妹~”
随着音节轻轻拍拍我的头。

“请，请不要拍我的头……”
“我不是小孩子了！”
“别看我这个样子，已经是17岁了，是高中生了！”

“哈？”
“高，高中生？”

“嗯，我是附近暗坂高校的学生。”
“虽然确实有点尺码过大，但这真的是我自己的制服！”
“我还在读1年级，所以校徽是1年级的绿底黑铁十字……”
“请看，这是身份资料……”
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身份资料，递给店长姐姐。

“啊？哦……”
店长姐姐疑惑地看了看资料，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我。

唉……又被怀疑是小孩子了……
本来我就个子小，而且从两三年前起，就没再成长过。身高也是，胸部也是，完全没有变化，结果经常被当小孩子看待。在学校就好几次被警卫以为是穿姐姐制服偷偷溜进学校而被抓了，去办理各种家庭事务、缴交各种费用的时候，工作员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即使拿着爸爸的委托书，也总是被怀疑，去签订公寓的续租合同也是，给爸爸购买意外保险和给自己购买健康保险也是。小时候去银行甚至有一次数额太大，我被怀疑是偷家里钱的小孩子，幸好现在用了网络银行……

打工更加不用说了，每次都会被怀疑使虚报年龄，客人们也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
所以除了医疗方面的资料外，我都不得不随身携带*明和资料……

呜……明明多桑喜欢的是大胸部的成熟姐姐，我却总是这样小孩子的样子……
明明大人的事情大多数我都能做到了，可还是总被别人当小孩子看。
在家里也被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大家都不愿意听我说话……
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真正的大人啊？

“呃，虽然难以相信，但确实是高中生呢……”
“不过即使如此，条件还是不太够吧？”
“要求很高的说，没这方面经验很难的……”

“不，不是的！”
拼命摇头。
“我从中学一年级开始就在女仆咖啡厅打工了，虽然经常生病，但现在断断续续都有四年了……”
“而且专门练习过，还是有点自信的……”

“小学毕业才刚上中学就出来打工了？！你也真够勤快的……”
“……”
“既然如此，展示一下吧！”
“假设我现在是客人，你是女仆。”

“啊，是……”

把书包放在地上，退开几步。
按照以前按照古代贵族女孩仪态练习过的动作。脚跟后着地，尽量不抖动身体或者发出声音，缓缓走到店长姐姐面前。
微微提起裙角，优雅地躬身行礼，然后用模仿动画练习过的方法，用尽量尊敬的语气，但末尾音调稍微上扬，显得稍微有些调皮的声音说：

“欢迎回来，主人~Sama~！”

“……”
沉默……
店长姐姐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我……

“不……不行吗……”
“果然我还是太……”

“不！太萌了！”
“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一瞬间差点以为你其实是漫画里那种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
“比专门培训过的人还要厉害！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那个……那个我专门找了关于礼仪和发音方面的书……”
“都是照着书上练习的……”

“汗，小妹妹那么小年纪就是个专业级的……”
“你这样不会觉得辛苦吗？”

“因为小时候我很笨的，又是个不可爱的女孩子，只有这样子才能让别人高兴……”
“刚开始确实会很累的，但现在习惯成自然就没什么了……”

“……”
“那个你叫……”
看了看我的身份资料。
“你叫……小汐是不是？”
“如果方便的话，你今天就可以上班了！”

“啊，是……”
“太好了！谢谢店长姐姐！”
兴奋地向店长姐姐鞠了一躬。

“那个，我先去打个电话告诉爸爸。”
“要不那么晚回家，他会担心的……”

“嗯，确实那么小的女孩子在外面家里人会不放心。”

“嗯……”
从书包里拿出有些陈旧的行动电话，拨通了事先储存好了的家里电话。
“嘟——嘟——嘟——”
“……”
“没人接……”
这个时间明明应该已经下班了的，看来爸爸晚上又和芳野先生去喝酒了呢……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哦，那进去换衣服吧！”

“是！”

==========================================================

把黑色的长筒袜拉到大腿的位置，用书包里的卡尺，量了一下袜子末端与裙子蕾丝花边的距离。
虽然腿被长裙遮住看不到，但我还是按照公式仔细调整了一下，用力拉紧长筒袜末端的束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的腿太瘦了，这个为正常人设计的长筒袜虽然很有弹性，但还是稍微有点松，有种如果不系紧点可能会滑下来的感觉……

在镜子前转了几圈……
镜中的自己身上穿着一条华丽的黑色公主长裙，古典风的复杂设计、长长的飘带、繁复的蕾丝花边，看上去好漂亮好漂亮……
就是感觉……胸部的位置有点松，很在意……

看着镜子中穿着漂亮公主裙的自己，随着自己的动作不断改变形象，感受着布料贴在身上的真实触感，感觉非常好——果然真正穿在身上和用制图软件加上，会有很大不同呢……

听伊藤姐说过，女孩子穿这样的裙子，应该有幻想吧？
如果我的话，按照小时候那些童话书的故事，应该是从小母亲去世，但在父王的宠爱下无忧无虑地长大的公主吧？
然后，被当成联姻道具送出去，国库因为奢侈的生活而亏空，然后举债加税，说不定最后还要被愤怒的人民送上断头台……
呜……怎么想想着就变成玛丽-安托瓦内特了……


“萌~！”
“太华丽了！”
店长姐姐显得非常激动，灼热的目光让我害羞地低下了头。

“虽然不是平时穿的女仆装，更像公主裙……”
“不过设计真的相当漂亮，我很喜欢呢，也意外挺合身……”
“几乎都是大哥哥大姐姐的地方，竟然有我这样尺寸的衣服……”

“因为这件原本是‘公主殿下的晚餐’服务里面给小客人准备的。”
“看到你非常适合哥特风，就给你穿了，反正还有备用。”

“效果真的很好！”
“你身材……娇小型的，皮肤又很苍白，配上黑色地衣服非常像人偶呢……”

“人偶吗……？”
“很多人都这样说我的……”
伊藤姐她们也都说我比起一个活人，更像一个漂亮的人偶呢！

“可惜还是朴素了点，头发染成银色，加上红色的瞳孔效果更好！”
店长姐姐扶着下巴仔细端详了我一下，评论道。

“对不起，我家里很严格的……”
“染发的话，会被爸爸当成不良女孩骂死的……”
“但是红色的隐形眼镜的话，我有带的。”

“有带？”

“嗯！”

提起裙角，用小姐步跑到书包旁边。
从书包里找出在演剧部表演最终兵器少女的时候，用来制造眼部红外线照准器效果的红色隐形眼镜。
因为这种东西没法给别人戴，一直带在书包里。
用清洗剂清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左眼上，转过头望向店长姐姐……

“萌~萌翻了！”
“小汐妹妹的双色瞳+哥特Lolita，GoodJob！”
店长姐姐向我竖起了拇指，另外一只手用行动电话的摄像头不停拍着。
“有种诡异的感觉，反而奇怪地很适合小汐妹妹你呢！”

“唉？”
“是吗？”
“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呢……”

看着镜子中，左眼闪耀着妖异红光，显得与平时不同的自己，真的很漂亮呢！
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平时都戴着这个也不错……
……
不行啊不行，这样打扮被爸爸看见一定会被当成奇怪的女孩的！

“好吧！开始努力工作吧！”
甩了甩头，换上优雅的微笑，走出了更衣室。


==============================================

“店长姐姐，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小汐妹妹再见！”

告别了大家，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23：00了。
本来今天晚上不用夜班的，可大家要为我开欢迎会，实在不好拒绝。
何况大家都是大人了，未成年的我是最小的成员，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对我很好，让我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漂亮的长裙也想穿久一点……
所以我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

末班车早就错过了，只好一个人走路回家。
回家的路很黑，幸好有路灯，一个人走也不会感到害怕……

“家里的电话总是打不通，多桑应该又去泡吧了……”
“唉，等会回到家，还得去酒吧把多桑找回家……”
叹了一口气，双手提着书包走进了小道。

*************************************************************



危机


*************************************************************


“我不怕黑！我不怕黑的！”
“我真的不怕黑啊……呜呜呜……”

一个人走在昏暗的小道上，紧紧地抓着书包的握把，攥着泪水地左顾右盼。
想要退回去，但身后也是一片昏暗，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砰！”
“啊！！！”
心脏一顿，神经兮兮地转过头，身体反射性的一脚踢去。
却发现踢中一个软软的物体，一只小猫“喵——”地惨叫了一声，被我精确地踢击击中，倒飞了出去，碰到墙上，弹进了小巷中。

“呜哇！”
“对不起小猫咪……”
“没，没事吧？”
连忙追进小巷里，抱起被踢飞的小猫。

“喵~~~”
小猫在我的抚摸下发出舒服的叫声。

“呼……”
“看来没大碍……”
“要是踢成重伤了，我会内心不安的……”
“看来猫确实有九条命的……”
轻轻把小猫放在地上，看着它跑开了，舒了一口气。

“小小姐~~”
“很有爱心呢！”

“！！！”
猛然转过头，看到4个穿着花哨，明显是不良少年的家伙堵住了身后小巷的出口。
为首的一个肌肉发达，身材高大，我身高只到他胸前的家伙，叼着香烟，正用[x]地眼光看着我。

“想不到现在初中生的发育不错呢！”
“个子不高，腿却很长呢！”
“就是胸部有待加强啊，即使在你这个年龄也只是普通啊……”
丢下香烟踩了一脚，用[x]的目光扫视着我。

“看什么看！”
连忙用手护住胸部。
“好歹也有77CM，有初中女生平均水平……”
“……”
“不！”
“我是高中生，不是什么初中生！”
“水灵灵的17岁又200多天的美少女，是大人了！”
挺直了身子，连忙反驳。

“是么？”
“确实形状不错呢……”
“果然小小姐是大人了啊……”

“当然！”

“那就让大哥哥教你一些大人的事情吧！”

“大人的事情……？”
“……”
“呜哇！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H……H是不可以的哦！”
大脑反应过来，戒备地注视着他们。

“当然是做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啦……”
“嘿嘿嘿……”

“别，别过来！”
后面是死路，前面狭窄的小巷出口完全被4个人堵住了，根本冲不出去。
该死！这么狭窄地地方，活动受限制太大了！

从口袋里偷偷掏出手机，迅速拨通家里的号码。

“喂？我好像遇到……”
“砰！”
“哇！”
一支高速飞行的*穿透了手机，一个狐眉狐眼的家伙，手里拿着明显是自制的*，阴笑着看着我。

“卑鄙！”
“竟然偷袭！”
“哇！”
头上的毛电光一闪，条件反射地一闪。
结果巷子实在太窄了，头“砰”地碰到了墙上。
又一支高速飞行的*插进了我的肩膀。
“呜~~~好痛！”
“竟然还是二连*……”
肩膀剧烈地疼痛让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们欺负人！”
“哪有不良用武器的！”
“呜呜……你们耍赖！！！”
捂着肩膀，怒视着他们。

“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光坂四连星！”
“可不是什么普通三流小混混，当然都有武器装备啦！”
“嘿嘿嘿！”
另外三个人也掏出各自的小刀，笑着逼近我。

“呜哇！”
我也迎了上去。

*****************************************************************


“小妹妹那么着急去哪里呢？”
“不如陪大哥哥们玩玩吧！”
大哥一把夺过小妹妹偷偷掏出的手机，用力把挂着一串吊饰品的旧式手机扳成两段，丢在地上。

“今天运气真好呢！”
看着看到被我们四兄弟拦住，恐惧地不住后退的小小身影。
我心里不禁开始破天荒地感谢起家里那个老东西。

今天因为和家里那个老东西吵了一架，心情很不爽。
哼，自己不就又酗酒又赌钱吗？还教训我不回家？！
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几年前还动手，我会不回去吗？！

于是找了帮里要好的兄弟出来，一起喝喝酒，看看A片，就这么打发了一天……
从酒吧里出来，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好无聊地跟着大哥到处闲逛……
正无聊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独自一人走在昏暗的小道上的可爱小妹妹……

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小小的个子，瘦弱的身子还没好好的发育，看上去小巧可爱，加上纤巧的手脚、白白的肤色和精致的脸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偶一样。孩子气的小脸一脸弱气，显得柔弱温驯，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她……



是附近的中学生吧？不过身上那件好像是附近暗坂高校的制服。但尺码有些过大，是偷偷穿姐姐的制服出来的吧？
姐姐读暗坂那种出了名*乱的贵族学校，出身应该不错，难怪妹妹气质那么好，还戴着红色的隐形眼镜COS双色瞳半夜到处跑。

这次那么极品的货色，一定要好好爽一番！
反正二哥是财团的少爷，家里有的是钱，上次搞了个小妞就是他家里摆平的，玩了足足三天爽死我了。


“对不起，我……我赶着回家……”
“求求你请，请让过去好吗……？”

小妹妹显得很慌乱，畏惧地仰望着身材高大的大哥，不到大哥胸口的小小身体害怕地不住微微颤抖……
低着头想要直接穿过去，却一头撞到大哥强壮的腹肌，捂着小脑袋可爱的小脸急得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回家有什么好玩的……”
“哇啊……”
“来，让大哥哥教你一些，更~好~玩~的东西……”

丢下大哥一把抓起她，把小小的身体狠狠地按在了墙上，把香烟的烟雾轻轻喷到了她的脸上。
另一只手随着语调，有节奏的捏了捏秀气的小鼻子，然后顺着她的脖子，开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胸部看上去很可爱呢，让我亲手测试一下……”
“咳咳咳……”
“求求你不要……痛……很痛啊……”

制服下可爱的小小胸部，大哥的大手下努力保持原来的形状，但还是无奈地被巨大的力量下不断改变形状。

在大哥的抚弄下变得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恐惧和痛苦的神情，不断发出带着些许哭腔的哀求……
那种清澈的声线和想要哭，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的表情，让人有一种想要狠狠凌辱她的欲望……
光是想象她在自己身下哭喊着不住哀求的样子，我下面就已经起来了……

===========================================================

“咳咳，不要……”
“那……那里不行啊……”
我心里满是害怕地看着不良大哥哥近在眼前的脸，口中吐出的烟雾让我不住咳嗽……
那只*的手抓得我的胸部好痛好痛，然后又逐渐向下摸索，还想……还想伸进裙子里面……

“不要啊！！！”
“啪！”
死命一下打在了不良大哥哥的手腕上，猛一用力挣脱跑到一边……

“你这小妞！！”

捂着手的不良大哥哥恼羞成怒，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另外三个同伴也掏出各自的武器……

“敬酒不吃喝罚酒！”
“我改变主意了……”
“那么难得的货色，怎么能自己独享。”
“应该带回去，让其他兄弟一起享用才对……”
“上次那个小妞的绝望表情，实在是太受用了。”
“一刀一刀慢慢割开制服，然后……”
“听着那美妙的悲鸣，我一口气干了三炮呢！”
为首那个非常高大强健的大哥哥，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我，转过头对着他的同伴们提议道。

“我可相当期待暗坂高校的大小姐……小小姐，在那么多男人的武勇下，会露出什么样的*荡表情呢……”
狐眉狐眼，衣服比较漂亮，拿着*的大哥哥比了比自己的下面。
“嘿嘿嘿……我可是相当强大哦……一定会干得小妹妹高声求饶的！”
个子最小的一个一把脱下衣服，露出坚实精壮的肌肉。
“不愧是我们的大哥呢……嘿嘿嘿……虽然我觉得还是慢慢调教为好，那种羞耻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更美妙啊……”
三个同伴们也*地很坏地笑着，不断附和，把我当成待宰的羔羊，自顾聊了起来。


我……我该怎么办？
恐惧地看着几个不怀好意的大哥哥，身体不住颤抖。

我那么差的体力，逃跑根本跑不过他们，打对上四个人胜算也不大。
一定会被狠狠地侵犯，做*的事情……
会很痛很痛，会受到很重的伤的，我的身体那么差，一定承受不了。
说不定还会受到过于严重的伤害，引发大出血死掉的……
而且……而且他们好像还是那种萨德主义者，想要把我抓走做那种变态的事情……
我一定会死掉的啊……

呜呜呜……
汐陷入危机了啊……

***********************************************************

头上的毛又一抽，险险避过了刺来的小刀。

已经战斗了好几分钟了……
可是这种狭窄的地方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对方显然也是很有经验的家伙，又有武器。
激烈的战斗让体力不断消耗，肩膀上伤口的失血，也让我身体越来越沉重。
可是我越来越无力的踢击，对这种皮厚肉燥的家伙根本没用。
再这样被围攻下去，我会……

“唔！”
又一次躲开了划过的刀刃，正当我要再一次遵照直觉的指引回避的时候。
脚下一软，狠狠挨了一拳，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然后被冲上来的不良少年死死按在地上……


“呼呼！”
“这小妞挺厉害的嘛……”
“难怪身材那么好……”
“总算是抓住了！”
不良少年老大抹了抹脸上的鞋印，凑到我面前。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这帮肌肉男！”
拼命想挣扎，可是他们力气很大，怎么都挣脱不了。

“嘿嘿嘿……”
“看上去不是很大呢，让我亲手测试一下……”
“嗯，非常有弹性，不愧是运动型……”
“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还是有点料呢……”
“可惜还是太小了……”
*手抓住我的胸部，用揉了起来……

“别摸那里！你个变态！”
“好歹也是77CM了，不小了！”

“77CM？”
“对一个初中生来说还是可以的……”

“都说了我是光坂高校的高中生了！”
“不是什么初中生！”

“想不到性子那么野……”
“却是光坂的乖乖女啊……”

“好吧，那就不摸那里！”
“换成摸这里吧！”

“这里也不可以啊……”
“不要，不要不要啊！”
“呜呜呜……”
感受着在身上不断游走的魔爪，和不良少年们越来越[x]的笑容。
我心里逐渐被恐惧所占据，终于吓哭了出来……
会被做H的事情，会被这样那样，会没脸回家的……

“呜呜呜……”
“爸爸救我啊！”

=========================================


























“Q版武帝的召唤兽”与“染血的小小鬼神”

=========================================

“呜呜呜……”
“爸爸救我啊！”

“你想对我的女儿干什么？！！！”

看到汐被几个不良少年按在地上意图不轨，我立马冲了上去大吼了一声，制止了他们。

果然出事了！幸好及时赶到……
刚才接到汐打到家里的电话，突然断掉了，渚马上心生不详的预感。我立即就向着汐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拼命跑去。——因为汐经常自己一个人出去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旅游，所以担心她的我们，花了不少钱，为她配上了有全球漫游和全球卫星定位的手机。

“什么人？！”

“呜呜……爸，爸爸？！”

“……”
“爸爸吗？”
不良少年转过头来，充满敌意地看着我。
“砰！”
“唔——”
狠狠一拳打在汐的肚子上也打在我心上，脸蛋痛得扭曲眼泪又流了出来，捂着肚子弓起身子倦缩在地上。

“呜呜……好痛好痛……”

“你们这群畜牲！！！”
“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你还是男人吗？”

“当然也是男人，‘男人’爸爸。”
“因为我可不想和你打的时候，多一个对手啊……”

“哼！看来又有一场好打了。”
不良少年丢下失去了战斗力的汐，向我亮出了各自的武器。

“来吧！”
“我的女儿，由我来守护！”
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露出长年工作与练习，锻炼出的坚实肌肉。

“好热血的台词呢……”
“不知道实力如何呢？”
“面对我们‘光坂四连星’？”

“著名的不良团伙啊……”
“虽然打败你们没什么信心……”
“不过我只要拖住几分钟就可以了！”
“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
嘴角微微上翘，拿出手机晃了晃。
“已经报了警了。”
“只要拖个几分钟，拖到警察来就ＯＫ了！”

“你！”
不良少年死死地盯着我。
“我？”
狠狠地盯了回去。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擦出激烈的火花。

“……”
“算了……”
终于不良少年们放弃了。
“为了一个小妞惹上警察就太不值得了……”
“今天算我们倒霉！”
心有不甘地看了看我和地上的汐，冷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汐！”
看着不良少年远去的身影，我连忙冲到了地上的汐身边。

“没事吧……”

“……”
“爸爸……”
也许是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呆滞地看着我。
“呜……”
“呜呜……”
“呜呜呜呜……”
肩膀不断抽动，终于像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
“刚才好害怕好害怕……”
“差点就被做*的事情了……”
“呜呜呜……”
汐露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脆弱表情，不停用手擦着眼泪。

“没事了，现在已经安全了……”
把汐娇小的身体护在怀里，紧紧抱住。
感受着怀里汐身体的抽动，和贴在在我裸露的胸口上脸蛋温热湿润的感觉，轻声安慰着她。


***********************************************************************



不行，小汐不能这样！
冷静！冷静！要冷静啊！

我用力一咬嘴唇，血都流了出来，刺痛感让我稍微平静了一些。
指甲用力刺激着掌心，不断按照书上的方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没办法了！
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会死掉的！
即使胜算不大，也只有拼死一战了……

强迫冷静下来的大脑飞速运转。
趁着他们正在讨论一些*的事情，偷偷捡起书包。
掏出书包里的音乐播放器，打开了录音键，轻轻丢到一边角落——就算我真的遇到意外，也可以留下证据。

然后拿出包着金属外皮的字典，瞄准手里拿着最危险的*的大哥哥脑后。
学着藤林老师教我的动作，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字典投出……


===================================================================

“嘿嘿嘿……绳技我可是练习过的哦！”
“龟甲缚只是入门……”
“啊！！！”
二哥讲得正兴起，一个高速飞行的物体突然飞来。
金属包裹的方形物体的直角，携带巨大的能量，狠狠击中二哥的后脑勺。
——我甚至看到脑后爆出的几丝诡异的血花。

“二弟！！！”
“你这臭丫头竟然敢偷袭，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看着昏死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二哥，我们愤怒地转过头。

小妹妹拿出一把好像*的奇怪的东西，马达发出嗡嗡的声音，驱动着前端高速旋转起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害怕，还带着泪花的小脸露出死士一般决绝的表情。直直地冲向最为矮小的四弟。

突如其来地袭击让四弟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慌忙用小刀格挡小妹妹的奇怪武器。

小刀与小妹妹奇怪的兵器接触，不断冒出火花……
虽然本身并不锋利，但极高的旋转速度，让这把怪异的武器变得锋利无比——就像，就像老东西工厂里的那些车床上飞速旋转着的刀具一样。
像切黄油一样缓缓切入了金属制的刀身，几秒钟时间就直接把四弟的并不厚实的小刀切削成了两段，强行突破了四弟的格挡。

虽然小妹妹力气并不大，但足以切割金属的怪异武器，还是轻而易举地撕开了脆弱的皮肤和肌肉，没入四弟裸露的胸膛。
高速旋转的刃切过四弟的胸膛，肌肉和组织像豆腐一样被绞烂了，连骨头也在足以切削金属的刃被轻易削断，在四弟的胸膛上留下一道可怕的巨大伤口。
飞溅而出的鲜血和烂肉，也许还夹杂着骨屑，喷溅在小妹妹的可爱的小脸和整洁的制服上，显得异常诡异可怕。

不理会受到重创倒下的四弟，小妹妹又迎上了拿着小刀的大哥。
面对闪着寒光刺向她的刀刃，竟然不闪不躲，直接举起小胳膊迎了上去。
小刀就这样整把没入了那纤细的前臂里，剧烈的疼痛让她小脸扭曲，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她还是强忍着，把手中的奇怪武器狠狠插入大哥握着刀把的手腕上。


拔出武器，又低下身，再次把武器狠狠插向找捂着手腕惨嚎的大哥的膝盖上，膝盖骨被钻穿让失去平衡的大哥倒在地上。


“啪啦——”
棕色小皮鞋坚硬的木制鞋跟，狠狠踩在倒在地上大哥的脖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结束了大哥的惨叫。


路灯的灯光下，身体上沾满鲜血和肉末的小小身影，站在生死未明的大哥身上。
插着小刀的伤口不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袖管，顺着白嫩的小手流下，从指尖不断滴落。
微风吹过，棕色的长发随风微微飘动，同样溅满鲜血的小脸面无表情，戴着红色隐形眼镜的左眼在灯光下发出诡异地红光。

诡异但威力巨大的武器、凶残无比的不要命打法。
刚才还柔弱可爱一副畏畏缩缩样子的小妹妹，却在短短一两分钟内，就突袭成功，连续击倒了有不少打架经验的把暗坂四连星中的三人。

瞬间的巨大反差，让我脚不住发软，跪倒在地上。
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小小身影，又看了看倒在她身边生死不明的三个人。
恐惧不受控制地迅速蔓延，摧毁了我最后一丝勇气。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心中的恐惧操纵着身体丢下小刀，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地方……

==========================================================

“砰……”
看着不良大哥哥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尽头。大量失血的虚弱感瞬间回到了身上，虚脱一般跪坐在地上……
肾上腺素让我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断渗出，身体还因为刚才的恐惧不住地颤抖……

呜……好危险……差点就被……
我体力早就是强*之末，“高周波震荡*”的电也用光了。幸好把最后一个吓跑了。

刚才心里真的好害怕……
如果……如果最后一个冲上来的话……
早就没有多少力气的我……会被……
不……不敢想象下去……

呜呜……很想哭一阵……
不行，何况现在绝对不是可以哭的时候！

拿地上的小刀，从第上的不良大哥哥衣服上切下一道布条。
握住还插在手上的小刀，咬了咬牙，用力一拔……
“唔~~~~！”
真很痛很痛，我眼泪都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赶紧草草包扎了一下，止住不断从伤口流出的鲜血……

刚才还不觉得，其实整把小刀都插了进去，血流得满身都是，看起来非常可怕…
伤得好重，看来必须去医院才能处理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
“一定瞒不过爸爸的……”
“真的不知道向爸爸解释……”
“呜……爸爸知道的话，一定会不让我再出来打工，还会骂死我的……”

还是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还要去警察局……”
“家务什么的又要……”
“学校也……”

狠狠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身体微微抽动着，拿起了地上的书包，收起了录音器和武器，搜出了不良大哥哥的身上的*。
稍微恢复了一下体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最近的电话亭……

**********************************************************************


“朋也君！小汐她……”
“哇，小汐！你怎么了？”
看到我抱着眼睛红红、身体不停发抖的汐回到家，渚慌忙冲了上来。

“呜呜，妈妈……”
“呜呜呜……”
“好可怕好可怕……”
看到冲上来的渚，汐冲了上去死死抱住，又一次大哭起来。

“唉？小汐？”
渚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抚摸着汐的头，拿出手绢擦着汐一塌糊涂的脸蛋。

“发生了什么事？”
“小汐她怎么变成这样？”
渚转过头来，疑惑的问。

“汐她打工太晚……”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不良少年袭击了……”
“差点就被侵犯……”
“幸好及时赶到……”

“什么？”
渚倒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嗯！”
我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
“看来打工的事情……”

“先不要说这些了……”
渚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我，转过头对向汐。
“小汐，乖乖……”
“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想要哭就大声哭吧……”
渚不停摸着汐的头，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可以一起睡吗？”
“一个人我好害怕……”
擦了擦眼泪，汐抬起脑袋，期待地看着渚。

“好吧！”
“今天晚上妈妈陪你一起睡吧！”
渚立即就答应了。

“不但要妈妈……”
“我还要爸爸也一起……”

“……”
“好吧，让爸爸也一起陪你！”
渚愣了一会，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喂喂，一起睡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的！”
“朋也君你不知道，这对女孩子来说是很可怕的事情。”
“何况小汐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小汐她感到很害怕，才想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今天一定要陪她！”
“让小汐她从可怕的记忆中走出来！”

“……”
“明白了……”
看着渚倔强坚定的目光，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呜……”
“伤，伤口好深……”
渚拿过医药箱，解开汐的衣服，惊叫一声，心痛地看着汐肩膀上的伤口。
“看来必须先去一趟医院了！”
“小汐乖乖，先去处理伤口好吗？”
“爸爸妈妈都会陪你去的！”

“嗯”
汐乖乖地点了点头。

渚对我作了一个眼神，我会意把汐抱了起来，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家门。
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医院……



*************************************************************

“唉……”

满脸疲倦的我，双手无力地提着书包的握把，一个人慢慢走在学校前的坡道上。

昨天晚上去警察局报了案，作了笔录提交了证据，又坐警车去医院处理完身上的伤，已经是凌晨了。
幸好警察叔叔阿姨都很亲切，于是我在警察局过了夜……
可一想起之前的事，心里就一阵阵害怕，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一个人缩在警察局的值班室里，看着电灯发呆。

虽然知道今天应该向学校请假回家。
可又不知道回去怎么向爸爸解释，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害怕。
好几次走到家附近了，可始终下定不了决心，最终还是走向了学校……

呜……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连回家都害怕……

“小汐？！”
等在校门口的伊藤姐看到我似乎很惊讶。

“早上好，伊藤姐……”
有气无力地向伊藤姐打了招呼。

“小，小汐，你怎么了？”
“怎么制服上都是血迹？！”

“唉唉？”

===================================================

看到满脸疲倦，制服上满是干枯血迹，显得非常吓人的小汐。
吓了一大跳的我，连忙一把拖着她，把她拉到了更衣室。

“换上吧！”
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备用制服，递给小汐。
“虽然尺寸大了点……”
“不过总比穿那种可怕的制服好……”

“唉？”
“可怕的制服……”
小汐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制服。

“哇！”
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穿着沾满干枯血迹的制服。
“我，我怎么穿这种衣服回来上学……”
“呜……一定会被大家误会成不良女孩的……”

“谢谢伊藤姐！”
连忙接过我的衣服，直接就往身上套。

“先把原来的制服脱下啊！”
“我来帮你换吧！”
制止了小汐的行为，把她的身体抱起，放到长凳上。
自己单膝跪下，开始帮小汐解开制服的纽扣。

小汐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任由我动作，大大的棕色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呆、更没有生气的小汐，我不禁在心里担忧起来。

虽然我早就从手机订阅的八卦论坛RRS上，知道了小汐昨天晚上遭遇不良少年袭击的事情。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么小小的小汐，最后竟然一个人就打倒了的这些不良少年。

即使有心理准备，可看着呆呆地穿着染血制服，突然就直接跑来学校的小汐。那幅可怜又可怕，甚至行为都变得非常呆的样子。
还是让我吓了一大跳，小汐这种看上去平静的样子，反而更让人担心呢……

“哇！”
“伤口好可怕……”
我脱下小汐身上的制服，看着苍白纤瘦的前臂上，被纱布层层包裹，但还是被渗出的血，在表面染出了一道红印的伤口，我心疼的叫了出来

。
“一定流了很多血吧？难怪小汐你脸色白得那么可怕……”
“被不良少年弄伤的吗？当时一定很痛吧？”
“对小汐这么可爱柔弱的女孩子下那么重手，太可恶了！”

“不是的，不是不良大哥哥故意弄伤我的……”
小汐用力摇了摇小脑袋。
“是我自己伸手挡不良大哥哥的小刀，才被刺伤的……”

“自己？”

“嗯……”
点点头。
“当时很痛很痛的……”
“可是没办法，不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
竟然能够用手迎向刺过来的刀锋，小汐她的意志力真的很可怕，换作我根本不可能。
“看来真的很危险呢，要用这种方法……”

“嗯……”
“即使如此还是赢得很危险……”
“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差点就被，差点就被……”
小汐黯然低下了头，小脸藏在了阴影中。

“对，对不起……”
“我竟然提起这种事情……”
“小汐没事吧……”
呜，我怎么提起这种事情啊，明明是很可怕的回忆。

“没事的……”
“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
小汐拼命摇着小脑袋否认。

虽然小汐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她握成拳头的小手在微微颤抖。

其实小汐心里很害怕吧？
毕竟平时再怎么厉害，甚至还打败了不良少年，但小汐始终还是个柔弱女孩子……
差点被侵犯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换作我的话，一定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一场，何况是小汐这样小小的孩子……
真希望小汐心里不要留下什么阴影才好……

“衣服换好了……”
我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又把裙子的拉链紧了紧，把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
“果然我的尺码，还是太大了……”
小汐小手完全被过长的袖管包裹着，短裙都遮到了因为激烈地搏斗而显得有些脏的白色长筒袜末端。
本来就够小的身体，显得又缩了一圈。

“不会的……”
“谢谢伊藤姐姐……”
小汐摇了摇头，向我露出明显是勉强的微笑。

“……”
虽然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而要来学校，但是实在问不出口。

=====================================================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冈崎同学，被不良少年袭击，结果你猜怎么样？”
“全被小汐妹妹她一个人干掉了，我刚从网上看到也不敢相信呢。”
“平时明明那么弱弱的，人又超级善良，想不到竟然那么厉害，下手也毫不留情……”
“难道这就是漫画里那种双重人格？一旦遇到危险里人格就会觉醒？”

中午时间，我们照例围坐在教室里吃饭。
其他同学都对着小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怎么那么快就流传到网上，大家都知道了啊……”
“会被当成不良女孩的……”
没有准备便当，双手捧着海苔面包的小汐，黯然的垂下了小脑袋。
好像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去，把面包放在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旧便携式电脑。

“因为汐酱的事情，也许是警察局的人把，总之被别人发到了八卦BBS上。”
“网上关于汐酱的帖子，现在可是非常火呢！凌晨的帖子，现在跟贴已经上千了。”
一边啃着波奇条，一边打游戏机的何方接过话头。

“确实热门的话题……”
“我早上刚起床，就在手机订阅的八卦网站RRS信息上，看到了这件事情……”
“虽然用了化名，但我还是明显看出来是小汐，吓了一大跳呢！”
“不过为什么那么热门呢？不良少年袭击案虽然多，但不至于那么火热吧？”

“毕竟对手是‘暗坂四连星’，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却被汐酱这样的普通少女打败，非常有八卦价值。”
“因为汐酱染血的制服的照片流出来了，所以网上都叫汐酱是‘染血的鬼神’。”

“染血的鬼神……”
“真的呢，我的不良女孩名声已经……”
小汐呆呆地看着屏幕，脸色越来越差。
“呜……被爸爸知道我成了这样一个凶名远播的不良女孩的话……”
“一定会骂死我的……”

“没事没事！”
“你这是保护自己……”
“不会有人当你是不良少女的……”
或者说，小汐这种小小的根本只能当受害者的样子，不会有人相信的。

“不是的……”
“我那么凶名远播……”
“网上已经有人把我和‘光坂の武帝’相提并论了……”
看着屏幕的小汐，已经变成一幅快要哭出来到样子。

“怎么可能？”
“那种传说中的人物，可是百人斩啊……”

“不是的……”
“网上说‘武帝是长时间混战中击倒近百人，大多是受伤倒地’而我是‘瞬间就突袭连续干掉三人，一出手就是二死一瘫’。”

“……”
“二死一瘫？”
“……”
“……”
“骗人！骗人的！”
说到这里，小汐小小的身体突然一僵，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胸前伤口过大，内部组织严重破坏，失血过多身亡……”
“颈椎折断，不治身体亡……”
“后脑受到重击，半身瘫痪……凌晨自杀身亡……”
“我竟然，我竟然杀人了……”
抱着小脑袋趴倒在桌面上，不停喃喃自语。
“我抹杀了三个人的未来……”
“我残忍的夺去3个爸爸妈妈的孩子……”
“小汐是坏孩子！！！”

“小汐！”
看到又一次陷入情绪不稳定状态的小汐，我连忙丢下便当冲了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没有，我没事！我没事的！”
怀里的小汐，急忙从书包里拿出一次性注射针剂，用力撕开包装。
拉开衣袖把针管扎入苍白的肌肤下，把精神类药物注射进小小的手臂里。

“……”
看着怀里的小小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汐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











一家人与一个人

********************************************************



虽然小汐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恢复了常态，但总让人觉得不对劲。
午饭也就吃了几口海苔面包，演剧部活动没有参加。
举动也变得更呆了，家政课拿烧酒和瓶子造了个酒精灯，把咖啡壶直接放上去煮，然后拿起纯阿巴斯甜当普通白糖，苦得老师跳了起来。
去器材仓库不但忘记带钥匙，还拿出她的那个什么“高周波*”就想直接破门而入，要不是跟着她的我及时制止她，也许真就把门锁拆掉了。
上课也心不在焉的，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就这样一直到了放学后……

“小汐你没问题吗？”
“遇到那么大的打击……”

“没问题的……”
“我已经恢复了，所以不用担心我……”
“何况已经用了药……”

“总之，明天再见！伊藤姐！”
“再，再见……”
小汐带着一贯的温和微笑，有礼貌地向我道了别，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小汐她真的没有问题吗？
看着逐渐远去差点碰到电线杆的小小背影，我不禁这么想。

小汐平时意志力再怎么可怕，毕竟还是个普通女孩子……
差点被侵犯对女孩子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亲手伤人致死，对于小汐这种善良的孩子来说，更是巨大的打击。
我妈妈年轻时也曾经遇到过，至今还要一直服药，即使如此，巨大的阴影还是让妈妈有时候会从噩梦中醒来。

这样的事情，真的那么容易恢复吗？那种用药物制造的微笑真的没问题吗？
特别是对小汐这样本来压力就很大，精神状态已经不是很稳定的孩子来说……

====================================================

“海苔饭团！”
学着妈妈轻声说了一句，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掏出吊着一大串团子的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我回来了……”

“汐你回来了……”
坐在占据了大半个客厅的折叠桌旁的爸爸，漫不经心地转过头。

“那个……”
“多桑能先让汐在你怀里哭一阵吗……”
看着爸爸阴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细不可闻了。
“……”
再也鼓不起勇气，只好放弃了。

沉默……

“……”
“……”
“……”

“多，多桑，汐昨天晚上……”
“那个……打工被录用了……”
“大家开欢迎会，汐实在不好拒绝……”
“所以……所以汐……”

看着爸爸的脸，原本准备好的说词都忘得精光。
低着头避开爸爸的视线，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抓住书包的握把。
大脑拼命组织着语言，吞吞吐吐地挤出一段段词语，声音显得越来越没底气。
呜……怎么觉得好像编谎话一样……

“不用编了！”
“我全部都知道了！”
“我今天去了咖啡厅……”
“汐，以后不用去那打工了……”

“怎……怎么这样？”
“怎么不跟汐商量就……”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我还是心里一沉。

“你一个女高中生打工到那么晚才回家，实在太危险了！”
“遇到了一次，可能还会遇到第二次，但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
“一旦出事，对你这样的女孩来说就不可挽回了……”
“总之，我不允许你这样！”
爸爸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

“只……只是回家晚点，有点风险就放弃那么丰厚的报酬实在太可惜了啊。”
“想想办法，做好准备的话，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的……”
我焦急地在大脑里面拼命考虑着各种可能性，希望能提出一个可以说服爸爸的方案。

“就算有一点风险都不行！”
爸爸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我。

“可……可是……”
抬头害怕地仰望着爸爸，我拼命想要想辩解，可是大脑一片空白。

“不要可是了！”
“放学之后打工可以，但是7点，不6点……”
“总之天黑之前你必须回到家！”

“什……什么？”
听到爸爸的话，我的心一顿。
这样的话，收支平衡已经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存钱啊。
更别说以后的学费什么的了，交保险都不够……

“那样的工作收入很少的……”
“预算会很困难的，几乎不可能有盈余的啊！”
“求求您了多桑……”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我死死抓住爸爸的衣角，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可爸爸还是不为所动。

“足够支出就可以了！”
“何必冒那么大风险！”
“这些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现在我是父亲！听我的就是了！”
也许不耐烦我的辩解，爸爸似乎有些生气了。

“……”
“……”
“……”
我像往常一样乖乖低下头，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可是那个顺从的“是”，就像被什么卡住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心里升起，直冲大脑。
意识到不妙的我想要像上次一样，冲进洗手间偷偷注射一针剂，让自己平静下来。
却记起书包里面那一支，今天已经用掉了。
其他都深深藏在柜子底下，根本不可能在爸爸面前偷偷拿出来……

只好咬着嘴唇，拼命强忍着，握着书包握把的双手不断抖动。

“……”
“多桑……”
“多桑才是……”
“多桑才是什么都不懂！！！”

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几乎是拼尽力气大声吼了出来……

“你……”

“汐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花很多钱买药……”
“汐是没有妈妈的孩子，爸爸也只是个普通中年废材……”
“抢折价食材，不敢买漂亮的衣服，即使汐拼命控制了，还是很困难……”

“还要缴纳各种商业健康保险和商业意外保险，还有汐的学费，还有很多很多东西……”
“要不汐突然病倒了，或者爸爸遇到什么意外，等等各种事情都会让我们家垮掉的！”
“所以汐才要到努力处打工，冒点风险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的！”
在那股气流的作用下，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些许哭腔，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吸一口气。

“汐！”
“你突然发什么脾气……”
“平时都……”

“小汐为什么不可以发脾气！”
“为什么都把小汐当小孩子！”
“为什么都不愿意听小汐说！”
“明明，小汐那么努力，为什么爸爸还要这样！”

心里的委屈爆发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仰头怒视着爸爸，深吸了一口气：

“小汐讨厌这样的爸爸，也讨厌从来没有照顾过小汐的妈妈，小汐讨厌这样的家！！！”
“讨厌！讨厌！讨厌！爸爸那么喜欢管就自己来吧！就让这个家自己垮掉算了！”

“啪——”
爸爸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力气很大很大，小汐很痛很痛……
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几秒……

然后……
小汐觉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突然脾气变成那么坏？！”
“你……”

“爸爸……”
“爸爸是大坏蛋！！！”
“呜呜呜……”

狠狠拔下书包上挂着的小机器人，用力丢到爸爸脸上……
哭着夺门而出……

======================================================

哭着跑出了家门……
一个人在大街上茫然地走着……
不知道漫无目的走了多久……

“明明小汐那么努力了……”
“可为什么小汐还是不能像别的人一样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爸爸始终不喜欢小汐……”
“小汐始终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大家都不愿意理解小汐……”

“小汐讨厌这样的爸爸，讨厌这样的家啊！”
“呜呜呜……”

大脑开始变得昏沉沉的，手脚逐渐变得冰冷。
一阵阵虚弱感袭来，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


从医院坐出租车回来，已经是凌晨了。
渚帮汐擦了身，换上睡衣之后，把她拉进了房间。
让汐睡在了大床中间，我和渚一左一右睡在了汐的身边。
双人床虽然坚固但不大，三个人睡显得相当拥挤，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也许是哭累了吧？
汐紧紧抱住我，很快就睡着了。

“小汐她很亲朋也君呢！”
对面传来渚的声音。
“而且平时和朋也君也很玩得来。”
“果然女儿像爸爸呢……”

