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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Show Time---The Archenemy(资料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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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乃吾血命,桀骜为吾魂称。”
                   Show Time Project


STAGE1:人物之章


愚者(The Fool,0)
砖加:黑瞳黑发的青年,本故事的主人公。性格乐天热血,个人英雄主义以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者。
喜好甜食,也因此容易失去自己所苦苦建立的立场。很容易被女性牵着鼻子走,是个脾气好,但极富性格的好人。
遗留补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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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70楼
发表于 2010/08/15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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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墙而坐的中年男子一反常态,静静蜷缩角落中的他不再傲慢叫嚣,苍老憔悴的脸上满是疲惫与遗憾。略显黯淡的身躯逐渐气化为粉尘,并在空气的带动下缓慢飘散。

  流逝生命的宛若火星,耀眼却极为短暂。每当人们想要抓紧其的时候,它都会骤然消失于手中……

  是她杀的吗?

  随之侧目,污秽的血滴正沿着女子白皙的脸庞缓缓流下,而密布于其维多利亚式女仆服上的血滴则早已干涸。微微挪动视线,女子的颈部上有着一道痕迹清晰的深紫勒伤。

  可能这是她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

  怀揣侥幸心理的我缓步朝银发女子走去,可保持缄默的她却毫无回答之意,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银灰的发丝微遮脸部,空洞无神的蓝眸没有焦点,泛白的嘴唇更是不具血色。宛如做工精致傀儡的女子全无生气,却因此给人种难以描述的诡异美感。

  难以从她身上寻觅生命迹象的女子令人怜悯,而空虚无助的眼神则诱惑无比。兼备了优雅气息却不失妩媚的女子如同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摄人魂魄却令人心神往。

  “啊,我可不是……和那中年男一伙的……”

  注意力完全锁定于女子身上的我难以自控。逐渐抬起的左手缓慢且仔细的抚摸着女子的脸,可这一举动却并非出自我的意愿。女子的脸颊柔软光滑却毫无温度,令人不禁觉得她并非人类。

  “喂……”

  不仅是身体,就连意识也开始被麻痹了。无法话语的我如同被人所操纵着,难以动弹分毫。

  嘶~铝制的西餐刀慢慢埋入我左脸颊的皮肤,并随之划出了道细长的口子。当温热的血雾四溅而出时,轻微但酸痒的刺痛感也就此传入脑中。

  “你……”

  恢复知觉的我刚忙后退,可还是没能避开女子接连而来的攻击。

  嘶~按住餐刀钝口的女子微微施力,那把锋利且带有锯齿的餐刀便随之切下。轻易划开了我脖子的刀刃笔直而下,进而朝我锁骨处刺去。

  糟糕!

  以最快速度紧握刀刃的我虽避开了致命的攻击,可女子却由此抽回餐刀,并顺势切开了我手心处的肌腱。

  强忍疼痛的我不由后退,而紧抓住这一破绽的女子则果断缠住了我的左臂……

  嘎咔!清脆的闷响从我左臂骨节处传来。以一脚精准横踢将我左臂踹脱臼的女子旋即转身,并于我重心尚未稳定前补上击高踢腿。

  啪!在命中我下颚后骤然下压,女子的脚不偏不倚的架在了我脱臼的左臂上。

  乓!身躯柔韧的她前倾身体,并由此挥刀横扫。虽说我及时格挡住了她的攻击,可被其死死限制的现实却仍无法改变:

  在左臂脱臼且体力大量消耗的情况下是绝对无法进行有效反击的。而且,就近身战方面而言,我也没信心轻易击倒她。所以,我所能做的只有仔细观察并静静等待她露出破绽。

  “不……会吧……”

  缓缓抬头的我非但没看到传说中丝袜与裙子的绝对领域,反而瞥见了系于衬裙底部的无数凶器——那些散发异样光芒的刀片和餐叉真是看得我触目惊心、生不如死。

  唰!撩动裙子所带起的刃物朝我笔直袭来。因左肩受限而无法挪动身子的我索性侧倒,不过此举虽能闪开攻击,却仍没法远离女子的攻击范围。

  貌似……上当了呢。

  被维多利亚长裙剥夺视野的我进入了瞬间的黑暗中,而女子则乘此将我按倒于地面上。

  “疼!”勉强睁眼,率先跃入我眼帘的是那把沾染着鲜血的餐刀。而紧随其后的便是神情冷酷的银发女子,“啊啊,被你打败了呢。”

  被其牢牢钳制的我决定面对现实,放弃正面抵抗。女子相当巧妙的用膝盖顶着我大腿,这姿势不但能防止我挣脱,还非常利于逼供。四肢冰冷异常的她动作相当敏捷,不禁给人种人形机械的诡异错觉。

  她该不会是自卫型女仆机器人吧?!不,显然不可能。

  摇头晃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我决定面对现实。虽然败局已定,但我还是得到了不少情报。最起码,我能确定眼前这个动作迅速、判断力出色且战斗技巧娴熟的女仆是名职业军人:

  她的近战理念及技巧和俄罗斯的赛勃非常相似。此神技主要以腿部踢打和反关节为主,因其动作拉风且实战效果超群而深受各国特工的青睐。

  所以,对此只略知一二的我会被打败也情有可原吧?

  “真弱……”

  杀意满满的目光中混有一丝失望和鄙夷。手持西餐刀的女子已将刃口紧贴于我喉前,只需稍稍用力,我便会血溅当场……

  “我承认我的确很弱,但我真的不是敌人!”

  欲哭无泪的我不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好意去帮助别人,但最终却被别人家的女仆给推倒了。这是多么的悲剧和令人羡慕啊。

  “闯入者。”

  死死盯视我的女子虽恢复了意识,但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却不比之前好上多少。仔细审视一番,眼前的女子可谓是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伤口令人心痛不已,而由此联想到GATE的则觉得那家伙死有余辜。

  不过,如我因为他残忍而死的话,那就太冤枉了点。

  “我绝对不让你伤害主人!”

  以餐刀割喉的女子用力划过我了喉咙。可这一刀却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为什么?”

  急中生智的我令餐刀之上的“血”凝固从而钝化刃口。由此避开攻击的我趁其疑惑不解时发动进攻,凝聚为细绳的“血”骤然向其袭去并将其牢牢束缚。在瞄准其手腕后果断抽刀,伴随金属相击的清响回荡走廊,那把泛着骇人之光的餐刀才深深扎入地面。

  “这是你的能力吗?”

  满怀敌意的女子仍紧紧盯视着我,从气势角度上来看,她倒比狼狈不堪的我更来得像胜利者些。但不管如何,现在的主动权可是在我手里。

  “也可以这么说吧。”敷衍的我自顾自翻找着位于一旁的冰箱,从中找到草莓牛奶的我在冰敷了下额头后便大口喝起来,“你要来点吗?”

  扭头以回绝我好意的女子紧咬下嘴唇,全然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她,但我总算能如释重负的休息下了。

  “呼~”

  躺倒于塑料椅上的我拉了拉额前的发丝,随后动作极为缓慢地盖上了瓶盖:

  视线产生叠影的我清楚自己的体力已被耗干净了。而和精疲力尽我产生鲜明反差的则是那位精神分外抖擞的女子。从她眼神及形体上不难看出,她对我仍抱有杀意……

  “没事了呢。我不会伤害你还有你主人的。”

  看着她那宛如蓝宝石的双眸,我总会觉得莫名悲伤。或许,GATE所给予她的并非仅仅是肉体上的伤痛……等等,GATE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女子身上的伤口虽多但都不致命,如果说GATE是要杀死阻挡自己的女子,那他根本就不会留下这些痕迹。唯一的解释就只有GATE在生前曾折磨过女子。可GATE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GATE的目的怎么看都是针对千夜家的,而且主次也应该是杀死千夜 咎为主。所以就算这个女仆是千夜家的一员,他也没任何必要在其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再反观女仆,她的举动也相当的奇怪。按常理而言,受到刺激而杀人者通常都会懊悔不已,就算之后仍具有意识也多以逃避为主。可女子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她非但没有逃跑,反而主动上前想要置我死地。

  沉思片刻后微微抬头,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充满敌意:

  “我真的很欠揍吗?”不愿用下意识反应来解释女子的行为,因为这会令我的思绪更加混乱,“你为什么想要杀死我?”

  若是要保护他人,那只需击退我。可散发类似本能杀意的女子却执意要杀死我:

  “你……到底是谁?”

  直接了当询问所换来的是女子的冷冷浅笑。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既诡异又孩子气,就像一个恶作剧被拆穿的孩子,女子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你猜呢?”

  饶有兴致的反问与之前的冰冷警告形成了鲜明的相反。站在我面前的女子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个人般,令我觉得陌生且恐惧。

  “你不是这个家族的人吧……”

  综合之前信息所能归纳出的就只有这一条。而关于女子的真实身份,我还是一无所知。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轻松挣脱“血”束缚的女子甩了甩并随机摆出了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啊……”作为第一次目睹萌女仆风采就遭无辜海扁的人,我表示各种压力和不解,“因受到袭击而变得敏感,从而胡乱攻击别人,这完全就不合理吧?”

  不,有可能事实正好相反。并不是GATE袭击了女子,而是她袭击了GATE。正因为女子想要杀死GATE,所以GATE才拼命挣扎。而我则正好目睹了这一切,所以她才急于灭口……

  “呵呵,这么快就想到了啊。真是相当迅捷的思维呢。”

  看穿我心思的女子异常满意的点了点脑袋,随后拾起了餐刀向我走来。

  “你是德卡雷的内应吧。”吸取之前教训的我不再注视她双眸,“既然千夜家从未有杀死GATE之意。那你杀死GATE就只有一种解释……”

  驻足不前的女子歪着脑袋看着我,姿态虽然可爱却令人倍感不安。

  “无论徳卡雷的目的是什么,急于得到塔力量的GATE终究都是他的绊脚石。所以,徳卡雷从开始时就制定好了杀死GATE的计划。而执行这计划的人就是你。”

  “那么德卡雷怎么确保GATE一定会来千夜家呢?”

  “因为GATE比任何人都要憎恨千夜家。而深知这点的德卡雷则有意保护千夜势力。这样的话,GATE便会全力攻击其。若我没猜错的话,GATE和德卡雷是一直互相利用的着。当然,合盟的意见是由徳卡雷所提出的。因为他知道性格高傲的GATE会因此轻视自己,从而方便自己全盘操纵和实行计划。”

  深呼吸一番的我调整了下坐姿,随后再喝了口草莓牛奶:

  “虽然徳卡雷总是孤身一人,不过他所擅长的就是利用挑拨各方势力互相厮杀。而GATE也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那你认为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把GATE的死嫁祸给千夜家。”

  GULITY的能力对任何觉醒者来说都相当棘手,而千夜家的势力又非常稳健。若能让他们相互厮杀的话,那德卡雷便会省去很多的麻烦。而对GULITY而言,他是没任何理由不为父亲报仇的。

  “全部都猜对了呢,你真的相当厉害啊~”

  越加诡异的笑容令我毛骨悚然,随着女子的逐步逼近,她的幽幽之语也由此传入耳畔:

  “可是,你对我而言确实不折不扣的麻烦。”

  “啊,这点我知道。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的目标又是谁?”

  侧目注视女子那如同蓝宝石的双眸,一个意外的名字被其缓缓语出:

  “千夜 咎。”

  ——

  为什么赋予了我存在却不给我触碰光芒的权利。

  由你希望而诞生的我到底该属于哪?

  残忍的你夺走了我的世界,却留下了冰冷阴暗的角落给我蜷缩。

  胆小的你否定了我的价值,却把那些骇人罪恶的面具给我戴上。

  好疲惫,扮演着你所设定的反派。好痛苦,承受着你所累积的错误。

  呐,我已厌倦了伪装,也厌倦了等待。所以,请你原谅我摧毁你所渴望的未来。

  “等等。”低沉的男声打断了自己沉思,微微侧身,慵懒的黑发男子仍趴在长椅背上,“你打算杀死他吗?”

  “是的呢~”

  模仿她的微笑和声线,snowwhite首次展露出自己俏皮可爱的一面。可熟视无睹的男子却如逃避般挪移了视线:

  “话说回来,这家人做的巧克力布丁还真好吃呢。”

  漫不经心诉说的同时缓慢起身,甩动着手腕的男子再次将目光定格于在自己身上。

  “所以作为偷吃的补偿,我还是要稍微报答下他的。”

  “那还真让人期待呢。”

  纵然自己微笑依然,可声线却不由变得冰冷讽刺起来。眼前的男子虚弱无比,仅仅一击便可将其击倒。但就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他却扬言要阻碍自己。

  “你所奋力保护的可是你素不相识的人呢。”

  从袖口滑下的餐刀已被自己牢牢紧握,一旦男子有所动作,自己便会将其插入男子的锁骨中。

  “我管他去死啊。”直截了当回答的男子深深吸了口气,“见死不救的话,晚上是要做噩梦的。而我则恰好是个相当重视睡眠质量的人。”

  “是嘛~那就请你永远安睡吧。”

  骤然加速的女子瞬时贴近了男子,驻足挥刀,泛着银白强光的餐刀笔直朝其肩部截去。

  啪嗒!侧身而来的男子不但避开了致命攻击,还借自己之力将脱臼的左臂重新接好。借此偏斜切割路线的男子微微俯身,并顺势直击了自己的肘关节。

  “疼……”

  角度精准的直击足以令自己骨节错位,若不是眼前的男子虚弱无比,自己的手肘可能已被其完全击断。钻心的剧痛瞬间剥夺了自己的反应能力。而乘此机会缩进距离的男子则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啪啪啪……

  疾风骤雨般的刺拳不曾停歇,而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则在这一攻势下节节败退。出拳速度及力道有增无减的男子频频击打自己的双臂,令自己越加难以防御。

  “糟糕!”

  酸麻不已的手臂被男子顺势拨开,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男子那势如破竹的直拳已朝自己迎面而来。

  啪嗒。近在咫尺的拳头倏然松开,原本致命的直拳也由此变为了轻轻的弹击。

  “你!”

  呼吸紊乱的男子悄然后退,面对恼羞成怒的自己,他却异常得意的咧开嘴:

  “你的表情相当可爱呢。”

  “才……才不呢!你你你这个家伙竟敢放本小姐水?快……给我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藏于内心角落的小小期待已被实现。即便这份称赞是来自敌人的,snowwhite也已欣然接受。

  “啊,又笑了呢。”

  悄然后退的男子倚着墙面缓慢坐下,呼吸紊乱的他举起左手,可视野剧烈晃动的他连自己的手指都无法看清。

  “再岔开话题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哟。”

  “鬼晓得,身体他自己不听使唤了……”这是连男子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言,可snowwhite却没一丝拆穿其的意思都没有,“我……可不是为了杀人才来这的。还有,对于萌女仆,我实在下不了手。”

  浅浅一笑所牵动的是苦涩不堪的嘴角,缓缓闭眼,等待男子的他最为熟悉的黑暗。

  “你不杀我的话,我可会杀你的哦~”

  “那小姐你可要赶快。否则的话,我会想方设法把你纳入后宫的。”

  做出*姿势的男子轻轻抬手,随着看不见*的射出,他所抬起的手也就此笔直垂下。

  轻轻拨开漂浮空中的书籍,夏尔菲得边左顾右盼边朝这个无序空间的深处缓步走去。

  飘过自己身前的课桌椅毫无重量感,只需轻轻拍击,它便会沿着自己施力的方向飘动老远。而微微踮起脚尖的夏尔菲得也由此挣脱了重力束缚,如同身处深海的潜水员般朝未知的深处游去。

  “终于见面了呢。”

  熟悉的男声一如既往的温柔且带有一丝歉意。随之抬头,身着短袖衬衫的徳卡雷正坐于由无数课桌椅所垒砌成的高山上:

  淡紫色双眸所散发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懒散且颓废的神情是徳卡雷所独有的防护手段,以此遮掩自身想法及情绪的他可谓是无懈可击,而这也是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是呢,久违了,姐夫。”

  简短的回答看似平淡自然,可事实上,自己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抑住内心深处的仇恨与愤怒。

  “那小夏尔找我有什么事呢?”

  明知故问的徳卡雷以此探视自己。冷静从容的他毫无惊恐之意,这也令夏尔菲得倍感不甘。可徳卡雷就是这种极度危险的人。擅于猜忌的他总能先一步稳定住局面,并由此拟定出最为凶狠毒辣的计划。

  不能有任何疏忽,否则的话,自己便会被其牢牢控制。

  再三告诫自己的夏尔菲得随即摆出了副极为随意的姿态:

  “当然是来向你‘复仇’的呀。姐姐的死,我可从未忘记过。”

  一脸茫然的徳卡雷骤然陷入了沉思,从书桌中抽出厚厚书籍的他在阅读一番后用力拍打手掌,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的确有这么回事呢。”眯眼微笑的他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高兴,“所以,你杀死小姬的事,小优也不会忘记呢。让我想想,你追杀了我有段时间了呢。那小优也会锲而不舍追杀你的哦。”

  穿透自己内心的话语令夏尔菲得瞬时呆愣。如同被冰封的自己难以动弹丝毫,想要从中恢复,可德卡雷所说的却是自己所无法否认的事实。

  “那也是杀了你之后的烦恼了。”

  以强烈仇恨驱散愧疚阴霾的夏尔菲得怒视着高高在上的男子,而他则是一副相当怀疑的态度。

  “被强烈渴望所指引者皆是命运的奴隶。越是想要逃脱囚禁越是会被紧缚,越是玩弄诡则越会被诡计所玩弄。所以,我决定放弃整个世界,同时也把自身的命运抛弃。”

  高高抛起的书本中满是文字,记载着无数公式和理论的书页突然脱落。拾起其中一页,所有的文字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在告诉自己,知识与常理在此只是虚无的东西。

  “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看你们互相争执厮杀抢夺的样子。我什么也不想得到,我只想尽情的操纵引导你们、篡改颠覆所有的理性。”

  这既是令人恐惧的病态发言,也是扭曲至极的黑暗自白。大幅度咧嘴的徳卡雷所露出的一张异常疯狂的笑容,没有丝毫遮掩和做作的尽情微笑。

  “可别忘记了我棋子的存在,要知道,在你白棋对面的可是我的黑棋。”动作优雅的夏尔菲得用小指整理着自己的褐色秀发,“我所选定的‘标靶’可是会杀了你和我的。”

  最为甜美的笑容却变为了最为可怕的诅咒,伊人一笑,便是所有生命。

  ——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知梦为周与?

  翩翩起舞的红蝶唤醒了沉溺睡梦之中的我。依依不舍的睁开眼,她的身影已无法寻觅……

  “有做好梦吗?”

