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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长篇小说第十卷Nick of Time(序幕+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完美结束!!!)

29

主题

121

存在感

21

活跃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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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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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版块里面找不到小说的翻译帖子。。。所以转过来了。。。火星的请54。。。

本帖是转贴。。。

如需转贴的,希望大家注明出处。。。毕竟是别人辛苦翻译出来的说。。。

转自:泉川生徒会  

        小道姐的努力屋
 

小道姐的翻译。。。大家应该都很熟悉的了吧。。。

好了,下面是小道姐的一些话。。。

这次的新刊是在小道的努力屋和泉川生徒会同时首发,一周之内请尽量不要转载。自发布日起一周内,在除此二处之外的地方看到的话,均为未经授权的转载。一周后如需转载,请注明转发处为努力屋或泉川生徒会。虽然我们无法对不当转载做出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处罚,但还是希望各位君子能遵守规则。谢谢。
因为怕不方便大家看,所以当然可以拷贝到PSP或手机等上阅读。但是,恳请各位论坛斑竹以及技术高明人士,尽量不要把它做成TXT、PDF以及JAR等提供下载,这是因为这本书还没有翻译完,我还是希望最终能以尽量完整的版本来制作,这样才不会令头一次阅读本作品,不知道详细情况的人产生“怎么没完!?”的失望感。再次感谢。
还有就是那个……因为努力屋没有防拷贝功能,所以某些论坛或者贴吧应该一定不会听我说的,马上就转载的吧。那么拜托转载的时候,请不要把努力屋的日记部分一起贴上去啊(之前就有过这种情况)……那个很不好意思的……///还有就是,要贴就请将一系列贴完全,请不要断章取义,让大家不知是谁翻译的,也不知这系列到底有多少……谢谢……
……好像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因为以前没有这么注意过吧?嘛,其实转载不转载怎么都好……希望大家一起共享并喜爱这部作品的心情,才是我翻译的动力,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什么版权不版权的其实根本不重要啦……大家喜欢就好。真的。
啰里啰唆地说了这么多,都快一页了……那么,接下来就请各位欣赏等待了一年的新刊——《迫近的Nick of Time》


PS:图片有点问题,有爱的朋友就右击属性看吧。。。

——————默默地等待了一年的炉灰们啊重新复燃吧起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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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
迫近的Nick of Time
由于宗介驾驶的新型AS“烈焰魔剑”的活跃,在尼可罗一战中大获全胜的“丹努之子”的成员们,正为了救出分散在各地的“秘银”成员们,恢复自身战力而努力着——
与此同时,泰莎正快马加鞭以获得某项情报。在“汞合金”的威胁还没有消除的危急状况之中,让她如此执着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此刻,泄露出远远超越现代的技术水准的“黑色科技”的“倾听者”们的真相终于被揭开!在探寻他们诞生的秘密的过程中,浮出水面的关于“改变世界的事件”的被封印的记忆……宗介等人在“起始之地”,逼近了最大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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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根本不在乎宗介的存在,七嘴八舌地进行着包括恋爱(估计是)在内的对话——
看来,我多半是被当成路边的狸猫雕像或者是地藏菩萨之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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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介和雷纳德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几乎是在同时。
举*相向,手指扣上*,
稳稳地描准了对方的额头——这个距离的话不会打偏。
一发就会结束。但这一点,对方亦是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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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必须要去做的,重要的工作。
因为,这样做与改良这个世界的力量是联系在一起的。

目录
序幕                              
1:沙之壁                            
2:旅行途中


3:扬斯克11

4:time hazard

5:魔弹的射手                        
尾声                              
后记



序幕

尼可罗战斗的整十四个小时后。由“汞合金”的干部所参与的第三次线上会议正在进行中。

“然后呢?Mr. Ag的伤势如何了啊?”(致能看到这些句子的各位)
「很危重。」
面对Mr. Au的提问,Mr. K——加里宁回答道。窥探不出丝毫的感情,只是单纯地告知事实的语气。开始和这个俄罗斯人通过通信交谈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加里宁一次都没有说过嘲讽或是玩笑之类的话。出身特种部队的有能力的指挥官,通晓现场一切的忠诚战士。对政治和金钱都没有兴趣——就是这样的“常见的士兵”。
关于他——Mr. Au的属下,以“支援”为幌子对他和雷纳德的部队发动攻击这件事,他丝毫都没有想去触及。己方被逼到绝境的事情也是。大概是明白就算在这里告发Au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吧。因为通过使用怀柔和恫吓等手段(插花:其实我很想翻译成胡萝卜加大棒……),干部中的大半都已经站在Au一边了。
Mr. K继续报告着。
「他现在正在阿卡普尔科郊外的医院中接受治疗,不过听说就算能得救也会留下后遗症。大概连自己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吧。」(技插:Acapulco,濒临太平洋位于墨西哥南部的一个城市。是旅游胜地,有一悬崖和海岬围成的天然良港。人口301,902。)
“遗憾哪。还那么年轻。真是重大的损失啊。”
这样低语着,Mr. Au将背重重地靠在在线会议室的椅背上。由于是仅限声音的通信,恐怕谁也看不见他的样子,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注意着没有让自己的脸颊松弛下来。
与会的干部们,现在也仍然分散在世界各地。Au所在的是远东——也就是东京。建在赤坂的高层建筑中的一个房间。处于从会议室出来只要随便走上几步,就能从超防弹式样的玻璃窗中轻松地俯视午后的永田町的位置。(技插:赤坂位于东京都港北区,永田町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位于皇居的西南面,是国会议事堂、首相官邸等所在的日本政治的中心地。)
他是个日本人。(如果您能看见这些句子的话)
虽然表面上也是个掌握着极大权力的男人,然而同时,他也是个爱国者。不但对国内的恐怖行为加以强行规制,而且一直注意着,一旦有事件发生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不管。虽然允许了“巨兽”在东京的胡作非为,核恐怖袭击之类的可是没有允许过。从一开始就同意了将“巨兽”让渡给那个名叫A21的恐怖组织的也是他,不过同时,他也事先准备好了“安全装置”。是个能在必要的时候启动的自爆装置。按照Au的考虑,本来想是在有明一带适度地捣乱之后,该往市中心去的那会儿,就让那台“巨兽”退场的。
去年起,在国内发生的数起“微不足道”的恐怖事件让他得到的,是对日本的安全保障部门的更强的影响力。将责任推到忠诚有才干的公安负责人身上,把后继者的位置交给易于操纵的人。煽动起对外的危机感,对持稳健论调的人,就给他们贴上“卖国贼”的标签。
不,实际上那帮家伙就是卖国贼。这个世界就是由相互争夺和相互欺骗构成的。从中存活下来,得到财富并不是一件半瓶子醋的事情。资源贫乏的岛国,能够五十年以上都没被卷入较大的战争一路繁荣过来,光这本身就是个奇迹了。自己有让这份奇迹存续下去的义务。
为此就让我有效地活用“汞合金”吧。
参加这个“内定胜负的比赛会”,将主导权搞到手,这才是对他来说的“爱国行为”。
完成了一些琐碎的报告后,加里宁说道:
「我方正将残存部队重整,负责他的护卫和和搜集‘秘银’余党的情报。」
“很好。你现在在哪儿呢?”
「还在墨西哥的医院里。」
“这样啊。你跟着他就好了。我们也在为他祈求平安呢。”
听到他同情的话,几名干部发出含蓄的笑声。
“关于对‘秘银’的余党的追踪,我们这边也有所进展。那艘潜水艇似乎逃过了合众国海军的警戒网,再一次消失在太平洋的某处了。连同那台白色的λ驱动器搭载型AS一起。真是群麻烦的家伙啊。”
『早晚有一天会自己露脸的。因为他们大概会反抗‘汞合金’到最后吧。』
这时干部中的一人——Mr. Na插嘴道。
『问题是那台白色的AS。是那个叫‘强*’什么的同型机吧?不过能在几分钟内击破三台‘巨兽’这种事,猛地一说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呢。』
“这是事实。”
Au用不高兴的口吻说道。
“不过并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因为一遇上和λ驱动器搭载机的战斗,‘巨兽’的优势就会一下子崩溃。这是之前早就知道的了。”
“巨兽”的强悍,就在于它那压倒性的防御力。一旦由λ驱动器形成的防御力变成无意义的话,就算那身躯再怎么巨大也不可能完全抵受住现代兵器的破坏力。归根到底还是以蹂躏为目的的机体。(爆汗插:……它是说S还是M?|||)
『现在那艘潜水艇和白AS已经变成了无法坐视不管的存在。无论怎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冒出来可是很麻烦的。负责作战立案的人也老是没完没了地跟我这儿唠叨。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Mr. Na不耐烦地说。
“如果以往的报告是正确的话,可以称得上威胁的威胁就只有那一台机体而已。以这边的‘地狱君王’完全足以应对了。如果在适当的时候,投入适量的数量的话。”
「看来您对军事也相当熟悉哪。」
加里宁说道。这听起来好像是在揶揄非军人出身的Au所说的话,不过他只是哼了一声了事。
“本质之处在其他领域也是一样的哟。Mr. K。投资也好,选举也好,审判也好。你和Mr. Ag就是读错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这时头一次地,他从加里宁的语气中感觉出了某种幽默。充其量也就是一种微妙的自嘲的味道吧,但是那句话中确实包含着某种干巴巴的讽刺。
「确实是读错了。看来似乎他也好,我也好,一直以来都太过容忍你们的恶意了。」
就在这时Mr. Cu发出了奇怪的翻倒声。显示他的发言的全息图上的指示条急促地闪烁,他嗓音以外的声音——粗暴的脚步声和几声*声响起。
“怎么了?”
几乎同时,表示Mr. Sn的线路的立体影像的标志,一瞬间强烈地闪烁起来。某种液体被倒空般的怪声。那是从背后被击穿了脑袋,颅骨中的内容物溅洒在正面的桌子上时的声音吗……(那证明您已经对努力屋的文字进行了拷贝,或者在看未经允许的转载)
而Mr. Na正在求饶。指示条微微地颤动,在无机质的映像中,淡淡地描绘着线路另一端的他所发出的呼吸声、结巴声和悲鸣声。
等等。别开*。和我没关系。求求你听我——
*声。
三名干部就这样沉默了。
剩下的干部中的大半,都屏住了呼吸不发一语。微微转动身体的声音和呼吸声。确认自己周围有没有发生同样事情的人声和响动。
『压制。』
Cu的线路中,传来其他男子的声音。
『压制。』
Sn的线路中,传来另一个其他男子的声音。
『压制。』
Na的线路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
理应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三名干部,同时被杀死了。恐怕是被那个雷纳德·泰斯塔罗沙的部下所杀的。被压制的三人,正是和Au一起,企图谋杀雷纳德的主谋。
“这,这到底是——”
“我说过了吧。Mr. Au。我们都太容忍你了。”
悄无声息地走近到Mr. Au背后的加里宁,越过他的肩膀告诉他。俄罗斯人将到刚刚为止还在使用的携带通信机递到他的眼前,用拇指切断开关,随随便便地往桌子上一扔。
“我已经让警卫都沉默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先别说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和所在地了,光是加里宁现在在这个地方本身,就已经是难以置信的了。就在不过半天前,他确实应该还在墨西哥的。那可是坐普通客机的话要花上20小时以上的距离啊。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从南美移动到远东,然后再潜过森严的警备…实在是不可能,完全无法预料到的事情。应对得太快了。
“国会议员钱山武是吗。他只是个替身。不过是按你的意志行动而已。而真正的Mr. Au——也就是你,将会成为今晚新闻的主角。”
“等——”
精通人体破坏之术的加里宁,甚至连武器都没有用。他用恐怖的力道,将他的脸按到桌面上,对准后脑勺,使出了一记如断头台般锐利的肘击。(插花:请参考小鼠脱颈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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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脊髓就被破坏,全身的感觉消失,包括呼吸在内的所有运动都变得不再可能。瘫倒在地板上,像金鱼一样张口闭口的同时,在逐渐远去的意识中听到的,只有向其他干部们宣告着什么的加里宁的声音。(就像前面说的,这是为了保证首发权的小小手段)
到底不愧是“汞合金”的干部,剩下的十几人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甚至似乎还有人早就在某种程度上预料到了这出惨剧的发生。
抓起桌上的麦克风。加里宁向所有人宣布道。
“Mr. Au和另外三人共同谋划,以‘支援’为名袭击了我们。他们是企图谋杀Mr. Ag,以强夺他的资产。这是向这种背叛的报复行为。……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以沉默的形式承认了。
“很好。……但是就我所知的,应该给我们承认的人物,我认为还剩下一个。您觉得怎样呢?”
加里宁这样说完后,便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他说话的对象没有被显示在这个在线会议的议席上。迄今为止也几乎没有出席过。
但是,应该是存在的。他肯定是在某处,一直听着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万一干部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内部纠纷,搞不好会发展成更高等级的对抗,如果发生类似这样的问题的话——“他”应该一定会现身。只要发生了这种程度的事情的话。
“汞合金”并没有实质上的首领。是个彻头彻尾地以网状相连,宽松的合议制的组织。但是光靠这样,是不可能将作为组织的主体维持到现在的。“管理者”无论如何都是必须的。绝对不表现出自身的意志,也不显露出自己的身影,只是给成员们提供场所,实行“调整”的存在。让各种各样的元素结合在一起,使之成为“汞合金”的人。
“Mr. Hg。”
加里宁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希望您能出来。如果你现在保持沉默的话,那我们就必须从根本上重新审视对您的信赖了。”
在线会议的映像瞬间微弱地闪了一下,表示参加者的标志变成了[x]。这是平常不会使用的暗号方式启动的标志。换言之,就是表示一直在旁听这个会议的第三者连接到了发言方。
『好像出问题了啊。』
以经过电子变调的声音,“汞”说道。




1:沙之壁

马丁·艾斯迪斯少校收到那份坏消息的报告,是在沙漠的炎热达到顶峰的十四点稍后的事情。
敌人的大部队正在接近这个利用马林王朝(技插:马林王朝(Sulalah al—Mariniyyin)
13~16世纪北非柏柏尔人建立的穆斯林王朝(1213~1554)。亦译“马里尼德王朝”)时代的遗迹建立起来的基地。现在这时候,已经确认了有主战坦克(MBT)三十辆和第二代AS四台,并且已经能够预计,还会有同等数量以上的部队加入到敌战力中。
敌部队指的是“汞合金”。如果要更为准确地表现的话,那应该是摩洛哥军内受“汞合金”控制的部队。那帮家伙终于要来击溃在上次的总攻中大难不死,集中了“秘银”的残存兵力和部分物资,一直瞄着反击的机会的艾斯迪斯等人了。
“操他奶奶的。” (对于要拷到手机或PSP上看的各位,影响您的阅读质量真的非常抱歉)
他气哼哼地嘟囔过后,在简陋的天棚之下,深深地吸入让人从鼻腔一路干到心底的空气。
这里是非洲的西北部。是位于摩洛哥、阿尔及利亚、毛里塔尼亚、西撒哈拉国境接壤之处附近的沙漠地带(技插:具体的情看图),周围数十公里连座能称得上是山的山都没有。热得像要熔化般的太阳猛烈地照射着干涸的大地,使得遥远的地平线在滚滚的热浪中不断摇晃。艾斯迪斯直到现在也经常会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在亚利桑那或者内华达附近吗。
建在稀稀落落地并排立着的石柱中间的,经过伪装的帐篷和兵营。
只是利用布满裂纹的平地做成的跑道。
虽然也算是实施了能糊弄过侦察卫星监视的伪装,但要叫做基地还是太过俭朴穷酸了。兵力还不足百人,AS只有几台二代型的。虽然也存了些M6的零件,但都是有腿儿却没有股关节的零件,有身体却没有完整的驾驶舱部分,这种凄惨的状况。
敌人能发现这种“抵抗据点”也很让人吃惊,不过特意派出如此大的兵力来击溃它更是让人惊讶。
“唉呀呀。居然跟这么穷困潦倒的敌人打这种铺张浪费的仗啊。”
艾斯迪斯抱怨道。拿来报告的吉玛上士耸了耸肩。
“也不能这么说嘛。因为很难认为敌人已经完全掌握了我方的战斗力啊。”
“是说高估了咱们吗。真要是的话那还真光荣啊。”
从前,在中美洲的小国伯利兹,有一个选拔“秘银”的作战成员的训练营。
对从世界各地集中来的佣兵进行训练,扎扎实实地对其能力素质进行筛选,将留下来的人送进各地的实战部队。艾斯迪斯就是这个选拔训练营的“校长”。除了部分例外之外,“秘银”作战部内的陆战部队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从艾斯迪斯的训练营出来的。那个太平洋战队的三人组——梅莉莎·毛和克鲁兹·威巴,宗介·籍良也都是一样。
因为今年年初“汞合金”的总攻,呈点状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秘银”的据点一个接一个毁灭的时候,艾斯迪斯等人立刻就徒步藏身到了伯利兹的湿地地带中。坦克和装甲车自不必言,在湿地地带连AS的行动都会被迫变得不自由。以肉身逃跑对躲过敌人的追击是有利的。对用飞机进行的自上空来的追踪,也可以用密林和灌木来隐蔽。
就这样他们在整整三周的行军的末尾,终于从洪都拉斯利用空路逃到了哥伦比亚。
在勉强到达哥伦比亚的都市麦德林之后,几乎所有的训练生都顺势回家乡去了。剩下的就只有隶属“秘银”的十几名教官,和好事的训练生4、5人而已。
仅仅不到20人对强大的“汞合金”也不可能做得了什么,于是艾斯迪斯等人就暂且以北非为据点经营着一间小的民间军事公司,同时不断地收集着其他伙伴们怎样了的情报。
从那以后几个月,除了有10个左右的“秘银”的人前来合流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大的成果了。似乎有很多像自己这样,以小人数观望着情况的同伴存在,但要掌握到潜伏着的他们的所在可是比登天还难。就连能联系上的人,对此后的形势也持悲观的态度,好像没有什么重新集合的意思。艾斯迪斯自己对重整部队的希望也渐渐萎缩,开始想着就这样作为一个小小的民间军事公司的经营者活下去也挺好的。
但是就在这个当口儿,旧金山的那个事件发生了。
新闻是报道成“港湾部的爆炸事故”,但是只是看到现场的零碎的照片,他们就直觉地感受到这不只是单纯的爆炸事故,而是AS之间的战斗造成的。
吉玛上士和数名部下飞到旧金山,花了一天弄回了事发当地港湾部的工人的目击证言和监视摄像头的影像,以及警用无线的记录之类的。甚至不用太多分析,就知道这次事件是“黑色M9”和那个“猛毒”的一对一了。而且在那场战斗中,黑色M9收到了从“某处”飞来的*的支援,单*匹马就将那台“猛毒”击破了。
那台黑色M9恐怕是原地中海战队的本·克鲁佐吧。而放出那枚*的,估计不会错,就是那艘潜艇“丹努之子”了。虽然没亲眼见过,不过听传说是由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在指挥。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艾斯迪斯等人的兴奋程度,可真不是一般。
西太平洋战队的那帮家伙们,还顽强地活着呢。而且,还狠狠地反咬了对方一口,给对方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这次事件好像也在世界各地的原“秘银”的人们之间传开了。被“丹努之子”正继续奋勇抵抗这个事实激发起勇气的人的数量,超越了艾斯迪斯的想象,改变了想法认为“说不定还能报一箭之仇”,而来与艾斯迪斯进行再次接触的人络绎不绝。(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也是迫不得已)
从那以后仅仅两个月,原本极少的部下人数就变成了三倍以上,达到了能这样在撒哈拉沙漠的周边设立基地的程度。他们费了很大力气将用于从前训练营的预算从欧洲的银行回收,开始积累起必要的物资,已经到了接下来就该真正扩充战力的时期——
然而正要这样做的如今,敌人逼近了。
不知道敌人是怎么发现这个很用心地伪装隐蔽起来的基地的,但事到如今那都无所谓了。
总而言之,敌人的兵力是压倒性的。虽然想赶紧撤退,但就算乘在地面上行驶的车辆逃走肯定也会被追上,这早就看得出来了。运送士兵和物资的运输机在1200公里外的远方,虽然他们正火速往这边赶,但要到达的话再怎么快也得两小时以后。坚持到那个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
极其不利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真不甘心哪。我还以为能再稍微多奋斗一下儿呢。”
艾斯迪斯嘟囔道,眺望着在帐外炽热的大地上来回奔走,准备进行已经接近徒劳的迎击的部下们。
“你会说这种示弱的话还真少见啊。唉,要对付那种数量的敌人,也不是没道理啦。”
吉玛说。
“哼。谁示弱了啊。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哦。”
“嗯。就尽可能气派地折腾一场吧。”
双方交换了一个连一丁点儿的悲壮感都看不出来的贼笑之后,艾斯迪斯抓起了放在手边的突击*。戴上沙漠迷彩的帽子走出帐篷外,亮闪闪的日光炙烤着他裸露的肌肤。虽然有干热的微风轻抚过面颊,但那也是像被电吹风直吹般的闷热。夜里明明那么冷,可要说起这西撒哈拉的白天的酷热来啊。
向部下们做出指示之后,他用双筒望远镜考察着预想的敌人的袭击路线。
一片纯白的沙漠,因为炎热而扭曲摇晃着的空气。能看见的仅此而已。
不——还看得到沙尘。
越过平缓的沙丘,一辆四轮驱动车正向己方开来。全然不畏恶劣的地面状况,以猛烈的速度,一直线地狂奔。距离大约有一公里多一点吧。
“啥啊那是?”
“要射击吗?打中给你瞧瞧哦。”
旁边战壕中的部下,一边盯着50口径*的瞄准镜一边说。
“不。先看看情况。”
总不能是自杀式袭击吧。仔细看的话,开车的男子还从车窗中探出身来,正用力地向己方挥手。最开始只知道是卡其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头发,但随着逐渐接近,脸也能慢慢能看清楚了。
“是那小子。”
吉玛说。他也是伯利兹的训练营的教官中的一人,所以大概心里有点头绪了吧。
“谁啊?”
“就是那小子啦。韩国人那个。前年年末合格的家伙。我记得确实是送到西太平洋战队去了。”
“不记得。”
“你瞧,就是那个。明明没什么干劲儿,却什么事情都完成得无懈可击的那小子。”
“啊啊。就是那个。明明一点不起眼儿,却在不知不觉间稳稳当当拿到了及格分的那个奇怪的家伙啊。”(插花:…………我服了。严同志。隔了两卷出场的萌点依然是…………= =||||)
“对。就是他。”
“他叫什么名儿来着?”
“这个不知为什么想不起来了……是叫‘永’来着还是叫‘尹’来着。”