“可能吗？”
“我觉得更像妈妈呢！”
捏了捏那和渚几乎一样，但更圆更鼓的脸蛋。
汐身体动了动，把我抱得跟紧了，感情把我当成大号抱枕了。

“而且其实别看平时像个野生小动物一样。”
“其实和妈妈一样，也是个爱哭鬼呢！”

“朋也君，我那么多年已经不那么爱哭了！”

“说的也是呢！”
“有很多东西变了，但也有很多东西没变。”
“既然汐睡着了，我们干脆偷偷做Ｈ的事情吧！”
“重温一下当年偷情的刺激吧！”

“朋，朋也君！”
“现在首要任务是让小汐她可以安心，不会留*影！”
“不可以在小汐面前做这种事情的！”
“何况偷情这种事情，我们根本就没做过……”

“我想做……”
“不！玩笑玩笑……”
“有这么一个妻子大人的等身抱枕也够了……”
我摸了摸汐的头，感受着她身体充满弹性的触感，和她身上传来的灼热体温。

“朋也君！”
“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危险的话！”
“不可以这样说女儿的！”

“玩笑玩笑！”
“应该这样说……”
“对现在的汐来说……”
“我们两个都是她的抱枕呢！”

********************************************************


[ 此贴被dumplingpro在2009-08-02 09:20重新编辑 ]

真品与等身手办

****************************************


“かなしみのむこうへと……”

正当我趴在床上看爱情小说的时候，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

“那么晚了，谁找我呢？”
“是公用电话呢……”

我丢下爱情小说，按了一下手机的通话键。

“喂，我是伊藤佳舟……”
“小汐？！”
“小汐……你怎么了？声音好虚弱……”

听到手机里传来小汐显得非常虚弱，语气也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声音，我的心悬了起来。

“什么？被爸爸打了？！”
“我马上过去……带上妈妈？”
“小汐……小汐！”
我焦急地对着电话大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穿过电信号传到小汐身边。
“嘟——嘟——嘟——”
可手机里听不到小汐的回应，只有电话挂断的声音。

我急忙丢下手机，拖鞋都没穿就直接焦急地冲出房门……

“妈妈！”
“开车带我跑一趟！快！”

……

=====================

“痛……不要，小汐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对不起，小汐真的不是故意杀死你们的……”
“多桑！爸爸！不要，不要这样，不要丢下小汐一个人……”

小汐小小的身体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卷缩在被子里，棕色的长发散乱地散落在枕头上。
小脸上带着微微发烧的潮红，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身上那套我有些过大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嘴里不停吐出含糊不清的梦话，邹着小眉头、眼睛紧紧闭着，表情显得非常痛苦。
小手死死抓住过长的衣袖，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疼痛一样……

“小汐……”

应该是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吧？心疼地轻轻抚摸着小汐的小脑袋。
也许心理作用，也许是我的安慰确实起了作用，小汐紧锁的眉头好像松动了一点。
把湿漉漉贴在额头的头发拨开，用毛巾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退热贴贴在洁白的额头上。

我接到小汐的求助电话后，就立即就让妈妈开车陪我赶到了小汐说的地点。
看到倒在公用电话前，发着烧已经失去意识，小脸上满是痛苦表情，艰难呼吸着的小汐，我吓得不知所措。
幸好当医生的妈妈在场，连忙把她送回了家，喂她吃了一些药，现在看上去好些了……

“等一会帮她擦擦身，换一件衣服吧！”
“小妹妹浑身都湿透了。”
妈妈拿着一小桶水和毛巾走进了我的房间。

“小汐她到底怎么了？”
“刚才看上去好可怕的样子……”

“小妹妹她身体本来就很差，失了不少血，相当虚弱……”
“加上今天饭也几乎没吃，昨晚遇到那种事情，应该也没睡好……”
“经历了那种可怕的事情，精神也很不稳定，完全靠药物控制住……”
“回到家还遇到这种巨大的打击……”
怜惜地看着小汐白嫩的小脸上，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大大红掌印，
“结果倒在大街上着了凉……”
“才一下子就变得那么严重……”

“幸好她也是个聪明的孩子，那种状态还能冷静的打电话求救，甚至还给自己打了速效退热针剂。”
“所以现在及时用了药，又喂了点葡萄糖，情况已经稳定了……”
“不过出了那么多汗，要多补充点盐水……”
妈妈一边说，一边往杯子里加了一点盐，递给了我。

“那就好了……”
松了一口气，接过杯子，托起小汐的头，小心的喂进小汐的嘴里。

“虽然身体上应该没问题了……”
“但是比起身体，我更担心小妹妹心理上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妈妈似乎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不安地理了理头发。

“听你说，小妹妹平时精神压力很大，又是那种压抑型的。”
“突然遇到了那种事情，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情绪很不稳定，听你说还是用精神药物控制住的。”
“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回到家不但没有人安慰，还被自己唯一的亲人打了……”
“现在看她这个样子，不停做噩梦，真不知道受到了多大伤害。”
“作为过来人，我实在很担心……”
拿起我放在一边的毛巾，帮小汐擦了擦再次布满渗出的汗水的额头。

“真是的，她爸爸实在太粗暴了！”
用拇指抹去小汐痛苦地紧闭着的眼睛旁边的泪痕，妈妈愤愤地说。
“对小汐妹妹那么可怜的孩子，竟然那么狠心……”
“何况听你说，小汐妹妹还是那种很懂事的孩子……”

“总之，实在不行我给她用点药，家里那些我用过效果很好的。”



********************************************************************

“不要！不要过来！”
“爸爸不要！”
“会痛的！会很痛的！”
汐棕色的眼睛恐惧地望着不断接近地我，身体不断向床内侧缩去。

“妈妈！快阻止爸爸啊！”
想向渚求救，却找不到渚的身影！

“这里不可以啊！”
“痛！痛！很痛啊！”
“呜呜呜……”
疼痛让汐可爱的脸变得扭曲，痛得哭了起来。

“这点痛忍耐一下就没事了！”
“要哭成那样吗？”
死死按住汐的身体。

“朋也君！”
听到汐哭声的渚，冲进了房间。

“不可以那么粗暴的！”
从一脸无奈的我手中，夺过了沾了酒精的棉签。

“妈妈……”
汐坐在床上，肩膀上的绷带被解开了，露出被*射入留下的伤口。
看到渚到来，立即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渚。

“小汐乖，忍耐一下吧！”
“伤口不好好消毒是不可以的！”
“要不会感染的！伤口会变得很恶心的！”
“如果你坚持下来，妈妈给你做甜品吃！”

“……”
不知道是被变得很恶心的伤口吓到，还是被之后的甜品诱惑，又或者两者都有，小家伙点了点头。
咬着嘴唇，紧紧闭上眼睛，一幅准备好受刑的样子。

“哇……”
“伤口好深！”
凑近伤口的渚，心疼得喊了出来。

“呜，整支插进去了吧？”
“一定很痛很痛了……”
渚把棉签蘸上了酒精，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汐地伸向汐的伤口。

“唔——”
棉签接触伤口，汐闷哼了一声，头上的毛触电一般抽动了一下。
“……”
渚的动作立即变得更轻了。

“呜……”
汐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头上的毛像忍受什么痛苦一样竖了起来不断颤动。
“哇……”
听到汐的轻微哭声，渚差点就把棉签给丢了。
用力甩了甩头，还是狠下心来继续消毒。

“呜呜呜……”
“好痛啊……”
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头上的毛无力地萎掉了。
“呜……”
渚也心疼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
“还是我来吧！”
实在看不下去的我，夺过了渚的棉签。
看她们这种样子，估计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抱一团哭。

================

“哇哇哇呜呜呜……”

汐发出一轮轮惨叫之后，总算把汐死死按住，强行把任务完成了。
解下渚的眼罩和耳塞，让她帮哭得一塌糊涂的汐包扎起来。
——不把眼罩和耳塞戴上，听到汐惨叫的渚一定会忍不住的。

“呜呜呜……”
“老爸她弄得我好痛好痛！”

“乖乖，已经没事了……”
渚一边安慰着汐，一边帮汐换上药，把伤口包扎好。

“那个小汐……”
“这几天就留在家里吧！”
“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想呆在家里！”

“那……？ ”

“想去旅行……”

“……”
渚看了看我，用眼神征求我的意见，我连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看她的眼神几乎是要强制通过的。
平时一旦涉及汐，渚就会瞬间变得非常强势。
现在汐遇到了意外，渚甚至有些神经质了。
看来当了妈妈就是不一样啊……

汐那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爱旅行，小学开始就一个人满世界跑。
而且即使跑到阿富汗也从来不会迷路，也不会发生语言不通或者买不到机票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这种事情。
到现在还每几个月就要一个人跑出去旅行一次，不得不给她买了有全球定位功能的手机，还开通了全球漫游。——这次坏掉了，看来又要花不少钱了。

一家人出去旅行一下也好吧！
何况渚晚上给我吹了一晚上枕边风，要如何如何让汐不会产生心理阴影什么的一大堆道理。

“那好吧！”
“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旅行吧！”
“不过一时间签证没办法。”
“就去海边怎么样？”

“嗯！”
汐高兴地点了点头。

*******************



“小汐！”
“你醒来了？”

端着早餐的我推开门，发现小汐已经醒来了。
一个人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床上，神色还是很黯淡，背着光，小脸被阴影笼罩着。
也许刚睡醒没多久吧？显得相当疲倦，没有精神的样子，眼圈也有些红红的。

虽然脸上病态的红潮已经消退了，但还是很虚弱。湿漉漉地长发显得有些凌乱。
无力垂下的削瘦双肩加上那套同样被汗水沾湿，让她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小的尺码过大的睡衣。
现在小汐让我不禁联想起了被大雨中被遗弃的幼猫，让人感觉非常可怜……

“早安，伊藤姐……”
察觉到我的到来，抬起了小脑袋望向我。
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还是显得相当虚弱。

“小汐，再睡一会吧！”
“现在才早上7点。”
“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我都请了假了。”
“多休息一会吧！”

“谢谢伊藤姐能陪我……”
“不过我已经习惯很早起床了，睡不着的……”
轻轻摇了摇小脑袋。

“那个……”
“伊藤姐，能帮我把书包拿来吗？”

“啊？”
“哦，好的！”
走到房间角落，把小汐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她的宝贝机器人吊坠的书包拿了过来。

“谢谢……”
小汐从我手里接过书包，放在床上打开。
从里面取出了一瓶瓶各种花花绿绿的药瓶子，铺在床上。
看着标签倒出了一大堆药塞进嘴里，双手捧起杯子，闭上眼睛一口气灌了下去。

“咕噜……”
“唔！”
“咳咳咳……”
结果灌到一半不够气，被呛到了，拼命咳了起来。

“小……小汐！”
我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

“呼呼……”
“没……没事了……”

“虽然平时也知道小汐你要吃很多药……”
“但真正看起来，多得很吓人呢……”

“嗯……”
“我身体太不争气了，从五岁半开始就有那种奇怪的病，会不停的发烧……”
“如果不吃那么多药的话，我会死掉的……”
看着身前排成一排的药瓶子，小汐的脸色显得更加黯然了。

“从小就不停给大家添麻烦……”
“爸爸为了我这样的累赘女儿很辛苦很辛苦……”
“可是……昨天晚上我竟然……”
“竟然……”

小汐突然又一次双手抱着头，眼泪不断流出。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竟然对爸爸乱发脾气，把爸爸送给我的机器人都丢了……”
“不但说出那种过分的话，还变成了离家出走的坏孩子……”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坏孩子啊……”

“小……小汐！”
我连忙爬上床，把情绪开始出现不稳定征兆的小汐紧紧抱在怀里。
小汐头靠在我的胸部上，逐渐减弱平静了下来……

“对，对不起！”
“我突然，我突然……”

“没关系的……”
小汐恋恋不舍地想要挣开，却被我制止了。
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再一次把头靠在我的胸部上。

“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
“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样！”

“妈……妈妈！”
看到拿着急救箱走进房间的妈妈，我赶紧放开小汐，脸红红的。

“啊！”
“言……言叶阿姨你好！”
小汐挣扎着要爬起来向妈妈问好，却被妈妈按住了。

“不用起来了！”
“经常听我们家佳舟提起你呢！”
“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让我都不自觉心生好感呢！”

“来，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打开药箱，拿出酒精和纱布。
“会很痛，但是小妹妹忍耐一下吧，要不会感染的。”

“我，我自己清理就可以了。”

“自己来？”

“嗯……”
“我小时候笨手苯脚经常弄伤自己。”
“爸爸在外面工作也经常受伤。”
“所以经常做，很熟练了。”

“那好吧……”

“谢谢阿姨……”
卷起袖子，从床边的书桌上拿来剪刀，直接就把包裹在左手前臂上的纱布剪开了，露出了前天晚上和不良少年搏斗时留下的伤口。

“好，好可怕……”
看着在如白瓷一般的纤细小手上，显得尤为巨大狰狞的伤口，我和妈妈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听小汐说是挡小刀造成的吧？那么深，应该是整把都刺进去了，几乎贯穿了小汐细细的手臂。
即使包扎过了，也很痛很痛吧？小汐竟然一直一声不吭的忍着。

小汐剪下一段纱布揉成一团，放在小嘴里咬着。用镊子夹起一块卫生棉球，放进瓶子里浸润了酒精。
看着滴着酒精的棉球，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一般露出严肃的表情，擦到伤口上。

“唔——”
酒精擦过深深伤口的剧烈疼痛，让小汐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额头上甚至开始渗出汗珠。
可小汐还是死死咬着纱布，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强忍着仔细给自己清理完了伤口，换上药。

拿出咬在嘴里的纱布丢进放垃圾的袋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休息了一会，熟练地用纱布把伤口包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呼呼……”
“总算好了……”
像完成了什么工程一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小汐挤出了笑容。

“……”
看着小汐，我和妈妈都沉默了。

“那个……”
妈妈先开口了。
“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要！”
小汐好像受到惊吓一般大叫一声，然后低下了小脑袋。
“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我实在没有勇气回家……”
“求你不要送我回去，我用公用电话向早苗阿姨报个平安就可以了……”

“……”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汐，妈妈沉默了。

“好吧！”
“那小汐妹妹这几天有什么打算？”
“不如在我们家住几天，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

“不用了……”
“我打算去旅行……”

“旅行？”

“嗯，我这种状态很奇怪的……”
“书上说最好去旅行放松一下……”

“呃……”
“也好吧……”
“确实也应该调整一下。”

“妈妈……”
“虽然有些过分……”
“但我想陪小汐一起去，可以吗？”

“……”
看着我坚定的目光，妈妈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为你们两个人请假的！”

*******************














********************

在渚的提议下，我们全家人来到了海边。
当然这个天气是不能游泳的，渚的泳装是无缘看到了。汐的曲线虽然非常健康漂亮，可惜胸部不足，脸蛋又太可爱，让人提不起兴致。
我和渚两个人一人一边带着女儿，在海边看看海、散散步——令人意外的是，一向好动的汐竟然接受了这种平淡的旅行。

看来被不良少年袭击，差点出事，确实对她有不小影响，露出了女孩的柔弱一面，也文静了不少。一路上都不自觉地紧紧贴着我们，察觉后又红着脸装作不在意地松开，走着走着又不自觉地贴了过来。别看小家伙平时一幅凶悍的小动物样子，其实遗传了渚胆子很小，嘴上没说，心里害怕得不得了。

昨晚上可是被她死死抱住不放，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实在憋得不行了才红着脸摇醒我，编了个厕所闹鬼的拙劣理由让我守在门口。早上起来眼圈有些红红红的，嘴里没有承认拼命揉眼睛想要掩饰，但明显是晚上偷偷哭过。

虽然与父母一同旅行让她好了不少，重新叫我老爸而不是爸爸了，不过看来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啊……


“小汐，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呢！”
渚伸出手，指向大海上的波涛。

“我的名字？”
坐在我和渚中间的小家伙，棕色的眼睛用少有的多愁善感的目光看着海。
暂时没有了平时的强气，现在看上去就和渚一模一样了，更像一个女孩而不是小动物了。

“嗯！”
“冈崎这个姓是爸爸给你的。”
“而妈妈给了你名字。”

“妈妈的名字，是海岸的意思。也就是潮起潮落的地方。”
“你的名字是潮汐……”
“潮水也会从海岸离开，但是，等到涨潮的时候，就又会回来了。”
“一直这样重复着，我就可以一直在小汐你身边了……”

“原来我的名字原来还有那么多意思的……”
“我的名字经常被当成是男孩的名字，我还以为是老爸偷懒随便取的……”

“不过……”
“妈妈叫冈崎渚，我叫冈崎汐，一个海岸一个海潮，怎么听上去会像是姐妹一样？”

擅自打开渚的提包，拿出了今天的全家照片，狐疑地看了看照片上的自己和渚，又用怀疑地目光看了看我。

“而且我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就像姐妹一样，但是和老爸一点都不像，老爸头上连主角之毛都没有……”
“妈妈和我，该不是其实真的是姐妹吧？”
“就像阿秋说的，因为老爸虽然狂野，其实是个那种……那种绝对不可以的人。”
“我其实应该原本叫古河汐，是阿秋和早苗阿姨的孩子，被过继了过来吧？”
“他们两个那么年轻的样子，那么多年没有小宝宝太可疑了……”

“怎，怎么可能？！”
我和渚红着脸异口同声地大吼。

秋生你个畜牲！到底对你自己外孙女说了些什么？！
可恶，下次我把你偷看早苗阿姨洗澡的事情爆出来！

“小汐！”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怎么可能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生出来的事情嘛。”
“平时问你们我是怎么生出来的，你们都左右言他。”
“不是说我卷心菜田里来的，就是说仙鹤送来的，明显骗人的东西，”
“总觉得你们隐瞒了什么。”
汐撇着嘴说。

“才，才不会！”
“妈妈可是和爸爸做过H的事情！”
“然后才怀上小汐你的！”
从头发间可以看到渚耳朵红透了，连爆炸发言都出来了。

说起来虽然汐她一知半解也知道一些了，但我们还是羞于开口，一直敷衍了事呢！

“妈妈怀你的时候，可是非常辛苦哦！”
我接过正在尴尬的渚的话头。
“挺着大肚子动都动不了。”
“连喝水吃饭都做不到，只好吃冰块和海苔饭团。”
“而且生你的时候很痛呢！死死抓住我的手，惨叫了一个晚上呢！”

轻轻拍了一下汐的小肚皮，比了比渚怀孕时肚子的大概大小。
也许是幻想到只能吃冰块和海苔饭团的日子和生产时的剧烈疼痛吧？
汐的身体一僵，头上的毛都恶寒地抖了抖。

“而且你妈妈那时候身体很不好，怀上你很危险呢！”
“但是妈妈为了保住你，执意不肯把汐你打掉。”
“生你的时候可是差点就死掉了，心跳都停了，吓得我也差点也心跳停止了。”
“医生说能活下来是奇迹呢！不，应该说确实发生了奇迹！”

“发生了奇迹？”
小家伙很快代入了角色，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嗯！”
“发生了奇迹！”
“你正当医生要放弃抢救的时候，妈妈突然恢复了心跳。”
“后来我打开窗帘的时候，看到了……”

“看到了？”
棕色的眼睛急切地看着我。

“看到了光！”
“很多很多光点像雪花一样。”

“嗯！我也看到了！”
“很漂亮呢！”
渚也加入了，微笑着接过话头。
“我想起了一个传说呢！”
“传说中我们住的这个小镇，有可以实现奇迹的光存在。”
“幸福的人们就能产生光呢！我小时候就好像看到过光呢！”

“我现在也能看到哦！”
汐跳了起来，指了指头顶那条奇怪的毛。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制造奇迹……”
“但是我闭上眼睛，用头上的毛可以看到哦！”
“妈妈和老爸头顶上现在就有，不过都是比较小的。”
指了指我和渚头顶什么都看不到的空气。
“偶尔我会看到大的会自己飞到我的毛里面。”

“哈哈哈，怎么可能。”
“是你打游戏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愣了一会，我大笑起来。

“才不是呢！”
“我真的能看到的！”
汐立即反驳，瞪大棕色的眼睛怒视着我。

“是是。”
“说不定小汐身上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呢！”
渚安抚着汐头上竖起的毛，笑得很开心。

“小汐能恢复平时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呢。”


**********************

昨天小汐说要去旅行，可却没有像一般人一样，选择一些著名旅游景点，而是选择了附近的工业区作为旅行的目的地。
于是我只好陪着她来到了这个工业区，以完成自由作业的学生名义，征得工作人员的同意，到各个工厂参观。

汽车厂、化工厂、生物制药厂、印刷厂、游戏机厂、妹抖机器人厂……
一个上午我跟着小汐在各种各样的工厂转来转去，看一大堆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材料，是怎么最终变成平时常见的东西的。
当然我与小汐不同，对制造过程没什么了解，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看原料再看看产品，然后发出惊叹。
——当然参观食品厂和化妆品厂的时候，我看着那堆写着可怕化学名词的原料，心里一阵阵恶寒。

也许是看到喜爱的事物吧？
小汐逐渐显得没有原来那么阴郁了。看来旅行的效果确实不错呢！


“……”
“小汐又开始发呆了……”
“快半个小时了呢……”

没有带换洗衣服的小汐，只好穿着我小时候洋装，怀里抱着一个机器人玩具站在栏杆前。
睁大棕色的眼睛，像看着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呆呆地望着厂房中央，不断运转着的巨大金属制造物。
——好像是制造小汐她最喜欢的“Gundam”机器人玩具的生产线吧？
小汐抱着的那个机器人玩具，就是一个检测员姐姐送给她的检测不合格的瑕疵品。

与想象中，总是充斥着黑烟、油污、赤膊的工人、巨大的噪音和难闻的气味的工厂不同。
厂房都很整洁，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各种各样机械快速但安静地工作着，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小汐，你都看了一天了。”
“虽然知道你很喜欢机械，不过怎么不去机械博物馆什么的地方？”
“一直看这些重复动作，不会觉得无聊吗？”

读完了一大段爱情小说，我合上手机摘下随身听的耳机，走到小汐身后。
无聊地掏出梳子和皮筋，再一次把小汐当[x]偶玩具，摆弄着她柔顺的棕色长发。

“机械们很可爱，工厂也很可爱，我都很喜欢的……”
“看着他们在为了实现人们的愿望，而不断努力着，我不会无聊的。”

眼睛没有离开那些人工制造物，像真正的人偶玩具一样静静的，任由我把她的头发梳成马尾或者其他发型。

“呃，工厂也可爱？”
“而且工厂和实现愿望有什么关系……？”

小汐她的爱好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理解呢……
明明应该更适合抱着布娃娃，坐在华丽的公主床上，对着可爱的东西双眼发光。
而不是抱着机器人玩具，站在工厂里面，望着庞大的机械发呆。
——可爱的小汐和庞大的工厂，看上去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嗯……”
“工厂是大家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实现愿望的地方，所以很可爱……”
“前面的工厂，就在很多很多人的帮助下，正在实现人们想拥有一台Gundam的愿望……”



也许是谈论到自己喜欢的话题吧？小汐的语气稍微提高了一点。
好像看着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看着那些机械的运作。

“世界上无数喜欢Gundam人们的愿望，汇聚到了一起，被传达到这里……”
“于是设计师们画出了设计图，计算出要实现这个愿望，需要哪些帮助……”

“接下来，一份份承载着获得帮助愿望的订单，被传递到了世界各地的人们的手里……”
“于是，也许是来自地球另外一边种植园的橡胶，也许是某个工厂工人们努力制造的塑料……”
“为了实现我们的愿望，凝聚着来自世界不同地方的人们帮助的结晶，都被聚集到了这里……”
抱着怀里的机器人玩具，伸出小手指向工厂一角，堆积如山的各种原材料。

“然后在这个工厂里，工人叔叔操纵着各种机械，为了帮助我们实现拥有Gundam的愿望而努力着……”
“来自世界各地的材料，融合了工人叔叔们辛勤的劳动之后，变成了一个个Gundam先生……”
白嫩的手指跟随着，被操纵着运输车的工人倒入机械入口的原材料，在机械里经过一道道工序，最终指向一盒盒机器人玩具的成品。

“接着在运输工人们的帮助下，被运送到世界各地，然后被摆在了货架上……”
“最终，聚集了许许多多人们努力的Gundam先生们，到达了想要他们的人手里……”
“大家的愿望，在无数人的帮助下，被实现了……”
顺着成品被装箱、被工人们运送出工厂，转过了身子面向我，指头绕了一圈，最后指向了自己怀里的机器人玩具。

“抱着手上这台Gundam先生，我就可以感受到，来自世界各地许许多多人的帮助！”
像抱着小熊娃娃一样，双手紧紧抱着相对小汐小小的身体显得挺大的机器人玩具。

“……”
“能从一个玩具想到那么多。”
“小汐你想得真够深远的……”

小汐的呆呆的双眼后，果然总是藏有不可思议的东西。
虽然不是很理解小汐的感想，不过我还是陪笑着，反正小汐高兴就可以了。
看到小汐现在，暂时忘记了之前不好的事情，我也觉得心里高兴。

“那按小汐的说法……”
“我们平时身边每一件东西，都包含着很多人的努力？”

“嗯！”
“因为……”
“全世界每一个人，都被包含在一个大大的家族里面。”
点了点头，说到大家族这个词的时候，小汐突然开始兴奋起来。

“每个人都在这个家族中，扮演着许许多多不同的角色”
“人们各种各样的愿望，化成了一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这个大家族的每一个成员互相帮助……”
“在这双看不见的手控制下，大家都在为帮助别人实现愿望，而不断努力着……”
“然后用自己的努力的结晶，来交换别人的帮助，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就像这些工人叔叔们，在努力实现着别人的愿望……”
“而养殖场、食品工厂、餐厅厨房等等地方的人们，又在努力实现着工人叔叔们想吃好东西的愿望……”

“也许大家在世界不同的角落，也许大家都素不相识……”
“但不见的手让大家不自觉间，就互相帮助、互相合作起来……”
“每一个人，都不知不觉成为了大家族的一员……”

“在很多很多人的共同愿望下，人们生活得越来越幸福……”
“各种技术被开发出来，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让我们能更好更轻松地实现愿望……”
“荒山被改造成更适合居住的城市，为了方便我们生活，地铁公路和便利店都出现在我们身边。”
“为了我们吃饱，农田的食物运到了超市，为了我们更健康，医院修到了我们身边……”


“我能买到各种各样的工具和用品，让我这样笨手笨脚力气又不大的孩子也能做好家事……”
“由原料生产基地、药品工厂、研发机构和医院组成的巨大体系，也在守护着我不会死掉……”
“借助于这个大家族的力量，我这样没用的孩子，也能幸福的生活……”






“……”
“怎么感觉有点像经济学老师讲的课，自由经济理论吧……”
“呃，世界经济大家族？全世界人都在一个家族里？”
这很可爱却又感觉很有道理，带有小汐特有风格的理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
“而且不只是生活在现代的人们被包含在大家族里……”

小汐用力摇了摇小脑袋，啪哒啪哒拉着我跑到供工人休息的长凳旁。
脱下有些旧的小皮鞋放好，自己站了上去，摆出了一个演讲的姿势。

“真正的大家族不只包含着现代的人们，也包含着过去许许多多的人们……”
“我们身边的东西，不但有现代人的帮助，还包含着过去许许多多人们的帮助。”

学着雄辩学课的姿势，把小小的拳头举在胸前，用尽量严肃但依然过于稚嫩声音开始关于“某种大家族”的演讲。

可惜不像演剧部那次演讲，经过了仔细化妆，又有精心准备的背景音乐和灯光效果配合，所以显得有气势。小汐小小的样子，和另一只手抱着的机器人玩具，但又偏偏一脸认真地，摆着那个演说家的模样。再加上那种充满小汐特有风格，难以理解，但又感觉完全可爱化的说法。让这个场景与其说像在演讲，不如说是小孩子在胡闹，让人觉得好笑又可爱……

“难怪小汐家里人都把她当成小孩子看。”我心里这样想。
小汐平时想要说服别人就是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仔细想，还是有些道理的，可是小汐长得太可爱了，小汐风格理论又让人难以理解。
即使是我和何方，偶尔也会不自觉的把她当成小孩子对待，更别说别人了。
“那个孩子一本正经胡闹的样子，好可爱哦！”这是一般人的想法。——以至于虽然小汐雄辩学课非常认真，可始终成绩不好。

“就像Gundam大家族们想要更强大的愿望，让一代代的Gundam们，都在前辈们的实战数据帮助下，不断努力改进。”
“装上了更强的动力炉，发明了光束武器，发展出了全域攻击*……”
“整个Gundam大家族都在一代代Gundam成员们的努力下，不断变得更加厉害……”


“也许大家各自的具体愿望也许不同，但其中还是包含着相同的愿望……”
“大家共同的愿望被汇聚在一起，让大家努力推动着这个大家族的变得更加厉害……”
“每一代的人们，都在接受着他们之前无数人的们的帮助，更好的实现愿望……”
“或者更进一步，现在的自己，也接受了之前自己的帮助，也在帮助将来的自己……”


“人们想要更聪明的愿望，让人们创造了文字，创造了很多很多的学科留下来……”
“在前人的帮助下，我们知道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也创造了信息时代帮助后人和未来的自己……”

“人们想要活下去的愿望，让人们发展出了药学，发展出了现代医学……”
“而我们在前人努力的成果庇佑下健康生活，也帮助后人和未来的自己破解生命的秘密……”

“人们想要变厉害的愿望，让人们制造了各种工具，制造了各种机械和整个工业时代……”
“帮助我们的时代物质非常丰富便宜，而我们也在为了后人和未来的自己，研发更先的工艺……”

“人们相处得更好的愿望，让人们订立了法律，发明了金钱，建立了覆盖全世界的市场……”
“让我们井然有序的生活在一起，然后让全世界的人开始互相帮助起来，而未来我们能更好的相处、更有效率地互相帮助……”

小汐没有察觉自己的说服力无限接近于0，依然努力模仿着演说家或者伟人——Q版的。
说得越来越激动，没有抱着玩具的手放在胸前，握成小拳头。

“所以我们所处的时代，是无数前人们的愿望和努力的成果，我们无时不刻地接受着前人的帮助……”
“同样我们的努力和愿望也是未来的基础，我们现在的一切努力也在帮助着未来的自己和其他人……”


“文明开始那一刻起直到现在，全世界所有的人们，一同围成了一个跨越空间与时间的闭域……”
“也许他们不知道，也许他们在互相竞争，但是文明的力量会让他们联系起来，聚集在一起……”
“最终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含了无数不同地方不同时代人们的大家族……”

蹲下轻轻把机器人玩具放在一边，站起来想要用小手比一个球体，发现很难，只好比了个大大的圈圈，然后合拢在胸前。



“……”
“文明大家族？”
我完全被这个小汐风格的什么大家族所震慑了。

“真……真的很厉害呢……”
“说起来我们身边的东西，很多都难以想象呢……”


“嗯，真的非常非常厉害！”
“就像最新式的普通Gundam，也能轻易打败旧式的精英Gundam一样。”
再次蹲下，把机器人玩具抱在怀里站起来。
“我这样笨的孩子，连在网上也能知道很多很多事情，用电脑也能变得比古代贤者更聪明。”
“我这样身体很差的孩子，在各种药和医院保护下，不用死掉甚至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手工制作需要很长时间、很贵的东西，工厂每秒就吐出很多很多，我们只要很便宜就能买到一大堆……”
“甚至我只要在家里动动手指，就能买到各种东西，获得来自世界另一端人们的帮助……”

“生活在古代的人来到现在，一定会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吧？”
“对以前的人来说，现在的一切，就像……就像奇迹一样呢！”

“奇迹？太夸张了吧？”

“嗯，就像奇迹一样……”
“像我这样从小患有怪病的孩子，如果放在几十年前，只能祈祷奇迹的降临吧？”
“也许是上帝、也许是治疗之神、甚至是某个地方的意志，但奇迹即使存在、也鲜有降临吧？”
小汐低下小脑袋，有些自卑地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和细瘦的小手。

“在过去和现在无数人的帮助下，用奇迹一样的药，让我个本来活不过6岁的孩子活了下来。”
“而这种‘奇迹’，只要有足够的愿望，药厂就会远远不断地制造这个奇迹，让无数人可以活下来．”
“爸爸曾经跟我说过，关于一种由人们愿望而生，可以制造奇迹的光的寓言。”
“我想，爸爸说的光创造奇迹，就是暗喻这种，由无数人们的愿望和努力，凝聚而成的奇迹吧？”

“……”
虽然说这个传说我也听说过，但是像小汐那种角度的理解方式真的没有想过。

“小汐，我觉得你可以去当哲学家了……”
“这个什么大家族的理论……”
“能从这种角度看东西，真的很厉害呢……”
我呆呆地仰望着身高不够，只好站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个机器人，把目光投向远方，但与其像伟人的远目，更像小孩子眺望玩具的小汐。
不禁想起何方说的一个词语：“爆炸发言”。小汐呆呆的眼睛后面总是藏着无数不可思议，每次显露出来都很惊人呢。

“唉？我不厉害的……”
小汐慌忙拼命摇着小脑袋。
“厉害的是妈妈，我一点都不厉害。”
“这些都是妈妈说过的……”

“你妈妈？”


“嗯……”
点了点头，低下小脑袋，似乎开始回忆什么东西。
听小汐说，她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吧？

“妈妈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表面上很普通，却有如贤者一样的智慧……”
“爸爸经常跟我提起，妈妈经常说的一个关于‘团子大家族’的寓言，或者说是一套系统学理论。”
“她把同类事物或者特征看作‘团子’，把这些东西组成的集合或者系统看作‘大家族’……”
“然后研究‘团子’们的关系和相互作用，最终把混沌的‘团子’变成有序的‘大家族’……”
“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系统学理论，可惜只是一个很笨的孩子，只能理解这套理论的一部分寓意……”

“……”
“看来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人呢……”
虽然感觉应该误会了什么，不过又不知道怎么和小汐说，只好附和着。

“嗯……”
“爸爸告诉了我很多很多关于妈妈的事情……”
“妈妈有伟人一般的坚强，如圣人一般的爱心……”
“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
小汐的声音越来越低，每句话最后的尾音也越拖越长。

“可是呢……”
“这样一个伟大的人，却为了保住我这个没用的孩子，牺牲了自己……”
小脑袋黯然的垂下了，小脸再一次藏在阴影里。

“小汐……”

“每个人孩子的名字里，都包含着爸爸妈妈的希望和故事吧？”
“就像伊藤姐的名字，包含了伊藤姐爸爸妈妈以前的一段浪漫故事……”
“被我残忍杀死的三个大哥哥，也都有一个寄托了爸爸妈妈希望的名字……”

“朝生为潮,夕生为汐。”
“我的名字，就是夜晚的潮水……”

“因为我妈妈的名字，意思是水中的沙洲，是海岸……”
“所以为我起了这样的名字，希望可以永远守望着我……”
“就像潮汐一样一去一回每天都会回到岸边……”

“可是我这个潮汐呢，实际上却暗藏着的海啸一样的破坏力……”
“最后这个很坏很坏潮汐，彻底冲毁了本来就不是很稳固的沙洲，淹没了海岸……”
“代表爸爸的山冈旁边，就只剩下了海水，只剩下我这个只能不断冲刷、侵蚀着山冈的潮汐……”

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面颊缓缓下来。

“本来爸爸和妈妈手牵着手，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应该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吧，如果不是有我的话……”
“如果剖腹产也危险的话，明明可以选择堕胎，把我人工流产掉的……”
“不生小宝宝她们就可以幸福生活下去，何况再过几年就有救我的药和孕育何方的人工子宫技术了。”

“害得爸爸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没事做的时候，总是看着妈妈的照片发呆哭鼻子……”
“我提出再婚计划的时候，爸爸的表情真的好可怕好可怕，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早苗阿姨他们也是很伤心的，虽然表面上没有露出来，可是我偷偷测试过，当我说出妈妈名字的时候，他们的心律和血压变化骗不了人……”

“但爸爸他还是勉强自己忘掉了痛苦，肩负起养育汐这个累赘女儿的责任……”
“我很没用，身体也不争气，各种各样的家事和高昂的药费，压得爸爸喘不过气来……”
“开始帮爸爸管家里的事情。和出去外面打工之后，我深深了解到爸爸为我吃了多少苦……”

“即使我带来再多麻烦，再怎么不喜欢我，可爸爸还是对我很好……”
“工作再怎么累，我病得实在动不了，还是会很细心地照顾我，也会很紧张地抱着我去医院……”
“小时候，甚至每天都早早起床，背着身体很差，走路都走不动的我去上学……”
似乎回想起美好的回忆吧，小汐脸色缓和了一些。

“爸爸毕竟是普通人，我又太没用，总是不能像妈妈一样支持他。”
“为了发泄心里的压力和疲惫感，开始变得堕落、总是喜欢喝酒……”
“几年前，又因为城市的电力系统更新换代，爸爸辛苦磨练引以为傲的手艺，完全过时……”
“受到那么大打击，让爸爸很消沉，开始逐渐变得比较粗暴，脾气不好……”
脸色又重新沉入阴影之中。

“我查过资料的，知道这是心理压力产生的必然结果，爸爸是因为我才变得这么这样的……”
“所以就算喜欢喝酒、脾气坏一点，也是承受了太大压力之后的正常表现，我更应该让爸爸好好宣泄压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生气，不过爸爸对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生气也是为我好，只是我太笨不懂而已……”
“我这个累赘女儿，根本就没有对爸爸发脾气的资格……”
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终于忍不住跪坐在椅子上抽泣了起来。

“我实在太不成熟了，这样都控制不了自己……”
“竟然对爸爸乱发脾气，说出那种伤爸爸心的话……”
“现在，现在还做出离家出走这种任性的事情……”

“多桑，对不起……”
“汐才是……”
“汐才是……差劲的女儿……”

“小汐！”
“你怎么可能差劲呢？”
爬到椅子上，把小汐不断微微抽动的身体抱了起来……

“不是的，我很差劲的！”
“”
用力摇了摇小脑袋，突然挣开了我，擦了擦眼泪。

“所以我……”
“所以我必须坚强起来，必须加倍努力！”
“努力变成爸爸心目中完美的女儿！让爸爸能够高兴……”

坚定地抬起了头，宝石一样美丽但缺乏生气地棕色双眼深处，似乎出现了一丝小小的火苗。
很弱小，但依然顽强地燃烧着，不是红色也不是蓝色，而是浓缩着无比高温的苍白色……

“没有奇迹，但我还是能在人们双手创造的奇迹下，活了下来……”
“我虽然是差劲又没用的累赘女儿，但我一样可以创造奇迹，把自己变成完美的女儿的！”
“用自己的双手，努力让自己……让自己变成被爸爸喜欢的孩子！”
“否则，小汐就会被再次抛弃，变成没有家的孩子……”

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握着小拳头，太过用力连指甲都嵌到肉里渗出一丝鲜血，小小身体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撑了起来。


看着小汐的突然变化，些许不安出现在心里，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听小汐说，她小时候曾经被可怕的怪病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最终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也许那种目光下，就是小汐历经了这种苦难之后，被磨砺出来的坚强意志吧？







*******************************************************************************



必杀技LV0.5与病娇LV1

***********************************************************

“汐！”
“我们一起去武艺修行吧！”
刚下班回来，我一走进客厅，就右手握拳，摆出一个热血漫画男主角的姿势，大声吼道！

“哈？”
正在静静地跪坐在电视机前发呆的汐，疑惑地望向我。

“朋也君！”
渚立即冲了过来，把我拉到一边，用汐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
“你干什么啊？”
“平时胡闹就算了……”
“怎么还带女儿去学打架？”

“你不觉得现在小家伙很没精神吗？”

“确实呢，平时那么好动，现在突然就变得那么静。”
“虽然女孩子文静一点比较好，但是小汐这样突然转变，让人很担心呢……”
“我在想是不是那件事情，心里受到伤害还没恢复过来……”
谈到女儿的异常情况，渚脸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我也是这样想的。”
“引以为傲的武艺，被彻底击败了。”
“所以小家伙现在信心遭到了很大打击，才变成这样。”
我向渚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说起来……”
“也确实是这样呢……”
渚斜着脑袋考虑了一下，认同了我的说法。

“所以，我打算陪她练习一下。”
“就能恢复信心了！”

“嗯！”
“好吧，我也陪你们去！”
渚握紧拳头，眼睛里似乎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完全不管什么女孩子不能学打架什么的东西，立即跑去准备了。


果然一提到有关女儿汐的事情，平时温柔的渚就会瞬间变样呢……
上次调戏汐的时候，可是直接拔出柴刀，毫不犹豫就要谋杀亲夫……


======================================================

“搭~”
拼命把头一侧，带着风声袭来的运动鞋，贴着耳朵擦过。

“嗒~嗒~”
面对接下来的两脚，没法再次调整姿势的我，再也躲不开了，脸上又增加了两个鞋印。

“小汐加油！”
坐在旁边的渚在欢呼着。——你就不关心你老公脸上已经有上百个鞋印了么？

晚上吃饭前，我们就拉着汐到公园里进行武艺修行。
——或者说爱女心切的渚拉着我们去的。

本来以为汐她所谓武艺只是过家家的小孩子玩艺，让她认真练一下，有所提高就能让她恢复信心了。
结果我惊讶的发现，汐的武艺完全是真材实料的，加上她无与伦比的反射神经和运动神经，可是一点不差。

作为练习对象的我，也算跟秋生对练过，水平还是不错的。
可我根本没法摸到身手异常灵活的汐的衣角。
而汐修长洁白的腿，总是精确地踢向我的脸，在根本无法应付如此高频率攻击的我的脸上，留下一个个鞋印。

果然汐的天赋惊人，只要她喜欢的事情，总是能做得非常好。让我不禁回忆起那个银发的身影。
如果套用RPG游戏的说法，汐现在攻击频率差点但不会太远，防御和HP低但是用更高的回避来弥补了。
最大的缺点，就在于——

“攻击力不够啊！”
我擦了擦脸上的鞋印如此说。

汐毕竟还是个娇小的女孩，力气太小了，我中了上百下一点感觉都没有。
踢到坚硬地胸肌上根本就是瘙痒，也难怪那天打不过那几个强壮的不良少年。——根本破不了防

“果然，还是不行吗……”
汐丧气地底下了头，头上的毛都无力的萎掉了。

“可恶！”
愤愤地狠狠一拳打在附近的树上——
然后捂着手，痛得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说你细皮嫩肉的就别去装这些热血漫画的桥段了。
看着连忙冲上去包扎的渚，我在心里吐槽。