  “不,只是一个令人怀念却又相对悲伤的梦。”仰视修女的我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意识昏沉的我如被人截去四肢般,完全感受不到其存在,“再为幸福甜美的感受都会梦醒来而全然消失,若是如此的话,那最终所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忧伤和遗憾……”

  残留于记忆中的不该是这些。可残酷的现实却总在剥夺人们记忆深处的温暖感触。每每惊醒,仅存梦境的暖流都会骤然消失,令人倍感冰冷惆怅。

  “不去守护的话,属于自己的重要之物就会失去。而每当重要之物失去,人灵魂也会因此变得残缺不堪。”柔顺的乌黑直发长至腰间,异色的双眸虽看似坚定却蕴含着一丝怜悯,“正因如此人们才恐惧失去吧。”

  银质的十字*尖对准了我的心脏,只需向前突刺,我便会永远失去心跳。

  “我憎恨你,发自内心的憎恨你。如不是你的话,FRIST就不会那么的痛苦。”握住*的手在颤抖,萦绕着修女的是种毫无源头的扭曲愤怒,“所以,我要杀了你,结束这一切。”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为此,我是绝对不能挂的。”无论她的憎恨源头是什么,我都会继续活下去,因为这是我所承诺的,也是我所希望的,“我挂了的话,由谁来做故事男主角呢?”

  摇晃起身的我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可就算如此,我还是举起了*。

  “果然,像你这样的人最不可饶恕了!”

  毫无征兆扩大的影子脱离了墙面的束缚。逐渐形成细长身躯的黑影如灵魂替身般矗立于修女的身后。手持造型奇特*的黑影略显扁平,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纸模。

  “明明只想让你和他道个歉,可是……”迎面而来的强烈压迫感令人难以抵御,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举*的修女已朝我突刺而来,“可是你却连向受害者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砰!持*的替身与女子一并袭来,侧身闪避,螺旋的双*瞬时就贯穿了我身后的墙面。破坏力惊人的攻击令人汗颜,如果真将其挨下的话,那绝对会成为你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惨烈记忆。

  唰~唰~唰~!接踵而至的黑*突刺令我目不暇接。微微俯身的修女提*横扫,那突如其来的攻击不但破坏了我的防御体系,还顺势舒展开了镰刀刃。

  “切!”

  掉转刀刃的我将其架于胸前,抵挡下修女折返挥砍的我不由后退多步。活动番手指,我只觉得自己右手的虎口疼麻不已:

  “伤害你们的并不是我,所以我是不会道歉的。”

  此刻NEXT所要的并不是道歉,而是一种自我安慰和敷衍。可借助此来逃避的话,却会被伤的更重。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我……最讨厌你了!!”

  随着NEXT的杀意加剧,其身后的黑影替身也在不断扩大。身形及轮廓随之越加黯淡的她像是在灌输生命力般,令人倍感不安。

  “喂,你……在做什么?”

  黯淡的异色双眸空洞无神,仿佛被自身觉醒能力所操纵的她完全失去了生气,以一种极为僵硬别扭的姿态朝我缓步走来。

  啪嗒。驻足不前的她猛然抬手,那巨大化的黑影替身便如离弦之箭般朝我紧逼而来。

  “唔!”

  精准度、速度、力量皆有大幅度强化的替身可谓是难缠无比。可站于原地的NEXT却是一副摇摇欲坠、虚弱不堪的样子。

  莫非她真的是用生命力来驱使那替身的吗?

  “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NEXT,NEXT!”

  拼死呼喊修女的名字却没丝毫作用,意识恍惚的她不住叨念着,如同一台坏掉的机械。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

  面色苍白的濒临昏厥,但此时此刻的我却依然被替身所死死压制着。如果继续放仍她灌输生命的话,那她很快便会完全消失……

  “啊啊啊!麻烦死了!”

  不再招架的我索性伸手接住了*,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那黑*并不锋利。因双腿乏力而被压住身子的我无法起身,咬牙撑下攻击,我骤然加大了握力。

  破坏之血沿着左臂灌注进我的手指骨节。慢慢陷入黑*的指头钻穿了其,而在我能力完全爆发后,替身所持的黑*更是如玻璃般完全粉碎。

  “怎么会……”

  快速起身的我离黑影只有半臂之遥。踏前一步的同时后置左臂。随着我身体的大幅度前倾,那如雷贯顶般扣拳也就此直击了胸口。觉醒之力的爆发令其瞬时破裂,当我将其完全击碎之时,NEXT也如虚弱般缓缓倒下。

  啪。手忙脚乱的我快步向前,当NEXT完全靠于我肩上之时,我才如释重负般缓了口气:

  “笨蛋,痛苦是不会因伤害而减少分毫的。可死了的话,那就连伤害都没法做到了。”

  “我们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杀人,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却一点都不知道……呐,你知道吗?杀人者是无法升入天堂的。”

  “啊,我知道的……”

  “FRIST曾告诉我,伤害是相对的。给予别人的伤害越深,自身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所以当我们杀了人,撕心裂肺之疼也会将我们杀死吧?”

  天真的询问令我难以启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轻轻地摸了摸她脑袋: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别去伤害别人了。”和早早就把名字写在撒旦联络簿里的我不同,他们是没任何理由坠入地狱的,“你明明是我的复制人,怎么会一点都不聪明呢?真烦恼。”

  “正因为你是笨蛋,所以我们才聪明不起来……”反唇相讥的NEXT面带微笑,捏了捏她的脸,我突然感受到了种莫名的忧伤,“明明你只要坏点,我就能狠下心,我们也有杀你的理由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和FRIST一样笨蛋呢?为什么?”

  抽泣着的修女依偎于我的胸口,而不知所措的我就这么听着她的抱怨和不甘。

  “为什么你偏偏是个笨蛋,呜呜呜~真是太可恶了!”

  “这你要我怎么回答啊……完全是,完全是设定的问题啊!”

  “我不管不管不管!!!”

  孩子气严重的NEXT用力捶打着我的胸口,无视其无理取闹的我只得无奈苦笑。

  “闹够了就睡觉吧。”

  “哼,坏人,你了不准死在任何人手上,包括FRIST。你一定要由我亲手杀掉。”

  “好好好,哎……这到底算什么猎奇的要求啊。”

  看着修女睡去的我将其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在理了理她凌乱发丝,我轻轻地将毛巾毯盖于其身上。

  “好梦。”

  无论在前方等待她的是何种未来,我只祈祷此刻的她能做场美梦。

  ——

  飘然而落的是不属盛夏的深红枫叶,淡淡的秋涩夹杂于空气中,令闻者不由悲伤。黯淡的枫叶宛如红蝶,随着其翩翩起舞,那些被自己所遗忘的色彩也由此渲染而开。

  “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吗?”

  弥漫街道的忧伤气息正在侵蚀自己,蜷缩身体的同时环抱双臂,如梦初醒的红发女子才有了丝生存的实感:

  羸弱身躯中所装载的是两个同样温柔细腻的灵魂。因过于相似而融为一体的她们早已无法分离。而由此诞生的自己便是她们思念与记忆汇集。

  这是多么讽刺的存在啊,明明拥有她们双方的一切却又不属其中一人。支配意识的是自己,可自己的一举一动却又受到她们的影响和牵动。

  “可不能这样继续想下去了呢。”轻轻拍打脸颊的女子不再悲观,闭眼微笑,从记忆深处涌出的暖流已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及不安,“既然你们都是真实存在的,那……我也是真实存在的。”

  缓缓睁眼,被虚幻色彩所掩盖的一切已悄然不见,呈现女子面前的是一个辽阔昏暗的圆形广场,而广场正中央则有着一个毫无涟漪的止水湖。

  清澈见底湖水蕴含魔力,令人不由想要靠近其一探究竟。可当自己接近时却发现湖面的倒映中并没自己的身影。

  “为什么?”

  轻触湖面的指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寒,随之缩手却无法阻止恶寒的蔓延。被瞬时冰封的女子仅存一丝意识,而就此唤醒的却是她最不愿想起的记忆片段……

  “是嘛……原来我……已经不存在了啊。”

  逝者之流所能倒映的只有生者,若自己无法倒映其上的话,那便只有这一解释。安然接受残酷现实的女子稍微调整,旋即转身,正对她的是一脸冷静的瞳夜。

  “被诅咒的原来是你吗。”

  略显遗憾的瞳夜微微耸动双肩,步伐缓慢且沉重的他边沉思边朝自己走来。可就在双方即将擦肩而过的一瞬,红发女子却预感到了瞳夜的进攻。

  嘶~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如期而至,面对这如蜘网般密集的线丝阵,红发女子只是轻轻弹动了下手指……

  啪当!坚韧的线丝于女子的身前全然断裂,仅仅一击,她便将自己蓄谋许久的攻击轻松化解。

  “果然还是出现了,‘恋人’。”

  紫红如霞的双眸中透着一股令瞳夜倍感不安的气息。与姬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女子凭空抽出一根丝带,在其优雅且熟练的动作后,女子将自己的披肩长发捆扎为略显俏皮的单马尾。

  “‘恋人’可不是我的名字。”

  明明红发女子与夏尔菲得重叠的错觉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可瞳夜却不知为何难以分辨她们两人:

  “你……到底是?”

  封存记忆中阴暗正在不断涌出,曾经坚信的一切已骤然开裂……

  “我是恋姬,但我也是真实,那个名为夏妮娅.D.比利斯的人。”

  坚定的回答堪比宣言,宣言了世界早已疯狂,也宣言了瞳夜的无尽彷徨。

  “最后,你还是回到了这里,将螺旋扭曲的希望与绝望双双献上。

  吸收悲恸养分而孕育出的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我很期待,期待那个没有光的世界,期待只是黑暗的世界。

  我很期待,期待那个没有生的世界,期待仅剩骸骨的世界。

  我很期待,期待那个没有真的世界,期待唯有虚假的世界。

  显身吧,被光所遗弃的暗!

  憎恨吧,被生所诅咒的死!

  悲鸣吧,被真实所吞没的无尽虚假!

  我将与你一起奔赴世界的尽头,我将和你一同篡改所有的一切。

  来吧,生命的主宰,真正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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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楼
发表于 2010/08/15 | 编辑
拖欠一个月的更新终于完成了,我自己都感动了。本月要努力补上了,各位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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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离线 旧剑俺の嫁!!
 2 

实习生

72楼
发表于 2010/08/17 | 编辑
冒头,小顶下雷君,这次糖果和修女的镜头有点快了呢~
吐槽,德叔叔被忍野大叔附体了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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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楼
发表于 2010/09/03 | 编辑
 
ACT16:隐士(The Hermit)
  “隐之旅者,拄拐缓行。

  孤寂之境,提灯前寻。

  探其形,追其影,求其真意。”

  没有琉璃鞋的灰姑娘注定无法登台,远远看着那些舞姿优雅的人们,蓝发女孩的心也由此被深深刺痛:

  就这样去跳舞的话,一定会被大家笑话……

  破旧的女仆服上打有无数补丁,褪色严重的黯淡布料更是给人种难以描述的肮脏感。而身份卑微的自己也没资格站上这高贵华丽的舞台。

  想到这的女孩不由后退,可就当她即将转身离开之际却被人一把抓住肩膀。

  “唔哇……”

  脱口而出的惊呼被黑发女孩强行止住,将食指贴于唇前的她示意自己保持安静。

  “嗯嗯……”

  在乖巧的接连点头后,女孩捂住自己嘴的手才有所放松。

  “差点就被别人发现了。”

  略显粗沉的声线与女孩秀美且精致的五官格格不入。随着她褪下浅棕色的隐形眼镜,自己方才发现眼前这可爱女孩是由一名长相秀气的男孩所乔装的。

  “小咎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呢?”

  浅灰色的礼服如同薄雾,将身材瘦弱的男孩团团萦绕。裸露在外的肌肤白若初雪,细腻且异常光泽。与众不同的窒息美感令男孩显得尤为迷人,就算身为女孩的自己也对此嫉妒不已。

  “买衣服什么的,我并不在行。所以……”男孩的视线忽然挪向了一侧,欲言又止的他就像畏惧老师指责的孩子般不敢正视自己,“所以就听取了Raven的意见买了这件……”

  “是……是给我的吗?”

  淡淡的绯红骤然浮现在滚烫的双颊之上,不由自主的歪过脑袋,女孩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

  “嗯,的确是给琳的。因为这里不允许男生进入,所以我只好自己穿着进来了。”

  “谢谢……”

  不愿正视对方的他们可以回避着对方的视线,却又频频在偶然间四目相对。

  “这舞会对琳来说很重要的吧?”

  猛然摇头的女孩紧紧捏住了裙边,可压抑于其心底的不甘却在剧烈膨胀:

  想要紧抓的东西总在不断消逝,而无力挽回这一切的自己却又只得退缩逃避。属于自己的世界正在加速崩坏,当一切都已残缺不堪之时,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骤然来袭的恐惧将女孩牢牢环绕,环保起自己的双肩,因惊骇而起的冷颤已难以遏制。

  “骗人。”平缓的语气中蕴含怜悯,不知何时贴近自己的咎伸手将自己轻轻搂住,“Raven说每个女孩子都希望展现出自己美丽的一面,那琳也是一样的吧。”

  男孩特有的鼻息吹得自己酥麻不已,悄悄依偎于其怀中,略显疲倦的琳合上了双眼

  “嗯……但是……我一点都不漂亮,所以就算去跳舞也只会让别人笑话。”

  “并不是这样的,琳很漂亮,比这里的每个女孩都漂亮。”

  冰蓝的双眸中毫无虚假,可咎的一脸严肃却令琳更为迷惑。

  “可其他的女仆都说我很丑,难看的要命。”

  “应该是在嫉妒你吧,我并不觉得她们漂亮啊。”

  “呜哇!小咎说了很不得了的话,被大女仆听到的话可是会被罚家务的!”赶忙捂住咎嘴巴的琳轻轻敲了下他额头,全然一副大姐姐的样子,“绅士是不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的哦,特别是说女士的坏话。”

  再次敲打咎脑袋的琳显得异常得意,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琳突然觉得相当满足:

  “原来,我不是一人呀。”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在自责我教育的不好。小咎那么不听话,要好好惩罚呢~”

  随着华尔兹渐渐响起,屋内舞会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接下来是自由选取舞伴的时候了,那就惩罚小咎和我跳舞吧~”

  拉起咎的琳看上去非常高兴,可不明所以的咎却一脸疑惑的歪着脑袋。随着音乐起舞的两人忘却了一切,仅仅是在注视对方,仅仅是在配合对方舞动。

  虚伪的贵族舞会终将结束,可属于灰姑娘和公主的童话舞会却刚刚开始。



  闪动手机屏幕上的是令我颇感意外的名字,轻轻按下接听键,我预感新一轮的吐槽战即将展开。

  “解救被困少女可是勇者的主线任务,看起来糖果君是不具备勇者潜质的。呜呜~夏尔我真是好伤心呢!”

  “等等,我这信号不好,好像有不认识的人在说话。”因属性跨度过大而倍感惶恐的我用力甩动了下手机,“喂喂,夏尔菲得,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哼~无视本小姐的福利可是相当大的罪过哦。”

  “不,我倒觉得接受这种从北冰洋空运过来的福利才是最大的罪过。”

  夏尔菲得那强势腹黑的形象已根深蒂固于我脑海中。所以,如果她被人劫持了,那我倒愿意为绑匪们的生命安全做祈祷。

  “唔~既然迟迟不去完成主线任务,那就汇报下支线任务的完成情况吧。”

  “哎,那还真是一言难尽啊。”浓厚的乌云将太阳遮掩,眺望远方的天空,厚重的深灰已将之前的蔚蓝完全埋没,“GATE的目标是千夜家,而德卡雷则想借助千夜之手杀掉GATE以削减他们两方的势力。从结论上而言,他的计划相当成功的。GATE在不久前已经被杀了,而剩下的LIONHEART势力也会继续和千夜家纠缠下去。”

  永无止尽的仇恨会随伤害的加剧不断反复,而从中所能得到的却只有痛苦。

  “是嘛……不过只要你和小优没事就好,快些振作起来吧!”

  明明是非常简单的鼓励之语,但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莫名忧伤……

  “那么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呢?”

  “我想试着说服千夜家,与其同盟。”

  德卡雷的计划毫无针对性,他只是竟可能的让觉醒者相互厮杀。但照现在这情势来看的话,其余觉醒者势力被削弱殆尽就只是时间问题。

  “你对此有多少把握?”

  “大概比忍着不吃提来米苏稍微多一点吧。”

  调侃一番的我来到了千夜宅的四层,幽暗的走道中弥漫着凝重阴沉的气息。扑面而来的烟味浓烈呛人,令人呼吸不畅:

  “对了,你到底被谁绑走的啊?”

  试着转移话题的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履薄冰般缓步于红木地板上,我只觉得自己离这诡异气息的中心越来越近了。

  “哼哼,当然是比糖果君帅的人咯。”

  “能不能别用那么刺痛人的方式来表述啊。”

  “哼!才不管你呢,要知道这可是有时限的任务。再不赶来的话,我们可有被他列入后宫的危险哦。”

  “哈?从人质转职成绑架者的后宫,这设定实在有够猎奇的!”

  微微挪出身体的我在用余光确认无人后才继续前行。烟气环绕的走道可见度相当低,所以必须保持警惕。

  “哦,对了,塔里的信号貌似是单向的。优打过不少电话,不过都没能接通。”

  “是…嘛。”

  短暂的呆愣中夹杂着不安,声线明显变化的夏尔菲得像是在畏惧什么般转移了话题:

  “欺负女孩子可是死罪呦,所以糖果君千万要保护好小优,不准欺负她才是。”

  “你完全搞错了欺负对象了吧!”

  痛彻心扉的表情忽然闪过我脑海。仅仅一瞬,优所忍受的悲痛传递至了我全身。心如石堵的我就此语塞,无论如何调整都难以平复。

  明明受了伤却又不愿告诉我,那还真是种令人担忧的坚强啊。或许,每个人都在逞强吧。

  “夏尔。”

  “嗯?”

  “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们所有人的。”

  慵懒耸动肩膀的我异常坚定地说着,可回复我的却是相对简单和敷衍的话语。

  “好吧~那你可要加倍努力了哦。”

  “你这回答还真是毫无说服力啊。”

  “呐,如果我挂掉了话,糖果君会不会伤心呢?”

  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如此冰冷颤抖,这应该是在恶作剧吧。不由加紧握紧手机的力道,我深吸了口气:

  “我可不会给你挂掉机会的。”

  “呵呵~糖果君认真了。那就聊到这了吧。”刚刚松了口气,可令我冻结的话语却幽幽传来,“对不起……”

  没有丝毫起伏的声线令我愕然,而当我回过神时,耳边所余留的就只剩那单调的挂断音:

  不明所以的歉意令我难以释怀,骤然滋生的不祥预感如白蚁群般啃食着我大脑髓芯。

  “不,不会的吧……”

  逐渐清晰的幻灭感令我头晕目眩,难以否认的情况更是堪比病毒,将我一点点侵蚀。而最终所留下的则是最坏的结论:

  夏尔菲得和姬有生命危险。


  ——

  步履蹒跚的JOE扶墙前行,伤痕累累的身躯弱不禁风。逐渐撕裂的伤口上仿佛有着无数蛀虫叮咬般,令人不堪忍受。越加强烈的倦意堪比漩涡,将JOE薄弱的意识不断卷入……

  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咬牙告诫自己的JOE微微眯眼,那叠影重重的视野中似乎有着琳的身影:

  一次次被击倒却又一次次站起,但因此换来的却是更为疯狂猛烈的攻击。

  住手!

