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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死了1/2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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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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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4 | 编辑

猜你喜欢: 凯特猫, 凯特猫动画片, 凯特猫的故事


说明专用

对2楼的回复,恩,薛定谔是题目灵感之一,但不是全部
而且仅限于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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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09/10/14 | 编辑
第一条命     在意我的那个人是院长


入学





  法师究竟是什么样?
  是什么时候才开始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的?
  有人说法师是可以改变天地运行规律的怪物。
  或者也能算左右国家政策的权力者。
  还有部分法师觉得自己是可以骄傲站在教会祭祀对面的另一类圣徒。
  不,对我来说,这些也许都不确切。当我想用自己的话语来形容时,深藏在记忆中的某个人所说的话,开始浮现。
  法师?只是一只死掉了一半的猫吧……
  也许真的是这样吧。
  在选择自己今后一生的道路的那一天,对未来满怀着憧憬的我,却早把这些都遗忘了,所想的,只是成为了法师,就可以离开已经生活了十四年的家乡,离开依靠土地的生活,把握自己的命运。
  我并不知道,可以把握和不能把握的,都是命运。


  “我……我现在应该干些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巨大的建筑群,自言自语着。那些属于高塔的建筑大部分都是尖塔形桩,又高又尖,好像放置在大地上向天空攻击的矛尖。其中最高的一座,就是至高塔,据说有一万英尺高,好像都深入了云层中了。这样的怪异的建筑,在家乡从来没有看见过。果然,还是要到帝都来的,回去以后全镇的人都会羡慕我的。
  不行,一切都乱了,我晃着头,把杂念都赶走。
  “我必须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今天早上,我从借住的布林克曼叔叔家里出来……


  我能站在现在这个地方,很大部分是因为布林克曼叔叔的帮助。他是父亲的堂兄弟,在我小的时候还住在家乡的小镇上,作为镇上月亮女神神殿的祭祀。后来因为获得了提拔,进入了帝都的大神殿。而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算起来也许是在我五、六岁的那两年吧。
  现在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即使是四月的清晨,依然是带着阵阵的寒意的。向着四边望去,不远处俏丽的守望着城市的雪山女神更衬托着仿佛只存在于意象中的冰冷。如果在家乡的话,这个时节,已经可意换上短袖的衣衫满山跑了。而在这里,或许到了五月,冷感依然不会完全的退去吧。
  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地方建立城市,太奇怪了。我不太明白,把城市建立在将帝国南北隔断的绵延的山脉中,不是很困难吗,况且周围更是终年不化的白雪世界。这座名叫塔纳卡斯的奇怪的城市,完全不同于我在短短的、而且是目光狭窄的十四年的中看见过的其他城市。无论是家乡所在的小镇,还是拥有着巨大的集市的郡府,在我的印象中,不都是由大片的田地包围的吗?而塔纳卡斯的周围几乎没有任何耕种的土地,不是成岭成峰的山石,就是白雪覆盖的冰原,大部分的居民粮食要通过数英里长的山道从帝国的南北输入。在从家乡到这里的途中,我遇到的最多的就是,艰难的行进在山道上的运输商队。当时从高处向下看,那些商队会给人一种蚂蚁群在列阵的感觉。 
  而纳塔卡斯却还是帝国的心脏,皇帝所在的首都。
  帝国的首都原来就是这样的,真是与众不同。
  塔纳卡斯的道路大部分都是由巨大的方砖铺砌,在道路的两旁,城市的雇工在重新种植新的树木。高山的寒冷并不适合大部分人们喜欢的植物生长,春天种下的新树苗,能安稳再次迎来春天的,也是寥寥少数。这也成了一批雇工每年例行的工作,把旧一年的死树苗挖走了,然后种上新的。
  布林克曼叔叔曾经说过,如果我无法顺利的从高塔学院毕业,就给我找一个管理这样的雇工的差事。无论如何,在帝都生活都是不容易的阿,记得当时他拍着我的肩膀这样的说。
  沿着道路行走的我,小心的躲避着一辆又一辆从身边疾驰而过的马车,马车上大部分都有专属贵族的徽章,不过,除了少数几个大贵族家的,我都认不清楚。而马车的方向和我似乎是一致的,向着帝都之南而去。整个塔纳卡斯的南区都属于高塔法师学院,以那座著名的至高之塔为中心,拥有多达数十座其他的塔和街区的庞大建筑群,是整个帝国,梦想着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师的人的圣地。是的,我的圣地。


  “是的,我沿着路走过来,然后,我好像走神了……”我点了点头,“是的,走神了。因为……”


  因为她的笑。
  一个女孩子,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呢?我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记住,相貌,身高,衣着,统统都模糊不清。
  而在记忆中的只有那微笑。
  有几分无奈,带着一点点的,我觉得只有我能看出来的惊喜,还有一半是轻松的笑。
  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但是真的一时想不起了。
  以后呢?以后还会见到吗?