“真是头疼……”
“这又不是RPG，总不能靠装备提高攻击力吧？”
“……”
“要不，搞几个必杀技如何？”

“呜……”
手被包扎好，擦掉了眼角泪水的汐走了回来。
“必杀技我还是有的……”
“是多拉炮踢技！”

“多拉炮？”
“传说中武帝与马克芯踢齐名的多拉炮踢么？”

“嗯！”
“我可是对着漫画练了好久的哦！”
小家伙说着，突然用力一脚踢到我的胸膛上。

“唔……”
“有点痛了……”
“不过力度不够啊！”
揉着胸前的肌肉回答。

“不止如此！”
“我可是改进过了哦！”
“嘿——”
迅速装过身子蹲下，双手撑地，一只脚向上一蹬。
修长的大腿一个冲天脚踢中我的下巴，差点就让我咬到舌头了。

“唔！”
“内裤都看到了！”
“不，威力还不错！”
差点就把第一印象说出来了。

“哇！”
“你个色魔看哪里啊！”
涨红了脸，死死捂着裙子。

“就，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敢乱用啊！”
“虽然宅门告诉我，说踢向别人的攻击力=力量*加速距离，力量不够可以用加速距离补充……”
“可是穿裙子这样很容易被看光的……”
“何况还是威力不大。”

“攻击力=力量*加速距离？”
“这个啥公式？”

“我也不知道啦，不过却是有效就是了。”

好像有些熟，我和汐都陷入沉思。

“……”
“唉……”
看不下去的渚，叹了一口气，一脸担忧的望着汐。
“朋也君以前是不良就算了……”
“小汐你是现役高中生，怎么连这么简单的物理公式都不知道。”
“‘动能=力量*距离’这样的公式妈妈我到现在都记得的说……”
“实在担心你的成绩呢，明明前几个星期你只有选择题全对的物理试卷上就有……”

“没办法啦，实在拿那些玩数字游戏的科目没办法……”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提高攻击力啊！”

“不是这么说哦！”
“以前我好像认识的一个人，也是通过如此来获得很强的攻击力的哦！”
跳起，空中转身，然后一个神龙摆尾——结果一个没平衡摔倒在地。
“失误，失误。”
“大概就像这样！”

“……”
“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你笑得那么[x]干什么啊？”

“我好像小时候看幼儿园的老师做过。”
“明白了！”
“尽量增加加速距离的话……”
“这样如何？”

汐似乎想明白了，助跑几步，纵身一跃，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修长的腿携带着旋转加速获得的力量，狠狠一脚，踢在我的脸上，把我踢飞起来了……

“那一抹纯白色……”
我昏倒之前，似乎看到了什么幻觉。

[汐获得“飞踢LV0.5”]
************************************************************



“我回来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疲惫地打开了公寓的门。

“欢迎回来！”
“哦~哆~桑~”

穿着公主裙的汐丢下手中的吸尘器，啪哒啪哒地迎了上来，提起裙角优雅地向我微微躬身.
然后拿出准备好的去油吸汗湿纸巾，掂起脚尖，仔细地为我擦去脸上的汗水。

繁复的蕾丝花边、在空中飘动的长长飘带，本来就很细的腰用钢丝束腰死死束着，让垫了硅脂胸垫的胸部看上去大了一些。苍白的小脸，略微上了一点点腮红，面颊有了一丝淡淡的红晕。总是缺乏生气的棕色眼睛，戴上了特制的隐形眼镜，显得光彩流动。这种刻意的打扮，让平时总是很朴素、小孩子一样的汐，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小美少女。


“唔哇！汐！”
“你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

“因为汐专门调查过，多桑喜欢女仆姐姐的。”
“所以去演剧部，把这套衣服借了回来，又向伊藤姐借了打扮的用品。”
“对不起，虽然胸部汐已经很努力了，还没达到爸爸喜欢的标准……”
“但是，汐会努力想办法的！为了能让多桑高兴！”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下小脑袋看了看自己胸前，握紧了小拳头。

“不说这些了！”
“多桑肚子也饿了吧？”
小手轻轻拉着我的衣袖，把我拉进了客厅。


狭小的公寓，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本的破旧简陋。

原本有些灰暗斑驳的墙壁，被贴上了有抛光石头光泽的大理石纹墙纸。看上去非常逼真，如果不摸上去，真的以为是大理石制作的。连天花板都被汐贴上了漂亮壁画纸，普通的吊灯也被换成了汐自己造的华丽金色吊灯，散发出柔和的淡[x]光芒。房间一角的香炉里，用什么香料的淡淡清香散布在整个房间里，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如果不拉开遮掩着阳台和厨卫的深色帘子的话，这个破旧狭小的公寓，完全被汐变成了一个优雅的小房间。加上衣着华丽的汐，甚至可以说有些奢华，让人不禁想起电视里的贵族宅邸。为了这个房间，汐她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在电脑上设计，然后自己动手做的。


“稍微等一会，汐把晚饭加热一下。”
“多桑想要喝酒的话……”
“汐已经给多桑准备好了。”

汐啪哒啪哒地跑到冰箱旁，取出几个金属瓶子和用保鲜膜包好的几碟下酒菜，放在桌面上。

“可以喝酒？”
“你平时不是不让我喝的吗？”
“何况这种瓶子不是清酒或者啤酒吧？”

“嗯！”
“这些是汐按照从网上找来的配方调的，还加了一些特殊原料。”
小脑袋轻轻点了点。
“喝上去差不多，但其实酒精含量很低的，所以喝多一点没关系的！”
“对不起，汐还是没有找到完全无酒精，但和酒味道一样的东西……”

从冰箱的低温格里，抱出放冰粒的保温罐，夹出了几块冰放进杯子里。
打开金属瓶的盖子，把调制好的暗色液体缓缓倒入杯中。
用那双不知道为什么，缠满布条和创可贴的小手捧起杯子，递到我跟前。

“多桑，好喝吗？”

“……”
“真的不错呢！”
“口感不比普通酒差呢！”

“多桑喜欢那太好了！”
“汐今天可是专门去买的原料哦。”

听到我对她调制的酒的称赞，汐显得非常高兴。
跑到我跟前跪坐下来，把小脑袋低下，用期待地目光看着我。

“……”
“是，是。”
“汐做得很好。”
看着汐明显地暗示，我只好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谢谢多桑！”
“汐会继续努力让多桑高兴的！”
享受着我的抚摸，汐像小猫一样发出微微的舒服声音。

“好了，汐去准备晚餐。”
“多桑请稍等一会吧！”
站了起来向我行礼，然后啪哒啪哒地跑进厨房。

“汐变了呢……”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小身影，我不禁感叹。

是的，汐变了……
那天汐离家出走回来，被我狠狠训斥了一顿，毕竟再怎么说，汐那么单纯的孩子一个人跑出去实在太危险了。那一晚上让我们全家乱成了一团，满世界找她。虽然打电话向早苗阿姨报了平安，但只是仅仅一句“我在同学家里，请不用担心我。”就立即挂断了，而且还是用无法追查的公用电话。让人根本无法放下心来，之后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我们担心了几天。

当然，好好训斥了一顿之后，我还是按照早苗阿姨的建议，安抚了一下她。——我也确实有些太不照顾她的心情了，毕竟还是小孩子，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发发脾气也没什么的。小孩子训斥完之后，还是要安抚一下的。于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把她抱住，让她哭一会。

可是以往万试万灵的方法失了效，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我怀里大哭，然后心情好起来。而是死死地抱着我，也不哭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生声不吭，怎么也不肯放手。看着被训斥过后，显得可怜兮兮的汐，又不好强行让她放手，只好就这么让她抱着睡觉。

之后整个人突然变了……
如果说以前的汐是一个聪明能干、又温顺懂事的普通女孩的话。
现在的汐就是一个聪明能干到可怕，聪明能干到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性格也温柔顺从到了近乎刻意的完美，让我都感到了一丝不安……


对我的态度大大转变了……
原本的汐虽然在被管教的时候，总是很乖很顺从，非常敬畏我父亲的威严。
但还是对我有些管束的，比如喝酒和预算之类的事情上，还是会很固执的。
可是现在连我都感觉出来，汐对我几乎是放纵了，喝酒什么的只是小事。
甚至做出在家里穿女仆装这种明显是讨好的事，可我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她。



能干程度也达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可怕程度……

前一段时间说要观察研究我的行为爱好什么的，躲在一边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拼命拿电脑捣敲什么东西，说要学那些大公司把自己家里完全那个什么数字智能化。本来就很喜欢用电脑管家的她更是成天抱着电脑，把家里打理得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却看上去比平时更轻松了。

而剩下来的时间，就会去搞很多奇奇怪怪、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能让人迅速恢复精力的香料、能让劳累了一天的我肌肉彻底放松的药酒、完全感觉不到破旧反而有雅致感觉的客厅、营养据说经过精确计算奢华到怀疑是不是高级西餐厅送来的晚餐、听说是在女仆咖啡厅打工得来的专业级周到照顾；甚至还用温度计调节好水温之后，用自己调制的“香精油”和蒸汽制造器，在家里的浴室中搞出了香薰浴这样的厉害东西——确实非常舒服，泡进去就像脱胎换骨一般。甚至第一次要不是我拒绝，汐她还想换了泳装进来给我搓背和按摩……

我回到家只要躺下来接受她无微不至的专业级照顾，或者去舒服地泡个香薰浴解除一天的疲劳，然后舒服地学传统日式丈夫，等着享用奢华的晚餐就可以了……



小小的身体似乎被注入了什么力量一样……
原本汐已经是很努力的孩子，现在就努力得有些吓人了……
几乎是在压榨自己一样……

无论汐她有多聪明，了一边兼顾学业和打工，一边做这些事情绝对还是非常艰难的。为在有限的时间的时间内，做到这些近乎不可能的事情。汐她说要搞什么个人ERP系统让自己做事情效率最大化，用电脑搞了些什么之后，就成天在电脑的指挥下忙碌个不停，连她最喜欢的Gundam动画都不看了。

虽然她在忙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效率成倍提高是确实有的，比如她每天都会在电脑调度下同时做几种菜，虽然忙个不停但同时兼顾那么多东西，却丝毫没有手忙脚乱；虽然晚饭比以前奢华了许多，可她准备晚餐的时间反而缩短了不少……

打工的收入也节节攀升，远远超过了我。——但除了偶尔会上夜班，还是会在晚饭前回家的。
我不知道她一个女高中生怎么做到那么厉害的，她也不愿意告诉我，只是夜班的时候会拜托我接送一下。
虽然我始终有些担忧，但女仆咖啡厅的服务员确实是很常见的打工，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过她这样应该不轻松，每天打工回到家都是耷拉着小脑袋半睁着眼睛，显得疲惫没有精神；有时候晚上用电脑忙什么事情，也会眼睛逐渐睁不开不知不觉趴在键盘上就睡着了。甚至好几次凌晨起来，还看到她在一边捧着加浓的咖啡，一边捣敲着便携式电脑完成学校课业和打工方面的什么工作，最后都是我强令她才会睡觉。

我总觉得她的小脸有些憔悴，还有一种这段似乎消瘦了的感觉，可说她就拼命摇头说自己没关系的，说她不听，又不能因为她太过努力这种理由来说教，实在没有办法。



而且就像刚才那样，对我的抚摸或者称赞，有一种很狂热的爱好。刚开始她像期待家长表扬的小学生一样跑到我面前，带着小小的自豪向我递上，让高中时只是不良的我羞愧的成绩单，然后跪坐在我身前，低下小脑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结果他小手直接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露出像小孩子一样毫不掩饰的渴望。于是我只好顺着她摸一摸她的小脑袋了，毕竟她确实做得也很好。从那时起，每次都是这样，慢慢也就习惯了……


虽然女儿变得优秀到这种程度，我应该高兴才对，也就让只是普通大叔的我，更加自卑一些。
但有时候感觉汐现在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实在想不出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她，没出什么问题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很多人说挫折让人成长，也许是经历了不良少年袭击和离家出走这些事情，让她长大了吧？
反正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汐她从小到大不对劲的地方也不少了，应该是她自己特有的长大方式吧？

“哦~多~桑~！”
“今天晚饭是意大利式牛排配黑椒汁哦！”

有些吃力地端着个大盘子走出厨房的汐，打断了我的思绪。

着那身漂亮长裙的汐跪坐下来，把盘子和餐具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
掀开盖子，把配汁淋在看上去非常美味的肉排上，顿时一阵诱人的黑胡椒香气飘散开来……

“咳咳……”
“多桑……咳咳……请慢用……”

虽然我很喜欢吃辣的东西，但是一直生病，从小只能吃清淡食物的汐，完全受不了任何辣味。
被肉排散发出的黑胡椒的味道刺激到，开始不停咳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
“还真是奢华呢，感觉就像在高级西餐厅……”
“不过汐你连这点味道都受不了，还是别做这些了吧。”
“做好了我自己撒胡椒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
正在擦眼角的汐，坚定地摇了摇小脑袋。
“这种菜，必须自己煮配汁味道才好的。”
“何况，汐已经在进行适应性训练了。”
“虽然现在低浓度胡椒都忍受不了，但汐会努力的。”
“汐相信，以后即使做多桑喜欢的重辣味食物，一定可以可以坚持住的。”
汐再一次握紧小拳头举在胸前，棕色的眼睛里似乎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
“还有那种训练么？”

虽然很想吐槽连她这根本不可能，但又不知道哪里可以吐。适应性训练这东西还确实有，通过不断刺激自己，强度从低到高，让自己逐渐适应。汐以前给我讲过，而且确实也成功了。

比如小时候她患上了怪病之后住院之后，需要接受一些非常痛苦的治疗才能强行保住她的性命。可她只是一个6岁的小女孩，而强力镇痛药也不能对这样小的孩子频繁使用。汐往往哭得嗓子都哑了，对治疗越来越害怕很是抗拒，每次几乎都要护士强行抓着她去。但后来在她就是对自己进行持续的疼痛刺激，让身体慢慢适应了疼痛，精神上也对疼痛麻木了。最终即使是[x]也经受不住的治疗，小小年纪的汐都可以一声不吭地强撑过去，让随时准备注射强力镇痛药的医生目瞪口呆。

“好，好厉害！”
“简直是大厨的水准了！”
接过汐递过来的刀叉，切下一块肉排，放进嘴里。
混合着不知名香料和黑胡椒的香味，随着半溶的油脂逐渐融化，在口中扩散开来，

“嗯！”
“确实是专门分析了打工咖啡厅里厨师的做法，推算出来的配方呢！”
看到我享受的表情，汐开心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跑到我跟前。

“还真厉害……”
我会意，伸出手拍了拍汐的小脑袋，回应她的索要。

“好了，多桑慢慢吃吧！”
“汐先去吃药，然后做从打工的地方带回家的工作，和完成学校的选修课程了！”

得到奖励后，汐露出灿烂的笑容。
啪哒啪哒跑到角落的柜子前，掏出一大堆药瓶子和宝贝便携式电脑。


“……”
“汐这样，不会有些勉强吧？”
看着一边努力吞咽着药物，一边打开便携式电脑准备做事情的小小背影，我不禁这样想。

虽然作为一个女儿，汐现在可谓是接近完美的优秀。也知道如此优秀的成果，交换一些称赞绝对是无可厚非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汐小小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美丽的身影，越来越远了。她对我的照顾是周到得几乎感觉不到，而我对她对称赞的索要，却开始有些厌烦了……

不想了，汐的奇怪地方，也不只一处了，应该只是经历挫折之后，成长的表现吧！
如此优秀特别的汐的某些方面，是我这种废材大叔体会不到的……
***********************************************************
















**************************************************************



“我回来了！”
“早苗阿姨、阿秋，我们打搅了！”

“欢迎回来！”
“小汐，朋也君！”

笑着走出面包店的大门，把休息日回来古河家的小汐和朋也君迎进客厅。
想要拥抱一下小汐，可她却抱着朋也君的手不肯不放手，只好放弃了。

走进了客厅，小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专门为她准备的小号坐垫上。而是抱着坐垫，直接坐到了朋也君的怀里，然后抓起爸爸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让爸爸像抱枕头一样的双手环抱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小汐突然变得很粘自己的爸爸，不像以前总是畏畏缩缩地远远缩在爸爸身后，似乎变得开朗些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
“已经两个星期都没有来了呢！”

“对不起……”
“最近我休息日经常要做兼职，或者做其他事情……”
“电脑先生帮我规划的时间表总是满满的，所以没有来……”
坐在爸爸怀里，正握住爸爸的手摸自己头的小汐，抱歉地低下了小脑袋。
“但是我会努力抽时间来的！”

“还要兼职？”
“……”
“小汐，你身体不好，不要太勉强了。”
“现在看上去又瘦了呢……”

是的，原来小汐很瘦弱，体重也很轻，但似乎因为有自己锻炼身体的缘故，所以还是挺匀称，看上去只是身体纤细小巧而已。
而现在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套着朋也君的半旧衬衫的小汐，宽松的袖口露出的锁骨已经相当明显了，脸色也显得不是很好。

“不会有问题的！”
“只是刚刚调整了时间安排计划，一开始有点不习惯而已。”
“小时候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坚持一阵就会适应了。”
“身体也只是周期性的问题，现在加大了用药量就没问题了！”

“毕竟我现在长大一些了，还有100多天就要变成大人了。”
“所以应该为家里多分担一点，让爸爸不会那么辛苦了……”
似乎表示自己长大了一样，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胸——明显垫了东西的。

“真的没有问题吗……？”
担忧地看着虽然确实快要18岁了，可看上去还是个小孩子的小汐。

“小汐啊！”
“跟着那臭小子你吃苦了！”
“来吧！改姓古河，跟着我吧！”

从房间里跑出来的秋生，又开始了例行的诱拐工作。


“别当着父亲的面诱拐别人的女儿……”

“阿秋，不可以这样子，要别人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的！”
“我是冈崎家的女儿，是不会改姓古河的！”
“我的爸爸只有一个！能让我哭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朋也君正要开口，突然变得少有激动的小汐却抢先一步跳了起来。


“为什么要对那种家伙那么好啊！”
“你这个臭小子对我的乖外孙女做了些什么！”

看着像被激怒的小猫一样，怒视着自己的小汐。
秋生例行地握着拳头，悲愤地仰天长叹。然后例行地化悲愤为力量，向朋也君攻去。

“臭小子，把小汐还给我……”

“不可以对爸爸这样！！！”

可是事情并没有例行地发展成秋生和朋也君之间的打闹。
小汐小小的身体冲了上去，用一种奇怪的方法抓住了秋生的手，然后用手肘狠狠砸在秋生的关节上。

“痛～痛～痛～！”
秋生立即就捂着手，不停叫痛。
“这是弱点啊！”
“乖孙女你为了那个废柴，连外公都下那么狠手吗？”

“小汐！”

“啊！”
“对，对不起！”
小汐愣了一下，醒悟过来，连忙冲到秋生身边。
“我一时没多想，反射性就……”
“对不起，我实在太呆了……”

“没事没事！”
“你阿秋皮厚着呢，不算什么！”
秋生阻止了正要跑去拿急救箱的小汐。
“不过乖孙女什么时候突然变得那么厉害的？”
“如果换成普通人力气的话，至少一个月手都不能动了。”

“唉？”
“那……那个……”
“我，我……”
小汐低下头，支支吾吾的。
“只是，只是打工地方的姐姐在练女孩子的防身术，教了我一些……”
“请，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喜欢打架的不良女孩……”
“我真的没有随便打架，真的没有随便伤害别人……”

“不用紧张……”
“怎么可能会认为小汐你是打架的不良女孩呢？”
连忙安抚急得小脸通红的小汐。——小汐这样柔弱的女孩，不会这样想的，需要那么紧张吗？

“何况懂一点防身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治安一直都不好，很多女孩都有练……”
“最近邻里间传闻还出了命案，最出风头的那个，叫什么‘暗坂四连星’的不良团伙，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死了。”
“上次遇到危险，听你说好不容易才侥幸逃脱的吧？”
“幸好被熊布偶装的神秘人救了，真的非常非常危险呢……”
“唉，自从小镇发展起来之后，一直都是这样……”

“……”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安抚反而起了反效果。
提到命案的时候，小汐显得更紧张了，看来是被吓坏了。

“总之……”
“你们肚子也饿了吧？”
“我去准备晚饭吧！”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准备走向厨房。

“我也来帮忙吧！”
小汐甩了甩小脑袋，连忙追上我。
“我把做饭的工具和配方都带来了。”
“爸爸喜欢吃很辣的东西，可是我现在还受不了那样的味道。”
“所以希望早苗阿姨可以帮忙……”

说着啪哒啪哒跑到她的团子形背包旁边，拿出一大堆什么量筒、天平、温度计……

呃，难怪小汐背着背包来，原来是装这些东西。
小汐的厨艺虽然很厉害，可非常奇怪呢……

=============================




[ 此贴被dumplingpro在2009-07-25 12:12重新编辑 ]

“我吃饱了！”

小汐最后一个吃完了那一份专门为她准备的，由海苔饭团和鱼肉，以及一些素菜组成的饭菜。
——因为她从小身体不好，一直要忌口，导致现在胃只能适应一些清淡的食物，所以她的饭菜都是另外准备的。

收拾好餐具，小汐打了一小桶水，啪哒啪哒地跑到朋也君身边，跪坐下来。
拿起湿毛巾，为被她让我帮忙做的那些口味非常重的菜，辣得满脸通红、不停流汗的爸爸擦脸。
躺在地上浑身发热的朋也君，被冰冷的毛巾轻轻拭擦，发出舒服了的声音。

“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待遇啊？！”
“那种无钱、无地位、无相貌的'三无'废材大叔竟然……”
同样被辣得满头大汗的秋生，一边用纸巾自己擦汗，一边用嫉妒地眼神看着朋也君。

“爸爸才不是废材呢！对他这样的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虽然确实比较穷，那么多年也没升几次职，职位比我都低……”
朋也君似乎被什么击中了，秋生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怪叫着“轻-轻-重。”
“但爸爸还很年轻的，非常帅的，绝对不是什么大叔！”
似乎没察觉到爸爸的表现，小汐把小拳头握在胸前，似乎这样能增加说服力一样。

“怎么不是大叔？”
“胡子拉渣，看上去比我还老。”
“过几天就38岁了吧？”
“朋~也~大~叔~！”
秋生得意地摸着自己光滑的下爬。

“唉？”
“过几天……”
“啊……”
小汐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小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

“下个星期一就是10月30日了呢！”
“竟然差点把爸爸的生日给忘了……”
“我真是个呆呆的苯孩子……”

“看来，要好好做准备了！”
握着小拳头的小汐，棕色的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芒。




女儿的生日礼物

*****************************************



“欢迎光临！”
“小姐要买什么呢？”

电玩店的门打开了，一个小女生走了进来，我马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迎了上去。
穿着制服，个子不高，脸圆圆的非常可爱，是附近初中的女生吧？

“哇！”
“限定版团子大家族背包，银发武帝的熊装手办！”

无视了我，直接趴到了展示柜的玻璃上。
两眼放光，头上一条奇怪的毛，像小狗的尾巴一样不停地摆动着。

“小姐要买吗？”
“武帝手办的熊装可以脱下哦！”
“而且现在买团子背包送柴刀一把。”
“一起买的话，还有优惠套餐哦！”

她看上去很喜欢的样子，我连忙上去不停推销。

“真的？”
“我买我买！”
我之后的长篇大论攻势还没发动，她瞬间就心动了。
——汗，还真是好诱惑……

“两个都买的话……”
“……”
“等等……”
正当她迫不及待地淘出团子形的钱包，想要付账的时候，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停住了。
“我不是来买这些的！”
“我是来买PS5的！”

“PS5？”
“最新出的家用游戏主机呢！”
“可是相当贵的，买给自己玩吗？”

“嗯！”
“可是存了很久零花钱，好几个星期没吃零食买漫画了。”
“又出去辛辛苦苦打工，还遇到了危险，好不容易才存够的。”

“自己存钱的？”
“对一个初中生来说真不容易呢……”
想我初中的时候，拼命打工连掌机都买不起，现在的学生越来越厉害了。

“我不是初中生！”
好像被击中痛处，大声抗议，头上的毛也示威一样竖起。
“我是水灵灵的17岁又200多天的美少女，还有100多天就是大人了！”
“可是附近光坂高校二年级的高中生哦！”
挺起自己不大的胸部，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红底白十字的校徽。

“……”
“还真是呢……”
虽然怎么看也不像快要18岁的少女，但我还是顺着她了。
“即使是高中生也不容易呢！”

“确实不容易呢！”
“要不是要给死老爸买生日礼物……”

“买个爸爸的生日礼物？”

“才，才不是呢！”
“自己玩啦自己玩为主……”
“只是顺便送给他而已，反正都是一起玩的……”
圆圆的脸蛋瞬间红了，连忙进行不是解释的解释。

“买游戏机送给爸爸当生日礼物啊……”
“还真是个独特的礼物呢！”
“努力赚钱买礼物的你也确实很有心呢！”

“因为爸爸救了我嘛……”
“……”
“才，才不是！”
露出了少女情怀的柔和表情，然后瞬间又换上了气急败坏的表情，红着脸怒视着我！

“总，总之……”
“给我用礼物纸包好！”

“是是！”
我笑着回答。



*****************************************************************************


“小妹妹她在干嘛？”
“都已经站了10多分钟了。”

我坐在供行人休息的椅子上，身边放着一大袋上午买的漫画和游戏。
无聊地一边吸着汽水，一边看着眼前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棕色长发的loli……女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书店的大门前。
个子小小的，穿着有些尺码过大的制服，双手提着一个有些旧的皮质书包，是附近初中的学生吧？

闭上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想要进入书店，可下一瞬间又摇了摇小脑袋，就是踏不出这一步。
就像书店门口，有一面无形的墙壁在阻挡着她一样，只好站在门口，小脸显得很着急的样子。

“呜……怎么办啊……”
小妹妹终于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小脑袋拼命摇晃。

“小妹妹，在干嘛呢？”
“要不要我帮你？”
实在看不下去的我，丢下手中空空如也的汽水杯，走到她身前。
生怕吓坏根据我多年Galgame经验判断，应该是属虚害羞胆小型的女孩。
我脸上装出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半蹲下来看着她棕色的眼睛，用尽量亲切地语气问她。

“啊！”
“大……大哥哥……”
似乎还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搭话吓了一下，怯生生地看着我，随即垂下了小脑袋。

“是这样的……”
“我想进去买一些大人看的、H的书……”
“可是我还差100多天才满18岁，还不可以买……”
“所以现在很为难……”

“那种东西没必要在意吧？”
“这种规定就是摆设啊，想当年我小学就……”
这年头还有把那种规定当真的单纯家伙吗？
“……”
“……”
“不，等等！”

“小，小妹妹……”
“你……你要买H书？！”
醒悟过来的我，震惊地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女孩。

先不说这个女孩怎么看也没到17岁……
也许我这样的宅男买H书很正常，可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童话书或者少女漫画还好，可怎么无法和喜欢看H书的猥琐男们联系在一起。
在大街上碰到一个可爱的制服女孩，一个人跑来书店要买H书，这是什么漫画桥段啊？！

“我，我不是那种变态的女孩！”
“我是为爸爸买的……”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怪异目光，小妹妹的薄薄的脸皮瞬间就红了，慌忙解释。

“呃，给爸爸买？！”
“为什么你要给爸爸买H书？”
竟然还有给父亲买H书的女儿？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嗯……”
严肃地点了点小脑袋，神色有些黯淡。
“在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下爸爸一个人……”
“爸爸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可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正常需求，没有办法宣泄……”
“我洗衣服的时候，就经常发现爸爸的内裤上有很多残留物……”
“为了抚养身体不好又没用的我，爸爸压力很大很大……”
“那么多年很辛苦，我很担心爸爸……”

虽然说的话很有爆炸性，可小妹妹的眼神依然没有变化，就像在讨论普通的事情一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过几天就是爸爸的生日了……”
“所以我想买一些H书送给爸爸，让他可以排解一下压力……”
“毕竟爸爸虽然瞒着我，可是经常收拾房间的我知道。他现在看的，都是我出生以前的东西了，而且已经很破旧了……”
“虽然我打工的钱都要交给家里支出，自己的零花钱预算额度很少，买不起太贵的礼物……”
“只能买这些便宜的东西表达一下心意，但还是希望爸爸能喜欢……”

“……”
“爆，爆炸发言……”

虽然不愿意相信，可看她绝对不是在说谎，我张大了嘴，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担心爸爸的健康，所以努力存零用钱，给爸爸买H书当生日礼物么？

看小妹妹打扮朴素，身上的物件都很旧的样子，家境应该不是很好，难怪打工的钱都要上缴。
像这样的孩子，什么零花钱预算额度，就是零花钱应该很少吧？一点一点积攥起来相当不容易。

呜……我实在太感动了！
我也要会给自己买H书的贴心女儿！
我一定今年一定要脱离死死团，找个老婆生女儿去！

“那个……”
“大哥哥……”
小妹妹低着脑袋，拉住我的衣服，打断了正在脑补她哭着敲碎存钱罐小猪事件的我。
“大哥哥应该已经是大人了吧？”
“请，请帮帮我好吗？”
“我真的希望，爸爸能高兴……”

“……”
“好吧！”
面对带着请求眼神看着我的棕色眼睛，我无法拒绝，无论是作为一个宅，还是作为一个人。

====================================================================

强压着“引诱纯洁女孩去买H书”的严重负罪感，我领着她来到了[x]类漫画区。
刚一进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身边那个，与这种只有猥琐宅男出没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的小小身影。

“呜……”
“会，会被误会成不满18岁就看H书的变态女孩的……”
脸皮薄薄的小妹妹，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又小脸通红地低下了小脑袋，似乎希望可以避开众人的目光。

“不，不行啊！”
“为了爸爸，我不能……”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咬着嘴唇，双手用力握着书包的握把，硬着头皮走到服务台前。

“那个……”
“请，请问一下……”
“那种……那种……”
也许是因为服务员的目光影响吧？声音越来越小……
闭上眼睛点头了点小脑袋，似乎积聚什么力量，之后睁开了眼睛，看着服务员大声说：
“那种大胸部姐姐的、大人才可以看的漫画在哪里可以找到？”

“……”
也许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没明白小妹妹的话，又或者被震惊了，以为看到了幻觉。
服务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站着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个子小小的制服女孩。

“呜……”
听到如此爆炸性的发言，众人眼神更加异样了，让小妹妹羞得快要哭了出来。

“……”
“巨O类的*，在哪个书架？”

也许是责任感使然，或者小妹妹太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我，走到她身边，冒充哥哥帮她挡下了别人的视线。

“在……在A100-A200号书架。”

“OK！谢谢你。”
“帮了我们兄妹大忙了。”
“最近我换了口味，所以专程来买……哈哈哈……”
厚着脸皮尴尬地笑着，冒充她的哥哥，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众人看了看一幅快要哭出来表情的小妹妹，纷纷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
“竟然带自己刚上中学的妹妹来买H书！”
“这个变态的家伙！”

============================================================

“A98……A99……A100！”
“就是这里了！”

“好多……”
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书架上一排排打码的封面。

“可是我从来没看过，也不太了解这些东西……”
“那么多，真的不知道爸爸会喜欢哪些，完全不知道买哪好……”
“大哥哥应该看过一些吧？能帮我推荐一些吗？”
棕色的大眼睛，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我。

“如果是我的话……”
“我推荐这个《最终凌辱王Tomoya》。”
“是著名重口味作家泉何方的新作，集凌辱、调教……”

拿起一本书，开始兴奋地讲解起来，结果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怎么把本性都暴露出来了，这种东西，那个女孩一定会被吓坏，把我当成变态的。

“……”
“这样萨德主义的东西不可以的。”
“爸爸看这些的话，真的被当成变态的……”

要是一般的女孩被我推荐这种重口味的工口本……
还对她介绍内容的话，只怕会高叫着变态，拼命逃跑吧？

但是，小妹妹却好像完全没有被影响，只是摇了摇小脑袋还给我。
眼神还是那么纯粹，就像看的是只是普通的书一样——看来她已经单纯到，连这些东西也能用纯洁的眼光看了。

“……”
“那你爸爸喜欢哪种口味……类型？”

“那个……”
“爸爸他比较喜欢大胸部的姐姐，最好还是女仆装的。”

“嗯……”
“我对爸爸旧书的磨损率与上面大姐姐胸部大小，进行了相关性分析的。”
“从最终绘制的近似曲线看，爸爸应该最喜欢在D-E之间的胸部……”
“之后的测试也验证了这个看法……”
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双手在自己小小的胸部前，比划了一下大概的大小。
——其实现在D-E也不算巨了，看来小妹妹是把自己当参照物了。

“……”
“竟然还有那种分析……”
“这算是细心还是天然……？”
很想要吐槽她，可是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妹妹，我实在吐不出来。
看她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为了爸爸，她一定非常努力在统计吧？

“……”
“这样啊……”
“我记得几本好的……”
被她执着的精神打动的我，拖着她的小手走向写着“女仆类”的书架……

==========================================================

“多谢惠顾！”
“请收好！”

“谢谢！”

小妹妹从笑容坚硬的销售员手里，接过一个大袋子。
装满H书的大袋子很重，身材瘦弱的小妹妹提起来显得相当吃力。

“跟哥哥回家，请你……不！”
“哥哥帮你提回家吧！”

“谢谢大哥哥的好意。”
“但是不用了，我自己有带工具的。”

摇了摇小脑袋，阻止了想要帮她提H书的我。
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奇怪的装置，变魔术一样展开成了个带轮子和长长把手的小车，把大袋子放在上面。

“好了！”
“大哥哥真是很好的人呢，今天谢谢你了。”
“再见！”

“再……再见！”

小妹妹有礼貌的向我微微一躬身，一个人拉着小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算被发卡了么？
如果我刚才说要带她回家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把她骗回家呢？
看着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我不慢慢陷入了二次元的妄想之中……



***********************************************************













生日蛋糕



******************************************************************

“……此为n维Euclid空间，向量x的膜为……”

我托着腮坐在座位上，根本没有听、也听不懂老师那些复杂得让人疯狂的课。——我只是单纯陪着小汐来的。

小汐因为自己身体很差经常要请病假，又总是被她爸爸禁止去上那些社会和人文科学方面的课。
最近又要腾出半个下午的时间去打工，这让小汐本来就少的学分更加岌岌可危了。

所以小汐她只好选修课全部选择了这些，学分高，以利用网络和视频自修为主，只是偶尔上几次导修课的课程。——与高学分相对应的，是它们摧残大脑一般的高难度。即使小汐再聪明，对还是高中一年生的她来说还是太难了，何况还是同时应付那么多门，足够让普通人发疯。

可小汐她为了满足父亲要求和打工的同时，不会被迫留级，还是依靠她异于常人的学习能力，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副作用就是小脑袋里塞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深奥东西，让原本就呆呆的小汐变得更呆了。比如中午我们在讨论摄入卡路里，小汐满嘴都是胰岛素与血糖、限制热量饮食与衰老、太阳能和生命能量来源，就好像……就好像，小脑袋里本来就没多少的正常人逻辑，都被这些复杂的东西挤到了角落里一样……

“小汐她真的没问题吗？”我不禁在心里问。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小汐身上出现了很多异常变化……
小小的身体似乎被注入了什么力量一样，变得更加努力——或者说更加勉强自己。

每天早上她总是不停打瞌睡，然后拿着10倍加浓咖啡猛灌。演剧部的活动也不去参加了，而是拼命去打工。向我借化妆的用品，可在学校她还是那副朴素的样子。

本来不喜欢说话的小汐，话更少了，更少提起喜欢的Gundam，但更多的提起自己的爸爸。虽然平时显得更呆了，甚至偶尔有些萎靡不振的感觉，但眼里却不时会出现那种异样的光芒。

唉……
虽然知道不对劲，可我们也没办法劝阻倔强的她……
现在的小汐，真的让人非常担心……


“伊藤姐……”
“那个，能帮我一个忙吗？”
刚下课，小汐啪哒啪哒地跑到我面前，用请求的目光看着我。

“当然可以！”
“什么事情呢？”

“那个……”
“伊藤姐能帮我翘课吗？”

“翘课？！”

我惊讶地看着小汐，可她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女孩，几乎从来不开玩笑的。
虽说翘课这事情在这个近乎大学的暗坂高校里很平常，可是乖巧到有些刻板的小汐，从来就没有翘过课。
现在竟然自己提出来，实在让人惊讶……

“嗯……”
“我想翘掉接下来的2节课……”
“但，但我不是喜欢翘课的坏孩子……”
“实在迫不得已才翘课……”
也许怕我误会，总是很怕被当成坏孩子的小汐连忙补充解释道。

“没关系的！”
“是打工的事情吗？”
“小汐你身体不好，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有些怜惜地看着小汐在繁重的工作和学习下，总是显得有些疲倦的小脸。
和因为在家里进行改建时被磨破，缠着纱布的小手，我再一次进行了必定无效的劝阻。

“不是打工的事情……”
“上学的优先度在打工之上，我是不会为了打工而做出翘课这种事情的……”
“只是因为……”

小汐用力摇了摇脑袋，把小拳头举到胸前。

“只是因为今天，是爸爸的生日……”
“我想早些回去，帮爸爸准备生日庆典……”

“为爸爸准备的生日庆典啊……”

“嗯！”
“爸爸因为工作忙，一直不注重自己的生日，都是出去喝喝酒就打发了。”
“所以我想为爸爸庆祝一下，让他可以高兴一下，不要像我一样……”

“何况明年我就成年，就要成为真正的大人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作为未成年的孩子，和爸爸一起过生日的机会了……”
“所以今年，我想与爸爸好好庆祝一次……”

双手抱在胸前，平时总是呆呆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憧憬，似乎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幻想一样。
——小汐她的样子，怎么看都距离大人很遥远，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个沉浸于幻想的小女孩。

“难怪这几天小汐你，课间经常在看关于蛋糕的广告……”
“还来问我哪种生日蛋糕比较好，平时怎么过生日之类的问题……”

“嗯，因为我对这方面了解实在太少了……”
“唯一的经验，就是7岁快要康复出院的时候，与藤林老师和照顾我的医生护士们吃过一次生日蛋糕。”
“而且因为我身体很差，只能坐在病床上，蜡烛都没有力气吹，根本不算完整的生日。”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魄，看我的目光带上了微微的羡慕。

“但伊藤姐和我不同，每年都有过生日，也都吃过蛋糕，经验比我丰富多了……”
“我可是听了伊藤姐的建议之后，订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还准备了38支代表爸爸的蓝色蜡烛，和18支代表我的棕色小蜡烛！”
“这样我就可以和爸爸合作吹蜡烛，吃蛋糕了！”

小汐兴奋地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巨大生日蛋糕的形状。

“你还真订了那个超大号的啊……”
“那么大的蛋糕，还真是厉害呢……”

订那么大的生日蛋糕的开销，对不愿意动用家里钱的，零花钱额度很少的小汐来说并不容易。
小汐她还真有心。


“嗯，因为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

“所以希望伊藤姐能帮我一下……”

“那好吧！”
“我帮你翘课吧！”
小汐的请求总是让人无法拒绝，何况翘课只是很平常的小事。
虽然很简单，不过小汐应该还是第一次吧？还是帮帮她吧！
要不呆呆的小汐一定会用她那种奇怪的方法——思维有时会走直线的她，已经有过好几次试图强行破门的危险行为了。

“谢谢！”
“那就拜托伊藤姐带我翘课了！”

小汐一如以往，很有礼貌的向我道谢——不过说的话让我有一种“带坏好学生”的负罪感。

******************************************************************

今天是朋也君的生日，下班回来找找去买了菜，准备为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谁知道小汐她也没有去打工，而是早早回到家，嚷着要自己做生日蛋糕。

亲手为爸爸做生日蛋糕，父女感情真是好呢！
禁不住她撒娇的我，只好同意了她的请求，和小汐她一起为朋也君的生日做准备。

“哈！！！”

“小汐，不用那么心急的。”
“你看都沾到脸上了……”
“搅拌鸡蛋的话，轻轻来就可以了……”

小汐野蛮地飞快搅拌着碗里的鸡蛋，结果很快碗里蛋液就只剩下了原来的一半。
——自己脸上、团子围裙上、操作台和地板上，到处溅满了[x]的蛋液。

虽然很有心，不过因为家里都是我在做饭，小汐几乎不下厨房，真的很不熟练。
我一边用毛巾擦着小汐沾满蛋液的脸蛋和头发，一边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想。
不过看着她努力的样子，我还是选择就这么看着她把整个厨房搞得一团糟。


“呼！”
“总算打完蛋了！”
“妈妈，接下来要干什么？”
小汐放下只剩下原来一小半蛋液的碗，转过头问我。

“等我看看……”
拿起《自己动手做生日蛋糕》翻看着。
“接下来……要放糖……”

“收到！”
小汐没等我说完，抓起一大把糖就往里面丢。

“小，小汐！”
“加那么多会太甜的！”

“没关系啦！”
“甜甜的会更好吃的！”
不顾我的阻止，又加了一大把。

这种味道，真的能吃吗？
算了，小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她喜欢吃甜的食物，就随便她吧！

“接下来是……面粉……”

“明白！”
拿起自己从超市买来的一袋面粉，
“……”
想要撕开，却发现撕不动，脸蛋憋得通红。
“可恶！！”
恼羞成怒地看着面粉袋子，不理会我递给她的剪刀，不服输地拿出两张纸巾垫着手。
“唔——”
“哇！”
面粉袋被蛮力猛然被撕开了，白色的面粉撒得满天都是，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小汐！”

“呜哇……”
“满身都是了……”

小汐脸蛋上都沾满了面粉，被她有些笨拙地用手一抹，留下一道的痕迹。
显得非常狼狈，让人觉得可爱又可笑。

看来这个蛋糕制作过程，真的让人担忧呢……
拍着已经变成白色的小汐身上的面粉，我这样想。

*************************************************


“好了，终于完成了！”

掂起脚尖，在巨大的生日蛋糕的顶端，插上了最后一个蜡烛。
擦了擦头上的汗，满意地看着眼前花了好几个小时的努力成果。

客厅里按照网上的照片和伊藤姐她们的描述，装饰上了彩色的纸带和气球。——气球都做画上了眼睛，变成了团子大家族。
加上色调也不是我喜欢的灰黑色调，而是参考了妈妈以前房间的温暖色调，这种妈妈的风格更能勾起爸爸回忆，让爸爸高兴吧？