  无声的嘶吼没法传播,不再扶墙的JOE俯身朝琳所在的方向奋力奔去。

  “啊……”

  当绝望的惊呼响彻耳畔之时,锋利细长的刃身也就此挥下。

  啪嗒。脱手的木刀清脆落地,而与此同时,拼死赶上的JOE也及时挡下了诗帆的攻击。

  秽浊的蓝眸黯淡不堪,空洞可怖的笑容令人心痛。充斥其目光中的情感是期待、对自身破灭的无上期待……

  “果然,最后你还是来杀我了……咎大人。”

  不,不是的。

  摇头否定的JOE挪开了视线,可这一举动却将濒临崩溃的诗帆完全摧毁:

  她所坚信的解脱,她所寻求的意义已被JOE完全否定。

  苦苦守护的希望不复存在了,那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就算会被伤也不会觉得疼痛,就算会被杀也不觉得可怕。那……反过来也一样吧。伤害别人,杀死别人也会没任何感触吧……

  只具生命的玩偶不应存在。所以就这样祈祷吧,祈祷摧毁一切的破灭降临。

  嘶~抽回弦音的诗帆掉转刀刃,俯身前冲,致命且迅速的突刺紧接而来。

  “当心!”

  无视琳警告的JOE张开了双臂,冷静依然的他如同赴死者般挡在了琳的身前。

  “果然……”

  心满意足的微笑甚是凄惨,随着手中*的悄然滑落,伤心者的决意也不复存在。

  “这样就会结束的吧。”

  啪嘶…………

  惊愕也好、心碎也罢,视野中的一切都被这从自身胸膛中喷涌而出的朱红之泉所湮灭。

  疼痛也好,伤悲也罢,内心里的所有情感和记忆都被这一刀刺穿粉碎。

  最后剩下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对自身命运的无尽憎恨,还是对如此结局的强烈不满……

  都不是,空荡内心中所残留的是遗憾,对这一切的无比遗憾:

  明明努力了,明明乞求了,明明受伤了,可他还是没有选择自己。

  或许,自己是注定无法招来破灭的。因为直到现在,自己还深深爱慕着他。


  我是被世界所排斥的小丑,而现在,属于我的讽刺故事也已落幕。

  愚昧滑稽角色的退场永不突然,可你的表情却是如此复杂,蕴含悲伤及怜悯却又夹杂愧疚和疑惑。

  好疼……明明前面还毫无知觉的,可一旦看到你,那犹如刀割的绞痛就会越加强烈。

  “我……会死吗?”多余的疑问令我自己都觉得讽刺好笑,可我却还是忍不住想和你说话,“呐,我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笨蛋吧……”

  你又摇头了,像过去那样原谅了我所犯下的错。

  浑浊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缓缓伸手,我奢望自己能感受到那久违的温暖。可那不再清晰具体的手指却无法触及你的脸庞。如同樱花瓣散去的不单单只是生命,还有我对你思念和爱恋。

  啪嗒。冰冷的手贴在我的胸口。微微侧目,强颜微笑的琳姐正用微弱颤抖的声音向我乞求:

  “只要将伤口转移就会没事的吧……”

  轻轻摇动脑袋,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已无力答应蓝发女子的请求。

  “这是专属诗帆一个人的伤,是任何人都不该承受的,无论谁都不许拥有的……所以,我不要。”

  好冷……

  逐渐凝固的血液不再温热,以仅存力量呼喊你名字的我就此说出了自己的最后愿望:

  “请你杀了我吧,咎大人。”生命对我而言或许过于沉重了。所以,放弃生存权利的我只想在你的怀中睡去,随后永不苏醒,“我……已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

  “骗人!”

  无法压抑的情感骤然爆发,双肩颤抖的优怒不可遏。而那宛若红莲之火的双眸更是要将诗帆全部融化:

  “死了就会结束一切吗?背负杀你之罪的人又该怎么样呢?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为什么不能原谅别人……”

  全然涌出的情感令优濒临崩溃,呜咽不止的她颤栗不已却仍在坚持:

  “明明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明明死了就什么感受不到了,明明死了就会带来更多的悲伤和痛苦……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们的想法,我不明白,我一点都不明白!”

  无言以对的众人陷入了沉默,静静的听着优近乎疯狂的抱怨、

  “好痛苦,一想到自己即将和重要之人分离,我都会难受的窒息。那种糟糕透顶的感受是在太吓人。”苍白如纸的面容毫无血色,抵抗着无尽恐惧的优如瘫痪般跪倒在地面上,“好讨厌……我讨厌分离,讨厌悲伤,讨厌死,讨厌所有我所讨厌的一切!”

  一闪而过的极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走廊,缓缓抬头,优所展露的是异常呆滞且空洞的表情。

  “死是什么都不能治愈的,死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我好讨厌你,讨厌想用死来逃避的你。讨厌用死来伤害别人的你。讨厌根本不渴望死的你!”

  正因为自己所重视的人已不再了,所以才要更加努力的活下去,所以才该带着他的份继续努力。

  “明明还拥有很多东西却轻言放弃,明明说了不再伤害别人,却一如既往在欺负别人。像你这样的大骗子,我最讨厌了!”

  当那最为虚假的愿望被优粉碎之时,一种极为强烈的意识压倒了一切。

  “我……想活下去。”


  ——

  下雨了……

  深灰云端中所渗出的是略显浑浊的雨滴,眺望远方,原本清晰的城市已浸没于这密集雨幕中。暴雨的洗涤令宅邸脱去了积累许久的尘埃。错杂不一的滴答雨声堪比演奏,而静静聆听这自然天籁的我则缓缓合上双眼。

  “这样就踌躇不前了吗……”

  不具情感的询问令人厌恶,斜目瞥视那迎面走来的男子,藏匿我心底的焦躁与不安正在随之加深。

  “是你抓住了夏尔菲得和姬吧……”莫名的戾气骤然充溢,犹如滚烫岩浆的血液更是飞速流动于我体内,“……回答我!”

  难抑狂暴本能的我紧揪衣领,而粗暴且急促的呼吸则令我形如野兽。

  “咳咳咳……”

  粘稠且略显腥臭的唾液大量滋生,不由张嘴,从我口中所散发出的是异常浓烈的硫磺味。

  “看来是我期望过高了……”

  自顾自前行的夜巡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而单膝跪地着的我则借此调整: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同样冷语讽刺的我在整了整领口后微微侧身,“你有信心能四肢健全的离开这吗……”

  “那你又有勇气接受我所给予的回答吗?”

  苍白的极光一闪而过,当整耳欲聋的雷鸣消去之时,那清晰的雨声便再次回响于幽静的走廊中。

  “我把那个叫姬的觉醒者杀了。”

  毫无起伏的表述冰寒彻骨,思绪被随之冻结的我如至冰窟,言语困难。

  不,不会的。那家伙只是在动摇我的决意。

  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轻易相信夜巡所说的,可迅速滋生的冷汗却还是濡湿了我的衬衫。

  “是我亲手杀的,那个红发觉醒者。”

  一字一顿诉说的夜巡没有半点恐慌或是后悔。以挑衅目光注视我的他平静依然,可就是这种异常随意的状态却令我倍感棘手。

  “是嘛……”不再搭理夜巡的我耸动双肩,缓缓抽出*,我知道藏匿于内心深处的愤怒已无法压抑,“看来我需要问个清楚了。”

  “你如果你无法得到答案呢?”

  被闪电所照亮的面容不具罪恶感也没有战意。而堪比机械的夜巡就这么端立于我对面,静静等待我的答复。

  “那当然是杀了你。”

  嘎乓!凭空传来的异常刺耳的钢铁扭曲声。迅速调整重心的我旋即挥刀,可刀刃却停在了夜巡喉前的咫尺之处。

  “切……”

  潜伏于其周身的不可见障碍令我无从下手,而借此发起攻势的夜巡则轻松占了上风。

  “咔啊……”

  被无形的钢筋重创腹部的我骤然力尽,单膝跪地的同时倾吐鲜血,我觉得自己差点就被这一击给贯穿了。看不见的重物就漂浮在他身边,可我却死活如看不到。

  “你还在等什么……”

  微微挥振手臂的夜巡将我一把抽飞,狼狈的起身却被紧接而来的攻击再次撞倒。

  “你想模仿软体动物到什么时候。”

  “这不用你管,我只是在体验生活而已。”

  擦去嘴角淤血的我就此冥思:

  三番五次提醒我使用能力的夜巡绝非好意。或许,这的确是个击倒他的捷径,可他也能借此机会洞察我的能力。就我现在的身体而言,发动能力绝对是有害无益的。

  那……还有什么方法能击倒他……

  等等,一直采取远程攻击的夜巡并不擅体术,若能近身的话,那击倒他简直易如反掌。所以重点该是如何探测他所掩藏的物质。

  “血?”

  黑红的血污异常显目,回想夜巡所发起的所有攻击,一个颇显讽刺结论油然而生:

  那家伙在极力避免我出血。

  夜巡的能力足以一击杀敌,可谨慎的他却生怕失手。因为一旦失手,鲜血便会就此溅射,而他所掩盖的物质也会随之显形。所以,他的攻击才以力度适中的撞击为主。

  “既然你那么害怕色彩,那我就给你点“颜色”瞧瞧吧!”

  锋利的刀刃已慢慢埋入皮肤,只需轻轻滑动,我便能从那纯净的鲜红中找出答案。


  ——

  “对不起……”

  回荡耳畔的是诗帆轻幽颤抖的道歉,紧紧怀抱她,那无法愈合的伤已悄然恶化。

  “呐,咎大人……我们解除婚约吧。”

  冰封了的心不再跳动。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那彻底粉碎了的情感都无法粘合拼凑。

  仅存躯壳和生命的自己已什么都无法理解、什么也无法感受了。所以,就算去祈求自己所不希望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感到一点悲伤或是迟疑吧。

  宛若死水的心应是无法波动的。可真当自己脱口而出时,空空胸口处却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不是能让咎大人幸福的人,而咎大人所真正喜欢的人也不是我……”他所发现不了的,他所忽略淡忘的,都由自己来告知吧,“其实那时候,我是用刀背袭击琳姐的。”

  如果真相是能刺痛人的话,那此刻的他又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带着对JOE反应的期待,面容之上覆有浓厚阴影的诗帆徐徐开口:

  “还记得小时候吗?我常常扮鬼吓人。不过,我从没吓到过咎大人。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我扮的……”

  明明诉说的是属于自己的过去,可油然而生的却是如同窥视他人记忆的异样罪恶感。

  “后来赌气的我就在路口埋伏,可你却远远发现了我。你还告诉我,我的发簪过于显眼了。我想,那个时候咎大人的观察力就已相当敏锐了吧。换做现在的话,一定比过去都厉害了。可我朝琳姐挥刀的时候,你却无法分辨刀刃和刀背……”

  咔嚓。揪紧衣领的同时,那浸泡于脑海深处的泛黄照片也随之淡去。

  “我想……琳姐一定对咎大人很重要吧。所以咎大人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守护她……一定……要比我重要的多吧,琳姐的存在。”

  首先从自己记忆中退去的是父亲,随后是JOE,那下一个将会是谁呢?

  “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消失不见的。终有一天,我的世界将全然消失。可……我不希望是现在……”

  JOE所给予自己的并非保护,而是种监督,仅对生命的监督。

  咬牙切齿的他看似痛苦,可无比愚笨迟钝的他却又无法改变丝毫。

  若自己决定以活下去作为惩罚的话。那他也会永远背负杀人的罪孽。

  “不要自责,也不必愧疚。咎大人,如有一天,你厌倦我的存在了。那请你亲手杀死我……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幸福。”

  活下去并不代表自己活着。被沉重枷锁所束缚的人将永为生命奴隶。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一起活下去吧,永远的活下去……


  “活下来了吗……”

  没有如释重负,亦没有任何欣喜。依墙抽烟的Raven所表露出的是令人意外的遗憾和怜悯。

  “嗯,活下来了……但是反腿部的肌腱全都撕裂了。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下地了吧。”

  “不单单只是如此吧。”吞吐淡紫烟气的Raven如同泄愤般猛抓头发,“那孩子一直在注射抗生素。而且无法进食她也已达到极限了。所以……”

  “所以……就让我们见死不救吗?”

  噙有泪水的蓝眸充斥着深深罪恶感。咬牙挪开视线,无能为力的Raven重重砸击了下墙面。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诗帆死去。可……我也……不想就这样……无能为力……看着她不断虚弱下去。”

  收回的稀粥仍有余温,而那洁净如初的勺子更是毫无触碰的痕迹。

  诗帆吃不下任何东西,或者说,她已彻底忘记如何进食了。

  明明是最为基础的生活技能,可她却不会了。明明活生生的存在于自己身后的房间,可她却丧失了人类所具备的生气。

  “我很没用吧……经常自夸,可到了关键的时候却……什么……一点都用派不上用场嘛。”

  不知如何面对语无伦次琳的Raven抬起头并深深吸了口烟:

  那已经不能算是活着了吧……那只是一种最为基本的存在罢了,可是就算如此自己也没权利去抹杀她。而且自己也做不到,将诗帆这个如同妹妹的存在抹杀。

  那就继续放纵她那样过活吗?让她一点点朝空壳靠近?

  这……也做不到吧。

  “我也很没用。一想到她随时随地可能会死。我就恨的想揍人!”

  否定用能力来催眠她的Raven粗鲁地捏灭香烟,随后一把抓起了刚刚打印出的资料。

  “我去找下雪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不愿打扰的Raven的琳准备刚刚关上房门,就和雪诺撞个正着。

  “啊,是琳小姐呢。”

  那是雪诺所独有的温柔笑容,可自己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虚伪和空洞。如同锁定了般的视线无法挪动丝毫,紧紧注视着她,琳自身的意识也随之跌入了深邃之蓝中。

  “脸色很不好呢,是不是受伤了呢?”雪诺的冰冷指尖正从下巴处一点点上挪,慢慢地,她捧住了自己的脸,“还是说,琳小姐所伤的是心呢。”

  悄然凑近自己脸庞的雪诺微笑依然。明明不想诉说,可不停自己使唤的嘴唇却在此时缓缓张开:

  “嗯……我……很伤心。心脏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块一样,怎么样都填补不上了。”

  完好无损也好,匹无完肤也罢。所有人的心都被伤了,而这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自己。

  “琳小姐不用伤心哦~雪诺我会治愈你的。”说着雪诺抱紧了自己,可琳所感受到却是宛若被海水淹没的无力感,“我会帮助琳小姐,将你的伤口一点点填补起来的。”

  “谢……谢……”

  当同样虚假的歉意传至雪诺耳畔时,她露出了甚为隐秘的阴暗浅笑:

  若心之伤能被填补的话,那一定是更为强烈的伤害和绝望。所有,就让我来填补你的所有伤吧,用你最为期待的“真切希望”。


  “人总是想要逃往梦境,可梦境真是最佳的避难所吗?袭扰人们的还有噩梦,比现实更为残酷可怕的噩梦。而属于我的噩梦则永无止境。出生乃至死亡,我都将活在这令人厌恶的梦中。”

  趴于椅背之上的徳卡雷百无聊赖的说着,而那身着白衣的来人则穿过了张张桌椅堆积的障碍。

  “你觉得你的世界就是噩梦本身吗?”

  “不,我并不是觉得。而只是识破了这个世界的伪装,然后描述出了其原形。”

  单闭左眼的德卡雷微微抬头,那难分性别的美人正以无比惊讶的神情注视自己。洁净的白服蓬松宽大,而身形模糊的他则如幽灵般漂浮于空中。

  “所谓的神应该是能摆脱重力束缚的吧。”明明所在的空间不具重力,可德卡雷却没享受这难得的体验,“虽这样说,可真正的神却是谁都没见过的。”

  瞥向那悠然自得的白衣人,一种不同以往敌意油然而生:

  美到骇人的存在与众不同,感受不到“欲”之波动的他心如止水,令人不禁关注。

  “即便摆脱了重力束缚,人类还是无法自由飞翔。”遗憾且无奈的口气令徳卡雷觉得讽刺无比,可他却不以为然,继续用这样的口气叙述着,“所以就算成为了神,人的劣根性也会依然存在。”

  “所以我才要努力凌驾这一切。那你准备好了吗?LAST ENDLESS。”

  饶有兴致的注视他,徳卡雷知道,属于自己的战争游戏即将引来高潮。

  “当然了,我会随时奉陪与你博弈的。”

  “那还真是太棒了!”难以形容的兴奋令徳卡雷嘴角扭曲,自己渴望已久的期待终于在此刻成为了现实,“我已落子了,现在就等你了。”

  “呵呵,可我能动弹的棋子并没多少呢,所以必须得慎重。”

  垒砌的课桌椅因推动而完全失衡,而当其坍塌完毕后,藏匿其中的黑色国王棋子才由此显露。

  “我能移动的棋子只有自己,既然如此,我必须一举拿下国王。”

  伸手接住如气泡般上浮的棋子,白衣人异常自信的浅浅笑道:

  “虽说是二人博弈,可棋子的颜色却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会更加有趣。”

  棋盘中有着自己所布置的隐士,一旦触及,情势便会完全倾倒于自己。

  “那,我就下步了哦。德卡雷 阿尔比昂。”

  伴随着诡异的笑容,被德卡雷所忽视的隐士已悄然移动。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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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离线 垃圾电脑混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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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楼
发表于 2010/09/11 | 编辑
手机刚补完就更新了……嗯
加油吧,吾友啊
顶楼人物介绍请更新……我记不住名字看不懂…… (记性差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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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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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楼
发表于 2010/09/14 | 编辑

——

  杀人是种极为精巧的程序,所以执行时不允许带有丝毫情感。虽说如此,可缠绕我周身的却是那感染迅速的狂暴戾气。

  “哈……”

  缓慢吐息的同时合上双眼,我试图将这种会摧毁人理智的情绪全然驱散:

  我需要冷静,冷静到能计算即将发生的一切,冷静到能在一瞬划出那足以致人死地的潇洒弧线。

  机会只有一次,那便是他朝我攻来的一刹那。

  我必须计算出夜巡的所有进攻轨迹,并在种种障碍物中寻找出一个缺口,最后再将其一击必杀。

  “还真够麻烦的……”

  蓄势待发的我微微躬身,可意想不到的事却在此时发生了。

  笔直的苍蓝轨迹贯穿了整个走道,而当我回过神之时,夜巡已单膝跪倒于地。

  身着浅灰衬衫的黑发男子手持日本刀,而那如同冰制的透蓝刀身则在微光下散着浓厚的雾气。缠绕于其颈部的长长绷带随风飘动,表情严肃的他紧抿嘴角,威严且略显气愤。

  “千夜 咎……”

  持刀端立的男子宛如鬼神,蕴含着冰冷杀意的苍蓝之眸更是令人倍感压抑。

  “既然能以如此虚弱的身体作战,看起来……怪物并不只你一个……”

  乓!无故响起的*声令我为之一怔。可当夜巡身前的硝烟完全散开时,那被成为千夜 咎的男人却仍站立于原地。

  乒叮……掉落地面的并不只有弹壳,还有那颗被男子当空切开的大口径*。

  夜巡的辨别能力令人堪忧,他完全数错了怪物的数量:

  真正的怪物只有一人,那就是这个宅邸的主人——千夜 咎。

  “虽然很感谢你出手相助。不过,这可是属于我的……”

  抛掷而出的甜品杯略显眼熟,伸手接下后,我才发现那是我之前所偷吃的巧克力布丁。

  完蛋了!我那卑劣的行迹被人发现了。

  那甜品应该是他的吧,不,那就是他的啊!从他怒气冲冲的表现来看,这巧克力布丁一定出自某高高级甜品店。不,那滋味可是举世罕见的,有可能情况会比我想象的更糟。

  那货很可能是其遥在远方女友所托人送来的。

  “死……死定了……等等,不要胡思乱想嘛,作为家主,这点小事不会怎么样的……吧……”

  小幅度的侧目咎,他的表情比之前还要狰狞且愤怒。

  “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啊!”