  “于是就是如此了。”
  左拳轻击了右掌心,我点了点头,这下都清楚了,下面应该是去……嗯……找地方报到吧,然后就可以成为法师了。想到这一点,紧张和兴奋从心底有慢慢的爬了出来,不过到底应该去哪里呢,这座学院看上去好大啊。
  周围的来往的,有自己的同龄人,也有须发斑白的老者。他们大都穿着黑色的长袍,不同的是袖口缀着不同的饰物——各色的星星。
  也许应该找个人来问问吧。
  “请问……
  “请问……
  没有人理会我啊。不过自然的,卡在喉咙里,蚊子样的声音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每个人都看上去很忙碌的样子啊,而且都不好搭话呢。不过,应该有人会比较悠闲吧,就在前方不远处,一个看上去应该同龄的少年,正懒洋洋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天的样子。
  “抱……抱歉,在哪……哪里报到?”
  安静得如鬼魅一样的贴近,结结巴巴的一副可疑分子般的话语,我一开口就觉得自己已经失败了一半了,只能低着头,左手不安的搓着衣角等待着被对方无视。从视线之内,却传来了一些异样的讯息。对方身上所着的,并不是寻常的黑袍,而是紫色的。这是帝国官方的月亮女神姬塞斯里亚的祭祀的袍色。布林克曼叔叔就是这样女神的祭祀,对于这样的袍色,我还是很熟悉的。
  结果还是找错人了吗?
  “阿,对不起啊,看错了的样子……”
  我把头稍稍的抬高,看见那个少年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黑色头发,但比自己的长一些,而且有光亮的多,没有任何修饰的散乱着,虽然看上去是很好看,但是在家乡那边,只有懒惰的人和女孩子才会把头发留到这么长吧,帝都的人啊。
  而他此时也把头转了过来,和我相对,他的双眸立刻把我抓牢了。那双眼睛,一边是有几分黯淡的金色,另外一边却是如夏日天空般的湛蓝。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人类也有这样的吗?我之前可是只听说过,有一种猫是这样的。想到猫,这里还真的有猫。一只黑色的小猫,用巴掌托着的话,大小正合适的那种,用很标准的姿势蹲在紫袍少年的肩上。我知道法师一般都会有猫阿,蝙蝠阿,猫头鹰阿之类的小东西作为宠物的,我可从来不知道,原来祭祀们也是这样吗。
  “今年的新生吗?是问新生入学报到的地方吗?如果是的话,我也是知道的哦,所以,并不算是问错人了吧。”
  好像为了安抚紧张的我一样,紫袍少年的嘴边浮现了微微的笑意。明明都是同龄人,我也显得太差劲了。
  “那……那……可以告诉我吧……在哪里……”
  一边说着,我一边努力的尝试着,用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高原上,只是几次之后,我就觉得有点喘不上气了,话语也继续着结结巴巴。
  “去那边,跟着马车走就可以了,大部分马车都停在哪边,所以很容易找到。不过,现在几乎全部的坐马车来的家伙都聚集在哪里,空气都变坏了。”
  “坐马车来的家伙,是指贵族吗?”话一出口,连我都觉得傻透了,坐马车的来的,不是指贵族,还会指什么呢。
  “你说呢?”他站了起来,似乎和我差不多高。
  “那就是吧。”
  “所以,你现在过去也排不上队的。只要在天黑之前过去就可以了,手续很简单,反正也不需要急于一时吧。”
  “哦,原来是这样。”随着他的起身,我发现那只小黑猫的背上,似乎有一对蝙蝠样的翅膀,连猫也有古怪阿。
  我很快也觉得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小猫看是很失礼的事情,连忙说:“阿,你的小猫可真可爱。”
  “噢,你也喜欢猫吗?”女神的少年祭祀把小黑猫从肩膀上轻轻捧到手里。
  “是啊,在家里的时候,我也养了好多只,春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会一窝一窝的冒出来,夏天在镇子里乱跑,秋天就搬家寻找新的地盘了。”
  “能被这么多小猫包围,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这样就幸福了?这样的幸福也太容易了吧。虽然如此,但是回想原来在家乡有小猫陪伴的时候,的确可以说是幸福的。
  “阿,是啊,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想它们了,那些小猫们,想抱过来,摸它们的爪子肉垫。”我凭空比划着,好像怀里真的有一只被抱着的小猫一样。
  “这只你也可以抱,他很乖的。”
  那只奇怪得小黑猫就这样被交到了我的手中,它的确很乖,我挠了挠它的小下巴,看着它把眼睛眯起来,发出满意的呜呜声。然后,我摸了摸小猫的背,翅膀和身体连接的地方,非常的紧密,翅膀的确是从身上长出来的,而不是恶作剧的附加物。
  “这……翅膀是真的?”
  “嗯,是真的啊。”
  “这样的小猫,我可从来没看见过呢。”
  “是吗,那是当然啦,这可是龙的孩子呢。”
  “龙……龙!”听到这样的话,我顿时觉得手上的小猫变得好像发烫一样,似乎有点要拿不住了,在几次手忙脚乱的倒手之后,小猫自己跳回到了原来主人的肩上。
  “哈哈,骗你的啦,只是一支普通的小猫而已。看你把他吓到了哦。”
  “我才是被你吓到了。我听过的龙的故事,什么袭击村庄,杀死路人的,都是极其恐怖的。”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我努力的掩饰着:“不过,从来没有,有着一对那样的翅膀的 普通 的小猫。”
  “在他的那一种里,他就是很普通的,还有长着角的小猫,还有尾巴类似蝎子的小猫,猫是一种可以有很多样子的生物。”
  “原来……是这样吗。”虽然我总觉得这样的话听上去不太可信,我自己所知道的猫,从来没有翅膀,角或者蝎子尾巴之类,它们之间的区别只有毛色的黑,白,黄,花。可我同样的,也没有丝毫的办法通过我贫弱的知识来反驳,只能先认下吧。
  “好了,这样傻站着也很无聊,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这里到报名的地方也还有一段。”
  “好……好的。”我忙不迭的答应着。
  “对了,我叫林德凯特,你呢。”他说着已经开始迈步了。
  对,我早该问问他的名字的,结果被抢先了,只能同时跟着问题和步子报上自己的名字:“拉瑞特,拉-瑞-特。恩,你也是来报名的吗?”
  “我吗,我可不是。”
  听了我的问题,林德凯特笑了起来。只是普通的问题,有什么好笑的?是了,他是女神的祭祀,自然不会来当报名当法师学徒,我果然又问了蠢问题。
  “这样吗,难怪看起来和我很不一样呢。”我展开双臂抖了抖身上的土灰色的粗布袍子,“给人很厉害的感觉,懂得也多,你说的很多东西,我都从来没有听过。”
  比如那些各种这样的猫,我想着。不过,在路边的一座黑色的高塔在此时吸引了我的注意。大概是就在脚边看得缘故,似乎有比至高塔还要高的错觉,一条浮雕的巨大的*蛇盘旋着缠绕在塔的外围。有些顽强的植物从蛇的身上积累的泥土中冒出来,在黑色之中,透显出一点绿意。
 “好大……远看还没有发现,近看的话,真的壮观,成为法师以后,就可以拥有这样的一座塔吗?”
  林德凯特这次就没有那么干脆了:“虽然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同,但也可以这么说吧。”
  “需要很长的时间吧,我现在对什么魔法啊、秘术啊,都没有一点概念呢。”
  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居然在此刻就这么顺嘴就说出来。
  “哦?你还一点都没有入门吗?”林德凯特停了下来,挠了挠身上的小猫,小猫发出轻声地“喵”,让我不太能确认他的意思。
  “是啊,算是还没有入门吧,不过,我其实也看过一些法师的传记什么的,算是……”我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出大概两英寸,“入门了这么多吧,应该吧……”
  “那你的第一年可是要很艰难了……除了讨教授们的欢心外,先要去找一些基础课听。不过……”林德凯特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转到了别的地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在那座巨蛇之塔门前,有两名全身被银色铠甲包裹的骑士拦住了一个穿着有几分破旧的灰色袍子的家伙。
  “最近几年似乎没有什么开基础课的教授吧,因为没发现什么好孩子。”林德凯特的声音在说后半句的时候变低了,然后他说,“看到了一个老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好。”我这么说着,看着林德凯特向着开始说着什么的那奇怪的三人组合走了过去。老朋友?能有多老?是说对方年纪大么?银甲骑士,灰袍子,加上紫袍子的林德凯特,高塔真是让人不明白阿,这里的学习和教课的法师不都应该是黑袍子的么?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和传说的差距吗?
  在我这样东想西想的时候,不远处的骑士和灰袍子却不打算继续和平的对话了,骑士“嗖”的一声拔出了剑。
  然后他手中的剑以我无法想象的速度刺向了灰袍子,然后,我恍恍惚惚的觉得周围的一切停滞了,只有灰袍子自己侧身让开刺来的剑,这样的错觉也只持续了片刻,随后整个世界重新恢复到了正常,另外一名骑士也拔剑出来,配合着一起攻击。而灰袍子则在闪躲两把舞动如飞的长剑的同时,似乎吟唱着什么。明明还有很多的其他声音,我却似乎格外的关注那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随着灰袍子的吟唱终结,大片的白色骤然扑打着我的眼睛,是雪花,漫天的雪花,整个我所能看见的天地都被无处不在的飞雪所覆盖。
  “这……这是什么……”
  我很确定自己之前应该是学院的路边,虽然不能说是和风煦日的好天气,但也不会……转眼就如此吧……
  风雪带来的寒冷还不客气地打穿了我还算厚实的袍子,我开始在一片白色的世界摸索着。
  “林德凯特!”我呼喊着。
  “不管是谁……有谁在阿!”
  在身体和头脑都快被冻僵的时候,一道灵光闪过。难道刚才那个灰袍子所吟唱的,就是法术的咒文吗……