“现在才问的话可够尴尬的。唔……”
命令部下们“不要射击”之后,艾斯迪斯走到了战壕前。吉玛和另一个人单手拿着*跟随在后。终于来到基地前的四轮驱动车,在距离吉玛等人30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东洋人的青年开着引擎就下了车。(因为制作成图片格式会造成更多人的困扰)
“艾斯迪斯少校,好久不见了!您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青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走向他们的身边。
“哦。还好啦。怎么回事?”
用不知道对方名字时特有的暧昧态度,艾斯迪斯回答道。
“因为旧的暗号方式很危险,所以就这样直接冲过来了。哎呀,赶上了实在太好了!”
“在那之前先把姓名和军衔、所属报告了!这可是最低限度的礼貌哦!”
吉玛从旁边,像个资深下士官般地高声吼道。于是青年慌忙站成了立正姿势。
“失礼了。我是严建宇中士。隶属于西太平洋战队,特别对应班。不过,这是假定‘秘银’还存在的说法就是了。”(插花:严……也升级了啊……汗……宗介……)
对了对了。是严啊。严。干得太棒了。吉玛。
“唉呀用不着那么拘谨啦。你还活着我很高兴哦。严。”
“多,多谢。”
“那,你是干什么来啦?你好像知道这里正有敌人在逼近的样子嘛。”
“嗯。其实是——”
就在这时,划破大气的刺耳声音响彻了四周。是他们都很熟悉的声音——炮弹飞来的声音。很近。刚这样想过之后,严开来的车就冒着火爆炸了,蹦起了有将近10米高。掉下来的轮胎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滚跑了。
“已然大驾光临了啊。”
刚才那个是试射。并非特意瞄准了车。以这一发为基准,在地平线另一端等待着的炮兵部队会数次修正瞄准,施加真正的有效射击。没有磨磨蹭蹭的时间了。
趴在地面上的艾斯迪斯等人,抖掉覆盖在头和后背上的沙子站起身来,小跑着返回阵地。严的方面,虽然因为自己的车被炸飞而一时哑然(=▽=|||),但很快又回过神追了上来。
“请等一下,少校!”
“战斗配置!近处应该有在对炮击进行诱导管制的敌人!把他找出来打烂!吉玛!你负责西侧的警戒!”
在基地内边跑边下达指示的艾斯迪斯背后,严喊道。
“艾斯迪斯少校,我还有话没说完!”
“先往后放,我这儿忙着呢!”
敌人的修正射击落地了。这次的一发比之前那发离基地更近了。就在刚刚艾斯迪斯等人站着的那一带。基地内部为了防备敌人真格的炮击,愈发地骚动不安起来。有人将所有的弹药都运进战壕,有人在做反坦克*的发射准备,有人去搭乘仅有的AS——
“有效射击来了哦!”
有什么人喊道。部下们一齐冲进战壕。天空震动着,颤抖着,炮弹飞来的声音眼看着越来越近。不止一发。是迄今为止的所无法相比的数量。10发。不,恐怕有20发以上吧。
“少校,我来这儿是——”
“你烦死啦!”
着弹的时刻临近了。
艾斯迪斯飞身跃进手边的战壕里。也想过是不是要抓住严把他给拉进来,但是没那个必要。他毕竟也不是门外汉。丝毫没有慌张地滑到艾斯迪斯的身边——绝对称不上宽敞的战壕里后,马上就堵住耳朵张开嘴,准备好炮弹落地了。
着弹。(因此下次请尽量在努力屋或泉川两地阅读)
无论积累了多少经验也好,只有这个瞬间是不可能习惯得了的。爆炸的冲击,就像是重重的沙袋猛地砸在身体上一样。,空气与自身的意志无关地从肺中漏出,头盖骨麻酥酥的,焚烧般的灼热蹿遍了全身。这还不止一次,而是好几次地袭来。
“……可恶。”
敌人的有效射击刚告一段落,艾斯迪斯就骂道。
立即确认损害。多亏了战壕,负伤者似乎很少。只不过,没有施加防护措施的设施还有车辆、物资等都被破坏了个干净,周围一带的地面上到处都散布着黑烟和碎片。求助的怒吼声和初次体验炮击而陷入恐慌状态的人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有某个人报告了敌坦克的接近,另外的某个人则说明了其数量。
“第二波马上就要来喽。也就是说,该好好准备准备了。”
“少,少校……”
严摇摇晃晃地从战壕中爬了出来。
“有话回头再说。你也去拿武器。”
接近中的敌坦克部队,从摇荡着的热浪的对面发炮过来。*命中了基地的外周,卷起大量的沙尘。两发,三发——第四发打中了无人的装甲车,车子变成了熊熊燃烧的铁块,在空中旋转。
真是毫不留情。
照这样下去,到真正该和敌人对着干的时候,己方的人员估计也就剩下不到一半了吧。虽然在部下面前仍然表现得威风凛凛,但艾斯迪斯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他分析过敌人的行动后,下令把敌人充分地吸引过来。坦克部队正从好几个方向分散着接近。
“不要怕!这个距离打不了太准!引过来之后再打!”
“少校!”
严不知悔改地再次找他说话。
“等会儿再说!”
脑袋后面热得要命。北侧的敌部队打过来了。眯细眼睛的话,可以识别出横向排成一排的坦克——近代修改型的M60的姿态。数量有——大概12辆以上吧。努力的话说不定能将其数量削减到一半以下,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吧。迟早这个阵地会被那些履带蹂躏的。
不——
在笼罩大地的烟雾和热浪的另一边。在灼热之中断断续续地散发出硝烟的敌坦克中的一辆,冒出了格外大的火焰。
它爆炸了。
还不止一辆。又一辆,紧接着又是一辆。地平线上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被什么人给击破了。狙击炮,还有超高速*。无论哪个都是准确而有效的射击。是从艾斯迪斯等人的阵地无法看见的,遥远的某处来的——
“我就是为通知您这个才来的。”
在瞪圆了眼睛的艾斯迪斯背后,严说道。
“通知您说,增援再过十五分钟就会到,请坚持到那个时候。不过似乎是比预定的还要早到了——”
“那你倒是早说呀!白痴!”(待首发期结束之后我们会放出没有这些东西的版本)

“我一直都想说,可是您不听呀!”
“不记得了。总之是你不对!”
“怎……”
“然后呢!?增援的兵力呢?在哪儿!?”
『总之有一台就在您边儿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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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头上传来一个女声。因为周围被浓密的烟雾所笼罩,马上就明白声音的真面目是靠电磁迷彩(ECS)隐去身形的AS了。因为只有那块空间由于巨大的人形轮廓不自然地扭曲着。
M9“卡恩兹巴克”。是“秘银”一直使用的最新锐的第三代AS。
“M9吗?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刚刚才到的。少校。赶上了实在太好了。』
“这声音我可记得。毛。梅莉莎·毛是吧?”
『完全正确。』
解除了ECS的M9现了身,发射了双手举着的超高速*·K1“标*”(Javelin)。靠强力的火箭推进器加速到4.5马赫的*瞄准了敌坦克猛冲过去,将它的炮塔部分崩上了天。
『这里是西太平洋战队‘丹努之子’,梅莉莎·毛。在对各位进行支援之前,有件事想先确认。这基地里有啤酒吗?』
“有啊,多得是!”
『那就先多冰上点儿吧。交战开始!』
刚一说完,毛的M9就越过阵地,进入了战斗机动。被她的话语激起了勇气的士兵们发出了欢呼声。在后面的严耷拉着肩膀,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到了儿,出风头的地方还是都被她抢去了……”之类的。
“严。支援就只有AS吗?”
“嗯。虽然也有运输直升机,不过不能太期待它的火力。”
艾斯迪斯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咂了下舌。
有增援是谢天谢地,但是只有AS可就严峻了。因为这里是沙漠——正是AS这种兵器最不擅长的地形。

“他”认识到,战斗进入了正式阶段,己方之间的通信量急骤地增加了。
因为与据点的保卫有关的几乎所有部队都已经和敌人接上火了。
『这里是Uruz 2。受到西南面的坦克部队的袭击。现在应战中。』
『我是Uruz 6。已经干掉四台啰。正向地点Hotel(H)移动。』
『Teiwaz 12致全体部队。04-23附近来了新敌人。主战坦克6辆。步兵战车四辆。正从北侧接近‘阿拉莫堡’。』(技插:阿拉莫堡::作为传教机构的一部分,于1744年后在得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修建的教堂。在1836年得克萨斯反抗墨西哥统治的革命中大约182人从2月24日到3月6日被围困在此。所有起义者,包括戴维·克罗克特和雷姆·伯威都被杀害。贺东老师把这名字用于这里……|||。)
『Uruz 1了解。我去阻挡04-23的敌部队。Uruz 2的弹药怎么样?』
『这里是Uruz 2。“标*”就剩下3发啰。就快要严峻起来了呢。』
『Zeta 3致“女神一族”的诸位。我们即将进行少量的火力支援。对送货地点有要求吗?』
『Uruz 2致Zeta 3。现在就把坐标给你们传过去。』
『确认了。Uruz 2。声音真不错啊。要是还能活下来,能不能赏脸一块儿吃个晚饭啊?』
『算了吧,Zeta 3。这家伙可是个超级悍妇啊。』(再次对于影响您的阅读流畅度表示深深的歉意)
『啊呀。要我考虑一下也可以哦。切……!击破两辆了。但是没法动弹。敌人的炮击太密集了,随便乱动的话——』

尽管情势十分严峻,各部队的声音却都极其冷静沉着。他们总是这样。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是变得不会大吼大叫,不会手忙脚乱,不会惊慌失措。
变得简直就像自己——没错,机械一样。
ARX-8“烈焰魔剑”搭载的人工智能,AL继续侧耳倾听。
远远超越他们会话量的电子情报,被各部队的电子机器们相互传递着。敌我方的位置,移动速度,移动方向,各种条件。详细坐标。雷达、红外线、光学传感器的各种各样的情报。
今天的战场是二维的。无边无际地延续着的沙漠。除此之外就只有几处丘陵和岩场的地形。
“烈焰魔剑”正继续待机。
蹲伏在靠电磁迷彩透明化的Pave Mare运输直升机的格纳库里,整理着从己方部队处收到的情报,保持着沉默。
搭载在机体上的特殊人机交互界面——“TAROS”,将操纵兵的精神状态传送给了AL。
他明显地正在焦急。
大概是对伙伴们正被迫面对严峻的战斗,自己却在安全的高空偷偷摸摸地藏着,只是坐观战况这件事感到不满吧。
这个操纵兵由于心理上的压力而犯下轻率的错误或违反命令的可能性几乎接近于零。但就算是为了到出场的时候能使λ驱动器确实地启动,也应该让他再放松一点,这在战术上是有利的,AL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中士大人。>
“什么事?”
驾驶舱内的操纵兵——相良宗介回答道。声音里包含的压力比预测的还要高。
<要不要放点儿音乐啊?>
“不许放。”
<是。>
基本上在预料之中的回答。这个操纵兵回答“说得也是啊。那就拜托你挑首喜欢的放吧。”的几率在0.1%以下。刚才的建议只是有关自己交流机能的一个简单的测试。
<因为您看起来心神不宁嘛。我在想如果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
“那就闭嘴。这样就算是最大的帮忙了。”
<这玩笑不错。>
“这不是玩笑。闭嘴。”
最近的相良宗介的“闭嘴”,AL已经把它解释成跟普通的随口应和是同一个意思了。(插花:……也就是说叫他闭嘴也不听了的意思么……|||)
<是在担心己方部队吗?虽然是风险很高的战斗,但是现在只能请他们撑住了。>
在平坦的沙漠中,以坦克部队为对手的战斗。这正是Arm Slave这种兵器最为棘手的状况之一。
无论AS再怎么是尖端技术的结晶,也绝对敌不过坦克车的装甲和火力。既不可能反弹强力的坦克炮的炮弹,也不可能用标准的突击*从正面击破坦克车。
“前投影面积”——也就是从正面看来的面积的大小就更不必提了。
与像在地面上爬行般移动的坦克相比,直立步行的AS这种机动工具更容易被发现,也更容易被击中。在沙漠中,发挥作为AS最大强悍之处的运动性,利用复杂的地形接近对方也是很难的。
和坦克真真正正地从正面对决,并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
所以己方的AS部队才采取了在自己的基地——通称“阿拉莫堡”的周边挖掘的战壕之间,边移动边应战的战术。一面使用数量有限的反坦克*,一面利用烟幕和雷达干扰、红外干扰等移动到其他战壕。虽然是很简单的战术,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是最后的王牌。>
AL说。
<就算战斗开始了也不现身,通过成为对敌人的“潜在的威胁”,可以给敌人的战术强加上很多限制。>
关于“烈焰魔剑”的恐怖的攻击力,经过墨西哥的战斗,应该也已经被“汞合金”那边掌握了。单*匹马地击破了三台“地狱君王”、三台“巨兽”的AS的存在,对于敌人来说已经不是能一笑置之的东西了。会被提防这点是没办法了。如果被发现的话,敌人肯定会发动全力来击溃自己,或者是全速撤退吧。
也就是说,根本没办法好好地战斗。
在这种状况下,“烈焰魔剑”的最有效的运用方法,就是成为对敌人而言“不知道会从哪儿跑出来”的存在。只要待在ECS搭载型的运输直升机上藏在什么地方,敌人就会变得无法自由分配自身的战力。为了应对“烈焰魔剑”的出现,他们会被逼无奈地保证原本不需要的警戒和预备兵力。
“我知道。而且如果少校在那边的话,蛮力之类的也不可能管用呢。”
从发音的微妙感觉和单词的前后关系上,AL类推出“少校”所指的是哪位人物,并举出了第一候选人的名字。
<您是说安德雷·加里宁在指挥敌军吗?>
“不知道啊。你怎么想?”
<客观地分析的话是NO。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选择更加慎重的进攻路线吧。>
“你引以为傲的‘直觉’又怎么样?”
<那个也一样是NO。>
就在这时,从Teiwaz 12那里传来了新的敌部队出现的情报。
坦克15辆,步兵战车4辆,战斗直升机2架。虽然没有AS,但也是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兵力了。他们正从“阿拉莫堡”的西南面,约12公里的岩场开始进攻。
“出来了啊。”
宗介喃喃道。(并请继续支持全金的汉化工作)
那是敌人一直保留起来的预备兵力这件事,估计是不会错了。由于己方不屈不挠的抵抗,敌人的指挥官终于有意将这部分战力投入进来了。参考过各种各样数据的结果,AL做出了这批敌人的出现是最后了的判断。
他通过数据连接瞬间与其他部队进行了商讨。
Uruz 2的AI“星期五”和Uruz 1的AI“龙翔”都支持AL的判断,Uruz 6的AI“由加利”也有条件地表示支持。(插花:翻到这里脑子里冒出一堆AS围着桌子开会的图景= =|||)将成为讨论材料的情报简洁化告诉给各个操纵兵知道后,梅莉莎·毛首先说道:
『这里是Uruz 2。我这儿没有余力对付西南面的敌人了。请求‘保留的王牌投手’登场。』(……三桥?)
『Uruz 1,了解。听见了吧?Uruz 7。出场了。现在立刻到07-18——』
『啊——,稍等一下!』
这时Uruz 6——克鲁兹·威巴插嘴道。
『怎么了,Uruz 6?』
『在那之前能确认下09-18附近的丘陵吗?稍微有点儿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说清楚了。』
『不……我也说不清楚。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就好了。注意点儿狙击。』
克鲁兹·威巴奇怪的要求就仅此而已。
“这里是Uruz 7。我去歼灭西南的敌部队。”
宗介回答道,搭载“烈焰魔剑”的运输直升机的驾驶员传达说正飞向指定的坐标。涡轴引擎的轰鸣声变得分外高亢。靠ECS透明化的直升机高速飞到敌增援的前面,打开了机舱盖。
速度,163节。高度,392英尺。流过眼下的沙漠的地面。隔着直升机的ECS领域所看见的光学传感器中的风景,是挂上了一层紫色的单调的世界。
降下地点接近了。直升机像在沙丘上爬行般地飞行。
倒计时。五秒、四秒、三秒、两秒——
钝重的冲击。
接到AL一方的信号,固定着机体的油压螺栓被放开,“烈焰魔剑”从直升机上分离了出来。各关节的锁定也解除了。
2.3秒的自由降落。
激烈变化的光陀螺仪和人工半规管的数值。对地速度从140节开始紧急减速中。预测速度向量。姿势控制。让腿部向下,冲击吸收系统和人工软骨零件伸长到最长位置,机体伸长了928毫米。(插:原本是870厘米的,还真是长长了不少……喔喔。原来如此。要增高的最好办法是不断地玩蹦极啊!)从存储地面硬度和摩擦系数的数据库的地形库中进行类推,调整到最合适的着地姿势。
着地。
各个关节减震器内的冲击吸收剂瞬间蒸发,承受住了30G的冲击。通过运动管理装置进行半自动关节制御。全身的肌肉束有机地伸缩,避免了跌倒。ARX-8“烈焰魔剑”的腿部直到膝盖都插进沙子里,稳稳地踏上了大地,掀起了比机体全高还要高的沙尘。
虽然是很激烈的着地,但操纵兵立刻让机体采取了战斗机动。
迅速地移动,把机体的下半身隐藏在沙漠仅有的些微起伏中,与在10时方向展开的敌坦克部队进行对峙。好像是察觉到了着地的沙尘的样子,敌部队也当即做出反应,朝降下地点周围射来冰雹般的*。
武器选择。举起搭载在机体的外挂点上的大型火炮——165毫米“爆破炮”,辅助臂将长大的炮身连接起来。这个“**模式”是为了让爆破炮的射程和精确度飞跃性地提升而设的装备,也是经由λ驱动器的辅助,可以将与坦克的正面对决变成可能的装备。
只不过,这门大炮本身的设计是相当低技术含量的。既没像AS使用的最新型狙击炮那样搭载上独立的弹道计算用的电脑,瞄准系统也只安装了极其单纯的光学传感器而已。
被灼烧成一片纯白的沙漠的彼方,敌影在摇晃着。
“要开始啰。”
<了解,中士。>
瞄准——开炮。
同时驱动λ驱动器,压制住射击的后坐力。就算如此,脚部还是陷进了沙子里,全身的骨骼发出异样的响声。
大口径的炮弹擦过目标的坦克,打中其右后方的地面爆炸了。
他们早知道第一发会打偏。取得了从上空的直升机上发来的观测数据。横向调节向左1.5角密尔,纵向调节向上1.2角密尔修正。输入炮弹的漂移和抛物线的预测值进行再计算。(技插:1密尔等于360度的1/6400,也就是0.05625度或者3.375分。这是专门用于调整大炮射程的单位。)
在装填下一发炮弹的过程中敌坦克就应战了。
两发。*分别命中了“烈焰魔剑”的4点方向·7米和9点方向·6米的位置。冲击波横向殴打着白色的装甲。机体一个踉跄,以不规则的频率震动着。
<危险。请变更射击位置。>
“不用,直接跟他们拼。”
<了解。>
AL并没有反对。(欢迎到泉川生徒会http://www.cnfmp.net/bbs
和驾驶ARX-7的时候相比,相良宗介的判断里没有了犹豫。不,从前的他也同样没有犹豫,不过现在却伴随了更加“强大的意志”。
普通的AI的话,大概是绝对无法检出如此抽象的概念的,但AL不同。因为它拥有可以直接读取操纵兵的精神状态,并使机体保持同调的机能。当然了,AL并不是人类。它并没有忘记身为以战术支援为目的的计算机的本分——但同时,也是正开始最为深刻地理解复杂的人类感情的机械。
它也正逐渐具备与独立人格类似的要素。
前不久,克鲁兹·威巴和整备队员的几个人出于一时兴起,提出了想将AL的合成声音改为女性的声音的提案。他们的意见是“这样子会产生惹人怜爱的感觉”,但AL却对这个提案感到强烈的抵抗。明明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可就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做。到最后这个提案被相良宗介以“太恶心了”一句话给否决掉了,而AL和他的意见也是分毫不差。也就是说将自己的声音——应该不过是个对人交互界面的合成声音,换成别的样子感到“太恶心了”。而且居然还想让身为经历过无数次激战,久经沙场的战术支援AI的“我这样的老兵”,使用娇弱的女性声音,这不是极其严重的侮辱嘛。
四公里外的远方升起了硝烟。
敌人的瞄准变得准确了。以“烈焰魔剑”为目标,120毫米炮弹纷纷杀到。在AL发出警告声的同时,TAROS显示出了强烈的反应。操纵兵的反射性的——虽然如此也依然是控制得很好的防卫冲动传遍了整个机体,前方的空间猛地扭曲,简直就像“理所当然”的一样。
在可确认的范围内,有两发敌炮弹在空中停止,被看不见的力量碾得粉碎。
<成功。由于λ驱动器的驱动——>
“我知道。”
相良宗介扣下了*。这次命中了。在队列正中央的敌坦克连同车体一起被炸飞,像纸制的小玩具一样,咕噜咕噜地旋转着飘在空中。
再装填。开炮。第二辆击破。
进行若干的位置变更。敌弹飞来。
防御住一发,继续用爆破炮开火。
猛烈的炮火。三辆,四辆,紧接着五辆。敌人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地被击破。对通常的AS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战斗。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这边不仅仅是单纯的机体了吧——残余的敌部队边重复展开牵制射击边开始后退,姿态逐渐隐没在低矮的沙丘的山脊线的另一侧。
『这里是Gebo 5。西北面的敌人撤退了。』
『Uruz 2了解。听见了吧,再稍微坚持一下就好啦!』
由于预备兵力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敌人大概是已经放弃对“阿拉莫堡”的进攻了吧。不仅仅是和“烈焰魔剑”交战的对手,在各个方面战斗中的敌部队也都在相继后退。AL边分析战术地图,边检查机体的状况,并适时地调整电容器和冷却装置的输出功率。
越过分水岭了。战斗正朝着己方的胜利迈进。
能够从自机的传感器中获得的数据。从己方部队的ADM(先进型数据解调器)传送过来的数据。所有的数据都在向宗介显示着潜在威胁的低下。
然而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四公里外的岩滩处发生的异变。
比AL还要快地,相良宗介做出了反应,突然让机体向前下方做了个前滚翻。
“……!”
“烈焰魔剑”以极为惊险的差距,躲过了从那片岩滩——预想外的方向飞来的秒速1000米的炮弹的袭击。冲破了λ驱动器的力场,擦过左肩部的炮弹,命中了大约40米外的后方的地表,掀起大量的沙尘。如果应对再晚个0.5秒的话,“烈焰魔剑”或许就被敌弹打中身体变成两半了也说不一定。(以及小道的努力http://tancochan.yculblog.com
这是由λ驱动器搭载机进行的狙击。
<距离40,10时方向。由λ驱动器搭载机——>
“应战。”
虽然看不见敌机的姿态,但宗介不管这些,依然射击。和不规则的机动交织在一起,用爆破炮接连不断地发炮。通过数据链接收到了AL发来的情报的己方部队的AI们,齐刷刷地将对ECS传感器指向岩滩,超高速地推断出了正确的位置。(插花:喔~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总觉得这场战斗描述AI比人还多……)
收到敌人位置的“烈焰魔剑”继续开炮。
其中的一发大概是命中至近距离了吧。搭载了λ驱动器检出装置——“妖精之眼”的己方机体报告说确认到了力场之间的强力干涉。这次攻击虽然没能对它造成伤害,但若是普通的机体的话应该已经是致命伤了。
敌机的判断很快。
它放弃了更多的进攻,保持ECS全面启动状态高速地撤退了。追击是不可能的。要用“烈焰魔剑”去追太远,靠其它的通常型AS或者直升机去接近又太危险了。己方部队的操纵兵们似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去集中精神戒备新出现的敌人了。
『果然滚出来了啊。』
在无线电的另一边,克鲁兹·威巴嘟囔着。
“啊啊。”
相良宗介回答道。
“托你的福才躲开了。”
相良宗介的反应速度能超过AL,正是多亏了克鲁兹·威巴那暧昧的警告。他恐怕是时常在意识的一角,对被指出的“09-18”存着一分警戒吧。而敌人的狙击兵,事实上也就在那里。
克鲁兹·威巴是个经常爱开玩笑的操纵兵。有时候也会胡说八道。将那种没营养的发言和战术上重要的劝诫——“灵感”和“直觉”正确地区分开来,对于现在还只会依靠Bayes统计学的AL来说还是难以完成的技巧。
不过原本,这种事情就是连人类本身都无法完成的也说不一定。
『问题是,那个敌人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有出击呢。』
贝尔夫冈·克鲁佐说道。
『如果他们有那个意思的话,从最初就进入战斗的我们里头,至少也应该能打掉一台的才对……』
最后出现的LD搭载型AS的位置,应该是能将战场的半数都纳入射程的。而那台敌机就算是在敌坦克部队被不断击破的期间,也一直保持着沉默潜伏着。
『很简单嘛。就是因为“烈焰魔剑”吧?』
梅莉莎·毛说。
即使能在最开始击破几台M9,但如果自己机体的位置被察觉的话,肯定就会受到不知藏在哪里的“烈焰魔剑”的攻击。所以直到“烈焰魔剑”现身为止,它大概都只能靠ECS隐藏在那片岩滩里吧。然后,期待已久的“烈焰魔剑”出现了。本来应该能靠最初的一击结果掉它的,但相良宗介却避开了那一击。既然奇袭已经失败,再击破“烈焰魔剑”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所以它撤退了。
也就是说“烈焰魔剑”的保留战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奏效了。就是这么回事。
<所有的敌部队都撤退了。>
分析过整个部队的数据之后,AL报告道。
“很好。主控模式6。以对ECS传感器(ECCS)警戒。”
<所以说啦,没有那种装置嘛。>
“……对啊。我都忘了这机体是块破铜烂铁了。” (提出您宝贵的意见)
因为“烈焰魔剑”是彻底强化输出功率和运动性能,以及攻击力的设计,所以M9系AS上理应都该搭载的电子武装几乎全被省略掉了。相良宗介就是在讽刺这一点。
<那您也是破铜烂铁。听说您因为负伤的后遗症而导致饮食受限了啊。>
“只是被要求要限制酒精和盐分而已。并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真的吗。有句名言可说“喝不了酒的人,就损失了人生的一半”。>
“那种人生给我我也不要。你这一个个地有点太啰嗦了哦。”
<那是因为您先中伤我的缘故。>
“闭嘴。”
<否定。从现在起我要向你说明这台机体不是破铜烂铁的38条理由。首先是第一条。这台机体是最新型的试作型发电机PRX——>
“我知道了啦所以闭嘴!”(插花:宗介……你身为主人的威严啊……= =||||)