  冷静,冷静,或许他已经原谅我了,只是出于上层大少爷的脾气,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对呀,我要大度的原理人家的嘛。

  唰~再次瞥视,咎正如活动筋骨般空挥着日本刀。其动作之快、下手之狠令人瞠目结舌

  “原谅我才怪!这完全是杀我一次不足以息怒的表情啊!!”

  咬牙切齿的我用力拍击脸部。要知道,我现在必须以最速速度凑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则等待我的将是杀身之祸。

  “其实,我试着去抵御了。不过面对如此诱惑的美味,我脆弱的精神完全不是对手,所以……”

  “哥哥……你这个笨蛋!”

  熟悉的女声从我身后飘然而至,下意识的旋身防御,可我还是没能挡住优的猫扑式撞击。

  “你要做什么?!要住手,别……别扯我脸。”

  身着女仆服的优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趴在我背上,伸手捏住我脸颊的她用力拉扯。剧烈的酸麻感则令我难以招架,而正当我试图习惯之时,优则大口咬住了我的脑袋。

  “哥哥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通常说别人笨蛋的才是笨蛋吧。别、别闹了,快下来哇。啊啊。”

  “我偏偏不要,哥哥又弄得满身是伤。你果然最坏了!咬死你!咬啊咬。”

  前俯后仰的我是该先处理背上的傲娇猫呢?还是思考下她为什么能在咬人情况下继续话语。

  “喂,夜巡,现在可是二对一的情况呢。”

  “嘛,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只是来邀请的。”

  耸动肩膀的他徐徐起身,随后从西装内侧袋中抽出一封邀请函。

  “邀请?”

  “没错,通往那王道舞会的邀请。”



  在夜巡幽幽的诉说后,昏暗的走廊再次被雨声所笼罩。

  “……她也只是诱饵吗?”

  原本丰富的味觉正随雨水的冲刷而逐渐淡去。即便大口吮吸着袋装果冻,可我也感觉不到一丝滋味。

  “你还是准备去吗?”

  洞穿我了心思的耀前所未有的严肃,从他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压根就没赞成我的意思。

  “差不多吧。”将折叠工整的信纸塞回邀请函。我决定将这份邀请函送回夜巡的手中,“如此高级的邀请函还真和我不搭调啊。寒酸的人还是去参加party比较合理,高级的舞会什么的就免了吧。”

  我所追求的王道并非掠夺和侵占,而是能同时守护他人身心的力量。

  “果然就是去搅局的啊。”

  无奈叹息的耀似乎放弃了劝阻,俯身拿走桌上的袋装果冻,他索性翘起了二郎腿。

  “或者该说,你最为擅长的其实就是搅局吧,嗯嗯。”

  “拜托,别在专注吐槽的同时打别人应急食物的主意。”

  悠闲的撕开封口,耀若无其事的品尝了起来:

  “说起来,你之前就是因偷吃甜食而差点被千夜 咎干掉吧。”

  “喂,你别老戳别人痛处啊!”

  “我也差不多找到答案了,砖加……”骤然传来的雷电轰鸣阻碍了耀的诉说,微微后倾身子,他露出了略显讽刺的相容,“或许我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吧。”

  密集的雨点不断拍打在老旧的木质窗户上,于呼啸的狂风中剧烈晃动的遮雨棚更是不时发啪啦啪啦的刺耳声响。悄然打窗,闷热的湿气便迎面扑来。探头深呼吸一番,我闻到了那混于空气中的潮湿草香:

  “夏日的雷雨或许很快就会停下,可因此占据人心的阴郁却很难好转。夏尔和姬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陷入什么危险中了,一想到这,我就会头疼不已。她们可是我所承诺要保护的人啊。”

  我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同样会觉得迷茫、伤悲亦或者是痛苦的自私者,一个害怕再度失去什么的胆小鬼。

  “她们对你而言非常重要吧。”

  耀的口气并非试探,而是在确认些什么。轻轻晃动脑袋,我异常严肃的回答了他:

  “没有人是不重要的。”

  “是嘛……或许你才是能理解我母亲的人。”

  “怎么说?”

  “GATE说母亲其实有机会杀死他。”声音略显颤抖的耀略微顿了顿,在长叹一气后,他才继续娓娓说道,“可她却没这么做,而是挡在了他和另个觉醒者的中间。”

  愣愣吮吸着干瘪袋装果冻的我欲言又止,只能静静听着耀说下去。

  “如果换做我的话,应该会毫不犹豫开*吧……”

  “可一旦扣下*,就再也无法拯救他们了。在杀死别人的同时,属于他们的救赎也会随之消失的。你母亲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阻止他们,而是拯救他们。”

  我没资格去判定耀母亲的举动是否正确。但我只知道,耀的母亲直到最后都没放弃拯救他人的希望:

  “只有紧攒希望,才能守护或救助别人。我想你母亲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这就成了你义无反顾的理由。哼哼,还真符合你的风格。”

  “不,只是因为没时间让我踌躇犹豫了而已。”

  对我这种脑容量并不客观的人而言,过度思考只会徒增困然。所以,我还是以直接行动为主。

  “真是有够不幸的啊,看起来,我还得费神去说服千夜家的人了。”

  将袋装果冻仍进垃圾箱,一脸无奈的耀伸了伸懒腰。而就在此刻,我也回味到了夏果应有的淡淡酸甜。耸动左肩,我突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随之微微侧身,我看到了趴在我椅背上的优。

  “盯~哥哥不会又想丢下我一个吧?”

  “才不会啦。”伸手抚摸她的脑袋,我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我们一起去找姬和夏尔非得。到时候再一起吃提拉米苏吧。”

  分享,是我对她们的承诺。同时,这也是令小小美味无限扩大的唯一途径。



  ——

  谎言所编织成的是名为“伤”的枷锁,无论这“伤”能牵扯多少人,最终所被束缚的人就只有那个说谎者。

  看,那属于自己的枷锁已悄然而至,并誓要将自己紧紧缠绕。

  “夏尔菲得……”

  那是自己所无法摆脱的噩梦,也是自己所无法抗拒的诅咒。她与生俱来,同时也如影相随。任何谎言都是徒劳无力的,即便自己曾杀死过她,她也依然存在且无法摸消。

  “别靠近我,你这个伪善肮脏的家伙!”拒人千里之外的恶毒话语停歇了红发女子的脚步。不知所措的挪开视线,却让夏尔菲得觉得更为憎恶和愤怒,“一直都是这样,无论何时都要伤害我、阻碍我。即便死了,借尸还魂还是要看我痛苦的样子吗?夏妮娅!”

  “不是的。”

  即便斩钉截铁地将夏尔菲得所语否定,可真实却还是迟迟无法给予理由。那袭上心头的阵阵绞痛令其难以喘息、话语艰难:

  “我……不想让夏尔伤心,我……只是……”

  “只是来夺走我一切的吧。对呢,只要那样做的话,我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无论痛苦悲伤亦或者是不愿愤怒都会为之消失。真是相当聪明的手段呢~那,姐姐大人,请快点来杀死我吧~”

  张开双臂的夏尔菲得恶作剧般的微笑着。她知道真实不会怎么做,也知道,这是最能刺痛伤害她的方式:

  “对了,虽说我的灵魂污秽不堪,可身体却是出奇干净的哦~”一把抓住真实的手并将其贴于胸前,夏尔菲得微微咧开的嘴角中透出了强烈的扭曲与疯狂,“姐姐可以用我的身体好好满足砖加君哦。”

  深邃且强烈的罪恶感瞬时侵占了真实的全身。神经反射般甩开夏尔菲得的手,真实仓皇地后退多步。

  “姐姐的脸色很不好呢,一点血色都没有。”

  轻轻咬破自己的手指,夏尔菲得将那凝稠的深红涂抹于真实的唇上。

  “我一直羡慕着姐姐,比我聪明、漂亮而且厉害。但是,也正因如此,我所重视的东西全被姐姐夺走了。一点一点的,姐姐将我的整个世界都夺走了……”

  “对不起……”

  纤细的手指按住了真实的嘴唇,从而止住了她的话语。

  “我是姐姐的影子。每当姐姐得到幸福和快乐时,我都会因此变得越为不幸和痛苦。呐,明明姐姐拥有那么多幸福和快乐,为什么不分给我一些,为什么就不能怜悯我下呢?”

  尖锐的指甲划开了真实的嘴唇,骤然深入其口腔,夏尔菲得饶有兴致的搅动手指起来。

  “我觉得自己好脏,脏的没人会想疼爱。所以,我的心、我的血也都是肮脏无比的吧。那只要姐姐吮吸了我的血,也会就此玷污吧、变得肮脏吧。”

  涌入口中的是黏稠腥甜的呛人滋味,夏尔菲得的鲜血仿佛蕴含魔力,令自己不忍诱惑,贪婪且疯狂的吮吸着。

  “姐姐果然很恨我呀,恨不得变成吸血鬼将我吸干吧~”

  “不……是……的。我一点都不想!”

  因罪恶感而滋生的呕吐欲难以抵抗,疲软的身体更是无法保持站立。颤巍巍的后退多步,真实最终还是瘫倒在了地面上。

  “夏尔,你……”

  明明身体在逐渐麻痹,可意识却格外的清晰。目不转睛的看着双肩微颤的夏尔菲得,一种深深的绝望由此降临。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因为……因为对我而言,只杀掉姐姐一次是完全不够的。”

  异常享受般的吮吸那残留自己唾液的手指,夏尔菲得的表情已扭曲到了极致。不自然的歪着脑袋,她就像提线木偶般生硬且缓慢的朝自己走来。

  “夏尔!夏尔!”无论自己如何呼喊,那个褐发女子都已无法听见了,“快住手,这样下去你会……”

  “我会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把自己的心都摧毁了,只是为了报复你、报复大家、报复这个世界。难道你要我现在收手吗!”

  那原本美丽的面容已变得狰狞不堪,不忍注视的真实扭过头,静静等待自己最为思念的妹妹再次结果自己的生命。

  请救救她,救救夏尔菲得小姐。

  脑海深处还存在另个人的声音,可当自己意识到其存在之时,那不受控制的手已悄然搭在夏尔菲得的额头。

  “原谅我。”

  看似微弱的光彩却温暖无比。就算是短暂的一瞬,也足以填补褐色女子心中的灰暗。

  “好好休息吧,我最爱的妹妹。”

  缓缓合眼,那被自己所淡忘的往昔已忽然唤醒。
  
  
  
  当那原为一体的生命被一分为二之时,我的世界也就此崩坏了。

  胜负其实从出生的那刻起就决定了,我是赢不了她的,赢不了那个我所羡慕的女孩。

  所以,命运才剥夺走了我的一切。所以,命运才惩罚我永远蜷缩于其阴影中。

  呐,父亲,您到底把属于我的温暖和幸福藏在哪了呢?

  为何我在那大若城堡的宅邸里苦苦搜寻那么多年却依然无法找到呢?

  您说,只有我超越了姐姐才有资格去拥有。可您一定知道吧,我是永远都无法超越她的。所以,你把我关进了那冰冷潮湿的地下室,并如同对待犯人般关押着我。

  属于我的夜晚总是那么的冰冷黑暗,我偷偷看过夏妮娅和夏尔依琳姐姐的房间。她们的房间和我的截然不同,那是没有黑暗笼罩的乐土,那是不具彻骨冰寒的天堂。

  可……那样的房间却不属于我,不属于我这个失败者。

  我好害怕、害怕自己会一辈子待在那,害怕自己将迷失在这无尽的恐惧中。

  最后对我伸出援手的是夏妮娅姐姐,她冒着被父亲责怪的风险,要求和我住在一起。而当父亲答应的时候,我简直就像得救的溺水者般对生命重新有了希望。

  “我会照顾夏尔菲得的哦,因为我是姐姐。”

  那时的你曾笑着向我承诺,但这只会令我更加嫉妒你。嫉妒善良温柔且优秀的你,并且更加厌恶没用懦弱的自己。

  是啊,因为你是姐姐,因为你是胜利者,所以你才会来可怜我吧?但我不是你的垃圾袋,我不要你装不下的幸福和温暖。

  夏妮娅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最由衷的祈祷是希望你能亲手杀死我。这样的话,我就不用继续半扮演失败者,我也能成为你的一部分,感受你所能感受的了。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夏尔非得,我永远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骗人……明明承诺过要保护我,可说谎了的你却逃走了,逃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我不想替你去背负些什么,我更不要成为你的代替品。

  你总是把伤害推给我,让伤痕累累的我去承受,让崩裂崩溃的我去忍受。

  我恨你,发自内心的狠你。所以……我要亲手杀了你。

  我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足以让我逐渐淡忘那些不快的回忆。可再次遇见你的时候,那源自往昔的痛苦却又被骤然唤醒了:

  为什么失去一切的你欢笑依旧,而拥有所有的我却痛苦依然?

  为什么你总能轻易摧毁我所苦苦呵护的骄傲和自尊?

  为什么……

  “只要能和小由月还有砖加在一起,那我每天都会是幸福无比的呢!”

  又来了,你又在炫耀我所没有的东西。明明是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羁绊,明明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誓言,可命运却还是偏袒着你。让你一次又一次得到我所渴望的东西。

  我受够了,我不要像个可怜虫一样模仿你,羡慕你。我要杀死你,随后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和能力。

  “如果那夏尔菲得所希望的话,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你的死是因为我的怨恨,还是说只是因为你在可怜我,愧疚你所犯下的罪?

  我不知道,也不希望知道答案。

  我只知道,是我杀死了你,亲手杀死了你。

  “不对呦。”陷入深渊之中的意识被轻柔的女声猛然拉回,缓缓睁眼,那轻声话语的女子已紧紧盯视着自己,“那根本不是谋杀,是情杀哦。杀死我的人不是夏尔菲得,而是砖加。”

  “你连我唯一的胜利都要否定吗?”

  “这并不是胜利,而是失败。当你想杀死真实小姐的时候,你已经输了呢。夏尔菲得小姐。”明明是同样的声线,可给夏尔菲得的感觉却是另个人,“双子是一心两体的存在。所以,在杀死对方的时候,你一半的心也随之消失了。”

  “只要能杀死她……我……”

  “还在自欺欺人吗?”将手指轻轻贴在夏尔菲得唇上,真实的笑容也变得越加温柔包容起来,“放弃生命可是种极为严重的罪。可如果是为了心爱的人好好活下去,那我便能下定决心放弃。我想……真实小姐也是一样的心情吧。那个时候如果不离开你的话,会被杀死的就会是夏尔菲得小姐了。”

  无言以对的夏尔菲得扭过了头,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继承家主所意味的是什么: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

  继承家主必须杀死双子的另个,这样能力和灵魂就会完整。也是为什么父亲会忍痛命自己杀死真实的理由。

  “因为我是姐姐啊,我答应过要保护夏尔菲得的。”轻轻抚摸自己的额头,真实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紧紧抱住,“夏尔菲得不是我影子,也不是我的垃圾箱。夏尔就是夏尔,是我最为心爱和重要的妹妹。”

  控制不住颤抖的夏尔用力捶打着真实的身体:

  “太狡猾了,真是太狡猾了。我……我明明杀了你还有姬。为什么还要……还要这样?”

  “因为你要代替我们活下去呀。无论多么痛苦,多么悲伤都要活下去哦。”

  轻轻推开夏尔菲得,真实准备就此离去:

  “我相信我所无法拯救的你,他能拯救。”

  相同的思念所唤醒的奇迹极为短暂,但如果坚信其是存在的话,那奇迹便会无限增加。

  或许,她很快就能前往思念之人的身旁……



  ——

  用双膝及脚去支撑全身的重量,不得不说是种很吃力的行为。

  不过既然在别人家做客人,那就要入乡随俗,所以此刻的我一动不动的跪坐着。

  “坚持不住的话,就不要勉强嘛。哼,哥哥真是有够倔强的。”

  虽然我很赞同优的说法,可那我过剩的虚荣心却不允许我动弹丝毫。

  “如果这都坚持不住的话,一定会遭到千夜家鄙视的吧。”

  “不,其实我已经开始鄙视你了。”

  悠闲自然跪坐的耀和紧张不已的我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看着他那副轻松自如的样子,我突然感受到了种异样的挫败感。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身着维多利亚式女仆服的蓝发女子分别将咖啡壶和茶壶端上,并特地准备了不同的饮用具。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只准备了茶水,请各位客人见谅。”

  郑重行礼的女仆退到了一侧的旁席。而之后,身着神色剑道服的千夜 咎才缓步走了进来:

  湛蓝的双眸中不再杀意如初,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极具战意的挑衅意义目光——没有错的,那家伙想和我决一胜负。

  “盯~哥哥把内心台词都念出来了呢。”

  “哎?有吗?哈哈,只是太紧张了啦。”

  敷衍过后,另个男子走了进来。身着研究服的他不断一脸倦意,动作飘忽,嘴巴里还叼着个早就抽光的烟蒂。

  那家伙绝对是来搞笑的吧。

  “哎呦,真是少见啊,剑道场里能有那么多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他异常随意的坐在了另边的旁席上,“我家少爷因连夜K歌导致嗓子报废。为了避免笔谈这种极为猎奇的情况出现,所以就由我千夜 流袭来代替他说话吧。”

  喂,你绝对是来搞笑的吧。那扑克脸怎么看都不会是会连夜K歌的人。还有,比起你这种很容易扭曲意思的发言来看,我觉得笔谈的效果会更加稳健些!