重逢


  如同灰色的幽灵,在跨越沙海的黄,林莽的绿,雪岭的白之后,我又梦一般的回到了黑色的帝国的心脏,帝都塔纳卡斯,就和我六年前梦一般的离开它一样。
  六年,阿,六年,我曾以为那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几乎等同于我在塔纳卡斯生活的时间。沿着贯通的山路,向着城市缓慢的行进时,我曾以为前方的塔纳卡斯会是另外的样子,但是我错了。绵延数百里横断大陆西南的纳图卢索山脉中心,几万英尺的高山之巅,雪线之下的王冠,上古时代巨人的遗物,上下雷尔夫的连通之所,高塔耸立之地,是的,这些属于塔纳卡斯的沉重的词汇如何能在短短的六年之内改变。
  而能改变的,也只有我。还有每一次随着我的决定,而产生巨变的我的生活,以及持续到了今天的影响。
  当我自以为这次潜入返回帝都是极其隐秘的时候,就在高塔内,中枢塔下,两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个是留着又黑又亮的小胡子的青年,看上好像是充满了过分的干劲,过多的勇气和过高的责任感,上了战场之后很可能活不过第一次遭遇战的类型。
  而另一个中年男子则一脸宿醉没醒的感觉,有些下垂的眼角,眼睛半睁半闭,放在大街上一定会被淹没的平凡相貌。
  只看脸的话,也就是如此了。可惜看人的话,仅仅看脸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两个其实都穿着一身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制作精良的银色铠甲,而在铠甲上右胸的位置,标志着骑士身份的徽章上,呈现出来这样的图案——以火焰包围的盾牌为底,盾牌的中间是高高跃起 的暗黑独角兽。而在小胡子青年的独角兽背上,还有两弯新月标志。
  我当然知道徽章代表的他们的身份,帝国的皇家骑士,而有两弯新月的家伙应该是高层的成员了,真是抱歉阿,看脸还真看不出来。
  皇家骑士是在帝国之内,皇帝的少数亲信之一。虽然说成员都有骑士的身份,但大多不是贵族出身,没有任何其它的根基,只能依靠着皇帝,连异于常人的能力也是因为忠于皇帝而被月亮女神赋予的。所以他们也只能全心全意地效忠于皇帝。这份和帝国风气格格不入的对皇帝的忠心,为贵族们所耻笑,因而皇家骑士在贵族间也被称为“皇帝的狗”。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被“狗”咬的狼狈不堪的家伙,一直可都不少。
  噢霍,今天会轮到我么?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把手收回到袍子内,如果他们拔剑或者开始求神,我都准备至少二十种的对应方式,可惜结果相当的出乎我的意料,这些准备很可惜的,在此刻都没能用上。
  “下官阿欣萨,皇家骑士团第三队队长。”小胡子如是说。
  “皇家骑士苏黎沃。”这是另外一个。
  我本来以外,皇家骑士都是奉行着“先攻击,后发问”或者“宣告,攻击,逃离”之类的策略,那些果然只是我的偏见吗,有趣的家伙们。
  我又重新打量了他们一番,身上发散的隐隐约约圣光,应该都是神眷的体现,这些家伙已经事先向神祈祷过了吗?大概看一下,可以看出的就有四、五层不同的光晕,有提高身体活动能力的,也有可以在魔法中保护自己的,是经过了一番充分的准备啊,骑士们。
  “要面对‘冰之幻钟’,也不得不做足准备,也是对您的不尊重吧。”
  “冰之幻钟”,听上去耳熟,是谁呢?阿,是我,是我上次离开帝都之后的称号,已经很就没有人这么叫我了。可小胡子脸上的笑,让我真的痛快。
  尊重吗,考虑到直接骑士们要对我进行抓捕的可能性高达八成,我倒真希望你们不那么尊重我啊。
  是的,抓捕。
  从六年前离开时,我就知道自己要背上“叛国”“谋逆”之类的罪名,成为所谓的重罪在逃犯。六年间,因为这个身份,我乔装改扮成为敢于反抗的地方诸侯的座上客,或是埋名隐姓在乡野之间,好像鬼魂一样的藏匿于黑暗之中。而皇家骑士或者其它类似的“狗”,总会一再的出现,把一切搅乱。任何地方我都无法长时间的停留,只能不停的飘着。
  所以,现在,在返回帝都的现在,皇家骑士的一个队长在我面前笑。
  这是什么世界啊。
  “虽然本着我的立场,这样问有些多余,但是既然还在对话阶段,我是不是可以问一句,两位,有何贵干?”
  “是想请您帮一个小忙,当然您也是在帮自己一个忙。”
  “说下去。”
  虽然我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让小胡子们如意的打算,但看着一个一向蛮横的皇家骑士小心翼翼的说话,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还可以缓解我刚才因为他的脸而产生的不快。让他就这么为自己赎罪吧,我真是好心肠。
  “您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下官就不赘述了,这几年您在外漂泊,陛下一直挂记着您呢。”
  “哦……”
  随口应了一声,我被一个熟悉的气息引得侧头望了过去。是那个家伙阿,如果说这次回来,看到的一切中,还有什么没有变,目前就只有那个家伙了。不但样子和六年前一样,而且和六年的六年前,和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也还是一样。和一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应该是新生的小孩子说说笑笑,“月蚀”林德凯特,你的兴致可真不减当年阿。把我约过来的可是你啊,你自己怎么那么悠闲,而我却在这里面对着麻烦。
  “可您现在回到帝都,也不问候陛下,实在有负圣眷阿。”小胡子继续说着。
  “嗯……”
  我继续应答。林德凯特也看见了我,开始向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只要您重新回到之前您离开的岗位,继续为陛下效力,那对您的一切不合理的指控也都不攻自破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嗯,很好。”
  “这么说您……”
  让我反胃的笑容又一次出现了,这次一定要赶快将他打压下去。
  “我拒绝。”
  “什……什么?”
  看着小胡子脸上扭曲的表情,真是有趣之极。
  “六年前所抱定的脱离那种生活的决心,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即使现在我回到了帝都,也还是一样,如果你们的想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么到此为止吧,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可以选择从哪儿来的回的哪儿去,或者……”
  我斜眼看着走过来的林德凯特,有这家伙在,闹上一闹也没事吧。
  “明白了。”
  “哦,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您的决心。”
  小胡子叹了口气,就这样结束了吗?
  “但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一道剑光伴随着低沉的野兽般的吼叫,哦呀,你真没让我失望,皇家骑士的——队长。
  镜面一样的剑身反射出我的面容,恩,还是这样子,一头蓬乱的头发没有任何发型可言,布满红丝的眼睛睁开的程度堪比门缝,外加一身已经褪成灰色的长袍,恩,这就是我了。
  剑挥舞的速度依然超过了我的想象,但并不碍事,时间站在我这边。之所以被称为“冰之幻钟”,自夸的说,是因为我是高塔近几十年来几乎唯一的可以掌握时间流速的法师。这种对时间的影响只能作用于自身,让自己的时间相对于世界快起来,而整个世界就会现的慢的好像停止了一样。“时间停止”,这个法术字面的意思即使如此。
  在小胡子的剑刃贴近我的脖子的时候,我就这样“让时间停了下来”,然后小步的后退让开,随后一切恢复正常。
  小胡子的攻击落空,而我已经到了有足够距离准备下一个法术的位置。
  没有向神祈祷,小胡子毫不犹豫反转长剑,再次刺了过来,对了对了,这样子才符合我对你的预期。
  另外一个家伙也加入了过来,两个人两把剑而已,我能应付。
  然后,轮到我反击了,就试试那个吧。
  简单的闪避中,随着我的咒语,白色的雪花在回旋的暴风中已经把周围完全覆盖,双目无法视物,身体也无法自由行动,只能在持续风雪中慢慢的被冻僵,陷入这样的白色世界中……
