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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墙而坐的中年男子一反常态,静静蜷缩角落中的他不再傲慢叫嚣,苍老憔悴的脸上满是疲惫与遗憾。略显黯淡的身躯逐渐气化为粉尘,并在空气的带动下缓慢飘散。
流逝生命的宛若火星,耀眼却极为短暂。每当人们想要抓紧其的时候,它都会骤然消失于手中……
是她杀的吗?
随之侧目,污秽的血滴正沿着女子白皙的脸庞缓缓流下,而密布于其维多利亚式女仆服上的血滴则早已干涸。微微挪动视线,女子的颈部上有着一道痕迹清晰的深紫勒伤。
可能这是她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
怀揣侥幸心理的我缓步朝银发女子走去,可保持缄默的她却毫无回答之意,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银灰的发丝微遮脸部,空洞无神的蓝眸没有焦点,泛白的嘴唇更是不具血色。宛如做工精致傀儡的女子全无生气,却因此给人种难以描述的诡异美感。
难以从她身上寻觅生命迹象的女子令人怜悯,而空虚无助的眼神则诱惑无比。兼备了优雅气息却不失妩媚的女子如同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摄人魂魄却令人心神往。
“啊,我可不是……和那中年男一伙的……”
注意力完全锁定于女子身上的我难以自控。逐渐抬起的左手缓慢且仔细的抚摸着女子的脸,可这一举动却并非出自我的意愿。女子的脸颊柔软光滑却毫无温度,令人不禁觉得她并非人类。
“喂……”
不仅是身体,就连意识也开始被麻痹了。无法话语的我如同被人所操纵着,难以动弹分毫。
嘶~铝制的西餐刀慢慢埋入我左脸颊的皮肤,并随之划出了道细长的口子。当温热的血雾四溅而出时,轻微但酸痒的刺痛感也就此传入脑中。
“你……”
恢复知觉的我刚忙后退,可还是没能避开女子接连而来的攻击。
嘶~按住餐刀钝口的女子微微施力,那把锋利且带有锯齿的餐刀便随之切下。轻易划开了我脖子的刀刃笔直而下,进而朝我锁骨处刺去。
糟糕!
以最快速度紧握刀刃的我虽避开了致命的攻击,可女子却由此抽回餐刀,并顺势切开了我手心处的肌腱。
强忍疼痛的我不由后退,而紧抓住这一破绽的女子则果断缠住了我的左臂……
嘎咔!清脆的闷响从我左臂骨节处传来。以一脚精准横踢将我左臂踹脱臼的女子旋即转身,并于我重心尚未稳定前补上击高踢腿。
啪!在命中我下颚后骤然下压,女子的脚不偏不倚的架在了我脱臼的左臂上。
乓!身躯柔韧的她前倾身体,并由此挥刀横扫。虽说我及时格挡住了她的攻击,可被其死死限制的现实却仍无法改变:
在左臂脱臼且体力大量消耗的情况下是绝对无法进行有效反击的。而且,就近身战方面而言,我也没信心轻易击倒她。所以,我所能做的只有仔细观察并静静等待她露出破绽。
“不……会吧……”
缓缓抬头的我非但没看到传说中丝袜与裙子的绝对领域,反而瞥见了系于衬裙底部的无数凶器——那些散发异样光芒的刀片和餐叉真是看得我触目惊心、生不如死。
唰!撩动裙子所带起的刃物朝我笔直袭来。因左肩受限而无法挪动身子的我索性侧倒,不过此举虽能闪开攻击,却仍没法远离女子的攻击范围。
貌似……上当了呢。
被维多利亚长裙剥夺视野的我进入了瞬间的黑暗中,而女子则乘此将我按倒于地面上。
“疼!”勉强睁眼,率先跃入我眼帘的是那把沾染着鲜血的餐刀。而紧随其后的便是神情冷酷的银发女子,“啊啊,被你打败了呢。”
被其牢牢钳制的我决定面对现实,放弃正面抵抗。女子相当巧妙的用膝盖顶着我大腿,这姿势不但能防止我挣脱,还非常利于逼供。四肢冰冷异常的她动作相当敏捷,不禁给人种人形机械的诡异错觉。
她该不会是自卫型女仆机器人吧?!不,显然不可能。
摇头晃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我决定面对现实。虽然败局已定,但我还是得到了不少情报。最起码,我能确定眼前这个动作迅速、判断力出色且战斗技巧娴熟的女仆是名职业军人:
她的近战理念及技巧和俄罗斯的赛勃非常相似。此神技主要以腿部踢打和反关节为主,因其动作拉风且实战效果超群而深受各国特工的青睐。
所以,对此只略知一二的我会被打败也情有可原吧?