  “那个,请你别那么激动,心里活动都暴露了。”

  一脸冷静的吐槽我,名为流袭的人又次推动了眼镜。

  等下,你完全没跪坐,你那么随意的坐姿算什么意思啊!!!

  “大致上是你们因知道GATE势力的走向才对我们出手相助的吧。从理论上来说,我们应该抱有谢意。可在这种无比混乱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保持态度。”

  略显遗憾的看了看我们,流袭忽然竖起了三根手指:

  “我们无法答应你们结盟的理由有三个,其一,你们身份不明。我们很难分辨你们是否为对立方所派来的间谍。其二,我家的少爷仍处于休养状态,尚不能迎战。其三……你们是否有能力能够与其他的觉醒者为之一战。”

  流袭每说一个理由都会扳下一根手指,当其诉说完毕后,剑道场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啊,好吧。那轮到我说了吧。”长吸一口气,我松了松衬衫口领口,“首先,GATE已被杀死了,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事。其次,若我们真是敌人的间谍,我们完全有能力和GATE合力杀死你们。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我们都站在千夜家的立场上。最后……”

  挠了挠脑袋,我将目光聚集在了千夜 咎的身上:

  “没有战力的人才不会那么仔细的观察我们。如果要证明实力的话,我个人是相当乐意的,因为我也是个好战人士。”

  既然他发出了挑战,那我就欣然接受。我很想再见识下,那个能切下*的家伙有多强。

  “把交涉地点选在这,我还真找不到其他用心了。”

  揉动酸胀不已的膝盖,我随之做起了热身运动。而坐在我对面的千夜 咎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好了,下面就没我事了。各位买大买下,买定离手!”  恢复吊儿郎当状态的流袭兴奋的搓了搓手,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很期待,“不过,我买少爷还真没输过呢,对吧,琳~”

  “这完全就不值得骄傲吧!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不过呢……我也押小咎了。”双手合十的女仆低下了脑袋。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是抱歉了,小优。”

  “没关系,因为我也支持砖加哥哥呀。就算咎哥哥再厉害,我也支持砖加哥哥!”

  “请把就算以后的话语都归为心里活动吧,算我拜托你了!”

  这样的话语实在算不上鼓舞,相反很打击我的信心。

  “好啦,别怨念了,快上吧!”

  用力拍打我背部的耀将我推进剑道场中央,而当我稳住重心的时候,千夜 咎也做好了准备。

  唰~伸手接下回旋而来的竹刀,我知道下刻注定将剑拔*张。



  幅度极小的出刀动作令人猝不及防,即便我有所意识却还是难以闪避。

  啪~!提刀格挡的我本想借此起手,可那轻便的竹刀却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难以操控。就算是力道适中的攻击也会沿着刀身直接传至手腕上。

  可恶。

  腕部酥麻的我好不容易挡下攻击,可迅速收刀并俯身的咎却紧抓优势,再次发起了攻势。

  唰~啪!动作利落的居合斩由下至上,被其击中颈部的我不由晃动。短暂的失衡令我破绽百出,而疾步冲上的咎则毫无踌躇,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击。

  乓!恰倒好处的力道将我狠狠扣下。当我意识到疼痛正在蔓延时,身体已牢牢贴在了地面上。

  “哥哥!”

  头晕目眩的同时耳鸣不止,咬牙起身,我似乎看到了优那充满担忧的面容。

  “你还真舍得开大啊,那就怪不得我了。”

  步伐踉跄的我勉强保持站立,眯眼巡视,那叠影重重的视野中根本就没咎的身影。

  那家伙瞬移了?不,这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面对错了方向。

  哒。受剧痛影响的身体迟钝无比,即使听闻到了咎紧跟而上的脚步身,可我还是没能转过身。

  哗啪!

  被刀柄锤击的我有了种时间被延长了的错觉。无论疼痛还是身体动作都因此变得相对缓慢且模糊:

  “那……家伙真的是怪物吗?”

  咎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怠慢,也不具一点怜悯。全力以赴的他宛若鬼神,以最为精湛且致命的剑技向我袭来。

  以刀柄锤击我小腹的他顺势上挑,而那叩击下颚的斩击虽轻却足以令人眼前一黑。预断了我后退动作的他微微前倾,并借此挥出了灌注了全身力量的纵斩。

  他所斩切的并非只有我的肩胛,还有我身为男人的自尊。

  乓。左膝盖重重压在了地面上,本以为全身乏力的自己会就此倒下。可失控了的身体却在此刻死死坚持着。像是要在咎面前证明什么一样:

  “我……还没输呢。”

  轻轻撇开他竹刀的我随之勉强起身。明明全身都疼得要死,可我却死活不想认输……

  搜寻四周一番的我发现了一个扫除地面用的木拖把。抛掉手中的竹刀,我步伐踉跄的朝那拖把的所在处走去:

  没错,用那种竹刀的话,我迟早要扑街。所以,我必须用更为厚重的武器。

  拆下拖把的木柄部分,我试着挥舞了下。虽不是怎么重的东西,但顺手度却要比竹刀不知好多少。

  “那……这次轮我了。”

  握紧钝器的我示意咎继续,而他则站回原地并非常耐心的等待着我出招。

  “呼,那开始了!”

  急冲所带起的横挥被其当即格挡,不过,正因如此,钝器的优势才好发挥。

  乓,乓,乓!继续保持下压姿势的我抽回钝器,并以极为外行的姿势不断敲打。虽然他每次都能轻松挡下,可事实上,每次格挡住攻击都会减损其腕部的耐力。

  意识到不能继续格挡的他果断采取了回避措施,可就算如此,他也无法在短时间进行反击了。而紧跟其不放的我则发起了更为激烈的攻势。

  就算他有能切开*的反应,可在我如此频繁的挥舞攻击下,他也没法发挥自身的速度优势。

  唰~木棍挥空的声音异常刺耳,而当我意识到自己已有些失衡的时候,咎也摆出了拔刀术的姿势。

  啪嘎!埋入皮肤中的竹刀差点将我的肋骨打断。咬牙强忍疼痛的我高举木棍,并将疼痛转换为力量骤然爆发。

  乓!瞄准头部的我将其一棍抽飞,当我看着他贴地滑了段距离后,那沉淀心中的恶气才有所抒发。

  “放心,他不是那么好弄挂的人。而且,他也砸了我脑袋下嘛。好了,千夜 咎,我们两清了……”

  缓慢起身的他在晃了晃脑袋后再次摆出战斗的姿势。

  “喂,你这样算是犯规的吧,依靠霸体吃伤害的。”

  托着下巴的流袭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优和耀则同时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其实这个就是我的战术了,很帅吧!”得意挺胸所换来的是更深层次的鄙视眼神,“我是说真的啦,就像他敏捷高的离谱一样,本人的耐力比较客观,所以……”

  “哥哥……”

  “干什么?”

  “他攻过来了。”

  赶忙转身的我及时挡住了咎的攻击,用力将其顶开后立马反攻,这次我总算抓到了自己的节奏:

  “下次被打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啪!乓……乓!

  面对其近乎疯狂的攻势,我也爆发了所有的力量进行反击。咎的拔刀术虽然威胁很大,但他不会果断出手。而我的攻击虽频繁可威胁度却远远不如他的拔刀斩。

  “通常这种双方风格和武器都相差甚远的战斗只有在ACG里见得到。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在现实世界里看到啊,真是太精彩了。”

  完全没有紧张感的流袭索性抽起了烟。

  “不过,咎的剑术的确相当了得。无论从速度还是精准度上都要比那个用低廉战斗技巧的家伙厉害啊。”

  “哪里,能长时间保持抽搐状态也是种了不起的能力啊。”

  “同感。”

  在一旁形成同盟的耀和流袭完全忘记了我们的存在。在削开咎的突刺后骤然发攻,不过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你们两个别在那罗嗦了!很影响我心情啊。既然是乐平一样的角色,就好好解说。”

  “你错了,我可不是乐平那种程度的男人。怎么说我都是天津饭程度的。”

  异常深沉的推了推眼镜,流袭所展露的是仅有反派才能表现出的阴险笑容。

  “都一个意思吧!天津饭和乐平有什么区别啊!”

  “那你快点使用查克拉、圣洁、精神力、小宇宙、怒气、灵压、霸气、金克拉什么的。这样有助我解说。”

  “我身体里哪有储存那些玩意啊!”

  转过头,咎似乎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竹刀。那个家伙,该不是在卍解吧!

  “算了,不管怎样,都该决一胜负了吧。千夜 咎。”



  ——

  破旧蜿蜒的旋梯不知将会通往何处。可踏步其上的snowhite却预感在那一片漆黑的尽头会有出乎自己意料的东西存在。

  潮湿的热风中蕴含着淡雅的紫罗兰香味,而被这股沁人心脾所吸引的snowhite则于黑暗中步步为营,一点点朝 那旋梯的尽头走去。

  咔嚓。突起的原木呈门把状,仔细摸索,其正中央有着一个类似锁孔的凹槽。

  留有余温的门把触感光滑且一尘不染,由此不难判断,这是条被人经常使用的秘密通道。

  “会有什么呢?”

  颇显孩子气的笑了笑,抱有无限期待的snowhite轻轻扭动了门把。可那嘎吱作响的木门缝隙所渗出的却是一股不祥的异样气息。悄然挪动身体,她瞄见了熟睡于公主床上的银发女孩:

  盘于后脑勺的银色马尾长至腰际,而明显大一号的米白色连衣睡裙则如被子般轻轻裹着女孩。女孩的胸脯正随着平缓呼吸一起一伏。那是身处甜美梦境孩子才具有的无上笑靥,也是自己所永远奢望得到的。

  “呀,真是奇遇呢。能在这儿碰上如此美丽的女仆。”

  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的牧师面带微笑,他有着和之前黑发男子近乎一样的面容,可其所散发的却是另种截然不同的气息。那是种形容甜酒的可怕气息,闻似无害却能轻易致人死地。

  “是呢~能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遇见牧师大人。人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冷不丁的抽出西餐刀,笑容依旧的snowhite轻轻带上门并朝牧师的方向踱步而去,“不过,这一切也很可能是牧师大人所做的梦哦。所以,就让我来帮你清醒吧。”

  优雅的苍白轨迹截开黑暗。本以为自己能就此直刺牧师的要害,可高那高抬起的餐刀却像腾空凝固了般难以挪动,而骤然加沉的四肢更是无法动作,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拉扯限制着。

  “对女孩动手可不是绅士所该做的,但……要被女孩子欺负,我也没怎么想过。”

  调侃着FRIST正摆出一副投掷的姿势,可顺着他抬起手臂的方向看去,snowhite却未能看出任何端倪。

  虚张声势?不,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应该不露丝毫破绽才是。还是说,他只想通过这来提醒自己什么。

  “你知道藏在你身后的是什么吗?”

  毫无疑问,藏匿自己身后房间的是属于千夜家的秘密。但关于这个女孩的身份去有着数不胜数的可疑之处:

  若她是这个家族中的重要成员,那绝不会居住于这种偏僻角落。其房间中的设施一应俱全,且豪华程度完全不输其他人的。这明显不是客房,所以用客人暂住的理由也是行不通的。

  这个女孩就很可能是千夜家某人所秘密*的,或者她是千夜 咎和某个人的私生女。但女孩的发色却和任何一个女仆都对不上,说不定是千夜 咎为掩人耳目所染的……

  总之不管如何,这女孩都不应成为别人的底牌,她注定是属于自己复仇计划的重要一环。

  “当然知道了,那孩子可是我女儿呦。”

  扑面而来的微风吹乱了snowhite额前的秀发,和女孩相同的银色长丝。

  “呵呵,这还真是足以乱真的谎言啊。可惜,你所谓的孩子可是能反过来做你妈妈的年龄。在那房间里住的是千夜家的上任家主——艾尔诺维亚.希斯卡。”

  “是嘛,那就更不可以让你们抢走那孩子了呢。”挣脱束缚的snowhite以颇为遗憾的口气缓缓说道,并随之抽出了原属于诗帆的武器,“那我们就此开战吧,牧师先生~”



  ——

  竭尽全力进攻令我全身疲软,可嘴角却在不自觉的上扬。

  燃烧我内心的是最为纯粹的胜利渴望。即便握着的木棍已完全扭曲,我也要千夜 咎扑街。

  啊,那个家伙的情况也差不多,竹刀都开裂了。

  无法击倒的生物是不存在。如果你无法击倒他,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力量还不够。

  所以,这次,我要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力量聚集一起将其击倒。

  微微挪动身子,就当我即将发起攻势时,一个幼稚且陌生的女声从后传来:

  “死神……真正的死神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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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7:塔(The Tower)

  “堆砌灾厄之塔,全然崩溃。

  蕴含恸苦之种,疯狂生长。

  而摧毁一切的破灭,则就此降临。”

  自己的世界中不允许有太阳,所以这阴霾昏暗的天气便成了自己的最爱。

  其实蜷缩黑暗者所无法触及的并非光芒,而是光所夹带的温暖。那是能渗透徳卡雷污秽阴暗内心的物质,那是再为微弱都能致他死地的绝对存在。

  所以,他必须摧毁太阳,并用能笼罩世界的东西来代替。

  “那样的东西究竟存不存在呢?”

  如同乞求者般探出手,滴落于徳卡雷手中的是不具丝毫温度的黑色液体。粘稠的液滴宛若黑墨,轻轻抖动手掌,那有着金属重量的液滴竟反物理般的漂浮起来。

  不断吸收四周水分的液滴逐渐变大,并逐渐形成了堪比黑洞的诡异存在。可徳卡雷知道,自己眼前的气泡始终是会破裂和干涸的。

  所以,这不是能代替太阳存在的东西……

  啪!无法继续承载重量的液泡如徳卡雷所料般骤然破裂。而纷纷落地的水滴则再次汇聚一起,并随之形成了一个圆环。

  “真是有够讽刺的呢……”缓缓合眼,徳卡雷似乎感受到了那即将包覆自己阴森气息,“这就是塔的意识吗?”

  原本灼热潮湿的空气正在急速降温,随着其不断渗入,徳卡雷的皮肤及其下的血管和骨骼都为之冻结了。

  不,不单单只是如此,他那快捷无比的思维也因此变得迟缓呆滞起来:

  徳卡雷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其体内的是条上缚有无数枷锁的生命。同时,也是条不具存在的错误生命。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徳卡雷.阿尔比昂根本就没有出生过。

  自己应和坠崖自杀的母亲一样,死在普罗旺斯的一角。

  可自己却奇迹般,不……应该说是厄运般的活了下来。并最终沦为了这推动周而复始惨剧圆环的一份子。

  对于有意识的人而言,“生”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可对还在母亲胎中的自己而言,“生”却是一个由他人操纵的过程。而在日后,徳卡雷也没得到过一丝“活”的实感。

  作为家族野心的牺牲品,徳卡雷被最大程度的剥夺了自由。而作为塔及命运的棋子,徳卡雷则早早被钉上了玩偶的标签。这是一条不具任何意义的生命,而同时这也是一条不含丝毫自我意识的生命。

  操纵他的线丝实在太多了,多到连命运都无法操控了。所以,这个没有“生、活”可言的男人便活了袭来,以向命运复仇的名义活到了现在。

  而现在,这个可怜的复仇者却提前看到了属于他的结局:

  一个并不算好的结局……

  “果然如此……”

  觉醒者中有太多人和自己相似了,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却和自己不同。他们甘愿成为塔所操纵的玩偶,并在这永无止境的纷争中沉落、死去。

  在这死去是没有任何意义。在这愚蠢却无比残酷的纷争,任何人的生命都是无意义的。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为那遥不可及的梦想奋力厮杀。

  他也好,她也罢,她们都是这不具胜负棋局的一枚棋子。无论多么努力,都只是在被棋手所操纵着。

  “所以,我要放弃所有的‘欲’来操纵你所操纵的一切。”

  在那混沌一片的意识中,徳卡雷看到了另个和自己相似的人。

  可他所选择的却是和所有人截然不同的路。而他到底能走都远,则成了自己最为关注的事。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意吧。愚者——砖加。”



  猛然睁眼的徳卡雷夺回了意识,眺望塔外,那被赋予破灭之意的种子已悄然发芽了。

  啪咔!当手中的木棍骤然断截时,咎所握的竹刀也随之折裂。顺手抛开木管,我前冲一步并抬起手臂以迎接他的侧踢。

  被战意全全占据的大脑无法反应任何事,存在我脑内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眼前的男子打至扑街。

  啪哒!由下至上的直拳在木屑四散间命中了咎的下颚。不过与此同时,其旋身带起的踢踹也直击了我毫无防备的腰部。

  足以碎骨的力量将我完全踹飞,但我的直拳也将咎打离了地面。

  “嘛嘛,这样算个平手好了。”在一旁观察我许久的流袭拍击手掌以示中断,“不过说起来,你似乎出界了。”

  顺着他目光所瞥向的方向,我看见了条痕迹过分清晰的粉笔界线。继续挪动视线,一旁的蓝发女仆正不自然地后缩身子,而其也竟可能的回避与我对视。

  “好吧,我完全输了。”

  挠头叹息的我总觉得女仆身后的白色粉尘异常显眼。但介于“认真你就输了”的规则存在,我索性还是放弃吐槽吧。

  “不对哦~其实咎哥哥出界的更远呢!”

  气愤填膺的小优点了点地面,而我则由此看到了条更为清晰的红色界线:

  两人的强大行动力令我甘拜下风。最重要的是她们能做到在手持“罪证”的情况下辩论胜负,且神情淡定自如的至高境界。就这一点而言,我已是输的一败涂地了。

  “你们当是在玩高尔夫啊……”异常艰难的站起身,我步履蹒跚的朝咎走去,“虽然说你心情不怎么样,但我想……认输的话,你应该会更不爽。”

  悄悄看向一旁的女仆还有优,她们都略显羞愧的垂下了脑袋。

  “你想打的话,我随时都能奉陪。不过就现在而言,还不是个决胜负的好时间。”

  将千夜 咎拉起的我随之退到了优的身边。

  “呜……明明想让砖加哥哥开心的嘛。”

  心有不甘的小优撅嘴抗议着,以微笑作回应的我轻轻拍了拍她脑袋:

  “我知道了啦~不过哥哥我并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家伙。输了的话,下次再讨回来好了。”

  “还嘴硬,明明被人欺负的那么惨……”

  “那就等小优变得厉害,再帮我去教训他吧!”