“秘银”的部队,在不到几个小时间就从沙漠中的基地里撤了个干净。把所有能装的物资和兵力都塞进带了ECS的运输机,消失在不知是西还是南——总之是某处的远方了。剩下来的就只有空空如也的集装箱和半旧的原材料,还有就是一大堆的空啤酒瓶儿而已。
眺望着那台AS——“地狱骑士”的暗视传感器捕捉到的基地的光景,维尔赫姆·卡斯帕轻轻地咂了下舌。
一个小队左右的步兵正在调查兵营和装甲车的残骸,然而似乎是不会得到什么大的成果。不,岂止如此——
爆炸。
不小心碰到了落在地上的*包的一名士兵,中了设下的*陷阱而被轰飞了。受惊的周围的士兵们,在还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趴在地上警戒着四周。
“别慌,别慌。不过是个临别纪念而已。”
卡斯帕用厌烦的语气告诉士兵们。
“汞合金”的士兵几乎都是现地调配来的。质量根本就无法保证。会被这种初级的麻烦给找上也是无可避免的。
敌人已经在数千公里以外了吧。
讨伐部队的指挥官——被收买的本地军队的军官,正喊着“跟说的不一样”向己方怒吼着。他应该已经收到相当大的一笔钱了,但遭到“秘银”的那帮人预想外的反击,造成了重大的损害,再加上好容易才占领的基地也是个空壳子,没有一丁点儿值钱的东西,抱怨两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让机体移动到数百米外的沙丘,打开驾驶舱盖,以熟练的身姿出到机体外面。在复杂的曲面构成的肩部——红色的装甲上站定,用肉眼环视着刚刚迎来日落的附近一带。白昼的灼热仍然残留着,温热的微风轻拂四周发出沙沙的响声。西面的天空还是朦胧的紫色。
他摘下头盔,眯起眼睛。
似乎是印欧系的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眼睛如同猫头鹰一般清澈透明。不知是不是因为占了其人生大半的野外生活的缘故,短短的金发上很多地方都有些发黑,但一眼却无法看出他的年龄。既有点像30多岁,也有点像50多岁。微微有些歪的嘴角总是浮着瞧不起人般的浅笑,但那双穿破黑暗的瞳孔中,却寄宿着猎手特有的冷酷无比的光芒。
维尔赫姆·卡斯帕用狙击手的眼睛观察着四周。
从蹲伏的机体上降到地面,用心地调查残留在沙地上的敌AS——M9的足迹和匍匐射击的形迹。步行追踪埋在各处的空弹药夹的散射情况,以推测曾经在这里的M9是如何射击,如何移动的。
“唉呀呀呀——”
回忆起应该是搭乘着那台M9的狙击兵的面孔,卡斯帕喃喃道。
每次射击的时候,不会进行大的移动。重视高效且迅速的连射,总是费尽心机想要“打倒更多的敌人”。不太顾及自身的安全,全是靠了敌人和自己距离的遥远。换言之,就是对自己的射击手感太过自信了。
“还嫩得很哪,那小家伙。” (http://www.cnfmp.net/bbs
但是,能将自己的位置事先警告给那台白色λ驱动器搭载型AS的估计也是那家伙吧。这一点要夸夸他也可以。拜他所赐,本应能确实地收拾掉的一击被回避开了。就算是以时速4300公里飞行的炮弹,四公里的话也得要花三秒才能到达。只要有所防备,要避开并不困难。
卫星线路有通信进来了。他把头盔贴在耳朵上应答。
『有成果了吗,Mr. Sn。』
对方是“汞合金”的干部“Mr. K”也就是安德雷·加里宁。是接受休养中的雷纳德·泰斯塔罗沙的旨意,全面负责多个作战的俄罗斯人。
“没啦,我本来想第一着儿就结果了他的,却被漂亮地躲开了呢。不是挺厉害的嘛,你那个徒弟。”
『谁知道呢。不是都托了你徒弟的福吗。』
“当然啦,那也是一方面。”
『威巴曾经是个优秀的狙击兵。』
“怎么用过去式啊。人家可还活着哪。”
『迟早会变成过去式的。』
用并不是特别沉重的声音,加里宁说。
被放弃的基地一方有了动静。
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却没有得到像样的成果的士兵们正在抱怨。军官之间相互咬着耳朵,指着己方的“地狱骑士”。大概是想作为最低程度的“收益”,而盯上这台机体了吧。
“啊——那个。稍等下。”
卡斯帕这样说着,爬上机体的背部。打开驾驶舱盖内侧的武器架,取出一挺被厚厚的棉布包裹着的308口径*。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到处都有些泛黑的木质*身。是一挺对于放在这台超高科技的机体上来说,过分怀旧情调的脏兮兮的*栓式*。
甚至用不着特意去慎重地调节瞄准镜。只有差不多二百米的距离。他把*滑进*膛,让*栓前进,流畅地拧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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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开火。
二百米外的那一边,正想下令攻击卡斯帕的男性指挥官,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按着大腿之间,发出极其不像样的声音。周围的部下们惊慌不已,战战兢兢地来回转着头。
“算了吧。下回可要把你另外那边的蛋给打飞啰!” (http://tancochan.yculblog.com 。欢迎您的光临)
使用“地狱骑士”的外部扬声器,卡斯帕宣告道。
有去给指挥官急救的人,有呆呆地杵在那里什么也没干的人,也有慌手慌脚地藏到什么地方的人——但就是没有一个试图回击的人。
『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只是给傻瓜们拉下缰绳而已。”
卡斯帕回答,把冒着硝烟的*小心地重新包好。
“总之没啥成果啦。回去啰。”
最优先的目标“烈焰魔剑”搞砸了。顽强地反抗“汞合金”的势力——那一个中队也给放跑了。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计划”还在进行中,也不能没完没了地死咬着“秘银”不放。应该确实是在敌人那方的,曾经的学生也——
不,早晚一定会相互对峙的吧。
而在彼此都尝尽狩猎的兴奋之后,他定会迎来美丽的死亡。

(暂时到此。。。)

=========================================

众所周知,小道姐每章后面都会有小说里面出现的地名*之类的介绍的吧。。。

不过本人较懒,想看的就去原帖看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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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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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S团二星级★★

1楼
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想再加一些东西的。。。可是字节数超了。。。

那在这里附上吧。。。
————————好久不见了大家都还是一样精神呢分界线—————————————

如题所示。今次是很久没见的各个角色的大集合。
关于吉玛中士和艾斯迪斯少校,请参见《ENGAGE SIX SEVEN》。吉玛中士最后一次登场是在短篇第八卷的《对立的节日》中,在学校的时候。那之后贺东老师在后记里写“吉玛先生怎样了呢,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好了”(短篇八卷出版时长篇已经到OMF了,所以大家都生死不明)。哪,就像他写的那样,吉玛先生真的元气满满地活蹦乱跳呢。可见,贺东老师还是相当珍惜角色的。凡是这种有名字的配角,都不会轻易地被杀呢。果然。
好久不见的严……中士。(之前还是下士呢……啊啊……宗介果然变成最低一级的了……)再次以“倒霉蛋”和“存在感稀薄”为萌点登场,看到的时候真是让人会心一笑。各位有没有种“啊,这才是我们的全金”的感觉呢?明明处于极其危急的状况中,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在一本正经地搞笑,这就是全金系列最大的特色。越是危险越不会慌张,永远不会随便地放弃希望,不屈不挠地作战,以笑容面对人生,我想这种态度,正是全金受到欢迎的原因之一吧。
然后就是AL和宗介这对活宝搭档。这次AL终于被用“他”来称呼,也有了性别和独立人格的观念,真是不知道最后这家伙还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宗介作为主人的尊严已经荡然无存了……说实际的我还真想把那三十八条都听全了,不过实际上,是因为贺东老师根本想不出真正的三十八条来,所以才让宗介打断了AL的话也说不一定。(= =b)
说到这次的作战,比起操纵兵的个人技术来,AI之间的相互配合以及整个团队对“烈焰魔剑”的支持才是亮点。以AL为中心的AI团体,充分地发挥了数据共享的功能,“烈焰魔剑”没有搭载那些电子兵器的弱点也被弥补了。不过……果然还是有点慢啊。而且要是只剩下自己的话,岂不是连敌人都看不见了么……虽然我们都知道主角是不能没有弱点的(要不是这样,估计早无敌了= =)……可是看着还是很不甘心哪。不知道之后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装备呢。拭目以待。
接着。克鲁兹。以优良的直觉救了宗介,真是多谢了。
……说卡斯帕是克鲁兹的师父,这一点在MMD的最后,各位也应该猜到了吧。因为这也是定式的一种。可是,始终,看到这种师徒对决的场景,还是会让人揪心的。
只要徒弟不是太[x],那真打起来最后徒弟一定会赢,这也是定式。所以最后的最后,克鲁兹应该会赢吧。这一点我想是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卡斯帕说的那句话。
我认为克鲁兹没有享受过狩猎对手的乐趣。他修长的手指,拿的也不应该是沉重的*。在和平的环境下,温暖的家庭中生长,曾经热爱着音乐,暗恋过老师的羞涩少年,究竟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才能下定决心去拿起那柄沉重的木柄*,没有实际看过的我们大概难以想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生命的看法是不会相同的。
和宗介不同,他不可能因为从一开始就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而变得对杀人全无感觉。每一条被夺走的性命,恐怕都会牢牢地刻印在他的心上吧。所以如果不勉强自己抬头挺胸,露出笑容,或者用略显过分的玩笑来掩饰,心灵可能会承受不了。
所以说克鲁兹其实一直很悲伤。他只不过是善于隐藏。就算是嘴角永远露着轻薄的讪笑,他的眼睛里,也没有像卡斯帕那样将夺人性命当成狩猎游戏的冰冷光芒。
也是因为这样,对自己的生命的看法,也不会一样的。
如果到最后,两个技术相当的人对决的话,最后珍惜自己性命的那个人会取胜,应该是这样吧.
而且死亡这东西,原本就不会美丽。无论什么样的死,即使最开始表现给大家的是壮烈和伟大,但在不知详情的人大肆吹捧之后,荣华散尽.最后留下的只会是最亲近的人的空虚和悲伤。
所以,卡斯帕的预言不会成真的。
至少我这样希望。

————————其实这个好像一点也不有趣道歉线————————————————


……我果然还是没有搞笑的才能……下次不写了……对不起。
那么这次就这样吧。
关于下次更新的内容。镜头会先转到小要那方面。之后会回到“丹努之子”一行。看过剧透的各位应该都知道大体是什么了。那么我就不再多说。其实下一段有翻译起来很困难的句子(暧昧不清的词语太多……),而且我也好各位也好恐怕还都是真正的非经验者……嘛。总之,按照小道一贯的作风,努力就是了。
因为下一段的内容可能有*成分,请各位高中生及初中生观看时注意。
那么,以上。
更新的速度大约是两周左右一次,请各位耐心等待。

努力中的小道

2008年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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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前面说过的,我跑出来更新了……
因为拖太久,我前面就不说什么了,请各位直接开始看吧。
老样子,一周后可以随意转载。谢谢。
关于18R的问题,我向大家道歉。并不是因为想做什么幌子吸引人,纯粹是因为我对分级系统不清楚导致的(也是因为我思想保守吧……)。最后经过慎重的考虑,我们将其拟定为R14。因此初二以下的同学观看时请注意。对不起。




————————————小要真是可怜啊起头线————————————————


软禁生活变得比以前更严格了。
千鸟要在被从尼可罗带走之后,就一直被迫在各地之间辗转着。
先是在德克萨斯的某处的农场逗留了两周时间,之后被带到瑞士,搁在一所破旧的别墅中待了一周。无论哪一个,都是和尼可罗的高级别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简陋的环境。也没有像样的食物,净是些罐头和野战粮。
那之后,每隔几天就要跟着移动。
比利时,丹麦,意大利北部。
经由土耳其到了利比亚,在那里的便宜旅馆里待了一周。
虽然几乎都是靠车和直升机在移动,但光是长时间的旅行本身就能把人弄得疲惫不堪了。睡床和饮食的恶劣程度也丝毫没有改变,她日渐一日地消耗得愈发厉害了。
在欧洲和中东,以及北非度过了一个半月以上之后,又回到了北美。
虽然在拉斯维加斯的超高级旅馆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但却一步都没有被允许走出屋外。可就算如此,能有正经的床和食物,任何时候都能洗澡的环境,小要已经是从心底里觉得感激了。
然而,这次又突然被拉着飞到了斯里兰卡。
小要的身体终于垮掉而病倒了。从空调设备良好的新哥特式旅馆换到了只有电扇的热带的恐怖分子训练营也是原因之一。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紧绷的弦已经放松的情况下,又突然被丢到了严酷的环境中的缘故。
发起的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在设在密林之中的那个训练营中的,又是最小的小屋的简陋的铁管床上,她一直卧床不起。 (各位好,这里是小道努力屋特制的防拷贝编码)
这里是迄今为止最糟糕的场所了。炎热自不必提,湿气更是严重。恶臭的气味从训练营的某处飘来,悄悄地溜进禁闭着小要的小屋。厨房垃圾和便宜酒还有吐泻物发酵般的馊味,和硝烟以及汽油的刺激臭交织在一起,刺痛着鼻腔。
不分昼夜的*声和爆炸声,起降的直升机和AS的引擎声响彻四野,男人们粗鲁的谩骂声不断传来。几乎没有一刻能够安心。
然后还有虫子。
从地板,从窗户,不知名的虫子们大举入侵,在地上墙上爬来爬去,绕着电灯泡的周围来回飞舞。而且还超大。比日本的大一倍以上的飞虫,发出啪嗒啪嗒让人后背直冒凉气的声音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着实让人难以忍耐。还曾经有一次,不知何时,衣服里已经钻进了一条看来有半米那么长的大蜈蚣。
虽然想要发出悲鸣大声哭喊,但小要还是拼命地忍住了这股冲动。
因为不想输。如果把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被他们认为是看见虫子就会大哭大叫的千金小姐,她可是绝对不要。
(他们正想方设法让我变得衰弱——)
如今她已经可以这样确信。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理由,但是以明显的形式虐待似乎不太好。因此才用软刀子割肉的方式。就算只是简陋的床铺,难以入口的三餐,不卫生的房间,对于完全习惯于文明的小姑娘来说也是足够充分的考验了。恐怕他们的如意算盘,就是通过在恶劣的环境间一个接一个地移动,让自己变得疲劳困顿吧。无论怎么意志顽强也好,人类如果体力下降的话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顺从。拉斯维加斯的旅馆正是为了让气力衰退的作战。
雷纳德似乎还活着。
不过,自那之后就完全没有出现过。
自己的这种待遇,也不知道是不是雷纳德命令的。那个波兰女孩——莎比娜·莱夫尼奥虽然什么时候都跟着小要,但关于雷纳德的消息,她就只肯告诉她“还活着”这一点。
另一方面,加里宁倒是见过好几次。在德克萨斯的农场一次,比利时的小飞机场一次,然后在拉斯维加斯的旅馆还有一次。哪一次也没能进行大的对话。而且与其说是来“见”小要,那感觉更像是来“确认”俘虏的情况的。仅仅是来确定手脚和脖子有没有变得极度消瘦啦、有没有殴打或烧伤的痕迹啦之类的而已。小要本身也没有想向加里宁询问什么,或者向他投以非难的言辞。对他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因高烧而倒下的期间,她做了许许多多的噩梦。(本次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小要的高热问题)
某天早晨,她像平常一样去高中上学。于是看到银色的AS正在破坏校舍。中庭里堆叠着的无数同班同学的尸体,正在熊熊燃烧。就算想要移开双眼也不可能移得开。流着大颗的泪珠,她的视线紧紧地钉在逐渐化为焦炭的常磐恭子的尸体上。
另一个早晨,她在公寓里醒来。不认识的男子们站在她的卧室里,正面带[x]的笑容俯视着小要。她跳起身想要逃跑,却没能逃掉。被抓住按倒在地上,强行剥掉了衣服。男子们的手变成了蜈蚣的脚。救命啊,宗介,她这样叫着,然而他却没有来。“那家伙的话已经死啦”,蜈蚣们边笑边缠住了她的身体。
某天早晨她在中学里。许许多多漠不关心的眼睛。那些阴湿的冷笑。教科书又不见了。打开的笔记本上传来无数的骂声。去死。臭死了。好烦啊。她觉得想吐,冲进厕所,在隔间里被人从上面泼了一头脏水。主谋的女孩子在笑着。那家伙牵着宗介的手走掉了。不可原谅。那是我的东西。她哭喊着,狂怒着。都死掉就好了。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所有人都死掉就好了。
这样多到数不清的阴郁的早晨,不断向她袭来。
“呜……”
强烈的光线灼烧着眼帘,小要发出轻微的呻吟。
太阳的光从窗户的缝隙间射进来,停留在床上的她的颊边。床单和衣服、头发都湿漉漉的,紧紧地粘在皮肤上。
现在大约是几点呢?大概是正午,或者稍前吧。
但是从在这训练营里倒下后已经过了多少天呢,她并不清楚。
烧似乎已经退了。
她想从床上站起来,却失去了平衡一下子瘫倒在地。她试图抓住旁边的桌子,而把空的马克杯碰到了地上。大概是听到那个声音了吧。门锁发出响声打开了,莎比娜·莱夫尼奥走进了房间。
就连她也没做西装打扮。虽然穿的是素色的黑T恤和橄榄色的短裤,但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中她也仍然是一滴汗都没出。
“看来您醒过来了呢。”
莎比娜说。
“刚刚一直呻吟得很厉害的样子。”
“水……给我点水。”
“那个先等一下。测一下体温。”
“我嗓子干死啦。”
无视小要的话,莎比娜从桌上的小包里取出数字式体温计。塞进耳朵里,测量很快就结束了。“哔”的一声清爽的电子音。对这原始的丛林小屋来说是不太相称的声响。
“呐,给我水……”
“降下来了呢。”
莎比娜将体温计的液晶面板递到小要眼前,上面是“37.30”的数字。(由于是在炎热并且湿气严重的地区患的发热性疾病)
“……虽然事到如今才说啦,莎比娜。你好像很讨厌我呢。”
“我应该怎样回答您才能满意呢?”
毫无感情地说着,她在还脏着的杯子里倒上水,递给了她。
小要喝着杯子里混浊的水。既不凉也不温。什么感觉也没有。
“雷纳德命令说让这样的?”
“您指什么呢?”
“老是把我关在这种糟糕透顶的地方,来消耗我的体力。”
“想要您的身家性命的人有很多。”
并不回答小要的提问,莎比娜淡淡地告诉她。
“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也不能总是住在舒适的地方。而这个训练营,比起维加斯的旅馆来要安全得多。”
“这样啊?”
“理由仅此而已。只能请您设法习惯了。”
“不过雷纳德也真是薄情呢。恢复了的话至少来见上一面也好啊。”
“您是说想见他吗?”
“不。刚才我说的是‘至少来见你一面也好啊’的意思哟。”
莎比娜的呼吸有极短的一瞬间停止了。
“你不爱他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普通来说这很让人火大嘛。因为,要来照顾开*打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女人,还是被喜欢的那个人本人命令的。而且那个他,都不好好地来见上自己一面。这谁都会想抱怨个一两句的吧。”
“您似乎有所误会呢。”
她的声音自始至终都一样平静。
“雷纳德大人能够恢复是最近刚刚的事。在那之前我都无法从他那里获得指示。因为命令没有变更,所以我只是和迄今为止一样地照顾您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永远都是他忠诚的小旺财啰。”(插花:……狗,狗是叫旺财没错吧|||)
小要像是挑衅般地说。要怎么做才能惹莎比娜生气呢,她用还不太清醒的头脑拼命地试着去想。
“雷纳德。那家伙也真是可悲呢。明明有肯这么对他死心塌地的女朋友,却还拼命地一个劲儿来讨我这种人的欢心。到最后装酷装过了头,连脑袋都开了花。这简直是超越了愚蠢,已经到招人可怜的程度了。真的。”
虽然自己也觉得这说法实在太过分了,不过在这种场面中,罪恶感之类的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不竭尽所能地令对方不快的话,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挑拨了。
“啊。我明白了。所以才不露脸的对吧?因为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跟我解释。而且模样也太难看了所以在害臊呢,肯定是——”
突然,莎比娜握着的玻璃杯破掉了。只因为握力破掉了。 (在中医中应当属于温病学“暑温”的范畴)
她就那样攥着玻璃的碎片,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捏住小要的喉头,以恐怖的力道将她的后脑勺按到了床铺上。
“不许说他的坏话。”
莎比娜说道。从喉咙中硬挤出来般的愤怒的声音。鲜血顺着右手握着的玻璃杯的碎片上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到小要的脸上。
“尤其是你。千鸟要。你虽然被他选择,却对此表示拒绝还企图杀死他。明明连这份傲慢都已经罪该万死,你居然还在此之上继续侮辱他,嘲笑他。不可原谅。无论他所想的是什么,我都不能原谅你。”
就算想申辩也发不出声音。莎比娜的体格和自己明明差不了多少,却像是体重100公斤的摔角手骑在身上一样。
“我出生在名叫罗兹的垃圾堆一样的小镇。最初杀掉的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SM爱好的警官,跟着杀掉的是把我卖给他的母亲。从接下来的一天开始,我的工作就变成了杀人。被华沙的黑手党饲养,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人类的待遇什么的,谁都没期待过。把这样的我拣去,包容我的就是他。他的话,能把所有的账都清零。他身上拥有能让我这样相信的东西。即使他不爱我也无所谓。能对他有用就可以了。我一直是这样想的。”(插:罗兹,波兰中部城市,详细见百科)
“唔……”
“迄今为止,我不知有多少次想唆使护卫的那些男的上了你。因为要杀杀你这种不识人间险恶的人的锐气,靠那点儿程度的事情就足够了。但是我没有那样做。而这也全都是因为他不希望如此。只把他的态度当成是‘令人反胃’的你,是无可救药的蠢货。连超度都难以超度的傲慢的女人。这一点我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容忍。”
莎比娜将玻璃碎片高高举过头顶。苍白的脸上染着某种愉悦的神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要的喉咙。那是杀人者的眼神。是已经非常习惯自己工作的人,将要手法利落地解决掉对手时的眼神。绝不是看人时的眼神。
“所以,已经够了。我要杀了你。”
“住——”
“是你不好哦。”
玻璃片被插进了喉咙。坚硬的,锋利的,冰冷的东西向深处侵入,在气管上开出了一个风洞。代替悲鸣漏出的是咻咻的气息,口中漾满了温暖的液体。
莎比娜剜大伤口,拔出玻璃,继续刺下去。
似乎只刺咽喉还不够满足。她又撕裂了小要的脸。在因绝望而扭曲的脸颊上扎了不知道多少次,削掉鼻子,撕破嘴巴,戳烂眼睛——表示千鸟要的肉体上的记号渐渐地被全部消去。手脚与意志无关地抽搐,指尖痉挛着,抓破了被鲜血浸透的床单。
对着化为一堆咕嘟咕嘟冒泡的肉块的她,莎比娜冷笑着。
发狂了般的她的娇嗔之声,蜈蚣们的,中学生们的笑声混合在一起。骑在身上的莎比娜,变成了另一个少女。沐浴在溅回的鲜血中,露出恍惚的表情的,黑发的少女。那是自己。
“该换人啰。” (暑温是感受暑热病邪引起的急性外感热病)
那个千鸟要,将脸贴近曾经是千鸟要的肉块,开始轻声低语。
“不觉得差不多也该随着我的意思来了吗?”