“真弱……”
杀意满满的目光中混有一丝失望和鄙夷。手持西餐刀的女子已将刃口紧贴于我喉前,只需稍稍用力,我便会血溅当场……
“我承认我的确很弱,但我真的不是敌人!”
欲哭无泪的我不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好意去帮助别人,但最终却被别人家的女仆给推倒了。这是多么的悲剧和令人羡慕啊。
“闯入者。”
死死盯视我的女子虽恢复了意识,但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却不比之前好上多少。仔细审视一番,眼前的女子可谓是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伤口令人心痛不已,而由此联想到GATE的则觉得那家伙死有余辜。
不过,如我因为他残忍而死的话,那就太冤枉了点。
“我绝对不让你伤害主人!”
以餐刀割喉的女子用力划过我了喉咙。可这一刀却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为什么?”
急中生智的我令餐刀之上的“血”凝固从而钝化刃口。由此避开攻击的我趁其疑惑不解时发动进攻,凝聚为细绳的“血”骤然向其袭去并将其牢牢束缚。在瞄准其手腕后果断抽刀,伴随金属相击的清响回荡走廊,那把泛着骇人之光的餐刀才深深扎入地面。
“这是你的能力吗?”
满怀敌意的女子仍紧紧盯视着我,从气势角度上来看,她倒比狼狈不堪的我更来得像胜利者些。但不管如何,现在的主动权可是在我手里。
“也可以这么说吧。”敷衍的我自顾自翻找着位于一旁的冰箱,从中找到草莓牛奶的我在冰敷了下额头后便大口喝起来,“你要来点吗?”
扭头以回绝我好意的女子紧咬下嘴唇,全然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她,但我总算能如释重负的休息下了。
“呼~”
躺倒于塑料椅上的我拉了拉额前的发丝,随后动作极为缓慢地盖上了瓶盖:
视线产生叠影的我清楚自己的体力已被耗干净了。而和精疲力尽我产生鲜明反差的则是那位精神分外抖擞的女子。从她眼神及形体上不难看出,她对我仍抱有杀意……
“没事了呢。我不会伤害你还有你主人的。”
看着她那宛如蓝宝石的双眸,我总会觉得莫名悲伤。或许,GATE所给予她的并非仅仅是肉体上的伤痛……等等,GATE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女子身上的伤口虽多但都不致命,如果说GATE是要杀死阻挡自己的女子,那他根本就不会留下这些痕迹。唯一的解释就只有GATE在生前曾折磨过女子。可GATE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GATE的目的怎么看都是针对千夜家的,而且主次也应该是杀死千夜 咎为主。所以就算这个女仆是千夜家的一员,他也没任何必要在其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再反观女仆,她的举动也相当的奇怪。按常理而言,受到刺激而杀人者通常都会懊悔不已,就算之后仍具有意识也多以逃避为主。可女子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她非但没有逃跑,反而主动上前想要置我死地。
沉思片刻后微微抬头,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充满敌意:
“我真的很欠揍吗?”不愿用下意识反应来解释女子的行为,因为这会令我的思绪更加混乱,“你为什么想要杀死我?”
若是要保护他人,那只需击退我。可散发类似本能杀意的女子却执意要杀死我:
“你……到底是谁?”
直接了当询问所换来的是女子的冷冷浅笑。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既诡异又孩子气,就像一个恶作剧被拆穿的孩子,女子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你猜呢?”