  用来对付皇家骑士肯定还远远不够,那些骑士据说能在岩浆里游泳的。这个时候,林德凯特你在做什么啊,你不做点什么的话,我可就只能先脚底抹油了。
  “我说,你们几个……”
  终于打算做点什么了么,在这个声音中,我所制造的风雪也消弭一空。只要依照法术运行的原理,按照相反的步骤在进行一次,就可以把还在持续中的法术效果中和,也是法师之间常说的“解除魔法”。能在最短的时间破解对方法术的原理,然后快速的消解,这就是林德凯特得名的“蚀”。
  “在校园内私斗,根据校规,要统统处以极刑!”
  “校规?”
  喂喂,我可不记得有过这样的校规。
 “对,你,你,还有你,统统处以极刑!”
  林德凯特一脸我都能看出来的不高兴,新的麻烦,哼哼。他的袍子在领口的锈纹已经是满月了,月亮女神姬塞斯里亚的最高祭祀才能使用的标志。
两个骑士手忙脚乱的拍碎了身上的冰,回剑入鞘,向林德凯特行礼。
  “穿铠甲,配剑,你们的袍子呢?是哪个学院的?学院要扣分,本人的话,三次极刑。”
  看着身高至到骑士肩膀的林德凯特伸手指在他们的铠甲上戳来戳去,也算是别有一番的趣味。
  “可是宫相大人,我们是皇家骑士,不是高塔法师。”两个皇家骑士申辩着。
  “能在这里的,可只有法师,没有骑士。”
  林德凯特这么说了,骑士们就这么走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斜眼看着深情已经缓和了的林德凯特。
  “看什么看,你也一样是极刑。”
  “哦,先记上吧,等凑够一千次再说。
  熟悉而无营养的对话,是阿,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已经三千七百八十八次了。”
  “三千……哪来的这么多。”
  “旷工了六年多,就这么来的。”
  “六年……一天一次么?”
  “偶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天两次。”
  “这……也……太……”
  这个阵地彻底沦陷了,我决定在其他的方面展开反击:“连狗可以横行,高塔已经被你败家到这地步了,代理院长?”
  是的,帝国皇帝的宫廷首相,高塔学院的代理院长,女神教会的最高祭祀,这些统统都是林德凯特。能够融入贵族,教会,法师这三个完全不同的团体,并都占据重要的位置。这种掌握人心的能力和几乎无尽的精力,我觉得这才是在神的眷顾和法术之上的,林德凯特拥有的最可怕的地方。
  “一想到和林德凯特站在同一条战线,就觉得实在是太幸福了。”我记得某人是这么说的。
  哦,某人。
  “还不是因为像你这样没有责任感,遇事就一走了之的家伙越来越多了。”
  “我可不是没责任感,当初离开,我也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而且,我现在不也回来了吗?”
  “要不是……”
  “我回来了,这就够了。”我打断了林德凯特的话。
  “阿,真过分!”
  “有什么过分的?”
  “你的法术,把一个无辜的学徒也卷进来。”
  林德凯特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转换了话题。不过,的确有一个学生倒在了不远处,还是刚才和林德凯特说话的那个。
  “我可是计算好了距离的,一定是那个家伙乱跑。”
  “可怜的小拉瑞特,第一天就让你遇到学院内最无良的导师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最无良的导师,你在说你自己吗?”
  “这几年我可是深受学生的爱戴的。”
  “那些可怜的孩子都被你蒙蔽了。”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孩子送到院内的神殿去,小米路~”
  我偷偷做着胜利的手势,看着林德凯特肩上小米路跳了下来,小跑过去,咬着倒在地上的学生的袍领,吃力地扑打翅膀飞了起来,向着神殿的方向飞去。
  “可怜的小东西。”
  我在心里说着。
  在这样的搬动中,一封信笺从那个学生的怀里飘了出来。林德凯特搓了一下手指,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信笺,送到了他的手里。可惜似乎是因为什么缘故,刚刚碰触到林德凯特的手,那张小纸片就四分五裂了。
  “好像,什么东西坏掉了。”
  “学院的入学介绍信。”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个,似乎坏掉了。”
  “是啊,坏掉了。”
  “那可真糟糕,可怜的孩子,没有介绍信就不能入学了吧。”
  “所以你一定要负起责任来。”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差不多七年还是八年前……”
  “要改变话题了吗?”
  “……有一个家伙自作聪明的做了一大堆的对魔法极其敏感的纸张……”
  这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
  “……那种纸只要被魔法侵染,就会变得脆弱不堪,虽然制作大量,但是一直找不到地方使用……结果最后就用来做入学介绍信了……”
  “这么说的话,应该去找造纸的那……”
  我看见林德凯特伸手指向了我,原来就是我么,难怪听上去那么的耳熟。
  “那个……用这样的纸做介绍信是谁……”
  林德凯特的手指指向没变,也是我的主意吗,这可真糟。
  “剩下的不用说了,放魔法的也是我。”
  看着林德凯特在点头,我也只能彻底放弃推卸责任的想法。
  “反正你是院长,要弥补这样小小的意外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还是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喂,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那个孩子?”
  “关心自己的学生不是院长的责任吗,还有……”
  “还有……?”
  “让我想去了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吗?
  一个细小的记忆片断从我的脑海中飞出。
  斜阳下,盘蛇的塔前。
  “我是林德凯特……”
  “我是……”
  “……”
  “一起努力,要登上高塔的顶峰。”
  三个小孩子的手握在了一起。
  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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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离线 苹果&Syl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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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4 | 编辑
好吧,我猜title的灵感是来自薛定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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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离线 LAPD!drop your weap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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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4 | 编辑
LS量子力学没学好吧,薛定谔的猫不存在半死的状态
话说SLYER大神加入TBAG阵营了,两大传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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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5 | 编辑
选择