终于发出了哀鸣声,小要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里是斯里兰卡的训练营。其中一角的简陋的小屋。日光正从窗户射进屋内。
呼吸紊乱。头很重。因为出汗和湿气,内衣已经完全湿透了。
房间唯一的门打开,莎比娜·莱夫尼奥走了进来。黑色的圆领背心和橄榄绿色的短裤。在如此的炎热中仍然一滴汗都没出。
“看来您醒过来了呢。刚刚一直呻吟得很厉害的样子。”
“水……给我点水。”
“那个先等一下。测一下体温。”
“我嗓子干死啦。”
莎比娜取出数字式体温计,塞进小要的耳朵里。有印象的电子音。
“呐,给我水……”
“降下来了呢。”
体温计的液晶面板。“37.30”的数字。和梦中完全一样。后背开始发凉了。
“莎比娜。”
“是?”
“罗兹这个地名,你知道吗?”
莎比娜正在往没洗过的杯子里倒水。那双倒着水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那是我以前居住的城镇。”
“是吗。”
“您是从哪里……?”
“不知道。”
强行夺过杯子,她喝掉了水。








伴着涡轮螺旋桨的轰鸣声,C-130运输机在雷昆岛着陆了。
只是在延续了差不多一公里长的平坦的沙滩上,铺满铁板制作成的跑道。因为跑道的长度还是不够,所以起飞的时候必须要借助一次性的火箭推进器的力量。
从天没亮起就一直忙于起降作业的宗介,在过午的时候得到了久违的休息。
这里是雷昆岛,一个漂浮在加勒比海一隅的孤岛。
它是现在的强袭两栖潜艇“丹努之子”在大西洋的活动中所利用的物资的聚积地,真要说的话也是扮演着暂时的基地的角色。当然,因为没有足以容纳巨大的潜水艇的船坞,“丹努之子”现在正在离海滩两公里左右的海面上待机,全面开放飞行甲板的舱门,大量地接受着运输飞机运过去的物资。
宗介已经有一年没有像这样在海岸边钓鱼了。
上一次的海钓,是在美利达岛上,和千鸟要一起度过的那段短暂的时间。仅仅不过三十分钟——就算如此也依然是最最美好的三十分钟时间(插花:翻到这儿,想起那时的情景来突然觉得恍如隔世……|||)。关于她不在这里这件事,宗介一直拼命尽可能地不去想。因为就算一味郁郁寡欢也只是徒增消耗而已。(T-T)
将带有卷线轴的巨大钓竿插在地上,边等待着看起来也不像会上钩的鱼,边在青空之下悠闲地阅读着简氏年鉴(关于简氏年鉴,请看之前的贺东老师访谈后面的百科)。
钓竿是从后勤部队的法尔考斯克二等兵那里借来的(插:关于丹尼斯·法尔考斯克这个倒霉人,请看《老兵们的赋格曲》。……亏贺东还记得他)。反正估计到不了一小时之内就必须得开始准备从这岛上卷铺盖走人,但若是这样还能享受到如此奢侈,那背后的临时跑道上经过的运输机的轰鸣声之类的,就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唉,虽然还是没法儿跟关岛的海滩一样啦。”
在宗介的身旁,梅莉莎·毛这样说道。 (发病急骤,初起即可见高热、烦渴、汗多、脉洪大等阳明气分热盛症状)
“不过,光是能这样日光浴一下,也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不是么?”
她正在沙滩上铺着的垫子上,一身泳装打扮,懒洋洋地横躺着。在她旁边的是技术士官诺拉·蕾明,再过去是泰莎的秘书官杰克利奴·维兰,还有通信下士官萨琪·筱原也正以同样的打扮,在日光下展示着光洁水嫩的肢体。她们整齐划一地,都是蓝色和绿色的迷彩比基尼装束。四人每扭动一下身子,充分地涂满了防晒油的肌肤就莹润地闪着光辉,大颗的汗珠从光滑的曲面上慢慢流下。
由于基本上是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啥都没带就从美利达岛上逃了出来,本来应该是根本没机会弄到泳装之类的东西的,不过这好像是利用在舰内的空余时间,用多余的都市迷彩的布料自己做出来的。
也就是说,只要想着“穿的日子”总会到来,就能给前途一片渺茫的一天天的生活增添几分勇气。
“丹努之子”战队的女性官兵——尤其是年轻的女性官兵是极其有限的。她们之间似乎一直有着超越阶级的不可思议的连带感,特别是从美利达岛逃出来之后,这条纽带好像更是增强了。恐怕在东京战死的那位女性驾驶员——艾娃·桑托斯的事情也是原因之一吧。(献花:请为桑托斯姐姐默哀……)
“就是说啊。这种的可真是久违了。”
蕾明边把紧贴在丰满的胸部上的比基尼的罩杯扶正边说。
“你看,还是做了的好吧?”
维兰说着,将红唇凑向运动饮料的吸管。
“不……不过,我觉得,如果设计能再保守一点儿的话就更好啦,啊哈哈……”
筱原露出有些心神不宁的讪笑说道。
筱原和宗介一样都是日本人。平时是位只作朴素淡妆配黑边眼镜这种打扮的女性,但今天好像是跟着毛她们随大溜了。因为听说是大学毕业在航空自卫队待了几年之后才加入“秘银”的,所以应该已经是二十岁的后半期了,然而,只用看的话,那幅容貌就算说是和宗介同年龄段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因为那副稚气未脱的面容,还是这些人中军衔最低的中士,再加上保守的性格,所以筱原居于毛等人的妹妹的地位的情况相当多。特别是泰莎不在场的时候更是如此。不过实际上,恐怕她才应该是最年长的一个。
看到筱原的模样,毛她们都笑了。
“你在说啥米呀。这不是百年难遇的机会嘛。”
“如果连太阳都没照着就死了,你会后悔吧?”
“能享受的时候就一定要享受啊……呵呵呵。看看吧,臭小子们的视线。”
“就是那种视线才让人难受啊!”
从运输机上下来,正准备开始补给物资的装运作业的士兵们,正从远处又是吹口哨又是拍手。
(要打扮成这样倒是随便啦,可是为什么非得要在我旁边日光浴不可啊?)
宗介暗自这样想着,轻轻叹了口气。
不,理由大致上能够想象得到。是因为这片海岸中适合放松的宽敞的沙滩有三处,而这三处已经全都被男同志们占领了。享受日光浴和美餐的人,为了保持技能而埋首于射击练习的人,这样的那样的。
宗介远离开士兵们的圈子,正在一块总算能钓鱼的沙地上充分地享受着久违的孤独(没错,孤独这种东西是一种奢侈品,他最近渐渐开始明白了),就在这时,毛她们一股脑儿地拥了过来。视线姑且不论,似乎被一大堆男人没完没了地搭讪到底还是太麻烦了。
按她们的说法,就是“很养眼吧,感谢我们吧”,“而且你已经有女人了也不会在意”,这样。 (并且因为夏季地湿蒸腾,容易兼夹湿邪,导致胸脘痞闷,四肢沉重等症状)
不知是不是在墨西哥南部,那次尼可罗的战斗后,和千鸟要的对话已经四处传遍了的缘故(插花:也就是说木头恐怕已经被整个潜艇的人嘲笑过一遍了……|||),宗介对队内的女性们来说,似乎是变成了比以前更可以无拘无束地相处的存在。岂止如此,现在她们甚至完全不在乎宗介的存在,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进行着与恋爱有关(听起来像是)的对话。
举例来说,长一点的——
“哎,最近布鲁泽怎么样啊?”
“进展得不错啊。也很温柔。”
“哎——。可是外表看起来很粗暴的样子。”
“才没那种事呢!虽然指的不是那方面啦,不过你看,他也是个整备兵嘛……呵呵呵。”
“喔喔!”
“也就是说,手指头很灵巧啰!?诺拉小姐!”
“还好啦?不过他老是不肯给我时间。你看,这种时候就得找各种各样的。一扯上AL那借口是要多少有多少。”(插花:|||……AL……你退役之后开婚介所如何……?)
“啊啊……原来如此啊!”
“那么说来,威巴君如何呀?都说狙击手的手指头很柔软的。而且还玩过乐器。”
“啊啊,说吉他手很危险是吧!”
“那是都市传说。”
“所以说,黄段子还是别说啦。怎么说宗介也在这儿呢。说起来,那什么意思啊,克鲁兹的事情找我问?”
“嗯。没有吗?”
“没有是肯定的吧!?别闹了。那种白痴。”
“啊,这样啊……”
“哎呀,真意外。”
“喂!等下,这种流言到处在传吗?”
“没,只是总这么觉得。”
“我也是。长得也挺帅的,不是挺般配的嘛。”
“哎哎——————!等等等等,饶了我吧————!”
“骗你的骗你的。抱歉抱歉。我就想果然还是没这事儿呢。”
“真的别闹了!”
“对不起啦——。啊哈哈哈。”
“说真的,总觉得哪块儿老有种弟弟的感觉呐。果然这种的还是……”
“哎,那就是和上尉先生啰?”
“没听太明白,哪个上尉啊?”
“笨蛋。肯定的吧。是本啦。本。”
“不,本这个人啊——。怎么说也是直属。现在可是有点儿……”
“也是,他完全不是那种机灵的类型嘛。”
“话说回来,完全没那么回事儿嘛。”
“是吗。”
“啊——。但是上尉大人好好啊——。该说是超级不近女色呢——。还是说有点儿武士的感觉呢。”
“噢哟~。萨琪你原来好这样儿的呀。”
“要不要给你安排安排呀?”
“哎哎~~~~~~~~!好,好啊!可是该怎么办……太让人为难了啦!”
“你倒是说清楚了啊,就因为这样日本人才……”
“可是,可是。”
——就像这个调调。
是谁在说谁又是怎么说的,这会儿对宗介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又没有打算把这场对话的内容对别人去说,而且原本就连其中的一成也理解不了。不过,只有这一点,就连宗介都能理解了。
看来,我多半是被当成路边的狸猫雕像或者地藏菩萨之类的了。
以前的话他大概什么都不会想,然而这样有这样的空虚感,宗介现在也逐渐模模糊糊地明白这一点了。 (兼夹湿邪的特征还有缠绵难愈,)
就在这时——
扶正太阳镜的位置之后,毛说:
“说起来,艾米莉亚和伊埃塔呢?”
“好像还埋在工作里头拔不出来呢。大概是已经没辙了吧。真可怜。”
蕾明说道。按照宗介的记忆的话,艾米莉亚应该是指挥室成员中的通信士官,伊埃塔则是动力机械部的工程师。她们本来应该来参加这次日光浴大会的,不过貌似是物资的搬运作业太忙而分身乏术了吧。
“她果然也是不行了吧。”
“谁呀?”
“上校嘛。”
“啊啊,泰莎啊。”
毛嘟囔着,稍微沉默了一下。
“……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要商量。那孩子到底还是脱不开身啊。”
“唉,也是啦……”
“明明早就连她那份泳装都做好了。”
“机会的话,到时候还会有的吧。”(插花:……真的还会有吗……其实有时最担心的是,因为是最重要的配角……泰莎……真的能活到最后吗……T_T)
话题一转到泰莎身上,迄今为止的那种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就收敛了不少。肯定都是在担心她繁重的工作吧。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吧?”
筱原这样问道。
“嗯——。她本人是那么说啦。”
“没觉得她瘦了吗?”
蕾明说道。
“是啊。而且……怎么说好呢……”
毛把说到半截的话硬给咽回肚子里后,对大家耸了耸肩。
“什么啊?”
“啥也没有。没事的啦。那孩子只是有点儿累了而已。”
蕾明她们恐怕是没有注意到,然而宗介却敏锐地察觉出了毛声色中的变化。刚刚毛说话的方式,是在部下们面前说“别担心,我方的增援马上就会来了”的时候的那种语气。大概是和泰莎在个人关系上很亲密的毛,感觉到她现在抱着某种问题了吧。而她正努力让这件事不被周围的人们察觉。
墨西哥的战斗后,他还没有一次机会能和泰莎好好地说上话。虽然倒是有在马度卡斯和另外几名军官、毛和克鲁兹、克鲁佐等人面前,讲述过东京的战斗和在南桑的日子——以及直到与他们再会为止的事情了。
从因为个人的关系,曾经数度亲眼目睹过她的柔弱面的宗介的视角来看,很容易就能想象到现在的泰莎的负担之大。毕竟明明“秘银”都被逼到了毁灭的状态,她却让部队的绝大部分都存活了下来,之后还像现在这样谋求着重整态势啊。
以前,宗介被配属到“丹努之子”战队的时候,当时的状况,泰莎还不能称得上已经赢得了部下们的信赖。从那时起大约两年不到。现在的她,对于组织来说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不仅是从军事上的意义,同时也是作为精神上的支柱。
她是个天才,同时也拥有身为领袖的超凡魅力。作为领导者做得非常出色。许多官兵都将她看作“特别的人”,从没有做出过除此之外的想象。
然而,泰蕾莎·泰斯塔罗沙却绝对不是超人。
非要依赖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的聪明才智不可,这作为组织来说不是跟已经死掉没什么区别了吗?熟悉她的人们——曾经见过她的欢笑她的哭泣的极少数的部下们,都没有毫无顾忌地把那些摆在嘴边。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她自己不希望如此。
就在这时,基地的警笛响起了。
从设置在数百米外的物资聚积地的中心的帐篷——临时本部的扬声器中传出的尖锐的警报声,响彻了海滩一带。
短的两次,长的一次。
这是“十万火急,准备撤退”的暗号。不知是舰船还是飞机——详细的情况不清楚,不过敌对的部队正在接近这个雷昆岛。恐怕是在周边空域巡逻的Pave Mare运输直升机和Super Harrier(超鹞)察觉到了某种征兆吧。基地成员中止作业登上“丹努之子”。潜艇紧急潜航隐藏姿态。飞机起飞撤退。没来及装完的蓄积物资则予以爆破·烧毁处理。要处理掉补给物资是很可惜,但若是被调查了剩余物资的敌人推测出“丹努之子”有什么样的物资,没有什么样的物资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远远望见的士兵们——在沙滩上休息的人和埋首于射击训练的人,正慌慌张张地开始进行撤收的准备。
“啊——啊,真是短暂的休息啊。”
“仅仅不过三十分钟的假期。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呢。”
毛她们一面发泄着不满,一面在泳装外面套上皮大衣和T恤衫,干脆利落地收拾起吃喝的东西。
宗介也开始收拾钓鱼的道具。他飞快地卷起线轴,可挂在钓钩上的,只有不知名的海草而已。(插花:不觉得更……更空虚了么……|||)

“深度650。速度25节。周边二十海里之内没有追踪的船只。”
副长理查德·马度卡斯告诉泰莎。 (因此她的高烧才怎么也退不下来)
她草草扫了一遍正面屏幕上的情报后,再次确认了副长报告的正确性,并告知了声纳室应当警戒的方向。从大副那里接受了一些报告,明白就船的状况方面也没有问题之后,终于叹了口气。
“将警戒水平设定在[x]3级。噪音管制也解除了吧。”
“是。女士。警戒水平转移至[x]3级。解除噪音管制。”
马度卡斯进行复唱,大副将这些旨意传达给了全舰。
从探查到敌人的接近,离开雷昆岛隐身于深海之后,已经过了五个小时。现在这会儿在格纳甲板上,刚刚一直屏息以待的地面组的成员们,肯定正急不可耐地开始补给物资的整理吧。
“大体都在想定的范围之内呢。”
马度卡斯说道。
“是啊。不过也太快了。”
那个雷昆岛的基地迟早都会被发现,遭到敌人的攻击,这件事从最初就已经知道了。基地里确实还有剩余的物资,不过重要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运到“丹努之子”上了。这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如果无视船员的疲劳的话——最大将近四个月都能够进行无补给的航行。只要能潜航的话,那么“丹努之子”如今也依然是世界上最强的舰艇。它目前身在何处,将要驶向何方,以及究竟能够在什么地方出现——知道这些的,除了在这个指挥室里的人以外别无其它。
不过虽说如此,敌人察知到雷昆岛并派遣战力过来的速度之快还是很不自然。无法用数值来表现的,极其微妙的敌人的迅速。泰莎正是感觉到了这一点。
“您是想说,理由不仅仅是敌人拼命了这一点而已吗?”
“嗯。西撒哈拉那时候也是,千钧一发到了那个程度了吧?”
“说得是啊。如果是那样的话——”
马度卡斯没再多说什么,不过泰莎已经十分清楚他所想到的事情了。
“汞合金”的组织构成中,正在发生某种异变。
从各种各样的方面来考量,最有可能的理由就只能认为是如此。“汞合金”的行动与之前相比,正在变得更加高效和主动。
从身为被追赶之身的泰莎等人的角度看来,这是很严峻的状况,不过却也并不完全是坏事。因为,这也是“汞合金”的意志决定机构发生了某种变化的证据。本来应该是政策决定缓慢的组织,更为迅速地决定了攻击的意志并行动起来。这是不是表示“汞合金”已经变质成了金字塔状的组织结构了呢?不——就算没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是不是也略微接近金字塔状的组织了呢?不过,还不清楚那个顶点在哪里,是何种程度就是了。
打个比方的话,那就像是非常结实,防御力极高的巨人身上,头一次产生了足以算得上空隙的空隙一样。
这个空隙,这个弱点究竟在哪里还不清楚。到底是在跟腱呢,眉间呢,还是心脏呢。自己拥有足以给予其伤害的银弹吗。这也同样还不清楚。
艰苦的战斗没有任何改变。但泰莎却已经从敌人的行动中感觉到了效果。虽然只不过是从水面下伸出的钓线,正微微地摆动着的那种程度而已——
“这是个好兆头哦。” (这种时候如果用中医治疗可以先选择白虎加苍术汤,清暑祛湿)
泰莎在舰长席上,重新摆正白皙的双膝。
敌人正自己想要登上同一个拳击台。虽然不能指望拥有与之对等的战力,但至少对准它的鼻梁狠狠地来上一拳的可能性是出现了。
如果变成这样的话,就必须要进军到下一个阶段了。
“哥达特先生。控船就交给你了。马度卡斯先生请和我一起来。”
“是,舰长。”
将船的控制交给大副之后,泰莎从舰长席上站起身。脑子里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今后应该做的事情,应该准备的事情,正想要离开指挥室的时候,通信士官叫住了她。
“舰长,请稍等一下。”
“什么事?”
“有电报。DGSE(法国对外情报部)的雷蒙氏发来的。”
在极其贴近水面的深度窃听着通信情报的无人小型潜艇“海龟”所捕捉到的暗号通信,被显示在了在控制台的监视器上。通信士官稍微错开上半身,等着泰莎阅读。
电文的内容非常短。
<扬斯克11确认。>
<60.8’10’66’’N
153.54’20.66’’E\ file ed 1258-09-02>
有成果了。基本上和预想一致的内容。不过联络来得比想的还要快就是了。
米歇尔·雷蒙现在应该在莫斯科。因为有无论如何都想调查的东西,所以才拜托他冒着危险潜入的。现在这会儿他肯定正急着进行撤退的准备吧。明天应该会经由匈牙利从西欧那边逃脱才对。
“很好。毁掉吧。”
“是。”
确认记录被删除之后,泰莎离开了指挥室。