原本破旧的四方桌，被我铺上了带蕾丝花边的洁白桌布，显得更合喜欢大胸部女仆的爸爸。桌面上整齐排放着的生日晚宴，也是照着打工的高级女仆咖啡厅的菜单，精心挑选的。

无论是好不容易买到的法式小牛肉和经过低温长时间烘烤、油质全部熔化的烤牛肉；还是焦糖布丁和蔬菜沙律。都是我专门请教了打工咖啡厅的厨师，严格按照工艺标准，尽量原样复制的结果。保证爸爸能吃得饱，或者说吃得尽兴。——我已经准备了催吐药，让爸爸可以像古罗马人贵族一样，吃饱了再清理出来。让爸爸可以不受胃容量限制，尽情享用我亲手准备的菜肴。

饮料有我最喜欢喝的加浓咖啡，当然也少不了为爸爸准备的几瓶调制酒。
——冰箱里面还储备了更多，总酒精含量远远超过爸爸喝醉的标准，也足够爸爸喝得尽兴。


最重要的，就是摆放在桌子中央的生日蛋糕。——是爸爸的也是我的。
这个生日蛋糕非常巨大，我坐下来的话，最高处几乎与我头顶平齐。
因为实在太大了，很难运回家。所以我只好像修房子一样，画了设计图。
在蛋糕店预定了预制件，然后运到家里组装，或者说搭建成了这个巨大的蛋糕。

参照伊藤姐以往的经验，为了避免蛋糕被笨手笨脚的我切坏，已经让蛋糕店的人预先分切好了。

为了防止蛋糕散开，就像山坡的挡土墙一样，高熔点巧克力覆盖和加固了切面。只是在切口处，用少量低熔点的黑色的巧克力焊接了。蛋糕里面像房屋的支撑结构一样，有硬质巧克力和其他韧性材料制作的骨架，保证蛋糕即使切开也能保证结构完整。切的时候只要用热水浸泡过的刀，轻轻放在这些显眼的切口上，把巧克力溶掉就可以了，绝对不会发生切开烂掉的情况。

松软的蛋糕表面覆盖着香甜的奶油，有很多花花绿绿的团子大家族堆在蛋糕上。
表面上还按照我的要求，用蜡板印上了团子花纹和一些祝福爸爸的铭文。
顶端还有用巧克力整体浇铸的，我和爸爸牵着手的Q版塑像。——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虽然复杂的制作工艺，让蛋糕店的制作师叔叔相当为难。但他还是好心的帮助了我，和我一起最终完成了这个工程。——当然花费也不菲。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和爸爸一起吃生日蛋糕了，下一次我就已经是独立的大人了。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花费多点也没关系的。


电灯的亮度被灯罩调节到不会遮掩烛光，发出淡淡的光，使得房间有些昏暗。当蛋糕上代表爸爸的38根蓝色的大蜡烛，和蓝色大蜡烛被环绕着的、代表我的18根棕色小蜡烛，全部都被点燃之后。整个房间就会被点点的烛光照亮，会非常非常漂亮呢！


解下系在身上的团子围裙，脱下身上的制服和内衣。把内衬了最接近人体组织的硅脂胸垫的内衣换上，用钢丝束腰紧紧勒住腰。——虽然有些难受，但这样让胸部可以显得大一些。然后穿上了找何方帮忙，为了爸爸专门订做的黑色短裙女仆装。——可惜妈妈原来穿那种，对胸部那么小，身体太瘦没多少肉的我来说，实在没法穿。

戴上了有独特折射结构，看上去有光彩流动效果的隐形眼镜，让自己的眼睛可以像妈妈一样有活力。总是被别人说“没什么血色”的脸，也用向伊藤姐借来的化妆品，按照照片里的妈妈的脸的颜色分析结果，精心修饰过。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和当年的妈妈几乎完全一样，只有很小的色彩误差，有微微羞涩的感觉。精心打扮了一番，让一点都不可爱的自己，变得更像漂亮的妈妈，显得更可爱一些。

“这样一定能更讨爸爸喜欢吧？”
我在心里稍微想象了一下爸爸把我当成妈妈一样爱护的情形。

“好了！”
“所有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把所有准备工作都确认了一次，看了看墙上的自己改造的漂亮小摆钟。

“现在才刚刚到19：00……”
“爸爸要出去和朋友喝酒……”
“约定了要到20：00才回来……”
“就等等吧！希望爸爸能快点回到家……”

一个小时之后，爸爸就会打开这个门走进来。
我会说着“爸爸生日快乐！”迎上去，拉起爸爸的手。
爸爸一定会很高兴，摸我着的头和我一起走进客厅。

然后，我会在点点烛光下，向爸爸送上饱含心意的生日礼物。
接着电脑播放的生日曲响起，我和爸爸父女一起合力吹熄那38+18根蜡烛。
这时候，我就可以与握着爸爸的手切开大大的蛋糕，让爸爸喂我吃真正的生日蛋糕了。
——以后我变成大人，就不能再让爸爸喂了，所以今晚哪怕一块也好，一定要让爸爸喂我吃！

“最后度过了幸福的一晚之后……”
“爸爸一定会非常高兴，会夸我是好孩子……”
“也许爸爸还会慢慢开始喜欢我，我会变成被爸爸喜欢的孩子……”
“毕竟现在我得到的夸奖可是越来越多了，说明爸爸对我也不那么讨厌了……”
“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最后变成有妈妈的孩子……”
“以此为契机，我可以实现拥有一个完整温暖的家的愿望了……”

“我真的相当期待呢！”

也许是我太兴奋了吧？
爸爸回来之后的情景，之后的幸福生活的幻想，不断从脑海里冒出。
虽然可能不一定会如此，但是大部分应该都能变成现实吧！
应该……吧？不，肯定应该！

坐在桌子旁急切地等待着爸爸回来，不时抬头看看分钟移动了多少刻度，恨不得现在我是近光速移动。

“快到8：00吧！”
“爸爸就可以回来，和我一起吃生日蛋糕了！”


*************************************************************




生日


*******************************************************

“朋也君生日快乐！”
“恭祝老爸你又老一岁了！”

刚一进门，渚和汐两个就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她们手里的纸筒“砰”地喷出彩色的纸，从空中缓缓飘落。

“你们……”
“今天是……我的生日？”

“朋也君，你忘了吗？”
“今天是10月30日，你的生日啊！”

“死老爸，你今天刚要变成38岁的大叔，就已经患上老年痴呆症了吗？”
汐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小家伙你以为老年痴呆是发烧么？

客厅里，装饰了一些彩色纸带，挂满了花花绿绿，被两个团子控画上两个眼睛，变成团子的气球。
餐桌上放着稍微比平时丰盛一些的饭菜，那种简单朴素的作风，明显是渚的手笔。
然后中间是一个，与附近的菜肴格格不入，不规则形状的白色物体——貌似白色的是奶油？

“那个是什么东西……”
“是奶油么？”

“生日蛋糕哦！”
“你最可爱的女儿做的哦！”
“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哦！”

汐一脸自豪地挺起怎么挺还是偏小的胸部，向我展示她的蛋糕。
——难怪和渚的风格不同，原来是汐那厨艺负数的小家伙做的啊……

“生日蛋糕？！”
“有这种不规则形状的生日蛋糕么？”

“你，你懂什么？”
“这是后现代艺术风格！”
“后现代艺术风格，不算不规则图形。”
“艺术大师的事……”

虽然很想吐槽她那只会唱团子歌的艺术细胞，不过考虑到会连渚一起吐了，还是算了。

“那蜡烛呢？”
“不是要吹蜡烛么？”

“蜡烛只是装饰品！”
“太麻烦了……”

“……”
“那这蛋糕还有啥卖点！”

“我亲手做的哦！”
“水灵灵的17岁又200多天的超级美少女亲手制作的蛋糕。”
“这就是卖点！”
“所以，心怀感激的吃下吧！”

说着，接过渚给她的柴刀，砍了一块放在碟子里递到我面前。
——确实是砍的，都快成一块蛋糕尸体碎块了。渚你怎么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她了？

“……”
“话说汐你怎么突然做蛋糕了？”

“……”
脸蛋刷地就红了，避开了我的目光，头上的毛不安地蜷曲起来。
“因为上次你救了我……”
“出于感谢，所以做给你吃！”
“只是出于感谢，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如果我说不吃呢！”
我坏笑着问。

“呜哇！”
“死老爸你……”
“接受感谢是礼貌啊！”
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憋得红红的圆圆脸蛋，让我很想捏。

“当然，不想吃就算了……”
装做不屑地瞥过头，手里却把盘子不断往我这边推，恨不得直接硬来。

“……”
“好吧！”

面对小家伙不时偷偷瞄过来看我反应的目光，头上不安地乱动的毛。
我拿过那餐盘，叉起蛋糕放入口中……

“唔——”
“这种甜到腻人的味道……”

“好，好吃吗？”
“可是你可爱的女儿我，精心调配的味道哦！”

“……”
“好吃，很好吃！”

看着小家伙不屑地目光中，难以掩饰的期待，和她身后渚威胁的目光。
我违心地说出了赞美之词，强行把这个早苗阿姨级的物体吞了下去——早苗阿姨的面包级才对！

“那太好了！”
“心怀感激地都吃掉吧！”
“要一点不剩下哦！”

“……”
看着汐推过来的整个蛋糕，我抱着必死地决心拿起了叉子。
我现在已经体会到秋生大叔的痛苦和快乐了……

“然后老爸。”
“这是生日礼物。”
“最新出的PS5哦！”
“总之祝你生日快乐……”
“也是报答你救了我……”

“呜哇！”
“死，死老爸，你怎么了？”

“朋也君！”

“啊，我看到天国的妈妈了……”

“呜哇！”
“灵魂都冒出来了！”

“哈？灵魂？”

“我的毛看到了，老爸灵魂从嘴巴里飞出来了。”
“现在正在一脸*笑地往天上飞啊！”

“哦，天使姐姐的胸部很大哦！怎么头上还有两条毛呢？”

“那是妈妈给你急救！”
“你个挂掉还那么工口的死变态！！！”

*******************************************************

“呜……”
“爸爸应该20：00就回来了……”
“怎么还不回来啊……”

一直坐在桌旁等爸爸回来的我，揉了揉坐得有些发麻的双腿，
焦急地看了看吊钟，时针指的刻度是XI。打开便携式电脑，时钟显示还是23：00。
不死心的我又接入了无线网，可同样证明现在确实是夜晚11点，爸爸确实是没有在约定时间回到家……

“爸爸他到底怎么了，还有一个小时，就错过生日了啊……”
“难道像平常一样，爸爸出去和朋友喝酒，不小心喝醉了，所以忘了时间？”
“不，不可能的！”

大脑给了我一个最常见的可能性，可随即就被我拼命甩着头否决了。

“那么重要的日子，爸爸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都已经好好约定了，拉过了手指。即使实在拒绝不了，解酒药也准备了，只要在吃一颗就不会醉倒。”
“正常来说，爸爸是绝对不会迟到那么久的啊……”

“难道，爸爸遇到了意外？匆匆赶回来被车碰了？现在正在医院……”
“虽然几率很低，但是还是有这个可能的，爸爸还有可能就这样死掉，我会变成没有爸爸妈妈的孤儿了……”
“不，这个也不可能的！”

大脑拼命计算着无数意外的概率，可概率越算越大，以显然不会收敛的曲线趋向100%。
我连忙再一次拼命甩头，把不好的想法全部驱离了大脑，可心里的不安还是挥之不去。

“车祸发生率是……加上被坏人袭击的发生率……”
“不对！不是加的，是乘的……”
“也不对，影响因素实在太多，应该用量子论……”
“呜……我不能想这些啊，爸爸一定不会有事，我一定不会变成一个人的！”
“可……可是概率……”

“啪嗒——”
公寓门打开的声音，把我从不安中拯救了出来。

爸爸终于回来了！虽然晚了一点，但还是能吃上生日蛋糕的！
我立即按照大脑里排练了无数次的动作，拿起可以喷出纸花的纸筒，奔跑到门口前……

“爸爸生日快乐！”

如预想一样，纸筒“砰”地喷出无数纸花，我笑着向爸爸祝福。
彩色的纸花纷纷扬扬从空中缓缓飘落，可预想中称赞着抚摸我的手却久久没有到来……

“哦多桑？”
我用疑惑和期待的目光望向爸爸的脸。

“嗝——”
脸上通红的爸爸，打了一个满是酒精气味的饱嗝，迷迷糊糊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交。

接下来是沉默，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浑身散发着酒味的爸爸……

“……”
“……”
“……”

“嗝——”
又一个大大的饱嗝，醉酒的爸爸步履不稳，就要倒在地上。

“多桑！”
连忙冲上去，扶住将要摔倒的爸爸。

“呜……”
爸爸身体的重量，让力气不大的我差点被压倒了，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

可我还是像平常爸爸喝醉的时候一样，吃力地把爸爸扶到了客厅，让他坐下。
拿出平常总是准备好、放在显眼位置的解酒药，取了一颗放到手上，准备给爸爸喂下去。


“多桑，来张开嘴。”
“吃点药就会好些的，要不明天起来头会很痛的……”

我拿出了专门购买的，边缘圆滑不会弄伤爸爸的嘴的专用小撬。
熟练地用力撬开爸爸的嘴，把药丸放了进去，再把杯子里的水灌进去。

“唔——”

吞下了药丸的爸爸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喉咙上下流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通过食道。
面颊鼓起，“呕……！”的一声，一下子全吐了出来……

从爸爸嘴里喷出的呕吐物，瞬间喷了我一身，精心准备的漂亮女仆裙被弄得一塌糊涂。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爸爸吐在身上了，可那带着酒臭的腥味，还是让我一阵阵干呕。

“呜……”
“满身都是了……”
“看来得洗澡才可以了……”

强忍着恶心，扶着爸爸让他仰躺下来，用纸巾轻轻擦去了嘴边的残留物。
稍微清理了一下，然后把明显已经不能穿的女仆装脱下，找出换洗的睡衣，冲进了卫生间。

===================================================

“芳野……再来一杯……为了我又老一岁干杯……”
“反正今天晚上没事……我们喝通宵！哈哈哈……”

“……”
“爸爸他，醉得很厉害呢……”

洗完澡的我走出卫生间，看着躺在客厅的地上不断呓语的爸爸，无奈地放弃了把他弄醒继续一起吃生日蛋糕的想法。

爸爸他又与往年一样，和芳野先生一起出去喝酒，结果习惯性的喝醉忘记了回家吧？
虽说平时经常这样，可那么重要的日子，明明拉了手指好好约定了的……

“唉……”
“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的……”
“看来这些东西，都只能浪费掉了……”

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桌面上那没有动过、已经冷掉的丰盛晚宴。
巨大生日蛋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黯淡寂寞，蛋糕上死气沉沉、没有机会被点燃的蓝色大蜡烛和从来没有真正点燃过的棕色小蜡烛。
我和爸爸牵着手的Q版黑色巧克力塑像，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模糊，也仿佛距离我更加遥远了。

被点点烛光照亮的房间，缓缓响起的生日歌。
和爸爸合力吹熄蜡烛切开蛋糕，然后17年来第一次真正吃上生日蛋糕。
一起享用晚宴，度过我成年之前最后一次生日庆典……

这些东西，全部都没有了呢……
明明努力准备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的……

小汐果然还是不讨爸爸喜欢，所以才不自觉就忘掉和小汐的约定吗？

不会的！不是这样子的！
爸爸只是比较健忘而已，平时都经常忘记这忘记那……

爸爸一定还是喜欢小汐的！
一定……吗？
不，一定喜欢的！
一定一定的……呜呜呜……

“我喜欢你！”

“爸……多桑？！”
爸爸突然大声吼了一句，吓了一跳的我，擦了擦眼角，连忙跑到爸爸身边。

“……”
“原来只是梦话吗……”
跪坐在爸爸旁边的我，失望地垂下了头。

“嗯……”
爸爸挣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我。

“……”
“你是……渚！”

“汐……哇！”

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阵，突然大叫一声，用力抓住了我的手。
力气完全无法和终日劳动的爸爸比的我，被爸爸死死抱在了怀里。

“渚你怎么突然瘦了那么多？要保重身体啊……”
“发型也变了呢！不过长发我更喜欢！就是没有了两条不习惯……”

“多桑你搞错了……”
“汐，汐不是妈妈啊……”
“……”
“……”
“嗯，知道了，朋也君！”

也许是因为我精心仿造妈妈的打扮，爸爸把我误认了。
想要挣扎，却根本了挣不脱，又不能对着爸爸的关节打下去。
最后只好放弃了抵抗，就这么让爸爸把我当成妈妈的抱枕抱着。

头靠在爸爸随着呼吸不断欺负的坚实胸膛上，被健壮的双臂让我有窒息感地死死抱住。
爸爸身上传来的体温让我很温暖，感觉真的非常舒服，连酒臭味也显得有了男人味……

这是妈妈才能有的怀抱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超过妈妈，能真正被爸爸这样抱呢？

在爸爸怀里进入梦乡的前一刻，我这样想……

=================================================

“……”
“嗯……？ ”
我逐渐恢复了意识，从睡梦中醒来。
好像抱着什么东西，柔软但很有弹性非常舒服。

“……”
“哇！汐！”
我疑惑的挣开眼睛，发现穿着睡衣的汐，靠在我的胸膛上熟睡着，可以感受到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睡脸没有了平时的气质，显得非常孩子气，表情看上去很享受的样子，似乎感受到我身体的动作，发出幼猫一样的轻叫。

“汐，你怎么又睡在这里？”

“……”
“嗯……”
被我的弄醒的汐坐了起来，小爪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很快由幼猫变回了人偶。

“啊！多桑醒来了？”
“昨晚多桑没有吃晚餐，一定饿了吧？”
“汐这就去给多桑准备早餐……”

“昨晚？”
揉着有些痛的头，好像记起了什么，又想不起来。
茫然地环顾四周，注意到了桌面上那个巨大的蛋糕。

“那个是……生日蛋糕？”

“嗯，是生日蛋糕……”
“昨晚为多桑的生日庆典准备的，可惜没有吃……”

“生日庆典？我的？”
有些茫然地看着正要脱下睡衣换上制服和围裙，听到我的问题停下了动作的汐。

“果然……多桑都忘记了么？”
汐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小脑袋。
“昨天晚上是多桑的生日……”
“多桑和汐约定了，晚上回家一起庆祝生日的……”
“所以汐准备了晚宴什么的，还专门买了这个蛋糕，想要和多桑一起吃生日蛋糕……”
“可惜，多桑回来的时候，已经喝醉了……”

“……”
“我想起来了！”
确实前几天有这么个约定，汐说要给我庆祝一下生日，还像小孩子一样拉了勾勾。
原本以为也就比稍微丰盛一点的晚饭，不是很在意。——反正每天都那么丰盛。
结果去和芳野他们几个同事，一起去喝酒聊天联络感情、顺便庆祝自己老了一岁，结果喝着喝着就忘了。

原来汐她还真耗了那么大精力，搞了那么大工程啊……
还真是小孩子喜欢在奇怪地方认真的风格呢……

“汐，对不起。”
“爸爸我去和同事喝酒。”
“喝着喝着就忘记了……”
看着就像的小孩子一样一脸失望的汐。
我有些尴尬地挠着头，敷衍着道了歉。

“没关系的！”
“虽然生日庆典没有了……”
“但是，还有生日礼物呢！”

拼命摇了摇脑袋，也许是安抚起了作用，恢复了笑容。
啪哒啪哒地跑到房间的角落，抱起一个巨大的礼物盒。
——似乎很沉，汐抱起来显得有些吃力。


“虽然有些晚了……”
“但还是希望多桑能接受汐的祝福……”

“生日快乐！哦~多~桑~！”
灿烂地笑着，用有些调皮的语调结尾，把巨大的礼物盒交给了我。

“啊，哦……”
“哇~好沉啊……”
“是什么东西呢？”
“这么重应该不是去年那些什么剃须刀之类的吧？”
我接过沉重的盒，有些好奇地撕开了包装。

“《侍寝女仆》、《Comic 妹抖》、《姐姐我爱你》……”
“这……这些是……”
“H书？！”
撕开了包装，震惊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嗯！”
“多桑是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
“一个人那么多年，压力又那么大……”
“一定憋得很辛苦吧？”
“经常第二天起来，内裤上都湿了呢……”
“汐实在很担心多桑的健康……”

“所以汐专买了这些H书送给多桑。”
“让多桑能够看看H书，正常的宣泄一下欲望，”
“不会撇坏身体或者压抑成变态……”

“虽然汐的零花钱额度很少很少，买不起什么好东西送给多桑……”
“可是也包含了汐的一份小小的心意。”
“所以请多桑收下汐的这份心意吧！”

“汐在这里献上对多桑身体健康的小小祝福。”

汐双手合在胸前，像祈祷一样虔诚地低下小脑袋，闭上眼睛轻声向我祝福，

“可……可这些……”
“是，是H书，怎么能……”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看这种书……”
看着里面前所未见的激烈内容，我脸瞬间涨红了。

“没关系，不用害羞的！”
“男孩子看H书，是正常的宣泄，爸爸绝对超过18岁了。”
“是汐专门拜托别人，为多桑挑的呢！”
“希望多桑能够喜欢！”

“闭嘴！！！”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
“竟然送这些东西！”

听到我的怒吼，像期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带着兴奋和期待地目光看着我的汐，小脸上灿烂的笑容僵住了。
愣愣地看了我一会，然后胆小的汐，小小的身体像突然受到伤害的小动物一样，条件反射地缩成了一团，吓得快要哭了出来。

“好可怕好可怕……”
“汐……汐又什么地方让多桑生气了吗……”
“总之，对不起，请原谅汐吧……”

一脸恐惧地仰望着我，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还没等我开口，就开始不停道起歉来。

“……”
“总之，这些东西给我通通丢掉！”

实在骂不出口的我，只好把手上的书一把用力丢在地上。
——无论如何，一个女孩子送这些也太不知羞耻了！

“可是……”
“……”
“是……”
“小汐知道了，爸爸……”

汐乖乖地低下了小脑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身体无力的萎了下来，就好像受到什么打击一样。

==========================================================

衣服也没换，就这么穿着睡衣，直接套上皮鞋就走出了家门。
身后无力拖着两个大大的黑色垃圾袋，垂头丧气地走向垃圾回收站。

专门到书店，拜托好心的人精心挑选，好不容易为爸爸买到的崭新H书，现在只是等待回收的废纸。
请教了厨师，买了很多很多食材，制作的各种各样的菜，还没被吃上一口，就都变成了有机垃圾。

巨大的蛋糕、不再是小汐和爸爸分享的生日蛋糕了，精心设计的结构垃圾袋里解体，变成了一堆混合物。
同样不再会被点燃的生日蜡烛们，以及小汐成年之前最后一次生日庆典，都被一起丢进了这个垃圾袋里面。

全部都没有了呢……
小汐明明那么努力准备，花费了那么多时间，期待了那么久……
可结果努力全部都浪费了，在想象中预演了无数次的生日宴会没有了，反而惹了爸爸生气……
小汐果然是个没有用的垃圾，应该也把自己装进垃圾袋……

“啪！啪！”

犹豫了一下，把垃圾袋丢进垃圾站里面，拖着身体正要转身离开。几只流浪狗跑了过来，咬开了装食物的垃圾袋，让里面已经是垃圾的食物，重新变回的食物。

“小狗狗们乖，尽情吃吧……”
“这是法式小牛肉哦，是专门买的幼牛肉制作的，所以很嫩的……”
“这个烤牛排呢，加上了小汐向店里厨师请教调配的香料，不到100度烘烤了很久呢，带着香味的油脂都渗进去很好吃呢。”
“那是用很多海鲜……”

蹲了下来，一边抚摸着这些没人喜欢的小狗们，一边尽心尽力的为它们介绍着。

“小汐是个很没用的孩子，努力做出来的东西，太难吃了爸爸不喜欢……”
“小狗狗们愿意吃那么没用的小汐做的东西，小汐很高兴呢，至少小汐的东西小狗狗还愿意吃……”
“大家肚子都很饿了吧？所以大家都来吃吧！”

“反正……”
“反正，我们大家都是没有人喜欢的孩子……”
“呜呜呜……”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



*******************************************************













*******************************************************

“今天是学校的创立者祭。”
“我们演剧部要进行表演。”
从今天早上起就显得很兴奋的汐，一边吞咽着早餐一边对我们说。

“妈妈一定要来看我表演哦！”
“是是！”
面对汐撒娇的眼神，渚微笑着点了点头。

“死老爸，你也要来看你最可爱的女儿的表演！”
“是命令哦！”
“知道了知道了……”
对上汐威胁的目光，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差别待遇啊，对渚是请求，怎么对我就成了命令了呢。


“话说你演的到底是什么啊？”
“怎么昨天晚上说要借你妈妈的婚纱？”
看着汐把我和渚补办婚礼的时候，买的婚纱折好放进纸袋里，我好奇地问。

“该不会演什么团子星公主的童话吧？”
“王子做掉便器妖精，最后成功拯救公主……”
“接下来举行婚礼，在团子星幸福的生活什么的……”
“你小时候不是很爱这口，还老让我演王子Kiss你吗？”

“才，才不会表演那种的东西呢！”
被我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圆圆的脸蛋立即羞红了。

“看你那么好奇，我就剧透一下吧！”
“我们表演的是《Gundam-汐》里面女主角抢婚的那一幕哦！”

“我表演是被称为‘白色天使’的超级ACE驾驶员，为守护世界和平而战的少年……水灵灵的17岁又200天的美少女。”
“因为一个身为敌国高官之子的后宫……不，喜欢的男孩子，要被迫进行一场政治婚姻。”
“驾驶着帅到掉毛的超级机体‘汐高达-试作1号机-白色之翅’一机当千扫平了守军，单机突入敌国首都，”
“最终成功冲进会场阻止了婚礼，强行把男孩子抢走了。”

“美少女开着高达抢婚，真的超级帅呢！”
越说越兴奋，最后拳头举在胸前，一脸陶醉状。

“……”
“怎么好像主角被改成你自己了……”
“孤高的武帝也是，你还真爱孤胆英雄类的人物呢……”
“实在太多吐槽点，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了……”
“那主角不是意外乘上高达的美型少年，再怎么阴柔但还是男性么？”
“怎么成了家里一堆面首还不满足，出去抢别人老公的后宫女了？”

“呜哇！”
“你是才欲求不满，无限轮回换口味的死后宫男！”
听到我的调戏，汐反唇相讥——这个说法怎么那么奇怪？

“总不能我这个部长去演配角吧？”
“何况我才不想被别人攻略！”
“所以改成女主角去拯救少年了！”

“……”
“还真随便……”
“话说，那些Gundam之间的战斗你们没法演吧？”
“我看过动画，主角开Gundam冲进婚礼现场之后，走出驾驶仓抢婚的剧情，还不到3分钟吧？”
我回想了一下看过的动画问道。

“……”
汐好像被说到痛处，表情僵硬了。
“我……我……”
“好吧我承认！”
“我们演剧部除了想要攻略我的男生，就没有其他人递入部申请了。”
“所以至今还是只有1个部长3个部员的小型社团……”
“按照该死的社团等级制度，创立者祭也就只有那么3分钟出场时间……”
“笑吧，随便你笑吧……”

“……”
正在考虑应该保持沉默，还是应该笑出来调戏一下她的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响了。

“铃~~铃~~铃~~”

“喂，这里是冈崎家。”

******************************************************


“约好了哦！”
“今天学园祭，我们演剧部的表演……”
“多桑一定要去哦！”

汐一边在我面前摆放早餐，一边重复着我已经听了无数次的话。

前几天开始，汐她就说要我去她们学校的学园祭。
虽然不是很想去，但实在禁不过她的不断请求，我还是答应了。
但即便如此，也许是上次生日我忘记的缘故把，汐还是不断提起这个话题，生怕我忘记。

“知道了，知道了……”
“我有那么健忘吗？”

“啊，对不起……”
“是汐太多心了……”
看到我有些不耐烦了，汐连忙向我道歉。

“总之，希望多桑能来看。”
“汐今天会穿婚纱表演……”
“虽然汐长得不可爱，但汐会努力打扮得可爱一些的。”
“所以还是希望多桑能看到汐穿婚纱的样子……”

“婚纱？”
“你表演的是什么要穿婚纱？”

“汐要表演的是一个因为最喜欢的未婚夫被杀死，疯狂想要复仇的女孩子。”
“是《Gundam-汐》的小说版外传《“黑色幽魂”第0特别混编部队》里的故事。”

“《Gundam》？你很喜欢的那个机器人动画吧？”
“疯狂复仇，听上去很复杂呢……”

“嗯，我表演的那个女孩子很可怜的。”
“这个女孩子原本是一个Gundam开发技术人员，喜欢上了一个当Gundam测试驾驶员的男孩子。”
“后来她们终于订婚了，可在她和她喜欢的男孩子的结婚当天，她们所在的研究所遭到了攻击。”
“因为研究所在开发威胁和平的危险武器，所以动画版的主角和他的同伴们，攻击了这个研究所。”

“身为军人的未婚夫，被迫丢下还穿着婚纱的女孩，驾驶还未开发完成的机体迎战。”
“但只是普通人的他，根本不是超级ACE们的对手，被动画版的主角‘白色天使’瞬间击落了……”
“结果因为受伤过重，死在了哭得很伤心的女孩的怀里……”

“这个女孩子因为最喜欢的人被杀掉，变得很疯狂。为了为未婚夫报仇，参加了军队。”
“并修复改造了未婚夫最后驾驶的那台，‘汐高达-试作2号机-黑色幽魂’。”

“我要表演的这一幕，就是她加入了军队为猎杀超级ACE，而专门建立的‘第0特别混编部队’之后。”
“在小说的结尾，与她的同伴们一起，猎杀她的仇人，驾驶着超强机体，被称为最强超级ACE的‘白色天使’。”

提到喜欢的东西，汐显得有些兴奋，滔滔不绝地解说了起来。


“……”
“听着很悲剧的故事呢……”

汐她对这些东西还真喜欢呢！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显得比较像这个年龄正常的孩子。——虽然还是不像女孩子的兴趣。
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看少了很多，应该是比较忙吧？

“这种表演的话……”
“那些叫Gundam的机器人之间的战斗怎么办？”
“不是人都坐在驾驶仓里面的么？”
“就两个人坐着动来动去没啥好看的吧？”

“不会的……”
汐摇了摇小脑袋。

“因为这个作品只有小说版，没有其他版本。”
“所以这次我们演剧部，准备尝试新类型的表演方式。”

“我们演员直接坐在模拟驾驶仓里，除了表演驾驶员本身外，也操纵游戏里的机体进行实时战斗表演。”
“现在游戏的3D图像质量非常高，所以这一部分用比较强的电脑的话，效果可比真正的3D动画。”
“像我们社团，就打算经过后期加工和剪辑以后，制成同人动画拿去卖呢！”

“这样一来，就能真真正正COS这些角色了。”
“而且因为是即时演算出来的，所以还能进行普通演剧不能有的视角切换。”
“观众们不但能在主屏幕上，看预设了电影那样的视角转换，动感十足的演出外。还能通过副屏幕观看其他视角的演出。”
“比如这次观众可以同时看到，我表演的女主角的主视角，对手‘白色天使’的主视角，上帝视角。”
“甚至还有试验，需要带专门3D眼镜的立体电影演出，以及带数据的战术模型演出。”
“还会进行网络直播，有游戏机的话，可以自定义视角观看演出呢！”

“……”
“你那个演剧部，实在太强大了……”

我震惊了，这种技术含量极高的表演，完全颠覆了我对戏剧的认识，这还是戏剧吗？

“嗯……”
“现在已经是学校最大的社团之一了呢，还和世界各地很多演剧部和这方面专家有了合作关系……”
“这次‘多视角虚拟演出’试验，就是‘暗坂高校演剧部-技术研发部’与很多社团合作的成果呢！”

“虽然汐没有很多时间去参加活动，但还是有努力去履行部长的职责的……”
“毕竟，演剧部是爸爸妈妈的心血，汐既然继承了，就一定要让他强大起来，这样汐才不是没用的孩子……”

“……”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回想起当年我和渚复兴的演剧部，汐复兴的这个如此庞大而专业的演剧部，实在让我汗颜。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小小的、业余的、但温暖的演剧部，也更希望汐参加的是这样普通高中的演剧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汐有时候真的让人害怕，实在担心把这些用于歧途……

“铃~~铃~~铃~~~”
我的思绪被电话的铃声打断了。

“喂？”
“我是朋也。”
“芳野啊？什么事情？”

“什么？”
“有地方电网损坏，全区停电，要我立即去抢修？”
“好了，明白了，我去还不行吗。”

“多桑，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看到气冲冲地放下电话的我，汐关切地跑了上来。——也许是看到我心情不好的样子，显得有些胆怯不安。

“有一片城区的电网损坏，全区停电。”
“公司要我马上去……”
“可恶，休息日还要别人干活！”
“看来今天得干到晚上，没法看你表演了。”

我向汐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是吗？”
“呜……怎么偏偏……”
汐小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变成了理解和鼓励地笑容。
“汐没关系的……”
“多桑为那些，因为停电而变得很辛苦的人们努力吧！”

“不过，汐有一个小小请求……”
“汐希望，多桑工作完之后，能到学校，和汐一起参加土风舞……”
“虽然让已经工作得很累的多桑这样，实在是很任性……”
“但汐真的很期待的，毕竟上次……总之希望多桑能答应……”

“……”
“好吧，好吧……”
看着拉着我的衣服，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的汐，我点了点头。

“太好了！”
“谢谢多桑！”


得到我的承诺，汐显得很高兴，向我伸出了小指。

“来拉钩钩，要守承诺哦！”

“汗，还真孩子气的做法……”
“好吧，拉钩钩……”
我无奈地也伸出了小指，与汐拉了钩钩。

“约好了哦！”
“汐一定会穿婚纱等着多桑的！”

********************************************



“喂，这里是冈崎家。”
“芳野啊？什么事情？”

“什么？”
“有地方电网损坏，全区停电，要我立即去抢修？”
“好了，明白了，我马上就去！”

“老爸，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看到放下电话，匆匆开始穿衣服的我，汐把脸凑了上来。

“有一片城区的电网损坏，全区停电。”
“公司要我马上去……”
“可恶，怎么偏偏女儿表演这天！”

“对不起……”
“看来今天得干到晚上。”
“没法看你的表演了……”
用歉意的目光看着汐。

“啊——”
汐显得很失望，头上的毛无力地搭在头上。

“没关系的。”
“虽然爸爸要工作不能来……”
“但是妈妈会去看小汐表演的！”
渚连忙上去抚弄汐头上的毛，安慰失望的汐。

“那好吧……”
“虽然工作的事情没办法……”
汐抬起头看着我。
“但是作为补偿……”
“老爸干完之后，要来一起跳土风舞哦！”

“明白了！”
“我会尽量快些搞定工作的！”

“约好了哦！”
“你最可爱的女儿，会穿婚纱等你的！”

***************************************************


[ 此贴被dumplingpro在2009-07-25 02:32重新编辑 ]

****************************************************

“这个女主角主视角的预设镜头切换，最好不要老用第一人称，有些观众会头昏的……”
“辅助演算电脑放这里吧！谢谢！”

作为部长的小汐，正在忙碌的指挥着众人为傍晚的演出作准备。

“小汐，你今天很有精神呢！”
“怎么突然那么积极？”

看着突然变得情绪相当激昂——甚至可以说是亢奋，棕色的眼睛发出异样光芒的小汐，我好奇又隐隐有些担心地问。

前几天，小汐少有的迟到了，而且回到学校的时候，衣衫和头发都显得有些散乱，眼圈红红的明显哭过。看到眼神里带着深深失落的小汐，我连忙担心地冲了上去，再三追问下才知道，她家里又出了问题。

那天不惜翘课，耗费了很大力气，期待了好久的生日完全泡汤了。——因为小汐的爸爸喝醉忘记了。
花费大量心思制作的华丽巨大生日蛋糕没有吃一口就被丢掉了，精心准备的奢华生日晚宴被迫拿去喂狗，专门订做的女仆装被吐得一塌糊涂。最后小汐包含心意的生日礼物，却不但没有得到称赞，反而被狠狠臭骂了一顿……

小小的希望和期待完全破灭、努力白费、寄托祝福的礼物换来的却是责骂，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小汐非常伤心。

这几天小汐都显得消沉，课也提不起劲上，从来不翘课的小汐，已经好几次被发现，上课时间缩在贩卖机和墙角的缝隙里，抱着膝盖发呆。

担心她的我们，都试图安慰她，可都收效甚微，让我们无计可施——小汐有这样的爸爸，真的好可怜。

可是，今天学园祭，小汐突然变得非常兴奋，好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
虽然理论上应该是好事，可是与平常完全不同的瞬间转变，反而让人有些担心。

“嗯！”
“因为，和爸爸约定好了……”
“今天晚上我要和爸爸一起跳土风舞……”
“想到很快就可以和爸爸两个人在篝火下起舞，就觉得很高兴呢！”

“……”
“又是爸爸吗？”
“本来我还想和小汐跳，看来没机会了……”

小汐还是对她爸爸非常喜欢呢！明明被爸爸那样对待……

“那表演也会来看吗？”

“……”
小汐失落地低下了头。
“爸爸不会来看表演的。”
“他要为停电地区的人们努力。”
“我不能这么自私的。”

“何况，能够一起跳土风舞，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爸爸他工作完一定很累的，我不能奢求太多……”

虽然嘴里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很失望吧？
小汐总是先想别人，最后才想自己呢……

********************************************************


今天是学校的创立者祭，还是死死团成员的我，只好一个人跑来看创立者祭的演出。
男性朋友就算了，我可不像被别人YY是腐男，上次班里有两人不小心摔倒趴一起，被腐女出了BL同人。
据说还是虐身又虐心最后还生子，然后乱X之后还要带鲜血结末——这腐女什么想象力啊。

嗯，下一个是光坂高校演剧部吧？
很小的社团，不过部长Q版武帝汐大人可是名人。
人长得可爱，可总是拒绝别人追求，现在都盛传她其实是百合女了。

“报告，紧急军情。”
“敌军MS一机，入侵首都”
“守军，1分钟，全军覆没。”

放着团子歌，用纸板搭建的教堂里，一个灰色的女兵不紧不慢地闯入了婚礼现场，报告紧急军情。
（有那么淡定，用电脑一样平静的语调报告紧急军情的吗？还是说首都就是被天天单机突入的主？）

“是？”
“1分钟守军全灭？联邦的高达都是怪物吗？”

金发的伪娘新娘，摆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
（不是说MS一机你怎么知道是联邦的高达？莫非真被入侵习惯了？）

“亲爱的妹妹……未婚夫，我们快逃！”
“‘白色恶魔’驾驶‘高达Seed’杀来了！”
“听说是个超S的变态，会SM我，对我作*的事情……”

金发的伪娘，拉起了身着男装礼服的金发少女，就要跑路。
（看你的样子你就是个M，能被S是你的荣幸才对。）

“是‘白色天使’驾驶‘高达汐’！！！”
“谁是变态了？你个低等生物！”

这时一个棕色头发的娇小少女，一记飞踢踢到了它的脸上。
金发的伪娘翻滚着飞到了空中，连篮球伪乳都掉了一个出来，却一脸很销魂的表情。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头朝下准确地插入了马桶形的垃圾箱里，高高举起臀部露出裙下的草莓内裤。
（喂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个行为确实是S……）

“……”
“那个只是吐槽，总之把上面那段忘掉！”
（能忘掉吗？）

也不管金发伪娘的死活，走到了金发男装少女身前。

“洋子，我来救你了！”
“……”

伸手挑起金发少女的下巴，结果发现自己个子不够高，自己只能仰望，脸红掉了。
察觉到棕发少女的尴尬，金发少女装作害怕，双腿一软，柔弱地自己跪坐地上。

“洋子……”
“我来救你了……”

棕发少女轻轻挑起金发少女的下巴，轻声说。

“汐大人……”
“谢谢……”

金发少女双眼迷离，双颊微红地望着那双棕色的眼睛。

“不是特地来救你的哦！”
“只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傲娇了！百合了！汐大人你难道真是百合女？）

“……”
“台词好肉麻……”

（……）
（好好的氛围瞬间破灭。）
（汗，自己吐槽自己吗？）
（明明那么好的百合氛围，你果然不是百合女……）
（我失望些什么啊？）

“洋子……”
“我们走吧！”

想要像动画里那样，来个公主抱，却发现自己不够力气。
脸蛋刷地就红了，只好尴尬地向金发少女伸出手。

“是！”

金发少女达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一起走向舞台后方。
（可惜身高差距加上婚纱装，让明明是攻的汐大人，背影看上去就像受。）

“感谢大家观看！——For 光坂高校演剧部”
灰发少女举起了一个大牌子。


“……”
“这就完了？”
看着如此短，没有高潮没有演技的表演，全场一半人在沉默。
剩下一半的一半是一脸陶醉地喃喃自语“汐大人好帅，好想被她抢婚抢回家”的受男。
再剩下的就是握着拳头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攻略汐酱，把她带回家”的攻男。

“……”
看到没有人鼓掌，汐大人显得有些脸挂不住了。

“……”
“啪~啪~”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带头鼓起了掌来。
——容貌长得和汐大人几乎一样，莫非是亲友团？看来汐大人家的姐姐还真多呢！

“啪啪啪啪~”
在女性地带头下，那一半看着汐大人两眼放光的观众醒悟过来，拼命鼓起掌来。
剩下的一半也不明所以地跟着鼓起了掌，于是全场被掌声覆盖了。


汐大人看着情绪高涨的观众，显得非常高兴。
不过还是摆出一幅淡薄名利的孤高表情，昂起头挺起不大的胸。
一拨头发，让棕色的长发随风飞舞，做出那个著名的Q版武帝的POSE……

（竟然这里也能傲娇……）
（不过我也有点想把她带回家的感觉了！）


**********************************************************




“你们是谁？”

被称作‘白色天使’的超级ACE的紫色双马尾小个子少女，坐在她号称一机当千的白色机体，“汐高达-1”的驾驶舱内。睁大了总是睁不开的惺忪睡眼，惊讶地透过全天幕显示屏，看着不远处那台几乎融入了宇宙背景中的黑色机体，以及它身后非常遥远的地方一字排开的小规模舰队。