  好冷啊,在我的记忆中遭遇类似的寒冷还是好多年以前的初春时候。家乡的春天要比帝都早的多,二月的时候,流过小镇的河水就会化冻,不过,最近几年河水越来越少,冬天就会断流,也就没什么冻不冻了。但是在记忆中,河水还很充沛,冬天结冰的河面上可以进行多种游戏。镇上的孩子们在冬天几乎离不开那条小小的冰河,一直到春天。结果,那一年春天,因为天暖化冰提前了,还在河上玩的我踩碎了冰掉到了河里。水渗入层层的衣服,带着彻骨的冰冷,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胡乱的扑腾,大声地叫喊着,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我的思绪还在飘动着,可鼻子却越来越难受。
  “阿~~嚏!”
  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我的眼睛也在同时被后续的力量拉开。一片苍白色的天空显得格外的低,苍白色的中心是淡金色狼牙型的月亮,四周零星的散布着错乱的星星。
  意识在慢慢的回复,我是在躺着,又冷又硬可真是不舒服啊。手在大力的抓着……另外一个人的手……因为刚才泛起的记忆吗……
  “噢,醒了?那就放手阿~被男人这么抓着手,我可是很不习惯的。”
  一个声音传到耳中,不太悦耳的声音。声音带来的一阵慌乱之后,我的速度放开了手,然后爬了起来。
  此时,我才开始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高塔内的路边,而是一座建筑的内部,周围是高大的墙壁,有镶嵌彩色玻璃的窗户。自己之前认为的天空,其实是建筑的天花板,月亮和星星只是天顶的简单彩绘。应该是月亮神的神殿吧,而之前自己躺的地方,似乎是大厅中间的祭台。
  “是祭台?我现在变成祭品了吗?我是来当法师的阿阿阿~”
心里想着,我不由得这样嚷了出来。
  “祭品,你?哈哈哈,你当祭品也不够格吧。”
  我跟着声音,看着那个一直站在一边的人,他大笑着,正甩着之前手。手有些发红,是因为我的紧握么,那可真不好意思。他穿着半新的黑色长袍,比我大吧,不太能肯定。不胖不瘦的中等体型,不大不小的中等脸型,头发也不长不短,刚刚遮盖眼睛,让我想起乡村故事里的,无论怎么排序都在中间的“中等先生”。恩,以后就叫他“中等先生”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在心里偷笑。
  “蒂姆斯戴尔,我的名字,不过大家一般都叫我蒂姆,你也可以这么叫,你叫什么?”
  “拉瑞特。你……?”在我准备询问之前,对方的问题又一次袭来。
  “看上去还是个小孩子阿,多大了?”
  “厄……十四……马上……”
  “嗯,那我比你大,你是准备今年入学的新生?”
  “是的,是的……”
  蒂姆终于停了下来,他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刚刚长出的胡子,点了点头:“这样说的话,你的入学可能还要在等一年了,如果你……”
  “什么!!”
  “……跑得不够快的话。天马上就黑了,今年的报名要结束了。”
  “啊啊啊啊!!”
  听到这样的话,我再也坐不住了,跳起来,拔腿向外跑去。怎么可以再等一年,我可没有继续在帝都住一年得生活费啊。
  “这里是学院的神殿,出门了向……然后……就可以到……”蒂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树木的影子在拉瑞特的奔跑中越来越长,此时的高塔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喧嚣。按照蒂姆的指示,我赶到报名的地点,也就是学院日常学习的场所时,已经喘得好像耕地一天回来的牛了。来带帝都之后,我的体力似乎变差了,在家乡一口气绕镇子跑几圈,我也不会喘成这样啊。
  那座有四层的巨大楼群,就在我的面前了,暗红色的砖石,铁黑色的金属窗框,以后就要在这里学习了吗。门口的马车都已经只有两辆了,那些早来的贵族已经都入学了吧,终于轮到我了。明明身体在发酸,可数十级的台阶,此时却飞一样的一跃而上,关闭的巨大的铁门,也没办法阻挡我,在我用脑子想清楚之前,身体已经重而快速的撞在了门上。
  门就这么开了。
  “等……等……等一下阿,我要报名入学阿。”
  当的一声,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好疼啊,我捂着被敲疼的头,转向打击发起的方向。
  出现在我视野之内的,是一个有着蜜色波浪长发的女孩,她的手里捏着一本很重的硬皮书,那应该就是用来敲打着我的凶器。穿着和高塔内似乎并不太相容的白色长袍,袍子的袖口缀着镶蓝宝石银星,曾被人称赞的“如果笑起来恐怕连神也会为之着迷的脸”此时则展现着让我开始发抖的不悦。
  “琉……琉璃姐姐……”
  “我记得告诉过你要早点出门的,爸爸没有督促你吗,真是的。”琉璃姐姐扬着书挥了挥。
  我低下头等着,但书没有再次重重的落下,而是被塞给了我。
  “给你准备的法术书,要拿好哦,对法师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我其实早早就到了高塔的,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该怎么说呢,来到高塔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远远的超过了我的想象,算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吧。只能抱紧了琉璃姐姐递过来的书,乖乖的说:“好的,我会拿好的。”
  被称为“白蔷薇”的琉璃姐姐是布尔克曼叔叔的女儿,我的堂姐,小时候她可是经常带着我在野地里没日没夜的乱跑的,什么蝴蝶阿,蜻蜓啊,青蛙啊,只要我想要的,她都会抓来给我。即使现在的她是高塔的学员,是家族中唯一和法师有密切联系的人,在我眼里,她依然是过去那个野小子一样的姐姐。听布尔克曼叔叔说过,他原本是期待琉璃姐姐也加入教会成为一名女神的祭祀的,因为“女神是会宠爱漂亮女孩”的。可琉璃姐姐并没有如父亲所愿,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加入了高塔。虽然袍子的颜色换了,而女儿还是女儿阿,按照自己的意志而不是神的意旨,说到底她也不是被神选择的人。虽然听过布尔克曼叔叔这样的叹息,可我还是不懂,什么神啊,袍子的颜色啊,都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有一点我能明白,琉璃姐姐就是我的琉璃姐姐。
  “那么,现在立刻去报名,我可是拜托了人家好久,才把报名结束的时间延长到现在的。”
  “受美人儿之托,只要导师们不反对,哪怕是要把报名时间延长到明天,我也没意见阿。”
  什么美人儿啊美人儿阿,我的琉璃姐姐可不是能这么乱叫的。
  我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应该自大厅一侧的接待台。一个金发小子,比我大几岁吧,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也算得上相貌俊朗。不过,要配琉璃姐姐还远远不够啊。他前面的桌上放着三棱形的指示物,上面的文字是“魏格曼•法尔玛”,那应该就是他的名字。魏格曼•法尔玛,有名,也有姓,有姓的话,就是贵族了么……只有贵族才有姓,这我还是知道的。他的袍子领口有一枚镶红宝石的银星,和琉璃姐姐的不同。
  魏格曼坐在接待台的中间,他的左边的人,按照指示物,名字叫“格雷格”,比魏格曼高出一头,看上去似乎不太喜欢和人说话。他的左半边脸上刺满了纹饰,让人觉得更加的难以靠近。这样的人在这里,不会把来报名的都吓跑吗?
  另外一边,经更让人吃惊了,是一只黄褐色皮肤的地精,个子小小的,只有头从接待台后面探出来,还鬼头鬼脑的东张西望。在家乡的镇上,地精进城的话,虽然不会立刻被乱棍打出去,也会有人一刻不停的紧盯着。之前听说过,在一些大城市,地精、兽人、野蛮人这样的蛮族也能正常地生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高塔内居然也有,太不可思议了。地精还有名字……