从那次美利达岛战斗之后过了八个月。泰莎等人也终于将态势重整到了相应的程度。
曾经在美利达岛上工作的基地成员们正在各地重新构筑起补给物资的供给途径,资金源、情报网等等。亨特和幽灵等情报部的人正在各地为收集情报而活动。像艾斯迪斯等人那样分散在各地的伙伴们也正在进行集结,急速地继续扩充着己方的战斗力。
顶层的干部——作战部长博塔提督,情报部长阿米特将军以及研究部长佩恩罗兹博士,马洛里卿等人的行踪都尚且不明。大概有人已经死了,也有人正屏息潜伏在某处吧。
不过按照亨特的说法,似乎阿拉米特将军在袭击前,就将情报部的机能的大半都转移到了别处,现在也还在水面下继续收集着情报。也无法和他取得联系,甚至已经连他还是不是“秘银”的伙伴了都不清楚。被将军禁止了行动的亨特,是违反了其方针自作主张来助泰莎她们一臂之力的。幽灵也是一样。
她和亨特与已经分崩离析的研究部的人取得了联系,甚至连“烈焰魔剑”都帮自己造了出来。很早以前就更为机密地进行着制造,然而却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最终被放弃了的机体,这泰莎也一直都有所耳闻。据说是把秘密回收回来的“强*”的核心组件,挪用到了一般来说只能放弃完成的那台机体上。在恢复了的另一名“倾听者”米拉的协力下,构成核心组件的AI, AL,自己把机体完成了。
虽然确实是强力的λ驱动器搭载机,但因为是用临时东拼西凑来的挪用品、试制品建造的机体,所以“烈焰魔剑”并没有当初的计划所追求的那种万能性。在很早以前,最早期的隐形战斗机的实验机“拥蓝”(Have Blue)被制造出来的时候,曾经有过洛克希德公司的工程师们挪用既存的零件拼凑出了机体的绝大部分的这种逸闻。由于这个“典故”,萨克斯等整备队的人都用“拥红”(Have Red)这个外号来称呼“烈焰魔剑”。
现在也正是希望充实其他装备的时候,可不巧的是,泰莎等人几乎没有预算了。就连补给物资和士兵们的生活费,都是用拆分现存的装备以及傀儡企业、分散的资产等准备出来的了。
已经有超过2000名的人员在为“秘银”的重组而奋斗,即使有限,也正在给“汞合金”造成损害。
这艘“丹努之子”,则是统合所有这一切的移动本部。而实质上的总司令官,就是身为其舰长的泰莎。
部下们之中,露出担心表情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是在忧虑,给无论再怎么说也尚且年幼的她身上,强加上如此的重责究竟是不是好事。
可是,现况下能如此准确地做出指挥的,除了泰莎以外别无他人。马度卡斯确实是很有能力的军官,也拥有足以完成与泰莎等同的工作的智慧,然而他就是所谓的“没有领袖魅力”。他最适合的就是婆婆妈妈的(……|||)说教角色,这一点他本人也好周围的人也好都很清楚。而除马度卡斯以外的人,若要说能把现在的“秘银”管理起来进行指挥的人,那根本就没有,这就是现状。
加里宁要是在的话就,泰莎经常会这样想。
他也是属于副官倾向的人,可如果在这里的话,自己和部下们的负担肯定都会大幅度地减轻吧。
安德雷·加里宁。(之后待高热退下之后,可使用东垣清暑益气汤,清暑化湿,益气和中)
他去了“汞合金”那边这件事,也使泰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归根结底是佣兵,跟随强大的一方、报酬高的一方也并不稀奇——对于这样的解释能够通过而言,在迄今为止的部队内,加里宁的价值实在是大得过了头。虽然他是个沉默寡言,极少表现出个人的想法与感情的男人,但其根本上的行动原理却是信义,是作为战士的骄傲,这一点谁也不曾怀疑过。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跟了敌人?
给从美利达岛逃出之后由于物资不足而开始进退维谷的“丹努之子”事先准备好了暂且的补给物资的,除了加里宁以外很难认为是别人。那样的话,他决定跟随敌人就是在那场美利达岛的战斗后了。是成了俘虏,想法改变了吗?现在想来,那场战斗中他很罕见地表现出了踌躇般的态度。就像是已经知道会变成这样一般——或者,已经被告知了会变成这样一般——就像那样的,些微的动摇。
是被洗脑了吗?或许是某个重要的家人被抓作人质了也说不一定。实际上在加入“秘银”以前就已经在“汞合金”的控制下了的可能性呢?还是有什么更复杂的理由呢?
唯一已经清楚的就是,超级难对付的对手加入了“汞合金”,仅此而已。
不。或许也并非如此。
加里宁所跟随的,并不是“汞合金”而是哥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头绪了。或许,加里宁会协助哥哥是——
“舰长?”
听到萨克斯的声音,泰莎回过神来了。
“就这么多了,这样成吗?”
集中在情况说明室里的十名左右的部下们,正面带讶异的表情注视着泰莎。刚才是在例行会议当中,整备队长爱德·“布鲁泽”·萨克斯正在概述补给的进展状况。
泰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般地轻轻歪了歪头。
“嗯。其他还有吗?” (饮食上需要清淡,多食有祛湿清热作用的食物,比如荷叶粥,西瓜等等)
“M9差不多悬了。‘鹰’和E系列,三台都一样。备用零件因为太容易被追踪所以根本搞不到手。而且已经有半年以上没好好地做过全面大修了吧。本来是该把三台都送到专门的工厂去进行总检查的时候,却一直勉强凑合着使,所以这儿那儿到处都快散架了。”
现在,泰莎等人拥有的AS就只有黑色的“鹰”型一台和E系列的两台,然后还有“烈焰魔剑”而已。“烈焰魔剑”因为是比较近期才加入战斗行列的机体,所以零件的劣化还很轻,但剩下的三台却都已经因为屡次参与残酷的作战而疲劳至极了。
“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还有差不多三回战斗就是极限了。那之后甭管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战斗中钯反应炉停止啦,骨架突然‘骨折’啦,关节锁住而摔倒啦……可就随您挑随您选了。要是能把其中随便哪台给拆了,投到预备零件上去的话,那估计倒是还能暂时再挺一阵子……”
“等下。机数可不能再减了。”
毛说。
“因为,现在都已经是把普通来说需要六台以上来进行的战斗,用三台加一台想办法解决了。要是再减少一台的话,就没法儿正经地作战啦。”
“可是,这样下去三台会一块儿玩完的。”
“唔——嗯……”
“这个没关系的。”
泰莎说道。
“我想,到打完从今往后的三场战斗之前,就能从别的途径筹集到零件了。所以请就这样加把劲吧。”
实际上,并没有定下什么置办M9零件的目标,但泰莎还是自信满满地先这么说了。因为丝毫没有对策的事情,先让大家烦恼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艾斯迪斯和亨特他们或许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可如果没有的话,“丹努之子”的战斗能力估计会大幅度地下降吧。
但是,无论怎样——
(再打三场,基本的胜负就应该都已经决定了……)
今后那三台M9再出击第四次第五次的事情,恐怕不会有了吧。如果战斗被拖到那么长的话,就是己方输了。
“那,下回的作战呢?”
克鲁兹说道。
“失散的伙伴们基本上都集合起来了。姑且的补给也算是有了,情报网也重新构筑起来了。可雷纳德在哪儿却不知道了。说不定还活着,也保不齐已经死了。要击溃‘汞合金’,那家伙的情报是必需的吧?”
“目前没有关于雷纳德·泰斯塔罗沙的生死的情报。不过,我是认为还活着。”
“所谓的直觉吗?”
“是啊。”
这是身为他的双胞胎妹妹,同为“倾听者”的人所说的话。虽然并非合乎逻辑的说法,但也没人更多地特意提出异议。越是经验丰富的士兵,就越尊重直觉之类的东西。
“哎,本来听小要说的话也只有‘死了也说不一定’而已嘛。可以先认为他还活着吧。”
“就算如此,还是不知道他的所在。” (但是对小要来说这都是不可能的T_T)
克鲁佐这样说道。
“我方的情报网还很薄弱。现在这会儿很难实施有效的攻击吧。”
“是啊。就以前提过的病毒的问题,我也正让丹努和AL之间进行各种各样的讨论,可是没有得出结果。”
“这可是头一次听说。能讨论得了吗?”
萨克斯问。
“虽然只是利用空余的时间而已。但是不行呢。AL的提问太复杂了,丹努完全都被带着跑。”
“按理说丹努才是强大得多的AI不是吗?”
“本来应该是那样的呢。”
“而且,AL的国际象棋可是弱得一塌糊涂。让它跟星期五——毛的AI试过,结果比十场输了九场。”
这个泰莎可是第一次听到。然而,一听说这件事,泰莎就好像觉得很好笑似地,笑得双肩直颤。因为有很多地方都想通了。
“是吗。真是厉害的AI啊,AL。”
“为什么啊。可是很弱啊?”
“因为它没有采用势均力敌的对战时所用的思考方法。是用和我们一样的做法来一决胜负的。那样子居然也还能捡到一场胜利呢。”
“同样的做法……?”
萨克斯皱起了眉头,这时,迄今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马度卡斯开口了。
“是直觉。棋手和数学家,无与伦比的战术家等等,在面对难题的时候,都是最终的印象会最先浮现出来。逻辑只不过是随后的说明。简直就像‘看得见未来’一样,‘想这样取胜’这种想象会走在前头。单纯的游戏的话,诺伊曼型的计算机会比较有利,但是要处理远远复杂得多的现实的时候就不同了。”
“唔呣……”
“关于智能的定义,就等将来有空的时候再进行讨论吧。比起那个来,关于今后的事情。”
把放在膝上的*包用刻意大的声音合上之后,泰莎说道。
“‘汞合金’有些微妙的变化。意志决定变快了,果断的行动开始变得醒目。同时也开始混乱。我认为是我们的游击战开始一点一滴地起效了。”
“是开始着急了吗?那可是个好消息。”
“啊啊。只不过,这或许并不只是因为我们的缘故。”
“您是说?”
“是雷纳德。或者,是加里宁先生吧……。他们在组织内掌握了主导的立场,然而也显现出了类似于内部纷争的痕迹。那么,内部纷争的原因,权力争斗发生的理由是什么呢?这个似乎有必要想一想。”
“好像又有什么秘密的样子啊。”
克鲁佐难得像是抱怨般地说道。
“关于这一点,托雷蒙先生他们的福,我已经掌握到了线索,所以打算后天起就去进行调查。”
听到泰莎的话,马度卡斯皱起了眉头。
“去进行调查?您亲自去?”
“是啊。那是如果不是我就很难调查的地方。因为危险也是可以预料的,所以要请几个人跟我同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是哪里呢?”
“远东。苏联境内的某个废墟。”
现在“丹努之子”所在的是大西洋。如果要带上护卫再加上AS一起去的话,大概会成为相当漫长的旅途吧。带上全部机体是不可能了。努努力也就两台吧。
“我想想啊……护卫就拜托相良先生和威巴先生了。在此期间,克鲁佐先生去做乌克兰那件事的情报收集和那项准备工作。梅莉莎和柯特尼氏一起去歼灭南美的敌据点。虽然是些让人头大的老爷子,不过请好好协助他们哦。”
“好好好。” (至少应该给人家物理降温一下啊,莎比娜你这家伙)
毛随随便便地答道。
“好好回答!”
“是!司令大人!”
“很好。这样那样的事情,有劳各位了。今后也请注意不要犯错误。那么,解散。”

(以下部分包含14R内容,请初二以下同学慎入。)
和泰莎等人的会议的翌晨——梅莉莎·毛刚一醒来,就发觉自己马上就犯了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和这个错误相比的话,误射了己方机啦,没留神踩到了伴随步兵啦,在开放线路中大谈机密情报啦这种的都还要好得多了。
这里是军官用的小单人房。文件类的工作也增加了,而且也成为了陆战部队实质上的副指挥官,因此毛被允许了独自占用这个小单间。对于在潜水艇内生活的人来说,这可是很大的奢侈了。
在这小小的单间的,小小的床上——
就在她的身旁,全裸的克鲁兹正在酣睡。
一脸悠闲的表情,好像很舒服般地打着呼噜。
“………………啊~~~~~~~~~~~~~”
挤出既算不上叹息也算不上呻吟的,长长的无力的声音,她蹲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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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确认。该说是果然呢,还是该说理所当然呢,自己也是一件内衣都没穿。
因为并非酒后乱性才变成这样的,所以昨晚的事情自己也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在睁开眼的瞬间,就已经在想“如果是梦该多好啊”就是了。
没错,她都还记得。
深夜,自己正在这个房间里处理补给物资的文件,克鲁兹来要别的文件的签字。跟着,两个人就PRT(先头反应部队)的人的事情商量了起来。因为克鲁兹经常要照顾PRT的经验不足的人。顺着这个话题,一来二去地最后演变成了漫长的聊闲天。
那,给你拿点儿喝的吧。这么说着就从冰箱里拿出毕雷矿泉水(技插:毕雷矿泉水,产于法国南部的一种具有天然发泡性的矿泉水),结果手一滑全给洒在地上了。
想起来的话,就是这个不好。
如果没有被毕雷水弄湿了地板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收拾好洒出来的饮料之后,两个人重新一边慢慢地品着姜汁汽水(技插:Ginger ale,另译干姜水或姜汁啤酒,一种不含酒精的辣味饮料)一边聊起了现在的生活也真是累人啦——,偶尔也想到休闲胜地去享受一下浪漫啦——之类的话题。于是对浪漫这个单词起了反应,克鲁兹又假装性骚扰地搂住了自己的肩膀。说了些“那样的话大姐,从今往后要不要和我一起享受浓厚的浪漫啊?来嘛来嘛”之类的话。
她想像往常一样把他打飞,结果因为房间太小,地面又被弄湿了——没错,这时就轮到刚才的毕雷水出场了——所以脚下一滑摔倒了。克鲁兹伸出手来扶自己,结果两个人一块儿倒在了地板上。
倒下的时候,头似乎轻轻地在墙上磕了一下,所以稍微晕了一阵子。应该是只有两三秒左右才对。于是乎,睁开眼睛时,充满视野的是他担心的面孔。用认真的语气对自己说“不好意思。没事吧?”。
这样一来,不知为什么自己就非常感动地哭了出来。
不,其实并没有真的哭,可是不知怎么就是有种想哭的心情。
我到底在这种潜水艇里干什么呢。这家伙在担心我什么呢。像这种感觉。
或许是从美利达岛被毁后到现在,一直蓄积着的东西终于满溢出来了也说不一定。觉得非常非常地寂寞,产生了一种想对眼前这个向自己露出担心表情的男人撒娇的心情。他一时间愣住了,不过对视了几秒后——
对了。就是从这里开始吻起来的。 (因为高热很容易损伤脑神经,他们就不怕小要变笨么)
真是的,该怎么说好呢。真是没救了。逊毙了。说上官失格都没问题。这种拙劣的进展,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怎么都不能跟诺拉她们讲。
可但是如果她们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意兴盎然地闪着星星眼,这样问的吧。问“那,感觉如何?”
哎呀,这个嘛——
这个,哎呀呀呀——
怎么办呢。实在是太棒了。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合适。
稍微有点儿沉醉得过头了。拜他所赐身全身上下的关节都直疼。话说回来这个房间,我觉得它隔音性还是挺好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反刍着诸如此类昨夜的记忆,毛的脸色正一阵白一阵红,这时旁边的克鲁兹发出呻吟声醒来了。自己也知道事到如今这样做只是犯傻,可她还是不禁用被单遮住了胸部。
“唔——嗯……呼啊。……嗯?”
克鲁兹望向这边。一时还有点迷糊,不过很快他也完全一样地,当场蹲下抱住了脑袋。
“……………………啊~~~~~~~~~~~~~~。惨了……”
听到他发出深深的叹息这件事可是个大打击。再加上,觉得受到打击这件事本身就更是打击了。
“什……什么嘛,你那态度。”
于是乎克鲁兹从盖住脸的手指的指缝间,偷偷摸摸地瞄了这边一眼,突然贼乎乎地笑了起来。
“骗你的骗你的。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这么说着他伸手绕过毛的肩膀,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接着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温柔地在她的脖子和锁骨一带来回摩挲。
“哈啊?等……别……白痴……”
“不不不,我认为这样调情也是很重要的。”(|||对不起,因,因为我,我没查出更好的词||||)
“你啊!住手……啊……”
“你很可爱哦。梅莉莎。”
“嗯……都说了不行啦……真是……哎,你给我适可而止!”
吸取了昨晚失败的教训,她牢牢抓住家具的边缘固定住身体,在此基础上狠命地一脚把克鲁兹从床上踹了下去。
“呜哇。……你干啥啊!?”
“是你太登鼻子上脸了。还有,不许往这边看。”
拉过滑落的被单,她把枕头摔在了克鲁兹脸上。
“哈啊?这算啥啊?昨儿个晚上可是你——”
“昨儿晚上是昨儿晚上。现在是现在。就玩了一回,别装出一幅恋人的样子。”
“不是一回是三回啊!”
“不许数那么清楚。……不对,不是这个。今后不许叫我梅莉莎。”
“不是你说让我那么叫的嘛。”
“我才没说呢!”
“你说了哦——。而且还是用超——可爱的声音咕哇!”
脸上吃了毛扔过来的马克杯,他当场摔了个仰面朝天。
“……啊——。真麻烦。我有点儿不太对。不知不觉间心变得脆弱了呢。”
“嗯——。的确很多地方都有点儿软弱的感觉也说不定呢。”
这么说着克鲁兹哈哈大笑起来。
“你……注意到了才钻我空子的吗?”
“好过分哪。可没那么机灵啊,我。”
“但是总觉得,你昨晚上从一开始就必要以上地温柔呢。”
“只是普通地担心你而已。我可是也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不。”
克鲁兹一副认真的表情,稍微沉思了一会儿。
“唔。或许是稍微有点儿别有用心也说不定。”
“你这个……!” (……以上。更多有趣防盗码,请继续关注泉川生徒会和小道的努力屋)
毛从他手里抢回枕头,又用尽全力照着他的侧脸抡了过去。因为一下根本不解气,所以又用枕头来回来去砸了好多下。
“别闹啦。喂。啊哈哈。痒痒死啦——。真是的。”
“你那么泰然自若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超让人火大的啊!?”
“好啦好啦。冷静冷静。”
无论是踩也好踢也好,勒脖子也好掐脖子也罢,克鲁兹都只是一个劲儿地爽朗地笑着。(插花:……经拉又经拽,经蹬又经踹,经铺又经盖,经洗又经晒……=▽=b)最后到底是累了停止了折腾,她正在床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时,他却用诚恳的表情注视着她的侧脸。
“不过,好像没事了呢。”
“?”
“清爽多了吧?你脸上这么写着呢。”
正如克鲁兹所说。到昨天为止的,那种忧郁的心情正在消失。就算在沙滩上做日光浴也依然仍然挥之不去的感觉——另一个阴沉的自己,正用一潭死水般的眼睛,隔着肩头盯着看般的强迫感云消雾散了。只是一个晚上心情居然就能如此清爽。她自己都为自己的单纯而惊呆了。
不。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吧。吃吃好吃的东西啦,过上激情的一夜啦。绝大多数的人类的问题,都能靠这些得以解决。
她突然想到,如果那个少女也有这样一个伴儿的话……。最理想的当然是宗介,不过不凑巧,他只对小要死心塌地。他的专心一意本来应该属于招人喜欢的品质,但是从旁边看来,偶尔也会让人觉得很讨厌。觉得明明不想得那么复杂、那么沉重也可以的……之类的。
察觉到克鲁兹正摆出期待着什么般的表情,她冷淡地说道:
“哎。或许是清爽多了吧。出口在那边哦。”
“呜哇,太过分啦!也太冷淡了吧,无论怎么说。”
“所以我才说叫你别蹬鼻子上脸的吧?毕竟我也有我的立场啊。快点儿给我忘了。如果敢跟谁说的话就宰了你。”
于是,克鲁兹这次是真的发出一声长叹,垂下了双肩。
“可是啊——。真是都开始没自信了……。唉唉唉……”
“什么意思啊。你这话。”
“不,嗯……。你从刚才起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说和谁都可以,对吧?我可是单纯地觉得很高兴呢……算啦,我明白了。”
他无力地站起身,慢吞吞地穿上内裤。
“等……并,并不是说和谁都可……”
“是吗……。但是,你实际上并不是很开心不是吗?”
“我没那么说吧?”
克鲁兹偷偷扫了这边一眼。
“那就是很开心啰?”
“还好啦……这个……。呃,不对!我担心的是,事,事情变成这样,让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呀——” (http://www.cnfmp.net/bbs
她正用手指尖捏着被单的边儿扭扭捏捏着,克鲁兹突然探过身,给了她一个出其不意的吻。是个长吻。明明只是极其简单的口对口而已,却不知为何充满了浓郁的甜美味道。
“……嗯。”
“你也有可爱的地方嘛——真的。”
“真是的……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没关系。我不会说的,表现也会和平时一样。所以用不着那么担心啦。”
“绝对哟?我真的会很困扰的。”
克鲁兹瞟了一眼桌上的时钟。
“换班是从八点开始吧。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你想说什么啊?”
“再来一回。”
“傻啊你。”
“不要吗?”
她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在他的耳畔低语道:
“仅此一回哟?”
到最后还是变成两回了。
勉勉强强赶上了交班时间。(http://tancochan.yculblog.com


<第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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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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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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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5 

SOS团二星级★★

2楼
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呃。。。鉴于边幅关系。。。所以小道姐的插花&百科&后记…………就不贴了。。。

==========================下面直奔正文=======================================================