“我们是‘第0特别混编部队’，为消灭你这种所谓‘超级ACE’而建立的特殊部队……”
“而我，是一个最喜欢的人死在你手下，来向你复仇的幽魂……”

漆黑色的“汐高达-2”的驾驶舱里，棕色长发的娇小少女，用仇恨的目光透过监视器。盯着不远处那台白色的机体。

“2年了，我加入了军队，跟大家一起组建了部队，开发了专用武器，为的就是这个复仇之日。”
“所以今天，我穿着他被你杀死那一天，我身上的婚纱，代表无数死于你手下的人的妻子，来向你复仇了！”

“我只是为了世界可以和平……”

“闭嘴！你这个凶手给我闭嘴啊~~~！”
“我才不管什么和平，我只知道我最喜欢的人死在你手下而已！”
“给我ECM掉！给我把公共频道统统给我电子干扰掉！让她闭嘴！！！”

看着仇人的面孔，棕发少女紧握着操纵杆的小手不停颤抖，像发脾气的小女孩一样竭斯底里地大叫着。不过旋即意识到情绪太激动了，拿起注射器狠狠扎入自己的白嫩的脖子，很快恢复了冷静。大口大口地喘气，但眼角的泪水还在不断落下，让她表情有些诡异……

“现在开始实行歼灭计划！”
“后方舰队与我这里的光通信建立好了吧？”
“按照我的火力引导，后方舰队开始发动牵制攻击，不能让它攻击舰队！”

少女的目光和机体上专门强化的超强光雷达锁定系统，死死的锁定了白色的机体。伴随在少女机体附近做无规则飞行的机动转发器接收到了少女的攻击引导，然后用大功率定向激光转发到了遥远后方的舰队处。

接收到少女的引导，超级计算机控制着后方排成一排的舰队，调整着为了对付MS级目标准备改造的，比一般战舰数量更多也灵活得多，威力较小但对MS同样致命的主炮群，全部指向了白色的机体。然后主炮群根据少女的引导，开始轮番瞄准交替射击，蕴含巨大破坏力的粗大光束，以接近每秒道的频率连绵不绝地划过宇宙。

“今天，就让我看看，号称一机当千的你，能不能战胜一个舰队吧！”

‘白色天使’张嘴想要说什么台词，但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只好闭上了嘴操纵白色机体连续进行让人无法相信的机动动作，不断闪躲着连绵不绝的致命光束。——轮番射击带来的高射速和舰载超级电脑的轨迹预算，使得她哪怕只要1秒没有改变运动轨迹，就有可能被这些可怕的光束擦过。

白色机体想要还击，可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布在四周的无数干扰弹，让白色机体上的雷达热源等等各种探测器，只能能探测到无数不存在的敌对目标。

没有了电脑的自动瞄准，需要不停闪躲闪躲再闪躲的她，根本分不出多少精力瞄准反击。偶尔抽空射出几道光束，也不是被轻易避开，就是被瞬间张开的光束盾偏转掉，没法对黑色机体构成威胁，更别谈用身上威力巨大的狙击炮去瞄准攻击遥远后方的舰队了。

“可恶！被压制了！”
“团骑兵给我上，给我进行全方位攻击！干掉它！”

在恼羞成怒的驾驶员怒吼下，白色机体一边闪躲一边释放出十个小型的球体。发射着光束，气势汹汹地扑向黑色的机体。然而黑色机体直接张开了防护力场，把小型球体们射出的光束全部挡了下来，接下来，后方舰队突然射来的密集光束，瞬间笼罩了这些小型球体……

在棕发少女的指引下，整个舰队的上百门小威力光束副炮发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束，交织成了如彩虹带一般华丽壮观的弹幕。团骑兵们只能在密集的弹幕中，笨拙地躲避着，不断被击中，速度逐渐慢下来，再被更多光束击中，最后变成一堆堆残骸。

“DangoSystem？可控小型伴随攻击机啊……”
“我们是反ACE特殊部队，可不是只能用来对付普通人的正规军，你们这些方式早就研究过了。”
“对我来说，有一个舰队当我的伴随攻击机呢！”

“你……”

‘白色天使’想要说什么，可是彩虹弹幕切换成了齐射模式之后，把目标换到了她身上，向她发射一波一波密不透风的弹幕。虽然没有多少准头，威力对强大的白色机体来说并不致命，可是总有一两发会侥幸命中，小损伤不断累积，还是会让它逐渐丧失战斗力。她被迫集中精神，在整个舰队齐射制造的弹幕间寻找空隙，不停大量消耗着精力，与舰载火控电脑和炮手们开始了拉锯战。

“而且，并非只有你才有*的！”

数百架有数条机械臂，像海星一样的*在战舰的质量加速器中不断加速，被一个个射向白色和黑色机体交战的区域。接近到一定范围后，启动了自身引擎，机械臂在电脑的操控下不断摆动，调整自己的重心利用惯性做着无规则运动。然后无数海星形的*，在黑色机体的诱导激光束指导下，如同蝗虫群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白色机体。

白色机体开炮想要拦截，可是要应付舰队射来连绵不绝的致命光束和彩虹光束弹幕，而被占去了大多数精力的她。根本无法应付不停这些做着不规则运动，小而灵活却数量庞大，如同蝗虫群一般从不同方向冲向她的*群……

一个*被拦截了了，但更多避开了，无数圆形*前仆后继，最终突破了白色机体的拦截，粘在了白色机体上。——没有爆炸，仅仅是前半部分爆开，爆出大量的粘性物质，就这么粘附在白色机体身上。

“这可是DangoSystem原理相同的东西，不过比团骑兵廉价多了……”
“即使你可以承受再高的加速度，也比不过纯粹的机器。即使你可以同时应付十个目标，也应付不了一百个AI。”
“何况我身后的战舰里，还有更多的*，战舰身后的工厂里还在制造更多更多……”
“因为你只是一个人，我背后是一个舰队，是一个国家无数的工厂财力，和千千万万人民……”
“就算我们失败了，还会有更多部队组建，就算一时对付不了你，无数学者也在研发更强大的武器……”
“所以只要人们要你消失的愿望还在，你就算再强也会死哦，一定会哦……”

看着沾满*的白色机体，棕发少女露出了一个微笑。——但还是在强忍泪水，让笑容显得异样而病态。

“纳尼？！”
白色机体的驾驶员恐惧地发现，不但大量爆出的粘液，粘住它的手脚、封住了它的姿势调节喷嘴，大大影响了她的机动性而且粘附在机体上的*，发出强烈电流彻底瘫痪了灵敏的传感器，光学监视器也被干扰破坏，完全丧失了效果让她变成了瞎子。

现在她只能依靠作为超级ACE的直觉了……

“还有第二波哦！”
白色机体还没反应过来，由飞弹组成的第二波攻击已经到了。从战舰群发射出海量的飞弹，在飞向目标的过程中，随着引擎中的燃料变成动能不断加速，速度越来越快如不可抗拒的潮水一般涌向白色机体。

“死吧！你去死吧！”
逐渐陷入狂热状态，但还在不停流着眼泪，小小的身体不断颤抖的少女，稚嫩的嗓音兴奋又带着哭腔地叫喊着。

‘白色天使’反射性的想要拦截，但探测器遭受破坏的白色机体，自动拦截系统陷入了瘫痪。虽然这些*群没有什么机动性，对超级ACE的她来说和固定靶差不多，可是庞大的数量让大脑应接不暇。——固定靶好打，可短时间摧毁成千上万的固定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平常只是华丽烟花的飞弹雨变成了一种威胁，白色机体只好打开防御了系统，准备依靠强横的防御力硬扛下这波攻击。

可她还是失算了，预期接连不断的爆炸没有降临，数量巨大的飞弹直接就在白色机体附近爆开了，爆散出的大量的粘性液体。这些粘性液体暴露在真空中，很快变成了富有韧性和粘性的物质，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就像蜘蛛网一样缠住了白色机体。

白色机体的机动性开始降低，结果更多粘液粘在了这张网上，还挟裹着飞弹爆开剩下的大量残骸，而更大的质量让白色机体机动性更差了。如此恶性循环，最终巨大的质量的束缚，让白色机体完全丧失了机动性，被大量粘液死死包裹着……

“终于完成了呢……”
“没有了机动性的MS，只是一个固定的靶子。”
“现在，你也成了待宰的肉了呢……”

“可恶，卑鄙……”
“你这台，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根本没看到你攻击过！”
“完全靠舰队，这还是MS吗？”

“‘汐高达-2’就是我最喜欢的人，被你杀死时驾驶的未完成测试机体。”
“与你那一台，为了一机当千开发的‘汐高达-1’不同。”
“这是一台强化通信和探测系统，专门负责诱导舰队攻击的机体。”
“所以对我来说，我的武器就是身后的舰队！”
“虽然我并不厉害，但我可以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变得厉害！”

“好了，现在把公共频道给我电子干扰掉吧！”
“彻底封着她的嘴，我可不想有人被她的奇怪理论蛊惑……”

“接下来……”
棕发少女看着被束缚的白色机体，突然竭斯底里地大吼，眼泪还在诡异的流着。
“干掉它！给我干掉它！舰队主炮齐射……不，战舰上所有核武器准备发射！”
“炸掉！把那台东西给我还原成原子！一点幸存的可能都不能留下！”

“可是，那么厉害的机体和驾驶员……”
“俘获回去不是更好吗？”
看着已经沉浸于复仇的快感中不可自拔的长官，支援舰队的舰长鼓起勇气提出了疑问。

“不用了！这种家伙没必要抱回家！”
“这种机体，明年就是量产型了，再过2年就是廉价的普通货色，6年后就是淘汰的垃圾了。”
“而且现在已经在开发最新的生物技术和机载电脑，5年后随便一个新兵都是超级ACE级的 。”
“所以这种很快就要过时的东西，根本没必要保留！”

“核武器使用限制我已经解除了，立即执行！”
“这是长官的命令！不听就把你拉去禁闭……不，直接毙掉！听到没有！”

“……”
“是！长官！”
舰长无奈地向已经疯狂的长官敬了礼，转过身开始执行命令。
“战术核打击准备，解除限制密码……”

“我终于亲手报仇了呢！”
“那天你在穿着婚纱的我怀里死去，今天你的仇人也在穿着婚纱的我的命令下，变成原子呢！”
少女笑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狂笑着，笑得很疯狂，不时因为不够气而大口喘气。
“哈哈！哈哈哈！”
在少女稚嫩但竭斯底里，巨大的反差让人恐惧的疯狂笑声中，结局BGM缓缓响起……


……
……
……


The End
谢谢观看本次戏剧表演。


制作：
暗坂高校演剧部
SunFall公司

演员表：
“复仇少女”——冈崎 汐
“白色天使”——泉 何方
“舰长”——伊藤 佳舟
……

“……”
“啪~”
“啪啪~”
“啪啪啪啪……”
从震惊状态中恢复过来的观众，纷纷鼓起掌来……

“太，太强大了！”
“那战斗场面实在太激了！画面也超华丽！”
“还能看多视角，超有感觉啊！”

“几个演员的演技也太强了，特别是部长汐酱，演病娇演得那个诡异啊！”
“就是啊！汐酱那个发脾气的病态的LOLI少女，比原版那个死老公的疯御姐震撼多了！”
“那个舰长上围有三位数吧？摇起来那个有动感啊！”

“简直超越正作啊！我要预定剪辑后的同人动画版！”
“听说还有社团，出了这次出场的机体模型呢！我去买个收藏！”

“有没有手办呢？我要买汐酱和舰长的手办！”
“废话可能吗？这个是真人版啊！”
“不过据说ACG社团有人偷偷造了，可以去找找……”

……

“呜……”
“眼睛好痛……”
“催泪剂放多了……”
“眼泪到现在还停不了……”
走出后台的小汐一只小手不停地揉着眼睛，身上还套着戏服披着毛巾，怀里抱着一个她表演角色所驾驶的那个机器人的模型。

“搞得刚才一直在掉眼泪……”
“又难受，拼命想要忍都忍不住……”
“原本那个女孩只是有点疯狂，现在被我演得像变态一样……”

“……”
“不过小汐这样演得还真是好呢！”

原来只是催泪剂放多了，眼泪忍不住，才在那里诡异地掉眼泪，真的差点吓到我了。难怪表演的时候那么竭斯底里，原来是眼睛不舒服，忍着眼泪很难受，结果把疯狂表演成了病态啊……

我刚才还以为像上次一样入戏太深，结果让小汐长期累积的心理创伤爆发了，差点就想紧急叫停了——小汐自从生日事件之后，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好。

“唉……”
“可惜爸爸没能来看……”
“演得再好现在也没意义了……”
小汐失落地看着舞台前，空空如也的座位——专门为他爸爸保留的最佳座位。

为了让她爸爸能看得高兴，甚至还配了仅仅在实验阶段，直接戴在眼睛上的虚拟现实目镜。
能根据目光所对的方向调整影像，而且像真实一样左右眼看到的东西不同，从而产生立体效果。
我用过，最高品质的实时演算，真的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可惜这次又白费了……

“没关系的……”
“反正制作了动画版，让何方给你一份，回去让你爸爸看不就可以了吗？”

“我爸爸是不会看这些的……”
“爸爸本身就不太喜欢我，而且讨厌这个学校，像很多社会人文科学课就不让我上……”
“平时把论文、实践作业什么给爸爸看，不被训斥已经很好了，大都是草草看看……”
“除了现场表演本身就是给家长看的，爸爸才会来看之外，影像资料什么的他不会看的……”


“……”
看着把小脸藏在阴影下的小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不明白，小汐她爸爸为什么会讨厌暗坂高校，明明可以说是最好的高中了。
更不明白为什么要阻止小汐上社会人文科学课，小汐为了补这一部分学分，可是非常辛苦的……

“爸爸要为停电地区的人们努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
小汐抬起了头，紧紧抱着机器人玩具，闭上眼睛憧憬地说：
“今天晚上我可以与爸爸一起跳土风舞，这一点就已经很让我高兴了……”
“而且可以让爸爸，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婚纱？”
“你这件戏服？”

“嗯！”

小汐把披在肩上的毛巾和机器人小心放在一边。提起裙子转了一圈，有些得意地向我展示为了今天的表演，而专门订做婚纱。轻飘飘的裙子、长长的丝质手套、露出整个肩膀和因为小汐这一段时间瘦了，而显得明显的锁骨。——虽然还是挺漂亮的，其实就个人感觉小汐更适合黑色的裙子，而不是白色——她的肤色已经够苍白了。

“晚上我会在校门口，等爸爸工作完成过来……”
“然后牵着手，一起走到操场的篝火前，静静等待土风舞的音乐响起……”
“穿着婚纱的我和爸爸两个人，在音乐下翩翩起舞，一定会很浪漫呢……”

“呃……”
看着双手捧心，沉浸于幻想中的小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向过于实际的小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有想象力，充满幻想的……

不过，她不会太冷么？现在都十一月了……
我看着小汐暴露在空气中的瘦弱双肩，不禁这样想。

******************************************************





******************************************************


傍晚结束了表演，小汐她穿着单薄的婚纱，就这么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着朋也君。

已经是十一月了，傍晚气温已经变得相当低，小汐圆圆的脸蛋和暴露在空气中浑圆白嫩双肩，都冷得的有些发红。一阵寒风吹过，让小汐她的身体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的肩膀。

“小汐，不要着凉了……”
我拿过一件衣服，披在了穿着我和朋也君补办婚礼时，我穿过的婚纱的小汐身上。

“知道了！”
“谢谢妈妈了！”

“我说小汐，外面比较冷。”
“我们进屋子里等吧！”

“不用了！”
“我要等死老爸！”
“等他结束工作，来和我一起跳风土舞。”

“那也不用专门在外面等吧？”

“绝对没有，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感受到我的目光，小汐拼命摇头，然后红着脸蛋一脸不屑的说。
“因为这是死老爸没有来看我表演的补偿！”
“如果漏过了开头入场部分的话，我不是亏大了吗？”
“我要等在外面，把牵手走进会场这一部分，也都榨干净！”

“那也不用穿婚纱吧？”

“因为和老爸约好了！”
“他最可爱的女儿要穿婚纱等他！”
“男子汉……美少女必须讲信用！”
“所以我必须在外面等！”

“……”
看着小汐有些倔强的目光，明明感到冷还是摆出一幅不怕冷的表情，我只好默认了。


不过小汐的身高体型和我差不多，所以我的婚纱穿起来也很合身呢！
看上去真的非常可爱，也许当她长大出嫁，变成真正的新娘的那一天，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不知不觉，女儿就从原来的小婴儿，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少女了呢！




********************************************************




傍晚处理完了后续工作，小汐她直接穿着单薄的婚纱站在学校门口，呆呆地看着坡道尽头，等待着她的爸爸。

十一月份的傍晚，气温相当低让人有寒意，小汐苍白的小脸和暴露在空气中苍白瘦弱的双肩，都透出了病态的血色。一阵寒风吹过，让她小小的身体一阵颤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可以保住更多体温一样。

“小汐，不要着凉了……”
拿出我那件，对小汐的体型来说有些宽大的皮毛大衣，披在了穿着刚才表演的时候，作为戏服的婚纱的小汐肩上。

“嗯……”
“谢谢伊藤姐……”

“小汐，外面冷，你身体又不好。”
“还是回演剧部的休闲沙龙吧！那里有暖气。”
“我们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今天的影像资料，一边喝着热饮料一边等好吗？”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
“我要等爸爸他来的……”
“他为因为停电而陷入黑暗中的人们努力之后，就会来与我一起跳风土舞……”

“但那种人……不，那也不用专门在外面等吧？”

“不，一定要等的……”
小汐摇了摇脑袋。
“虽然爸爸没有能来看表演……”
“但是爸爸能抽空来跟我一起在篝火下共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想迎在校门前，不但可以早一步看到爸爸，还可以与爸爸手牵手，共同走向那夜色下的篝火……”

“那也不用穿婚纱吧？那样会很冷的。”

“因为和爸爸，拉了钩钩约好了……”
“汐一定会穿婚纱等着多桑的！”
“我必须信守约定，当有信用的孩子……”
“要不根本没有资格让爸爸讲信用，爸爸会把我的约定当骗人的玩笑的，会被忘掉的……”

“……”
看着小汐非常倔强的目光，小手交叉拉紧大衣上的皮毛，明明感到很冷还在硬撑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劝阻她。


不过小汐长得太孩子气了，也太瘦弱了，所以这件本来就是为病态角色准备的婚纱，穿起来根本不像幸福的新娘。加上小汐微微下弯，仿佛被痛苦压弯的嘴角弧线，更像被父母卖掉，被迫成为新娘的可怜小女孩……



**********************************************************************

“A线路接上B线路然后……”
“接下来把C元件接在D线路上……”
“OK，完成了！”

按照大脑里的直觉，用在渚的支持下辛苦磨练了很久的手艺，熟练地接线、焊接，很快完成了这块电路。

“嗯，测试一下……”
“好！接通了！”

看着成功通过测试的电路，兴奋地把头转向芳野。

“这样全部工作都完成了！”
“我可以走了吗？”

“嗯！干得不错，可以走了！”
“不过，你那么急着走干嘛？”
“刚才就很有干劲，该不是和老婆去重温旧情，去LOVELOVE吧？”
“还是说，抛妻弃女跑去搞婚外情，和老情人约会……”

“才，才不是！”
“是我女儿约我去和她跳土风舞！”
“还是穿婚纱哦！”

“又你的宝贝女儿啊……”
“小汐她，现在可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不过你这个工口男，做出些禁断的事情，我可饶不了你！”

“怎，怎么会做出来！”
“我还没禽兽到对女儿下手，最多YY一下！”

“总之，我现在出发了！”
“约定了晚上九点到的！”

“小汐她读的是光坂吧？”
“现在的时间……”
“赶到学校的话，不够吧？”

“立即叫出租车一路狂奔……”
“然后剩下的路程最快速度跑的话……”
“还是能赶上最后一段的！”

“还真拼命赶时间呢！”

“做父亲要以身作则讲信用啊！”
“和女儿的约定，怎么也要遵守的！”
“何况不遵守的话，一定会被女儿和妻子轮流轰炸的！”

迅速换了衣服，脸也来不及洗洗，就直接奔上了马路边。

“Taxi！”
*************************************************



“这里要组成什么转换矩阵，这都什么怪名词……”
“接下来C元件和D元件要组成拓扑结构……这又什么东西？”
“呼，总算解决了……”

手里拿着汐给我打印的常用电路图册，好不容易才笨拙地把电路接好。——我原来锻炼出来的技术，根本无法应付这些以前从来没见过的新型电路，只能依靠汐给我打印的图册。

“接下来，得测试……”
“X！又烧了！”

看着我手中又一次烧掉的电路，一边的芳野终于看不下去了。
夺过了我手中的工具，亲自上阵制作起电路来。

“今天都烧第几块了？”
“你这什么技术啊！”

“没办法，和以前还是小镇的时候做的电路完全不同啊。”
“我那些辛辛苦苦花了10年磨练的手艺，一下子全白费了，老手瞬间变成了菜鸟。”
“这些新型电路，汐给我讲过，那些复杂的原理和计算根本搞不明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人总要跟上时代吧？”
“你现在又不愿意练，还要看小汐妹妹给你图册，难怪到现在还是临时工没法转正。”
“搞不明白慢慢试总能熟练一些常用的，我虽然一开始也是搞不懂这些新技术，不过还是这样应付过来了！”

“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怎么学，我只是跟不上时代的大叔而已……”
“何况就算辛辛苦苦再练10年，还不是又更新换代再次废掉，等铁柱磨成针，针都工业化量产了……”
“我就什么都不懂，连女儿都不如的废材大叔而已……”
看着芳野熟练的动作，我自暴自弃地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你这什么态度啊……”
“唉，不说你了，搞定了！”
“总算全完成了！我们总算可以走了！”
芳野擦了擦汗，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满意地看了看手中通过了测试的电路板。

“那好吧，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喝酒吧！”
我吐出口中的烟雾，一如平常向芳野提议。

“你不是要去参加你乖女儿的学园祭吗？”
“小汐妹妹前两天可是专门打电话找我，要我今天提醒你的。”

“你也被她说了啊？感觉挺烦的，我都被她说了很多次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赶过去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汐她估计现在已经与她的同学们玩得正高兴吧？”
“说不定还在舞会上交了小男朋友，她们学校那么开放，汐又那么可爱。”
“我还是去喝几杯休息一下吧！今天干了一天真够累的！”

叹了一口气，无聊的丢下吸了一半的烟头，用脚踩了一下熄灭了。
活动了一下手臂，感受着肩膀上肌肉长时间工作之后的酸痛感觉。
感觉实在很累，真的不想再去跟小孩子跳什么舞……


“……”
“就算结束了，还是去去好吧？现在出租车赶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在结束之前赶上。”
“毕竟承诺了，对女儿那么不讲信用，可不是好父亲的行为啊。”

“我早就失约了，现在就算赶去都快结束了，没什么意思……”
“急急忙忙专程赶去，就为了陪小孩子跳一段舞，犯得着那么拼命么？”
“拉钩钩什么的小孩子约定，认真个什么劲啊！”

“我说有些孩子，可是很看重父母约定的……
“小汐妹妹是个很爱较真的孩子，以她那种性格很有可能还在等你……”
“而且，听她语气也真的很期待，你这样让会她很失望的，说不定还会生气的……”

“汐她不会生气啦，最多失落一下或者发发小脾气……”
“小孩子嘛……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哄她一下就可以了，过几天自己就忘了……”
“我是实在累得不想动了，真没有那个精力陪小孩子玩了……”

“不说这些了！”
“我们去喝吧！”

“呃，好吧！”
“反正男人应该加班，不能早归，我老婆现在还相信这套。”
“我就说老婆观念让我有家不能归，你家有个那么懂事的女儿，怎么就老跟我一样呢？”
芳野考虑了一会，一如既往的点头同意了。

“OK！”
“就去平常去那家吧！”

慢慢腾腾地换上了衣服，和芳野一起出发了。
在外面喝就是好，一醉方休也没不会有人管，可以放开喝……



****************************************************



“这些是车钱！”
“不用找了！”

把钱丢给出租车司机，打开车门匆匆跳下车，拼命向着光坂高校的方向跑去。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大，然后从身侧快速掠过，被抛到后面。
晚上有些冰冷的空气，不停灌入张大不停呼气的口中。寒风吹在布满汗水的脸上，有种凉爽的感觉。

“呼呼，真怀念这个地方呢！”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熟悉的的坡道，我在心里感慨万千。
我拼命奔跑着，跑上那长长的坡道，坡道尽头两个熟悉的身影逐渐放大。

汐穿着洁白的婚纱戏服校门前站在校门前，渚站在她的身后。
看到我的到来，正在跺着脚驱寒的小家伙,兴奋地一边跳着一边大叫起来。

“死老爸！”
“你迟到了！”
虽然头上的毛如小狗尾巴一样，兴奋的抖动，但脸蛋还是装作生气的看着我。

“对不起啦！”
“工作比较困难。”
“原谅老爸一次吧！”

“……”
“看，看你这么诚心道歉，你善良的女儿就原谅你吧。”
“不过，害得你最可爱的女儿，穿着单薄的婚纱在寒风中等了那么久！”
“等一会，还是要惩罚哦！”

“哦？”
“那等了多久呢？”

“这个……”

“小汐她可是从傍晚一直等到现在哦！”
“一直穿着婚纱等朋也君呢！”
还没等汐编出谎话，渚微笑着把实话说了出来。

“哇，妈妈不要说啊！”
“只是美少女必须讲信用而已！”
“绝对不是太期待所以才等你的，不要误会哦！”
汐的脸蛋瞬间红了，恶狠狠地一把抓住我的手，拖着我走向学校操场中央巨大的篝火。
“总之，还有一曲，我们快去吧！”


==========================================================

学校操场中央，一堆巨大的篝火在燃烧着，篝火旁是一对对年轻的制服男女。
这时，一个穿着着婚纱的娇小少女，双手拉着一个蓝发的中年男子……

人们的目光纷纷被这对，最后一曲才出现在会场上的独特组合所吸引，用惊讶地看着少女与大叔。
棕发的娇小少女被注视得脸蛋有些红红的，但还是拉着蓝发的大叔，一起走到篝火下……

轻柔地舞曲缓缓响起……

少女右手紧握大叔的手，左手搭在大叔的腰上，引导着大叔开始起舞。
不过很明显，两人的舞步都很笨拙，不时踩到裙角差点摔倒，然后被发反射神经极好的少女挽救。

篝火的火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做着与其说跳舞，不如说是格斗一般的动作。
不过，虽然大叔因为被不停踩到脚面容有些扭曲，但少女圆润可爱的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那个……”
“死老爸给我闭上眼睛！”
少女扭扭捏捏地瞥过头，用命令地语气说。

“哈？”
“哦！”
大叔愣了一下，还是闭上了眼睛。

接着他少女掂起脚尖，轻轻地在大叔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就是迟到的惩罚哦！”

“惩罚？”
“原来女儿的吻是一种惩罚啊！”

“你！”
“那这就是奖励！”

“原来迟到要奖励啊？”
“早知道再迟到一些，就能被亲多几下呢！”

“你！你！”
“那……那你怎么补偿我？”
“我可是在寒风中等了好久哦！”

“这样啊……”
“我就用这个作为补偿吧！”

大叔嘴角的弧度略为上翘，对着怒视着她的少女的脸蛋，就是一个轻吻。

“……”
“呜哇！”
“你……你！”

少女愣了一下，圆圆的脸蛋刷地就红了，看着坏笑着的大叔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
羞涩地把脸撇向一边，小声咕噜着。
“搞什么嘛……”
“那么多人看着，怎么突然就……”

……

“这……这个就是诱骗无知少女的怪大叔吗？”
女生们纷纷用看危险人物的目光看着大叔，有几个人已经掏出了各种防身兵器。

“哇！汐大人竟然受了，还是对一个大叔！我不活了！”
一个穿着女装一脸弱气的男孩，梨花带雨地泪奔了，结果一大堆人也跟着泪奔了……

“可恶，竟然在我之前把汐酱攻略了，这大叔是什么来头？难道是真正的GalGame后宫男吗？”
一个浑身散发着紫黑色怨念的男生咬牙切齿地看着大叔，在他身后更多紫黑色气息开始蒸腾……

“朋也君……”
“这样不会有点过分亲热吗？”

****************************************************


轻柔的舞曲响起……

静静燃烧着的篝火下，穿着婚纱的小小少女，在一个穿着礼服的中年男人的引导下偏偏起舞。

蓝发的父亲有着一张沧桑的脸，胡子拉渣散发着充满颓废感的中年男性魅力。
健壮的大手紧紧揽着少女细瘦的纤腰，用宠溺的目光注视着怀里小小的少女。

身材小巧的女儿被父亲紧紧揽在怀里，柔顺的棕色长发随着舞步，随风化为一道不断变换的优美弧线。
头轻轻靠在父亲坚实的胸膛上，鼻间充斥着父亲身体的气味，闭着眼睛，小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一曲舞毕……
父亲托起女儿的小脸，温柔地注视着女儿棕色的眼睛，用温和的语气柔声说：

“小汐是能干又听话的好孩子……”
“所以爸爸遵守承诺，来参加你的舞会了！”
“爸爸，最喜欢小汐了！”

“嗯……”
“小汐也最喜欢多桑了……”
女儿的小脸被篝火发出的光映得有些红红的，羞涩的低下了头……

“嗯！”
“小汐最可爱了！”
父亲微笑着，轻轻拨开女儿额头前的头发，轻轻吻了一下少女洁白的额头。

“小汐很高兴呢……”
“终于成为被爸爸喜欢的孩子了……”

少女笑了，笑得很灿烂，然后幻想消失了……


是的，幻想消失了……
这仅仅是存在于小小的少女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小脑袋中的幻想……
只是内心小小的期待，强迫自己并不擅于幻想的大脑制造出来的一个笨拙的幻想……
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下，那对温柔的父亲和幸福的女儿的组合，并不存在……

幻想中的女主角，现在正缩着肩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苍白的小脸透出病态的潮红。
棕色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长长坡道的尽头，期待着幻想中作为男主角的父亲的身影出现。

一阵夜晚的寒风吹过，只穿着单薄婚纱的小小少女，单薄的身体一阵颤抖。
已经冻得有些僵的小手，再次拉紧了披在肩上的皮毛大衣，试图减少体温的流失……

“小汐……”
“已经是最后一曲了，不要再等了……”
“我记得你身子弱，非常怕冷吧？”
“先喝一杯热牛奶，然后我们回屋里好吗？”
身材高挑成熟的长发少女，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到小小的少女身边。
用充满担心的目光，看着在寒风中身体缩成一团小小的少女，再一次尝试劝她放弃。

“不……”
“我要继续等爸爸……已经和小汐拉了钩钩约定好的……小汐无论如何都要遵守信用……”
“爸爸虽然不是很喜欢小汐，但还是把小汐当成好孩子，还是有天天夸奖努力的小汐的……”
“所以爸爸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一定会的！”

小小的少女拼命摇头……
虽然理智告诉她一个很低的概率，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宁愿把内心浸泡在幻想之中……

“唉……”
长发少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放弃了，只好静静地陪伴着她。
——她已经尝试了很多次，可都无法劝动倔强的小小少女。

就这样，时间慢慢流逝……
最后的舞曲终于演奏出了最后的音调，篝火前的舞蹈结束了……
小小少女的小小期待，再一次破灭了……

“小汐……”
“最后一曲已经结束了……”
“我们……回去吧……”

“……”
“结束了吗……”
“呜……爸爸还是没来呢……”
小小的少女从与爸爸共舞的美梦中惊醒，呆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时间，终于相信了她的美梦不会变成现实这个事实……

“不过……”
“爸爸是在为了很多很多，因为没有电而像我一样在阴冷的夜晚发抖的人们，而努力抢修着……”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汐不会在意的，真的不会在意的……”

虽然嘴里说着不在意，可小脸上难掩深深的失落。无力地垂下了小脑袋，眼睛也逐渐无力地闭上，身体失去了意志支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小汐！”
“哇，好烫！”

感受着小小少女的额头上传来的滚烫触感，长发少女连忙扶着她走向了保健室……


********************************************************************








********************************************************************


“又生病了呢……”
“呜……我的身体实在太不争气了……”

我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冰袋，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地躺在地铺上。
本身就因为身体弱特别怕冷的我，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厚厚棉被，希望让冰冷的手脚能暖和点。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壁画贴纸，不时看看为了经常生病的自己专门准备的体温监视器上，整数部分始终维持在40的读数。

昨天晚上，为了等爸爸，我穿着薄薄的婚纱在寒风中站了一晚上……
结果身体非常不争气的我，一下子生病发起了高烧，被伊藤姐送到了保健室。

虽然吃了药，也给自己注射了强力退热剂，但我的身子实在太弱了。
今天一早起来，烧还是没有退下来，虚弱的身体提不起什么力气，根本没法去上学。
只好打开便携式电脑，给学校发了一份病假申请——因为经常请病假的缘故，所以这些事情可以说相当熟练了。

爸爸去了上班——昨晚为了停电的人们加班到深夜，今天又一大早去工作，真是非常辛苦呢！
我呆在家里卧床休息，虽然一个人有些寂寞，不过从小开始经常被迫要在家养病，也就习惯了。
也懂得怎么在生病的时候，自己照顾自己，而不需要麻烦别人……

唉……为什么我的身体总是那么差啊……
要是我是一个健康的女孩，就不会老是为家里制造那么多麻烦了……

“冰都化掉了……”
“要换冰袋了呢……”

我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踏着虚浮的脚步，扶着墙走几步休息一下，艰难地走到了冰箱前。
从放满了冰袋的冰箱低温格，取出了一个为了平常生病，而预先制作好的冰袋，准备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这时，一阵虚弱的感觉突然袭击了我。
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大脑在“噗噗”地跳着，冰袋从开始发抖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虚弱，瞬间抽空了我身体里的本来就不多的体力，我双脚发软，“砰”地摔倒在地上。

听到身上监视器探测到体温急剧上升，超过警戒线的报警声。
从小时候起，有过好几次经验的我，瞬间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呜……身上的怪病……又突然爆发了……”

=======================================================


“下午上面的人就来了……”
“朋也准备得怎么样？”
“能不能从临时工，重新转回正式工，就看着次的表现了！”
“你家里比较困难，所以这次组里的机会给你了，要好好干！”

“也算努力了一段时间吧！”
“不过这些什么新型电力技术，净是些奇怪名词，一大堆电力方程很要命……”
“虽然汐她给我的图册背熟了……只能说，还算有点信心吧！”

“没关系，我当年也是这样，但还是过了！”
“失败也没什么，尽力就可以了！”

“嗯……”
“不管了！”
“吃饭！”

午饭时间，结束了上午的工作的我，拿出了自己的便当。

“怎么？”
“今天中午的便当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简陋？”
“竟然是便利店的便当，真的很少见呢！”

芳野看着我手中便利店里买的鸡肉便当，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该不是昨天晚上失约的事情，惹小汐妹妹生气了。”
“然后小汐妹妹大叫着‘爸爸，最差劲了！’不给你做便当了。”
“所以我们的朋也君，只好被迫去便利店了？”

“怎，怎么会？汐怎么可能发脾气？”
“她已经被我用‘加班到半夜’的理由哄住了。”
“只不过今天早上她好像又生病发烧了。”
“所以没人做午餐便当，所以我才去便利店买便当吃的。”

“小汐妹妹她病了？”
“你不回去照顾她，真的没问题吗？”
“身子那么弱的小女孩，生病一个人在家恐怕会很辛苦啊……”

“没办法，如果今天回去的话，可能就错过这次升职的机会了，也浪费了组里给我的机会。”
“何况她从小就经常生病，慢慢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所以汐她一个人，只要病得不是很严重，都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基本不用操心这种事情。”


“虽然你被降成临时工，已经很多年了，可以理解……”
“但这样留下小汐妹妹一个人在家，真的好吗？”

“没关系啦！”
“总之，吃午饭吧！”
说着打开便当，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呜哇……”
“这什么味道……”
“怎么做得那么难吃？”

“哦？”
“想不到我们的爸爸大人，也有沦落到职能吃便利店便当的时候啊？”
身边同样拿着便利店便当的工友，看着正想把口中粗糙难吃的鸡肉吐出来的我，玩味地笑了。

“其实这种鸡肉便当，是除了很少见的牛排便当之外最好吃的了。”
“对我这种老婆跟别人跑掉，女儿只会要钱野出去和男朋友开房，天天吃便利店便当的人来说，已经是美味了。”
“毕竟我们可不像你，家里有个乖女儿，今天‘香草小羊排’明天‘土耳其烤肉’，天天有高级餐厅级的午餐。”
“我们的‘爸爸大人’你这是口味被养刁了啊！”

“不要叫我‘爸爸大人’！”
我怒视着他——自从上次汐来送午饭给我的时候，这个绰号就传开了。

“不是爸爸大人吗？”
另外一个工友打开了我的工具箱，一边展示着里面的东西，一边用恶心地语气模仿汐说话。
“哦多桑！你手受过伤，在高处工作，工具很容易掉下来，所以汐给你系好了，就不会掉下来了！”
“不会看新式电路图吗？没关系的！汐给哦多桑打印了简易图册，照着做就可以了！”

他手里拿着被汐用某种纤维连在腰带上，用来夹住工具不会掉落伤人的卡口，和那本汐打印给我，用来让我对着做电路的简易图册，不断摇晃着，用嘲笑地目光看着我。

“哈哈哈哈！”
其他工友们愣了一下，也哄然笑了起来。

“听说爸爸大人你，现在还和你的乖女儿一起洗澡……”
“又孤男寡女共居一室，我们的爸爸大人，该不会做出些什么禽兽行为吧？”
“虽说她那么喜欢你不会在意，但你死去老婆的不会放过你的哦！”
工友*笑着，向我比出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痛~~好痛，对不起汐那里实在太小了，求爸爸轻一点……”

“怎么可能！虽然有时候会穿泳装，跑来想给我擦背什么的，都被我拒绝了……”
“除了病得动不了实在没办法之外，早就不让她和我一起洗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群无聊大叔的猥琐玩笑，但我还是怒视着他，立即反驳。

“我们的爸爸大人生气了~~”
“哦多桑！我认为生气是不利健康的……”
“你的乖女儿买了H书，看一看自O一下，消消气吧！”
“如果还觉得生气，就请对汐发泄一下吧，那些变态的工具……”

“你们这些家伙！！！”
被说到痛处，我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想要扑向他。

“多，多桑，好可怕，好可怕……”
工友抱着头，用装可爱的恶心声音，模仿汐被我训斥时候的害怕模样。
让我恨不得一拳把他一幅极度欠打的表情的脸打变形。

“好了好了！”
“打闹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不要好像小孩子一样！”
作为我们这群人上司的芳野，及时站了出来，阻止了我们即将爆发的格斗。

“真是的！”
我只好气冲冲地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一次性筷子。

“开开玩笑而已啦。”
“不用那么认真吧？”
“又不是小孩子……”
芳野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哦？有短消息呢！”
“号码是小汐妹妹的手机呢！”
“真是的，都什么时代了，朋也你也不配个手机，每次小汐妹妹都只能打我的手机找你。”

“那种东西才不会用，而且没什么用还浪费钱。”
“怎么，汐她又有什么事了？”

“等我看看……”
“‘汐病，危险，爸爸回来’”
“还真简洁……小汐妹妹她好像病了要你回去。”
“我现在就批准你请假回去照顾女儿！”

“不用了！”
“汐她有好几次这样说让我回去，不过每次都处理好根本没什么问题。”
“听她说，好像是什么出现了高风险，为主动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所以叫我回去以降低风险率。”
“总之听不懂，反正就是没出事，让我去预先防备可能出现的事，一般不会出事的！”
“早苗他们又出去准备什么我们父女的旅行了……”

“更重要的是，花了那么长时间做准备，能否升职就看今天了！”
“已经努力了那么久，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我不想再做临时工，和这些家伙同级了！”
“临时的派遣员工又累又没有保障，工资又低，现在连汐一个小女孩打工都远远抛离了我……”
“有时候，男人的养家能力是义务也是尊严，连女儿都不如，我还有什么当父亲的资格？”

“而且，毕竟这也是为了她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汐她那么懂事，一定能理解的！”

========================================================

“小汐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手机上收到的“病，危险，伊藤姐帮我”的短信，立即就翘课叫了出租车，奔向小汐家。
小汐昨天晚上烧得非常厉害，应该是病情加重了所以才发信息求助的——她的身体总是非常让人担心。
如果一向认真严谨的小汐发信息的话，就说明她预计到自己正面临较大风险，小汐曾经跟我说过的。

“这些是车钱！”
“不用找了！”

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钱一丢，匆忙下了出租车，跑到了小汐家住的那间破旧的公寓前。——这家公寓据说已经有40年历史了，显得非常破旧。墙壁的表面有不少剥落，裸露在空气中的金属水管、栏杆和楼梯锈迹斑斑。

虽然早知道与小汐平时给人那种，气质优雅有教养的小小姐感觉不同，其实她家境并不好，加上自己庞大的医药费，可以说是一个相当贫寒的女孩，家住在一间只有10平方米的破旧小公寓里。但第一次来到她家，还是让我吓了一跳，感觉就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小汐和她爸爸两个人，就挤在只是比我自己的房间大一点、必须经常使用驱虫剂才能避免那些恶心的生物骚扰的破旧公寓里生活。

小心翼翼地穿过公寓前还有几摊积水的水泥地，胆战心惊地爬上满是锈蚀发出吱吱呀呀的危险声音的金属楼梯，找到了门牌纸上写着“冈崎朋也&汐”的公寓。

门没有锁，我轻轻一拉就打开了。
刚打开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汐！！！”

小汐在榻榻米上痛苦地拼命蜷缩着身体，棕色的长发散乱地落在地上。
苍白的小脸带着异样的病态血色，表情显得很难受，就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样。
被汗水浸湿的旧睡衣包裹下的小小身体，随着急促艰难的呼吸不断起伏。

左手的衣袖被卷了起来，露出白得可以看到血管的细小手臂，身边散落着几支已经用过的一次性注射针剂。
装药的柜子被打开了，各种各样的药品，在匆忙的翻找中，乱七八糟掉得满地都是。
小汐的右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机，口中含糊不清地发出虚弱的幼猫一样的呻吟……

我一把丢下书包，冲了上去，把小汐发出灼热温度的小小身体抱了起来。

“爸爸……救我……救救小汐……”