  不再调侃的我将目光定格于闯进道场的小女孩身上。面容苍白的她正大口喘息,表情既焦急又惊慌。不过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少女……

  “你……是那个引导我们去医院的小女孩!”

  黑发、紫眸,脑内的模糊印象在优的提醒下倏然清晰。恍然大悟的频频点头,我对她所说的“死神苏醒”产生了异常强烈的哦疑惑。

  “我似乎见过死神觉醒者,应该说是和死神有关的觉醒者吧。”

  “是那个哥哥嘛?金头发红眼睛的帅气大哥哥?”

  喂,喂,在焦急的询问中加上褒义形容词可是大忌啊。即便不加上帅气这个词刺痛人心的词,你的描述也相当完整了!

  “那家伙是谁?”

  无视小女孩的兴奋,我开门见山的提问道。

  “那……是死神的影子。”

  “死神……的影子?”



  “一开始的时候,只有靠近那塔的地方才能进入阴影时间,而且时间很短。”啜饮红茶的小女孩顿了顿,随后若有所思用汤勺搅动起来,“我经常利用这个时间偷偷溜出去,然后越走越远……”

  朦胧于阴影中的晏紫双眸不再亮泽,以饮茶作为掩饰的女孩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看着犹豫不决的她,我也不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不要太勉强了。”

  特意将未拆开巧克力递送到女孩面前的我仔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什么时候告诉我都可以。不过,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饿了的话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谢谢。”

  小心翼翼地接过我手中的巧克力,而正当女孩想要拆开包装的时候,我开始了试探:

  “如果是非常可怕的事,那还是忘掉吧……”

  “哎?”

  动作明显停歇的女孩不明所以的歪过了脑袋。这是个相当典型的惊讶表现,也进一步说明了,她仍被恐惧的阴霾所牢牢包围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

  明明嘴上这样说,可女孩手头的动作却仍未继续。躲避性的挪开视线,她开始盯视我身后的黑暗角落……

  “什么都不说的话,只会越想越害怕呢。”将巧克力包装拆开的我扳下一小块放入口中,随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巧克力可是相当好吃的零食,不过忧心忡忡的孩子可是吃不出其味道的。”

  “忧心……忡忡?”

  “啊,就是胆小的孩子啦。”

  “说谎,明明都一样的!”一把夺过巧克力的小女孩大口咬下,不过她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更为生气,“好苦……”

  “因为你是胆小鬼,所以就变得难吃了。”

  “才不是的呢!”

  鼓起腮帮的小女孩迅速转身,像是在用闹别扭的方式来抗议我欺负她。

  “哥哥以前也是个胆小的家伙。”同样转身的我端起咖啡杯,并轻轻吹散了环绕在黑咖啡上方的热气,“那个时候啊,我只想一味的远离人群。因为只要不和人接触、不断不断的工作就能忘却一切……”

  “那哥哥成功了吗?”

  “不,完全失败了的说。哥哥的恐惧和烦恼不但没变少,反而越来越多了。每天走在街口都觉得好迷茫,不知道哪有庇护自己的地方。然后我就死命的跑,跑到意识模糊,跑到昏迷摔倒。可是一醒来,那些烦恼恐惧又再次回到脑中了。”

  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哥哥的脑子和你一样,小的很,装不下很多东西。所以,哥哥希望装进去的是开心的事,而不是令人不安的。”

  鼓起勇气饮了口黑咖啡,那呛人的苦涩令我久久不适。

  “还真有够苦的啊啊啊啊~”

  “哥哥真笨蛋,为什么不加放糖呢?妈妈说加了糖就不苦了。”

  “那样做的话,一辈子可都是会怕喝原味咖啡。所以,只有试着喝喝看才会习惯。害怕什么的也一样,只有说出来,随后面对它,才会觉得不害怕。”

  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我试着再喝了口:

  “胆小的人是品味不出甜味的。所以要变得更勇敢呢。”

  咕噜……又是一口,这咖啡的味道实在太刺激了。

  “是嘛……”

  低下脑袋的女孩做着心里斗争,看着她埋头沉思的样子,我突然有了种负罪感:

  这根本不是该交给这年龄小孩子去理解的。但……

  “我不是胆小鬼!”忽然转身的小女孩竖起了双拳,一脸坚定的她异常认真的看着我,“我……看到了一个被关在地下室的姐姐。我告诉过老师还有妈妈,但是他们都不理我……”

  “明白了。辛苦你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被GATE抓住并关在病原中的原由吧。

  “哇~哥哥哥哥!”

  “哎?怎么了?”

  “突然觉得好甜呢~果然一旦勇敢就觉得甜了。”

  大口大口吃起巧克力的小女孩完全摆脱了恐惧和不安。

  偶然瞥了眼包装,那显眼的48°巧克力标签令我无比汗颜。好像说谎了的是我。嘛,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回味到了那令人愉悦的淡淡香甜:

  “啊,那是当然的!”

  “相比之下,阁下的萝莉控等级要比我高多了。”走出房间的流袭一脸震惊,端着套咖啡用具的他似乎准备泡现磨咖啡,“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浓缩可可豆酱。奇怪,记得就放在这的。”

  “哈啊?浓缩可可豆酱?”

  “我装在咖啡杯里的,对!和你手中的那个很像。”

  张大嘴的我一时语塞,不知不觉中,我已重重倒在了地面上。

  “哥哥?哥哥,振作点!”

  前言撤回……苦的就是苦的嘛……



  ——


  “呐,咎大人……你能不能用嘴来喂我呢?”

  递送汤勺的动作因诗帆的询问而略有停歇。抬头注视,在恶作剧意味严重的笑容背后是那难以压抑的小小期待。

  吹散杯中热气后啜含汤药,扶起诗帆的JOE缓缓朝其贴近。

  瘦骨嶙峋的诗帆轻得骇人,不忍用力紧抱,因为如这样做的话,她很可能会突然粉碎在自己怀中。所以,此刻的自己只能轻轻搭着她肩膀,随后一点点的凑近,凑近她那淡樱色的小巧双唇:

  于是,彼此间的双唇便很自然地贴在了一起。

  淡淡的甘甜取代了原本苦涩不堪的药味。诗帆所独有清幽体香如毒素般不断刺激侵蚀JOE的大脑中枢。而其灵活柔软的舌尖更是不断游走于JOE口腔的每个角落。

  明明诗帆的唾液甜若甘霖,可自己却对此毫无知觉。舔舐的同时不断吮吸,诗帆如一个掠夺者般想要夺走自己的意识乃至一切。可在JOE看来,她的存在却因此变得更为模糊脆弱。

  将手轻轻搭在诗帆的锁骨处,一种足以将人冰封的可怕冰寒已骤然蔓延。

  “嘿嘿,这次我赢了呢。”离开自己怀中的诗帆一脸坏笑,那是倍感满足却又自嘲无比的笑容,“我终于比别人先一步亲了咎大人。比任何人都……”

  将食指贴于嘴前的诗帆羞涩的垂下脑袋,可这一举动却令JOE倍感困扰。

  或许,此刻的他已无法回想起亲吻的意义了……

  “就算是再为微小的满足,我都能活下去。所以,咎大人请别担心我了,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可活下去就能得救吗?活下去就意味着能幸福吗?活下去就能将遍体鳞伤的她治愈吗?

  不……这问题自己尚不能回答。

  “咎大人变了好多呢。不过咎大人的表情还是和过去一样一目了然。”冰冷的双手捧起了自己的脸颊,不安的看着她,目光已无法挪动了,“我的生命是不该属于任何人去背负的,琳姐也好、咎大人也罢。请别将把属于我的问题加负在自己的身上……我唯独不想看到你们疲惫不堪、担忧伤心的样子。”

  诗帆的双手冰冷依然,可她的视线却尤为温暖:

  “一直想到得到答案,但得到答案却会令人后悔不已。我啊,还真是笨的无可救药。死了的话,或许会轻松很多吧……所以,要是我死了的话,那就当我消失好了。”

  我……做不到。

  没声音的嘶吼无法传递,不禁加大手中的力道,强烈的悔意已完全埋没了自己。

  “再这样下去的话,咎大人会一无所有的哦。正在一点点消失……继续下去的话,会什么都感受不到的。”

  不曾意识到的问题突然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呆滞的看着诗帆,JOE只觉得更加不解。

  “我之前可是在诱惑咎大人哦……”毫无征兆的扑向自己,诗帆用最后的一点力量将自己牢牢压住,“我身为女人有那么糟糕吗?咎大人竟不想碰我一下。在这,无论咎大人如何玩弄我的身体,我都是无法反抗的。”

  贴在自己身上的诗帆散发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病态美。可那种能将任何男人所魅惑的美却让自己觉得无比恐惧。

  “欲望、情感、感受。这些都会一点点从你的身上消失。”解开自己衬衫纽扣的诗帆将耳朵贴在自己的左胸口,“有着心跳并不代表活着,就像我一样。继续下去的话,咎大人恐怕会变成真正的修罗,为杀戮而存在的怪物。”

  你……在做什么?!

  当诗帆解开自己睡衣的纽扣后,JOE才发现她并没穿内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光滑且富有弹性,强行将自己的手贴在其胸口。JOE只觉得那是种能让自己瞬间晕眩的触感。

  “如果我的心跳在此刻停止的话,那咎大人会作何感受呢?不,应该说……咎大人能感受多少秒呢?那……琳姐呢?她又能存在多少时间呢?”

  侧耳倾JOE的心跳,诗帆知道自己所能占据其心的容量微乎其微。可就算是这短暂急促的心跳反应,却令她满足不已,因为诗帆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所能攒紧幸福的大小和分量。

  “是~嘛~咎大人会记得我啊,就算我不见了。也会一样记得我啊……好开心,诗帆好开心呢。”

  属于诗帆的心跳只有一声,而这之后的心跳则都是来自另个人的——是那个对JOE最为重要、却迟迟无法意识到的人。

  “我……现在还不想死,我想占据咎大人更多。就算永远赢不了她,我也想认输。”

  轻轻地将被子披在诗帆的身上,JOE缩回了按在她胸口的手:

  那是自己所无法回应的情感,同时也是自己所要永远背负的罪。

  无法话语、不能言表或许就是属于自己的无尽惩罚吧。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情感,失去那些对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此刻的自己应该放弃过去的一切,并祈祷自己能回到过去……

  我会保护你们的,就算要我付出生命亦或者其他代价,我都会保护你们。

  紧紧依偎JOE的诗帆从他唇形上读出了其决意。缓缓闭眼,诗帆像个孩子般呓语于他怀中:

  “咎大人……我最喜欢你了……”



  自己所追求的“强”正在逐步侵蚀自己的内心。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将变成那被杀戮欲所驱使的修罗鬼了。

  这是诅咒?还是说……这仅仅是种代价,变成强者的代价。

  不对……什么都无法挽回的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强吧,甚至可谓是弱的离谱。

  原本丰富完整的情感在一点点破碎消失,而那些该去守护的人却因自己遭到了伤害。这样的情况实在过于讽刺了,讽刺的令人嗤笑。

  “啊,抱歉,能打扰下吗?”尴尬且略显紧张的询问打断了JOE的沉思,随之转身,名叫砖加的黑发男子正以苦笑面对自己,“你有没有见到一只萨摩耶小狗狗?白色的,毛很蓬松的,看上去有点像棉花糖。”

  摇头否定,只见砖加的神情立即变得失落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如意轻松的表现自己,可我却不行呢?

  “找不到那小家伙,优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

  捂额叹息的他似乎相当着急,可心情低落的自己却又无法给予他丝毫帮助,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来回奔波。

  还是帮助他一起找找看吧。

  “啊,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和自己分头搜寻的砖加似乎有所隐语,不一会,他就停下了搜寻,“那个,很冒昧的问下,你是不是不能说话。啊……我这个问题似乎太过分了点,忘记吧。”

  晃动脑袋以示自己毫不介意,随后再慎重的点了点头。

  “不能说话很不方便吧……”

  依然是摇头。因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自己也觉得相当迷惑:

  无论能不能说话,我都无法把握机会表达。这还真是相当可悲的事。

  “对了,你有手机吗?有的话,可以用打字来交流的。嘛,虽然有点麻烦,可通常ACG作品里的角色都是这样做的。”

  说着,砖加取出了手机并迅速打下了“你好”二字,随后将其递了过来。

  明明是最为平常和简单的问候,可自己却没法给予回复。倍感羞愧的我索性垂头,继续搜寻萨摩耶。

  “那这样如何?”

  改动文字为“有空再战吧!”的砖加看上去非常得意。可就算自己再渴望,如此诗帆和琳也会不允许的吧。

  “啊啊。似乎激怒你了,那么再换个!”

  挠着头发的砖加再次改动了文字,这次的是“请多指教,你不用回答。OWO”

  “好像……这次是我自己截断了下文。啊~啊啊~啊。算了,不想说话就不要勉强了。”

  收起手机的砖加回到了寻找小狗的工作上。虽然他的表情相对平静,可我总隐隐觉得他也忧心忡忡的。

  “咎大人一直给人种很压抑的感觉。面无表情的像张扑克似的。”

  来自往昔的话语骤然闪过脑袋,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应该试着去改变些什么……

  啪啪。轻轻拍动砖加的肩膀后当面用双手撑起了嘴角。

  “…………”

  然后不断向上提。

  “………………”

  最后提到难以置信的高度。

  “………………哇,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不行了,继续笑下去一定会挂的。但是……但是实在太好笑了!!”捧腹大笑的他索性跪倒在了地面上,随后近乎疯狂地拍打着地面,“咳咳咳……差点就回不过气了。呼~~”

  擦去眼角的泪水,他如瘫痪了般依靠于一侧的墙面上:

  “话说起来,你到底要逗我笑,还是单纯的想要吓唬我啊。”

  每次试图表露自己都会以失败告终。或许我的面部神经早就坏死了,所以才迟迟无法拥有人们所谓的“表情”。

  “即便人能用语言或表情去欺骗,可他们的心却是无比诚实的。所以,想就算你面无表情、无法话语。那些重视你、关爱你的人也能读得懂你的想法和情感。”

  轻描淡写的诉说足以令人呆愣,而不知该作何感想的我只能继续听他说下去。

  “无论劣势还是优势,你的表情都是这般严肃认真。不过,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在一旁观看的人。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当我说我搞不懂你想表达意思的时候,你的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无奈和失落。那就是人永远都无法遮掩的第一情感表现。无论你擅不擅长表达自己,那种第一情感都是异常清晰的存在。只不过,我只能读个大概,而他们能全然了解。”

  就算不去刻意去表达或诉说,他们也一样能感受理解吗?

  “虽说我很想把你划分进怪物的范畴。但你始终是人类,和我、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就算没有了表情,没有了声音,你也一样能表达。因为最重要的不是形,而是心。”

  洞穿了我心思的砖加长长叹了口气,并随之起身准备离开:

  “之前偷吃了你的巧克力布丁,还真是很抱歉呢。等回头,我也挑战下巧克力布丁好了。放心吧,我会准备你的份。不过,不一定有你女仆做得那么好吃。”

  挥动手的同时,他也加快脚步走出了我的视线,看上去似乎在逃避我的斥责。

  我……真的那么可怕吗?

  “哦,忘了。要自信点,只有这样表情才会自然出现。下次可别用“手动表情”来吓唬人了!”

  到最后还不忘讽刺我吗?嘛,就算他算功过抵消了吧。



  ——


  “呼……差点就心脏麻痹了呢。”逃出千夜咎视线的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那家伙‘手动微笑’绝对是所有恐怖片都无法比拟的,实在太惊悚了。不过,还真是羡慕那家伙啊,有那么棒的家人……”

  “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可是相当不礼貌的哦!”

  潜伏楼梯口的优忽然扑在了我背上,踉跄了许久的我好不容易找到重心,她那如同虎钳的双手已牢牢捏在了我的两颊上。

  “疼,疼!快放手!”

  无视我的怪叫,优依然在用力处刑着:

  “大笨蛋哥哥!这是惩罚哦,惩罚哥哥说那么不负责任的话。我们不是你的家人吗?哼,还要去羡慕别人,哥哥一定是看到女仆服,不自然[x]了! 小优我要除魔~捏啊捏!”

  “女仆装,我又不是没见过,我过去常常出入女仆咖啡店的!”

  “哇!哥哥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宅色狼!”

  死命晃动却仍没法将优甩开,要知道她的捏脸攻击足以令我昏厥啊。

  “萌猫妹妹饶命,我真的不行了啊。我可是伤员啊!在国际上有规定的,不能对伤员,特别是重伤患者动用武力亦或者是暴力的。”

  “哼,哥哥哪是伤员啊~前面还像老师一样指导咎哥哥呢~”

  “那是因为之前那个名叫琳的女仆拜托了我嘛。”

  “盯~~!哥哥果然是最坏最色的!咬死哥哥!”

  习惯了被女孩子欺负的话,或许会觉得被咬是很舒服。不过在短期内,我是不打算去理解这种M心态的。再者说我是伤员,所以我还是更倾向祈祷别在雪上加霜了。

  “哼~还是先不咬死你了。才不给哥哥那么轻松就解脱呢~”

  一脸坏笑的的优松开了手,可接下来的却是更为残忍的酷刑——重心后置的她用双手环住了我的脖子,并由此做出了一个相对难解的锁喉杀。

  “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打算分多次来欺负我吧。”

  “是呦~所以哥哥要好好反省哦!”我总觉得优是没有女王属性的,不过在夏尔菲得的“谆谆教导”下,她所潜在的黑暗属性正在茁壮成长,“不过,我也可以网开一面哦。只要哥哥肯教我怎么看别人的表情。”

  万能的主啊,我恳求你将属于优的傲娇属性还给她吧。这口气和心里完全就是夏尔菲得的嘛。

  “那只对反应迟钝的人有效啦。”拖住优身体的我索性将她背了起来,“而且,我也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没关系,对付哥哥只要用皮毛就够了~因为哥哥是笨蛋嘛。”

  我好像记得之前用的形容词是迟钝来着……

  “好吧好吧,我认输。不过事先要说好,如果不准可不能怪我,这是真实教我的。一切责任都……”

  一切责任都在她身上吗?呵呵,怎么好把那么小的事推卸在已故者的身上呢?