饶有兴致的反问与之前的冰冷警告形成了鲜明的相反。站在我面前的女子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个人般,令我觉得陌生且恐惧。
“你不是这个家族的人吧……”
综合之前信息所能归纳出的就只有这一条。而关于女子的真实身份,我还是一无所知。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轻松挣脱“血”束缚的女子甩了甩并随机摆出了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啊……”作为第一次目睹萌女仆风采就遭无辜海扁的人,我表示各种压力和不解,“因受到袭击而变得敏感,从而胡乱攻击别人,这完全就不合理吧?”
不,有可能事实正好相反。并不是GATE袭击了女子,而是她袭击了GATE。正因为女子想要杀死GATE,所以GATE才拼命挣扎。而我则正好目睹了这一切,所以她才急于灭口……
“呵呵,这么快就想到了啊。真是相当迅捷的思维呢。”
看穿我心思的女子异常满意的点了点脑袋,随后拾起了餐刀向我走来。
“你是德卡雷的内应吧。”吸取之前教训的我不再注视她双眸,“既然千夜家从未有杀死GATE之意。那你杀死GATE就只有一种解释……”
驻足不前的女子歪着脑袋看着我,姿态虽然可爱却令人倍感不安。
“无论徳卡雷的目的是什么,急于得到塔力量的GATE终究都是他的绊脚石。所以,徳卡雷从开始时就制定好了杀死GATE的计划。而执行这计划的人就是你。”
“那么德卡雷怎么确保GATE一定会来千夜家呢?”
“因为GATE比任何人都要憎恨千夜家。而深知这点的德卡雷则有意保护千夜势力。这样的话,GATE便会全力攻击其。若我没猜错的话,GATE和德卡雷是一直互相利用的着。当然,合盟的意见是由徳卡雷所提出的。因为他知道性格高傲的GATE会因此轻视自己,从而方便自己全盘操纵和实行计划。”
深呼吸一番的我调整了下坐姿,随后再喝了口草莓牛奶:
“虽然徳卡雷总是孤身一人,不过他所擅长的就是利用挑拨各方势力互相厮杀。而GATE也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那你认为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把GATE的死嫁祸给千夜家。”
GULITY的能力对任何觉醒者来说都相当棘手,而千夜家的势力又非常稳健。若能让他们相互厮杀的话,那德卡雷便会省去很多的麻烦。而对GULITY而言,他是没任何理由不为父亲报仇的。
“全部都猜对了呢,你真的相当厉害啊~”
越加诡异的笑容令我毛骨悚然,随着女子的逐步逼近,她的幽幽之语也由此传入耳畔:
“可是,你对我而言确实不折不扣的麻烦。”
“啊,这点我知道。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的目标又是谁?”
侧目注视女子那如同蓝宝石的双眸,一个意外的名字被其缓缓语出:
“千夜 咎。”
——
为什么赋予了我存在却不给我触碰光芒的权利。
由你希望而诞生的我到底该属于哪?
残忍的你夺走了我的世界,却留下了冰冷阴暗的角落给我蜷缩。
胆小的你否定了我的价值,却把那些骇人罪恶的面具给我戴上。
好疲惫,扮演着你所设定的反派。好痛苦,承受着你所累积的错误。
呐,我已厌倦了伪装,也厌倦了等待。所以,请你原谅我摧毁你所渴望的未来。
“等等。”低沉的男声打断了自己沉思,微微侧身,慵懒的黑发男子仍趴在长椅背上,“你打算杀死他吗?”