“小汐，振作啊！”

一把拿起小汐特意放在身边显眼位置的医疗卡之类的东西，背起小汐的身体，冲出了门外。

“TAXI！”


**********************************************************8







“谢谢你，伊藤姐……”
“如果不是你及时救我的话，我可能会死掉的……”

看见我走进病房，坐在病床上的小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向我道谢。

病重的小汐，被我紧急送到了她家附近，修建在山顶的“暗坂综合医院”。
幸好救治及时，小汐又事先为自己注射过药物压制了病情恶化，总算是有惊无险。
急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一番治疗后，小汐已经好转了很多，苏醒了过来。

现在小汐小脸上的病态血色已经消退了大半，但还是显得相当虚弱。
瘦弱的身体套着过于宽大的医院睡衣，加上那病态苍白的肌肤，看上去更加弱不禁风。
在小汐细细的手腕，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下，显得几乎清晰可见静脉上，被插入了好几根的后面连接着透明软管的针头。
药剂从几个吊在架子上的瓶子里，一滴一滴的通过软管，最终被注入到小汐虚弱的身体里。

“小汐，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看上去那么可怕的样子，体温高得吓人……”
“虽然我知道你身子很弱，但是一般感冒不会有这样效果的吧？”

“嗯……”
“是我身上那种奇怪的病，突然发作了……”
“因为一直被药压制住，所以一旦发起病来相当可怕……”
“已经发作过好多次了，出现的条件一直搞不太明白，好像是身体虚弱的时候更容易出现……”
“加上恶化速度很快，小时候有几次大家为我医疗费奔波，一个人在家发病差点就因此死掉了……”
“因而我从小开始，就把急救药和医疗卡和资料带在身边，可以及时自救和向别人求救……”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还会把爸爸他们叫回来，避免出现意外，减少风险……”

“哈？”
“经常突然发作，那岂不是不稳定的化学物质一样？”

“没问题的……”
对着担心地问她的我，小汐露出一个让我安心的虚弱微笑。
“虽然小时候经常发作，但随着我慢慢长大，这个概率已经越来越小了……”
“现在的话，大概也就半年发作一次的样子了呢！”
“我做好了防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
听到小汐的解释，虽然还是让人担心，但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也知道你患有奇怪的病，要吃很多药来维持生命……”
“但一直以为只是比较厉害的慢性疾病，想不到那么危险……”

“嗯，确实很危险，我的妈妈就是因为这个病，在生我的时候死掉的……”
“虽然很多证据都表明不是遗传疾病，但我5岁半的时候，还是开始被这种怪病诅咒了……”
“差点就死掉了，幸好最后还是在医生们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但必须一直服用药物压制病情，才能活下去……”
“呜……我的身体实在太不争气了……”
“如果我是一个健康的孩子的话，就不用为家里添那么多麻烦了……”
小汐自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体，叹了一口气……

“那个……”
看到又开始陷入消沉状态的小汐，我连忙转换话题
“虽然经常听你提起你小时候生病的事情……”
“但还没听你具体说过呢……”
“能跟我说说吗？”

“唉？……嗯……”
“因为我害死了妈妈，被爸爸讨厌了，一个人长到了5岁……”
“5岁半的时候，爸爸原谅了我，把我接回家开始两个人一起生活……”
“可是才过了几个月正常孩子的生活，我就患上了这种和妈妈一样的怪病，开始不停发烧……”
“不能再出去打棒球了，也不能去旅行了，变成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不停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
“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这是对不乖孩子的惩罚吧？’小时候的我曾经这样想……”

小汐回忆着过去的事情，棕色的眼睛羡慕的注视着窗外，那片被建造[x]工花园的绿地上，玩耍的小孩子们。

“镇里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爸爸只好辞职陪着我留在家里，与我一起祈祷奇迹的降临。”
“不过只有愿望是没法影响现实的，或者说奇迹不会降临到我这样的孩子身上，我还是没有好起来。”
“发烧越来越严重，身体一天比一天弱，我们家逐渐陷入了绝望中……”
“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坚持想要最后和爸爸去一次旅行，爸爸只好无奈地同意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没坚持住，刚刚出发就倒在了雪地里，在爸爸怀里失去了意识……”

“好……好危险！”
“那小汐你？”

“幸好老师刚好路过，用强制手段把奄奄一息的我抱走，连夜送到了东京最大的医院里面……”
“医院的医生们，与全世界许多地方的医生学者一起，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治疗方案都没有效果……”
“最后身子开始尝试使用那些过于尖端还没实用化的治疗……”

“过程非常非常痛苦，我嗓子都哭哑了……”
“可是在老师和医生们的鼓励下，我还是坚持了下来，近乎奇迹般慢慢好转了起来……”
“过了7岁生日没多久，我身上的怪病终于被成功控制住了，我也终于告别呆了一年多的那个病房……”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身体差得一塌糊涂，必须终日呆在床上，要很多药才能维持预期寿命并不多的生命……”

也许回忆起那段平常人难以想象的时光吧？小汐表情显得很复杂。
她真的很可怜，好不容易能和爸爸一起，又突然遭受了这种无妄之灾，无辜的她就像被什么诅咒一样。

我看过小汐珍藏的那张出院纪念照片，当时已经7岁的小汐却还像5岁的小女孩，完全失去了那个年纪孩子胖胖的可爱感觉身体瘦得让人心酸，被痛苦压弯的嘴角也没有了小孩子应该有的笑容，让人感觉阴郁得可怕……

但在远非一个小女孩能够承受的痛苦之下，已经失去的光彩的双眼深处，却有一丝苍白色火苗——微弱却蕴含着可怕的温度。散发出某种不是7岁小女孩能有的光芒，而是历经生死考验，拥有有坚强意志的人才有的光芒。

“那一定很难受吧？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玩耍，也不能上学和同学在一起……”
“不过小汐你能靠自己努力锻炼，现在看上去只是身体比较弱的普通女孩子，确实很厉害呢！”

“……”
“等等！‘维持预期寿命并不多的生命’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小汐你其实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

绝症，在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可怕名词出现在我脑海里，然后与小汐的瘦弱的身影联系起来。
她的医疗资料里夹着的身体状况报告，即使只是在当医生的妈妈影响下，略懂一二的我也看到得出有多糟糕。
小汐现在那种虚弱的样子，与电视剧里那些身患绝症，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可怜女主角们太像了。

“唉？不，不是的，不是小说里那样子的！”
被激动地紧握着她肩膀的我吓到的小汐，连忙摇头拼命否认。
“虽然，这个病还无法治愈，我这样暂时也可以说‘身患绝症’，也确实是预期寿命并不多……”
“但是和电视小说里那些可怜的人不一样，我不用在床上绝望的等死……”
“因为同样的病，我和妈妈不同，我有幸生在这个时代……”

“人们想要活下去的愿望，推动着从医院和制药厂，到各种研发机构和基础学科组成的家族不断变强。”
“虽然我剩下的时间确实在减少，但是医学的进步反而让剩下的时间不断以更快的速度增加……”
“所以在大家族制造的奇迹下，我虽然也有绝症，但却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呢！”

说到这里，小汐显得很兴奋，语气也显得有些精神了。



“……”
“听完小汐你说，我觉得那么多励志小说白读了。”
“难怪你经常跟我说，希望我能回应你的求助，原来如此……”

“不过为什么这次叫的是我，不是你爸爸呢？”
“一般来说应该是先是唯一亲人的爸爸，然后才到只是朋友的我吧？”
“而且小汐你病重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他也没来看你？”
“明明病得很严重的时候，还在叫‘爸爸’‘爸爸’……”

“唉？我，我有叫吗？”
小汐愣了一下，露出了带着一丝失落的谅解微笑。
“因为爸爸他被上司强行留住，所以没办法来，他用芳野先生手机发了短信跟我这样说过了。”
“爸爸工作真的很辛苦呢！昨天也是为了停电的人们加班到凌晨才回家，才没办法遵守约定的。”
“刚才发了短信问他，爸爸今天也是为了升职和工作的事情，才不能来看陪我的……”“

“爸爸现在，正在为了我这个累赘女儿拼命努力着，我不能那么任性的……”
“何况昨天我烧迷糊了，就这么在寒风里呆那么久，实在太不理智了，这病也算是咎由自取的……”
“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汐理解爸爸的，会当懂事的孩子，真的会懂事的……”

小汐还插着管子的双手放在胸前，似乎并不是对我说。
最让嘴里如此说，可脸上还是有一丝难以彻底掩饰的失望。

“好了，等晚上病好了，就出院吧！”
“家事什么的不能耽搁太多，爸爸也吃了两天便利店便当了……”

“小汐，再住几天，修养一下吧……”
“医生说你身体真的很糟糕，休息又不足，这样太勉强自己了……”

“没关系的！”
“给自己加大一些药量就可以了，平时偶尔也是这样的……”
“爸爸那么努力，我也要做努力的孩子，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的！”
“何况比起妈妈当年生我的时候，这点小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真的没问题吗？”
我担忧地看着小汐怎么看，也应该更适合病床的身体。

“真的没问题的！”
小汐微笑着摇了摇小脑袋，伸出没有多少肉的小手，做了一个强壮的姿势。




***********************************************


[ 此贴被dumplingpro在2009-08-02 09:19重新编辑 ]

“爸爸又出去喝酒，到半夜都没回家……”
“应该是又喝醉了吧？呜，怎么老是那么不爱惜身体……”
“我又要去酒吧把爸爸领回家了呢……”

晚上我的病已经恢复了很多，于是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
好不容易拖着还是有些没力气的身体把家务完成，又为连续工作非常辛苦的爸爸，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等他回家。可是一边用电脑连上网络课堂补上这今天缺的课，一边等到了深夜，爸爸还是没有到回家。

平时经常遇到这种事情的我，明白爸爸应该又是喝醉酒了。
发了短信，向芳野先生确认了之后，我来到了这家，爸爸平常经常光顾的酒吧。

虽然我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深夜一个人跑去这种大人才能去的酒吧，很容易引起误会。
不过我早就习惯了，踏入了这个充斥着穿得很奇怪的大哥哥和打扮有些*的大姐姐，偶尔还能看到SexWorker的酒吧。——虽然说门口写着未成年不准进入，不过这里的工作人员好像并不在意，我每次来都没有被阻拦。

酒吧内灯光比较暗，充斥着难闻烟味和嘈杂音乐，让我感觉有些难受，不过虽然一开始不习惯，但现在已经可以忍受了。已经是深夜了，但顾客还是非常多，人们在一边吸烟喝酒一边谈笑风生，偶尔还能看到大哥哥大姐姐在做H的事情。

个子很小、视野不开阔的我，在各色人群的缝隙中穿行，好不容易才终于找到了爸爸。
爸爸显得心情不是很好，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吐着烟雾，身边是几个中年大叔叔，我认出他们都是爸爸的工友。桌面上放着一大堆空酒瓶，大家脸上都红红的，应该已经喝过一轮了，正在休息准备第二轮。

爸爸现在还没喝醉，所以我不敢过去——按照平时的经验，打断喝得正在兴头的爸爸，会惹他生气的。
特别是现在爸爸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又处于半醉状态，现在惹他生气的话，会被骂得很惨很惨，说不定还会被打的。于是我只好环视四周，挑选一个不会被爸爸发现的位置，准备等爸爸醉倒了再把他领回家。

我选中了爸爸附近的一个小包厢，对我的身高来说足够高的围栏可以不让爸爸发现我，而我却可以听到爸爸的声音确认他是否醉倒。

包厢里是三个年轻的哥哥姐姐，都软软地趴在桌子上，双眼迷离，不停呓语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桌面上堆满了空酒瓶、烟头和一瓶装满药丸的小瓶子——看上面熟悉的标签，我认出是我平时避免自己变成奇怪的人，而使用的那种精神类药物注射剂的同类药。虽然效果远比我那种药弱，但有致幻作用。这三个哥哥姐姐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产生了幻觉，所以我坐过去等爸爸，不会影响到他们。

我悄悄走进包厢，轻轻移开大姐姐的手，坐到了她身边。
身后不时传来爸爸他们交谈的声音，我不禁有些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爸爸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呢？）

“现在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你家里那位，不会有意见吗？”

“心里郁闷，出来喝喝酒聊聊天……”
“回到家里还不是看看电视然后去睡觉，连个一起聊天饮酒的伴都没……”
“汐那孩子总是不爱说话，根本没法跟她聊天，陪我喝酒也还得等几年……”
“何况这几天也累了……”

“这几天确实真是累啊！”
“又是紧急加班又是上司视察……”
酒倒进杯子里的声音……

（确实呢，爸爸这几天都很忙很忙，一直在工作，又要为停电的人们加班到深夜……）
（爸爸这样辛苦，都是为了养育我这样的累赘女儿吧？对不起，汐太不争气了……）

“唉，别提上司视察了……”
“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做准备，结果最后还又没能升职转正成正式工……”
“唉……我果然还是再努力，也跟不上时代的废材啊！”
爸爸叹了一口气。

（爸爸升职失败了吗？已经失败了那么多次，难怪那么不高兴……）
（爸爸确实努力了很久呢，全部都白费了一定很伤心吧？我也深有体会呢……）
（多桑才不是废材呢！请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汐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对这事很在意吧？又被上司给狠狠臭骂了一顿，这个月工资也被扣了不少……”
“也难怪中午刚被骂，下午就请假拉我来借酒消愁，连宝贝女儿生病都不管了……”

（唉？还被上司训斥了？）
（怎么可以这样对爸爸，明明爸爸那么努力，实在太过分了！）
（难怪要来用酒精宣泄呢……）

（等等，从下午起就在喝酒？这时我应该生病去了医院吧？）
（爸爸他不是发短信说，因为工作和升职的事情，才不能看我的吗？）

“是啊，辛辛苦苦到头来，反而还被那老家伙骂！”
“只不过在他面前忘了一种电路的做法，就把我的努力全盘否定，骂我什么技艺不精，可恶！”
“还说什么‘如果真正工作忘了，会引发大灾难’，这东西碰得上几次？当质量监控那些家伙是白痴？”
“他X的，我又不是汐那种聪明人，那些复杂的理论怎么可能懂，这不明摆着玩人吗！”
“唉，要是以前那个小镇，还用以前那种旧式电路该多好……”


（……）
（原来爸爸上午已经升职考核完毕了，是为了喝酒而不是因为工作，才不来看望生病的我的吗？）
（也是呢，爸爸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很难受吧？所以才要用酒精减轻痛苦……）
（我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难受得想要哭……）
（呜……可是为什么要骗汐啊，明明爸爸因为工作的烦恼不想来看汐，汐也会理解的啊……）

“不过昨晚加班抢修完，也是跟芳野两个喝到半夜……”
“连续两天都喝到半夜，你家的宝贝女儿不会有意见吗？”

（唉唉？爸爸他昨天晚上加班之后，是和芳野先生一起喝酒？）
（不是为了停电的人们加班到半夜，才没能遵守约定，来和汐一起跳舞的吗？）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工友先生误会了！爸爸不会这样的！）

“没关系啦！汐她哄哄就可以对付过去了！虽然确实有点对不起她……”
“不过下班太玩，都赶不上最后一场了，去了也没法跳那什么舞，纯粹浪费时间……”
“何况那天干了一天实在太累了，实在没精神陪她，还是找芳野聊天喝酒比较好……”

（真……真的吗？）
（明明和汐拉了钩钩约定好的啊！如果有什么原因告诉小汐好了，小汐一定会理解的！）
（明明小汐那么期待，一直在等爸爸，就算爸爸错过了舞会，哪怕来一下小汐也会很高兴的……）
（为什么要骗小汐啊！爸爸是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啊！）

“这样滥用你宝贝女儿的信任不太好吧？”
“小汐妹妹那么好的孩子，又听话又懂事、人也非常聪明，性格好讨人喜欢……”
“而且小汐妹妹与你妻子，是同一个类型吧？你不是很大男人主义，很喜欢柔弱型的吗？”
“你这个爸爸大人，不是应该电视里一样，把女儿的约定作最优先，一生病就紧张吗？”

“才，才不是爸爸大人！那些东西，只是电视剧才有的戏码……”
“现实中哪有可能，有工作事业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可能这样吧？何况汐也长大了，不可能那样了！”
“平常大家都这样对孩子的把？你们平时不干脆不闻不问吗？”

“别提我那个混帐儿子了，刚上高中就已经烟酒打架一应俱全，最近还学会磕那什么新式的准毒品。”
“他整一个我当年的翻版，我想管都管不了根本没办法只能放弃，怎么能和那么乖巧的小汐妹妹比？”

“何况家里有那么可爱的女儿不找，为什么要找我们这些糟踏大叔喝酒聊天啊？”
“平时也是，工作上的事郁闷了就跑来拉我们去喝酒发牢骚，为什么不回家跟女儿说？”
“跟小汐妹妹那么懂事又温柔的女孩说话，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我有这样的女儿肯定不来酒吧！”

“就算汐她再懂事，有些大人和工作的事情，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比如工作，跟她谈要不就畏畏缩缩的，要不拼命安慰要我打起精神，让我去跟年轻人一起从头学技术。”
“甚至还做一大堆什么简单易用的工具图册，说什么不懂照做就可以了，简直把我当笨蛋……”
“现在他X的，一个高中小女孩打工都比我多，我这一家之主的脸往哪儿放啊……”

（呜……对不起……对不起爸爸……）
（小汐果然是呆呆的不懂事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像妈妈一样能真正让爸爸打起精神来……）
（果然……小汐那么没用，所以爸爸才被迫只能经常找工友喝酒聊天……）
（小汐果然……是最最差劲的女儿了……）

“而且说实在的，虽然她非常优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就是喜欢不太起来……”
“想法怪怪、说她又一大堆理论狡辩，骂她两句就吓得要死一副想要哭的表情，也是根本不知道怎么管她……”
“平时也是呆呆的、坐一边一声不吭，跟她说话也只是应付式，就像是仆人不是女儿，在家连个能聊天的都没有……”
“汐是很好，但我总是喜欢不太起来，要是她和渚一样可以一起谈心、笨笨的依赖我该多好……”


（唉唉唉？）
（喜，喜欢不太起来？）
小汐身体一僵呆住了，接下来的话根本没在听，脑袋里拼命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

（这句话，是，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爸爸其实，其实不喜欢小汐吗？）

（！！！）
（骗人！骗人的！这是骗人的！）
（爸爸他只是喝醉说胡话！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小汐痛苦地抱着头，不停摇晃着，拼命想要把这想法全部都忘掉否决掉……

（一定是的……吗？）
（小汐那么不可爱，性格又奇怪，身体又不争气，又呆又笨，总是不知不觉惹爸爸生气……）
（忘记了小汐准备的生日，忘记了小汐的约定，不愿来看生病的小汐，都是因为爸爸讨厌小汐吧？）
（果然……小汐还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吗？）
可是这个想法还是挥之不去，反而逐渐和记忆里的情景联系了起来，变得越来越真实……

（爸爸不喜欢小汐，爸爸不喜欢小汐，爸爸原来真的不喜欢小汐的……）
小汐最害怕的猜测在脑袋里变成了结论，小汐不相信拼命想要反驳，可无数论据让这个猜测变得无比真实，让小汐不得不相信……

“不喜欢”“不喜欢”这句话不断在脑海里回响，每回响一次都让小汐心里非常非常难受，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越积越多。小汐害死了妈妈，让爸爸伤心；总是呆呆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做错事惹爸爸生气；身体不争气，经常给家里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即使小汐已经在拼命努力，收集累积了爸爸几百次称赞了，可爸爸还是不喜欢小汐，还是没有人喜欢的孩子……

“果然……果然小汐是个不讨认喜欢的累赘女儿……”
“是个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人喜欢的没用孩子……”

小汐似乎看到梦里面那个温暖的家在逐渐崩塌，梦里那个疼爱小汐的爸爸也没有了……
然后小汐看到自己，再一次被爸爸讨厌，被丢下一个人，只能孤零零地在厕所里哭着……

“如果不能成为爸爸喜欢的孩子的话，小汐会被爸爸丢掉的啊……”
“小汐不要那样啊……不要……呜呜呜……”
终于，看到最害怕事情的小汐，抱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想要大哭，可是又怕被爸爸听到，只好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了进去，用尽量不会被别人听到的声音，轻轻抽泣着……

慢慢地、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侵蚀着我的大脑，让我心里越来越难受……
这种精神即将陷入不稳定的征兆，让我立即意识到了不妙……

下意识的想要从书包里拿出精神药物，给自己注射一剂，用药物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我立即发现，生病刚从医院回来根本没去上学，书包里只是临走前塞了醒酒药、拖走爸爸的折叠车、武器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带药出来。

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啊？
这样下去，小汐会变成变态的！
又会像上次那样，对爸爸做出非常过分的事情的！
爸爸已经那么不喜欢小汐，如果再做出那样的事情，小汐一定会被爸爸彻底讨厌的！
不行，小汐不能那样的！小汐会被抛弃的！

那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大脑越来越无法控制，各种各样可怕的想法不断涌现。
一边咬破嘴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一边焦急地寻找对策，可混乱不堪的大脑还是找不到任何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帮帮小汐啊！

正当实在找不到办法，想拿起桌面上的酒瓶，狠狠给自己脑袋一下把自己砸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接触到了桌面上的药瓶。

对了！这个也是同类药，也有镇定效果的。
虽然效力不强，但是剩下的半瓶，足够抵得上那一支针剂了！
这样只要忍耐一阵，等药效发挥，就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不会对爸爸做过分的事情了！

就像遇到救星一般，顾不得其他事，我一把抓起了药瓶子，把里面的药丸全部塞进嘴里。
然后打开一瓶没有开封的啤酒，强行强行灌进嘴里，艰难地把一大把药丸全部咽了下去。

“咳咳咳……呼呼呼……”
“这样就不会……就不会……”


……
……
……

慢慢地，药物发挥了作用，我慢慢平静下来，身体的颤抖也逐渐停止了。
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身体感觉轻飘飘的，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然后被一阵温暖白光包围了。


“汐……”
白光中爸爸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爸爸？”
我惊讶地看着露出已经非常陌生的宠溺目光的爸爸。

“哇！”
爸爸没有回答，而是用有力的肩膀，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

“爸爸最喜欢汐了！”
“汐是听话能干的好孩子，所以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唉？真，真的吗？”

“嗯！真的！”
“刚才的只是醉话，实在对不起！”
爸爸帅气地微笑着，用一种让小汐感到非常非常温暖地、疼爱的目光看着小汐。

“没关系的……”
“我还是被爸爸喜欢的，实在太好了……”
听到爸爸肯定的回答，小汐幸福地把头靠在爸爸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被紧紧拥抱的窒息感。

“不但如此！”
“为了奖励汐的努力，爸爸给你找了妈妈哦！”

“唉唉？”
周围的景物逐渐变成了那片熟悉的花海，花海的中央，站立着两个漂亮的身影。
一个是在照片里经常看见的模糊身影，脸上带着圣人的微笑，用伟人一般坚毅、却包含着无比睿智的目光注视着我。
一个是有着一头紫色长发，显得比较清晰的漂亮身影，目光锐利又温柔，让人充满信心，也对我微笑着。

“这，这是真的吗”
“小汐终于可以成为被爸爸妈妈宠爱的孩子了吗？”
“真是太好了，小汐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

“朋也那家伙升职失败，跑去喝闷酒。”
“结果又喝醉了，还要我去把他搬回家！”

今天上司来视察，也许太紧张吧？朋也那家伙把已经背熟的电路忘掉了，偷看小汐妹妹给她的图册被发现了。看到他如此技艺不精，上司勃然大怒把他狠狠训了一顿，升职成正式工不成反而还被扣了不少薪水。

于是为今天准备了很久，受到巨大打击的他，连生病的女儿都不管，拉着几个工友，跑去喝闷酒去了。结果一喝就喝到了深夜，醉得一塌糊涂……

陪他去的工友像往常一样，打电话给小汐妹妹让她把朋也领回去。
可无论他家还是小汐妹妹的手机都没人接，于是只好打电话给了我。
总不能放着自己属下在外头当醉汉，我只好无奈地来到了这个酒吧。

穿过了充斥着颓废的中年人，堕落的年轻人，花枝招展的卖肉女人的大厅，我终于发现了一个人醉倒在桌子上的朋也。准备过去把他带走的时候，路过附近一个包厢里传来的稚嫩清脆的呓语，吸引了我的注意。

“多桑……妈妈……抱着我……好温暖……”

一个体型非常娇小的女孩像醉倒一样趴在桌上，可爱的小脸红红的，明显喝醉了酒。
半睁着迷离的双眼，嘴里不停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但稚嫩甜美的嗓音听起来就像幼猫的呜鸣。
坐在她身边的，是三个同样呓语着，衣着夸张叛逆，桌面上满是烟头和空酒瓶，明显是常见的堕落年轻人。

是吃了堕落年轻人里面很流行的那种致幻药物吧？所以现在才处于幻觉中。
个子很小，皮肤苍白得可以看到下面的血管，脸上满是稚气，看上去也就14岁左右的年纪。
瘦弱得让人心酸的娇小身躯上，套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尺码过大的制服——应该还是在读初中的女孩。
竟然小小年纪就那么堕落，又喝酒又吸毒……滥用药物才对，这药没成瘾性，没有被划分为毒品。

是被身边的不良带坏的吧？
一个好好的女孩就这么误入歧途了，实在让人惋惜。
酒吧也真是的，为了钱，竟然放那么小的孩子进来，实在太可恶了！

“真是世风日下啊……”
“堕落的下一代啊……”

“……”
“等等……”
“小，小汐妹妹？！”
虽然因为酒精和药物，一开始还认不出来，但我还是认出她是谁了——朋也家的女儿，小汐妹妹。

小汐妹妹那么乖巧听话的乖乖女，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所？！
而且，还跟那些堕落的家伙混在一起，又喝酒又滥用药物？！

虽然有很多疑问，可是小汐妹妹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法回答我的问题……
总之，先把小汐妹妹带回去，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了倒在这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我连忙脱下外套披在小汐妹妹身上，把她小小的身体抱了起来。
也顾不上醉倒的朋也，直接就抱着小汐妹妹走出了酒吧……

================================================================




小小的少女呆呆地站自己家油漆有些剥落的门前面，被过长的衣袖包裹着的小手里，拿着一串后面拖着团子饰物的钥匙。小脸上写满了不安，伸出手想要把钥匙插入门上的钥匙孔里，可又立即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不停重复着这个过程……

“幸好被芳野先生收留了……”
“可是……可是昨晚上的事情，怎么向爸爸交待啊……”

“我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却违法喝酒一个人醉倒在那种地方，又一晚上没有回家……”
“爸爸那么不喜欢我，一定不会听我解释的……”
“我会被误会成坏孩子，会被爸爸骂死的，会被爸爸讨厌的……”

“呜……”
“总是要靠药才能控制住自己，还做出那种不冷静的事情……”
“我真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小小的少女很紧张，小手紧紧握着着有些磨损的书包握把……
即使那个只剩下团子吊饰的书包，已经被她塞满了用来擦眼泪的强力吸水卫生巾，用来消肿疗伤的伤药，等等各种东西。即使她已经从药店买了镇定剂和止痛药给自己使用了，也为可能出现的长时间训斥，事先吃了药和晚饭，还灌了一瓶补充眼泪的盐水。可还是无法减轻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害怕，只能像做错事不敢面对父母的小孩子一样，在自己家门口犹豫着……


“嗯…嗯…”
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闭上眼睛频频点头。
“海……海苔饭团！”
用尽量小，不会被屋子里的人听到的声音，叫了一句奇怪的口号。
终于鼓起勇气，用力把钥匙插入表面有些生锈，但经常上油保养良好的门锁里。

轻轻把已经有些旧了、但保养良好依然保持光泽的漂亮小皮鞋放在磨损严重、疏于清洗显得很脏的大绝缘鞋旁边。包裹在洁白长筒袜里的脚，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力度，踏在了被专业清洗剂变得很干净的榻榻米上。轻轻把书包放在一边，小手紧紧抓住制服的下摆，不安地咬着嘴唇，低下小脑袋走进了客厅。

原本破旧的公寓，墙上被贴上了大理石光泽的墙纸，天花板上也贴上了壁画，被少女的小手变得不再破旧，但还是改变不了公寓狭小。被柜子和其他家具侵占得已经不到10平方米的客厅，又被中央一个旧木制四方饭桌占据了大部分……

少女的父亲坐在桌子旁……
他手里握着一个酒杯，一个人喝着闷酒,没有了桌布的饭桌上，还摆放着只剩下半瓶的廉价日本酒。因为长年生活的压力、工作的不顺、对女儿的担忧,变得削瘦苍老，还残留着明显胡茬，显得沧桑而颓废的脸上，已经显现出半醉的微红。


“我回来了……”
看着脸色铁青的爸爸，女儿的声音而变得越来越小，小脑袋也越垂越低。


“……”
父亲把杯中残余的液体倒入嘴里，转过了头，没有回答。
只是用眼角已经出现了皱纹的眼睛，望着门口的小小身影。

沉默……
……
……
……

呜……爸爸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一定会被训斥得很惨很惨的……

爸爸脸上阴沉的表情与暴风雨之前宁静一样的沉默，让女儿强忍着躲到门后面的冲动，小手不安玩弄着衣角。可是心里某种本能的渴望，还是让她暂时战胜了恐惧，驱使着她静静地走到爸爸身前，轻轻拉了拉爸爸的衣服。

“那个……爸爸……”
“昨天晚上的事情，小汐一定会解释的……”
“无论如何……拜托了……”
“请……请先对小汐说，爸爸喜欢小汐……”

女儿棕色的双眼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爸爸，小手生怕激怒爸爸不敢用力拉，只好死死抓着爸爸衣服，手指都因过于用力而变得更苍白了。

“汐……”
“昨天晚上的事……”
“芳野已经全部跟我说了……”

并不细心的父亲，没有察觉到女儿自称的变化，没有察觉到现在的女儿，是一个努力想要保持自己幻想中的家不会消失的小女孩。于是他正如同所有大人一样，按照自己的逻辑，忽略掉了这段“孩子的胡闹”，直奔自己认为最重要的话题。

“……”
“小汐等爸爸的时候，控制不了好奇心，喝了一点点……”
“结果酒量太差，一下子就醉倒了，幸好最后被芳野先生救了……”
“对不起，小汐还没成年就喝酒了，还违反了门限晚上没有回家……”
“小汐知道错了，请，请爸爸责罚小汐吧……”

女儿心里非常失望，可又不敢在随时可能发怒的爸爸面前表露出来。只好接下爸爸的话题，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垂下小脑袋，开始复述她在路上准备好的、已经隐瞒了某些不能被爸爸知道事情的故事。——害怕“被爸爸讨厌”的本能，压倒了她的道德感，于是她像大多数孩子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编造了这样的谎言。

“这些东西就不提了……”
父亲并没有理会女儿的故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并不在这方面。

“今天我要问的事情是……”
“听芳野说，他发现你的时候，应该是吃了那种*吧？”
“而且剂量非常大，一直到凌晨才睡着……”

“唉唉？”
“……”
“是的，小汐吃了半瓶……”
“那种药没有成瘾性，所以没关系的……”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女儿愣了一下，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小脑袋，承认了这个呆呆的她判断为不会惹恼爸爸的事情。

“果然么……”
“汐，你果然已经学坏了吗？一个女高中生，去那种酒吧吃*……”
“虽然我也知道没有成瘾性，但也知道那是会让人堕落的东西，即将被列入违禁药的东西……”
“当然，我也相信你，只是太单纯，一时被那些堕落的家伙欺骗而已……”
“可是，吸毒……滥用药物这种事情，实在是……”

心里最担心的猜测被女儿亲口证实，父亲瞬间好像苍老了10岁一样。
把杯中残留的液体一饮而尽，握着酒杯的手无力地落下，砰的一声砸到桌面上。

“呜……”
酒杯*击桌面发出的响声和父亲脸上的瞬间变化，让女儿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小脑袋。

“滥……滥用药物？”
“……”
“唉唉唉？”

花费了几秒解析爸爸的话，女儿的小脸由迷惑变成惊讶然后变成着急。
连忙死死抓住爸爸的衣服，用力摇着小脑袋拼命否认。

“小，小汐才没有滥用药物！”
“当时小汐实在是迫不得已的，绝对不是那种不良女孩！”

“迫不得已？”
“有什么事情会迫不得已要吸毒……不，吃那种药？”
父亲严厉的质问中，带着一丝希望，一丝他不用去接受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已经堕落了，这种不愿意接受的事的希望。

“那个……小汐听到爸爸说不喜欢小汐，一时精神陷入不稳定状态……所以……所以……”

呜……接下来这些东西不能说啊！
面对爸爸的质问，呆呆的女儿发现自己已经把自己逼入了绝境，涨红了小脸支支吾吾的……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爸爸误会成不良女孩的啊……
看着爸爸越来越怀疑的目光，女儿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当成不良少女的画面，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啪哒啪哒地跑到一个柜子前面。
打开柜子的门，把一堆男式衣服和寥寥几件女孩子衣服拿了出来。
最终在底部一个明显是自己制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纸盒子。
然后把盒子抱在怀里，啪哒啪哒地跑回父亲身前，打开了纸盒的盖子……

“这……这些是？”

看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的一支支一次性注射器，以及包装上密密麻麻的英文说明，父亲疑惑地望向女儿，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也是一种精神类药物……”
“是那种药的同类药，没有致幻性，但镇定效果大约是数十倍……”

“小汐是个没用的孩子，一点都不坚强……”
“有时候被爸爸训斥了，或者遇到一些打击的时候，会一时承受不了，而精神不稳定……”
“必须注射一支才能让自己安静下来，才不会做出一些过分或者奇怪的事情……”

“昨天晚上就是出现这样子的情况，可小汐刚生完病从医院出院回来，所以书包里没有准备……”
“听到爸爸那种话，小汐很难受，实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好用那种药暂时替代一下……”
“因为是同类药，也有镇定效果，用量大一点就可以了……”
“反正小汐，身体早就适应了更强的药，一次用量大不会有问题的……”

“呜……小汐实在太软弱了，一点小小的事情都承受不了……”
“是一个只能依赖精神药物来控制自己，才能变得坚强一点的变态女孩……”

“对不起，小汐当了说谎的坏孩子，瞒了爸爸那么久……”
“小汐已经知道错了，什么样子的惩罚小汐都愿意接受的……”
“只是请爸爸……请爸爸一定不要误会，一定要听小汐解释……”

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头认错的女儿抬起了头，开始拼命调用着小脑袋里面装着的东西，向爸爸解释着……

可是“大人永远不会真正理解小孩子的幼稚理由”在这里同样成立。
即使她的理由后面有无数的文献资料支持，可是父亲不可能知道这些，也就跟没有一样了。
所以女儿满是听不懂名词术语的解释，也就变成大人眼里“小孩子胡闹的理由”了。
何况在女儿的理由之前，看到这些东西的父亲，大脑已经下了一半判断。

父亲根本看不懂包装上字母组成的说明，不可能像女儿一样了解这些精神药物，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也只是如同大部分人一样。整齐排列的一支支一次性注射器里装着的，女儿用来勉强维持着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弱小小心灵不至于崩溃的精神类药物。在父亲的脑海里，与他年轻时观看的禁毒展览里，针筒里那些危险的精神类药物联系在了一起……

“毒品”这个词就像一发炮弹狠狠击中了父亲的心脏，震撼、愤怒和痛楚让他不禁一阵颤抖。平常体弱多病的女儿给自己注射不明药物的场景，想像中强制戒毒中心看到堕落的女儿的场景，一幅幅或真或假更多是主观加工过的画面，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内心深处，对这个总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想法难于理解的女儿，那种深深的忧虑被触动、爆发……

“你……”
“已经依赖了吗？难怪最近瘦了那么多！”
“汐，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对女儿过度的担忧，让父亲气得浑身颤抖，失去了冷静，双手暴怒地抓住女儿发旧但整洁的制服的衣领。

“啊……！”
“啪……”
女儿被突然暴怒的爸爸吓呆了，手中的盒子掉在了地上，这些“守护”着她已经布满伤痕的、脆弱的小小心灵，不至于立即崩溃的注射剂掉得满地都是。


“爸……爸爸……”
“呜哇……”
然后，女儿被可怕的疾病和远非同龄孩子所能承受的劳累抽空，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重量的瘦弱身体，被用力抓住她衣领的父亲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抬了起来。

“砰！”的一声，小小的身体被狠狠按到了墙上，与墙壁猛烈地碰击，让女儿肺部仅有的一点空气都被完全挤了出来。衣服发出撕裂般的呻吟，被白色长筒袜包裹着的细小双腿在空中无助地乱蹬，小手死死抓住爸爸的双手，小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的表情……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到底瞒了我多久？！！！”

“呜……爸爸……呼吸……呼吸……”

“……”
“唉……”
意识到自己太冲动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手，任由女儿小小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掉落到地面上……

“汐，你太令我失望了……”

“呼呼……爸爸……小汐真的不是……那样的不良女孩……”
“小汐……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必须用这种药治疗……”
“有医生先生的处方……所以可以使用……这类精神药物的……”
“求求你了爸爸……请相信小汐……请不要把小汐当成坏孩子……”

女儿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用已经带上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拼命想要向爸爸解释。

“只有疯子和傻子才有病，你一个正常的女孩哪有可能有这种病？！”
“已经隐瞒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想要说谎吗？！！！”

同样也不了解精神与心理疾病，更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疾病的父亲。
再一次被女儿“拙劣的谎言”所激怒，恨铁不成钢地举起了右手……

“啪！”
“呜……”
“砰！”

手臂上健壮的肌肉急剧收缩，宽厚的大手狠狠打在女儿苍白而精致的小脸蛋上……
因为过度悲愤，已经失去了冷静的父亲没有多考虑，多年体力劳动锻炼的臂力，加上长长的加速距离，让他全力一巴掌的力量有多大。
刚刚费力地爬了起来的女儿，实在没有多少质量的小小身体，被爸爸手掌携带的庞大动能击飞，又一次像破布娃娃一样，*到了墙上。

“呜……小汐好痛……”
“爸爸……好，好可怕……”

女儿捂着已经变成红色的一边小脸，恐惧地看着悲愤的爸爸，嘴角带着一丝，嘴巴里被牙齿划破的伤口中流出的血。
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身体与精神上的痛苦，让伤心、恐惧和屈辱的泪水不停顺着面颊流下。

可是她小小的内心里，对“被爸爸讨厌”的恐惧，还是强迫小小的身体再一次艰难地扶着墙爬了起来。
踏着已经不稳的脚步走到爸爸身前，用尽微薄的力气死死抓住爸爸的衣服，用已经显得很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努力哀求着。

“爸爸……小汐……真的……不是……坏孩子……”
“为什么……就不肯……就不肯相信小汐啊……”

“事实摆在面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汐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

看着爸爸再一次高高举起的右手，即使被小刀刺入手臂都不会眨眼的女儿，被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护着小脑袋，身体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紧紧缩成了一团，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
良久，父亲的手臂还是没有落下来……
也许是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激起了他的某种本能，也许是意识到女儿弱不禁风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
他放弃了，手臂无力地垂下，转过身望向柜子上妻子生前的照片……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责骂也没有用……”
“要你去那种地方，我也有责任……”
“不过，汐你还小，只要能改过就可以了！”

“答应我，不要再碰那种东西了！”
“然后给你换一个环境纯净的普通高中……”
“你也不用再去打工，像我们以前一样，像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样生活吧！”

在父亲的大脑里，出现了自己高中时代，与朋友们度过的美好时光……

“可，可不用那种药，小汐会坏掉变成变态的……”
“去普通高中,小汐这样的怪人，根本不会有朋友……”
“小汐不打工家里也会很困难，而且如果小汐不变成有用的人的话，未来爸爸老了会很辛苦的……”
“像小汐现在这样子，已经根本不可能再像普通孩子一样生活了啊……”

在女儿的小脑袋里，出现了崩溃的自己、没有朋友被孤立被欺负的自己、破败小屋中衰老无力的爸爸和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自己。

“……”
“……”
“是……”
“小汐知道了……”

可是看着爸爸的背影，女儿最终还是艰难地乖乖垂下了头……


===========================================================

爸爸已经打着响亮的鼾声睡着了……
于是小汐抱着大大的Gundam先生和棉背，缩进了小汐最喜欢的、柜子与墙角之间的缝隙里……
感受被墙壁和柜子紧紧夹住身体的感觉，小汐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就好像自己被紧紧抱着一样……


“小汐终于变成坏孩子了……”
“小汐终于被彻底讨厌了……”
“明明为了变成被爸爸喜欢的好孩子，小汐已经拼命在努力了……”

“小汐已经尽力了，可还是做不到……”
“小汐果然其实是一个再努力，也什么都做不好没用孩子……”
“小汐是最差劲的女儿……呜呜呜……”


打开早前准备的疗伤药水倒了一点在手上，然后往被爸爸打了、已经开始略有肿起的脸上涂抹着……

呜~~~好痛……
手触摸到脸上的伤，火辣辣的很痛，但小汐可以忍耐，还是坚强的孩子……
可是小汐心里面也很痛很难受，不坚强的小汐忍耐不了，不争气的眼泪掉了下来……

“小汐想要当坚强的孩子，不要当爱哭鬼！”
小汐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拼命忍着眼泪还是越掉越多，完全控制不了……
想要找地方哭，可生气的爸爸不会让小汐哭，壁柜上照片里那个微笑着的妈妈也不可能来安慰小汐……
只好把Gundam先生玩偶想象成爸爸紧紧抱着，躲在棉被里面用不会吵醒爸爸的声音偷偷哭了起来……


梦里那个温暖的家彻底崩塌了，小汐又一次成了没有人疼爱的孩子……
可是这一次，小汐发现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办法重建一个了……
小汐变成了只能一个人无助地看着家废墟的爱哭鬼……

“谁可以告诉小汐，怎么做才能变成像妈妈那样被爸爸喜欢的女孩子啊……”








==========================================


“小汐！”
“小汐你在哪里？”

我一边叫着小汐的名字，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搜寻着小汐的身影。

她已经连续翘了几节课了，虽然考勤记录上她是回了学校，可是快到中午了，一直没看到她出现在课室。担心小汐出事的我，终于按耐不住也翘了课，在学校四处找寻找她。

终于，在鲜有人迹的旧社团大楼里，我找到了她……
小小的身体缩在自动贩卖机和墙角之间，双手抱着脚，小脑袋深深埋入了膝盖之间，
肩膀微微抽动着，可以隐约听到空气中传来幼猫呜鸣一样的微微抽泣声……