第二章

2:旅途之中

名叫“米歇尔·丹比耶”的电气工程师(插花:……实际上我很想翻译成“米线儿·蛋皮儿”……)。在雷诺汽车(技插:法国最大的汽车制造商,详见后)干了三年的已婚者,出席了在莫斯科河沿岸的世博中心(注:实际上不存在)举办的国际汽车展销会。因为顺便也兼当新婚旅行,所以妻子也陪着来了,然而却由于俄罗斯人的待客态度而彻底地幻想破灭。为了安抚不高兴的新婚妻子而累得要命,正想赶紧回国去享受巴黎的料理和红酒的男人。
现在雷蒙表面上的身份就是这样。
“呼啊……”
在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技插:Sheremetyevo International Airport,莫斯科三大国际机场之一)的航站楼的一角坐下,雷蒙强忍住一个呵欠。
“你居然还敢打呵欠啊。”
坐在他身旁的他的“表面上的妻子”——幽灵说道。虽然说的话本身一点都不客气,但她的表情和动作却非常地甜蜜,柔和。轻轻地抚摸着雷蒙的脖子,把嘴唇凑到他的耳畔,在周围的旅客看来的话,大概只会当成是在轻声细语着情话吧。
将稳重大方的佩斯利涡纹旋花呢(技插:十八世纪苏格兰风的花纹,图见后)的连衣裙和朴素的驼色羊毛衫高雅地搭配得很合身的,肤色浅黑的女子。鼻梁高高的,下巴尖尖的,眼睛是深邃的灰色,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个东洋人来。这样的化装每天早上仅仅花个十几分钟就能完成,所以她要是认真起来,到底能改头换面成什么样的别人,那真是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雷蒙也用讨好爱妻的调子,对这位搭档耳语道:
“这个,当然要打了啊。因为这五天来几乎就没睡觉嘛。白天要扮演观光客,夜里还要偷偷溜进莫斯科的各个图书馆啊。”
“调查文件的可是我啊。”
“我也稍微帮了点儿忙哦。可是俄语在我专业范围外嘛。”
他们被“秘银”的泰蕾莎·泰斯塔罗沙拜托的“调查”,就是调查苏联的*书和科学论文。关于大约18年前,应该是在苏联境内进行过的实验的痕迹。为了调查没有被电子化的文件,除了像这样亲自造访莫斯科来试试看之外别无他法。
“而且本来我就是第一次来莫斯科。对你来说可是像自家庭院一样吧?”
“只是以前住过一段时间而已。”
“是留学吧?卢蒙巴之类的。”(技插:国立帕特里斯·卢蒙巴人民友谊大学,详见后)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啊,是吗。”
幽灵曾经是北朝鲜的特工这件事,雷蒙已经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了。俄罗斯民族友好大学是以接收第三世界的共产主义国家的学生而闻名的。也有以到这里留学为幌子,由别的机关派来磨练“间谍学”的人,这一点在雷蒙他们情报领域的人中可是广为人知的。
这个女子的真名,雷蒙到现在还不得而知。因为自己的“雷蒙”也是假名,所以也没什么道理去说三道四——不过,他曾经出于些微的兴趣,在这次旅途中向她问起过一次。按她所言,就是“你有朋友是日本人所以不告诉你”。因为不懂什么意思而继续追问下去,不知为何她就红着脸生起气来了。
不化妆也是个美人。也很有教养。而且和属于头脑派间谍的雷蒙相比,她的行动力要远远地更胜一筹。这样的女性也自有合他胃口的地方,不过遗憾的是,作为夫妇度过的这五天内,以个人的身份接近她的机会一次也没有到来。(插:雷蒙你这色鬼= =)
所幸这趟出远门还是有成果的。在科学院的图书馆辛苦了两个晚上的结果,幽灵发现了目标的文件和记载在其中的地名,已经通过卫星线路告诉给“丹努之子”了。之后只要逃跑就可以了。
距离登机时间还早。雷蒙从那里站了起来。
“你要上哪儿?”
“有点儿饿了。去买点儿什么回来。你呢?”
“我不要。别随便……不。”
幽灵稍微思考了一下。
“巧克力。有好时的话买它就可以。”(技插:好时,HERSHEY'S……KISSES……|||)
“什么啊那是。你是要用巧克力做*什么的吗?”
“不是。只是想吃而已。”
“呵呵~。对于连哭闹的孩子听了也会闭嘴的‘秘银’的间谍来说,真是个可爱的爱好啊。”
“少罗嗦。快点儿去啦。”
温柔地说出嗔骂的话语,她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不知有几成几是演技——不,恐怕全部都是演技吧。雷蒙耸了耸肩,走向空港终点站一角的小卖店。
他买了两份俄式馅饼(技插:原文Piroshki,一种长得极其像“锅贴”的东西)和富维克矿泉水(Volvic矿泉水),然后又随便买了些巧克力。不巧的是没有好时的。他刚想花掉剩下的卢布纸币,店员的中年女性就用口音极强的英语问“没有美元吗?”,其实他是拿着美元的,不过却说“没有”而掏出卢布,结果被人家露骨地摆了一张臭脸。
结完帐,他刚想离开小卖部,就察觉到航站楼的入口附近有异变发生了。几名穿西服的男子,正在和机场的工作人员交谈。那种做派,目空一切的态度,咄咄逼人的目光——那是公安系统的人。他们向负责人展示了一些照片,正在询问些什么。
看过照片的工作人员指向休息大厅的一角。那正是雷蒙他们到刚刚为止还都坐着的长椅的方向。
糟糕了。
他马上产生了这种感觉。在雷蒙临时能想到的范围内,并没有犯过能让自己的真实身份被苏联当局得知,以致遭到追踪的那种失误的记忆。到此时此刻为止都完全没有过那种征兆。可是从那个样子推测,他们在找的对象应该——
“好像是找咱们有事儿啊。”
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身后的幽灵低声嘟囔道。她扽着大吃一惊差点儿就发出声音的雷蒙的后脖颈,把他硬生生地拖到对入口的男子们来说是死角的观叶植物的后面。恐怕她是比雷蒙更早地察觉到了公安人员的存在,偷偷地移动到这边来的吧。
“好像是啊。不过真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的事情的。”
本来,知道雷蒙等人来到这里的,应该就只有泰蕾莎·泰斯塔罗沙和加宾·亨特而已。
“那,怎么办?”
“说得也是啊……无论怎么样,会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这一点是不会变的。那样的话——”
“能逃到哪儿就逃到哪儿看看吧。”
握着雷蒙的手,她向候机大楼角落里的一扇员工用的小门迈出了脚步。
门是锁着的。以雷蒙的身体为隐蔽,幽灵开始撬锁。虽说不过是个圆筒锁,不过居然只花了短短的五秒都不到。客人和工作人员都没有发现。
“打开了。”
“漂亮。”
幽灵先溜进门内,确认过航站楼内的旅客谁都没有在关注自己之后,雷蒙随后跟了进去。
两人在员工用通路上小跑着前进。转过拐角,藏在保洁工具的后面,让过偶然路过的职工。因为只记得粗略的示意图,所以究竟能不能从这个候机大楼之中的某处逃出去完全只能靠运气了。
“你有什么头绪吗?”
藏到一个小仓库里之后,幽灵对雷蒙耳语道。
“你指什么啊?”
“这个状况。有人泄露了我们的情报。亨特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呢。我也不认为是那个泰斯塔罗沙小姐的疏忽——”
话说到一半的他的前襟,被幽灵狠狠地抓住,某样尖锐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喉咙。是强化塑料制的隐藏小刀。
“那样的话,原因就只能认为是你了。”
“喂喂……!”
“你向DGSE的什么人报告了吗?不,原本你的所属是DGSE这一点本身就很可疑。无论是哪个也好,我都开始觉得,在这儿把你杀掉再逃跑比较安全了。”
“原来如此。”
雷蒙试图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却失败了。由于刀尖吃进皮肤里的疼痛,他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扭曲了。
“那,我已经完蛋了是吧。毕竟我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无辜的方法。既没有辩护律师也没有陪审团。一经公审就判处死刑,当日执行。不过在与文明无缘的你的祖国,估计这倒是常事儿哈。”
幽灵的眼中浮现出静静的愤怒。然而,这会儿雷蒙还要更愤怒得多。
这个混账白痴女。现在是怀疑同伴的时候吗。在威胁他人之前,先考虑一下齐心协力逃走的方法行不行啊。顺便再让我多说一句的话,明明这几天一直都同起同睡,却对我根本,完全,一星半点儿的意思都没有,这个我已经很清楚啦。居然对如此绅士风度的,聪明睿智的,性感无敌的我不感兴趣!这个女人,莫非是个女同性恋不成?(OTZ插花:我收回前言……雷蒙同志你不是色鬼,是自恋狂……)
“你好像生气了啊。”
“啊啊。是非~常地生气。顺便,为了让你这死刑执行起来更容易,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儿吧。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说什么?”
“昨天,我为了打发时间在网上查了一下朝鲜女性的名字。语言学的天赋也很高超的我,在小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就马上注意到了。就是关于你的真名啊。大概,你的姓氏是‘金(Kim)’吧。汉字写是意思是‘金子’那个金。下面的名字不会是表示美丽之类的‘玉(ok)’吧?你看果然吧。你脸上都表现出来啦。这个用汉字写出来,貌似是意思是‘蛋蛋’的那个‘玉’字呢。‘蛋蛋’和‘姑娘’组合而成的‘玉姬(ok huee)’之类的,就是这类的名字对吧。也就是说,你的全名用汉字一写,对于日本人来说就是爆笑至极的——”(无奈插:这个地方的笑点,只要翻译过来就怎么都不对。所以只能请大家凑和着看了。雷蒙说的是英语,所以他只能用“Gold”,“Ball”和“Girl”表示相应的汉字“金”、“玉”和“姬”。而‘金玉’在日语里是“睾丸”的意思……说起来,本来一个法国人和一个朝鲜人在俄罗斯用英语说日本笑话就是最大的笑话了……)
“别说了……!”
“来吧,快点儿杀了我呀。我好到地狱里头到处给你说去。”
幽灵的的手臂绷足了劲儿。脸上泛起的红潮,似乎不只是因为愤怒这一个理由。看这势头他好像会就这样被小刀割裂喉咙,不过她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极其不悦地叹了口气。
“傻死了。不闹了。”
“那从一开始就别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就好啦。”
边整理着被弄乱的前襟,雷蒙气哼哼地嘟囔道。幽灵根本不理他,取出画着机场的示意图的小册子,推敲着脱逃计划。
“到地下去的话,应该会有供应燃料和上下水用的管线。顺着那个就能逃出航站楼了呢。”
“那还真是好啊。不过你就没别的要说的了吗?”
“说什么。”
“‘抱歉’啦‘,对不起’啦之类的。”
“烦死啦。”
冷淡地这样告诉他之后,幽灵开始急着赶路。奔下简陋的工作人员用的楼梯,从搬入物资用的通路继续向地下前进。那里是个潮湿阴暗的地方。通道的标示和路线图都只有俄语的,并且由于经过漫长的岁月已经变得难以辨识了。
“那边。”
紧里面有一条细小的通路。幽灵跑到地面上的升降口前。升降口被铁链子和弹簧锁锁上了。上面的楼梯处,相当远的地方传来复数的脚步声。喊着“快点儿,快点儿”的军官的声音。受过训练的男子们特有的干脆利落的步伐。什么东西的粗重的喘息声——那大概是警犬吧。
“惨啦。他们带着狗呢。”
“我已经知道了。……打开了。”
打开弹簧锁解开锁链,两人一起用力把沉重的盖板掀了起来。这个盖子要让一个女人独力打开,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你看看,一个人的话就跑不了啦。留我一条活命留对了吧?”
“不过这就已经没用了。絮絮叨叨纠缠不休的男的还是先杀了再走吧。”
“什……”
“开玩笑的。走啦。”
幽灵非常着急地从升降口继续往地下走。跟在后面的雷蒙,把刚才在小卖部买的巧克力的锡纸撕成适当的大小,在关上盖板的时候偷偷地先夹了进去。
“你在干吗哪?”
“争取时间啊。”
追兵发现这个升降口的时候,注意到那个锡纸的话,或许会担心是否有什么陷阱而提高戒备也说不定。
“慢吞吞的可要被包围了哦。快点儿。”
“已经很快啦。”
地下通道里一片昏暗,大大小小的管子和电缆占据了大半的空间。估计也没好好地进行维护吧。不知是不是管子漏水的缘故,到处飘着一层薄薄的雾,喷气机燃料油的轻微的刺激臭直刺鼻子。
跑了大约有三分钟。明明视野并不怎么好,可稍一不注意,幽灵的背影就会越来越远。根据数的步数推测,应该已经跑出500米以上了。从位置上算起来,应该已经出了航站楼了——
“出去了哦。”
幽灵自顾自地宣告,并迅速地爬上身边的楼梯。气息几乎丝毫未乱。而另一方面说到雷蒙,则已经是累得精疲力竭了。因为一直有尽可能地练习慢跑,所以本以为这点儿距离应该能轻松地跑过来的,可或许是极度紧张的缘故吧,呼吸很快就变得急促起来了。
绕着楼梯平台一圈一圈地往上爬,稍微费了点力气把尽头的门锁打开。穿过门,就到了一个小小的混凝土造的小屋。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诱导用的器材和防灾用品,无数的警示隔离墩。
出了小屋,眼前是国际航班的滑行道(技插:通常为飞机出入机库而铺设的简便跑道)。蓝色的诱导灯闪烁着的暮色之中,仅仅一百米左右的前方,一架大型的客机发出骇人的轰鸣声从那里驶过。背后的方向上,是面向机场外的围墙。
幽灵用力地拉起被极近距离看到的喷气机的魄力镇住了的雷蒙的手臂。
“干吗哪。快点儿!”
他刚慌慌张张地开始跑,就看到远处的诱导路上,刚刚的喷气式飞机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大概是被塔台的指示命令了紧急停止吧。在更远的紧那头,航站楼的方向,能看见好几辆警车拉亮了旋转灯开了出来。是打算来追他们的。
“可恶。”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争取时间貌似也没有太大的效果。
或许已经不行了——雷蒙这句话刚要出口,又因为没有意义而咽了回去。跑在前面的她,也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才对。
耸立在前进道路上的铁丝网的高度有两米以上,爬着翻过去很困难。估计只有以自己的肩膀为垫脚石,让她逃走了。这种耍帅扮酷的行为,如果能不做的话还是不想做就是了——
冷不防地,幽灵突然站住了。
“怎么——”
他刚要说就察觉了。正面的铁丝网是矗立在一个小土坡的另一边。从被那个土坡挡住,一直没能看见的阴影之中,一个男子出现了。
还很年轻。是个少年。
在晚风中飘绕的银色头发,以及红色的风衣。沉重的,阴暗的,鲜血一般的红色。
诱导灯的光照亮了那个年轻人的侧脸。纤细端正的轮廓,细长的眼睛像濡湿了般地闪着光辉(插花:道具!谁让他戴美瞳的!)。有一瞬间,雷蒙都在想自己有没有把他错看成女人。
幽灵似乎认识对方的样子。用近乎战栗的声音,她断断续续地呢喃道:
“雷纳德……泰斯塔罗沙……”
为什么你会。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正在内心深处这样低语着,这一点雷蒙也像握在手心中般地清楚。那个少年是雷纳德·泰斯塔罗沙。生死不明的前“汞合金”干部,同时也是泰蕾莎·泰斯塔罗沙的哥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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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啊。‘秘银’的特工小姐。”
雷纳德说道。一步,然后又一步地向前走来。端正的容貌上,浮现出蔑视人般的微笑。不,那是更加恶毒的笑容。就像看破了红尘一般——就像抛开了世上的一切,只是客观地看着一般——(插花:看破了是吧,好,谁给我拿推子来……= =+)
“咱正好也有点儿杂事才来莫斯科的。咱也一直注意着那份文件呢。因为你们好像在进行让人很感兴趣的调查,所以想顺便问清楚详细的情况。于是,就请本地的公安负责人协助一下看看啦,就是这样。”(注:这里雷纳德的自称由之前一直的“僕”变成了“俺”。)
并不是泄露。虽然不知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察觉到了自己等人的事情的,就是这个男人。
他的前额上有个巨大的伤痕。
就算是在优雅地卷曲着的刘海之下,那条纵一字形的伤痕也仍旧十分醒目。简直就像闭得紧紧的第三只眼一样。
“是你小子向他们告密的吗?”
“嗯。……原本是拜托他们偷偷地把你们给带过来的,不过却给你们跑掉了。因为大体的都已经预测到了,所以就这样抢先一步啦。”
“从那儿起开。”
幽灵这样一说,雷纳德只是“哈”地笑了一声,晃了晃肩膀。
“我不起开的话又怎么样?要用那区区一把隐藏小刀来袭击我吗?”
“……切。”
幽灵并没有试图马上移动。恐怕是从经验中,已然深知自己无法敌得过他了吧。她对雷蒙耳语道:
“我舍身扑过去。你趁机快走。”
“你说什么?”
“你想办法逃出去通知同伴。”
从航站楼开出的车子,已经近在咫尺了。虽然不晓得是KGB还是哪儿的,但应该是一群满心想抓住己方的家伙坐在上面。
已经一秒也不能多犹豫了。
“等一下,这种事情我怎么做得——”
“上了。”
刚一说完,幽灵就笔直地冲了出去。
不知道这种自暴自弃的战斗方法能否奏效。也不知道能否把带刺的铁丝视若无物,独自一人翻过那面高高的围墙。而且,无论再怎么样,拿女人做盾牌自己逃跑这种事,究竟能不能被原谅,这也都不知道。
但是,完全没有踌躇的工夫了。
雷蒙一面咂嘴一面飞身向前,一股劲儿地向着围墙冲去。而另一方面,她则握着刚才那柄小刀一跃而起,对准敌人使出了一记必杀的突刺。
“!”
绝不是说她的攻击弱不禁风。当然也不是魔法或者魔术。雷纳德的移动非常地轻微。小刀的刀锋徒劳地偏离了目标,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已经猛地在空中转了一整圈。单手的手腕被用力地反拧向上,脸朝下被按在地上,幽灵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呻吟声。
“别管我,快走!”
向着继续狂奔的雷蒙,她高喊道。围墙就在眼前了。他想扑上去而开始助跑。突然,右脚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大腿上传来烧灼般强烈的痛楚的同时,一声冰冷的*声响彻了四周。
雷纳德就那样按着她,用空着的左手拔出*来开了*。准确地瞄准了奔跑着的雷蒙的腿。
“雷蒙……呜!”
“你们啊,好像到现在都还有些事情没搞清楚呢。”
在幽灵的耳边,像说悄悄话般地,雷纳德说道。
“是因为认识我妹妹吧?确实脑袋瓜是还算不错,不过运动就完全不行了,柔弱得连*的使法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差不多就是这样吧?那家伙给人的印象。”
“……放手……!”
“你们是认为我也是一样吧。那样的话可就遗憾了。……真的是非常遗憾。”
雷纳德把体重往上半身一压,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传入了雷蒙的耳朵。那是她肩膀的关节被掰出来了。(咪~~~ ~~~T_T)
“啊…………啊啊啊啊!!”
头一次听到的她像是女性的声音,是由于痛苦而发出的。虽然很想现在马上冲过去对那个男人饱以老拳,可无奈身体却不停自己使唤。
“意外地可爱的声音哪。很性感喔。”
这样说着,雷纳德温柔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让自己的舌头慢慢地爬过她的面颊。(呜,呜咿咿咿~~~~~~~~~~不行了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谁来救命啊……||||)
耀眼的车头灯的灯光。警备车辆抵达了现场,手持*的公安负责人们一窝蜂地从车上涌了下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身穿军服的男子用口音极重的英语叫道。并不是对雷蒙他们,而是对雷纳德。他用流利的俄语向军官回答:
“就像您看见的啊。在活捉嘛。”
“我应该说过这里全都交给我负责才对的哦?别再自作主张,把那两个人交出来。你也放下武器。”
“呼呣。为什么呀?”
“你小子涉嫌伤害和非法入侵。得请你一块儿走一趟了呢。”
虽然不知是何原委,但看来他们和雷纳德的关系,似乎也绝非友好。
“原来如此。改主意了是吧。虽然倒是能猜到是哪位从旁指点的啦。”
“抓起来!抵抗的话杀了也无所谓!”
军官用俄语向部下们命令道。将近10名男子举着武器走上前来。无论再怎么精于射击,在如此之多的*口面前也不应该能抵抗得了才对。滑行道的另一边,甚至还有两辆装甲车正在接近。但是雷纳德却毫无惧色,耸了耸肩,叹了口气。
“真是的。”
雷纳德与军官们的距离是10米左右。那其中的空间猛地扭曲,大量苍白的磷火向四周飞散。一台一直用ECS透明化了的AS,插在他们之间现出了身影。
从没见过的机体。
黑色的装甲。锐角的外形。潇洒的同时又很强劲的,倒三角形的轮廓。虽然感觉和那种被称作“地狱君王”的型号也很接近,但这台AS却飘浮着一股种属上的差异感。并非单纯的兵器或工业制品,而是更加恶魔的某种东西。
“你,你这混蛋……!从哪儿弄来这种……!”
放开幽灵的胳膊站起身来,雷纳德唰地向前一伸右手。仿佛与他的动作完全同步般地,黑色的AS也将右臂挥向前方。
“已经够了。消失吧。”
宛如交响乐队的指挥者所做的一般,他将向前伸出的右手以优雅的动作向下一挥。黑色的AS将右臂指向眼皮下的男子们,下臂部滑开,露出了内藏的机关炮——
发射。
与其说是射击,倒更接近于爆炸。
这可是连车都能一击就打成粉末的大口径机关炮的炮弹,在仅仅十几米外的地面上落地。而且还是一秒内就将近十发。军官那帮人连发出悲鸣的工夫都没有,就像文字所写的一般地消失无踪了。
“………………”
他们开来的车辆被轰飞,爆炸,正在熊熊燃烧。飞散的混凝土的细小的碎片,甚至都落到了雷蒙的身上。由于射击和爆炸的残响,耳朵似乎都变得不正常了。
他听到什么地方,有什么人正在笑般的声音。
在笑的是雷纳德。
被爆炸的火焰映照出来的他的侧影,正猛烈地震动着肩膀,用单手遮着面孔。那是虽然想忍住,却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翻涌上来的笑意的人的笑声。他的声音和表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疯狂。那笑法简直就像在看棒球或者足球比赛的花絮精选集一样。明明就在刚才,才刚刚杀掉了十几个人啊。
黑色的AS转过身来蹲下,将手掌放到了地面上。对战栗的雷蒙瞥都不瞥一眼,雷纳德以熟练的身姿窜上了机体的胸口,眨眼的功夫就从头部后面的舱口滑进了驾驶舱。
两辆装甲车攻过来了。从回旋炮台中伸出的机关*,就跟靠不住的豆子*没什么两样。
AS开炮了。装甲车被打成了整整的两半,在地面上边滑边燃烧起来。紧接着另一辆也中弹了,变成了一团火球飞到了空中。
“太乱来了吧……”
能这样嘟囔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在莫斯科,而且还是国际机场展开这样的战斗,绝对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雷蒙!”
幽灵喊道。她正护着无法活动的右手,想方设法挣扎着起身。距他们稍有些距离的位置上的围墙,有一小部分已经倒向了对侧。是被爆炸吹飞了的汽车的碎片撞上去扫倒了的。
她用相对自由的左手招了招手。是在说“趁现在,从那个窟窿里逃出去”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腿。西裤已经被血浸透,紧紧地贴在大腿上。脚尖都麻痹了,脚腕疼痛不已。神经还连着真是很谢天谢地,但是要跑着逃走似乎不可能了。大概是出血的缘故吧,意识也正渐渐变得不再清晰。
雷蒙短短地摇了摇头,只用眼神告诉她说“我不行了,你一个人跑吧”。只有短短的一到两秒,她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但是似乎立刻又想明白了,简单点了下头开始向围墙上的洞跑去。
明明应该每呼吸一次就会有激烈的痛楚袭来,但幽灵的动作却还是很迅速。翻过土坡,钻过围墙上的洞口,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雷纳德的黑色AS,和赶来的警备的AS——两台蓝色涂装的Rk-92“野蛮人”进入了交战。产生出的透明的力场,弹回了“野蛮人”的炮击。是那个“λ驱动器”。以前,在墨西哥宗介的“烈焰魔剑”曾经用过,这个他也知道,不过如此近距离地看可还是头一次。
应射。两台机体霎时间就被击破了。
机场化作了火的海洋。遭到流弹波及的大楼和客机,被击破的车辆和机体四处腾起火焰,沉闷的警笛声响彻了四周。
黑色的AS转过身,走到倒在地上的雷蒙身旁,粗暴地一把把他抓了起来。
“呜……!”
“一个人没价值呢。她呢?”
外部扬声器中传出雷纳德的声音。他用头部的传感器扫了下机场的外周。如果只是隐蔽在密林中那点程度的话,幽灵最终也会被红外线传感器发现的吧。
然而,似乎是没有类似的反应的样子。
“算了,也罢。走了哦。”
单手抓着雷蒙,AS开始上升。
真的是飞在空中。简直就像直升机什么的一样。既不是喷射引擎也不是升力风扇。没有使用雷蒙所知的任何动力,那台机体上升到一百米左右的高度后,就向西面急加速飞去了。
风很冷。伤口很热。
不知道幽灵是怎么躲过雷纳德的眼睛的。
带着脱臼的肩膀,她真的能逃得掉吗。当地状况倒是应该她这边更熟悉才对,不过——
(我好像要死了。)
雷蒙在朦胧的意识的一角,想起了已经不能再次见到的少女的侧脸。(娜美啊……T_T)