“是的呢~”
模仿她的微笑和声线,snowwhite首次展露出自己俏皮可爱的一面。可熟视无睹的男子却如逃避般挪移了视线:
“话说回来,这家人做的巧克力布丁还真好吃呢。”
漫不经心诉说的同时缓慢起身,甩动着手腕的男子再次将目光定格于在自己身上。
“所以作为偷吃的补偿,我还是要稍微报答下他的。”
“那还真让人期待呢。”
纵然自己微笑依然,可声线却不由变得冰冷讽刺起来。眼前的男子虚弱无比,仅仅一击便可将其击倒。但就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他却扬言要阻碍自己。
“你所奋力保护的可是你素不相识的人呢。”
从袖口滑下的餐刀已被自己牢牢紧握,一旦男子有所动作,自己便会将其插入男子的锁骨中。
“我管他去死啊。”直截了当回答的男子深深吸了口气,“见死不救的话,晚上是要做噩梦的。而我则恰好是个相当重视睡眠质量的人。”
“是嘛~那就请你永远安睡吧。”
骤然加速的女子瞬时贴近了男子,驻足挥刀,泛着银白强光的餐刀笔直朝其肩部截去。
啪嗒!侧身而来的男子不但避开了致命攻击,还借自己之力将脱臼的左臂重新接好。借此偏斜切割路线的男子微微俯身,并顺势直击了自己的肘关节。
“疼……”
角度精准的直击足以令自己骨节错位,若不是眼前的男子虚弱无比,自己的手肘可能已被其完全击断。钻心的剧痛瞬间剥夺了自己的反应能力。而乘此机会缩进距离的男子则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啪啪啪……
疾风骤雨般的刺拳不曾停歇,而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则在这一攻势下节节败退。出拳速度及力道有增无减的男子频频击打自己的双臂,令自己越加难以防御。
“糟糕!”
酸麻不已的手臂被男子顺势拨开,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男子那势如破竹的直拳已朝自己迎面而来。
啪嗒。近在咫尺的拳头倏然松开,原本致命的直拳也由此变为了轻轻的弹击。
“你!”
呼吸紊乱的男子悄然后退,面对恼羞成怒的自己,他却异常得意的咧开嘴:
“你的表情相当可爱呢。”
“才……才不呢!你你你这个家伙竟敢放本小姐水?快……给我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藏于内心角落的小小期待已被实现。即便这份称赞是来自敌人的,snowwhite也已欣然接受。
“啊,又笑了呢。”
悄然后退的男子倚着墙面缓慢坐下,呼吸紊乱的他举起左手,可视野剧烈晃动的他连自己的手指都无法看清。
“再岔开话题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哟。”
“鬼晓得,身体他自己不听使唤了……”这是连男子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言,可snowwhite却没一丝拆穿其的意思都没有,“我……可不是为了杀人才来这的。还有,对于萌女仆,我实在下不了手。”
浅浅一笑所牵动的是苦涩不堪的嘴角,缓缓闭眼,等待男子的他最为熟悉的黑暗。
“你不杀我的话,我可会杀你的哦~”
“那小姐你可要赶快。否则的话,我会想方设法把你纳入后宫的。”
做出*姿势的男子轻轻抬手,随着看不见*的射出,他所抬起的手也就此笔直垂下。
轻轻拨开漂浮空中的书籍,夏尔菲得边左顾右盼边朝这个无序空间的深处缓步走去。
飘过自己身前的课桌椅毫无重量感,只需轻轻拍击,它便会沿着自己施力的方向飘动老远。而微微踮起脚尖的夏尔菲得也由此挣脱了重力束缚,如同身处深海的潜水员般朝未知的深处游去。
“终于见面了呢。”
熟悉的男声一如既往的温柔且带有一丝歉意。随之抬头,身着短袖衬衫的徳卡雷正坐于由无数课桌椅所垒砌成的高山上:
淡紫色双眸所散发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懒散且颓废的神情是徳卡雷所独有的防护手段,以此遮掩自身想法及情绪的他可谓是无懈可击,而这也是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是呢,久违了,姐夫。”
简短的回答看似平淡自然,可事实上,自己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抑住内心深处的仇恨与愤怒。
“那小夏尔找我有什么事呢?”