  “一切责任都和我无关哦。”

  改口的同时,缠在脖子上的手也随之松开了。

  “真实姐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哥哥能告诉我嘛……”

  转过身的我拍了拍优的脑袋。这虽不是我想说的事,但如果是“家人”想听的话,那我也该说出来:

  “那是对我无比重要的人,就像你们一样。呵呵,我以前一直瞒着真实出去做些很危险的工作。然后每次伤痕累累回家时都会找堆不切合实际的理由。久而久之的,真实就起了疑心。”

  “现在哥哥也一样哦,每次都被欺负的好惨。看起来,哥哥一点都没吸取教训嘛。”

  撅起嘴的优气呼呼的盯视着我,不好意思的挪开视线,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然后那姑娘就采取了措施,她读了非常多的心理以测谎书籍。最后得出了套对付我专用的测谎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死活的去挑战,结果屡战屡败……”

  “明明结果都是失败,但哥哥好像很开心啊。”

  “啊……是的呢,那个时候每天都很开心呢。大家一起玩、一起闹、一起无聊,真是非常非常开心呢。”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优,倍感伤感的我逐渐低下了脑袋,“久而久之的我也学会了,但直到现在也没怎么用过呢。”

  “是因为哥哥……没什么人能讲话吧。哇!说漏嘴了,呜呜,对不起……”

  “呵呵,不要在意哦,优说的一点没错。”顿了顿的我轻轻捏了捏优的脸,“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一个人疲惫且孤独的活着。所以没什么好抱歉的。”

  明明是那分外柔和的光线,可在此刻却变为了有一定重量的存在,并随之压在优的双肩之上。

  “不过,一个人的生活也挺方便的,最起码,要收拾的餐具只有一份了……”

  “说谎,一个人生活怎么可能会方便呢?生病的时候、孤独的时候、无助的时候、忧伤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无论吃什么都不会觉得香吧……无论住的哪都会觉得非常害怕。那样才不是……才不是方便!”

  双肩微颤的优蜷缩起了身子,环抱双膝,她的目光中有着异常明显的恐惧之色。

  “就算没得到诀窍也看穿了我的谎言,小优还真厉害。”

  “因为那是常识嘛!”

  气呼呼抗议着我的敷衍,优看上去即沮丧又后悔。单膝跪地的同时将手搭在她的脑袋,我略微前倾了身子。

  “没错,因为那是常识。所以,你一眼就能看出我在说谎。真实也一样,因为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她也比任何人了解我。而在常识的面前,任何的掩盖也都是没有作用的。因为,无论谁都能分辨其真伪。测谎也一样,只要你了解那个人,知道他的真正想法,他的谎言也能轻易拆穿。”

  看着优意味深长的点了点脑袋后,我才深呼一口气,并将那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缓缓吐出:

  “小优之前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了?我是说……有关姬的事。”

  每吐一字对我而言都是折磨,可若不怎么做的话,我想自己会被那份焦躁和不安全然吞噬。所以,就此询问的话,或许会得到了我所期望的答案。

  “我感觉不到姐姐的声音了……一直能感受到的姐姐,突然消失了……我很害怕,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只能不去想,但是越是想忘记,姐姐不在了的预感却会变得越来越真实……”

  “如果不想被恐惧吞没的话,那就坚信吧。小优和姬间应有着最为深切坚固的羁绊,所以你一定要相信。这份羁绊是绝对不会被切断,绝对不会被阻隔的。因为你的姐姐一定在某个地方祈祷着、关心着、守护着你。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到她那去而已。”

  “可是……我还是……”

  “姬和小优的感受,你更愿意相信哪个呢?”

  “当然是姐姐。”

  “那就对了,你所坚信的应该是姬没事才对吧。”没错,别去相信你所听到、看到或是感受到的。只要相信你所信任的人就会没问题的,“你要做的也应该是带着期待,和我一起找到姬对吧。”

  乖巧的点了点头,拍了怕大腿的优突然站了起来:

  “哼,别以为这样就过关了哦……哥哥还是得教我。不过不是现在。”

  “嗯,我知道的。”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我用非常低的声音抱怨道,“当人学会牺牲的时候就已长大了。不过,要是优不对我撒娇的话,那我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人了……”

  “不会的呦,因为对我们而言,砖加哥哥是非常厉害且非常重要的人……”

  羞涩的细语后,优不同以往的轻轻咬住我的脑袋。

  这或许是种相对奇特的撒娇方式,可我却不禁裂开了嘴,并由衷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谢: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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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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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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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帅哥离线 存在感+透明度=0
 5 

SOS团二星级★★

78楼
发表于 2010/10/02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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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活跃日
 4 

SOS团一星级★

79楼
发表于 2010/10/14 | 编辑
 
   琳琅满目的名牌衣饰令我倍感压力,总觉得千夜家客房衣柜的存在是为了晒人,而不是拿来使用的。

  但不管如何,我总能找到一件符合我寒酸身份的衣服。

  “哎?这是什么?”

  拉动衣架的同时触及到了凹凸不平的横杆。将衣服全部摆放在床上后,我试着拆卸下那明显刻有文字的横杆:

  无序之力储自天际,强之外称呼名之“疯狂”。千夜家的子嗣啊,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将这份责任藏匿。

  材质特别的横杆异常沉重,其上的刻痕也很是诡异。这种痕迹完全就不是后期所刻上的,而是一口气直接制成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该是多么鬼斧神工的工艺啊。

  不,其实没发现此物存在的千夜家子嗣更为强悍。而那制横杆的家伙也拽的,你放哪不好,非得放在家具里,还是客房的家具,这行为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撇开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运气欠佳的我真能找到这天赐福利吗?

  完全没可能……

  思考片刻的我将横杆重新装了回去,并把床上的服一件件挂上去。而就当我即将收拾完毕的时候,从窗口而来的耀眼苍光占据了整个房间。

  霹!乓!震耳欲聋的雷鸣堪比爆破,从窗口探头瞭望,即便是那灰沉不看的乌云也无法遮掩其上的苍白交汇。而每当天空闪烁,都会传来响彻云霄的雷声。

  喂,喂,不会有事吧。这个宅邸不会没安避雷针吧。带着强烈的不安我索性顺着窗户爬了上去,也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在上面有上面东西在。

  “果然……”

  宅邸的正上方有着一个呈十字架形状的巨型避雷针。红绣斑斑的它在密集的雨幕仍显得非常显眼。被岁月侵腐的表面粗糙不堪,轻扣其表面,传入耳畔的却是出乎意料的闷沉声响。

  “空心的?”

  仔细观察一番,我发现其两侧有上锁的痕迹,但现在已不消失不见了。试着扳动那绣化严重卡条,我发现避雷针中藏着的是一个巨大的黑箱。

  “无序之力储自天际。这里面藏着不会是雷神之锤吧。不,应该会是更为拉风的东西,例如誓约胜利之剑。魔剑阿波菲斯或者罪人之剑,天使斩杀者之类的吧!”

  虽说脑补是百益无害的行为,可在夏季的冷雨中进行却是相当脑残的。至少,感冒是无法利用幻想驱散的。

  将黑盒扔进房中的我紧跟而下,在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后,我带着无比的兴奋将其打开:

  光泽的金属在灯光下反射着极为夺目的寒光,而放置其一旁的则是做工极为精密的机械零件。这样的情况不禁令我想起了拼装玩具。

  “记得机器人模型都会附赠说明书的吧?这么多零件要我组装到猴年马月去啊!”

  长叹一气后,我身为改造职人的魂突然燃烧了。而与此同时,我也将感冒的可能性忘得一干二净。



  ——


  妖异的刀身散发令人烦躁的波动。

  每每挥动其,盘旋心头的莫名愤怒都会不断扩大。

  这不具源头的愤怒和憎恨为何而生?又为何能如此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

  带着种种疑惑的SnoWhite有了明显的破绽,而紧抓这一机会的FRIST则乘此掷出了多把黑键。

  乓!动作迅捷且精准的SnoWhite以一记横斩打回了黑键,反手握住*后旋身切割。SnoWhite成功的将FRIST逼回了角落。

  “妖刀弦音……果然是非常厉害的东西呢。杀意像是没有极限的不断加剧着。好像不杀人机会疯掉一样呢~那你想成为那个人的替代品,让我热身下嘛?”

  高举妖刀的SnoWhite完全沉溺在了杀欲中,看着如此空洞却可怕的存在。FRIST不由选择了相对稳当的防守反击战术:

  她的体能毫无削减痕迹,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她杀死的。

  极力遮掩自己慌张的FRIST准备好了近战用的攻门锤,虽说自己近战并不弱,可近战也代表了危险系数会由此上升。这和FRIST求稳的理论是截然相反的,所以他必须想个能拉开彼此间距离的战术。

  “如果你现在再想撤退的话,可晚了哦。我可想从你身上留下些什么做纪念哦。”

  “呵呵,可惜,我并不怎么懂残缺美。所以就免了吧。”

  单闭右眼的FRIST摆出了一张“拜托你放过我吧”的表情,可这却令SnoWhite更为狂躁。不过FRIST要的也就是这效果……

  格挡下攻击后立即反击,如顺利的话,破坏力惊人的攻门锤便能将其震飞。不过必须手中的力道,因为自己并没夺取其性命或令她肋骨粉碎的意思。

  唰!脱手而出的*令FRST猝不及防。抬手挥锤的牧师虽偏斜了*的抛掷轨迹,可锋利细长的刀身却还是划伤了他的右肩。

  “呵呵,你上当了呢~”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被这妖刀控制过吧。”笑容依旧的FRIST耸动着溢出鲜血的肩膀。可从他流畅且随意的动作却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看来是我大意了。”

  “能如此安然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说不定是个相当有趣的人。”

  “呵呵,虽说谈不上有趣,但我怎么说也是个能让人觉得不无聊的家伙。”

  拔下*的FRIST将其轻轻抛回,从他的眼神不难看出,他对这武器的厌恶:

  “我向来对近身武器没什么兴趣,所以还是物归原主吧。”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把相当了不得的武器。在这锋利的刀刃中藏匿着能吞并人意识的诡异怒灵。若能将其操纵的话,或许连神都能轻易斩杀。”

  轻弹刀刃间发出的是宛如银铃的动听声响,可就是这堪比天籁的清音却能轻松摧毁人的理智。

  挠了挠头发的FRIST将双手插入口袋,摆出了一副无心再战的样子:

  “你是无法操纵这妖刀的……当你持有妖刀的时候,你双眸中仍藏有意识和情感。而那个女子却什么都没有,她的双眼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空洞。那是完全虚无的死之境界,也是有欲者所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就在FRIST握住*的那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其抽离身体。所谓的操纵妖刀对自己而言是不能的,因为一旦握住它,自己就会变成了妖刀的傀儡,意识、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其主宰。

  或许在它看来,拥有欲望的人类才是其真正的武器。

  “只要能达到目的,无论如何其实都无所谓吧。”缓缓收刀的SnoWhite将弦音放在了自己的身后,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放松警戒,“虽然是多管闲事,但你的忠告我就收下了~那作为回礼,我也给你条忠告吧!”

  歪过脑袋的SnoWhite眯起了双眼,可在她日葵般微笑的同时,令人战栗的话语却随之道出:

  “打扰我复仇计划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杀掉的呦~”

  “你不是千夜家的女仆吧。”

  直截了当的话语毫无询问之意,看着调皮吐舌的女仆,FRIST心中的疑惑正在逐渐加重。

  “一半一半吧。我既没有想做女仆的意思,但我也不能卸下这伪装。我必须等待一个合理的时机。”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想法?”放弃突破SnoWhite防线的FRIST扶着木质护栏缓慢踱步起来,可他的视线却仍牢牢锁定在SnoWhite的身上,“你不像是个会做妨碍自己计划事的人。”

  “当然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要情报以及‘同伴’。”

  “哼……”不屑的轻哼并没引起SnoWhite的不满,对于这意料之内的发展,FRIST表示相当无奈,“既然要相互利用的关系,那也请你先说说,我们能从你这得到些什么。”

  “真是相当无礼的说,女士优先可不是用在这方面的。”

  将食指放于嘴前的SnoWhite摆出了一幅努力思考的样子,不一会,她就拍击手掌以示提醒:

  “我可以保证不失手杀死你们哦~”

  具有明显挑衅意味的话语并没激怒FRIST,可SnoWhite身后却传来了极力反对的女声。

  “别太得意了!”

  漆黑的巨*破风而至,可SnoWhite却异常轻松的避开了这一致命的攻击。

  “啊,看起来无礼的可不单单只有牧师先生呢。修女小姐也是相当暴力的孩子呢~莫非教堂里的孩子都没接受过教育?”毫不吝啬讽刺话语的SnoWhite用余光瞥视着怒气冲冲的NEXT,“还是说,修女小姐向来视礼节为无物?”

  轻蔑挑衅的目光令NEXT怒火中烧,本想举*再次突刺,可FRIST却伸手阻止了自己。

  “对于我们之前的无礼行为,我表示由衷的歉意。但我不认为我们所知的东西对你有用。”

  FRIST婉转的拒绝了SnoWhite的提议,而就当他准备带NETX离开之时。SnoWhite的幽幽话语却由此传来。

  “所谓的价值可是由我来决定的哦~”

  “你要知道些什么?”

  觉得有利可图也好,出于SnoWhite所谓礼貌也罢。并没回头的FRIST略微减缓了其步行速度,就像是在探测SnoWhite的反应般。

  放下*的SnoWhite索性坐在了木质护栏上:

  “那当然是艾尔诺维亚.希斯卡的真实身份。”

  “她也是觉醒者,不过是二十年前的觉醒者。能力的话,现在应该完全退化了。”

  “就这点?”

  以悠闲神情逼问FRIST,SnoWhite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绝非FRIST所描述的那么简单。

  “她应该是触及罪核之塔核心的人,也是得到过成为神机会的人。可以这么说吧,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自己许下了愿望。”

  不带感情的叙述令SnoWhite及FRIST倍感惊奇,随着FRIST停下脚步,更为骇人的话语随之而来:

  “所许下的愿望会以最为扭曲的方式呈现,这便是塔的能力,也是‘神’所必须承受的。”



  ——


  “这是什么怪物啊!”

  举起拼凑结果的我不由感叹其制造者的傲娇。他不但把这神器藏在极为莫名的地方,还把这玩意故意拆卸成多份,让发现者在欣喜若狂时也顺便开拓下思维。

  虽说如此,不过这乐高积木神器的确凶悍:

  漆黑的刃口锋利依旧,难觅岁月痕迹的零件更是像刚出炉般崭新亮丽。不但如此,每个部位零件被手工打磨过,拼装度可谓是异常完美。其材质也是罕见离奇的,坚若磐石的剑身并不沉重,用起来顺手却不失重量感。

  “这家伙不会是为我所量身定做的吧。”

  按捺心中的种种愉悦,我试着做了下最终调整。

  啪嗒!按住*开关的我把着剑刃一侧将其下来。随着我动作的进行,位于两侧的剑刃随之弯曲折叠起来。不一会,那巨剑就因折叠而缩短了一半距离。

  乓!挥舞的同时扣下*,骤然弹出的剑身恢复回了之前的长度。

  “*的攻击差不多都摸索清楚了,不过夹在刀刃中的异色金属片又是什么呢?”

  每次挥舞,呈铜红色的金属片都会变得更加鲜艳。这也有可能不是什么金属片,而是种起特殊效果的材料……但关于其用途,我却全然不知。或许,这玩意不拿来打打看是不知道其利害的……

  “啊拉,砖加先生好像带着很了不得的武器呢~”

  送来换洗衣物和浴巾的蓝发女仆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刚忙收起那巨剑,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对不起!这个并不是我的东西,是我偶然在房顶找到的。”

  “房顶?”

  歪着脑袋的琳放下了手上东西,并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盯看着我。

  “嗯,怎么解释呢……”打开衣柜的我将刻字的横杆递送至她面前,“百无聊赖中就爬到了屋顶,然后想找找看这上面记载的东西。想不到还真给我找到了。”

  “原来如此啊~”

  总觉得她并不怎么惊讶,还是说,是我太激动了?

  “这怎么说也是千夜家的东西,所以……”

  “所以就送给你吧。”

  “哎?”

  送给我?家传的神器?开什么玩笑!捂住自己嘴巴的我以免自己说漏嘴,在定了定神后,我才缓缓开口: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不好吧……”

  “没事哦,毕竟你们是我们千夜家的救命恩人呀。”

  “只是帮忙了而言,救命恩人什么的,完全就称不上啊。”

  “那就单纯当礼物收下吧。我觉得这种巨剑很适合砖加先生呀,你握着一定很有狂战士风范的吧。”

  我哪里像狂战士那种一次性战斗力?我可不要当那种HP最为廉价的职业。被打耀扣血,不被打也扣血什么的,实在有太非主流了!

  “所以就请你也好好休息吧~”接过她递来的浴巾,我恭敬不如从命的点了点,“谢谢,谢谢你和小咎说了那么多。他……好像心情好多了,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谢,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叫我呢。”

  目送着琳离开后,我展开了略显坚硬浴巾,并发现其中有着台翻盖手机。推开翻盖,屏幕中闪着大大的两字:

  谢谢。

  “原来如此啊,不过现在说出来实在太晚了吧。”

  合上手机后提起浴巾,我朝那向往已久的浴室快步走去。



  ——


  “明知是我杀了她却还将自己最为宝贝的妹妹交给我,这是多么愚蠢的人啊。”

  究竟自己所无法面对的是那伪善者的讽刺,还是那因宽恕而生的深深愧疚。不愿思考这问题的夏尔菲得渐渐将目光放远,可塔外的世界却是那么的模糊,那么安静。

  “或许她只想从你身上找到寄托吧。”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夜巡若无其事的缓缓说着,“人是非常脆弱的,特别是将死之人。她们总希望能将自己的生命意义或者意志延续,所以,人类才会繁衍。那个被你杀掉的女子也一样,她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变得毫无意义,也不希望自己所珍爱的人无依无靠,所以才向你诉说、向你寄托。”

  “啊啦,我还不知道夜巡你原来这么能说会道呢。”

  “只是单纯的有感而言罢了。”

  一如既往的冰冷回答令夏尔菲得倍感无趣。闭眼沉思,那有增无减的烦躁正细针般慢慢钻入自己的大脑。

  “你犯错了呢,夏尔菲得。”缓缓诉说的夜巡取出了原属于姬的手机,“那个叫砖加的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

  “真可惜呢。如果糖果君能干掉你,那我一定会相当轻松。”

  被混乱思绪肆虐的夏尔菲得紧锁双眉,可她的话语却显得尤为随意,好像是在证明自己并不在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可事实上姬和真实的身影已填满了自己的脑际,令自己无法转移丝毫注意力。

  “说这样虚假的慌是没任何成就感的吧。”

  夜巡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夏尔菲得,也正因如此,他选择了略微讽刺她,而并非将其揭穿:

  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是不愿被过去所束缚的。而那既没逃避命运,又无法面对其者才是最为悲哀的……

  “那是当然,就算骗过了你,我也没成就感可言。因为骗笨蛋什么的一点都不有趣。”

  “但骗他们的话,你会觉得非常内疚、非常痛苦。”

  面无表情的夜巡打开了手机,跳入眼帘的是无数条来自优的未接电话,继续下翻,里面还夹杂着来自耀和砖加的未接电话。每一条的间隔都非常短,可见他们是多么关心姬。

  “我为什么要为了认识了短短几个小时的人内疚痛苦啊?”