泰莎所说的“调查”之类的,宗介也有一起同行。目的地据说是远东,苏联境内的废墟。
虽然中间夹杂了好几次加油和检查,但两架“Pave Mare”运输直升机还是几乎毫无间断地连续飞行了四十个小时。
四十个小时啊。
会变成长途旅行是无法避免的。毕竟是从大西洋中的“丹努之子”上起飞,横断北美大陆,经由阿拉斯加穿越太平洋,去往远东的马加丹(技插:俄罗斯东部一州,详见后)州的飞行,所以已经跟绕过半个地球没什么两样了。如果用固定翼运输机的话,这段距离只需要三分之一的时间,但却特地非要乘直升机去的原因,就是为了将作为护卫使用的两台AS——“烈焰魔剑”和M9运到现场。
现在的“秘银”,没有了方便的中转基地和运输机的网络。若是从前,如果要这样长距地运输AS的话,那就把它连同直升机一起拆散塞进运输机里,在现场附近的秘密据点重新组装起来然后再出击,这种举动都能做到。
然而现在不同了。现状也就是能确保几条零零散散的补给路经的程度了。
就算如此,从宗介的视角看来,这次长途旅行对泰莎来说,不刚好是个转换心情的好机会吗,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然而,她就算在飞机上也没有停止工作。一直在和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玩对瞪,读些什么,输入些什么,向天空彼方的“丹努之子”的AI发出指示,通过卫星线路和什么人进行着严肃的讨论。
几乎就没有一点儿在睡觉的迹象。
担心的机组成员来劝她休息,泰莎就很老实地听了话,坐在座椅上裹上了毛毯。但是映在窗户上的她的双眼始终都睁着,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在机外伸展开来的那一片深邃的黑暗。
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宗介完全不知道。
他有找她说过几次话。如果试着关心她的健康的话,她就笑着回答“没问题的”,如果询问工作的内容的话,在能回答的范围内都会仔细地教给自己。但是,就只是这样而已。她从没有主动挑起什么话题。神情和蔼地注视着自己,好像在委婉地问“还有什么吗?”的那种态度,作为宗介来说除了道谢说“……多谢”然后退下就别无他法了。
更多的,宗介还什么都没能跟她说。
飞行路线的最后的加油点,是在堪察加半岛(技插:堪察加半岛,苏联远东部分的一个半岛,位于鄂霍次克海和白令海之间)洋面中的白令海上航行中的货船“巴尼·沃莱尔”号。(技插:巴尼·沃莱尔Bernie·Worrell是美国P-Funk音乐的代表人物之一……还记得ONS里的“乔治·克林顿号”吗?没错,这个乔治·克林顿曾和他是同一乐队的……我汗。)
表面上是利比里亚船籍的集装箱运货船,但实际是分散到各处的原美利达岛基地成员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手的伪装补给船。挪开集装箱的话能容下五架大型直升机同时降落呢。
千里迢迢从大西洋飞过来的两架“Pave Mare”一着陆,机长们就提出“在加油前先检查机体”。从这里再往后,往返的航程大约要有2000公里,因为是入侵苏联境内,所以还必须时常先开好ECS。机长们会慎重起见也不是没道理。
据说直升机的检查要花一小时以上,因此宗介决定到机外进行些简单的运动。绕着全长300米的集装箱运货船的甲板跑上三圈的话,也能稍微算得上是慢跑了。不过,因为擦身而过的船员们中也夹杂着从美利达岛时代就熟识的面孔,所以最终陷入了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得停下脚步站着说会儿话的境地。
因为这样下去似乎会没完没了,所以他只绕了两圈就结束了慢跑,靠在舰桥附近的栏杆上眺望着大海。
现在还是清晨。这片海域经常都是狂风暴雨,但今天的浪头却是难得地平稳。从东面的海平线上升起的太阳的光辉,在波浪之间反射,放射出眩目的光辉。冰凉清爽的海风让人心情十分舒畅。
“听说,检查还得花上一段时间哦。”
克鲁兹走来说道。他一直坐在另一架“Pave Mare”上。那边装的M9就是他的机体。这次是只用这两台机体的行动,毛和克鲁佐正分别在其他的地方执行其他的任务。
“‘一段时间’的话听不明白。到底多少分钟。”
“谁知道?一段时间就是一段时间呗。喔——,景色真棒。”
克鲁兹对甲板上看到的景色发出感叹。看着他的侧脸,宗介总觉得有股奇妙的不协调感。应该怎么形容呢,是该说脸上容光焕发呢……还是说活力四射得有些奇怪呢……
“干吗啊,一直死盯着人看。”
“没……”
这么说起来出发前就很不自然。他们曾经和毛还有克鲁佐就AS的各种问题进行过讨论,但毛和克鲁兹之间几乎就没说话。总有种突然间变得疏远了的感觉。
“你们吵架了吗?”
“跟谁啊?”
“跟毛。”
“呜……”
这反应同样很奇怪。克鲁兹不知为何语塞了,一会儿望着远处,一会儿看着脚底下,一会儿又抬头看向背后的舰桥。
“为什么这么认为?”
“总觉得和平时不一样。”
克鲁佐似乎并没怎么注意到的样子。其他人也是。但宗介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二人之间气氛的变化。
“唉,或许你会注意到也不奇怪吧……”
“所以说,发生什么事了吗?”李
“没,没啦。俺们才没有吵架捏。干嘛啊摆出那么副很担心似的嘴脸。别这样,真的啥都咩有啦~。”
“那就好。”
虽然并不是真的就能接受,但本人似乎不太想说的样子,所以宗介并没有更多加追问。然而,克鲁兹那边好像又自己改变了想法,嘀嘀咕咕地低声自言自语了一阵子之后,就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地猛地一拍手。
“唔。果然,还是不好啊。我就只跟你说了吧。”
“?”
嗖地一下把脸凑近,克鲁兹以一脸诚挚的表情打开了话题。
“呐宗介。你可以说是没有眼力见儿的天才。”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所以呢,保不齐就会有因为超——芝麻绿豆大的理由,明明没什么恶意却还是把秘密泄露出去的危险性。我可是冒着这种风险跟你把话挑明了的。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咱仨是最强的铁三角。不,要说最强或许是有点儿夸张了,但总之是不错的铁三角。所以,我觉得对你不该有所隐瞒才说的。首先给我理解这一点。”
“虽然不太懂,不过理解了。”
“‘虽然不太懂’是多余的。”
“理解了。”
“很好。别跟任何人说啊。绝对。”
“知道了。”
宗介用力点头道。因为好像是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必须得绷紧了弦儿听才行的样子。是毛得了什么重病了吗?亲属搞出大量杀人来了吗?还是在作战中目击到非常罕见的UMA(未确认生物)了呢?
“……那,其实啊……”
他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克鲁兹的手指尖心神不宁地颤动着。大概是相当重要的秘密吧。宗介也紧张起来绷紧了肩膀。
“那个——,那什么啊。其实……”
“其实?”
“其实啊……昨儿个晚上……那个,我跟毛睡了。”
“是吗。然后呢?”
看宗介往前倾了倾身子,克鲁兹皱起了眉头。
“然后……呢。然后就没啦。”
“?”
“你不惊讶吗?”
“惊讶什么?”
“不,所以说我跟她睡了啊。就是这么个事儿。”
这回轮到宗介皱眉了。
“完全不明白。就是问你睡了所以又怎么了啊。”
“可是睡了啊。我说,这可是相当不妙吧啊……!”
“你是指在任务中两个人一起打瞌睡来着吗?”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义上的睡啦。啊——,这样啊……听不懂啊。你这人……你这人……”
克鲁兹低垂着头,用两手对自己的金发连抓带薅,叽叽咕咕地嘟囔着些什么。德语日语和英语乱七八糟地掺和在一块儿,也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怎么都可以,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清楚了。”
或许是被宗介的措辞给激怒了吧,克鲁兹终于有点儿自暴自弃式地大喊道:
“所以说就是做爱啦!SEX懂不!”
这声大吼响彻四周,与泰莎的身影出现在紧边上的舰桥的出入口,几乎是在同时。
“…………”
泰莎当场停下脚步,两眼瞪得圆圆的凝在那儿了。克鲁兹和宗介也都僵住了。她多半是到船内来借淋浴间的吧。正穿着肥肥大大的野战服,头上裹着浴巾。
“啊……呃——这个呢……”
克鲁兹的目光在空中游移,寻找着合适的说辞。就连总算明白了个中真意的宗介,也因为泰莎的出现而更加混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豆大的汗珠哗哗地一个劲儿往外冒。(插:好久没见这样的宗介了……T_T)
“那……那个……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呢。”
泰莎明显很不知所措地开始后退。
“不,不是的。泰莎。”
“是啊,上校大人。我们只是在考虑要弄沉这艘船究竟需要多少吨的*……”
“你闭嘴啦!”
“也就是说,我们说的是Semtex。*的那个。”(技插:Semtex是捷克生产的一种高性能*,中译塞姆汀*。)
“对对对,Semtex, Semtex……哎她根本没听啦!”
不再理会宗介和克鲁兹的一唱一和,泰莎飞快地跑回舰桥里头去了。不知是受伤害了呢,还是吓呆了呢,还是两者都有呢。无论是哪个也好,这个瞬间都够尴尬了。
“啊啊~~~~~~………………”
克鲁兹顿时垂下了头。
“没关系的。克鲁兹。并没有连‘是和毛’都被听了去吧。”
“不是那个问题啦。给她留下难为情的回忆了呢。”
“过去了的事情,后悔也无济于事。回到原来的话题吧。”
于是乎,克鲁兹一副很疲倦的样子挥了挥手。
“你已经明白了吧?我们变成这种关系了。”
“是吗。”
“……你好像不是很吃惊啊。”
“不,很吃惊。”
他毫不客气地仔细端详着宗介那张紧绷绷的脸。
“完全一点儿看不出来嘛。”
“只是不太清楚被人告诉种话的时候,应该摆什么样的表情才对而已。”
“一点儿没变啊,你……”
“嗯。”
“和小要发生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稍微有点儿进步了呢。”
“………………”
一想起小要的面孔,宗介突然有种胸口被勒紧般的感觉。
关于她的消息,一直都没有掌握到像样的线索。虽然也想过离开“丹努之子”的伙伴们,再次单独去寻找她,但怎么也不觉得那样做能抓得住什么头绪。现在不要考虑多余的事情,和伙伴们一起与“汞合金”作战是最好了。因为眼前的敌人的身后是加里宁,而再后面就是小要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怎么突然不吭声了啊。”
“没问题。那,仪式是什么时候?”
“哈?”
“结婚仪式。*了人家就要负起责任,这是规矩吧。因为毛是高薪阶层,没准儿一百只羊都拿不下来也说不定哦。”(插花:不愧是阿富汗……那,那宗介,你求婚时难道要买100只……= =|||?)
“我怎么觉得脑子越来越疲劳了……”
“你们不会结婚吗?”
“不会啦!……呃,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啦。不过好像倒也不是玩过就算了的感觉。前天也是,出发之前啊,说明会一结束,我就被她叫过去……”
这件事宗介也记得。说明会结束之后,毛口气冷淡地把克鲁兹叫了过去。“文件又有地方不全”啦“弹药的消费报告还没好吗?”啦地,一脸凶恶的表情开始了长长的牢骚。宗介和其他的人都以为“又是说教吗”,没多在意就出了房间走了。
“……等没了人之后,就跟我说‘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哦’之类的,搂着我的脖子‘啾’——地。结果好像兴致起来了,就那样在旁边的仓库里偷偷干了一仗。我都说了在这种地方不行,可是当时那种情景下还是太激动了。”
“…………”
宗介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从刚刚开始,自己就对这位搭档感到杀意呢……?那是和嫉妒有所不同的感情。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和自己正饿得发慌的时候,旁边却有个人在大特嚼特嚼豪华料理时的那种感觉最为接近。(插花:……这……宗介……是说你,你很“饥渴”吗……?||||||||||)
啊啊。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让人不爽”吗。
“可是啊——。她却不跟我说‘我爱你’。无论怎么样就是不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她不爱你的意思吧。”
“喂。”
“本来嘛。你找我问就不对。”
“……唉。说得也是。可我也没有别的可去说的人啦。毛也叮嘱我说绝对不要说漏了嘴呢。”
“可你正在跟我说啊。”
“你不一样。毛也会允许我的。”
“为什么只有我没关系?”
“刚才也说过了吧?咱们是搭档嘛。同个队伍中——”
“不该有所隐瞒。”
“就是这么回事。”
克鲁兹嘭地一拍他的背,抓着他的后脑勺左右摇来摇去。不可思议地,感觉并不坏。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放眼望去,东南面的天空中有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是架老式的UH-46。双螺旋桨的运输直升机就那样慢慢地下降,放下放电电缆之后,在“Pave Mare”的旁边着陆了。
和装载货物的集装箱一起从飞机上下来的其中一个人他们有印象。戴着眼镜微微发福的男子。是情报部的加宾·亨特。
亨特一认出宗介的身影,就用不输给涡轴引擎的轰鸣声办的大声高喊道:
“好像赶上了哪。给你美女送来的礼物。”
“礼物?”
“‘妖精之羽’。姑且算是完成了吧。”

直升飞机的机组成员全体出动,把亨特运来的零件——“妖精之羽”装在“烈焰魔剑”肩部,正忙乱地进行着连接状态的检查。作为作业负责人的亨特,一直在和船员以及机组成员进行着技术方面的对话,在甲板和舰桥之间来回穿梭。
抓住其中的空隙,宗介和亨特站着聊了一会儿。主要的话题不是问题的零件,而是加里宁的事情。
“他确实开*打了我。”
问起他的遭遇时,亨特告诉了他事实。
“真是差一点儿就没命了。不过,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杀我,这我并不清楚。”
“你是说,如果是认真的话他就打头了吗?”
“是啊。不过,或许对他来说怎么都无所谓也说不定。无论我是保住一条小命也好,还是翘辫子了也好。”
“…………”
大概是知道宗介和加里宁的关系吧。亨特改变了话题。
“比起那个来,‘烈焰魔剑’如何呀?”
“不算坏。”
说完之后,他才想起亨特舍身冒死的最根本的理由,于是又补上一句:
“我一直觉得很感谢你。”
亨特笑了。
“好像记住些礼节了嘛,小伙子。不过,要道谢就向她去说吧。”
在他所指的前方,是那名少女。就在直升飞机场的那边,电源部件的旁边,正和泰莎站着说话。是个没见过的人。橘[x]的工作装上面罩着橄榄绿的夹克,微微带些红色的黑发在海风中飘扬。
“她可是救了AL的名医哦。你还记得马特·谢伊德吗?”
“啊啊。”
那名男子,就是去年的四月,早在和千鸟要相识之前,在西伯利亚没来得及救出的情报部的特工。他想从KGB的研究设施里带着一名少女逃脱,但是在宗介他们开着M9赶到以前就死去了。
“就是那时候的她啊。恢复过来了。”
轻轻地拍了下宗介的胳膊,亨特回到工作中去了。
(那时候的……?)
他没能马上明白。记忆中的她要更加憔悴,也是不可能像那样和人交谈的。那时的她由于药物的影响,处于就连能否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行走都值得怀疑的状态。
少女和泰莎说着话。虽然似乎只是普通的站着聊天,但两人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奇妙。尽管漂浮着初次见面的人之间那种客气的气氛,也还是能让人感到一种已然相识很久般的轻松。与之相似的气氛,宗介总觉得之前也曾经看到过。
他很快就明白了。是和小要与泰莎之间的感觉很相似。
先是泰莎注意到了自己,紧接着她向自己转过身来。因为泰莎小小地招了招手,宗介一路小跑地赶到两人身边。
“您叫我吗?”
他以立正的姿势这样一问,泰莎苦笑着说“稍息就好”。向着改采稍息姿势的宗介,她介绍道:
“这位是库丹·米拉小姐。米拉小姐,这位是——”
“我知道。”
被介绍为米拉的少女轻轻地微笑了。
“相良·宗介先生。很久很久以前你告诉我的。很久、很久以前。”
“……啊啊。”
虽然记忆里还残留着,但那时的对话感觉起来简直就像是前世的事情一般。明明只是一年半前的事情而已,但却让人强烈而切实地感受到,和那个时候相比,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并不是指米拉。
而是自己。

把开始笨拙的对话的宗介和米拉两人放在一边,泰莎走向舰桥,向等候着的亨特确认了一些事项。
“已经从米拉那儿听说了吧。‘妖精之羽’能不能启动,只能登台再看了。能干的都干了,可还是不能保证。”
“这都是常事了。而且,这次应该没有用的机会才对。”
“那可不一定。有个坏消息哦。”
光听这句话和他的语气,亨特想说的事情就已经能推测出来了。
“您是指莫斯科机场的爆炸事件?”
“是啊。可以肯定雷蒙氏和幽灵就在现场。已经过了30小时以上,还没有联络。”
“这样啊……”
“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已经被刺探到的危险性升高了。”
亨特的言外之意是“中止吧”,这泰莎已经很清楚了。然而,要回头的意思,她可是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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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主题

121

存在感

21

活跃日
 5 

SOS团二星级★★

3楼
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上接2楼>--------


————————那么我们来看壮举吧起头线————————————

宗介等人的运输直升机从“巴尼·沃莱尔”号上起飞,继续向东穿越白令海。虽然还是白天,但因为启动了ECS的缘故,窗外的风景染上了一层略微发紫的深褐色。

由于在船上发生的蠢事,跟泰莎搭话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事到如今再重新提起那件事也很白痴,虽说如此——不,原本自己一直担心着的,应该就不是这个问题。

“稍微打扰一下可以吗?”

听到泰莎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她,正从坐席中间注视着自己。

“可以,上校大人。”

直到现在,他对叫她为“泰莎”还是有种抵抗感。与其说是亲近感的问题,倒不如说单纯只是觉得不协调。完全习惯了用军衔来称呼,一改变就怎么都觉得很不对劲。

“你搭乘AS是从什么时候起?”

“降落前30分钟。”

“那就目前这会儿。可以坐在这儿吗?”

“您请。”

他把堆在旁边座位上的书籍和文件挪开,将书包随便往别处一扔。泰莎道过谢之后,轻轻地坐在宗介的身旁。本来也知道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但不知为何现在看来比以前更加瘦小了。

宗介等着她开口说话。

有一分钟或者以上的时间,她都一言不发地盯着正面的椅背。一到紧要关头就会表现出恐怖的回转速度的头脑之中,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样的事情呢,宗介试着去想象,但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伤已经好了吗?”

“哈?”

“我是说你。听说你在名叫南桑的小镇,受了很重的伤。”

“啊……嗯。没问题了。”

“是吗。太好了。”

自此,泰莎就又不说话了。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说不定。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沉默的尴尬,由自己挑起了话题。

“上校大人,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指什么呢?”

“在运货船上和克鲁兹……”

“啊啊。那件事啊。请别在意。不过我还真是有点吃惊。”

“不,那是……”

“经常有的,那种事。刚登上‘丹努之子’那会儿,还有明知道我就在旁边,还大声说话的人呢。大概是稍微有点故意想找不痛快吧。但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哈啊……”

“不过,相良先生你居然也会谈论那种事呢。”

“不是的。那个是克鲁兹那家伙自己——”

“我知道,是和梅莉莎的事儿吧?”

看到再次震惊的宗介,泰莎脸上浮现出非常含蓄的微笑。那是明明应该展露出更大的表情,却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的人的笑法。

“我是从她那儿听来的。说只跟我一个人说。我对于梅莉莎来说,就和你对于威巴先生来说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虽说如此,还是很意外呢。那两个人居然会。”

“是啊。我也很惊讶。”

“哎,我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要好好地交往的意思啦。不过梅莉莎好像有很多担心的。年龄的差距啦,自己会不会只是被玩儿啦之类的。”

宗介将自己现存全部的想象力动员起来,试着去想象那两人“在交往”的画面,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太正面的东西来。(插花:请问……那,那请问你能想到什么|||)

“不过,再在同一队或许是不行了吧。”

宗介这样一说,泰莎也像早已预料到了般点了点头。

“能让我听听理由吗?”

“认为伙伴很重要是没关系。但是过份就不行了。必要的话,在零点几秒之间,就必须做出把克鲁兹或我当成弃卒的决断,这就是毛的工作。现在这种判断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蒙上污点变得不清楚了。”

“是啊。不过,要是让梅莉莎听到的话肯定要生气了吧。”

“我并不是在怀疑她的能力或公正。只是,如果是我的话——”

话说到这里,宗介突然注意到了。

这种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老早以前就已经明白了吧,然而他却是直到那时,才终于理解了。

就是关于泰莎本人,曾经因为和自己的事情而怀抱的纠葛。

泰莎虽然对自己表示了好感,最终却没能跨过那条界线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她始终对那句必然的回答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她一直都被自己的立场束缚着。对于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没有发觉的自己,他真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于是,在重新体会到泰莎的立场之难的时刻,宗介突然想道。

(要是没想得那么复杂就好了。)

就连这是和自己的问题都给忘记了,他这样觉得。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墨守成规了呢。

这个感觉,同时也适用于自己刚刚的想法。克鲁兹和毛的事情,是不是也考虑得有点儿太复杂了呢?的而且确,自己刚才所说的——作为整个小队的机能的说法完全没有错误。万一决断迟了零点几秒,或许就会引发悲惨的结果也说不一定。但是,问题是,那又怎么样呢。就连现在正飞着的这架直升机,或许都还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发生故障而坠落呢。

罗列出一堆无聊的正确理论,这本身才叫无聊——

“怎么了?”

并没有察觉他这一点点微小的进步,泰莎露出很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宗介稍微有些夸张地对她耸了耸肩。

“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身体受不了。暂时就像迄今为止一样继续组队,万一像要有什么不妙的话再去想就好了。”

“相良先生,这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是啊。我改主意了。”

“好奇怪……”

“会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以前的你是不会用的。”

“原来如此。”

被她一说再看来,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

“模棱两可有什么问题吗?”

“在可能因此而出现死者的情况下就有了。请更认真地考虑一下吧。”

“唔……”

他毫不客气地凝视泰莎的双眸。除了些许的困惑之外,就只能看出深深的疲劳和焦虑。对此他觉得十分心痛。(插花:……不光学会情感关系还学会怜香惜玉了啊……宗介的成长果然是顿悟型的……)

“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是吗。”

“倒不如说问题是在你身上。你一直认为能够改变世界。认为通过仔细的思考和努力,就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通过不断‘认真’地思考。”

泰莎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实际上,你是个非凡而优秀的人。像我这样的凡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出色完成。靠着比任何人都坚强的意志。虽然状况依旧很严峻,但你大概能够获胜吧。”

“我当然是那样打算的。所以我才这么地——”

“付出努力,制定计划,加以修正,一路战斗过来。这个我当然知道。”

打断对方的话,宗介耐心地继续说下去。

“发起对命运的挑战,这是很好。可是要支配命运是谁也做不到的。操纵天候,引起地震,这样的能力你有吗?”

“必要的话我会考虑的。如果利用数据和统计的话,可以得到相近的效果。”

“问题就在这里。”

“这样做有哪里不对了?”

“你不是神。是不完整的弱小的人类。对于部下的性命感到责任那是理所应当,可你却错以为连部下的命运都能支配。我曾经好几次从九死一生的境地中生还,可保不齐明天就会被路旁的石头绊上一跤给摔死。我只是在告诉你别再连这种事儿都担心而已。”

“我不太明白。”

捏住她袖子的手指用上了力气。

“不,你应该是明白的。每次有人死去,你都会责备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惩罚。并且发誓要向敌人复仇,一味地想着即使要燃尽自己的生命,也要将敌人毁灭。”

“正是如此,你说别的还能怎么做?”

这是个根本不可能答得出来的困难的问题。

自己也是一样。为了数不清的事情,一直在责备着自己。

但是宗介认为应该说个谎话。虽然对说这种话合适不合适感到迷惑,他还是决定试着给她一个极端的回答。

“都放了算了。”

“哎?”