明知故问的徳卡雷以此探视自己。冷静从容的他毫无惊恐之意,这也令夏尔菲得倍感不甘。可徳卡雷就是这种极度危险的人。擅于猜忌的他总能先一步稳定住局面,并由此拟定出最为凶狠毒辣的计划。
不能有任何疏忽,否则的话,自己便会被其牢牢控制。
再三告诫自己的夏尔菲得随即摆出了副极为随意的姿态:
“当然是来向你‘复仇’的呀。姐姐的死,我可从未忘记过。”
一脸茫然的徳卡雷骤然陷入了沉思,从书桌中抽出厚厚书籍的他在阅读一番后用力拍打手掌,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的确有这么回事呢。”眯眼微笑的他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高兴,“所以,你杀死小姬的事,小优也不会忘记呢。让我想想,你追杀了我有段时间了呢。那小优也会锲而不舍追杀你的哦。”
穿透自己内心的话语令夏尔菲得瞬时呆愣。如同被冰封的自己难以动弹丝毫,想要从中恢复,可德卡雷所说的却是自己所无法否认的事实。
“那也是杀了你之后的烦恼了。”
以强烈仇恨驱散愧疚阴霾的夏尔菲得怒视着高高在上的男子,而他则是一副相当怀疑的态度。
“被强烈渴望所指引者皆是命运的奴隶。越是想要逃脱囚禁越是会被紧缚,越是玩弄诡则越会被诡计所玩弄。所以,我决定放弃整个世界,同时也把自身的命运抛弃。”
高高抛起的书本中满是文字,记载着无数公式和理论的书页突然脱落。拾起其中一页,所有的文字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在告诉自己,知识与常理在此只是虚无的东西。
“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看你们互相争执厮杀抢夺的样子。我什么也不想得到,我只想尽情的操纵引导你们、篡改颠覆所有的理性。”
这既是令人恐惧的病态发言,也是扭曲至极的黑暗自白。大幅度咧嘴的徳卡雷所露出的一张异常疯狂的笑容,没有丝毫遮掩和做作的尽情微笑。
“可别忘记了我棋子的存在,要知道,在你白棋对面的可是我的黑棋。”动作优雅的夏尔菲得用小指整理着自己的褐色秀发,“我所选定的‘标靶’可是会杀了你和我的。”
最为甜美的笑容却变为了最为可怕的诅咒,伊人一笑,便是所有生命。
——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知梦为周与?
翩翩起舞的红蝶唤醒了沉溺睡梦之中的我。依依不舍的睁开眼,她的身影已无法寻觅……
“有做好梦吗?”
“不,只是一个令人怀念却又相对悲伤的梦。”仰视修女的我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意识昏沉的我如被人截去四肢般,完全感受不到其存在,“再为幸福甜美的感受都会梦醒来而全然消失,若是如此的话,那最终所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忧伤和遗憾……”
残留于记忆中的不该是这些。可残酷的现实却总在剥夺人们记忆深处的温暖感触。每每惊醒,仅存梦境的暖流都会骤然消失,令人倍感冰冷惆怅。
“不去守护的话,属于自己的重要之物就会失去。而每当重要之物失去,人灵魂也会因此变得残缺不堪。”柔顺的乌黑直发长至腰间,异色的双眸虽看似坚定却蕴含着一丝怜悯,“正因如此人们才恐惧失去吧。”
银质的十字*尖对准了我的心脏,只需向前突刺,我便会永远失去心跳。
“我憎恨你,发自内心的憎恨你。如不是你的话,FRIST就不会那么的痛苦。”握住*的手在颤抖,萦绕着修女的是种毫无源头的扭曲愤怒,“所以,我要杀了你,结束这一切。”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为此,我是绝对不能挂的。”无论她的憎恨源头是什么,我都会继续活下去,因为这是我所承诺的,也是我所希望的,“我挂了的话,由谁来做故事男主角呢?”
摇晃起身的我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可就算如此,我还是举起了*。
“果然,像你这样的人最不可饶恕了!”
毫无征兆扩大的影子脱离了墙面的束缚。逐渐形成细长身躯的黑影如灵魂替身般矗立于修女的身后。手持造型奇特*的黑影略显扁平,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纸模。
“明明只想让你和他道个歉,可是……”迎面而来的强烈压迫感令人难以抵御,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举*的修女已朝我突刺而来,“可是你却连向受害者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砰!持*的替身与女子一并袭来,侧身闪避,螺旋的双*瞬时就贯穿了我身后的墙面。破坏力惊人的攻击令人汗颜,如果真将其挨下的话,那绝对会成为你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惨烈记忆。
唰~唰~唰~!接踵而至的黑*突刺令我目不暇接。微微俯身的修女提*横扫,那突如其来的攻击不但破坏了我的防御体系,还顺势舒展开了镰刀刃。
“切!”