  “安德尔。”
  我一不小心读了出来。
  “嗯。找我吗,找我吗?有什么事情啊~”
  地精却立刻给了回应。
  “哦,我要报名入学。”
  “报~名~入~学~,恩,要接受考试吗?”
  “考试,那是什么?”
  我回头求助的看向琉璃姐姐。
  “不,不需要考试,你有介绍信,我给过你的。忘记了吗?”
  “噢,对,我当然记得啦。”
  介绍信,是很重要的东西呢。没有介绍信的话,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来这里学习的,据说琉璃姐姐很努力的向自己的导师恳求,才帮我要到了一份。这么重要的信,我从昨天开始就装在身上啦。
  “我这就拿出来,然后……”
  没……没有了……!!
  我的手伸到了袍子内,但存放介绍信的口袋里却空荡荡的。怎么会没有呢,我似乎听见了脑袋裂开的声音。琉璃姐姐一定会又会责备我吧,她好不容易要到的重要的信。
  “一定在别的地方,别的口袋,没关系,很多东西要找的时候,总是不能一下子出现的……没关系,我肯定带在身上了,我早上检查了七次,进入高塔的时候,我还摸了,当时还在的。一定是后来拿出来看,又不知道……”
  是因为我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太不像样子了吗,琉璃姐姐把头低了下去,这叫我如何是好。一定在什么地方,一定要找到阿。
  “好了……”
  琉璃姐姐的声音比我想象的平静,是因为生气到极点反而平静了吗,我不敢想象她抬起头后,该怎么去面对她。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去找导师再写一封介绍信。”
  她这么说着,把头转向了魏格曼,从侧面看,似乎对他笑了,声音也变得清甜悦耳:“麻烦你再等一下哦,我马上回来~,小拉瑞也是噢,不要着急,没关系的,姐姐马上就回来。”
然后……
  我的脑袋开始一阵阵的嗡鸣,琉璃姐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有注意。
  “我说,你这样的家伙,居然能把介绍信都弄丢了,是那个导师推荐的你?我很好奇啊。”
  是魏格曼,这家伙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导师?推荐?那是什么?”
  魏格曼左手扶着额头,侧着脸摆出一副让我心里翻腾的怜悯我的样子:“在推荐你之前,有高塔的导师和你见过面吧,考察过你吧,不然凭什么推荐你。”
  “没,没有吧……信是琉璃姐姐给我的,我没见过其它什么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魏格曼的左手滑开,头向前撞倒了桌上。
  “什么!你这小子没见过导师!”魏格曼抬起头,前额一片红,“这样就能拿到推荐信,你小子搞什么啊?”
  “那样的信很难得到吗?”
  是的,我完全没有概念。我抱着要成为一名法师的决心,向父亲提出了请求,父亲想到了布尔克曼叔叔,让我带着家里的全部的钱和一封给布尔克曼叔叔的便条,就这么让我到了帝都。我到了帝都,把便条给我布尔克曼叔叔,然后琉璃姐姐就给我找来了能让我进入高塔学习,让我能成为法师的信。很难吗?我不知道。
我在迷惑的摇着头,魏格曼却从接待台后面跳了出来,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袍领,抓着我来回的摇晃:“让我来告诉你,只有在高塔准备开指导课的导师才有资格开介绍信招收学员,高塔常驻有上百名教授,但每年也只有不超过半数导师会准备授课,实际真的开课,只有他们中的半数,而他们每人只能开一封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位导师,一封信,这么说信很少……”
  “是的,很少,非常少。而你没见过导师,就能通过琉璃拿到信,说明导师对琉璃非常的信任,而琉璃把信给了你,说明她对你的信任,而你现在把信弄丢了,你浪费了他们对你的双重信任。”
这是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确太傻了,法师的圣地高塔,要成为这里的学员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太天真了,太不珍惜自己的所得了。我好像突然掉入了一间密封的小房间,而魏格曼的话好像打开闸口奔涌而来的水,瞬间没过了我的脖子。
  而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且几乎全部的导师都是在决定开课不久,就把信发出的,这个时候,开学的报名日,你觉得还会有导师保留有没开的介绍信吗?”
  完了,整个房间被充满了水了,我喘不过气来了,谁来救救我啊。
  “所以,参加考试吧。”
  地精安德尔的声音,我好像看见房间被加高了,我的头又回到了水面上,有人从屋顶抛下了绳子,无论如何,我要先抓住它。
  “考试?什么考试?”
  “高塔入学考试阿,每年由导师介绍入学也只是少数,大部分学生还是参加考试,才能入学的。怎么样,要参加吗,其实很简单的,由导师和琉璃双重信任的你,应该不会通不过吧。”
  “这样……我要参加考试!”
  是的,考试,我已经没有其它的道路可以选择了,还能参加考试,已经是先在唯一的机会了,我一定要抓住。
  “喂,喂,安德尔,你不是认真的吧。”魏格曼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回头看向地精。
  地精安德尔似乎已经从坐的椅子上掉了下来,整个人都隐藏在了接待台的后面,只有声音传过来:“你看,我都准备带他去考场了。”
  “可是琉璃让这小子等在这里啊。”
  “那有如何?”安德尔的身体从接待台的侧面出现,“你也说过,要拿到导师的介绍信是很困难的吧。”
  “但是既然琉璃说了……”
  魏格曼的声音被安德尔的打败了,地精的话语压了进来:“本人的意见才是关键吧,你说呢,哦,你叫什么,我叫安德尔,你已经知道了。”
  “拉瑞特。”
  我小心的看着地精,他也穿着黑色的袍子,袍子并不怎么合身,大概是用大一号的改成的,袍子有大半脱在地上,看他走路的时候,显出格外吃力的样子。的确,那样的袍子,光是要不被绊倒就需要下一番功夫了。这家伙不懂得剪裁么?
  “拉瑞特,好名字,那么拉瑞特,你是想在这里等待几乎不可能到来的新的介绍信,还是想依靠自己的能力通过考试给琉璃一个惊喜,简而言之,等还是考试?”
  “当然是考试!”我几乎脱口而出,这两者比较起来当然是考试比较好。
  安德尔似乎对魏格曼笑了一下,地精的表情真的很难看清楚。
  “还是要看本人的意见吧。”
  魏格曼握紧拳头在接待台上锤了一下:“算了,随便你吧。”
  真奇怪,他这是在做什么。
  而格雷格则此,似乎第一次用正眼看了我,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么,跟我走吧。今天的工作结束啦。”
  安德尔一边转动着脖子,一边把双手笼到了袍子里,似乎显出了轻松的样子,向着黑漆漆的大楼内走去。
  他这么轻松又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魏格曼和格雷格,一咬牙,急忙跟了上去。走廊好像通往未知世界的迷宫,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完全的看不清楚,墙壁,地板,天顶,都几乎无法看见。安德尔走路很轻,没有一点的声音,周围只有我错乱的喘息和散乱的脚步。
  “这……”
  “去考场,很快就到了。”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安德尔说,这个地精真的可以相信吗,是高塔的人,应该没问题吧。
  “哪些可怜的家伙们大概等急了。”
  “哪些……可怜的……家伙?”
  “是啊,因为给每个人都单独考试太麻烦了,所以每次十个人一组,你之前呢,已经有九个了,就差你啦。”
  “这样……吗?”
  “好了,你也不要着急,我们已经到了。” 地精停了下来,他的手,我竟然能在黑暗中看见,向前一推,有光透了出来,向四周发散着,将我也包围,就在这里……考试吗?