“‘秘银’就此解散。把‘丹努之子’卖到什么地方去,用那笔钱,大家一起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汞合金’又不是想毁灭世界,放着不管让他们去自己享受阴谋游戏就好啦。”

泰莎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小要小姐怎么办?”

“已经够了。虽然对千鸟很不好意思,不过我会忘了她。然后,我要申请和你约会。再到关岛去,和柯特尼中校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地折腾一场吧。”

“相良先生……!”

宗介坦然地接受了红着脸发起怒来的泰莎的斥责。

“开玩笑的。”

“那当然了!”

“不好笑吗?”

“是啊,一点也不。”

“是吗。还真是困难呢,开玩笑这种事。”

以让人当真为目标而说出口的人生最初的玩笑,以哑火而告终。

“你真是个怪人。”

“经常被这么说。但是——最后就是应该这样。”

“?”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的话,那种潜水艇和A S就随便卖到哪儿去好了,之后就应该大家一起享受人生。我和千鸟重新回学校去上学。然后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男人。”(插花:好,加叔叔,到此你的目标达到了……咱们放花吧)

泰莎也很惊讶,但宗介本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惊讶万分。

“普通的……”

“你总有一天也该成为的。成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女人。”

“…………”

“死去的那些人,肯定也都是这么期望的。”

泰莎已经不再试图反驳了。她愣愣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自己的双手,无力地喃喃道: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嗯。”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她重新靠着椅背坐好。

“相良先生,你变了。”

“大家都一样。你也必须要改变才行。”

泰莎没有回答,只是将戴在头上的野战帽的帽檐深深地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总觉得有点累了。都是相良先生你的错。”

“很抱歉。”

她从盖在膝盖上的飞行夹克(技插:特指美空军用的夹克)的下面,轻轻地伸过手来,握住了宗介的手。从旁边应该是看不见的,可他的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纤细的指尖。光滑而冰凉的感触。

“我明白。可是请允许我。”

泰莎像耳语般说道。

“就只是这样而已,所以。只要这样就够了……”

自此,她就完全沉默了。

等了三分钟也没有反应,试着叫她一看,她已经在发出平稳的寝息了。

(“不需要武器的男人”吗……)

想起自己的话,宗介的心情变得忧郁。

如果真的能成为的话那当然好,可是——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自己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归根结底,对泰莎说的那些话,或许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盲目的希望罢了。(插花:没那种事……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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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看来我还活着呢。

雷蒙发出安心的叹息后,迷迷糊糊地仰望着低矮的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微微感到些寒意。自己是在担架上躺着。摇晃的点滴。紧紧地绑在腿上的绷带的感触。灰不溜秋的白墙,以及一大堆塞满了医疗用品的架子。

很狭窄的房间——不对,这是在救护车里。

咔嗒咔嗒的震动传来,不过并没有那么剧烈。大概是正在铺装过的路面上行驶吧。

他在视野的一角看到有人在动。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他发现雷蒙醒了,把戴着面具的脸凑了过来。

“疼吗?”

男子问道。只是出于工作而照看患者的,漠不关心的声音。雷蒙想起了做学生那会儿去看的牙医。我要磨牙垢了哦,简。有点儿疼,不过忍一下啊。咯吱,咯吱,扑哧!大夫。我不是剪子,是包子啊。(注:这里包子是保罗(Pawl)的变音,“じゃんけんぽん”是日语猜拳时喊的句子,贺东老师大概是故意用了类似Jyanpon的发音。= =

“我讨厌牙医……啊啊!”

被按到伤口,雷蒙发出了惨叫。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所打的*伤,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般地开始传播痛苦。男子检查了血压和脉搏,用大拇指把他右眼的下眼睑狠狠地往下一按,拿灯猛烈地照过来。

“能说自己叫什么吗?”

“这是哪儿?”

“说名字。”

“我能说,可我偏不说。这是哪儿?”

“哼。”

男子轻轻地拍了拍雷蒙的脸颊,就那样从视野中消失了。滑动式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车里好像变得空无一人了。太奇怪了。这救护车不是正开着呢吗?男子出去之后,一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过了几十分钟,不,大概有几小时吧。随着混浊的意识逐渐清醒,雷蒙终于醒过闷儿来了。

这是在运输机里面。

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这辆救护车大概是被收纳在货舱里吧。又过了几十分钟,仿佛要印证他的解释般的巨大的摇晃和冲击出现了。是飞机着陆了。车内咔嗒咔嗒地左右摇晃,之后震动渐渐地平息。看来不是条状态很好的跑道。

运输机停下,开关机体后部舱门的油压装置的声音传来。救护车的引擎发动了。车子驶向机外。稍微走了一会儿后停了车,车门打开了。白色的强光射入,刺骨的寒风涌了进来。

“……”

两名男子踏进车内,想把载着雷蒙的担架抬到车外。但他们的动作停止了。因为有人在车外喊着“等一下”。是女性的声音。很年轻。

“说把他丢下是怎么回事?”

女子说道。那是日语的口音吗?总觉得和幽灵还有宗介的口音很相似。

“在这么冷的深山里。这不是要杀了人家嘛!别开玩笑了!”

“可是,这辆车接到的命令是运送你……”

刚才看过雷蒙的男子,用傲慢的态度回答道。

“我用不着什么照顾。只是发烧躺了两天而已,我说过了吧?”

“我们这儿也因为突然的消息而头疼着呢。不让你按说的来可——”

“出问题了吗?”

新的声音。用力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那个声音他知道。是雷纳德·泰斯塔罗沙。

“啊……”

刚刚还充满威势的女子的声音,突然畏缩起来。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挺精神的呢。”

“你……你才是,都差点儿死了,好像还挺活分的不是嘛。”

“托你的福。我的头脑比以前还清楚呢。你病才刚好,就突然把你叫出来,真是对不起……哪!”

扇耳光的声音。细小的悲鸣。女子跪倒在雪地上的声音。(插花:~~~~~~咪~~~~我,我蹦起来了……)

“你,你干什……”

女子似乎无法隐藏住所受的冲击。好像并不是对于自己受到如此的待遇,而是对雷纳德会像这样行使暴力感到震惊。

“这是改变方针的招呼。我既没以前那么有耐心,装温柔也装得腻味了。而且——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了,差不多时间也快不够了。”

“是……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吗?你有点不对劲啊。”

“随你怎么觉得吧。接下来咱们……喂,关好了。”

雷纳德一说,男子中的一人磅地把救护车的门给关上了。割裂身体般的寒风不再吹进来倒是很值得感激,可他们的对话也几乎听不见了。被厚厚的车门和还点着火的发动机的声音遮住,费了很大劲,顶多也就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

雷纳德说了什么。女子强烈地抗议。

雷纳德的语气变得粗暴。女子绞尽了勇气,继续坚持着些什么。

于是两人之间,展开了漫长而阴沉的交涉。那与自己的命运相关这一点,雷蒙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还没看见过她的脸,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说到底,这里究竟是哪里呢?他们此后又是要去哪里呢?

他正在脑中重复着不可能有答案的疑问,救护车的车门突然开了。男子们踏了进来,粗暴地抓起载着他的担架。会就这样被丢到外面吗?自己可是几乎连衣服都没穿。

“等……”

但是正相反。男子们把担架推回救护车的里面,用金属零件固定在地板上后,迅速地走出了车子。从他们后面,刚才负责看护的男子和看来像是护卫的高大男子,以及一名少女走了进来。

就是她在和雷纳德还有他的部下们争论吧。

是个漂亮的东洋女孩。

贴身的牛仔裤和红色的羽绒服。长及腰间的,光洁润泽的黑发。印象派画家提笔所作般流丽的眼眉。看着那光滑而端正的轮廓,就会让人觉得,如果要是能做出描述这条曲线的算式来,肯定能得到菲尔茨奖吧。(技插:菲尔茨奖于1932年在第九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设立,被认为是国际数学界的诺贝尔奖。)

遗憾的是脸色不好。从刚刚的对话来推断,大概是大病初愈吧。再加上,是挨了耳光的缘故吧,右脸颊又红又肿。本来应该是大大的充满魅力的双眼也充血了,眼角处还挂着些许的泪痕。(………………已经愤怒到无语的插花:如果宗介看到小要被这样,非得把雷纳德撕了……|||不,谁先来阻止我别把书撕了……)

少女在起不了身的雷蒙旁边坐下,用羽绒服的袖子不断地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周围。甚至让人担心起她那么使劲儿地擦,会不会把嘴唇给擦破了。(T_T)

“总之先测体温——”

“用不着你照顾。”

推开看护那人的手,她在座位上缩成一团。救护车再次开始行驶,车内被一股压抑的沉默包围了。

“那个……”

雷蒙提心吊胆地出声搭话。少女没有回答。

“哎我说,小姐。”

“你在跟我说话吗?”

仿佛到现在才终于注意到了雷蒙的存在,少女说。

“我确实是那个意思。”

“什么事?”

“不……虽然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认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在换乘另一架飞机之前,要把你扔到雪里去,所以拜托他们住手而已。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好像是盘问完就没用了呢。”

果然如此吗,雷蒙这就理解了。

从醒来后意识就一直不清楚,是因为被使用了自白剂的缘故。恐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期间,必要的东西全都被问了个清光吧。如果使用最新型的自白剂,那无论有多强的意志力,抵抗都是不可能的。

雷蒙祈祷着,希望亨特他们已经迅速地把自己所知的暗号密码和隐蔽处,逃生路线之类的断然舍弃了。不,那方面大概还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在莫斯科调查的废墟的事情。虽然一点都不记得,但毫无疑问自已应该是把这件事也说出来了。他们或许正是在去往那座废墟也说不定。

要真是这样,危险的就是泰莎她们了——

并没有将危机感表露在外,雷蒙对少女说道。

“也就是说,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呢。实在是非常感谢。”

“只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我跟你又不是熟人或者别的什么。”

冷淡地说完,少女将脸扭向一边。

“那从今往后咱们就变成熟人吧。我是米歇尔·雷蒙。请多关照。”

他从毛毯下面伸出左手,请求握手。看到雷蒙主动自报家门,刚才那负责看护的男子哼了一声。少女叹了口气之后,紧紧回握住了他沾满干血的手。

“好好好,多关照。这下满意了?”

“总觉得开始明白起来了。你就是千鸟要吧?”

“哎?”

少女瞪圆了眼睛,开始重新目不转睛地死盯着雷蒙看。

“你不用隐瞒没关系。我是宗介的朋友哦。”

雷蒙已经从宗介那里听说过她——千鸟要的事情了。虽然没看过照片,但年龄和特征都知道。也知道她被雷纳德之手绑走的事情。在这片到处是恐怖的间谍和佣兵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日本少女,肯定自然而然地就能推测出来的吧。

听到宗介的名字,她更加吃惊了。

“你认识宗介?他——”

刚说到这里,千鸟要突然想起了旁边坐着的负责监视的男子们的存在,闭上了嘴巴。

“不用在意啦。反正都是在他们的手掌心里。”

雷蒙带点讽刺地对他们笑了笑,不过男子们完全没有反应。

“……没事吗?”

“啊啊。活蹦乱跳着呢。和AL一起玩了命地横冲直撞。说一定要把你给夺回去。”

于是,她好像实在是忍不住了,双手遮住了脸。用几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日本话。听起来像是“……yokatta”(太好了)。雷蒙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能想象出是怎样的一句话了。

这样啊,这孩子她——

就那样捂着脸抽泣着,双肩颤抖的少女。仰望着她的身姿,雷蒙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一定是个好孩子吧。而且这么美丽。

本来应该是个又精神,又活泼,又有勇气,能够给周围的人们带来力量的孩子吧。而且深爱着宗介。

娜美她,也曾经是这样。

这样很过分不是吗,宗介。

(不,不行不行……)

感到胸中涌起“这个女孩也该受到伤害”这样一股阴暗的冲动,雷蒙对这样的自己觉得十分羞愧。

不是这孩子的错。这孩子没有任何责任。应该先不要把和宗介相遇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才对——

他这样重新考虑过后,勉强装出开朗的声音说。

“真让人羡慕死啦。你们这么相爱。”

“……嗯。”

用指尖拭去眼泪之后,她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因为事先有让部下中的一人一直开着无线电,所以小要她们的对话被雷纳德听了个干干净净。反正对方估计也知道这一点了,所以也算不上是偷听。

头好痛。

就算听着在车内部展开的悠闲的广播剧,也打发不了无聊。他摘下耳机随便一扔,用鼻子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谁人乐队的“真正的我”(技插:The Who乐队的The Real Me,详细见后)。

能看见真正的我吗,牧师先生?能看见真正的我吗,大夫?能看见真正的我吗,妈妈?

头好痛。

这里是西伯利亚南部的图瓦共和国(技插:图瓦共和国(Республика Тыва,又名Тува)是俄罗斯联邦中的一个主体行政单位,首府为克孜勒。位于蒙古国西北、西伯利亚以南。)距离莫斯科4000公里。换乘运输机,与从斯里兰卡送过来的千鸟要合流,接下来要继续去往更远的东方。十八年前让人头痛的圣诞礼物。破损后被扔掉的包装纸。那孩子肯定也会来。

头痛得不得了。

从那个名叫米歇尔·雷蒙的男人那儿,必要的事情已经都问出来了。必要?或许根本就不必要呢。能得到的,不过是用于对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的再次确认,和让事情顺利进行的情报而已。他们在莫斯科究竟调查了什么呢——那个换言之,也就表示着妹妹注意到的是什么。

那个叫雷蒙的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情报上的价值了。所以才下令把他扔出去。但是为了让千鸟要老老实实地听话,那个男人的命还可以利用。

对于毫无关系的外人的性命,那个女孩到底还打算奉陪到什么时候?这样也有这样的好不是吗——雷纳德回想起久违的她的唇的感触,暗自窃笑起来。一直期待着她会认真地替自己考虑,理解自己的诚意的自己,现在看来简直是难以置信。无论什么时候都绅士地。绝对不会强求。这样做的话总有一天——不,太傻了。从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的。

啊啊,对了。

殴打女人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虽然有杀死或制伏过进行反抗的女人,但像那样殴打还是头一次不是吗?

以前,在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奥斯汀(技插:Austin,德克萨斯州首府)的贫困地区,站在路边的*们一定都有拉皮条的跟着。就跟那些拉皮条的一样啊,刚才的自己(插花:好,亏你还有这个自觉!)。痛打私吞从客人那里拿到的赏钱,还用肮脏的词汇反抗的卖*女们的那些男子们。在粗暴的对待后,再表示妥协,温柔地对她们说“打了你真是对不起,我很爱你喔,宝贝。”

虽然觉得这手续着实荒唐透顶,可那个世界,就是靠着那样子才能顺利运转的。像垃圾堆一般的,最低级的,只有感情和冲动的世界。知识什么的都不需要的世界。人类说到底不过是动物,雷纳德在那条街上重新认识到了。千鸟要是不是不同的呢——如此期待本身就是很愚蠢的。

她也一样。说到底也是动物。(插花:那你不是?)

他并不是在沮丧。从负伤中恢复过来,在某个夜晚如此醒悟的时候,他明白了很多事情。那样的话,自己就用和他们一样的方法来对待好了。反正这个世界也不会延续太长了。所以就算得寸进尺得过了一点,对自己到底又会有什么不方便呢?

头痛怎么也无法消失。

好奇怪。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的自己所拥有,现在的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用不着在意。

脑海中的某处,有什么人说道。你正试图想起的那个什么玩意儿,反正也没有用,只会变成累赘而已。没有着陆预定的飞机,是用不着起落架的吧?

而你,已经起飞了。




好容易才从化为修罗场的机场逃出来的幽灵,要独力把脱臼的肩膀复原回去是怎么也不可能了。虽然想和亨特等人取得联络,可完全没有相应的手段,而且因为痛苦和发热,她离失去意识也就有一步之遥了。

到最后,躲在距机场5公里的一座公寓附近的车库里的时候,她还是昏过去了。这样过了多长时间呢,她本人也不清楚。恐怕,是在倒下的期间,当地居民发现了自己而通报了吧。一睁开眼睛,已经有数名警官进入了车库,正用*口指着她。

她没有抵抗和逃走的余力了。

她首先被带到了地方警署,了解伤势后,就被转送到了带有监视的附近的医院。

通过粗暴的治疗装上了肩膀,被投与了来路不明的便宜的镇痛剂和解热剂,她正在病房里精疲力竭地躺着的时候,身穿制服的军官来到了。

不是在机场追着自己等人而来的KGB,而是军队情报部——GRU的军官。(插:GRU,Glavnoe Razvedivatelnoe Upravlenie格勒乌,苏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

是会被交给雷纳德他们呢,还是会被处刑呢。对于已经做好无论是哪一种,大概都已经完蛋了的觉悟的她来说。那个GRU的军官的话十分出乎意料。

“我还以为你是个优秀的学生。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呢。”

是认识的人。年龄是四十多岁。眼睛是深邃的灰色,有着没有头发的光溜溜的头,和令人印象深刻的鹰钩鼻。他是还在很早很早以前,自己还是相信着祖国的正义的小姑娘的时候,在莫斯科这里“留学”时的教官中的一人。

“基里安科上尉……”

幽灵低声说道,他用指尖点着制服的阶级章,咧嘴一笑。

“现在是中校喽,玉姬。我要是再晚来个三分钟啊,这会儿你可就在KGB那帮家伙的车里啦。”




在离“目标地点”两公里远,标高800米的山顶附近,首先是克鲁兹的M9进行空降。

开启着ECS,就位于狙击位,确认周边没有威胁。接着,放下克鲁兹机后变得容易行动的Gebo
4——“Pave Mare”运输直升机飞到目标地点的上空,用各种传感器排查危险的有无。在此期间,为了防备万一的敌袭,克鲁兹机持续地进行着警戒。

五分钟后,Gebo 4和克鲁兹通报说“没有敌情”。

“很好。那么咱们也去吧。”

泰莎是通过机内通话告诉机长的,不过宗介也听到了。另一架“Pave Mare”——Gebo 6运载着宗介的“烈焰魔剑”和泰莎,飞越过低平的山岳地带。直升机的光学传感器捕捉到的影像,也被传送到了“烈焰魔剑”的驾驶舱里。

满目荒凉的光景。简直就像是世界的尽头。

橘红色的大地。几乎没有树木生长,被高高的草所覆盖。现在还将将算是秋天,但这一带肯定很快就会被封闭在深深的雪中了吧。实际上,这附近一年中的绝大部分都被凛冽的严寒所包围。

时刻是当地时间的一六三二时。西方的地平线上,鲜红的太阳正要沉没。除了目的地之外几乎看不见人工物,只有道路的痕迹和输电电缆而已。

山间能看见一座小镇。

建设在半径大约三公里的盆地里的市区。

排满了平房的住宅街,像要包围小镇一般建造着,在那对面,零零星星地伫立着几座楼房。小镇的中心部分有个广场,能看见一座巨大的铜像。随着直升机的靠近,渐渐就知道那是座列宁像。

“扬斯克11”就是这个小镇的名字。

它是苏联境内建设得很多的“秘密都市”中的一个。主要是为了进行核武器或弹道*,以及属于其它重要机密的研究,而让研究员和其家人整个移居过去的这些都市,就像它们的名字一样地,没有被记载在地图上。“扬斯克11”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方便的东西,只是在临近的主要都市的名称上面加上行政上的邮政编码而已(技插:关于这一点,请看图示)。警备森严,没有许可是禁止出入的。

但是眼下的这个都市,似乎没有警备的必要了。因为它是个在很久之前就被放弃,变成了废墟的都市。

完全看不见人的影子。生满了黑红色的铁锈,已经烂糟了的汽车的残骸,被丢弃得四处都是。满是裂纹的柏油路的缝隙间杂草丛生,倒在地上的道路标识被青苔覆盖。民宅也是一副很凄惨的模样,仔细看的话,一大半都坏掉了。墙壁腐烂塌落,屋顶都开着大洞。还有像是被扔进了压榨机里一般变得扁平扁平的房屋。大概是被冬天的积雪的重量压垮,就那样搁着没动吧。

在秘密中被建造出来,又在秘密中被放弃,就这样被忘记了的小镇。

据听说,就连“秘银”的数据库里都不存在这个小镇的名字。泰莎也是到了最近的几天前,靠着雷蒙他们的协力才终于得到了这个小镇的情报的。

岂止是敌人,似乎就连普通的人类都有十年以上没有靠近过这里了。这地方荒凉得让人觉得搜索威胁都没有意义。

“靠,这地方还真是有点儿恐怖哪。”

Gebo 6的机长嘟囔道。

“我小时候住的内华达的乡下小镇的附近,也有个这种感觉的废墟。据说差不多5000人的居民,一个晚上全都消失了。传说是一晚之间所有的居民都被杀了。是因为什么实验而发了狂的陆军的士兵们,袭击了居民。大人们都说是胡说八道一笑了之,可没有一个人认识从那个镇子搬到旁边的我们镇上来的人。”

“喔喔,好恐怖好恐怖。”

在无线的另一端,克鲁兹笑道。

“……不过,真相其实是,那个镇上有的唯一的汽车工厂停了工,结果就没人住了而已。”

“什么嘛,无聊。”

对克鲁兹他们的这种对话充耳不闻,宗介正陷入一种奇妙的感觉中。

既视感。总觉得这样的景色,自己之前也曾经见到过。不——岂止如此,就连刚刚那些克鲁兹他们的对话,都有种以前就听过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之后,记得确实是泰莎说了些什么——

<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搞错了。说话的不是泰莎而是AL。

<我总觉得之前好像也来过这个地方。>

什么意思?”

一面为AL与自己持有同样的感觉这件事感到吃惊,宗介问道。

<坐标、地形全都与过去的作战数据完全不相符,可是却有‘曾经见过’的感觉。>

“但是确实很奇怪哪。我也觉得以前来过。”

克鲁兹说。

“我也是。是在哪条新闻里看见过吗?”

Gebo 4的机长说。不仅如此,其他的机组成员也一个接一个地表示“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因为长途劳顿,头脑或许会不太清醒,但请大家提起精神。往后不要过于接近市中心的工厂设施。”

正在所有人的声音开始漂出不安的时候,泰莎严厉地说道。

“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们了吧不是吗,泰莎?这个废墟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啊?说起来——”

“很抱歉,现在还不能说。”

打断克鲁兹的不平,她重新下了指示。

“我接下来要下到那座废墟里去。相良先生负责护卫。‘烈焰魔剑’先留在飞机里。”



<第二章完>


[ 此贴被yzsaber在2008-05-24 23:26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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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话说看来字节数不够了。。。

这一楼就用来做后面的更新链接吧。。。

========================================================

第三章一半在第25楼。。。

第三章后半在第26楼。。。

第四章前半在第27楼。。。

第四章后半在第29楼。。。

第五章前半在第30楼。。。

第五章后半在第36楼。。。


[ 此贴被yzsaber在2008-08-02 19:42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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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写的真不错啊,期待楼主继续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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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lz火星了,这个帖我早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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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表于 2008/03/30 | 编辑
还有lz的签名高度好像太高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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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表于 2008/04/08 | 编辑
我终于等到拉`~~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感动ing边看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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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离线 危险与美丽 让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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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4/10 | 编辑
哦哦哦哦~~ 我等完整的出来再一起看 多谢LZ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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