  颤抖的反问令夏尔菲得自己都觉得想当无力,可夜巡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或许逞强着的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和过于一样,令人烦恼担忧的孩子……

  “我希望如此。”

  将通讯记录删除的夜巡自顾自走到窗口,站着夏尔菲得旁的他同样眺望远方,可他所看到的却是格外清晰的危险与担忧:

  “按你所说做的话,我或许会被杀……”

  话语中没有丝毫对自身死亡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对生的疑惑和厌烦。

  “后悔了吗?”

  “这应该是我问的。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所向往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呀。”异常轻松的回答,夏尔菲得随之转过了身,“或许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不断的追求,去寻找自己想要的。有可能,我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但是我必须继续追求寻找下去。因为,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弑亲之人是无法幸福的,而弑友之人更是无法原谅的。

  这样的自己到底能追求什么?又能找到什么?

  既无法幸福又不能安逸的人能走往哪?

  哪都去不了的人又能做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无论你要通往哪,我都会追随你,帮助你。即便你的选择是地狱。”

  “谢谢你,夜巡……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不再话语的夜巡转身离开,可就当他即将消失在自己视野的时候,夏尔菲得却又下意识的想要喊住他。可最终,懦弱的自己却还没能发出声。

  他是去执行自己的计划了吧……他是决定了为自己赴死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伤害我,讽刺我?

  翻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也有着一大推未接电话。而那些电话大多数都来自于那个黑发黑眼的男子。那个自己亏欠最多的男子。

  “笨蛋……”

  明明自己已不会回电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给自己。

  明明自己根本不会回心转意,但他却一次次的想要撼动自己的计划。

  没错,那是个可怕的人,是一个会让自己变得懦弱的人,是一个会让自己感到心痛悲伤的。

  所以……必须抹杀他,抹杀有关他的记忆,抹杀所有他的存在。

  颤抖不已的手指点在了清除键上,久久没能按下的夏尔菲得骤然咬紧了嘴唇。

  钉~当她按下确定键的同时,另一个新的决意也由此产生了:

  “再见了,砖加,现在……我们是敌人。”



  呐,老师,在那虚无的尽头有着什么呢?

  是包容所有的光,还是吞没一切的暗……

  啊,原来老师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老师什么都知道呢~

  那……我想试着去寻找、寻找那深陷无尽之黑中的光。或许那里是什么都不存在的,但是我还想伸出手,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在虚无彼端的东西。

  真实……嘛……呵呵,我好像呆在这里太久了,现在,我已被真实中所抛弃了啊。不过,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什么接纳我存在的是虚无,而不是令人流连忘返的梦境?

  是因为我们是死神吗?夺取他人生命、践踏他人命运的死神吗?

  说谎!如果是人类的话,才不可能被关在这种地方,才不可能像植物一般活着。

  我讨厌这的生活,讨厌这不具实感的生活。我想离开这,就算一次也好,我也要想办法逃离这该死的地方。就算等待我的是“死”……

  哎?死才是解脱和希望吗?我……从来没这样认为……真的……

  老师说的是真的吗?就算我这样想,你也会一直帮着我?一直庇护我?一直疼爱我吗?

  好高兴……真的,眼泪都出来了呢……但是我也很抱歉,是我把老师变成了这样,像幽灵一样的东西。真的很抱歉……

  不可能不介意的吧,这样是连人都碰不了的呢。如果是喜欢的人……不能碰的话,该多么痛苦啊!

  唔……你说真的吗?不要骗我哦。不要是因为可怜我才说的。

  太好了!只要老师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

  就算我们没有救赎,只有结束,我也想和老师一起看看这个世界……可以吗?

  你笑了呢,笑的好迷人。

  我相信无论真实在哪,只要和你一起感受,那都会是真的。



  ——


  咬着自动水笔的我将目光锁定在写满字的纸张上,本想从中搜寻一些有用的线索。可睡意却在不觉间迅速滋生于大脑的每个角落……

  “啊……刚刚想到哪来着了?”

  从睡梦中醒来的我晃了晃脑袋,习惯性的看看手表,小睡的时间完全超过了我的预算。

  “呼啊啊~好困,总觉得是时候补充点糖分了。”

  满怀希望的打开冰箱,可迎接我的却是各种功能饮料。

  真是何等上班族的心态啊!冰箱里竟然连个含有糖分的东西都没有,猎奇,这个冰箱实在太猎奇了!!

  啪嘶~打开奇异果味汽水的我大口啜饮,而那碳酸饮料所独有的冲鼻感也随之呛了我半死。将饮料放于一旁的床头柜上,脑细胞有所活性化的我开始了思考:

  那个黑发紫瞳的女孩就是“女帝”能力的拥有者,很明显,她就是之前呼唤我们去医院救她的人。

  从她前面所说的,我知道她是在偶然间看到了处于失控状态的“死神”才被抓住的。而很不幸的是,她的能力正好能控制暴走的“死神”觉醒者。于是GATE LIONHEART就把她当做自己手上的一枚棋子来使用。

  这样来看的话,她的呼救就成了GATE所知道的。

  不过,总觉得那个家伙并不是这么有预见性的人。

  等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牧师也等候多时了,再加上这里碰到的女仆……说不定这一切是某个其他势力所一手操纵的。会是徳卡雷吗?不,他还没到要踢开GATE的时候。

  是牧师的觉醒者势力吗?

  “哎?”本想伸手拿起饮料,可我却意外摸空。微微侧目,铝罐正不断挪向床头柜的边缘。

  这不会是什么高智能机械所构造成的罐子吧!?

  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冰冷的饮料罐上,一种极为特殊的微震感令我倍感紧张。赶忙起身的我观察了番房间内的情况,我发现整个宅邸都在震动。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地震。

  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从窗外传来,快速推开窗眺望,我尽可能的搜索这声响的来源。

  “那是……什么?”

  密集雨幕都无法遮掩鲜红高耸入云,眯眼端详,那是呈晶体状的奇怪建筑。这怎么看不像是城市里所原有的建筑,也不可能是在短时间内能建成的玩意。更惊悚的是,那像塔一样的建筑还在不断朝外扩张。

  啪嗒!身后传来的是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响,没有转身的我继续注视远方,等待来者的话语。

  “那家伙苏醒了……”

  “死神的觉醒者嘛。”用饮料润了下嗓子的我随即转身,并摆出了幅很是无奈的样子,“那家伙已经再度暴走了吧。在非阴影时间段行动,而且如此高调拉风,只有这种解释了。”

  点头以示赞同的耀点了点表:

  “最为糟糕的是,现在才刚刚进入现实时间。按照那家伙的生长速度来看的话,两个小时内就能破坏掉整个城市。”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把那货处理掉吧。”纵然我能将事情表述的异常轻松简单,可事实却会无限度的不断趋向复杂和繁琐,“你说电台会在多少时间内播报这事?我赌两百,十分钟内。”

  “五分钟内,四百。”

  “好吧,那警察绝对会在两分半内封锁住现场。随后再将周边的居民全部疏散,最后在这来场真人的《使命召唤 现代战争》。那时候如不开无敌挂的话,绝没希望走进去。”

  “那你的看法是?”

  喝完最后一口饮料,我深深吸了口气:

  “携带大量武器和军队拼一把,随后强行突破。”

  没错,潜行在这种状况下只会徒增危险系数。比起这没效率的行动方式,还是扰乱警察和军队后强行突破来的容易。

  “有道理,不过,我不知道哪个物流送军火。”

  “没的话,那就自己造些出来。”

  重重扣下铝罐,我慎重其事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乓当!轻轻晃动那略显沉重的易拉罐,由此发出的是异常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哇~好浓的杏仁香味呢,砖加哥哥是在烤饼干吗?”将电焊工具交至我手的优搜寻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可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有关饼干的蛛丝马迹,“莫非哥哥一个人偷吃光了吗?!”

  斜眼盯视后的优索性凑了上来,不自然的后缩身体,她闭眼嗅了嗅我的周身。

  “哥哥把饼干藏拿了呢~快交出来!”

  扑向我的优立即展开了挠痒攻击,强烈且不停歇的攻势令我难以招架。眼泪倍出的同时,我也不得不吐露真相:

  “好了,好了……我认输,我这不是在做饼干,是在做*……”

  “嗯,**的味道和杏仁非常像。”

  不合时宜插嘴的耀继续忙乎着手上的活,完全没理会我的意思。

  “……哎?”

  原本和谐的气氛瞬时跌入冰窟,总觉得房间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我身上。无法描述的寒意席卷全身,吞咽着口水的我必须急中生智,构思一个极为合理的借口将此事搪塞:

  “其实,我们是在做种带有一定破坏性且无法升空的烈性烟花……”

  “明明就是*嘛。哥哥又想一个人去打架吗?”

  成排的罐子*如用作打架实在浪费,不忍令优担忧的我只好妥协。打开了一罐尚未改造的可乐,我将其递到优的手中:

  “我这个人还是很怕火的,所以就由你来点燃烟花吧。”既然已经答应了她,那我就不能再一个人行动了,“总觉得一个人看烟花是非常寂寞的行为。”

  “哥哥可别骗我哦~?”浮现于两颊的绯红令优倍显可爱,偷偷瞄了我眼,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警告,“要是哥哥再骗我的话……可,可有的你好受的!到时,我一定会用力咬你的哦。”

  “是是是,我知道了啦。这次就由你来做主角好了。”

  完全对她没辙的我拍了拍她的脑袋。

  “嗯,我们要并肩作战的说~”

  “并肩作战似乎有点困难呢……”故作沉思状的我手托下巴,并趁优沮丧之时伸手捏她的脸颊,“‘并肩作战’的话,小优必须长高或者等我驼背才有希望实现呢。”

  “呜啊!哥哥欺负人~哼,不理哥哥大笨蛋了,去找米开朗基诺~”

  一如既往撅嘴转身的优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气势。看着她出门后,我才继续手头的工作:

  “不知道这里的钢珠地不地道……”

  “你要求还真高啊,太地道的话,是会杀死很多人的。”

  “是啊,所以这些东西不能给优用。”将钢珠塞入可乐罐后封口晃动,我自顾自的言语道,“她还是个孩子,孩子就应该像孩子一样,扮演英雄就可以了。”

  “可是扮演英雄的同时,也会由此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中。轻易的从军队面前脱身,是怎么样都不可能的。”

  打开移动电视,高调的媒体正报道着一条条令人闻风丧胆的信息:

  军方将会动用大规模破坏武器。

  城市内所有军队都已一并出击。

  前线少将号称二十分钟便能令此结晶塔从地球上消失。

  “耀,为什么这种等同恐怖宣言的报道能播出啊。”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瞥了眼,而此刻他却是一脸严肃,毫无吐槽之意,“夏尔菲得保险库中剩有的*有多少?”

  “重型*一把,轻型*两把,高爆浓缩*二十颗以及一把散弹*。”

  没有感情的汇报就像是在探测我的反应。抽空吸了口巧克力冰沙的我边思考边点击木桌:

  “把两把轻型*一起交给优,然后给她尽可能的多配备*。剩下的*和*都归我。”

  “你准备让优一个人送死吗?”

  一把拉起我领口的耀暴怒不堪,看他的样子似乎有杀掉我的决心。轻轻推开耀,我背对他继续吮吸饮料:

  “没错,就电视里报道的那样,这只军队是连巴黎都能轻易攻下的。所以我才需要你们帮忙,以及这些*。”

  “你是认真的吗?要让优做前锋。”逐渐冷静下来的耀回到了原位,“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人多虽然很可怕,但是如果能适当干扰的话,那这便是军队的最大弱点。所以由我来负责扰乱他们,而优则和你负责接近那结晶塔。随后你想办法把优送到罪核之塔去,比起外面,那里应该相对安全些……”

  “那你怎么办?”

  直截了当的询问令我一时语塞。

  “我会一直想办法支撑到阴影时间的……”

  “你在开玩笑吧。”

  “不,我是认真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傲娇猫……不,你也不会等到阴影时间再行动的。”

  “但这不同等要你去送死!”

  “既然都决定了,那我管他去死啊。”用力拍击手掌,我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某混蛋一直以为自己是神。可我的命运又怎么是神所能操纵的呢?”

  就算这是场不公平的挑战,我也欣然接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令那家伙书的一败涂地。

  啪嗒,本来关紧的门被突然推开。猛然抬头,手持日本刀的来者已坐在了我对面: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

  明明没有声音,但我却听清了他的话语。



  ——


  神只是命运的提线木偶,所以,他是没权掌握任何人命运的。

  但……人却可以。没错,在自己眼前的便是操纵了世界乃至命运的人。

  “明明睡得那么香,但我总觉得你是痛苦不堪的。”

  娇小的身躯到底能背负怎样的沉重,凑近艾尔诺维亚.希斯卡,SnoWhite所感受到的是令人窒息的悲伤:

  那天真无邪的微笑也只是遮掩吗?成为了神的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如此悲伤,如此无助?

  “唔……”迷糊的睁开睡眼,希斯卡那如同褪了色的淡蓝双眸令人后怕,“你是谁?琳姐姐在哪?”

  警惕的后缩身子,希斯卡就像个受惊的小动物般不断朝床内侧后退。伪装出的也好、受到诅咒了也罢,面对眼前这个可怜且不具价值人,SnoWhite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不怕不怕,姐姐我可是正义女仆的弟子哦~”

  “正义女仆?”

  “嗯~我可是琳姐的传人哦~”

  一把将希斯卡抱起的SnoWhite用木梳轻轻梳理其她那凌乱不堪的长发。不知为何,自己总能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许,自己和她是一样的吧。

  “艾尔诺维亚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呢?”

  “三股辫……可以吗?”气若游丝说着的艾尔诺维亚生怕犯错似的低下头,好像这是个非常过分的要求般,“呜呜,艾尔诺维亚是个过分的孩子。竟然要求姐姐给我理那么麻烦的发型。”

  看着艾尔诺维亚苦恼的抱住脑袋,SnoWhite轻轻撩起了她的长发:

  “三股辫不是非常容易扎的嘛。”熟练的手头动作并非来自自己的记忆,而是源自某个被自己所杀死的化妆师。自嘲的笑了笑,SnoWhite已经完成了一边,“女孩子的话,一定要自己学会打理自己哦~”

  不一会就扎完辫子的SnoWhite很是轻松的拍了拍手以示一菜一碟。

  “姐姐好厉害呢,那么快就弄好了。嘻嘻,艾尔诺维亚很开心呢!”

  “开心就好哦。对了,琳小姐不给你扎吗?”

  蒙上阴影的面容引起了SnoWhite的注意,凑近艾尔诺维亚,她再度进行了询问。

  “琳姐姐说她不会,可是琳姐姐以前一直是三股辫发型的啊。所以艾尔诺维亚认为是太麻烦了才不给我扎的。”

  “是嘛……”

  瞥向压在梳妆台玻璃下的照片,SnoWhite的目光随之定格于那有些年月的照片之上:

  竖着两条如同猫尾三股鞭的蓝发女仆被一个银发女子按着肩膀,虽然有些尴尬,但蓝发女仆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快乐。而那

  按住她双肩的女子则一脸满足。

  那是形如姐妹又宛如*的特殊情感,不悦的将视线挪开,SnoWhite看到了另张奇怪的照片:

  “那个,艾尔诺维亚,那些照片是谁的呢?”

  “嗯?压在玻璃下面的吗?”

  “嗯~”

  “那是爷爷和奶奶年轻时的照片。”

  泛黄的照片温馨依旧,可藏匿其背后的却是无以伦比的心酸:

  照片是的是同个人吧,无论是和琳一起合影的女子也好,还是一脸幸福的少女。她们都是艾尔诺维亚.希斯卡。

  “艾尔诺维亚和奶奶长的很像呢~都是银色的头发,不过眼睛似乎没奶奶那么好看……”

  那是觉醒能力退化的痕迹,也是生命即将消逝的前兆。

  明明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可SnoWhite却为眼前的女孩感到悲伤。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不复存在了……以一个被害者的身份悄然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因为艾尔诺维亚是孩子呀~等你长大了会和奶奶一样漂亮的哦”

  “真的吗?”

  兴奋的看着自己,那是无论都无法伪装出的由衷高兴。可能她只想以变成孩子的方式来逃避。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令人怜爱的孩子。

  “真的哦~来,我来带你去找琳姐姐哦。”

  牵起艾尔诺维亚.希斯卡的手,SnoWhite露出了一个难以发觉的隐秘微笑:

  千夜,你们所苦苦藏匿的悲伤,我已找到了。接下来,让我来撕开你们极力想要遮掩的伤口吧!



  “这……就是真实崩坏的序曲吗。”

  攒紧那鲜红如血的结晶,瞳夜感受到了蕴含其中灾厄征兆:

  那是和罪核之塔相同的扭曲波动。沾染者将会被自身的欲望所吞噬,随之成为“死”的傀儡。而最为糟糕的是,由“死”所引导出的是人所长期压抑的狂乱本能。

  一旦被它催化就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来了。

  “将……其斩……之,摧毁。”

  源自深渊的声音沙哑低沉,断断续续诉说着的深红武士骤然拔刀,瞬时斩开了位于瞳夜身旁的红色晶柱。

  “这已经不是我们所要肩负的责任了,朔月。”

  缓缓合眼的同时,瞳夜也随之冥思其至今所发生的一切。

  若宿命是无法逃离的,那遭遇其的人该怎么做呢?是因恐惧而疯狂逃避,还因由责任而坚定面对?

  无法搜寻的答案令人烦恼,但正因如此,无论做出怎样的举动都不为过。这样一来,无论自己的选择是什么都会成立,而且趋向着正确。

  “现在的故事已经和你我无关了。若你的眼光没错的话,千夜 咎会把虚无之‘死’斩开的。”

  “千夜…………咎…………”

  剧颤不已的铠甲咔吱作响,朔月所潜藏着的情感像全然爆发了般难以抑制。

  “看起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耸动肩膀的瞳夜踏在了螺旋而上的阶梯上,可这不断延伸的阶梯所将通往的却依然是那令人不安的未知:

  “人到底会迷茫多长时间呢?明明已经过了二十年,可这塔还依然存在。或许,每个人都会后悔于自己所做的,可仅仅后悔是无法清除任何东西的。朔月,如果塔是不灭的,那千夜是不是该永远肩负看守其的责任。人类又是不是永远都会成为塔的玩偶,一次又一次的在杀戮的舞台上闪耀?”

  千夜家已经失去了太多无法挽回的东西,可若这并不是结局而是开始的话,那将会是多么可怕且讽刺的事啊。

  “他……会斩……掉束缚我们的命运。”

  清晰的低语牵动起了瞳夜的嘴角,侧过身,他露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笑容:

  “束缚我们的不是命运,而是时间……永远被定格了的时间。”



  呐,老师,你说太阳是无比温暖的吧。

  只要有太阳在的地方,那所有的冰冷和黑暗都会不见吧。

  所以,我们现在就到太阳那去吧,去感受被我们遗忘许久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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