掉转刀刃的我将其架于胸前,抵挡下修女折返挥砍的我不由后退多步。活动番手指,我只觉得自己右手的虎口疼麻不已:
“伤害你们的并不是我,所以我是不会道歉的。”
此刻NEXT所要的并不是道歉,而是一种自我安慰和敷衍。可借助此来逃避的话,却会被伤的更重。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我……最讨厌你了!!”
随着NEXT的杀意加剧,其身后的黑影替身也在不断扩大。身形及轮廓随之越加黯淡的她像是在灌输生命力般,令人倍感不安。
“喂,你……在做什么?”
黯淡的异色双眸空洞无神,仿佛被自身觉醒能力所操纵的她完全失去了生气,以一种极为僵硬别扭的姿态朝我缓步走来。
啪嗒。驻足不前的她猛然抬手,那巨大化的黑影替身便如离弦之箭般朝我紧逼而来。
“唔!”
精准度、速度、力量皆有大幅度强化的替身可谓是难缠无比。可站于原地的NEXT却是一副摇摇欲坠、虚弱不堪的样子。
莫非她真的是用生命力来驱使那替身的吗?
“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NEXT,NEXT!”
拼死呼喊修女的名字却没丝毫作用,意识恍惚的她不住叨念着,如同一台坏掉的机械。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
面色苍白的濒临昏厥,但此时此刻的我却依然被替身所死死压制着。如果继续放仍她灌输生命的话,那她很快便会完全消失……
“啊啊啊!麻烦死了!”
不再招架的我索性伸手接住了*,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那黑*并不锋利。因双腿乏力而被压住身子的我无法起身,咬牙撑下攻击,我骤然加大了握力。
破坏之血沿着左臂灌注进我的手指骨节。慢慢陷入黑*的指头钻穿了其,而在我能力完全爆发后,替身所持的黑*更是如玻璃般完全粉碎。
“怎么会……”
快速起身的我离黑影只有半臂之遥。踏前一步的同时后置左臂。随着我身体的大幅度前倾,那如雷贯顶般扣拳也就此直击了胸口。觉醒之力的爆发令其瞬时破裂,当我将其完全击碎之时,NEXT也如虚弱般缓缓倒下。
啪。手忙脚乱的我快步向前,当NEXT完全靠于我肩上之时,我才如释重负般缓了口气:
“笨蛋,痛苦是不会因伤害而减少分毫的。可死了的话,那就连伤害都没法做到了。”
“我们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杀人,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却一点都不知道……呐,你知道吗?杀人者是无法升入天堂的。”
“啊,我知道的……”
“FRIST曾告诉我,伤害是相对的。给予别人的伤害越深,自身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所以当我们杀了人,撕心裂肺之疼也会将我们杀死吧?”
天真的询问令我难以启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轻轻地摸了摸她脑袋: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别去伤害别人了。”和早早就把名字写在撒旦联络簿里的我不同,他们是没任何理由坠入地狱的,“你明明是我的复制人,怎么会一点都不聪明呢?真烦恼。”
“正因为你是笨蛋,所以我们才聪明不起来……”反唇相讥的NEXT面带微笑,捏了捏她的脸,我突然感受到了种莫名的忧伤,“明明你只要坏点,我就能狠下心,我们也有杀你的理由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和FRIST一样笨蛋呢?为什么?”
抽泣着的修女依偎于我的胸口,而不知所措的我就这么听着她的抱怨和不甘。
“为什么你偏偏是个笨蛋,呜呜呜~真是太可恶了!”
“这你要我怎么回答啊……完全是,完全是设定的问题啊!”
“我不管不管不管!!!”