10

主题

110

存在感

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5楼
发表于 2009/10/22 | 编辑
理由

  如何度过一个舒服的懒洋洋的春日午后?在花园的凉亭中,手边放着一个可以随意翻看的书,手捧着一杯带着微微香气的茶,或再加上时有时无的风,就堪称完美了。
  理想的二月的风应该是什么的样子?吹过的时候,草叶被轻轻翻动,而不会折断,树枝的摇动几乎看不出来。穿厚重衣服的人能感受到凉爽,而仅仅身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寒冷,一如理想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亲热也不冷淡的恰恰好。可惜,能保持类似关系的人不多,有美妙的风的地方也不多。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帝国境内只有三处。而两个月前的二月,我正好在其中的一处——德兰斯提亚特家在齐鲁夸山麓的消夏城堡。
  选择了一个称得上完美的地方,来结束逃亡之旅,也许即使没有那些变数的发生,我也会踏上回家之路吧,是的,回家之路。
  事实上,在这个已经结束的逃亡的最后一年,我的避难所选择的范围也变得狭小了。月亮女神教会对我的追捕开始变得严厉,我落脚的地方都会受到严厉的调查。虽然我尽力隐藏的身份,试图或多或少免除那些允许我作短暂停留的“好心贵族”可能被强加的所谓“收容叛国者”的罪名,但教会显然并不对此满足。他们采取了一种无限扩大的方式,凡是跟逃往中的我有牵连的人,都被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清查,一切所犯下的罪行,都被用最严格的方式定罪。罪名之中是否有“莫须有”,我不得而知,就我个人而言,那些人恐怕个个都是罪有应得,即使范围扩大到全体贵族也是一样。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使他们横遭教会戕害。
  能为我提供暂时庇护而让教会手下留情的,除了本身谨慎,教会无从下手的,就是势力庞大,教会不敢下手的,而前者目光短浅的我实在找不出来。树木都在腐朽,随便找棵大的就好了。
  这么仔细的想下来,最后的结果是,我来到了下雷尔夫,德兰斯提亚特公国的领地。
  帝国的有着自己独特而微妙的关系。贵族的元老院,信徒的教会和法师的高塔是帝国权利的三角。皇帝作为“必要时的专断者”位于不规则的权利三角之外。皇帝的人选本身由元老院,教会和法师们决定。元老院是贵族,那些老的上不了战场的老贵族的舞台,依靠传统的契约精神,决定秩序的运作。教会是神的宠儿,只有神才有资格对人定罪,教会是神和人的媒介,拥有着裁定和判决的权利。
  作为帝国的五大选侯中排名第二的名门,德兰斯提亚特家族不但在帝国中枢的元老会占据一席,而其子弟很多在教会内也身居高位,对教会内部颇有影响,加上因为下雷尔夫的动荡,德兰斯特亚特家族名正言顺的拥有着远远超过正常需要的附庸军队,教会如果打算做什么的话,也必然会三思而行。同时,我也和这个家族有点私人上的关系。
  之前一年,从夏末到冬初,我在德兰斯提亚特伯爵领的首府莫耶林达,担任伯爵孙子和孙女们的家庭教师。
  贵族的子嗣通常有三条人生道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会在十几岁的时候或者更小的时候送到地位更高的贵族家中成为侍从,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可以承担军事责任的勇士,以便继承家业和贵族头衔。一般般的孩子会进入教会,把被家族抛弃的失意兑换成神的恩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前途的孩子,恩,就找个二流、三流的法师随便指点几下,然后送到高塔,运气不好死掉了就算了;运气好学出来了,就招回来为家族服务。当然,虽然一般的情况如此,却也会有天生的神眷者和才华横溢的法师之类的特例,作为家族宝贵的财富,他们日子要好过的多。可惜我教的这些孩子中没有一个那样的稀有品种。
  冬季来临时,我申请休假离开了冬天一样温暖的莫耶林达,来带这座夏天凉爽而秋后就开始连砖石都会哆嗦的城堡,好像我知道的帝都塔纳卡斯的样子。
  无可否认,思念和回忆随着时间,已经在我心底发酵了。在风声呜咽的冬夜,我开始做回到帝都的梦,想着帝都每年的雪,想着在帝都的人……过了新年之后,我甚至做了在下一个新年来临时,一定要身在帝都的计划。寒冬过后,我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只剩下了两个,其中一个是,想感受而且正在感受的二月的风。
  而此时,另外一个理由正在向我走过来。
  轻巧的步子,几乎无误差的步幅,好像猫一样没有任何声音。身上的礼服并不合身,过长的裙摆脱在地上,但看上去并不影响她的行动。脖子上的项链和右手腕上的手镯被一条金属链子连接在一起,头发是乱乱棕色柔和波浪,夏绿蒂就这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那双深碧色的双眸了无生气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女孩应该有。虽然法师的身上多多少少带有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我的前辈中有让人身边十步之内都如寒冬一般,我自己多多少少也会给靠近的人带来不适,可今天夏绿蒂的来到,让我打了一个冷战,这种微妙的违和感,好像在热茶中加了一勺的冷水。
  “先生。”手捧着厚重书本的少女,在距离我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其他的工作都作完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木偶一般。
  “那么,我们准备上课了。”
  少女还是点头,同样的动作。
  “还记得上次我们讨论的内容吗?”
  “伤害控制。”
  “嗯,是的,那么,这次我们换一个话题,帝国内法师生活史,这个有兴趣吗?”
  夏绿蒂显出稍稍有些困扰的样子,她的头向左右稍稍的活动了一下,细微的程度堪比不远处风过时的树枝,然后缓缓把头点了一下。
  “嗯,那么就来说说这个。”
  哦,夏绿蒂,为什么不像同龄的女孩子那样稍稍的任性一些呢,不过,算了,如果此时你任性的话,我也会多少有些困扰的。
  夏绿蒂,这个娇小的,好像永冻地区生活的狐狸的小女孩,是让我留在这里的另外一个理由。和德兰斯提亚特家有四代之内的血缘关系,和我的关系也是类似,和她让人瞩目的天赋相比,血统只是无用的附注。
  兴奋和痛苦,甜美和酸楚之间的感觉,当年我的老师发现我的时候,是否也是类似呢?应该是更有冲击性的吧。
  虽然如此,夏绿蒂却比当时的我让要让人担心,她也远离人群生活,几乎很少开口,除了吟唱魔法的咒文,我没从她口中听过长度超过五个词的句子。对法术也偏好那些有较强杀伤性的。让人担心啊。
  “那么,让我们开始……”
  在帝国上千年的历史中,权力三角之一的法师有着不同于贵族和祭祀的道路……权力的三方彼此制约着……法师成为过帝国的实际领导者,也曾被排除出权力核心……
  “最关键的,在于作为一个法师,要有自己的思考。并不是因为其他人的意志,而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整整一个下午,对于少女和千年历史来说,都显得有些太短了。她始终没有开口,似乎连眼睛都没动过,听着我独脚戏一样的滔滔不绝。
  “想去高塔吗?”
  少女摇了摇,没有丝毫的犹豫。
  “为什么,我觉得高塔应该更适合你,夏绿蒂,你学的东西太偏了,需要更系统和全面的去了解。”
  “人多。”
  “这可不算是一个好的理由,人多也是一种优势阿,和不同的交流,看不同的人的生活,或者学习和不同的人施法方式,甚至如果要做些什么冒险的时候,在高塔内获得的法术实战机会也是,其他地方很难得到的。”
  我的话似乎让夏绿蒂产生了微妙的动摇,她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可惜似乎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时间,我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吹吹风,可以吗,夏绿蒂?”
  少女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边还没有显出倦怠之态的太阳。
  “月亮呢?”
  她有些不满,也有些迷惑,以往结束的时间会是在月亮升起后的。但仅此而已,习惯了听从别人吩咐的少女还是默默地转身,向着城堡走去。我看着她细小的身形消失在城堡内,她并不知道,有时候月亮会用其他的方式来到。
  但是我知道。
  “为了月神之美。”
  我略微的提高了声音,轻吮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放下了茶杯。
  “以及和煦之风。”
  和煦之风?奇怪的说辞,这并不是月神的信徒通常应该使用的语句,但没有否认月神,我的感觉也极少有犯错的时候,应该是教会的人……吧……
  “教会终于也想到这个地方了吗?”
  “因为您就在这个地方啊。”
  给我回应的人从玫瑰树丛后闪出。因为偏瘦,看上去比实际显得高,很年轻,比我想象的年轻。他的样貌没有任何给我留下任何的印象,因为他的眼睛抓住了我,我无法分神去观察他脸上其他的部分。明亮,清晰,透彻的显示着狡诈和冷酷的,冰冷的掠食者,用审视猎物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要是由我来决定他的称号,我大概会用“蛇眼”或者至少类似的词句。