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小汐抬起了小脑袋。
哭干了眼泪一般失去光彩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

“小，小汐……你怎么了？变成这样子？”
我惊讶地看着小汐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由得一阵心疼……

小汐似乎哭了很长时间，眼睛都已经哭肿了，泛着低烧潮红的小脸上满是软弱和疲惫。
平常虽然有些旧，但总是非常整洁的制服，现在就像胡乱套在身上一样凌乱不堪。
显然没有梳理过的棕色长发散乱地披落着，还有几缕棕色的发丝被眼泪粘湿贴在脸上。
一侧的小脸蛋微微肿了起来，在白嫩的皮肤上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淤青。

现在的小汐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气质，一个人缩在阴影中的无助地哭泣着。
可怜兮兮的，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在雨夜桥底的小猫一样……

“伊藤姐……”
小汐的声音因为哭得太厉害，显得有些嘶哑，透着明显的虚弱。
看着跑向她的我，流露出一种遇到伤心的事情的小女孩，渴望爸爸妈妈安慰的那种求助的眼神……

“伊藤姐！！”
猛然扑到了我怀里，死死抱着我，小脑袋靠在我的胸部上，在我怀里抽泣起来……

“呜呜……”

“哇！小，小汐……”
“……”
“嗯，哭吧……”

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像可怜的幼猫一样的小汐，让我不由得一阵心疼。
我根本无法抗拒她渴望的目光，内心爆发的母性让我本能把小汐抱在了怀里。

就这么任由她把我的制服当成眼泪的手绢，像在妈妈怀里哭泣的小女孩一样。
一只手用手轻轻梳理着凌乱的头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尽量让她有被安慰的感觉……

“小汐乖……”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能告诉姐姐吗？”

“小汐惹爸爸生气了……”
“被爸爸狠狠地训斥了，被爸爸打了，小汐昨天晚上一直在哭……”
“小汐被爸爸彻底讨厌了……”

“整个晚上都在哭？！”
“到底发生……”
“你爸爸实在太过分了！”

看着怀里的小汐脸上还未完全消退，在白嫩的面颊上显得尤其巨大狰狞的淤青。
我觉得某种气流从胸中升起，大脑里的怒火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这已经是虐待了！”
“可恶！我现在就报警！”

“不要！！！”

看着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我，小汐大叫一声，狠狠一下打在我的腕关节上。
吃痛的我手不禁一松，手机脱手掉落到地上……

“求你不要……”
“这样子的话，小汐会被带走的……”
“小汐会连爸爸都没有，变成一个人的……”

“可，可是他这样对你……”

“不是的！”
小汐拼命摇晃着小脑袋否认。
“小汐做错了事情！所以应该被训斥的！被打也是应该的！”
“如果不认错的话，就是不听话的孩子，小汐会被丢掉，会被爸爸抛弃掉的！”
“所以无论如何，小汐必须是坏孩子！”

“可是这，这……”

“小汐是坏孩子！是坏孩子！是坏孩子啊！！！”

小汐小手抱着小脑袋用力晃着，用有些嘶哑的稚嫩嗓音，竭斯底里地喊着。
拼命想要说服我——也许还有她自己，相信这种不是逻辑的逻辑……

“……”
“小汐……”

看着没有了平时严谨的逻辑，退化到像小孩子一样，单纯靠音量来增加说服力的小汐，我实在束手无策。

“那……”
“小汐你昨晚哭了一晚上没睡觉，前天才刚出院，现在又着凉发烧了……”
“精神状态又那么差，这种状态实在是……”
“干脆今天请假，回家休息吧！”

“小汐怕，小汐不要回家……”
摇了摇小脑袋。

“那，去我家……”

“不可以请假的……”
又摇了摇小脑袋。
“如果请假不上课，不参加社团活动的话……”
“会丢掉学分，会被留级的……”

“呃……”
“那好吧！”
“那就去先去上午最后一节半课吧！”
“然后就去演剧部部长办公室参加社团活动吧！”
“那里有暖气比较暖和，活动结束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嗯，等我看看……”
我拿起地上的手机，接入了校内网。
“接下来半节是你选修的生物化学，然后是家政课……烹饪与营养学课。”
“中午的演剧部活动，是与几个音乐社团谈判合作事项……”
“主要是让他们帮助演剧部，制作表演时使用的音乐的条件……”

“小汐不想去……”
用力摇了摇小脑袋，黯然地垂下头。
“小汐是没用的孩子，这些事情根本做不好的，实在没有自信……”
“而且这些事情都不能让爸爸喜欢小汐，所以小汐根本提不起劲去做……”

“啊？”
“怎么又突然不想去了？”

“不能让爸爸喜欢的事情，小汐实在不想做！不想做！”
“何况反正小汐是的没用孩子，做什么都一定做不好的！”
小汐说着说着，突然抱着低下的小脑袋，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可是学分……”

“学分的话……”
“上课的事情，给我篡改一下考勤记录就好了，反正学分只看记录，记录上课，就等于上了课……”
“小汐这样，努力了十年都不被爸爸喜欢没用孩子，学再多还是个废物，还是不会有人喜欢小汐的……”

“演剧部的话……给我让研发部给造一个音乐软件，什么Miku那样的东西，所有音乐给我电子合成……”
“就别管那些什么音乐社团了，反正电脑不会出错比人弹得完美多了，而且不用预先练习，编写改动起来方便。”
“不，干脆找计算机社合作开发一个傻瓜版的，让小汐这样没用的人，都能比那些练了几个月乐器就一大堆麻烦的家伙更好！”
“然后管弦乐部、交响乐部、轻音乐部什么的给我灭掉，统统灭掉，全都吞并进演剧部！吞并到爸爸妈妈创造演剧部里面！”

小汐由突然变成了乱发脾气的小女孩，用她那有些嘶哑的稚嫩嗓音大吼大叫着。

“小，小汐……”
“……”
“一次篡改那么多考勤记录，实在不太好吧……”
“开发那么庞大的音乐软件，社团资金压力会很大的，拿去冲击别的社团也不太可能吧？”
“何况上次你为了学园祭'让爸爸可以看到一个厉害的演剧部'，演剧部已经吞并得太快了，都有人说我们是社团托拉斯了……”

“小汐不管！小汐不管！小汐才不管这些事情！”
“演剧部只要能强大，能让爸爸高兴，能重新喜欢小汐就可以了！”
“小汐只想被爸爸妈妈宠爱，其他都不要！不要！不要啊……呜呜呜……”

看着抱着小脑袋拼命摇晃，突然哭起来的小汐，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汐到底怎么了？到底小汐昨天晚上遇到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子？

“小汐！”
我用力握住小汐瘦弱的肩膀。

“……”
“……”
正在大叫的小汐突然呆了一下，棕色的双眼里那种小孩子的光彩迅速消退，变回了原来那个呆呆的缺乏生气的双眼。

“呜……”
“我，我在做什么啊！”
“我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

小汐很快清醒了过来，连忙向我道歉。

“对不起，我对伊藤姐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又说了那样的话……”
“我一时间控制不了自己，爸爸也不准我用药，实在对不起……”
“我真是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好的没用女孩……”

“……”
“啊？”
“没，没关系的……”

刚才还是被遗弃的幼猫或者小女孩一样的小汐，变回了原来那个温顺有礼貌的小汐，瞬间的剧烈反差让我不由得愣了好几秒。

“小汐你怎么突然……？”

“没，没什么……”
“总之，赶快去上课吧！还有半节课……”
小汐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就拉起我的手，向课室走去……

“呃……哦……”

=====================================================

这节是烹饪与营养学课，是关于怎么给爸爸吃。做好吃的东西的课，老师布置的题目是练习切菜。

咚~咚~咚~……
有些笨拙地拿着菜刀，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心不在焉地切着砧板上的菜……

我被爸爸讨厌了呢，就像5岁之前害死了妈妈之后那样被讨厌了……
明明从7岁出院开始，就一直在为了变成爸爸心目中最好的孩子，不会再被讨厌拼命努力……

为了变得稍微聪明能干一点，变成一个有用的孩子，已经拼命在学各种各样的东西，也做了很多很多练习。虽然还是很呆很笨，但是至少能为爸爸能为爸爸分担一些事情了……

每天都有很严格的锻炼自己的身体，也学习了怎么照顾生病的自己，让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不会为家里带来太多麻烦。虽然还是身体很不争气经常生病，但是至少不是那种绝症躺在床上等死，只能被别人照顾的孩子……

也有按照书上那些抚子和伟人来努力改变自己，努力想要变成像妈妈那样温顺坚强，能被爸爸喜欢的女儿。虽然还是经常惹爸爸生气，还是很爱哭，但是至少能被别人称赞为听话的孩子，也不是动不动就哭的爱哭鬼了……

可是到现在小汐已经拼命努力了十年了，可最终还是被爸爸讨厌了……

呜……
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爸爸重新喜欢我啊？
继续收集更多夸奖吗？可是我已经收集了几百次了，还是完全没有效果……
再努力变得更优秀更厉害吗？可再拼命的话，我这样的身体会撑不住，会变得更糟糕的……
谁来告诉小汐，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小汐变成被爸爸宠爱的女儿？
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小汐都会做的，都会努力的……

……
还是说……小汐这样没用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做到？
确实呢……
小汐其实是一个笨孩子，要依靠各种工具才能做好家务，要依靠电脑先生的帮助才能管理好家事，不按照标准配方精确称量根本没法做出好吃的东西。如果没有吃很多很多的药，小汐只是一个会很快就会死掉的绝症女孩，是一个心理经常会变态的奇怪女孩。小汐根本就是一个没用的孩子，不过是靠着别人的帮助才看上去有点用……

果然……小汐还是一个没用的孩子吗？
不，小汐根本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
害死了妈妈，破坏了爸爸的幸福生活；又生病让爸爸那么辛苦；还总是不停为别人添麻烦……
就连水蚤也算是食物链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比小汐这样的累赘更有生存价值……
海藻还能发生光合作用制造氧气，小汐这样的价值负数的孩子只配被划分为可燃垃圾……

……
不行！
我不能这样子自卑的！会变成自暴自弃的废人的！
小汐再拼命一些，爸爸一定会重新喜欢我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吗？
呜……我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随着我的大脑越来越乱，手下的菜刀本来就笨拙的动作变得更加混乱……


咚~咚~咚~
一刀、两刀、三刀……
呜……切刀手了，好痛！

一道长长的伤口出现在食指上，红色的血从伤口里不断渗出。
伤口火辣辣的很痛，但疼痛中却夹杂着少许奇怪的感受，让小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很奇怪，但感觉真的很好……
四周的声音消失了、心里的痛苦和不安也消失了……
这种这种心灵深处的平静，让小汐觉得好舒服……

可是这种平静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自己逐渐适应了手指上疼痛。
这种美妙的感觉，也逐渐消退了……

呜……
怎么那么快就没有了。
小汐还想要，还想要……

锋利的刀刃再一次划过手指，肌肤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让小汐有一点点兴奋。
比上次更加痛了，小汐眼泪都流了出来，但那种奇异的感觉也变得更加强烈。
让小汐好舒服好舒服，那种平静安心的感觉，就像梦里爸爸妈妈的怀抱一样……

更长、更深的伤口渗出了更多的血。
在小汐又白又细不好看的手指上，鲜红的血看上去很漂亮。

小小的血珠宝宝，一开始很小，然后有生命一样，在伤口妈妈的养育下不断成长。
慢慢地、就长大了，变成成一颗圆圆的、很可爱的红色团子……

最终重量超过了张力的承受极线，感受到从地球先生那里传达来的引力，顺着指尖滴落。
一滴一滴越来越多，有的距离很远互不相干，有的距离很近互相融合，在桌面上形成了一个散点图，组成了一个红色的团子大家族……

这就是所谓自残的感觉吧？
虽然有点变态，感觉意外的好呢！
资料上说痛苦不安、逃避现实的人才会有自残倾向的……
小汐现在有这样的感觉，看来小汐确实是那种心理奇怪的孩子呢……

呜……
舒服的感觉，怎么那么快又消失了……
小汐还想要，还想要跟舒服的、还想要更久的……

卷起了包裹着大半手掌的过长衣袖，露出小汐一点肉都没有的前臂。
用抹布沾了一点料理桌上做菜用的烧酒，擦了擦刀身上的少许血迹，又轻轻擦了擦自己前臂的皮肤。
看着刀锋上流动的寒光、感受着前臂上酒精蒸发的清凉感觉，小汐有些兴奋有些期待。

把刀刃末端轻轻压在小汐一点都不好看，白得几乎透明薄薄皮肤上。
准备享受那种肌肤被金属慢慢划破的丝丝凉意，感受那种像爸爸妈妈怀抱一样的安心感觉……

可是这时，一双白嫩美丽的手，紧紧抓住了小汐的手。
很用力，小汐手腕都感觉有些痛了，手根本动不……

四周嘈杂的声音又回来了……伊藤姐死死抓住了我持刀的手，用夹杂着担忧和心疼地表情看着我。

“小汐！”
“你，你在干什么？”
“怎么用刀切自己的手？！”
“小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因为小汐太没用了，心理也太软弱了……”
“所以小汐变成了有自残倾向的变态女孩……”
“……”
“……”
“唉唉？”
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我呆了一下，然后发出惊讶地叫声。
“自……自残倾向？”
“呜……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理智也回来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火辣辣的伤口。
意识到自己变态行为的我，触电一般慌忙丢下了菜刀，抱着头拼命摇晃着。

“我，我怎么会这样子……”
“怎么会做出这样变态的行为……”
“我……我……我变成了变态……”

“我变成了变态的女孩了！！！”

终于，我身体脱力地跪坐在了地上，死命抱着头大声哭喊。

“小，小汐……”
“老师！小汐……冈崎同学她不舒服，我现在带她去保健室！”


============================================================





========================================================================

“唉……”
“被迫请假回家了呢……”

小小的少女看着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呜……”
“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说些奇怪又过分的话……”
“竟然还做出拿刀切自己的手这样子变态的事情……”

少女双手提着因为低烧的身体而变得有些沉重的书包，孤寂的小小身影静静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低着小脑袋，神色黯然地看着自己脚上已经穿了几年有些旧的小皮鞋一步一步踏在身前的路上……

似乎被抽去了支撑力量的瘦弱双肩，再也承受不住肩上无形的重量一般无力垂下。
让本来就相对娇小的她来说，显得太过大的高中制服，与她小小的身体更不相称了。
宽松的制服套在她被掏空的瘦弱身体上，底下并没有没有多少内容，显得轻飘飘的。
过长的衣袖把小手的大半都包裹在了里面，长长的制服衣摆让黑色的百褶裙都只能露出下缘的一小截。
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像是在穿着读高中姐姐的制服，而不是在穿着属于自己的高中制服……

“爸爸不让我再打工了，今天得去打工的咖啡厅辞职……”
“呜，年纪最小的我一直都承蒙大哥哥大姐姐们照顾，要告别咖啡厅的大家，真的很不舍得……”

“而且不打工的话，我就不能替爸爸分担压力了。”
“家里的财政会变得一团糟的，下个月的家庭预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算加上早苗阿姨她们的帮助不赤字已经很难了，更别说缴交爸爸的意外保险和我的健康保险……”
“一旦粗心的爸爸发生意外受伤，又或者身体不争气的我又一次大病的话……”
“呜……我们家一定会立即完蛋的啊……”

“而且爸爸也不让我再在暗坂高校上学了，要我转学到普通高中……”
“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办理转学手续，要告别伊藤姐和何方，要告别学校里的大家了……”
“像我这样奇怪的孩子，到普通学校，一定会被大家当成奇怪的人，被大家孤立的……”
“呜……我又会回到中学时，没有朋友像浦岛太郎一样，甚至还会被欺负的日子的……”

“又变成了不良女孩，被爸爸彻底讨厌了……”
“爸爸不会再相信我这样的坏孩子，也不会愿意听我说话了……”
“明明从升入中学身体好点之后，我就一直在努力的……”
“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家里的财政和风险控制，拼命才得到的一点点疼爱，全都没有了……”
“而且本来就那么没用，现在还变成了会拿刀切自己的变态女孩……”
“小汐现在已经……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啊！！！”

“呜……”
“小汐想要继续打工，想要有好朋友，想要被爸爸喜欢，真的不想要那样的未来啊……”
“可，可是不听爸爸的话，小汐会被丢掉的……”
“谁来告诉小汐现在应该怎么办，谁能帮帮小汐啊……”

小小少女强迫已经疲惫不堪的大脑拼命运转着，可得到的答案却让她越来越绝望……
对未来的迷惘，让她小小的心很乱很乱，小脑袋垂得更低了……
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软弱表情，拇指不安地摩擦着书包的握把……

“砰……”

“哇啊！”

只是顾着想心事的少女根本就没注意前面的路。
结果小小的身体直直的碰到一个站在路中间的人身上。

“呜……”
“痛痛痛……”
“对……对不起，小汐太呆了……”
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人，小小少女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拼命道歉。

“你……”
“呃……没，没事……”
“倒是小妹妹没有摔着吧？”

身穿兔女郎装的高挑少女，虽然没有被身体很轻的小小少女碰倒，但怀里的一叠床单散落到了地上。
看到拼命道歉的娇小少女，浓妆艳抹的脸上怒容立即消失了，换成了一种看到可爱小动物的表情。

“没，小汐没有事情的……”
小小少女一边拼命摇头，一边蹲下拣起散落在地面上的传单。

“那就好……”
“说起来……在我‘打零工’的酒吧，见过你一次呢！”

“唉？见过小汐？”

“嗯！”
“去年圣诞节我找‘顾客’的时候，看到有个好像是死老婆的老男人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拼命喝。”
“结果醉得一塌糊涂，后来被你和一个叫芳野很帅的男人，拖进了Taxi带走了……”
“就是这家酒吧！那次看到你一个小女孩跑来这种地方，差点以为你那么小就……所以印象很深呢！”
高挑的少女指了指传单上的字。

“酒吗？”
可是小小的少女只是注意到了传单上的酒瓶插图。

是爸爸他最喜欢的一种酒呢……
从小时候起，每次怀念妈妈的时候，爸爸都会一边哭一边喝这种酒，抱着小汐说妈妈以前的事情。
所以小汐很小就认识了这种，听爸爸说“可以让自己暂时忘记痛苦”的酒，所以小汐对它非常熟悉。

爸爸连失去妈妈这样的痛苦都可以暂时忘掉的话，小汐应该也可以忘掉这些讨厌的事情吧？

呜……小汐也想喝，也想忘掉这些事情，哪怕……哪怕是暂时的……
不用去辞职不用去担心家里的未来，也不用去准备转学手续的事情只要期待着第二天和朋友一起，也不用回家看着生气的爸爸，在家里做被彻底讨厌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是逃避现实，虽然知道还没成年的小汐饮酒是不对的。
可小汐是一个很不坚强很软弱的孩子，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可怕的事情……
何况……小汐已经是不良女孩，已经是被爸爸讨厌的坏孩子了，就算自暴自弃也没有所谓了……

对不起爸爸……
小汐之后一定会听爸爸话做那些事情的……
今天，就让小汐稍微逃避一下吧……




==========================================================



“哗啦啦……”
金[x]的液体被缓缓注入玻璃杯中。

试探性的喝了一小口……
冰凉的液体进入到嘴巴里，一种苦涩的感觉在舌头上扩散——呜，小汐觉得好难喝。
平时小汐最喜欢的加浓咖啡更加苦，可是有浓浓的香味，不像酒一样除了苦没有别的味道，就像平时生病的时候那些药水一样。
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那么喜欢喝这种东西，也许是小汐只是一个强装大人的小孩子的证据吧？小汐果然是胸部都长不大的小孩子呢。
但为了能够把讨厌的事情忘掉，小汐还是双手捧起杯子，像喝药一样咕噜咕噜把整杯酒都灌了下去……

很快，小汐就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热，平时总是冰凉冰凉的手脚也变得暖和起来。
本来就在低烧有些昏呼呼的小汐，现在头更昏了，眼睛里看到的景物也开始模糊起来……

曾经在学校做过这类试验，也经常观察爸爸的小汐知道，酒精已经在起作用了。
可是预期那种安心的感觉却根本没有到来，反而觉得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四周的景物逐渐扭曲，眼前变成了一个熟悉的教室……
穿着初中时水手服的小汐，坐在课室的角落里一个人啃着海苔饭团，呆呆地看着三五成群一起吃便当的同学。
桌子上放着几本被撕烂的课本，上面满是“说话奇怪的人”“留级的哑女”“在保健室上课的矮豆苗”之类的涂鸦。

四周的景物再次扭曲，眼前又变成了小汐家的公寓……
重病的小汐躺在空荡荡的、破旧不堪的公寓中间的地铺上，盖着满是破洞的被子，艰难而虚弱地呼吸着。
白发苍苍、衰老不堪的爸爸坐在一边，看了看空荡荡的右边衣袖，又看了看健全的左手上拿着的巨额医疗费清单。
绝望地叹了一口气，在安乐死委托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对小汐说：“我们，最后一次去旅行吧……”

四周的景物又一次扭曲，这一次眼前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房子……
“这样没用又让人讨厌的坏孩子，我不要了！”爸爸丢下一张签了名的《解除抚养关系》的文书，头也不回就走了。
小汐被丢给了一个陌生人，然后小汐被装进写着“不可燃垃圾”的黑色垃圾袋里面，最后被运到垃圾填埋场处理掉……

“呜……小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小汐抱着头拼命晃动着……
四周的景物逐渐崩解，但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再一次变化了。
眼前的一切疯狂扭动、开始重组，然后小汐被一阵熟悉的、温暖白光包围了……


小汐的前方，浮现了三个人形的轮廓……
一开始很模糊很虚幻，可很快就逐渐变得清晰、变得真实起来……

“小汐，爸爸喜欢你，所以来抱抱！”
爸爸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小汐，向小汐伸出双手，敞开了胸怀……

“小汐，我们都是你的妈妈哦！”
一个棕色短发一个紫色长发，两个妈妈温和的微笑着，向小汐伸出了手……

“爸爸！妈妈！”

小汐大叫着伸出双手想去抓住妈妈们的手……
可是小汐怎么也触摸不到，反而距离小汐越来越远……

“等等小汐！等等小汐啊！”
小汐拼命跑着想要追上，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啊……”
“砰！”
终于，小汐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消失了，温暖的白光消失了，爸爸妈妈也消失了……
四周的景物又回到了现实，我摔倒在酒吧的地上，脚旁边是一个还在滚动的空酒瓶……
膝盖擦伤了、火辣辣的，额头也摔破了、稍微有些流血，很痛……


“呜……”
小汐一边用衣袖抹着眼角不断渗出的泪花，一边艰难地爬了起来跪坐在地上……

想要大哭，可还是忍住了。
因为小汐看到了身前一个装着药丸的小瓶子……

这个小瓶子里的药，小汐很熟悉……
小汐让软弱自己变得坚强的精神药物的同类药……
几乎没有成瘾性，但可以产生幻觉，产生刚才那种美好的幻觉……

前几天梦里那个美好的家，那个幸福的小汐被爸爸妈妈宠爱着，一家人围在桌子旁边吃海苔饭的家，进入到了脑海之中。
一种本能的渴望从心里升起，小小的瓶子瞬间对小汐产生了无比的诱惑力，就像爸爸妈妈在向小汐招手一样……
小汐想要阻止自己，可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抗拒这种内心深处的渴望，手颤抖着伸向了瓶子……

即使知道那是只是药物制造出来的幻觉……
可是……即使是幻觉，小汐还是很想再体会一次……
再体会一次现实中那么没用的小汐，努力了那么多年都得不到的事情……

对不起，爸爸……
小汐真很想要被疼爱，很想要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哪怕，哪怕只是虚幻的……















==================================================================


[ 此贴被dumplingpro在2009-07-24 09:00重新编辑 ]

反抗“饲主”的小猫





“嗯……”
盖着厚厚棉被的小小少女睫毛动了一些，发出小猫轻叫一样含混不清的声音。
小爪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虚弱地从地铺上坐起了身子，额头上冰凉的湿布也随之掉了下来。

“呜……”
“头，头好痛好难受……”
“又发高烧了吗……我的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

“有点发烧，不过现在已经基本上退了……”
“现在是宿醉的头痛而已……”
“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多，多桑……”
抱着昏呼呼，隐隐作痛小脑袋的女儿，抬起了头。

“我昨天晚上和芳野去喝酒的时候，发现了醉倒的你……”
“汐你一个女孩倒在那种地方，而且还在发高烧，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看到女儿醒来，坐在桌子旁的父亲，把手里只燃烧了一半的卷烟，狠狠压进已经塞装满烟头的烟灰缸里。
撇过脸，让自己因为熬夜而有些血丝的眼睛，避开女儿的视线范围，语气里带着深深地失望和极力掩饰的担忧。

“而且还再一次吃了那种*……”
“不是说好了不再去碰这种毒品一样的东西吗？”
“汐啊……你太让人失望了……”

“……”
“……”
“呜……昨晚……昨晚……”
“我……我昨晚都做了些什么啊……”
记忆的片段涌入女儿的脑海里，组成的连贯画面，让她用力双手抱着小脑袋拼命晃动。

“对，对不起……”
“汐……汐太没用了，这点事情都控制不了自己……”
“，竟然明知道是不对的，还去做这种事情……”

女儿像做错事垂下耳朵乞求主人原谅的小猫一样，羞愧地低下了小脑袋。

“汐是软弱的孩子，变成坏孩子，变成真正的不良女孩了……”
“让多桑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呼呼……起……”
“对不起……呼呼……对不起……”

看着似乎因为厌恶她，而撇过头不愿直视她的父亲，女儿小手紧紧抓着着被子的边缘，拼命向爸爸道歉乞求原谅。
可是她再怎么强迫因为宿醉和低烧而混乱不堪的大脑，也无法组织起复杂的语言，只好重复着简单的“对不起”。

直到肺部的空气都变成了“对不起”，才让她被迫停了下来不停地喘气，然后继续把肺部的空气变成“对不起”。
如此重复，随着虚弱的身体内不多的力气，被连续不停地拼命道歉耗尽，喘气的停顿越来越多，让道歉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可是女儿的拼命道歉，并没有让父亲的表情有所缓和。
接受不了原本顺从乖巧、被众人交口称赞，只是不喜欢说话的“好女儿”。
突然变成瞒着家里人学坏，又饮酒又滥用药物的“坏女儿”的父亲。
听到这种语言简单的道歉，反而更加心烦意乱了。

“原本以为你上次只是不懂事……”
“想不到……想不到你已经……已经完全学坏了……”
“为什么？汐你会变成这样？！”

脸色越来越阴沉，猛然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泄气地狠狠砸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胆小的女儿，肩膀也随之一颤，小脑袋反射性地一缩，像受伤的小猫一样缩成一团躲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想祈求。

“总之，汐你先休息一会……”
“等烧完全退了，要好好的教育一次……”
“虽然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汐你这次实在是……”

“上次有一个同事的女儿，去年因为家里没钱供她学钢琴，和父亲吵架离家出走……”
“结果一时失足，被什么四连星不良团伙欺骗，也是染上了安什么明的精神毒品，最后被玩弄了三天……”
“虽然被一个大少花钱摆平了，也堕了胎，但是心理的伤害和身上的毒瘾是无法抚平的……”
“结果从一个爱好音乐的好女孩，变成了一个每天晚上到那种酒吧鬼混的堕落少女……”

“我真的很担心你会走上她那样的道路，我不想自己的女儿也会遇到这种事，更不想渚的女儿变成那样……”
“这也是为你好，你还小不懂事……还有改正的机会，希望这次让你，像我一样能够醒悟吧……”

用被子捂着小脑袋，泪光流动的双眼害怕地看着爸爸，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父亲有些动摇了。
可他身为父亲的某种“责任感”，让他还是下定决心一样握紧了拳头，换上充满父亲威严的冷峻表情。
站起身来，严厉的目光对上女儿满是恐惧的棕色眼睛……

“呜……呜呜呜……”
爸爸的严厉目光，触发了女儿对爸爸近乎条件反射的畏惧，终于像小女孩一样被吓哭了。
还在发烧的虚弱身体挣扎着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冲到爸爸身前，死死抓住爸爸的手拼命摇晃着。

“对不起……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
“汐一定会改的，无论是去没有朋友的学校被欺负，还是去辞职告别咖啡厅的大家，汐都会去做的……”
“可是求求爸爸……请无论如何……一次，就一次，无论如何都请不要再责骂汐了……”
“汐现在，已经变成拿刀切自己，都会感觉舒服的变态女孩了……”
“求求你了……多桑……”

父亲撇过头去，避开了女儿可怜的小猫一样哀求的目光，还是不为所动。
女儿垂下了小脑袋，似乎掂量着什么，然后咬了咬嘴唇，仰头望向爸爸。

“至少……至少先安慰一下汐吧……”
“就算，就算是虚情假意也没关系，简单的摸摸头就可以了……”
“之后再怎么责骂汐也会接受的，再怎么责罚汐也会准备好伤药的……”
“求你了……一下，就一下……”
“要不一点都不坚强的汐，真的会承受不住的，真的会变成变态的……”

女儿拿起爸爸粗糙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脸蛋上，用乞求、渴望地目光看着爸爸。双手抓着爸爸的大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着，似乎在引导爸爸的动作，也似乎是在试图制造一种爸爸在安慰她的错觉。

“如果……如果多桑觉得实在厌恶汐的话……”
“就把汐当成妈妈，当成妈妈的一个拙劣的仿制品吧……”
“虽然这样没用又不听话的汐，根本无法与妈妈相比，可是长得还是很像的……”
“这样……这样至少可以感觉汐没有那么讨厌……”

“闭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又不是精神有问题，会骂一下也承受不了吗？”
“现在就是很多人，听专家胡说什么心理保护没有好好管教，结果青少年犯罪率才那么高的！”
“自己做错了事乖乖受教育就可以了，还要编理由来逃避惩罚吗？！何况还是这样严重的错误！”
“如果今天没有好好教训你，让你在歧途上这样走下去，才真的对不起渚！”

“啊！”

眼前女儿瘦弱、似乎变得有些“污脏”的真实身影，与记忆中那个绝对完美、洁白无瑕的虚幻身影重合。几乎重合的容貌没有让他平静，反而那似乎玷污了记忆中那个完美印象的刺眼污点，进一步激怒了父亲。

健壮有力、粗糙发硬的大手用力一甩，挣脱了贴着创可贴、缠绕着有些磨损的旧布条、白嫩纤细的小手。女儿耗尽了体重的身体也被顺势甩了出去，“砰”地摔在榻榻米上……

“呜呜……小汐好痛……”

女儿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眶里委屈的泪水不停打转，紧紧咬着嘴唇，幽怨地看着爸爸。

“……”
“……”
“爸爸……”
“爸爸是大坏蛋！”

棕色的双眼深处，被强行压抑着的委屈爆发了出来，让稚嫩清澈的声线，带上一丝竭斯底里的嘶哑。
小小的身体似乎被什么力量支撑着，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含着委屈的眼泪，像发怒的小猫一样怒视着爸爸。

“为什么不相信小汐？宁愿相信传言和报纸上模糊不清的说法，也不愿意相信小汐？难道小汐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难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小汐，加上那么多编写资料文献的科学家先生们，还不如那些只是陌生人，连phenylethylamine和amphetamines都搞不清的人可信吗？”

“为什么大家都把小汐当成小孩子，不愿意听小汐说话？小汐好不容易才让这个家，向着美好的未来平稳运转起来……”
“可爸爸一会儿说学了是H的女孩，不准小汐上社会科学课，一会儿说危险阻挠小汐去打工，总是提出让小汐很为难的要求……”
“小汐这样的笨孩子，支撑这个家已经很累很累了，根本没办法去完成这些为难的要求，只能不停的拆东墙补西墙……”

“小汐这次确实是做错了事情……”
“就算小汐做错了事情，可小汐已经那么难受了，都出现自残倾向了，为什么连简单的先安慰一下都不可以？”
“是的！小汐是个不坚强的孩子，做错事不敢去面对……可小汐根本不可能只靠意志，就可以改变大脑神经和心理活动。”

“电视里面那些失足的女孩，即使做了多少坏事，只要肯认错改过，就可以重新变成好孩子被爸爸妈妈喜欢……”
“可明明小汐平时那么听话了，那么努力当爸爸眼里的好孩子。为什么只是犯一次错，就努力完全白费，变成坏孩子了？”
“到底要多少次听话才能抵消一次犯错？100次？1000次？小汐听话了那么多年还抵消不了一次犯错吗？”
“还是说，一次犯错就是负无穷大，只要犯错概率>0，而时间足够长，小汐无论怎么努力，最终都要变成坏孩子？”

“小汐只是个没用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做到妈妈那样完美的人一样，完全不会出现任何错误……”
“既然小汐根本不可能变成好孩子，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用，那小汐还是去当坏孩子算了！”
“不能让爸爸喜欢小汐的话……坏孩子和好孩子这些，对小汐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反正……反正小汐已经被爸爸彻底讨厌了，继续当努力去当好孩子也没意义了……”

女儿紧紧地抓着衣角的小手因为过于用力而不停颤抖，小脑袋自暴自弃地垂了下来……

“汐，你……”
“你乱发什么脾气？”
“怎么可以那么自暴自弃？”

被女儿突然的爆发惊呆的父亲，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严厉的大声训斥，似乎想要用音量唤醒“发疯”的女儿。
可这样的训斥，反而让女儿被压心底下的小小逆反心，也爆发了出来……

“小汐现在是不听话的坏孩子，为什么不能乱发脾气？”
“既然小汐是什么都不可能做好的没用孩子，自暴自弃有什么关系？”
“反正现在小汐是未成年就违法饮酒，还醉倒晚上不回家的不良女孩！”
“小汐这样的不良女孩，现在应该到生物化学实验室里偷*给自己注射！”

“你……”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女儿突然变“坏”而不知所措的父亲，抑制不住的怒火绕过了理智，让他不由自主地高高举起了健壮的手臂……

“……”
“……”

沉默……
宽厚的手掌落下了……
可预期中粗糙的大手掌，与娇嫩的脸蛋接触的响声没有响起……

并不是因为父亲被愤怒占据的内心，那一丝本能的不忍，而是女儿自己躲过了爸爸打向自己小脸的巴掌……
然后反手就是一下，小手上修剪得整整齐齐并不锋利的指甲，在爸爸脸上留下了几道小猫挠过一样的白痕……

“小汐不要这样的爸爸，不喜欢这样的家！”
“爸爸……最讨厌了！！！”

“你……”
父亲不可置信的摸着脸上不存在的伤口，愣愣地看着似乎因为刚才用尽全身力量的大叫，而大口大口喘气的女儿。
然后，女儿小小的反抗和那双倔强的棕色双眼，让他内心多年压抑的感情也爆发出来，冲破了他的理智……

“……”
“走吧！那就走吧！既然你讨厌我这个废材爸爸，你就走吧！”
“反正我就他X的是一个又没钱又颓废，那么多年都没有升职，女儿都教不好的大叔……”
“你现在不是我的女儿了，我也不会去管你了，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这个废材又去饮酒堕落，做颓废大叔应该做的事情了……”
父亲一把抓过外套披在身上，丢下女儿夺门而出，赌气一般用力把门狠狠地关上。

女儿想要说什么，可是源自内心的恐惧让她完全无法组织出任何语言，本能地想要追出去拉住爸爸，可却发现双脚因为恐惧而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就这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最爱喜欢最依赖的爸爸离她而去……

“砰”门与门框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
“……”
“……”
“……”
“……”

“竟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
“对爸爸说了那种话，还对爸爸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小汐……小汐做了什么事情？到底做了什么啊？！！”
双手抱住自己的小脑袋大声哭喊着，棕色的瞳孔因为恐惧而不断缩小。

“爸爸要赶走小汐了，要把小汐赶出这个家了……”
“小汐又像小时候一样，再一次被爸爸抛弃了……”

“爸爸……不要小汐这个女儿了啊！！！！！！！！！！”

从小开始就在在她内心的挥之不去的梦魇，狠狠撕开了着她柔弱的内心深处，因为一直缺乏照料，而始终无法愈合的那道最大的伤口。支撑着小小心灵的意志崩塌了，支撑着虚弱不堪的小小身体的那种力量也随之消失了，力量完全抽空一般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就这么像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一动不动地跪坐着，让四周安静得可怕。
眼睛深处已经奄奄一息的火苗熄灭了，失去了光彩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瞳孔中心的那点黑色的焦点，现在就像黑洞一样，把四周的光线扭曲、吸收。
只有眼角缓缓流出的泪水才能让人感觉到她是一个活的女孩，而不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



回忆中的家（上）



===============================================


黄昏的阳光照射在老旧的公寓的西侧，穿过了金属栏杆已经严重锈蚀的透气窗，射入昏暗残破的狭小公寓内。套着发旧但整洁制服的小小少女，瘦弱的身体就像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就这么一直无力垂着小脑袋，跪坐在榻榻米上。

“爸爸不要小汐了……小汐被抛弃了……爸爸把小汐赶出家门了……小汐是没有家的孩子了……”
“小汐没有爸爸了……小汐现在没有了妈妈，爸爸也没有了……小汐剩下一个人孤零零了……”

透着些许病态血色的白嫩面颊上，是两道已经干枯的泪痕，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肌肤里，渗出些许血丝。淡粉色的小嘴唇微微颤动，稚嫩的声带在微弱的气流推动下，发出细不可闻的、毫无感情的呓语……

棕色瞳孔完全失去了光彩，瞳孔中心漆黑而深邃，就像黑洞一样不断把四周的光线扭曲、然后拖入绝望的瞳孔中心漆黑的绝望深渊里之中……


“不要……爸爸不要丢下小汐……”
“求求你爸爸……不要说那句话……不要说不要小汐……”
“小汐很害怕……小汐真的很害怕……小汐不要一个人……”
“不要！不要！不要啊！！！”

瞳孔的黑洞似乎吸入了足够多的光，开始疯狂收缩，就像随时准备爆发一样……
内心被爸爸无意间撕开的巨大伤口，让少女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脑袋。
像受到重创的小动物一样，痛苦地缩着娇小的身体，崩溃地哭喊着……

“不行……小汐不能这样！”
“再这样下去，小汐会彻底坏掉，变成变态的！”

狠狠一咬嘴唇，血从咬破的伤口流出，小手拿起散落在地面上的一支一次性注射剂。
用力撕开包装，长长的针头，狠狠地插入她细瘦的手臂，穿透了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薄薄肌肤。

针筒里可以让她脆弱的心灵，可以得到暂时的“坚强”的透明液体，被缓缓注入到她血管。
毫无生气的棕色双眼深处，开始出现了一丝人造的希望光彩，在绝望的深渊中顽强的挣扎……

“小汐……要坚强啊！”

一支、又一支……

超量的药物，被不断注入到不断颤抖的柔弱身体内，双眼深处的光彩，在越来越多药物的支援下，开始变得越来越壮大、越来越强烈，开始疯狂驱散着瞳孔中的黑暗……

终于，当第四个空注射剂被丢到一旁，药物战胜了内心的阴影，棕色的双眼恢复了原来的光彩。
小脸满是憔悴的少女，瘦弱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微微喘息着……

======================================================



“……”
“是呢……”
“夺走了爸爸妈妈幸福生活，给家里带来了那么多麻烦，又那么没用那么不听话……”
“小汐这样的累赘女儿……如果不是爸爸的责任感的话……早就应该被赶走了……”
“小汐要乖乖地，不应该再给爸爸制造麻烦了……”

甩了甩因为刚才过量注射药物而有些昏呼呼的脑袋，用衣袖抹去了脸上已经干枯的泪痕。


“对不起爸爸……那么多年为了您添了那么多麻烦……”
“汐会乖乖地收拾好东西自己离开的，不会再给让您为难了……”


强撑着感觉没什么力气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角落，拖出了一个画着团子图案的巨大旅行箱。

——这个手拉旅行箱是我7岁生日的时候，藤林老师送给我的礼物。
当时为了庆贺我7岁生日，即将结束治疗出院，老师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我说想要去旅行，可是老师和医生们都说我身体实在太差，只能呆在家里，根本没法去旅行。
于是她送了这个旅行箱给我，让我以后长大身体好了，再拉着它去想去的地方旅行。

可惜小时候一直在不停的生病中度过，长大了又在不停地打工-上学-家务-生病，家里的预算也总是很紧张。所以除了5岁跟爸爸去了一次花海，前一段时间跟伊藤姐去了一次工业园之外，就没有去旅行过了，这个箱子也就一直没有用到。

“对不起箱子先生，想不到旅行箱先生第一次被使用，就要陪汐一起被赶出家门……”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箱子先生的顶部安慰了一下他，打开了盖子，露出箱子先生肚子里的巨大空间。——里面的空间真的很大，我小时候就曾经想过把自己放进去，然后把自己邮寄到国外去旅行。我尝试了一下，甚至现在已经长大了的自己抱着膝盖，都能被整个装进去。

把自己打包邮递出去显然不可能，不过把家里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点东西装进去，应该是足够了……
乖乖地把家里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点东西，打包装在箱子里，然后一个人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二年的家……




“首先是衣服……”

打开了衣柜，把里面叠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樟脑味道的男装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一边。从中拿出出寥寥几件属于我自己的女孩子衣服，叠好放进身边的旅行箱里。

“我的暗坂高校制服，与爸爸妈妈以前读的光板高校制服设计几乎一样呢……”
“明明妈妈以前穿起来是那么漂亮，可我穿起来总是被当成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淡[x]的暗坂高校高中制服设计很漂亮，但在不可爱的我身上一点不可爱。和妈妈当年一样是最小的155CM标准尺码，套在身上总是轻飘飘的，让我总是被别人当成才刚上初中的小孩子，明明我是已经17岁快要变成大人的高中生了……

身上的这件制服左手袖子上，有一道那次遇到坏人，用手挡小刀留下的口子。虽然那已经补好了，可还是有些显眼，颜色也在清洗血迹时，被强力清洗剂变得明显发白。

而另外一件，除了衣袖上有一个化学实验的时候被腐蚀出来的小洞之外，还是显得比较新。不过衣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几天前被爸爸管教训斥扯起衣领的时候弄掉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办法补……

看着制服胸前，代表我是高中一年生的绿底黑铁十字的校徽，脑海里浮现出这近一年的时间，在学校度过的高中生活。在学校和伊藤姐她们复兴了演剧部，和同学们一起进行辩论赛，跟着导师实验学习怎么完成研究课题，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我高中的目标，就是建立一个让爸爸骄傲的演剧部让爸爸能看我演出，最后还能够让爸爸来参加一次我的毕业典礼……