孩子气严重的NEXT用力捶打着我的胸口,无视其无理取闹的我只得无奈苦笑。
“闹够了就睡觉吧。”
“哼,坏人,你了不准死在任何人手上,包括FRIST。你一定要由我亲手杀掉。”
“好好好,哎……这到底算什么猎奇的要求啊。”
看着修女睡去的我将其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在理了理她凌乱发丝,我轻轻地将毛巾毯盖于其身上。
“好梦。”
无论在前方等待她的是何种未来,我只祈祷此刻的她能做场美梦。
——
飘然而落的是不属盛夏的深红枫叶,淡淡的秋涩夹杂于空气中,令闻者不由悲伤。黯淡的枫叶宛如红蝶,随着其翩翩起舞,那些被自己所遗忘的色彩也由此渲染而开。
“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吗?”
弥漫街道的忧伤气息正在侵蚀自己,蜷缩身体的同时环抱双臂,如梦初醒的红发女子才有了丝生存的实感:
羸弱身躯中所装载的是两个同样温柔细腻的灵魂。因过于相似而融为一体的她们早已无法分离。而由此诞生的自己便是她们思念与记忆汇集。
这是多么讽刺的存在啊,明明拥有她们双方的一切却又不属其中一人。支配意识的是自己,可自己的一举一动却又受到她们的影响和牵动。
“可不能这样继续想下去了呢。”轻轻拍打脸颊的女子不再悲观,闭眼微笑,从记忆深处涌出的暖流已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及不安,“既然你们都是真实存在的,那……我也是真实存在的。”
缓缓睁眼,被虚幻色彩所掩盖的一切已悄然不见,呈现女子面前的是一个辽阔昏暗的圆形广场,而广场正中央则有着一个毫无涟漪的止水湖。
清澈见底湖水蕴含魔力,令人不由想要靠近其一探究竟。可当自己接近时却发现湖面的倒映中并没自己的身影。
“为什么?”
轻触湖面的指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寒,随之缩手却无法阻止恶寒的蔓延。被瞬时冰封的女子仅存一丝意识,而就此唤醒的却是她最不愿想起的记忆片段……
“是嘛……原来我……已经不存在了啊。”
逝者之流所能倒映的只有生者,若自己无法倒映其上的话,那便只有这一解释。安然接受残酷现实的女子稍微调整,旋即转身,正对她的是一脸冷静的瞳夜。
“被诅咒的原来是你吗。”
略显遗憾的瞳夜微微耸动双肩,步伐缓慢且沉重的他边沉思边朝自己走来。可就在双方即将擦肩而过的一瞬,红发女子却预感到了瞳夜的进攻。
嘶~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如期而至,面对这如蜘网般密集的线丝阵,红发女子只是轻轻弹动了下手指……
啪当!坚韧的线丝于女子的身前全然断裂,仅仅一击,她便将自己蓄谋许久的攻击轻松化解。
“果然还是出现了,‘恋人’。”
紫红如霞的双眸中透着一股令瞳夜倍感不安的气息。与姬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女子凭空抽出一根丝带,在其优雅且熟练的动作后,女子将自己的披肩长发捆扎为略显俏皮的单马尾。
“‘恋人’可不是我的名字。”
明明红发女子与夏尔菲得重叠的错觉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可瞳夜却不知为何难以分辨她们两人:
“你……到底是?”
封存记忆中阴暗正在不断涌出,曾经坚信的一切已骤然开裂……
“我是恋姬,但我也是真实,那个名为夏妮娅.D.比利斯的人。”
坚定的回答堪比宣言,宣言了世界早已疯狂,也宣言了瞳夜的无尽彷徨。
“最后,你还是回到了这里,将螺旋扭曲的希望与绝望双双献上。
吸收悲恸养分而孕育出的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我很期待,期待那个没有光的世界,期待只是黑暗的世界。
我很期待,期待那个没有生的世界,期待仅剩骸骨的世界。
我很期待,期待那个没有真的世界,期待唯有虚假的世界。
显身吧,被光所遗弃的暗!
憎恨吧,被生所诅咒的死!
悲鸣吧,被真实所吞没的无尽虚假!
我将与你一起奔赴世界的尽头,我将和你一同篡改所有的一切。
来吧,生命的主宰,真正的死神!”