  如此年少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向后退了两步,虽然只有两步,但已经把同我之间的距离从贴近调整到了适中,法术中一切作用范围是近距的,都因为这看似不起眼的半步而变得无用。不过,祭祀的祈祷中,却是几乎缺乏能在近距以外奏效的。防备和示好,都包含在这看似无意义的两步之内。
  这个孩子不简单。
  而随后他的一句话,让我最初的认定全面的瓦解。
  “‘飞鸟之虎’。”
  他的声音很轻。
  我开始疑惑的时候,他的眼睛又一次让我注目,那眼中透出的内容完全的变了,安定而平缓,似乎注定要为义务而奉献的决绝,唯一不变的是爬虫样的毫无温度,但还有一点点的胆怯无法轻易隐藏的悄悄透出来。
  “我开始后悔刚才没有狠下心呢。”
  我说着,这并不是威胁或者恐吓。在刚才,随着他的出现,我的确泛起了强烈的杀意,为什么?要会想杀死一个属于教会的孩子,现在我找到了答案——他所报出的名字。恍惚中,突然有一种那孩子的眼睛是反映人心的错觉,我丑恶嘴脸和冷酷都真实地重现在自己的面前,我果然是罪孽深重的。
  “飞鸟之虎”,我知道拥有这个称号的人,了解,也许可以说是熟悉,朋友,也许吧,对一个在数年之内一直被你保护、帮助,你们一起生活,学习,工作,看似亲密无间,可到头来却对你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的人,对你来说依然是朋友,那么可能他依然是我的朋友,可我自己却无法单方面的这么简单快乐的想着。
  所以我选择了逃离,逃离有他所在的世界,我无法去面对,至少一直到现在,都无法面对那样的世界。把他的名字埋藏起来,连他的称号都不愿意听到。这样的我可真是差劲透了。
  “您不会后悔的。”
  这样的自信不知又是从何而来。
  我有端起了茶杯,把还剩半杯已经冷了的茶,喝了下去。
  “被称为‘飞鸟之虎’的这个人,失踪了。”
  失……踪……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在他开口前,我设想过的内容中,绝没有失踪这一项。
  “开什么玩笑,失踪了,要愚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就算比不上我,那家伙也还是帝国内最顶尖的法师之一,不是随随便便的某个阿猫阿狗,失踪……他可能只是做点什么事情,人人都会有想藏起来,私下做的事情,尤其是他这样的家伙,我了解……失踪……怎么可能……”
  我发现自己已经跳了起来,在不远处的地方,是做了牺牲品而化为碎片的茶杯的残骸。
  我到底想说什么……到底在说着什么……
  “林德凯特呢,那家伙怎么看?”
  “我不清楚林德凯特最高祭祀的意思。”
  “不是他?那到底是谁?谁让你来这里的,我可不认为教会还有……”
  不,也许还有,教会之内还有其他的人,了解一切的人。
  “是她……吗?”
  “在帝都,有人需要您。您的家人托我转达……”
  家……家人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切都没有变,和六年之前你走的时候一样。”
  林德凯特推动房门的声音把从我记忆中拉到了现在。
  “没有变吗?”
  我走进房间,围剿了半面墙的书柜之上,每层每格的书籍都有稀稀拉拉的空缺,好像奶酪的镂空。而在墙角,柜顶,窗台上,一层层由书堆成塔都摇摇欲坠。看了书之后,绝对不会立刻就放回原处,最终可以达到这样规模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呢?大书桌上满是凸凹不平的痕迹,还有火烤后留下的一层层焦痕。明知道书桌不是进行炼金试验的好场所,可依然偷偷摸摸,一次又一次的乐此不疲。我沿着桌边走过来,手抚摸着桌上的痕迹,因为做被禁止的事情,比什么都快乐啊。还有着椅子,我坐了上去,整个人好像被软绵绵的椅垫吃掉一样,一旦坐上了就好像睡觉啊,而且因为垫子的弹性,即使全身放松打盹,也不会很失礼的滑到桌下去。熟悉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但真的没有变吗?
  我敲着桌子的一角,原来可是有金女神像放在那里的,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里的那个呢?”
  林德凯特撑着桌子,跳了一下,坐了上去:“哦,对了那个。”
  虽然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我还是想听听林德凯特的解释。
  “作为管理费了,让一个房间一直闲置,不收管理费实在说不过去吧。嗯,就是这样。”
  我叹了一口气,我果然还是拿他没办法,不过,也到了把琐事放在一边,来谈正事了。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么……”
  林德凯特肩上的小米路跳到了我的桌上,翘着尾巴,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
  “既然你回来了,那么还是接下之前丢掉的工作吧,我最近也很辛苦啊,穿着紫袍在高塔晃来晃去也不好。”
  之前丢掉的工作,天啊,我可不是为了继续在高塔累死累活才回来的:“我不是这……”
  “嗯,手续阿,交接阿,什么的,我之前没有通知其他的人,代理院长交替是需要各个学院的参与的,不过,伊梅利雅那里应该没有问题,加上我……嗯,足够了吗?”
  伊梅利亚,加上你?这才两个人而已,代理院长交替理论上至少需要前任代理,现任代理,再加三大子学院的院长这五人……
  “扯远了吧……”
  “……剩下只需要安排好课程,反正对你来说,都是轻车熟路了吧……”
  林德凯特还在继续的自顾自的说话,平时的他可几乎从来不会轻易让身边的人不自在的。我所熟悉的林德凯特,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如此——当他要掩饰什么的时候。
  “我说……”
  “嗯?”
  “到底是怎么了,某人出了什么状况?”
  “某人……你是说谁啊。”
  之前连珠炮一样的说话,现在却停了好一会儿,这样的反应,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啊,林德凯特,别闹了,要顾及一下我的心情啊。
  “林德凯……”
  “呼……老师……呼呼……”
  女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穿白袍的女孩,蜜色的头发因为汗水贴在额角,胸口因为大口的呼气起伏着,瞪大眼睛,伸手指着我,带着不能相信眼前事物的神情。
  “真的……是您吗……老师……您回来了……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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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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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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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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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

6楼
发表于 2009/10/28 | 编辑
又是那隻不知道死和不死的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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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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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生

7楼
发表于 2009/10/29 | 编辑
猫存在半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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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帅哥离线 逻各斯的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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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S团二星级★★

8楼
发表于 2010/02/24 | 编辑
作者该不会是收到《魔禁》的影响了吧,那里面也有个薛定谔的猫的设定。
但实际上文章很OK。
首先开头就很吸引人,有一种经历沧桑之后再反思的后少年时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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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生

9楼
发表于 2010/02/26 | 编辑
作者很有才啊 写了这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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