毕竟我小学一直身体不好，一直缺席演出，中学又没参加社团，爸爸还没有看过我的演出。而幼儿园没有毕业就病了，小学毕业典礼我也是病倒了，中学的毕业典礼因为上暗坂高校的事情，爸爸生气了没去。所以爸爸也从来没有看过我的毕业典礼呢……

“可是，现在汐已经没有爸爸了……”
“演剧部表演的家长席不会出现爸爸的身影了，毕业典礼也不会有人来看了……”

把高中制服熟练的叠好放进了箱子里，又拿起初中时的水手服看了看，套在身上试穿了一下。

“这几年完全都没有成长呢……”
“初中的制服穿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小，甚至……还变得更宽大了……”
“唉……汐果然是又瘦又小，一点都不可爱的女孩子……”

看了看不争气的胸部，又看了看自己本来就没多少肉，最近因为比较累又不停生病，而变得有些骨节突出的手，叹了一口气。

看来体重现在已经降低到35KG以下了吧？
伊藤姐她们总是为了体重上升而烦恼，而我总是为了体重下降而烦恼。果然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烦恼啊……或者说我果然是个怪人呢……

因为刚升上初中的我，身体还是非常弱不停的生病，所以读了两次一年级，一共读了四年初中。近乎黑色水手服，陪伴了我读了四年中学之后，已经褪色成了深蓝色。上面几处脱线的地方，都被我用黑色的棉线小心翼翼地缝好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小学刚开始学用针线的时候，笨手笨脚地我总是弄伤手，而且非常拙劣，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刚升入中学的时候，我下定决心想要为工作辛苦的爸爸分担点压力。所以上网查阅了资料，想办法钻了一个劳动法的空子，让还是中学生的自己，可以去女仆咖啡厅打工。

结果放学之后，就直接穿着这套水手服赶去咖啡厅的我，总是被别人当成《贫乏姊妹物语》里的角色一样。是被父母抛弃，小小年纪就要被迫到处打工维持生计的可怜女孩，每次都要拼命解释才不会被误会成被抛弃的孩子。

记得刚开始打工的时候，我才刚满13岁、身体又很弱，笨手笨脚地做不了多少事情。即使大家都很照顾我，可每次下班之后，还是会很累很累，恨不得回家立即丢下家务呼呼大睡。——我那时候的我也切实感受到，爸爸他曾经跟我说过的，他与妈妈同居之后，刚开始工作的艰辛。

不过想着“爸爸比我更辛苦，我也必须努力成为有用的孩子！”，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逐渐就适应了。后来又开始参照书本和动画，对自己进行训练，让不可爱的自己也能让客人高兴，慢慢越来越受欢迎了……

衣袖的手肘的部位有一个团子形的补丁，是我唯一一次打架留下的印记。
刚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被几个同学取笑是“没有妈妈，从卷心菜田捡回来的野孩子！”，还被他们欺负。我终于忍不住，大叫着“我是爸爸妈妈握手之后，用试管婴技术体外授精制造出来的！”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个子矮小的我被打得很惨很惨，摔倒的时候手肘受伤了，流了很多很多血，衣袖也破了一个洞。后来被爸爸狠狠地训斥了，就再也不敢当打架的坏孩子了，所以这是我唯一的打架经历了……

“这些就是属于我自己的所有衣服了呢……”
“汐的衣服还真少呢，根本无法与伊藤姐的衣柜比，连何方给我做的COS衣服都是这里的好几倍……”

最后把防寒白色长筒袜，和几件已经穿了几年的小孩子样式内衣，都放进了箱子里，可还是只占据了箱子的小部分空间。

因为我平常体温总比一般人要低很多非常怕冷，即使夏天也穿着长袖制服，不需要购买夏季制服。——平时穿的其他衣服大都是爸爸地旧衣服，我是不可以带走的……

所以身上这件加上箱子里的三件制服，加上为了经常生病、衣服湿透的自己准备的几套睡衣，以及几件御寒的旧毛衣。这些，就是我仅有的全部衣服了……





“然后是药……”
打开了自己装药专用的小柜子……

首先是压制身上怪病，让我不会持续高烧器官衰竭死掉的各种药……
小时候的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治不好，幸好世界各地为我研究治疗方案的人里面，有一个正好在参与这种新型药物的研发。于是我自愿接受了这种还没开发完成的药物的治疗测试，并最终成功压制住了怪病活了下来……作为当时最尖端的基因组药物，即使到了十年后的今天，依然非常昂贵。因此让爸爸和早苗阿姨他们，为了我的药费很辛苦很辛苦，直到我自己开始打工才开始好起来。
“不过汐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以后要药费完全要靠自己了，必须更努力去打工了呢……”
我把需要冰冻保存的药，放进平时用来带去学校的专用冷冻保存箱，连同其它不需要冷冻保存药以及注射器都放进了箱子。

然后是退烧药和常用的药，还有一些应急的注射剂……
小时候我总是喜欢发烧，爸爸和早苗阿姨他们又在为我的药费奔忙，不可能总是照顾我。好几次在家里突然病重，幸亏及时给自己注射了药物，控制住病情，然后打电话找人帮忙，才逃过一劫。——听阿秋说患有和我一样怪病的妈妈，小时候就有突然病重，倒在雪地里休克差点死掉的经历。

接下来是少量精神类药物……
除了用来控制软弱没用的自己，不会陷入不稳定状态变成变态的精神药物注射剂。
还有一些医生先生给我开的药，让我每天服用，这样汐才不会变成变态的孩子。
“呜……这些真的不是毒品，是汐治疗自己精神变态的药啊……”

最后就是疗伤的小药箱……
因为我总是笨手笨脚弄伤自己，所以酒精、创可贴这类东西总是常备的。
不过前几天买来涂在被爸爸打伤的脸上的伤药，现在估计是不会有用了。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爸爸的女儿了，连被爸爸管教的资格都没有了……

……

“要吃那么多药……汐果然是个拿药当燃料的机器呢……”
“有种‘自己患有绝症’的感觉呢……好像其实还真的是……”

很快，各种各样的药都被分门别类地放进箱子里面看着整齐码放着。看着从装着口服药片的纸盒子、到玻璃瓶里需要冰冻保存的注射剂一应俱全，占据了大半个箱子的药，我叹了一口气，又双手拉着大大箱子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这些做菜的工具，都没用了呢……”
“已经不能再因为做出了好吃的东西，而被爸爸称赞是能干的孩子了呢……”

看着厨房操作台上放着的量筒、天平、温度计、切片器之类工具；架子上满是装着食盐、酱油、谷氨酸钠、阿巴斯甜1%溶液、肉桂粉等等各种调味料、香料和食品添加剂玻璃瓶，看上去像化学实验室或者食品加工厂的厨房。

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我，脚下垫着两个凳子，在操作台上努力地制作着简单，但对我来说并不容易的晚餐。然后把做好的饭菜整齐地放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为爸爸擦汗的毛巾，乖乖地坐在桌子旁，等待着下班回来的爸爸……

小时候，爸爸总是很忙很忙，每天很晚才回到家，加上爸爸不是很会做饭，所以总是随便炒个炒饭就打发了一餐。看着天天吃炒饭的爸爸，我就想“爸爸那么累，还要天天吃那么难吃的东西好可怜”，“电视里，男孩子都喜欢会做饭的女孩子”。

于是抱着“虽然小汐身体很差，但还是可以为爸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想法，为了可以做好吃的东西给爸爸吃，开始了厨艺修行。可是我是个又呆又笨的孩子，加上年纪小力气很小，做出来的东西“像早苗阿姨的面包一样”，而且好几次差点弄着火了。 结果不但不能让爸爸高兴，反而惹爸爸生气，被爸爸狠狠训斥了好几次，差点就想放弃了。

后来有一次看到资料上化学家们用各种工具来精确调配溶液，我就在想能不能用这种方法来调配调味汁呢？于是我去查阅了这方面的资料，确认了这种方法的可行性，又请教了学校的老师，并进行了试验，最终成功调配出了标准调味汁。结果那天晚上爸爸回到家，吃了我做的饭之后，被好好的称赞了，让我高兴了好几天呢！

于是，为了让爸爸吃上更好吃的东西，我一直在努力完善这种“标准化”厨艺技术，弥补自己的笨手笨脚。学习了各种味道量化标准和公式，推导总结出了许多标准配方和标准制作工序，还发到网络上与许多人互相帮助。

从小学开始，只要没生病，放学之后去买菜，然后回家站在垫高用的凳子上准备晚饭，变成了每天的例行工作，逐渐的，厨房的料理操作台，都被各式各样的工具所占据了，以至于被别人称为“熟食加工厂”……

从一开始只是简单的玉子烧和味增，到现在已经可以制作出诸如多种香料搭配，经过严格工序制作的烤肉这些非常好吃的东西了。

“对不起爸爸……”
“汐要走了，已经不能给爸爸做好吃的东西了……”
“明明汐还有很多很多国家的著名菜式，都没有被爸爸品尝过……”
“呜……爸爸厨艺又不好，也吃不习惯便利店的便当，汐实在很担心呢……”

虽然很担心爸爸以后的饮食，可是我已经被赶走了，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只好无力地垂下脑袋，打开了冰箱，把里面的十几个海苔饭团和几大袋海苔，拿了出来。用保鲜膜包好，再4个一排用纸卷起来，放进了箱子里。——海苔饭可以说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了，而且生病也能吃不会吐出来，所以家里总是常备这些东西。海苔饭团加上按照一天身体所需调配的营养素药片，就是我最常吃的午餐。因为我的胃受不了太油腻的食物，平时晚餐也通常是海苔饭加上一些蔬菜和鱼肉。

所以这就是这些海苔饭团，加上一些营养片，就是被赶出家门的我，找到安顿地方之前的，填饱肚子的食物了……





=========================================================================

“2个500元，8个100元……”
“前一段时间给爸爸过生日，把存的零花钱用光了……”
“现在这里1843日元，就是我现在全部的财产了呢……”

看着原本鼓鼓的团子钱包，变得瘪瘪的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
我愧疚的低下头，摸了摸团子钱包的头，安慰了一下他……

“对不起，小团子钱包，要你饿肚子了……”

我小时候星期六日爸爸要上班，所以我会住在早苗阿姨家。有时候早苗阿姨会突然哭着跑出去，阿秋要追她没人看店。于是我学会了使用收银机，当他们跑出去的时候代他们看店，每次可以得到30日元的奖励。

后来存够了1500日元，就自己购买了材料，让早苗阿姨给我做了这个团子钱包。小时候一直被我用来装积撰到的钱，然后拿去买材料和工具，给自己制造玩具……

升入初中之后，团子钱包也一直陪着我一起，被爸爸委以了管理家里财政的重任。
陪我去打工做兼职，陪我去超市和主妇阿姨们抢折价食材，陪我去银行交房租和各种费用，陪我用节约下来的钱给爸爸买礼物。还跟我一起跟经济老师学习怎么样好好掌管财政，学会控制预算，学会规避风险。慢慢的，家里一团糟的财政渐渐好起来了，团子钱包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变得圆圆鼓鼓的……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冈崎家的女儿，不再是这个家的一员了。
所以团子钱包的肚子里，也就只剩下属于我自己的1843日元财产，肚子饿得扁扁的了……

“对不起，汐不能再帮爸爸打理家事了……”
“家里的事情，就要麻烦爸爸了……”

把我手写的最后一份家里的财政结算报告，连同家里的*、租房合同、各种*等等的东西。加上为只是临时工的爸爸，购买的意外保险、养老保险之类的保险单，都放进了一个小铁盒里。然后把上面写着“小汐家的财宝箱”的标签，改成了“朋也家的财宝箱”。最后放上了一份汐辞去冈崎家理财经纪人的辞职信……

“家里的财宝箱子后，就是汐自己的宝箱了……”

从柜子深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模仿游戏里面宝箱样式，贴着“小汐的宝藏”标签的小宝箱。
轻轻的抚摸着宝箱的表面，轻轻地打开了宝箱的盖子，露出了里面属于汐的各种小小的宝物们……

“这些都是汐生活在这个家的证明，是汐珍贵的宝藏……”
“汐要离开这个家了，所以都必须带走了呢……”

小瓶子里装着的，是汐的乳牙。
记得第一次掉牙齿的时候，我吓得立即哭着跑去找早苗阿姨。结果早苗阿姨说“这是长大的证明，要好好保存下来。”于是每次掉牙，我都会仔细清洗干净，放在这个小瓶子里放进小宝箱珍藏起来。

红色的发夹，是妈妈的遗物。
小时候在早苗阿姨家，有一次玩耍的时候无意中闯入了妈妈以前的房间，找到了这个红色的发夹。没有多少玩具的我，一直把发夹当成玩具。直到后来上小学开始留头发的时候，才知道是用来夹住头发的。可是当我戴上这个发夹，兴冲冲地跑去对爸爸问“小汐这样好看吗？”的时候，爸爸突然哭了起来。于是我吓得再也不敢戴了，只好把这个发夹藏在了小宝箱里面。

小袋子里的机器人玩具零件，是爸爸送给我的礼物的残骸。
上次遇到坏人回家，对爸爸乱发脾气，结果把爸爸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都丢掉了。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回家之后拼命寻找，可惜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也只找是到了这些零件。只是靠仅剩的这些零件，根本没法修复小机器人，于是只好珍藏在小宝箱里了……
“呜……汐果然是坏脾气、性格又奇怪的孩子，难怪被爸爸赶走呢……”

相框里的照片，是我怪病治好后的出院纪念。
在我近乎奇迹一般康复之后，出院前与医生们拍下了这张照片，作为在医院一年生活的纪念。照片背后，是创造了这个“奇迹”的医生学者们，从世界各地传真来的祝福短语，足足有10多种语言呢！藤林老师说我是历经生死的小小英雄，这张照片就是我战胜死亡的证明，所以我一直好好保存着……


……
……
……

各种各样宝物，被整齐的放在小宝箱里。
每一件的背后，都有各自的一段故事……

“呜……小汐真是很舍不得呢……”

有些不情愿地轻轻合上宝箱的盖子，用覆盖着手背的衣袖抹了抹眼睛。
把珍藏着小汐这17年里回忆的小宝箱，也放进了旅行箱里……


但是，小汐最珍贵的宝物并不在这个小宝箱里……
小汐最珍贵的宝物，是妈妈、是活着的真正的妈妈的一部分……

有一次我在查阅关于自己身上的病的文献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妈妈有一份血液样本被冰冻保存了下来。于是兴奋的我立即就提交了申请，获得了少许还保持着活性的妈妈的血液细胞，并把它们带到了学校。在导师的帮助下进行永生化处理之后，把它们培养在了学校的生物实验室里……

每次到导师的实验室上课，我都会去看望一下这些妈妈的细胞……
看着这些活的细胞在显微镜下不断活动着，总是让我陷入一种被幸福的感觉包围的状态……

只要一想到这些，不是照片上的图像、也不是爸爸的叙述，而是活着的、真正的妈妈的一部分……
汐就觉得自己更加像一个生活在幸福完整家庭的普通孩子，感到非常非常高兴……

希望有一天，汐可以诱导这些妈妈的细胞，变成多功能的IPS干细胞甚至ES干细胞。
然后就可以控制它们分化，最终成长成妈妈的任何一部分，甚至可以重新制造一个妈妈出来……

毕竟……有一个完整温暖的家，是小汐从小的梦想……
爸爸会摸着小汐的头称赞小汐，会温柔又严厉的训斥小汐，会给小汐买很多礼物……
然后有一个妈妈，能疼爱小汐，能让小汐靠在大大的、软软的胸部上哭……

小时候甚至有过看到别的孩子摔倒了大哭起来，爸爸妈妈都围着安慰他，感到很羡慕。
于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之后，立即忍着眼泪跑回家，到爸爸面前大哭，结果被狠狠训斥的事情……

小汐一直在拼命努力着，想要在未来为自己建造一个可以让小汐幸福生活的家……

“可是……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爸爸不要小汐了……小汐已经没有家了……”
“小汐害死了妈妈，现在又没了爸爸，小汐变成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孤儿了……”

用异常缓慢地动作关上了旅行箱的盖子，延长了一分钟留在这个家的时间。
看着已经收拾好，装着自己所有东西的旅行箱，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小汐真的不想走……不想变成没有家的孩子啊……呜呜呜……”
“可是小汐……呜呜……不能再惹爸爸生气了……”
“所以……小汐……必须走了……”

============================================================

公寓油漆剥落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身后拖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

“……”

少女静静地走到刻着一道道象征着她不同时期身高的墙壁前面。
尽量挺直小小的身体，比了比自己的身高，留下了最后一个代表身高的刻痕。

“呜……才150cm还不到，明明早上测有152cm……”

棕色的眼睛，转向了门边写着“冈崎朋也&汐”的标签。
然后不舍地把标签上的“汐”字撕了下来……

“小汐已经不是跟冈崎家的女儿了……”
“已经不配被爸爸冈崎这个姓守护了……”
“小汐现在已经不叫‘冈崎汐’，而是叫‘汐’的没有家的孩子了…”
“小汐的名字，也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汐’字了…”

叹了一口气，把手里写着“汐”字的纸，放进了口袋里……

“对不起爸爸……”
“不争气的小汐一直都在为爸爸添麻烦，让爸爸为了小汐变得苍老了……”
“又不停地惹爸爸生气，让爸爸的眼角都起了皱纹……”
“小汐不会为爸爸添麻烦了，不会惹爸爸生气了……”

“小汐要走了……”
“爸爸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喝太多酒了，烟也不要抽太多了……”
“虽然小汐已经为爸爸买了保险，足够让爸爸对坏掉的肝或者肺进行一次至干细胞再生治疗……”
“但毕竟只够一次，小汐要走了，已经没办法为爸爸再买第二份保险了，所以还是请爸爸一定要珍惜身体……”

“总之……总之……”
“谢谢爸爸这十二年对小汐的照顾……”

少女缠着布条的小手紧紧抓住衣角，向门口深深地一躬身……

“再见了，爸爸……”
“……”
“小汐已经没有资格再叫爸爸了……”

“再见了，冈崎先生……”

强迫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公寓。
一个人吃力地拖着巨大旅行箱，似乎缩小了的小小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口……

十二年前的一天，一个小女孩期待地背着书包，来到了这个小小公寓，开始了与爸爸的幸福生活。
十二年后的今天，并没有长大多少的“少女”，拖着自己仅有的一点点东西，离开了这个留下了她成长痕迹的公寓。
带着伤痕累累的内心与残破不堪的身体，孤零零地踏上了最后的旅程……


=========================================================================




被遗弃的小猫





==============================================================

“小汐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了呢……”

小小的少女抱着自己的小膝盖，孤零零地坐在路边发呆。

天下着小雪……
雪花缓缓地飘落下来，落在了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少女身上。
从有些发旧的制服下散逸出来的微微体温融化了其中一点点。
剩下的雪积在少女棕色的头发上，瘦弱的双肩上，连少女的头顶也积了一座小山。
看上去很可笑、也很可怜，就像一个被遗弃在雪地里的人偶玩具一样。

似乎感受到寒冷，可以看到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可是少女似乎感觉不到，棕色的双眼依然显得呆呆的。
这让她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糟糕，苍白的小脸上的血色显得更鲜艳更病态了。

“喵~~~”
身边的纸箱里传来小猫的轻叫声。

“是小猫呢……”
少女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小猫放在自己被制服短裙覆盖的大腿上。被衣袖覆盖着的小手，轻柔抚摸着毛绒绒的小猫……

“摸起来暖暖的、毛绒绒的好舒服呢……”
“小猫也是和小汐一样被主人从温暖的家里赶走了吧？”
“与小汐同病相怜，都是已经无家可归的孩子了呢……”
少女看着小猫的棕色眼睛，露出了就像看到同类一样的目光。

“所以……小猫现在是小汐的好朋友了……”

“喵~~~”
小猫轻叫了一声，挣脱了少女的手，从少女的大腿上跳了下来，跑开绕进了一个墙角……

“唉？”
“小猫不要走……不要丢下小汐一个人……”
“小汐……小汐就那么让人讨厌吗……”
少女连忙追着小猫，也绕进了墙角……

“喵~~~”
一只大猫温柔地轻叫着……
“喵喵~~~”
小猫依偎在猫妈妈的身上，发出幸福的呜鸣……
“喵~！！”
猫爸爸也跳了出来，用身体护着小猫和猫妈妈，戒备地看着少女……


“……”
看到眼前的景象，少女的小脸瞬间黯淡了下来，羡慕地看着露出满足表情的小猫。

“……”
“原来小猫也有自己家，也有爸爸妈妈吗……？”
“小汐真的好羡慕好羡慕，甚至还有一点点嫉妒呢……”

“小猫咪可以在爸爸妈妈环绕下长大，可以有完整的家……”
“可小汐刚出生就害死了妈妈，爸爸也讨厌了小汐把小汐抛弃掉……”
“小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妈妈，注定是没有人疼爱的孩子……”

“小猫咪可以睡在猫妈妈怀里，不高兴可以被猫妈妈安慰……”
“可小汐真正的妈妈已经被小汐害死了，只剩下了一个在照片上总是微笑着看着小汐的妈妈……”
“小汐没有办法睡在这个妈妈怀里，只能一个人抱着玩具睡……”
“小汐伤心的时候这个妈妈不会安慰小汐，只能一个人躲在厕所里面哭……”

“小猫咪有猫爸爸守护，有猫爸爸疼爱……”
“可小汐是这么没用，再怎么努力还是被爸爸讨厌了，被爸爸爸赶出了家门……”
“小汐现在连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都没有了，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小汐……小汐现在是没有家的孩子了啊……！”
“小汐是没人要、没有家可以回的孤儿了……！”
“呜呜呜……”
少女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跪坐在雪地上，像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喵~~~~~~！！！”
戒备地看着少女的猫爸爸，再次发出威胁性的叫声……

“……”
“果然……小汐果然是那么惹人讨厌，连猫都讨厌小汐呢……”
“对不起，小汐马上就走，请猫咪一家继续幸福的一起生活吧！”
少女愣了一下，起身向猫一家道了歉，垂头丧气地拖着身体走出了墙角……

“……”
少女棕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小猫离开后空空的纸箱。
然后抱着膝盖，也学着小猫的样子，缩进了巨大的纸箱子里……

“虽然小汐是一个很没用、很不可爱的孩子……”
“但小汐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让自己的变得有用、变得可爱的……”
“小汐……小汐真的不想当没有家的孩子啊……”

“所以，请好心人像收留小猫一样，收留小汐这个孩子吧……”



==========================================================




============================

“哐！”
公寓的门的被用力打开了。

“汐！你怎么做出离家……杏？你怎么来了？”
转过头刚想要开口训斥，却发现来的人不是汐，而是一个紫色长发的女性。

藤林杏，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也是汐的幼儿园老师，因为汐生病住院的时候一直受她照顾，所以关系很好。虽说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不过因为一直有用抗衰老药品的缘故，看上去还不到30岁——不像我这个那么多年都没有升过职的废材大叔，她好像已经是幼儿园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也难怪用得起那些昂贵的奢侈品。

一把年纪了还穿着时下年轻女孩流行的长毛衣加短裙，套着和汐一样的白色长筒袜，一脸心急火燎地看着我。

“刚才接到电话就立即赶来了。”
“听说小汐离家出走了？”

“嗯，和我吵了一架，然后自己发脾气跑了出去……”
“所以才打电话问你，看她是不是躲到你那了。”
“因为她好像挺喜欢你的，以前她读中学有一次几天没回家，就是躲到你那……”
“不过也要不着人也跑过来吧？”

“那是她被变态女袭击差点被……不，吵了一架？”
“仅仅是吵架，小汐那种性格温顺得吓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离家出走？”
也许是暴躁的本性、也许是上年纪了，直接忽略了我后面的问题。


“汐她在外面开始学坏了，我实在很担心她会走上歧途。所以我狠狠训斥了她一顿。”
“这也是为她好，可她就是不愿意听，还突然发起脾气来，想要自暴自弃……”
“结果我一时生气，说了一句‘我不要你了！’，想不到她真的就跑了……”
“还把家里自己的衣服什么的都带走了，看样子打算长期对抗了……”

“什么？衣服什么的都带走了？！”
领子被激动的杏一把抓住。
“该死！再怎么样，你也也不能对她说不要她这样的话！”
“那孩子……那孩子真的以为你要赶走她啊！”
“她这根本不是离家出走，是真的是打点行装离开家了！”


“怎么会？汐又不是小孩子，而且那么聪明……”
“只不过叛逆期，我骂得有些重了，结果发脾气，离家出走赌气而已。”
“要得着那么激动吗？”
有些不满地用力拿开了抓住我领子的手。

“笨蛋！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在赌气啊！”
“叛逆期什么的，你这家伙才看过几张破报纸，就在这里乱下什么破结论啊？！”
握紧了拳头，提高了声调。
“那孩子再怎么看着像大人，也不能把她当大人看啊！”
“只不过是因为家庭环境不好，比别的孩子懂事，也比较聪明，学的东西多，可小汐她其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在幼儿园干了那么多年，照顾过那么多孩子，还不知道吗？”

“小汐她从小被你这个废材寄养，从记忆开始就一直没有父母关爱，是个非常怕寂寞的孩子……”
“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再一次被你丢下一个人孤零零的……”
“一直生活在被你抛弃的恐惧中，所以一直拼命努力要成为好女儿，让你喜欢她……”
“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有多怕被你抛弃，对她说那种话，会对她造成多大伤害？！！”
越说越激动，再一次用力抓住我的衣领。

“我，我……”
面对她连珠带炮地攻击，我一时间无法消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
“唉……”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死死抓住我衣领的。
“总之，放她那么小、身体又那么差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说不定就突然病倒，或者被什么变态的家伙拐走了……”

恢复了冷静，低头思索了一会，抬起头用命令的语气道：

“这样！”
“朋也你就留在家里，等着看小汐她会不会自己回来。”
“也打电话找小汐她学校的老师，让老师帮忙联系问问是不是在同学家里！”

“我现在就去警察局报警！”
“如果小汐她回来的话千万不能训斥她，知不知道？”

也不等我回答，就头也不回急匆匆地出了门口……

============================












=====================================

“小妹妹发烧好点了吧？先喝杯热牛奶吧！”

“嗯，谢谢……”
“刚才给自己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从穿着女西装的阿姨手中，接过了冒着热气、散发着牛奶香味的大马克杯。
放到嘴边泯了一小口，然后捧在手里，冰凉的双手感受着杯子散发的温暖。

四周是一个装饰淡雅不失奢华的和风客厅。
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的中央空调，让大得有些空旷的客厅变得暖和。
我肩上披着一张羊毛毯，跪坐在柔软舒适的羊绒垫上。

而坐在我对面的，是一对亲切地中年夫妇，也这个房子的主人。
丈夫是一个大概50多岁，有些发福的叔叔，西装领带，看上去有些严肃，但并不可怕。
夫人穿着简约得体的职业女西装，化着淡妆，保养相当好，似乎是一个女强人，但现在显得很亲切。
坐在纸箱里发高烧的我，被这对开车路过的善良夫妇发现了。
她们好心地收留了我，把我带到了她们家里……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呢？”
“怎么大冷天一个人呆在大街上？”
“为什么没有回家，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姨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温和地轻声问我。

“我……我的名字叫汐……”
“现在是没有爸爸妈妈，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一边享受着抚摸，一边低头乖乖地回答。

“叫小汐妹妹是不是……姓什么呢？”
“是爸爸妈妈出事了吗？没有亲戚家可以投靠吗？”
阿姨看着我的目光，增加了一分同情和关心，抚摸也更轻柔更舒服了。

“我……我没有姓……”
“因为我已经被爸爸赶出了家门，所以我已经没有资格使用那个姓了。”
“所以我的名字已经失去了爸爸姓的守护，只剩下‘汐’一个字孤零零的了……”
“我妈妈又去世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变成没有家的孩子了……”
眼睛变得温热湿润，眼泪又开始打转了，可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哭出来，只好低下了头强忍着。

“哈？被爸爸赶出家门？这都什么时代了？”
“这是什么爸爸啊？竟然让你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流落街头，实在是太狠心了！”
“遗弃还没成年的女儿，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根本已经违反了法律……”
“小妹妹不要担心，我马上打电话找警察和社区的人来……”
“暂时先住在我这里，我的律师一定会让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负起责任的！”
阿姨显得有些气愤，也许因为平时的习惯吧，音调也不自觉地提高。

“不……不是的！”
“爸爸才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是一个很帅很有男人味、胸膛很坚实可以依靠，很好的爸爸。”
“全都是因为我实在是一个太没用、太差劲的女儿，总是为爸爸添麻烦，又做错了事变成坏孩子……”
“而且变成了变态的女孩，对爸爸乱发脾气，还说了很过分的话……”
“惹得爸爸很生气很生气，所以才被赶走的……”
看着想要掏出手机的阿姨，我连忙死死抓住她的衣袖，为爸爸……冈崎先生辩解着。

“父母本来就是为了为孩子操心而存在的。”
“看你那么乖巧有礼貌的孩子，能做错什么事啊？人非完人犯点小错很正常。”
“何况孩子再怎么犯错还是自己的孩子，当父母的也不能把孩子赶出家门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犯了很大很大的错……”
“变成了不良女孩，所以才惹爸爸生气的！”
我抓着阿姨的手更用力了，拼命摇头否认。

“你……不良少女？”
阿姨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我。
“我不良少年少女见得多了，可你怎么看也不像不良少女，而且年纪还那么小……”
“而且身上的是暗坂的制服吧？小小年纪就能跳级进入那种名校，怎么看也是很聪明的孩子……”
“小妹妹你怎么看也应该是那种，又聪明又懂事的乖乖女，与不良少女沾不上边吧？”

“我真的是不良女孩……”
“我出去酒吧未成年违法喝酒，醉倒了一晚上没回家……”
“还……还滥用药物……服用了那种能产生幻觉的精神药物……”
“所以是我做错了事情……我是咎由自取的……”
“我是又没用又坏的孩子……所以才被赶走的……所以才会失去家的……”
“呜……呜呜呜……小汐已经拼命道歉了……可爸爸不愿意再原谅小汐了……呜呜呜……”
终于忍不住，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出来，放下杯子，用尽量不会让叔叔阿姨困扰的声音，轻声抽泣了起来……


“小汐妹妹……”

“不！你是好孩子！”

看着不停用覆盖着手背的衣袖擦眼泪的我，阿姨掏出了面纸，正要安慰。
这时，叔叔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大声说：

“就算再怎么做错事、再怎么‘没用’……始终是自己的孩子！”
“没有父母会因为孩子没用，就放弃他的！”
“同样只要愿意悔过，那么就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能原谅的！”
“何况，没有任何孩子生来就是坏的，父母始终有错！”

“唉……叔……叔叔……”
叔叔突如其来的大声发言，吓得我立即躲到了阿姨身后。

“……”
“对不起，小汐小妹妹，吓到你了……”
“我只是想起自己儿子的事情，一时失态了……”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叔叔连忙向我道歉。

“没……没关系的……”
“只是我实在太没用，胆子太小了……”
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关系，有些关心又有些怯生生地问。
“那个……叔叔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汐妹妹……”
叔叔走到我跟前，也摸了摸我的头，问道：
“愿意听我们儿子的故事吗？”

“嗯……”
我微微点了点头。

“二十多年前，在整个家族的期望中，一个健康男婴出生了……”
叔叔抬起头闭上眼睛，似乎思绪进入了回忆。

“他在保姆的精心照顾下慢慢成长着，变成了一个很听话很聪明的小男孩……”
“作为独生子，他从小就被赋予了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过高期望……”
“他喜欢赛车，梦想成为一名赛车手，可我们总是不停地强迫他学习经济、社交这些，他讨厌的东西……”
“加上我们总是事业忙，一直很少关心他，对他也比较冷淡粗暴……”
“因此他的童年，是在寂寞和强迫学习中度过的，这让他脾气变得越来越差……”

“终于有一次，因为想成为赛车手，而不愿意按照我们的愿望去商学院，与我吵了一架……”
“结果我一时气昏了头打了他，事后我们又拉不下家长的脸向他道歉，导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而他开始处处与我们对抗，也逐渐开始变得堕落，泡吧、打架、嫖娼、吸毒……”
“结交了几个堕落的朋友，组成了一个叫什么暗坂四连星的团伙，到处无恶不作……”

“等我们后悔这样对他，想要挽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已经恨透了我们，不愿意听我们说了……”
“你们除了逼我成为你们的理想中的‘作品’之外，从小就没有关心过我，算什么父母！我现在要为自己而活！”
“他是这样说的，然后夺门而出，再也不愿意见我们了……”

“可是即使他做错了什么，哪怕是干了违法的事情，他还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样也不能不管他……”
“所以我们不停去警察局为他摆平各种麻烦，拉下脸去向被他侵犯的女孩家人道歉，花钱补偿压下……”
“只要他肯回心转意，家的门始终敞开着，而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逼他了……”

“可最终还是无法挽回了，他对我们彻底失望，不愿意再回到我们这些不合格的父母身边了……”
“最后，他企图侵犯一个女孩，结果被那个女孩反抗击中后脑，送到医院已经大半身瘫痪了……”
“我们立即赶到医院，可他说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意原谅我们，回家接受我们照顾……”

“明明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就算他成了废人，我们都还是爱他的……”
“何况，何况都是因为我们总是不考虑他的感受，他才会才变成那样的，我们也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说到这里，叔叔的眼角开始有些湿润了，声音也变得有些苍老了。——就像爸爸对我失望的时候一样。

“很可笑吧？确实很可笑……”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自己的梦想，也被父亲逼迫，当时也很恨自己父亲……”
“要不是最后我奶奶用权威，强迫父亲拉下面子，及时把我拉了回来，我也会堕落掉……”
“结果轮到我做父亲了，却并没有吸取教训，依然和自己父亲的做法同出一辙……”
“依然重复着当年的老路，可这次没有一个睿智的奶奶逼我及时纠正，到要纠正的时候，已经不能挽回了……”

“所以我不相信有你爸爸，会这样抛弃自己女儿的！”
“何况小汐小妹妹，你并不坏，更不是没用的孩子！”
“小妹妹你刚才给自己治病的时候，从你冷静有条理的为自己用药，和箱子里准备好的各种备用药上看……”
“如果我在商业领域打滚那么多年，看过那么多人的光没有错的话，你绝对是一个很能干的孩子……”
“而且对这种事情，自责成这样，也绝对是一个好孩子……”
“除非你爸爸是废到无可救药的人渣，或者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是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叔叔……说的是真的吗？”
“爸爸……真的，真的还会愿意原谅小汐吗……？”
“小汐那么没用什么都干不好，身体不争气不停给家里添麻烦，又呆性格又怪总是不知不觉惹爸爸生气……”
“即使这样……爸爸也还是……还是会喜欢小汐吗？”
看着眼神变得慈祥坚定的叔叔，我擦了擦脸，用很想获得肯定回答的语气确认。

“……”
“等等……后脑被击中……自杀……暗……暗坂四连星？”
叔叔正要点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口里不停重复着几个关键字。
然后叔叔的叙述，与脑海里一段可怕的记忆逐渐重合了起来，让我心中一惊。

“唉唉？”
“是……是在那条很长的黑小巷，具体时间是……吗？”
在心里已经确认、却不想相信的我，用很想获得否定回答的语气询问。

“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是的，小妹妹你也听说过那次事件？知道得真清楚呢！”
叔叔听到我莫名其妙的突然询问，愣了一下，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

“唉唉唉？”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衣角拼命道歉。
“我，我是坏人，是我……是我亲手害死了叔叔阿姨的儿子……”
“对……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哈？”
“开玩笑吧？虽然说也是女孩，但怎么可能是你？”
叔叔打量了一下我又瘦又小的身体，显然完全不相信。
“为了让他可以更健康意志更坚强，我们请了名师教他学过好几年武术……”
“这也是我们强迫他学的课里面，最喜欢最用心的了，好歹也算学有所成……”

“听警察局的人说，击败他的，是一个被称为‘染血的鬼神’姓冈崎的少女。”
“据说是与当年‘光坂武帝’比肩的人物，一出手就连杀两人，瞬间击败了我们的儿子和他那几个不良朋友。”
“小汐妹妹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那个强悍的女孩？”

“是我做的！”
“我没有被赶出家门之前的名字，就叫冈崎汐……”
连忙跑到旅行箱旁，拿出自己的学生证，交给叔叔。
“当时，我看到那个大哥哥拿着*，要比其他只有小刀的大哥哥危险……”
“所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用包着金属外壳的披甲字典偷袭了大哥哥……”
“当时，当时我实在很害怕很害怕，所以没有多想，直接瞄准了最脆弱的后脑勺……”

“我亲手杀害了一个在家人期望下诞生，有自己生活有自己梦想，有着各种各样高兴的和悲伤回忆的孩子……”
“我，我残忍的夺走了叔叔阿姨最重要的家人，深深的伤害了叔叔阿姨……小汐，小汐是大坏蛋！”
“不但为自己家里带来痛苦，也为叔叔阿姨家带来痛苦……小汐果然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咳咳咳……呜……”
一边愧疚自责地哭着，一边拼命向被我伤害的叔叔阿姨道歉，最后终于因为不够气拼命咳嗽了起来……

“……”
看着我的学生证的叔叔阿姨，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都愣住了。

“小汐妹妹……”
“没有关系的，我们不会责怪你的……”
“这是他为自己行为，付出的必然代价……”
阿姨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让我呼吸平顺下来，用面纸轻轻试擦着我的脸。

“可……可如果我瞄准其他位置的话……”
“虽然可能会增加一点点风险……但也许就不会伤害到他了……”
“可我又自私又残忍，为了增加一点胜算，选择了最容易致命的地方……”
“明明就算失败了，小汐也只是被做H的事情，身体上受到伤害而已，只要处理好不会有生命危险……”
“仅仅为了降低一点点自己受伤的风险，就毫不犹豫地夺取了大哥哥的生命……”
“小汐实在是一个自私又残忍的孩子……是大坏蛋！”

“不，你这样做并没有错！”
叔叔也蹲下来，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
“上次我去一个被侵犯的女孩家，亲眼看过那个女孩绝望表情，与父亲悲哀和仇恨的目光。”
“用不菲的金钱补偿作为筹码，让她们在调解书上签了字，摆平了这件事情，可我还是很愧疚不安。”
“虽然那些钱足够让她们脱离那种贫困的生活，可一个热爱音乐的好女孩，就这样没了，一个家庭也没了。”

“每个人，都是拥有父母的爱孩子，都拥有自己的生活梦想和过去……”
“对于你那么弱小的女孩来说，要在强敌面前保护自己，用一些极端手段，提高自己可怜的胜算也是无可厚非的。”

“或者说，我实在很佩服你那么小的女孩，在那种状态下，还可以冷静地分析情况，选择最佳方案。”
“又那么善良，连意图伤害自己的人，都不忍去伤害，或者有些太过善良了，可关键时刻不会被束缚手脚。”
“小汐妹妹，你绝对是一个好孩子，也是一个非常厉害能干的人！你实在是太自卑了……”
叔叔温柔不失锐利的目光，对上了我的眼睛。

“小汐真的还是好孩子……？”
“不！小汐是坏孩子！是坏孩子！”
也许是叔叔的领袖气质吧？叔叔的目光里，似乎有某种力量，一点小小的自信开始在身体里萌芽。
可立即，回忆之中无数反证，又把这种不切实际的自信消灭了，我闭上眼睛拼命摇晃着脑袋。
“小汐不是自卑，是确实又坏又没用，是很差劲很差劲的女儿……”
“所以……所以爸爸才会最终不愿意再原谅小汐的……呜呜呜……”
爸爸看着我的那种失望的表情出现在脑海里，让我又低下头不争气地大哭起来……

“……”
“如果你爸爸不愿意原谅你的话……”
“成为叔叔阿姨家的女儿吧！”
叔叔一边安慰我，一边低头沉思了一阵，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我。

“唉唉唉？”
“可……可我……”
我止住了哭，惊讶地看着他。

“虽然你自己也许不认同，但我们都认为你无论哪方面看，都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而且你学生证里夹着的，有一份这个月的成绩报告书，还有一支签名笔，是要交给你爸爸看的吧？”
“我偷偷看了，能在那么小年纪就能学习那么复杂的科目，而且成绩那么好……”
“你的经济学老师，就是我以前商学院的教授，能让那样严格的人给出这样的评语，你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这也许就是天意，是上天给我们夫妇的第二次机会……”
“我们家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和唯一的继承人，却又送来了一个优秀又可爱的女儿。”
“所以只要小汐妹妹你愿意，我立即就让律师给我办理*手续！”
“怎么样，愿意成为叔叔阿姨的女儿吗？”

“真的……真的可以吗？”

看了看用温和又不失锐利的目光看着我，轻轻抚摸着我安慰我的叔叔。
又看了看身边正在仔细为我轻轻擦脸的阿姨，温柔甚至有些怜爱的眼神。
我心动了，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

可靠又温和的爸爸，温柔的妈妈……
一个完整温暖的家，不是小汐从小的希望吗？
而且，不嫌弃小汐太没有用，就算小汐做错了事也可以被原谅……

在这里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被训斥，不用做很多很多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也不用为可怜的零花钱预算额度烦恼，可以买很多很多喜欢的漂亮衣服和Gundam模型……
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被疼爱，伤心可以随便哭，可以被安慰……

这样的生活，不是小汐一直在期望的吗？
反正，反正小汐现在已经是没有家的孩子了……
叔叔阿姨能够愿意收留小汐，实在太好了……





“……”
“……”
“……”
“……”
“……”
“……”
“……”
“……”
“……”
“……”
“……”
“果然……果然还是不行……”
“小汐一下子放下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爸爸，果然还是不行！”
我想要答应，可那句“愿意”始终还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回忆中小时候那个为每天小汐操劳、背生病的小汐到医院、送给小汐机器人的爸爸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
让我紧紧抓住衣角，艰难地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案……

“请容小汐再考虑一段时间……”
“小汐还要做最后一次尝试，希望爸爸能重新接受小汐……”
“谢谢叔叔阿姨的照顾……再见！”

深深向叔叔阿姨鞠了一躬表示感谢，拉着旅行箱就冲出了大房子的门。

===================================================




[ 此贴被dumplingpro在2009-07-24 09:29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